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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爷的乡野妻(似宫)


对于他这份执念,兰秀娘也没跟他计较,不过是喂药而已。
这活她熟的很。
只是这般时候,梅清臣沉静的面容就会变的狰狞,但一会他又收起獠牙,试图恢复平淡,所以脸部表情处在一种极度怪异之中。
兰秀娘也不管他。
直到马车外的光景越来越熟悉,兰秀娘惊然发现,这不是她老家青山县吗。
她去问梅清臣,“你不是回你的故乡吗?”
梅清臣看了眼车窗外,道:“是。”
是?是什么,这是他的故乡?
兰秀娘满脸的疑惑在马车驶入花树村后彻底解开了。
原来他回的故乡是她的家。
重回故乡,还是在有钱的情况下,她是极为惊喜的。
她第一个跳下马车,熟门熟路的打开院子,里面已破败,当时走的匆忙,她也没好好收拾。
从水缸底下摸出一把钥匙后,她打开了门锁,扑面而来的灰令她咳嗽起来。
在京城住了这么久,她的身体也被娇养了许多,竟一时无法适应以前的环境。
荷香见状,抄起院子里的扫帚就开始打扫,把院子扫出片空地后,她搬出两个凳子擦了让梅清臣跟兰秀娘坐,自己将头发系了条巾子,再次进屋打扫,那随梅清臣而来的侍卫白义也跟了进去。
兰秀娘也要进去,却被梅清臣拉住。
“该喝药了。”
“……”
“坐下。”
梅清臣说完便去了马车,回来时,手上多了一个暖炉和煎药壶。
用惯了这些无烟的木炭,兰秀娘真有点接受不了乌烟瘴气的柴火了。
以前怎么生活的?她都快想象不出来了。
炭是梅清臣点的,药是梅清臣煎的,但沏出来的药非要交到她手上,由她来喂。
兰秀娘麻木的用勺子喂他,他矜贵的小口喝着,眉头都没皱一下,而兰秀娘闻到这药味都快要吐了。
正喂药时,外面传来一阵吵嚷声。
很快,一大队人走了过来,像是官员。
兰秀娘一看便知道是来找他的,她放下勺子,站起身,将碗放在梅清臣唇边,命令:“快,全都喝了。”
梅清臣在她不算温柔的灌药中喝完,又拿出手帕沾了沾唇角,动作优雅,兰秀娘忍不住翻了一个大白眼。
而这时,外面的人也到跟前了。
为首的青衣官服的官员上前自我介绍,“下官见过大人,见过夫人,下官乃青山县新任县令王进簿,大郢崇辛元年恩科进士,听闻大人归乡,特来看望。”
说罢,王进簿命手底下人将一些日用食品送进来。
“都是些普通用物,自比不得京城,还请大人不要嫌弃。”
兰秀娘看着一地的物品,都是急用的东西。
王进簿扫了眼周围,安排了手下进去帮忙打扫布置,很是有眼力见。
梅清臣都默许了,他邀王进簿坐下,王县令未敢坐。
“大人,下官以前只听过大人清廉有德的名声,礼贤殿有幸亲眼见过丞相后,下官便为之倾服,听闻大人归乡休养,下官特意用俸禄买了些人参,聊表心意,还请大人一定收下。”
梅清臣略微点头,让白义收了,又抬抬手,白义便拿了一袋银子递给了王进簿。
王进簿不肯要。
梅清臣淡道:“拿着吧,你难道想侮了我的名声。”
这罪孽就大了,王进簿不敢不拿。
随后,本地的乡绅也送上东西,金银财宝等物,梅清臣一概不收,只收了村长拿来的两床新棉被。
之后,还有不少人想与梅清臣交谈,梅清臣咳嗽两声,王进簿便敏锐察觉,对众人道:“大人身子不好,又旅途疲劳,各位还是别再打扰。”
随即,他便对梅清臣夫妇告辞离开。
兰秀娘望着王进簿的背影,心里不免赞叹,懂得察言观色,不谄媚有礼仪,日后定然是个可造之材。
“看什么。”
梅清臣走到她身边,兰秀娘不用回头,就知道他眼里一定积着黑云,习惯了他有病,好像也就这样了。
“这个王进簿不简单。”
梅清臣皱眉:“别在我面前夸赞别的男人。”
兰秀娘甚是无语,要不他还是继续装吧。
在这么多人的帮助下,小院焕然一新。
奔波多日,虽条件不差,吃住总是不安稳,现在终于落了脚,兰秀娘心里格外舒适。荷香炒了几个菜,白义将桌子搬了出来,几人在院子里用了晚饭,兰秀娘端着饭碗,恍惚间,像是回到了以前,那时父亲还在,他们也常这样在外面用餐,有时父亲不来,就只有他们小夫妻两人,食髓知味的年纪,身子又格外敏感,一顿饭常吃着吃着就吃到了床上。
梅清臣的余光瞥到了兰秀娘嘴角荡漾的笑容,不禁也弯了弯唇。
只是……那药。
还是跟她说吧,暂且忍耐些。
吃完饭,兰秀娘在院子溜达一圈,又在房子里走了走,沐浴之后,回了东间睡觉。
荷香住在晞光以前住的西间。
白义住院里的大槐树上。
这里条件自然比不得京城,梅清臣就着兰秀娘的洗澡水洗好后,也回了东间,一路上,他在想如何跟秀娘说,他还需吃段时间的药,半个月不能行房,只需半个月,他便好了。
她会不会误会,以为他不想。
正纠结着,他推开门,却见秀娘已经躺在床里侧睡着了,他的担心完全多余。
门口案几上昏暗的灯光,恍然间,梅清臣觉得这一幕极其熟悉,这七年里,他做过多少次推开这扇门回家的梦。
梦里,她有时是这样睡着了,有时是笑着看他,有时是怒问他死哪去了……
感慨万千,梅清臣握着灯走到床边坐下,一滴热泪从眼中掉落。
他终于,回来了。
次日,兰秀娘醒来时,身边已没了人。
她看着顶上的鸳鸯戏水图案,又看看周围陈设,才认为自己真的是回来了。
明明京城的日子富贵,可她也没嫌弃这出小院,这里有她跟家人的记忆,有晞光成长的痕迹,还有她多年求生的过活,但要跟相府比,她还是坚定不移选相府。
富贵迷人眼啊。
她舒服的起床,荷香在打扫家里,她走到院外,见梅清臣穿戴整齐,白义手里提了不少东西,有一坛酒,还有祭祀用的烧猪什么的。
梅清臣见她出来,道:“秀娘,我们一起去看望爹吧。”
兰秀娘心口一动,是啊,她的确好久没去给爹扫墓了。
“行,等我一下。”
兰秀娘迅速洗漱后,和梅清臣往山上去。
出门不远处是流经村里的小溪,两人沿着小溪,往上再走一段才能过桥。
以前见惯的光景,现在看,竟有几分新奇,兰秀娘四处望着,都快忘了身边还有梅清臣。
忽然,溪边传来女人的嬉笑声,她看过去,见底下那几块光滑的石头上正有几个女人浣衣,看着面生,像是新嫁进来的娘子。
“你们猜为什么阿喜这么早就来洗衣裳,因为她相公怕她被别的男人看到,怕别人抢走了她。”
一个高嗓门的女人喊道,随即就传来几声大笑。
这一声让兰秀娘蓦地想起他们刚新婚时的样子,初一成亲,兰秀娘就决定做个管得住相公的悍妇。
所以,积攒了一盆子的衣裳后,她把叫过梅清臣来,让他去洗。
听了她的命令,梅清臣神色有几分怪异,反问:“我去洗衣?”即便是为官落魄时,他的身边依然是有张耽、刘嬷嬷这些人伺候的,从未洗过衣裳。
兰秀娘的点头,还扯谎,“在我们村,男人都要洗衣做饭的,再说,如果我去洗,手会变糙的,这怎么行。”
梅清臣当然不信她的话,但倒是没再说什么,他想起她柔嫩的手心,觉得这里的确不该粗糙,便携盆去了。
兰秀娘躺回床上睡回笼觉,睁眼就看到模样清俊的相公在外面挽着袖子晾衣裳,心里美滋滋的。
直到后来有次她去爹那边,路过溪流,看到正在浣衣的梅清臣,他将袖口撸起,露出小臂,袍子也撩起别在腰间,宽松的裤子掩不住他修长的腿型,更可怕的是,她从未见过溪边这么多女人洗衣裳,一个个都往她相公那乱瞟。
梅清臣洗衣,明明就是那些动作,他做出来的却别有一番风味。
兰秀娘的脸都气绿了。
她喝退那些村妇,强行命令他回去,对他提出新要求,让他早上或晌午人少时才能去洗衣裳。
梅清臣也没说什么,他也不太想被那些女人们围观。
回想这些,兰秀娘忍不住浅笑。
其实那时候的梅清臣也挺让人怀念的,没那么强的气场,能让人捉弄的,还很有趣。
兰秀娘不经意的笑落在梅清臣眼中,他亦然想起了当时的情景,那时,他已经决定跟她在这个村子里度过余生,所以,他很努力的学做一个好相公。
此时正是这儿收获的时节,偶然见几个黑壮的男人在田里忙活,即便是天有点冷了,他们仍打着赤膊。
跟梅清臣成亲后,梅清臣主动包揽了地里的活,后来兰秀娘却不让他干了。
那时正夏种,梅清臣在地里忙活了一天,扛着农具回到家中,兰秀娘见了吓了一跳。
她那白皙貌美的相公竟然晒黑了,还惹得满身臭汗,他却不在意似得,舀了水缸里的水喝了一大勺。
那一瞬间,兰秀娘觉得自己好像不太喜欢他了,默默后退了好几步。
梅清臣喝完水才发觉她眼神不对,低头嗅到味道不佳,面色微红,立马去洗。
晚上睡觉,即便是他往身上搓了三遍澡豆,秀娘对他依然不如以前热情,都不亲亲抱抱他,而他靠过去,她竟躲到最里面。
梅清臣轻声问:“怎么了。”
“你黑了。”
好一会,兰秀娘才吞吞吐吐的说了这三个字。
梅清臣好一会才明白过来,也是那时起,他认清了娘子的对他喜欢的本质——他的脸
他郁闷的不吭声。
兰秀娘突然想起来什么似得,翻身过来质问,“你耕地时也打赤膊了?”
梅清臣道:“不都这样吗?”
兰秀娘顿时悔恨不已,他肯定被那些女人给看到了。
第二天,她就找到爹,让他继续雇别人种地,再不让梅清臣下田。
好在,梅清臣在房里捂了几日,又白回从前,重新获得了兰秀娘的喜爱。
梅清臣却依然不怎么高兴,他以为的情根深种,竟然只是肤浅的喜欢他的外在罢了。
还好,这附近十里八村,鲜少有好颜色比得过他的。
一路两人都没说话,思绪万千。
走到半山腰,兰秀娘停住。
“怎么了?”梅清臣问。
“有点记不得路了……”
兰秀娘后悔怎么把爹埋那么高的地方。
梅清臣莞尔,往上看了看,“我大约记得,走吧。”
他们便是在爹的坟前重逢的。
兰秀娘半信半疑跟上,好在,他确实带她找到了两座坟头,一座是爹的,一座是他的。
梅清臣的目光也落在了自己那道坟上,上面写着:亡夫梅清臣之墓。
奇怪的是,他的墓前和爹的墓前,都有许多祭拜的痕迹,特别是梅清臣的,木板做的碑上挂满了红绳,红绳上坠着密密麻麻的竹牌。
兰秀娘走过去,随便拿起一块竹牌来看,上面写了“金榜题名——赵阿四”几个字,又看看其他的,不是“保我生子——王宝素”,就是“赐我富贵和男人——布三妹”,合着村里人把梅清臣这墓当成神仙来拜了,然后顺便给他爹也扫扫墓,烧烧香?
“这群人,天天做梦!”兰秀娘生气的就要把他那碑给拔下来,却被梅清臣按住了手。
“留着吧。”
兰秀娘看向他,不解。
“以后我死了,就埋在这儿,陪爹在一起。”
“你还真把这儿当故乡啊!”兰秀娘嘴角一抽。
梅清臣认真看着她,“是,从我在这儿成家立业,我便把这儿当做我的家了。”
他说完,唤过白义来,跪在了她爹的墓前,一一摆放好祭品,然后点燃三支香,认认真真叩拜之后,插在坟前。
“爹,不孝女婿回来了。”
她看到梅清臣眼中流下两行清泪,在爹的坟前浇下一杯酒。
“今日,小婿向岳父大人请罪。”
“爹救了我的命,又教我医术,嫁我女儿,而我却没能在岳父大人病床前尽孝,身为儿子,我有罪。”
“辜负爹的期望,没能护佑我妻秀娘顺遂无虞,让她一妇人在乱世艰难求生,而我半点帮不上忙,甚至无法传信给她,身为丈夫,我有罪。”
“秀娘有了我们的儿子,晞光,玉雪可爱,而我七年没有尽过父亲的责任,甚至不知道他的存在,身为父亲,我有罪。”
他每说一句,便认真磕一次头,仿佛在赎罪一般,兰秀娘平静的看着这一幕,心里不免有几分动容。
大抵是造化弄人吧,他被人抓走了,回不来,也传不了信,好不容易出来了,又成了别人的掌中之物,他这一路,也不容易。
她亦然辛苦。
这能怪谁,她也说不清。
回神,兰秀娘听到梅清臣依然在请罪,只是这罪听起来怪怪的。
“带他们母子回京后,罪婿碍于自尊,不愿讲述自己的过去,不想让秀娘生了异心……”
“喂!说什么呢。”兰秀娘走过去踹了他一脚。
梅清臣被她踹的向前倾了倾,顺势磕了个头,声音悲戚:“是小婿无用,留不住秀娘的心。”
“你跟爹胡说八道什么!”怎么还告起她的黑状来了,兰秀娘气的上前拽住他的衣领死命扯,不巧,一个不留神,把他衣裳扯了下来,露出半个肩头来,饱满,线条优美,很白,锁骨平直,不是瘦骨嶙峋,也不是五大三粗,达到了视觉上极好的美感。
他黑漆漆的眸泛着水光,眼尾微红,泪痕未干,衣衫半解,竟让兰秀娘想到了一个词:徐娘半老。
她咽了咽口水,怎么都快三十的人了,反倒比以往更魅了。
她强迫自己收回目光,顺便给他把衣裳遮回去,不耐道:“别在这里丢人现眼了,滚起来,走!”
如此,梅清臣没有机会再说别的,两人一同下山,兰秀娘绷着脸,梅清臣的面色也不算好看。
他不是没注意兰秀娘看他肩膀的表情,可她突然嫌恶的给他遮回去,虽他也没想在爹坟前发生什么,可这动作却让他心生恐慌,他不是不知道皮相在兰秀娘眼里有多重要。
莫非,秀娘嫌弃他了。

正所谓,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
按理说她回来也有一段时间, 消息应该早传开了,但至今没有一个姐妹来找她玩。
没关系,她可以出去。
她找了件普通的衣裳, 路过梅清臣。
梅清臣:“做什么去?”
她仿若又瞎又聋,关上了院门。
梅清臣凝视着她远去的身影,直到消失。
自从山上祭拜回来,梅清臣心里就一直很不舒服。
秀娘虽然不再离开他, 但是,对他的态度冷淡了不少。
来时路上,她给他喂药时,偶尔还能亲一亲,现在她脾气暴躁许多,恨不得拔下他的头给他灌进去, 更别提能亲一亲。
甚至连他换衣裳的时候, 她都闭眼不看了……
想起山上她嫌恶的眼神,梅清臣有了一个清醒的认知——她嫌他老了
梅清臣不仅摸了摸脸。
若非,自己这张脸已经不再让她满意?
莫非就是因为这样, 秀娘才找了萧无砾?
可萧无砾虽比他小一些,但容颜哪比得上他半分,粗糙不堪, 不过是那个贱人一厢情愿罢了。
想到这里, 他心安许多,或许是他想多了。
许是他初一暴露本真面目,她需要适应适应罢了。
梅清臣正要拿起书看, 白义拿着锤子,另一只手敲了敲他面前的窗户。
“大人,有一位叫做柳徽宗的扣门拜访,说是要找夫人。”
梅清臣缓缓咀嚼着这个名字,抬眸看向院门,远看是个男子。
白义见大人没反应,也没说让他开门,自顾自去一旁盖屋了,大人说,让他再修两间屋子,他和荷香住在那里。
也好,这样他就不用睡在树上了。
梅清臣总觉得这个名字在哪听过,但又想不起来具体是谁。
而且,他是来找秀娘的。
梅清臣沉着脸,缓缓踱步走了出去。
他打开院门的瞬间,外面那位叫柳徽宗的男子表情现出疑惑。
梅清臣的黑眸也像深潭一般幽深。
这是个极为年轻的男子,约莫二十都不到。
此子面若敷粉,眉眼秀气,身若竹竿,乍一看状似女子,肌肤雪白,嫩的像是能掐出水来,手里提着一个绛红木盒。
柳徽宗也在打量梅清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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