崭新的电脑运行起来就是快,网页刷新的速度堪比光速。
两个人在检索栏里输入“天水”、“5岁儿童”、“离奇死亡”、“身份未知”几个关键字,最终跳出来多达一万个链接。
周金平挨个儿打开这些链接,彭盖狱则拿着一张纸,记下这些孩子的死亡日期,死亡原因,发现地点。
翻到第五页,周金平有些没有耐心了,问:“要全部点开吗?这么多,看到明天晚上也看不完啊!”
彭盖狱看了看笔记本上记录下的内容说:“差不多应该可以了,再往后就没有什么参考价值了。”
周金平听罢长舒一口气,说:“我还是不知道,你记这个干什么。”
“小谷说,剧院里的那个小男孩叫陆思豪,警局的档案上记录他确实是五岁。但是我看过他的牙齿了,从牙齿状态来说,他应该不止五岁。”
“难道是……荷尔蒙紊乱侏儒症?”周金平半猜道。
“嗯。我们推测是这样的。”
“这种病是非常罕见的,而且就算得病了,也不会一直保持着孩子的外表,会有成年人的特征显现出来。完全像孩子……这太不寻常了。”
彭盖狱严肃地问:“是完全不可能还是只是发生的概率比较低?”
“肯定是概率问题了,医学还有很多盲区,完全不可能发生的事情是不存在的。”
彭盖狱得到这个答案,点了点头,说:“好,那我们假设这个孩子就是那个低概率的病人,他需要用什么手段一直以五岁孩子的身份活在这个世界上?”
周金平沉默了一会儿,说:“杀掉另一个五岁的孩子,以他的身份活下去。”
第251章 替身之术
“正是如此, 所以小谷队长在档案中查找到的陆思豪,应该早就不在人世了。在刚刚的检索中,我发现在今年二月份的时候, 有过一起未知儿童死亡案,死因是溺亡,死者四岁零十一个月。”彭盖狱在“十一个月”四个字上重重地圈了几笔。
周金平有些明白了他的意思, 说:“他在这个孩子即将满五岁的时候将他杀害, 之后的一年他就以这个孩子的身份活下去, 你是想表达这个意思吗?”
“大差不差, 就是这个意思。”
“可是这里面有一点解释不通。等这一年过去后,他要怎么结束这件事?这个已经死亡的孩子该怎么处理?”
“不需要处理,这个孩子将一直活下去, 直到到了上学的年纪才会被发现他已经不在人世了, 可那个时候,距离案发时间已经过去三四年,想查案也没有线索了。而那个时候,这个小男孩又已经是别的身份了, 所以也不会查到他的身上。”
“可是……这期间没有家长报案吗?”
“如果这个孩子的家长也已经不在了呢?或者就算知道这件事,也因为某些原因无法去报案。”彭盖狱叹了口气说, “解剖台上的这名死者叫陆禾, 从胎盘成熟度推测怀孕七个月左右, 又已经失踪六个月, 那么将这个时间往前推, 正好是二月份左右。与这名溺水身亡的小朋友死亡时间相吻合。恰好他们都姓陆, 虽然这不是一个非常罕见的姓氏, 但是我还是认为……”
周金平接过他的话说:“你认为死者陆禾就是陆思豪的生母, 这位母亲在寻找孩子的过程中被人杀害了?”
“嗯……但她死亡的时间并没有那么长, 我从她的腐烂度推测,应该只有三天左右。”
“是的,”周金平肯定道,“准确的死亡时间是在70个小时之前,也就是三天前。那么在她从失踪到死亡的这段时间里,她都在哪里?”
“午夜剧场。我想她就是第一个被制作成功的活人木偶,也许真相只有那个男人会知道。”他拍了拍周金平的肩膀说,“你帮我调查一下关于那个溺水身亡的孩子的事情。我要去别的地方查点东西。”
“好,”周金平说,“有消息了我就打电话给小魏……话说老彭,你考不考虑买个手机?”
“嗯,等有空了我就去手机市场看看。”
招待室里,小男孩并没有再作妖,双手搭在脑袋后面,翘着二郎腿就睡着了。魏以铭知道他肯定有问题,但是因为知道真相的只有彭盖狱和沈佳晗,所以他一时也对这个孩子无从下手。
“你肯定他只有五岁?”裴娅琪把小谷拉到门外,反反复复地问。
小谷摊手道:“我骗你干什么,档案上写得清清楚楚的,难道警局的档案还有人能篡改不成?”
裴娅琪想想也是,而且眼见为实,就算五岁是他的虚假年龄,总也不会大过六岁。
外面有小警员跑过来汇报说彭老师回来了,有重要的事情要问大家。裴娅琪在魏以铭耳边小声说:“八成是问关于沈佳晗的事情。”
魏以铭拍了一下她的脑袋,说:“别对小沈那么大的敌意,就算彭老师问问也是应该的!”
“我对她哪有什么敌意?我这是实话实说而已!”裴娅琪总觉得魏以铭特别不喜欢自己谈及沈佳晗的事情,她真想知道他心里在想点什么。魏以铭让裴娅琪留在招待室门口守着,他总觉得那个小男孩会弄点儿事出来。
彭盖狱因为下午跌了一跤,走路有些跛,扶着墙进来,在昏暗的灯光下尽显老态。魏以铭看见他,忽然想起了自己的父亲。
如果父亲还活着,大抵也是这样辛劳地奔波在犯案现场吧!
“小魏,发什么呆呢!”
彭盖狱喊了一声,他才反应过来,急忙跑过去搀扶住他,主动汇报道:“老师,小沈已经没有大碍了,我让她呆在医院好好养伤,有什么事情交给我们就好。”
“嗯。”彭盖狱只是应了一声,没有再多问关于她的事情,他抬头张望了一会儿,问,“那个小男孩有没有关好?”
“在招待室里,谷队长说他还是个孩子,不能被关进关押所,那样会被别人诟病的。”
“他还是……”彭盖狱没什么好说的,毕竟他从身份上来说确实只是一个五岁的孩子,他想了想,说,“小裴是不是在看着他?”
“嗯,我怕出事。”
“你让她小心点儿。”
这个时候,谷山水也跑过来迎接彭盖狱,他因为觉得自己工作做得不错,所以脸上堆满笑容,积极回报道:“那个叫陆思豪的小男孩我已经安置好了,昨天晚上抓来的瘦高男,还有工装老头,都已经查明了身份,瘦高男叫郝瑞,35岁,工装老头叫石德善,69岁。”
“果然不姓陆!”彭盖狱嘀咕道。孙子与爷爷不是同一个姓,这种情况应该是不常见的。
谷山水没在意他的惊叹,继续说:“木头村里抓来的,主要就是那个老医生,老医生叫季洪翰,今年58岁,原来是市医院脑外科的副主任,三年前因为一起医疗事故被医院辞职,后来在几家私立医院里辗转做顾问为生。”
“具体是什么医疗事故?”彭盖狱问。
“我看不太懂,就照本宣科的读给您听吧!”谷山水笑着说,并从口袋里掏出一本崭新的小笔记本,说,“老师您让我带着笔记本的,我出门就买了一本。”
彭盖狱看着笔记本上整齐的字迹笑了笑,看样子这个年轻人还是个可教之才。
谷山水磕磕巴巴地读道:“违规进行额前叶切除术,被十八个病人家属联合举报,虽然有病人的自愿签名书,但是经调查是在季洪翰的诱导下签的字,所以最后医院将他辞退了。”
“额前叶切除术?”魏以铭歪着脑袋想了想,说,“这名字我好像在哪里听过。”
彭盖狱说:“是在蓝平大学一案里面,死者柯云就被做了额前叶切除术,当时操刀的是她的男朋友李遥,他的理由是不想让女友太过痛苦。”
魏以铭听罢吐了吐舌头,没想到彭盖狱这么一大把年纪的人了,记性还这么好。
“老师,这个手术是干什么用的啊,听起来好像很厉害的样子。”谷山水一副好学生的样子,拿着笔和本子在旁边等着。彭盖狱虽然想赶紧对瘦高男进行审讯,但是为了培养下一代,还是耐着性子跟他解释了一下。
“这个手术全称叫额前叶脑白质切除术。人的额骨后方的大脑前端部分,有一个叫额前叶的地方,是用来控制情绪的,脑白质将这个部分与大脑连接起来,这个手术竟是将这一块的脑白质切断,让被手术者永远失去产生情绪的能力。”
谷山水奋笔疾书,边写边问:“这个手术是不是比较容易失败啊,为什么那么多家属投诉?”
“因为太不人道,做了这个手术的病人,只比死人多口气罢了。”
小谷好像还有很多问题要问,彭盖狱做了一个打住的手势,说:“网上有更详细的资料,我不是这方面的专家,只能知道一些皮毛罢了。”
小谷挺识相,赶紧合上笔记本说:“这么晚了,我送您回宾馆休息吧。”
“瘦高男叫什么?”彭盖狱问。
“郝瑞。”
“把他带到审讯室,我要审他。”
魏以铭看着彭盖狱满脸疲倦,不忍心让他再熬一晚上,说:“老师,这种事交给我好了,您去休息吧!”
“你不知道要问他什么,现在我和老周发现了一些线索,但是没有实际证据,所以还是我来。”
彭盖狱在审讯室门口的椅子上坐下,对小谷说:“谷队长也辛苦一点,今天明天两天,我们应该就能把大剧院的案子结了。”
小谷连连点头,这样的大案子对他来说是一个大挑战,他真不知道要不是重案组碰巧来这里,他一个人能怎么办。
魏以铭要留下来陪彭盖狱,但是彭盖狱坚持要他去招待室陪着裴娅琪,因为他担心裴娅琪一个人无法对付那个小男孩。
郝瑞戴上了一副眼镜,苍白瘦削的脸上多了一丝读书人的气质。
“我老婆呢?你们把她带哪里去了?”
“六个月前你来警局报案,说你的妻子陆禾失踪了。”
“是这样的!”郝瑞并不否认,反而有些激动,“我刚找到她,你们又把她从我身边夺走了!你们怎么这么残忍!”他拍着桌子站起来,怒视着彭盖狱。
可也许因为身体虚弱的原因,他没有支撑太久,就又坐回了椅子。
彭盖狱等他冷静下来,才继续说:“可是你在三天前才与陆禾登记结婚……”
“那是因为在三天前我才找到她!之前她不在,我怎么跟她登记呢!”
彭盖狱看了一眼他,说:“可是与你去婚姻登记所的,不是陆禾,而是于小烟。”
彭盖狱从文件夹里抽出一张监控截图,放在他的面前。
截图上是瘦高男,和一个带着鸭舌帽的女人正在办理结婚证明,虽然看不清正脸,但是一眼便能认出这个女人就是于小烟。
第252章 网络女友
听见“于小烟”三个字, 郝瑞忽然变得格外阴郁。他并不对此辩解什么,只是说:“那个女人啊,死了最好。她应该死了吧, 她说了她会去死的!”
“她还活着。”彭盖狱如实说,“她确实准备自杀,但是医生将她救活了。”
郝瑞愤怒地攥紧拳头, 骂道:“医院他妈什么好事都不会做, 尽做这些助纣为虐的破事!她活了, 我也会想办法杀了她, 这话我早就跟她说过,她应该心里有数!”
彭盖狱淡淡地问:“你这么希望她死,是为什么?”
“因为她……因为那个剧院!”话题终于引到剧院上了, “她联合那个矮子, 骗走了我的儿子!”
这是彭盖狱没有料到的一点他不禁有些吃惊,微微抬了抬眉毛。
“你的儿子叫什么名字?”
“叫陆思豪。”郝瑞说出这个彭盖狱早已熟悉却又让他感到不合理的名字。
“你的儿子为什么姓陆?”
“不可以吗?”郝瑞反感地回呛道,“孩子跟妈妈姓难道不可以吗!我就是要让他跟我女朋友姓,孩子是她辛辛苦苦生下来的她愿意起什么名字就起什么名字!”
与嫁娶无关, 与入赘无关,郝瑞就是爱陆禾, 所以她提出什么要求他都答应, 几乎是无条件答应。
所以当陆禾开玩笑似的提出要儿子跟自己姓的时候, 他几乎是不假思索就答应下来了。
“要有思想, 要有钱。”这就是他给儿子起名叫陆思豪的理由。
两个人是从网友发展成男女朋友的, 相识的媒介是一款冷门的竞技类游戏。
这款游戏里的玩家都是男人, 陆禾也是以男人的身份在里面玩, 她常常与郝瑞组队, 一次两次就算了, 因为玩家少,所以他俩总是被匹配到一起,三来四往,双方就在游戏里成了好友。
起先郝瑞并没有发现她是个女生,直到有一次他们组队打比赛,打到一半她忽然挂机了,于是他们因此失败,郝瑞很是生气,在游戏里找她理论,她回怼了半天,终于委屈巴巴地回了一句:“大姨妈来了,肚子疼,这个理由总可以了吧!”
于是他便知道了她是个女生。
当时他刚大学毕业,因为性格内向,又喜欢宅,所以根本没接触过异性,陆禾的突然出现,在他的生活里向一盏荷花灯,又亮又美。
他们起先聊游戏,他带她买装备,带她升级,然后渐渐开始聊些别的。比如,家乡在哪里?比如,除了打游戏还有什么其他的兴趣爱好?
当郝瑞知道陆禾也是甘肃人时,简直高兴地跳了起来,电脑都差点打翻了。
陆禾是甘肃秦林县人,就在天水市旁边,离他非常近,甚至有公交车直达。
更让郝瑞觉得他们之间有缘的是,他们都喜欢皮影戏。
郝瑞家从太爷爷辈开始就以做皮影人物为生,受家族影响,他自小就喜欢皮影戏。
虽然这是甘肃这里的传统艺术,但是现在的年轻人已经很少有人会喜欢看皮影戏了。当他看见她发来的消息,说喜欢皮影戏,想到天水著名的皮影大剧院看看时,他甚至一度起了疑心,以为屏幕对面,正在与自己通过游戏交流的是一个年过半百,头发花白的老太太。
他们约了见面,地点就在天水皮影戏大剧院。
他好好打扮了一下自己,对即将到来的自己人生中的第一场约会产生了无数个幻想。
当然也想到了,如果对方真的是一个老奶奶,自己要怎么面对。
大不了请她看一场戏,再请她吃一顿饭呗!
他是这么想的。
只是当到了约会时间,他在大剧院门口见到的既不是网友陆禾,也不是幻想中担心的老太太,而是于小烟。
这个高中女生是自己的邻居,因为父母繁忙,所以把她放在兰州的一所寄宿学校里读书,最近快要放暑假了,她考完期末考就立刻赶了回来,说是专门来找他的。
郝瑞面对这个少女感到非常头疼,因为两家是邻居,门对门,所以她小时候经常被忙碌的父母放在他的家里,他也出于邻里的面子,好好照顾过她。
不过他对她仅此而已罢了,可这个少女却总是追着他不放,常常就皮影的问题追着他问个不停,他随便应付还不成,必须认认真真回答,她才能放过他。
离开他家的时候,还非要拿一个皮影小人走——虽然这种东西在他家根本算不了什么。
尽管于小烟口口声声说自己热爱皮影戏,喜欢收集皮影人物,但是郝瑞觉得这些话都是假的。因为他曾亲眼看见过,于小烟是怎样毁掉那些皮影小人的。
所以之后,他说什么都不愿意再见她,每次出门,都要把耳朵贴在门上,听好久,确定她不在外面,他才敢开门,然后像做贼一样溜走。
在这个约会的日子里,来见她的居然是于小烟,郝瑞的大脑一片空白,他开始怀疑自己家里是不是被她装了监控。
“你是不是好奇我为什么会过来?”于小烟嬉皮笑脸地问他。
他摇了摇头。但是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摇头,只是想拒绝她的一切罢了。
“因为我知道陆禾要过来。”于小烟说出了这个名字,让郝瑞愣了好久。
于小烟学着疼痛小说里的女主角一样四十五度角抬头看了会儿天空,才缓缓解释道:“我在秦林县旅游的时候,就是住在陆禾家的,睡在她家沙发上,当了一回沙发客,嘿嘿。她真是个不错的姑娘,只是……”她故意卖了个关子,把话音拖长。
“只是什么?”郝瑞急道。
“只是她的车票是我买的,我给她制造了点麻烦,让她暂时出不了家门了。”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郝瑞一瞬间觉得一切都没有意义了,他这么用心打扮,长这么大还是头一次,他还买好了大剧院的绝佳的座位,订好了天水这边最好的餐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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