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萍萍为了不引起他的注意,与他保持着十米左右的距离。可她又担心睡着了的武海,所以时不时往武海那里看。
突然,老人在靠近KTV的花坛前,武海坐着的椅子后面停了下来,他久久凝视着武海,一动不动。
林萍萍怕极了,她极度担心武海的安危,但又怕将老人吓跑,再度跟丢他。
犹豫不决时,只见老人对武海伸出了手。
林萍萍的心悬了起来,当即喊道:“住手!我是警察!”老人听到声音撒腿要跑,林萍萍踩着花坛过去,将老人压在椅子背上,然后看向武海。
可是,武海根本不在椅子上。
椅子上只有她刚刚给他盖上的外套。
老人的力气比林萍萍所想地要大,趁着林萍萍四处张望寻找武海之际,他拼命挣脱林萍萍的束缚,伸手拿起椅子上的外套就跑。
还是一瘸一拐的,但完全不像是一个老人家。
林萍萍被推进花坛里,花枝划破她的胳膊和脸,她忍着疼痛爬起来,要继续追赶。却看见武海站在不远处,已经用手铐把流浪汉铐在路边的栏杆上。
林萍萍走过去,刚想质问他去了哪里,只见武海晃了几下,跪倒在地,昏迷不醒。
大仇受魏以铭吩咐赶到现场时,武海已经被救护车接走了。
流浪汉被铐在栏杆上动弹不得,林萍萍表情木讷地站在旁边,盯着流浪汉一动不动。
沈娇沈林母子俩依旧下落不明,张里也不配合审讯,不肯透露任何关于他们家的信息。
魏以铭决定对张里一家进行彻底调查,流浪汉那边则请彭盖狱过去协助调查。
流浪汉被送到警局后,整个人有些烦躁,在审讯椅上坐不住,左右摇晃,又把手铐敲得咣当响。
由林萍萍为主要问话人:“姓名,年龄,职业?”虽然知道他是流浪汉,但这是必走程序,不得不问。
流浪汉倒还算配合,虽然摇头晃脑坐不住,但也回答上了:“郑利扬,五十七,是做房产销售的。”
林萍萍愣了一下,她没料到这个流浪汉竟然真回答出来了。
“房……房产销售?”
“卖房子,我一直干得很好,连续几个月都是金牌销售。小姑娘,那件衣服去哪里了?”流浪汉抬起头笑了一下,一道贯穿他整张脸的疤痕显得可怖异常。
“什么衣服?”
“椅子上的那件,我想拿回去给我女儿穿。”原来他当时站在椅子后面,只是想要那件林萍萍队伍外套。
“不要说无关话题。”林萍萍厉声道。
但是彭盖狱打断了她的话。
“你女儿现在在哪里?”彭盖狱问。
“她出国了,说过年回来看我。”
“她去了哪个国家?”
“我……我不记得了。”
“她叫什么名字?”
“郑紫星。”
林萍萍记下这个名字,接着彭盖狱的话问:“你认不认识金冉?”
她把金冉的几张照片展示给他看,他立刻摇头,也不说认识也不说不认识,就只是摇头。
“那刘勇呢?”林萍萍又把刘勇的照片给他看。
他还是摇头。
林萍萍没有过审讯经验,面对这种情况,她不知所措。她转头看了看彭盖狱,只见彭盖狱盯着郑利扬看,然后说:“他应该受过刺激,大脑受伤严重,从他嘴里问不出什么线索来。”
“啊?那这个人只是被欺负的路人甲?”林萍萍急问道,这可是武海拼了命抓来的人。
“现在还不好下结论,你要仔细调查一下他的背景,他的工作和他的女儿,尤其是在2005年前后,在他身上发生过什么事。”
当晚,林萍萍没有睡觉,一直在查档案。
她认为如果此人受过巨大刺激,那么他必然牵扯进某些案件,或大或小,一定有迹可循。
但是大大小小的案件实在太多了,一年就有上百起。为了以防万一,林萍萍从2003年的档案开始查起,工作量太大,她在查看的中途一度想要放弃。
一直查看到2004年,几起发生在房屋中介的案件引起她的注意。
2004年9月17日晚九点二十六分,长则路18号东胜地产发生斗殴事件,三名社会人员因为没钱上网闯入东胜地产进行□□,并殴打店长以及店内三名员工。店长重伤身亡,三名员工轻伤,三名社会人员因未成年,被送往少管所进行教育。
2004年12月25日凌晨三点,长则路18号东胜地产发生恶劣盗窃事件,一名身穿圣诞老人服饰的人撬开东胜地产的大门,潜入其中偷走现金三十万,以及房产合同五份。犯罪嫌疑人未被抓获,东胜房产事后统计,损失高达百万。
2005年3月6日,东胜地产员工李文好下班路上遭陌生人殴打,后因有人报警,嫌疑人逃跑,李文好随身财物被盗,肋骨骨折入院。
三起事件有非常明显的共同点,则都与长则路东胜地产有关,并且事件无起因,嫌疑人皆为社会闲散人员。
林萍萍立刻针对东胜地产进行调查。
经调查发现,东胜地产在2002年至2004年之间,一直是地产行业的佼佼者,不管是口碑还是销售额,都遥遥领先。
在2005年时,销售额大幅下降,差评如潮,网上甚至有贴子专门列举其种种罪过。
终于到了2005年末,东胜地产入不敷出,申请破产,门店关闭,从此退出地产行业。
这件事看似与本案无关,但林萍萍在深入了解之后终于有了惊人的发现。
长则路,已在2005年11月改名,现如今叫兴荣路。而兴荣路18号,就是现在邱小璐的KTV的地址。
第二个发现是,在2004年9月17日斗殴事件后,东胜地产店长重伤,辞职回家养伤。后来继承店长之位的人,则是东胜地产的金牌销售,郑利扬。
第77章 地产大亨
发现这一点后, 林萍萍立刻把信息用短信形式反馈给大家,只是现在已是凌晨,大伙都睡了, 她也困得不行,没力气回宾馆,就在警局的休息室躺了一晚。
第二天林萍萍是被裴娅琪叫醒的, 原来裴娅琪也没有回宾馆, 她本想结束审讯, 结果田丽丽在看守所里发疯, 打伤了看守所的女警,还大放厥词说出去后不会饶了她们。
裴娅琪觉得夜长梦多,于是干脆把田丽丽拎出来重新审讯了一遍, 又请大仇警察帮忙搜查1603和1604两家。
田丽丽拒不承认自己认识孙桥和刘勇, 只反反复复说自己的所作所为都是受黄兴荣指使,并说邱小璐不是个好人,受人好处还背后捅刀。
“她当初想要市中心这个店面,是谁帮她弄到手的她也不想想, 到最后还到处跟人说我坏话,弄得我那段时间天天被人威胁, 家都不敢回。”田丽丽抱怨道。
裴娅琪笑道:“你那么厉害, 还有人敢威胁你?”
“别人我是不怕, 我只怕一个人, 就是我的整容医生。在我脸上动刀子的主, 我能不怕吗?”
“你的整容医生是谁?”
“叫郑紫星, 她是东胜地产店长的女儿。我要是一开始就知道这件事, 就不会答应帮邱小璐了。”
“你答应她什么了, 都做了什么事。说清楚。”
据田丽丽供述, 邱小璐在2005年时想要开一家豪华KTV,她看中了长则路18号的一家名叫东胜地产的店面。
这家地产公司的地理位置非常好,处在市心脏地带,左边是一家综合美容医院,右边是大型□□。
邱小璐想把店开在这里,方便她极尽奢侈的娱乐。
田丽丽当时与黄兴荣已经串通一气,黄兴荣答应继续与于聪合作,而条件是田丽丽要帮忙整垮邱小璐。
起先田丽丽想通过温和的方式与地产公司进行交涉,希望他们能搬家,把店面转让给她。
但这不是一家普通的地产公司,而是全市营销额最高的一家公司,他们觉得这里风水好,有助于生意欣欣向荣,因此说什么都不肯搬。
田丽丽无奈,见软的不吃,只好用硬的。
她承认,在2004年9月,12月和2005年初,分别制造了三起恐吓时间,希望能够通过这种方式威吓到东胜地产,使他们能主动搬家。
“他们搬了吗?”裴娅琪问。
“没有。但是零五年年底,大概十月份的时候,东胜地产突然一夜之间消失了。我当时还觉得奇怪,结果第二天去美容院,郑紫星就来质问我是不是我干的。我那天是去做面部提拉手术的,打了麻醉躺手术台上的时候她问我的,我真是吓死了。”
“不是你做的?”裴娅琪问。
“不是,当然不是了!”田丽丽极力否认。
“那么孙桥和刘勇你也不认识?”
“不认识!”
“可警方在你家发现了□□,孙桥的嘴里也发现了□□,你对此有没有什么解释?”
“……”
“说实话。”
“孙桥是我杀的,是黄兴荣指使的!他嫌只死一个不足以折磨邱小璐,所以又让我把她第二个情人也杀死了!真的,是黄兴荣!你们去问他。”
“刘勇呢?”
“刘勇?刘勇是谁?”
裴娅琪与林萍萍核实了一下田丽丽的证词,发现大差不差。不过如果确实如田丽丽所说,并不是因为她东胜地产才搬走的,那又会是谁?
“我觉得是邱小璐。”林萍萍说,“她是整件事的最大受益人。”
“确实。我猜测应该是邱小璐指使金冉和刘勇二人去殴打郑利扬,暴力将他赶走,郑利扬因此被打伤大脑,从此流落街头。”
“嗯。对了小裴姐。”林萍萍边说边把照片从手机里翻出来,举在二人中间,说,“我有个疑问,你说这张照片的拍摄者是谁?”
“什么意思?”
“金冉和刘勇的手都在照片里,也就是说他们不是自拍,那么会是谁给他们拍的照片?”
裴娅琪沉默了一会儿,说:“我想最有可能的是田丽丽。我想这个案件可能正是武海说的那样,是一起策划多年的报仇案件。”
二人从郑利扬极其女儿郑紫星开始调查。
郑利扬,生于1948年,今年六十二岁。他说自己五十七岁,应该是因为他的记忆停留在五年前。
他的学历是中专,读书时学的销售。在千禧年初,他敏锐地察觉到房地产市场将要崛起,因此义无反顾地投身房地产行业。
几年下来,他成为房地产行业的佼佼者,由他与朋友一同创办起的东胜地产,也慢慢壮大。
生意最好的时候,东胜地产里有一百多号员工,全部在外带客户看房子,一天成交客户能达到八十人之多,一日之内成交额能到七万元。
这是他最辉煌的日子,口袋里的钞票多如牛毛,全是一百一百的,想存都来不及去银行。
他在自己的地产公司,为他学医的女儿郑紫星买下一栋楼,自助她自己开了一家美容医院,专门服务富家太太们,让她们永葆青春。
郑紫星,1970年出生,如果活到现在,应该已经四十岁了。
郑紫星大学学的医学,毕业进入医院后成为了一名整容科医生,2002年从医院辞职后,在东胜地产旁开了一家名叫紫星的美容医院,据网上说,这家私人医院的费用高的吓人,不是一般人能走进去的。
2005年,东胜地产搬走后,不到一个月,郑紫星把医院专卖给他人,自己则申请了去韩国留学。
从此杳无音信。
看到这里,林萍萍问:“会是巧合吗?我们不是刚好有一个嫌疑人是韩国人吗?”
裴娅琪说:“我们的嫌疑人还需要有医学背景。彭老师说过,巧合一旦多了,那就不只是巧合了。”
现在,案件的关键指向了住在1803的尹玄惠,虽然她看似与案件没有任何直接联系,但又好像是她把所有无关的人紧紧捆绑在一起。
裴娅琪和林萍萍二人回到幸福家园时,魏以铭那边也有了进展。
经过一天一夜的谈话,终于攻破了张里的心里防线。
张里要求所有人离开,只许魏以铭一人留下。小仇原先不肯,觉得这样太危险,但是魏以铭坚持按照张里的要求,让所有人都出去了。
“现在可以说了吧。”魏以铭问。
“你确定没人在外面偷听?”张里扒开窗帘,鬼鬼祟祟地往外看。
“我确定没有,到底什么事这么神秘?”
张里确定窗外没人后,做回了原位,说:“有点丢人,警察同志,这件事我只跟你一个人说过,我连我爹我都没讲过。你一定要帮我保密!”
“行吧,我答应你。”魏以铭觉得这个男人婆婆妈妈的,一点不像是个有钱人。
“那我说了哦。是这样的,虽然我和沈娇登记了结婚,但我们其实算不上夫妻,沈林也确实不是我儿子。我一直不肯说是觉得作为男人,这种事说出来太丢人了。”
张里把脸埋在手心里,缓了缓心情,才继续说。
“沈林是黄兴荣的儿子,我是黄兴荣的司机,沈娇是黄兴荣的初恋女友,两个人在黄兴荣入狱其间被迫分手,但黄兴荣出狱后又复合,可是当时黄兴荣已婚,又不能离婚,两个人就发展成了情人。她一直不在家,是因为她总是在楼下,跟黄兴荣住在一起。”
魏以铭也吃了一惊,问:“这件事你是结婚前知道的还是结婚后才知道的?”
“婚前就知道了。沈娇当时明确说的,找我就是为了让沈林有个明面上的爸爸。”
“为什么愿意答应?”
“还能为什么,黄兴荣给我钱呗。一个月两万,我只要送小兔崽子上学放学,多轻松!”
“你觉得这样挺好的?”
“除了被兔崽子的同学家长问为什么兔崽子不跟我姓以外,其他时候觉得还不错。”
魏以铭听罢默默感慨,有钱能使鬼推磨,古人诚不欺我。
“不过我到底是男人,也要面子的,所以我对沈娇和黄兴荣提的唯一一个要求,就是不要对别人说出真相,并且沈林在外面要喊我爸爸。”
“这样就可以了?”
“就可以了。”
“……”
“那你知不知道谁会把沈林带走?”
“就是沈娇带的吧,沈林那个兔崽子,谁要是拐了他,现在肯定已经自首了。那崽子真不是个东西。对了,我之前听沈娇说过,要带着沈林出国什么的,可能他们已经走了吧。”
魏以铭立刻打电话给机场进行核实,机场方面表示,确实,在8号下午飞马耳他的飞机名单上,有沈娇以及沈林的名字。
机场方面还表示,今天下午飞马耳他的飞机名单上,有一位名叫于聪的客人,与警方近日正在寻找的人员之一姓名一致。如果需要,机场会加以配合。
魏以铭表示感谢,并希望机场予以帮助。
挂了电话,魏以铭陷入困扰。
张里说沈娇是黄兴荣的初恋女友,沈林是黄兴荣的儿子,可是跟着一起去马耳他的,为什么是于聪?
另一方面,假如沈娇偷偷带走沈林,为的是与于聪私奔,那他们二人为什么不在同一天走?于聪多留下来一天是为了什么?
黄兴荣与于聪均行踪不明, 警方带人守在机场,等候于聪出现。
魏以铭原本想进入黄兴荣所在的银行办公室寻找线索,但被银行拒绝, 并声称如果魏以铭进一步干涉银行活动,将对重案组提起上诉。
魏以铭临走前,一个银行的实习小员工送他们离开, 小员工是重案组的脑残粉, 他偷偷告诉魏以铭, 黄兴荣在七号那天还正常来上班的, 昨天就没来了。他走的时候办公室都锁好了,很多文件等着盖章,现在上级领导正考虑要不要砸门进去。
感谢小员工提供地信息后, 魏以铭有不祥的预感。
黄兴荣与于聪二人狼狈为奸, 本是一根绳子上的蚂蚱,当邱小璐和田丽丽被抓后,他们应该能猜到警方会掌握他们二人的一切罪证。那么这个时候,两个蚂蚱还会老老实实拴在一起吗?
两个人都未曾出现的这一天, 应该就是决裂的时候。
魏以铭站在银行门口,将这几天的事情前后想了想, 突然冲回银行, 不顾银行职员与保安们的阻拦, 健步走到行长室门口。
行长室的大门是棕色木质双开门, 此刻紧闭着。魏以铭伸手推了推门, 自然没有推动。
“谁有钥匙?”他问。
“除了黄行长, 就只有陈副行长有了。”有人回答。
“开门。”魏以铭厉声道。
“不行的, 不能开门, 要是被误会偷公章就惨了。”
“是啊是啊, 不能开。”几个人叽叽喳喳,还嫌弃魏以铭多管闲事。
“我们银行的事轮不到警察管,有上面的监察委员会会监督。”
“现在不只是贪污,是出人命了!”魏以铭急道,狠狠踹了两脚大门,“你们行长就在里面,他一直都没有离开过银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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