“我也是四十多年前才知道孤月的存在的。”朝蘅捏捏他的脸,眼冒桃心。她以前怎么没发现认真的小张这么萌?简直是杀伤力强大的无形武器啊,她根本无从抵抗。小时候就这么萌,长大了也是这样,她简直爱死他了!
“然后你的离开也跟他有关。”张起灵觉得更加不爽了。
“我当时被天羽麻的怨气所扰,只能让孤月带我回雪山。”朝蘅收回自己的手,讪讪一笑,带着讨好的意味,“之后我就被冰封,直到一年前才解冻,绝对没有跟其他男人接触!”
冰里面的阿蘅……张起灵默默脑补了一幅幅画面,白皙的脸上晕开一片浅浅的粉色。
朝蘅:“……”他到底在想什么?竟然想着想着还脸红了。
她抿了抿唇,默默地找出还算新鲜的腊肉片成薄片,加在柔软的干粮里弄了一顿自制版肉夹馍。
明天一定要去买锅碗瓢盆和食材!她一边啃肉夹馍一边下定决心。
可怜兮兮地啃干粮表示很心塞。
☆、阿蘅是老师?
在家宅了一个多月后,朝蘅有些忧郁。这些年来在外面奔波惯了,忽然要在家里当一个全职主妇对她来说有点难以接受。趁着张起灵不在家前来串门的陈文锦看出她的困惑,出了一个主意—让她进入他们就读的大学。朝蘅表示很高兴。穿越前在太叔家族她是被当做继承人培养的,穿越后她虽然接受了家族的精英教育,这些年来在外也接受了西洋教育,但是还没有当过大学生,自然乐意的很。
只不过,一不小心玩嗨了。当她拿到临时教师聘请书时,嘴角抽了抽。看着系主任花儿一般的笑脸,原本涌到嘴边的话还是咽了下去。她其实是想当学生的……
此时正好是上课时间,校园里人还少,朝蘅和陈文锦并排走在林荫道上。
“没想到啊,阿蘅你居然水平这么高。”文锦一脸羡慕加惊讶,“还有啊,你明明看着比我们小那么多,结果真实年龄居然只比我小一岁,真是太让我惊讶了。”
她越发觉得便宜了那闷神。
朝蘅只是微微勾唇。如果文锦知道自己真实年龄可以当她奶奶辈的人,她的表情绝对会很精彩。只不过她还是不要打击这些可爱的后辈们了。偶尔年轻一下也不错,反正那闷油瓶子不也是装学生装的很好么?啧啧,想想他知道她是他老师时的表情就觉得好有趣……
“我说,你家的那冰山要是知道你在这当老师会不会直接杀到系主任那里去?”文锦说。
“没关系,我会跟他好好解释。”朝蘅眯起眼睛,白玉般的脸颊带着浅浅的温柔。以前每天在家等着他回家,她总是害怕他会不会突然失忆找不到家门,如今她能近距离地陪着他,不用再担心这家伙再次失踪也是挺好的。
“阿蘅,你要不加入我们的考古队吧?我们这边正好缺少鉴别古物的人才。”陈文锦忘了自家男友的提醒,满心欢喜地要招揽人才。
“考古队?”朝蘅挑眉,“容我再想想。”
这支考古队很特别,可能还要牵扯到老九门的某些事情,加入还是不加入都不能冲动。她目前还要仔细观察一下,她的身份特殊,暂时还不能泄露一丝一毫的信息。
文锦撇了撇嘴,收起期待的眼神。
“文锦姐?原来你在这里!陈叔在接待室等你!”霍玲从不远处跑了过来,小脸红扑扑的带着薄汗,倒多了一分女孩的可爱天真。
看到文锦身边的朝蘅,她微微皱眉,却没说什么。
“老头子?他怎么会来?”文锦一脸惊讶,“我这就去。小玲,你先带着张朝蘅老师去她的办公室。”
“不用了,我有事要见见你父亲。”朝蘅后退一步,躲过霍玲来拉她的手,神色平淡。陈皮阿四是二月红的徒弟,她真的想通过他来得到二月红的消息,毕竟,那人也是她为数不多的朋友之一。
压下心中的诧异和不解,文锦深深看了她一眼,犹豫几秒后带着她一起赶往接待室。
接待室。
陈皮阿四坐在沙发上,默默地抽着一根烟。他的身边放着一只小皮箱和一顶黑帽。
“爸!”陈文锦推开门,脸上露出灿烂的微笑。
陈皮阿四抬头看了她一眼,凶狠的眼神渐渐柔和下来。然而,当他看到从自家女儿身后慢慢走出的黑衣少女时,神色陡然变化,目光中三分恐惧七分惊愕。他没有想到,那个人居然也会在北京,更没想到自家女儿居然和她认识。
细心的文锦发现了父亲的变化,疑惑地看了一眼旁边淡定的张老师。
为什么父亲会对阿蘅反应这么剧烈呢?这明明是个善良〔?〕呆萌〔?〕的妹子啊,而且对她也没有恶意。
朝蘅只是微微眯起眸子。
呵呵,大概是之前的那一出给这家伙留下了不怎么好的印象吧。不过这也不能怪她,谁让这家伙当年那么冲动,以为她要破坏二月红夫妇的感情就想对她狠下杀手,结果反而被她揍得一星期下不了床呢。现在看来,当初那暴力镇压似乎在这小子心里留下了阴影……
“文锦,我给你带来的东西就在这小皮箱里,你现在赶紧回去上课,我有事要跟你的这位同学聊聊。”陈皮阿四把小皮箱塞给文锦姑娘,一把就把她推了出去。
接待室里就只剩下两个人,一时间气氛有些诡异。
“没有想到你居然会在这里。”陈皮阿四叹息一声,看着对面那张依旧年轻的容颜,目光晦暗不明。
这么多年不见,这人依旧年轻,而其他人,甚至包括他在内,都慢慢老去。这是个诡异的女人,从一开始在凶斗中见到,他就知道这人不寻常,如今看来确实是,她就好像脱离了时间的限制,或者说,她身上的时间已经停止了流动。
怪不得,一向高傲的二爷会那么喜欢她。
怪不得,这人会那么狠心地拒绝了二爷的心意。
来自不同世界的人,注定无法在一条道路上走到尽头。
“很巧。”朝蘅随意找了个地方坐下,悠闲地翘着腿,“不必担心,我不会对小辈们出手。”
即使她出手,也不把他放在眼里。能拦住她的,只有张起灵。
陈皮阿四的敌意少了些,但还是保持着充分的警戒。
“别紧张,我没兴趣和你交手。”朝蘅微微垂眸,声音放轻,“我只是想问问……”
“二月红,他现在……还好吗?”
“师父现在还在北京,你为什么不亲自去看看。”陈皮阿四哼了一声。
要说狠心的,他没见过这般狠心的,明明在意,却还是这么多年都不见面。
朝蘅沉默。
“你真是……”陈皮阿四皱眉,“二爷现在身子骨不如以前,但还好。夫人很多年前就去世了。”
他似乎受不了屋子里的气氛,抓起帽子带上就走。
“他……”他回头,看着朝蘅波澜不惊的眼睛一阵叹息,“有空就去看看二爷……他,很想你。”
即使他和其他人都认为夫人才是二爷最重要的女人,但是,也不得不承认,眼前这位,才是二爷心底最难以忘怀的一位。从二爷房间里贴着的那张二爷亲手书写的蘅字,从二爷每年亲自酿造的青梅酒,都能看出那个人在二爷心中的位置。
朝蘅没有说话,静静地看着中年人离开。
许久,她轻笑一声,消失在接待室里。
天色晚了,她家张起灵也该回家了。
清炒土豆丝、蒜泥白肉、葱丝鲫鱼汤,三道主菜上桌,朝蘅端着两碗干饭从厨房出来。
青年已经自觉坐在餐桌旁,眼神闪亮,就像是一只大型犬,看着眼前的美味直摇尾巴。
“今天心情很好?”朝蘅一边给他剥鱼肉一边问。
自从这家伙吃鱼被卡好几次之后,她就不敢再让他自己挑刺了。偏偏他又很喜欢鱼汤。
“嗯。”张起灵埋头扒饭。
确实很高兴,本来他也曾经打算让阿蘅进入大学当学生的,但是一想到会被其他男生搭讪就放弃了,如今霍玲他们告诉他他家阿蘅被聘为临时讲师,而作为讲师不仅其他男生不能追求她,他也可以随时看到她,当然很高兴。
“慢点吃,没人跟你抢。”朝蘅勾唇,目光温柔如午夜月华。
“起灵,我拿到了你所在大学的教师聘用书,从明天开始就要去你们系教书了。”她轻声说着,不忘随时注意张起灵的反应。
还好,他没有不悦,甚至还有点高兴。
“下课我等你。”张起灵看了她一眼,夹菜快准狠,仿佛面前放着的不是菜是粽子。
朝蘅点点头,笑弯了眼睛。她才不会说坐在自家男人的自行车上是她最期待的事情了呢!
该傲娇就傲娇,该掉节操就掉节操,大概就是这个意思!
要是让这人知道她在想什么,尾巴不得翘到天上去!
吃完饭,朝蘅在厨房里刷碗,系着围裙的纤瘦身影在灯光中染上一层朦胧的暖色。
张起灵倚在门口看着,深黑的眼瞳中仿佛只剩下她一个。
若是这样走到白头,未尝不是好事。他们的家,有他和她在,或许以后还会有孩子。希望这一切,不是无法接触的幻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