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
绝对不会的!
自己与她相见不多,也并不了解,不可能这般轻易地喜欢上她!
可是为何看见她与其他男子如此亲昵的时候,自己心里会堵得慌呢?
还有方才,她居然收下了清淮给的玉佩!
马车内,贺宜宁忍不住打了个喷嚏,看着一旁的玉佩,她又想起清淮那副情真意切的模样,忍不住用丝帕将那玉佩盖了起来,眼不见心为净。
春眠故意将那玉佩拿起来在贺宜宁面前晃悠,笑着打趣道:“小姐,叫你不要随便出手救人吧,如今倒是无心插柳柳成荫,我瞧着那清淮公子很是喜欢您呢!”
贺宜宁轻拍了下她的手,佯装生气,“你再胡说,下次我就不带你出门了!”
春眠调皮地吐了吐舌头,又道:“不过方才收玉佩时,被谢先生瞧见了,想必他心中也不痛快;从谢先生今日的言行来看,小姐的心愿怕是快要达成了!”
“是吗?”贺宜宁有些不相信,若真是这样,今日谢知砚连话都没主动跟自己说过。
回到将军府后,贺宜宁让春眠将那枚玉佩收好,找个机会还给清淮。
上面的图样是并蒂莲,又是母亲留下的,想来是送给未来娘子的,自己可不能耽误人家。
......
慕容煜将谢知砚送回府时,天色已经暗了下来。
褚旭见状赶紧迎了上来,“见过太子殿下,我家大人这是怎么了?”
慕容煜将谢知砚推给褚旭,气喘吁吁道:“还不是你家大人,自己心里不舒服,还非要拉着孤喝酒,到头来醉成这样,还得孤送他回来,你赶紧给他煮点醒酒汤,免得明日醒来头疼。”
褚旭点点头,将谢知砚扶回房间后,立刻去办。
慕容煜看着床上醉醺醺的谢知砚,又环顾了一圈儿他的房间,忍不住啧了啧嘴。
“谢先生好歹是太傅,这房间简朴得跟和尚的禅房一样,连身边人都是男子。”
端着醒酒汤进来的褚旭刚好听见了他的话,“殿下,我家大人一心只为国事,哪有心思在意儿女私情?禁足这半个月,连贺小姐来探望都不见。”
说起这个,褚旭就一阵担忧,贺小姐温婉大方又漂亮,对大人也上心,奈何大人总是避着她,若是哪一日贺小姐移情别恋了,大人可怎么办?
慕容煜笑着摇了摇头,“你倒是比你家大人看得透彻,不过不用担心,你可没瞧见,今日在福满楼,你家大人看见贺小姐和清淮公子......”
褚旭听完后,一脸震惊,他完全想象不出,他家大人会有如此失态的模样。
慕容煜一脸笑意的离开谢府,回到皇宫后,皇后将他召了去。
“儿臣参见母后。”慕容煜恭敬行礼。
皇后华盈微微颔首,挥手让宫女们退下,“听闻今日你和嫣儿带着谢太傅去了福满楼,有意撮合他与贺小姐?”
慕容煜讪讪一笑,“真是什么都瞒不过母后;谢先生于儿臣亦师亦友,这些年他将所有时间都花在了儿臣和政事上,好不容易与贺小姐有了婚约,儿臣自是想帮他一把。”
华盈示意他坐下,将自己准备好的参汤推到他面前。
“你知道感恩,有心帮衬他可以,但与他有婚约的是护国将军府的独女,你这般撮合他们,在外人看来,是你有意与将军府结交;
你可知前不久护国军又打了胜仗,朝中武将提议要嘉奖护国大将军,而文官却一再上书,未防贺家功高盖主,让你父皇寻机会对贺家下手。”
“朝中文武官员不和已久,但贺将军为人一向正直,护国军也从未传出要谋反的消息;再者,父皇与贺将军一起长大,情谊非凡,定然不会听从他人挑拨。”
相比起慕容乾,慕容煜心思简单,他虽看得出朝中众人对护国军多有不满,但却看不出,自己父皇向来是个多疑的人。
华盈叹了口气,“儿啊,你这般单纯的性子,身在皇家不知是好还是坏;你要知道,你父皇先是一国之君,才是你的父亲,他要考虑的,从来就不只是人与人之间的情谊,而是整个朝堂和天下。”
慕容煜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儿臣明白了,母后早些休息,儿臣告退。”
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华盈叹息着揉了揉额头,随即唤来大宫女碧玲,“你拿着本宫的令牌,明日邀谢太傅进宫一叙,记着,要避开其他人。”
次日,皇宫凤仪殿内,皇后华盈手捧一盏清茶,端坐在上位。
她抬眸看向站在殿中的谢知砚,语气有些担忧,“谢太傅,今日本宫传你来,是想问问,这段时日太子的学业如何?”
谢知砚微微躬身,恭敬回道:“回皇后娘娘,太子向来勤勉,游历诸国回来后更是勤于政务,娘娘不必担心。”
华盈放下茶盏,轻叹一口气,“太子性子过于良善,凡事总顾及情谊,本宫担心他日后难以应对朝堂纷争;谢太傅,你身为太子老师,本宫希望你能多多提点他,身在皇家若是狠不下心,便难以生存。”
谢知砚听出了她话里的意思,无非是前不久自己被皇上禁足,太子却为自己求情,皇上生性多疑,最讨厌皇子拉帮结派。
皇后身为人母,担心儿子的安危和前途也是人之常情。
“娘娘放心,微臣身为太子老师,自会尽全力教导殿下,更不会让殿下陷入险境。”
华盈微微颔首,“本宫喜欢和聪明人说话,时辰不早了,待会儿皇上还要过来,本宫就不留你了。”
谢知砚应了一声,躬身告退。
碧玲端着一碗汤药走了进来,“娘娘,这是太医给您开的安神药,这段时日您为太子殿下殚精竭虑,可得好好保重自个儿的身子。”
华盈看了眼那黑黢黢的汤药,“药能医人,却医不了心,太子地位不稳,本宫便永远安不了心。”
“谢太傅才学出众,又得陛下赏识,有他辅佐殿下,娘娘大可放心。”碧玲安慰道。
华盈叹息不语,谢知砚什么都好,就是为人太过正直,有时候因为这份正直,会得罪不少人。
为了稳固太子地位,她必须未雨绸缪。
“再有两日便是春闱放榜了,到时候你替本宫去瞧瞧,榜下可有合适的人才,本宫也好为嫣儿择婿。”
碧玲点头应下,“娘娘放心,奴婢明白。”
......
因为清淮送玉佩的事儿,贺宜宁在府中躲了好几日都没出门。
恰逢今日春闱放榜,她先前让春眠暗中接济了不少寒门学子,如今正好去瞧瞧,哪些人榜上有名。
贡院外的青石长街上早已挤满了人,贺宜宁的马车也只好停在远处,她让春眠找了个附近的茶楼,主仆两人坐在二楼窗边,静静等候着放榜。
约莫过了半柱香,榜文高悬在贡院外的朱漆大门上,金灿灿的阳光洒在那张黄纸上,墨迹未干,字迹遒劲有力。
只一眼,贺宜宁便瞧出了那是谢知砚所写。
人群中议论纷纷,春眠也从窗边探出脑袋,榜首会元郭韬的名字格外醒目。
春眠兴奋的差点儿跳起来,“姑娘!郭韬!是郭韬!他中了会元!”
贺宜宁也嘴角微微上扬,从她开始让春眠私下帮助寒门学子,她每隔一段时日都会对那些学子的学业进行考究。
郭韬这个少年才十七岁,不仅才学斐然,对各类政见也有自己独特的见解。
他能一举夺魁,贺宜宁一点也不惊讶。
“郭韬不负众望,倒也不枉我对他的帮助。”
春眠笑着回应:“姑娘眼光独到,郭公子的确是个可造之材,相信他在殿试也会有惊艳的表现。”
不远处,谢知砚也看着榜单,目光落在郭韬的名字上,心中不由得生出一丝欣赏,他在春闱上所写的论国赋条理清晰、字字珠玑,实在是个人才。
大皇子宫内。
慕容乾看着此次春闱的榜单,上面也有不少谢奕辰拉拢的寒门学子们,但他们的名次靠后,最靠前的也不过是刚进前十。
“这便是谢大人为本宫寻到的人才吗?本宫瞧着也不过如此!”慕容乾语气冷淡,明显有些失望。
要知道这些人即便参加了殿试,也很难进入一甲,更别说得到好的官位了。
谢奕辰连忙躬身,“殿下息怒,虽然榜上靠前的学子不多,但据臣所知,这会元郭韬也是个寒门学子,若能提前将他拉拢过来,必定能为殿下增添不少助力。”
慕容乾瞥了他一眼,“此人的确是个人才,可你有何把握将他拉拢过来?”
谢奕辰微微一笑,“文人清风傲骨,但在权势地位面前,也难保有人不为其心动,更何况还是寒门学子;殿下放心,臣定当将他说服,为殿下所用。”
慕容乾笑着点头,“既如此,那本宫便等你的好消息了。”
然而当谢奕辰自信满满地亲自登门拜访郭韬时,却遭到了拒绝。
郭韬一袭粗布麻衣,神色淡然,语气恭敬却带着几分疏离。
“谢大人,郭某不过一阶寒门学子,不敢高攀,还请见谅。”
谢奕辰闻言并不意外,文人嘛,总会有几分傲骨。
“郭公子才华横溢,连中三元指日可待,可在朝为官,凭借的可不仅仅是自身的才华,天下能人众多,也难免有明珠蒙尘。”
郭韬抬眸看向他,目光坚定,“郭某虽出身寒门,但有些事,郭某也不愿违背本心,官职如何是圣上决定,即便因自身而蒙了尘,郭某也不会自怨自艾;听闻谢大人也出身寒门,难不成如今御史之职是受了他人恩惠?”
“你......冥顽不灵!”谢奕辰面色一沉,带着几分威胁道,“郭韬,你可要想清楚,大皇子对你这般赏识,你若执意拒绝,日后在朝堂上恐难立足!”
郭韬冷哼一声,“时辰不早了,小小寒舍也不好招待大人,大人请回吧!”
说完,郭韬毫不犹豫地关上了门。
谢奕辰很少被人这般对待,他阴沉着脸离开,既然不能为我所用,那便直接毁了吧,总比日后成为敌人好。
谢奕辰回到府中,唤来墨羽附耳吩咐了几句。
墨羽有些犹豫道:“公子,如今郭韬得了会元,正是万众瞩目的时候,此时下手怕是太过引人注意。”
谢奕辰阴恻恻地看向他,“本公子的决定何时轮到你一个下人来议论了?京城每日不知要死多少人,他是会元又如何?一个寒门学子,死了便死了,又有谁会为他鸣不平?”
天地广阔,自有人才辈出,如此不识时务者,趁早解决了才好。
墨羽点点头,准备去办。
谢奕辰又提醒道:“手脚做干净些,免得引火上身。”
而这次,她梦见了谢知砚。
天朔三十年的冬日,京城的冬日来得格外早,屋檐街道上都铺上了厚厚的一层雪。
漫天雪白中,唯有一人跪在皇宫外。
谢知砚一袭紫色官袍,手捧几扎奏折跪在大雪之中。
他高喊着:“护国军与贺将军赤胆忠心,绝不会谋反,还请陛下明察!”
他跪了许久,宫内没有一人出来。
后来谢知砚昏倒在雪地里,褚旭将他带了回去,皇上下旨贬了他为主簿,谢知砚依旧不肯屈服,连连上奏,甚至不惜以辞官为代价,也要为护国军与贺钊申冤。
贺宜宁死后的消息传出,谢知砚反而冷静了下来,他辞去了朝中官职,只求能让贺家人入土为安。
梦中的贺宜宁看着他日渐苍老,每到冬日,谢知砚的双腿都会疼痛难忍,直到最后,谢知砚死在了她的坟前。
周遭的雪越来越大,贺宜宁看不清眼前是什么,只觉得无尽的黑暗笼罩着自己。
她猛然从床上坐起,大口喘着气,瞳孔紧缩。
贺宜宁抬手摸了摸自己的额头,早已是一片冷汗。
为何自己会做这样的梦?
梦里的事会是前世自己死后所发生的吗?
谢知砚为何会如此信任护国军和将军府?
贺宜宁眉头紧皱,稍稍平复情绪后,唤来春眠,“你去查一查谢知砚从小到大都有什么经历,事无巨细,我都要知道。”
春眠应了一声,只以为是贺宜宁想更加了解谢知砚。
只是还没等春眠查出什么,就传来了郭韬遇刺的消息。
贺宜宁得知后,让春眠找了京中医术高明的大夫,一起去给郭韬诊治。
几人刚到郭韬的住处,就遇见了熟人。
“贺小姐?您怎么来了?”正端着药的褚旭看见贺宜宁走进来时,很是诧异。
贺宜宁也是不解,她往屋内望了望,“你家大人也在?”
褚旭点点头,“属下要进去送药,您要进去坐坐吗?”
贺宜宁自是要进去弄个明白的,只是她刚一进去,就有些后悔了。
谢知砚半裸着上身,肩头被包扎的地方还在往外渗血,见贺宜宁进来后,先是一愣,随后连忙拉上了自己衣裳,慌乱间又不小心扯到了伤口,疼得他不禁闷哼一声。
谢知砚脸色通红,他背对着贺宜宁,“贺小姐,你怎么来了?”
贺宜宁也背对着他,有些不好意思的摸了摸自己的脸颊,“我......我听闻郭公子受了伤,所以来瞧瞧。”
谢知砚有些疑惑地看向一旁的郭韬,“你们认识?”
郭韬连忙摆摆手,又点点头,解释说:“我刚进京赶考时,因为盘缠不够差点儿饿死在路上,是贺小姐救了我,除了这个,再无其他,谢先生切莫误会。”
先前一直给他送东西的都是春眠,他也是放榜后才得知,一直帮助自己的原来是护国将军府的大小姐。
而将军府和谢家的婚事闹得沸沸扬扬,他自然是不能让两人因自己而产生误会。
贺宜宁让大夫进来重新帮谢知砚处理了伤口,又替郭韬检查了一遍,确认两人都没什么大碍后,才让春眠送大夫离开。
屋内,郭韬给贺宜宁和谢知砚倒了茶,“两位都是我的恩人,往后若有需要,我定义不容辞!”
“不必!”
“不必!”
二人异口同声地回答,又不约而同地相视一眼。
贺宜宁毫不避讳地迎上谢知砚的目光,“谢先生何时与郭公子认识的?难不成是见郭公子得了会元,来给太子殿下当说客的?”
谢知砚不卑不亢地回答:“郭公子是我好友的弟弟,受人之托前来照看一二,至于救了他,纯属意外。”
“好友?”贺宜宁很明显不相信他的话,谢知砚哪儿来的好友?
突然,她望向郭韬,皱眉道:“你姓郭......你是郭春的弟弟?”
细看之下,两人眉眼之间的确有很多相似之处。
郭韬点点头,解释说:“贺小姐,先前我并非有意隐瞒,其实是我......我是外室之子,为了不影响科考,我只能隐瞒自己的身份。”
听他这么说,贺宜宁心中大概有了谱,想来是因为他的身份被郭家主母厌弃,不能入族谱,所以才过得这般穷困潦倒。
然而,谢知砚却出言打断了她内心的想法。
“郭家并非待他不好,不过因为他亲娘去世,他在庄子里守孝了好几年,又因为他想凭借自己的实力参选,所以才一直隐瞒着自己与郭家的关系,郭家也是因为他中了会元,才得知他参加了此次春闱。”
贺宜宁震惊地看向谢知砚,这人莫不是自己肚里的蛔虫,自己想什么他都能看出?
那先前自己的所作所为岂非太......
“是啊,我娘是罪臣之女,所以不能入族谱,但嫡母却从未苛待过我们母子,不仅让我们在田庄有了安身之所,还时常派人探望;兄长就更不必说了,我能有今日,也多亏了兄长的教导。”
说起郭家,郭韬面上带笑很是感激,同时也有些难过。
“只可惜我家兄长遭奸人诬陷,等我入朝为官,我定要查出背后陷害我郭家之人!”
这是郭韬目前最大的愿望,爹娘和兄长都是那样好的人,不该被平白诬陷!
贺宜宁闻言,有些尴尬地瞥过视线,“你怎就确定,郭家是被诬陷的?万一......”
“当然确定!”郭韬义愤填膺道,“我父亲兄长的为人,我岂能不知?他们从小便教导我,无论身在何种境地,都要心存浩然正气,决不能助纣为虐,若他们真是在乎权势之人,我郭家世代为官这么多年,最高官位又怎会是小小侍郎?”
谢知砚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是非黑白总有水落石出的那一日,陛下仁慈,只要能找到证据,绝不会冤枉好人。”
看着两人那般坚定且正直的样子,贺宜宁内心怅然,十分怀疑是不是自己这一步真的走错了。
可上一世,郭家多次进言要严惩将军府也是真实发生的啊!
贺宜宁看向郭韬,难不成郭家当真只是正直过了头,觉得护国军谋反乃板上钉钉之事,所以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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