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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爷的乡野妻(似宫)


“那四年,鹤崖几乎都在度过同一天。那时阉党头目已换了人,旧陈君主换了一个又一个,最后甚至连吃奶的孩子也被抱到了皇位上,阉党再也不怕,鹤崖的威胁也变低了。他没有细说,但我想,一开始,他是受了不少刑罚,后来许少了一些。但在暗无天日的地牢里四年,也非常人可以忍受。”
“四年!你是说他被关在牢里四年……”兰秀娘痛心道,当初在县狱不过呆一日,就已让她受够,而梅清臣竟然被关了四年,他是怎么熬的,她不敢想。
“没错,鹤崖以前的日子,真的凄苦良多。牢里阴寒,他的肺疾,便是在此时落下的。”
麒鸣惋叹一声:“第五年,鹤崖获救了,之前救过他一次的郭明歧找到他,与他谈判,让鹤崖做他的幕僚,随他去寻找未来的天下之主,就能让他出狱。鹤崖答应了,但他向来思量甚多,不敢轻举妄动联系你,他随郭明歧投奔当时势力中最强之一的吴兴,也就是郑国公夫人吴凝华的父亲,他为郭明歧出谋划策,得到重用,偶然得知了郭明歧的意图。郭明歧背后是盘踞千年的世家大族,他看出鹤崖是旷世奇才,一旦新朝兴起,必然大展宏图,可这样,郭明歧便无法实现重振世家的愿望,所以,他一直在寻找鹤崖的软肋,想要紧紧的捏住他,不然,到时就会杀了他。以鹤崖当时的情况,不敢光明正大联系你。”
兰秀娘喝了一口茶,苦涩的感觉弥漫口腔,上苍不公,怎会让一个人频繁遭遇苦难。
“第六年,郭明歧给鹤崖牵线,让他与周逢春的女儿周瑛成亲,想以此牵制住他,甚至请了皇后娘娘来主持,但鹤崖当众拒绝穿喜服,宁愿受罚也不愿与周瑛成亲,还道出他已有妻子的事。郭明歧终于发现了鹤崖的软肋,但他已经没机会了,鹤崖早与柱国公周逢春暗中联合,冲破了郭明歧的牢笼,辅佐皇上得到吴兴的势力,并以此为基础,快速攻下半壁江山。鹤崖培养起了自己的势力,期间,他给你写过信,也去找过你,但没找到,音讯全无。”
第六年她在做什么,在萧无砾那儿……他找过她,他竟然找过她,兰秀娘茫然的想。
“第七年,他已是皇上身边第一智囊,他将郭明歧及背后世家连根拔起,再无人敢威胁他。建国之前,东征北伐,是极其繁忙的,天下刚定,他便迫不及待的回去找你。”
“夫人,这就是鹤崖这七年。
贫道说这些,并非让你可怜他,他让你一个妇人带着幼子在乱世漂泊七年,犯下的罪孽是不可饶恕的。
贫道想说的是,鹤崖他真的无可奈何又身不由己,但作为一路看着他走来的朋友,我知道,你已经刻在鹤崖的骨血中,是支撑他这七年的力量源泉。
夫人,花开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 ”
兰秀娘不知他是何时走的。
更不知天上何时又落下大雪。
她独自在饭厅坐了许久,眼前时而是她的七年,时而是他的七年,终究是造化弄人。
她其实早就不怎么计较他的离去,时间太久。
当下才是最重要的。
她唤了荷香进来,洗了把脸,敷粉遮盖了眼下的红肿。
看着荷香,兰秀娘想起自己给她下蒙汗药的事,顿时觉得不好意思,“荷香,是我不好,给你下了迷药,不如我给你磕个头赔罪吧。”
她说着就要跪,死活不管荷香的阻拦,荷香急红了眼,一把抱住她,大喊一声:“你若真的拜我,我便再也不理你了。”
兰秀娘一听,回抱住她,两人相视一笑,喜极而泣。
接下来,她要好好心疼下那个什么苦都只想自己吞的狗东西。
回到内院,兰秀娘没找到梅清臣,问丫鬟才知道他进宫去了。
进宫了?
他昨日吐血晕倒,今日刚醒来,就进宫去了,这命还要不要。
气的兰秀娘跺脚,回来一定好好收拾他。
刚结束一场政变,宫中羽林军戒备森严,巡逻人数是以往的数十倍。
御书房。
萧东君面前摞着高高的一堆折子,这些折子几乎全都是状告废太子萧伏伽的。
他看一本又一本,无论是他利用自己的未婚妻牵绊韩王,还是第一回科考,他故意放任李梓在礼贤殿闹事,奸杀臣妻、陷害忠良、侵吞赈粮……罪孽无数,看的他太阳穴突突的疼,他惊恐的发现人心难测,连最亲近的人他都不了解。
丞相病了,政事堂的折子都送到了他这。
萧东君还发现了几本参梅清臣的,什么酒楼狎妓,龙阳之好,拉帮结社……虽都是些无伤大雅的事,但这背后却显示出他的丞相过于随心所欲,甚至要无法无天了。
邓为从门口进来,通报:“陛下,丞相来了。”
“让他进来。”
梅清臣走了进去,病体初愈,天寒地冻,加之吃了麒鸣特制的药物,他走的极慢,脸色苍白如雪,仿佛枯叶一般,邓为见了他,不由得上前扶他一把。
梅清臣淡笑谢绝,进去之后作揖。
“微臣拜见陛下。”
“起来吧,气色这样不好,眼下也无大事,梅爱卿何不多休息两日。”萧东君想起参他的折子,莫非他觉得他的天下,已经离不开他,笑话。
“微臣是有重要的事情禀奏,所以不得不来了,请陛下见谅。”
萧东君低头继续翻阅奏折,“说罢。”
他猜许是参他的折子有关,所以他急急过来解释,这朝廷,到底是在他这里,还是在他梅清臣那儿。
萧东君的内心逐渐刮起风暴。
“微臣病重,请陛下垂怜,准微臣回乡养病。”

第50章 第 50 章 黑心肝
萧东君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 没听见他说的,直到他忽然醒悟,刚才梅清臣说了什么。
他翻折子的手顿住, 锐眸猛地射向他,“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梅清臣重复一遍,刚一说完, 一道折子化成飞鸽砸在了梅清臣身上,梅清臣俯首跪好。
“莫非就是因为这些参你的折子,你跟朕耍脾气,说不干了。”
梅清臣并未看折子, 他声音虚浮,带着轻喘,气息不足道:“陛下,微臣病了,并非因为什么折子。微臣身体不好,病灶已入肺腑, 时日无多, 无力再为陛下分忧,微臣空占此位,实在惭愧, 还请陛下允微臣去吧。”
说着,梅清臣咳嗽起来,他拿手绢捂住嘴, 拿开时那抹鲜红没有逃过萧东君的眼睛, 他心里慌了一瞬,在他来之前,他想怎么也要敲打敲打他, 最近他实在狂傲的很,但没想罢黜他。
而现在,他的丞相说身子不行,不干了。
他才多大,与自己的儿子般大,怎么就病入膏肓了,不过是恃宠而骄的借口,顶多有些肺热之症罢了。
萧东君冷哼一声,“邓为,传太医,朕要看看丞相到底病成什么样,竟然要罢官归乡。”
若是让他知道是装病,他必然给他个沉痛的教训!
太医院院长曹德嘉领着两个大夫前来,叩拜之后,给梅清臣看诊。
曹德嘉一看他咳血,便心惊不已。
萧东君环胸道:“看清楚他那手绢上是花汁还是人血。”
曹德嘉拿过细细辨认,颤颤巍巍的回:“陛下,是人血。”
萧东君抬了抬下巴,示意他诊脉。
手一搭上梅清臣的脉搏,曹德嘉便吓得一哆嗦,此等脉象……
诊脉之后,他转身跪拜道:“陛下,丞相他脉搏如循刀刃责责然,如按琴瑟弦,得此脉者,危在旦夕,陛下,丞相他的确有重疾,已经……危在旦夕。”
“大胆,如何敢诅咒丞相,你们两个,也给丞相看脉。”邓为适时出来,替皇上说话。
萧东君没阻止,等那两个太医诊完,说的结论与曹德嘉的一致,他仍不敢置信。
他向邓为看去。
邓为明白,唤了人来,指着那小太监道:“说,昨日陛下吩咐你去看望丞相病情,到底如何?”
那小太监趴在地上瑟瑟发抖,“奴见丞相一直昏迷,呕血,今晨才醒来。”
开元帝内心已动摇。
他重新看向梅清臣,眼中情绪复杂。
在他来之前,他勾画了他们君臣二人还要携手十几年的光景,没想到……
梅清臣伏地,悲痛欲绝:“陛下,臣虽愚钝,然随陛下之后,亦算竭心尽力。陛下乃天命所归,臣目睹陛下众望所聚,终得天下,万民同欢,臣虽死亦无憾矣。臣蒙陛下错爱,以斯年、斯历而登丞相之位,日日惶恐,唯恐有所不力。臣本欲为陛下鞠躬尽瘁,奈何身子已废,难再侍奉陛下左右。近来微臣常忆南岭时日,陛下礼贤下士,未以臣之出身而弃之,反予重任。那时,陛下英姿飒爽,臣心向往之,愿随其后。每遇人诘难于臣,陛下必偏护之,此恩此德,臣铭刻于心,没齿难忘。”
他说着又咳嗽起来,拿着手绢的手颤抖的捂在唇边,揩去血迹,鲜血把失去血色的唇染的鲜红,看到这一幕,萧东君心里突然刺痛,他上前一步,抬起来手,想将他扶起来。
邓为作为他一手提拔的大监,已领会他的意图,上前搀扶起了梅清臣。
萧东君转身,大手一挥:“赐座。”
他闭上双眼,眼中微热,梅清臣刚才诚挚的声音尤回荡在耳边。
梅清臣平息之后,呼吸声很重,仿佛说着能闭过气去,“陛下,请让臣归去吧,在臣苟活的每一日,臣会日日感念陛下的恩情。”
萧东君一掌拍在案几上,邓为立即跪在地上,梅清臣也闭上了嘴。
他低吼道:“梅清臣,你太让朕失望了,为何不早告诉朕,难道你说,朕还能不许你休养,为何非得熬到油尽灯枯!”
梅清臣亦然想起两人初见时,他便知道此人会君临天下,也预料到他一旦登基成为真正的帝王,两人必然疏离,这是帝王之术,无可奈何。
而身为臣子,亦也要有避其锋芒的手段。
“陛下知道微臣的过去,当时臣能苟活下来,已是万幸,哪敢求福寿年高,能追随陛下至此时,微臣已心满意足,只求陛下应允微臣携妻儿归乡养病。”
“你觉得你走之后,谁可以接替你。”
“微臣斗胆向陛下推荐三个人:御史台右御史王易星、政事堂长史林致远、刑部侍郎张愚芳。”
萧东君闭目,沉息良久,声音疲倦:“你走吧。”
梅清臣哽道:“谢陛下。”
“但是,你只带你夫人去,你的儿子留下来,朕会帮你照顾他,他依然会在国子监上学。”
梅清臣按在地上的手指倏地收紧,他微微抬头,看着上方高大的帝王身影。
“别紧张。”萧东君站起来,面上表情似揶揄,“朕听你那儿子梅晞光,虽养在乡野,却是凤雏麟子,郭淮跟朕说,其才华不输你,日后定是大器之才,梅爱卿,你虽不能再为大郢贡献,那就让你的儿子替你为朕效劳吧。”
梅清臣嘴唇颤抖着想要开口,却见帝王面色严肃,伸手阻止了他。
“此事你不必多言,就这么定了,等过些日子,朕便让他进宫做陪读太子。”
“你走后,除去你的丞相一职,其余一切称号、俸禄照旧,朕赐你的相府你继续住,哦,是你的儿子继续住。”
“梅卿,你去吧。”
“希望有朝一日,你还能回来,大郢需要你,朕也需要你。”
梅清臣坐着皇上亲赐的御撵出了宫殿,身后跟着邓为,邓为奉皇上之命送他出宫。
梅清臣脸色不比刚才好看,他着实没料到皇上会扣下晞光。
那些参他的折子是他故意让御史台的人写的,目的就是为了让皇上厌恶他,以此他好走,但没想到用过了力,皇上留下晞光,终究是想掣肘他。
天子,确实非他可以算计。
直到宫门口,邓为挥退抬撵的太监,走到梅清臣跟前,对他深深一鞠躬。
“大人此去保重,杂家会多多关照小公子,皇上皇后也会善待小公子的。”
梅清臣虚弱的抬手回礼:“多谢。”
梅清臣心思沉重,一路回到相府,先命人收拾些细软,随即去了晞光的书房。
晞光果真在这里读书。
京中闹事,国子监放假,晞光很自律,依然自行每日读书写字。
他见到父亲,高兴的从椅子上起来行礼,“爹爹!”
又见他身上落了层雪,脸也白了些,晞光不忍,“天寒地冻,爹这是去哪了,为何不好好休养,若娘知道了,岂不担心。”
梅清臣大掌按在他发顶,忽然问:“晞光担心么?”
梅晞光一愣,不知怎地,他竟然觉得爹看起来有点难过,他眨了眨眼,忙道:“担心,孩儿不希望爹有事,只希望爹平平安安,健健康康,守护着娘跟孩儿。”
他的确聪慧过人。
梅清臣心中涌动着的情绪如同浪潮一般。
他与他是半路父子,但这并不妨碍他对晞光的喜爱,可是如今,因为他的缘故,晞光小小年纪,便要被推入虎穴,伴君如伴虎,陪读太子,看似光辉,实则要替太子受罚,还要忍受皇亲贵族的欺辱,他的儿子,自小清苦,如今刚好过一点,才出虎口又入狼窝。
即便是这个小人对他心存芥蒂,与他娘一起给他唱一出暗度陈仓,他对晞光的喜爱也不曾减少过,更舍不得怪罪。
“父亲,您怎么了?”
梅清臣伸手,将他竖抱起来,坐在圈椅上。
梅晞光一时害羞,父亲已经许久不这样抱自己。
他伸手轻推他,小脸红道:“父亲。”
“我还是喜欢你叫我一声爹,‘父亲’二字总觉得疏远。”
“爹爹。”梅晞光立马满足他的愿望。
他觉得今日爹怪怪的,好像他发现自己的意图了一般。
“晞光,有一件事,爹要和你商量商量。”
商量?晞光惊讶,看着爹神情严肃,也不由得紧张起来,莫非到了选爹还是选娘的时刻了,这根本不用想,虽然他对爹也不全无感情。
“晞光,我已不再做丞相,马上要跟你娘回老家养病,你要独自在府中主持,还要进宫做太子伴读,你可愿意?”
梅晞光下意识的想跟娘去,但他又想到爹不做丞相的前提,皱着小眉头没说话。
梅清臣知道这小子在权衡什么,心中不由得冷笑一声,“你娘是一定要跟我走的,到时她会跟你说。”
如果秀娘知道他那些不堪回首的过去,仍铁石心肠,他也不介意用些强制手段将她带走,得不到她的心,也要得到她的人。
梅清臣阴暗的想着。
肉眼可见,晞光的眼神黯淡几分。
他很快得出结论:
“儿愿意。”
晞光想:现在爹不行了,如果他能继续待在京城,上国子监,做太子伴读,往后考取功名,还可以再把娘接过来,一样可以让娘荣华富贵,甚至比之前计划提前……
他的精打细算,没逃过梅清臣的眼睛。
他无奈又气的拍了他屁股一巴掌。
晞光吓得一抖,以为被发现,重新现出可爱无辜的模样:“爹?”
梅清臣感悟天道好轮回,如今妻儿如此,也是他造下的孽,这两个祖宗给他讨债来了。
“晞光,你若想跟我们一起走,也是可以的。”
只是再费些手段而已,不是做不到,这世上他不能算计的事还是太少了。
梅晞光却想到了更多,爹不做丞相了,必然是他哪里惹恼了皇上。
新任太子与他年龄相仿,是皇后的嫡子,他明白做太子伴读的意义。
他已不是小孩子了,他也要为娘撑起一片天,顺便遮照拂下爹,如果娘同意的话。
晞光坚定道:“不,孩儿要留下,孩儿已经长大了,会照顾府上,也向往做太子伴读。”
梅清臣看着他炯炯目光,一时不知该喜还是忧。
这孩子虽自小没跟在自己身边,但他真的跟自己很像。
忧的是他也知道自己这样的人活的有多艰难,他宁愿小儿能少聪明,多喜乐。
既然是他的选择,梅清臣应下了。
兰秀娘得知梅清臣回来,匆匆穿过垂花门去前院,却见到外书房正有几个小厮来回搬运,将东西送上马车。
她疑惑,问他们做什么。
有一小厮答:“相爷让我们收拾行李,马上要回老家去。”
兰秀娘吃惊,回老家?
她被这消息弄得头都有些晕,连忙让荷香叫来张耽证实,敬言正巧从外面走来,兰秀娘抓住他,刨根问底。
敬言如实告知:“大人已不做丞相,要回老家去。”他也闹不清是什么情况,大人又不会给他汇报事情,他只知道这些。
兰秀娘扶额,这怎么好好的进宫一趟,他回来就不做官了,还要回什么老家,他老家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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