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奕辰,如今我与贺小姐尚有婚约,你竟敢在府上纠缠未来的婶婶,是何用意?”
谢奕辰被他的话噎住,自己现在的确没有资格纠缠,但是他就是看不惯贺宜宁对谢知砚如此上心!
前世两人虽成婚多年,两人感情也算不错,但贺宜宁从来不会在自己面前露出小女儿家的娇俏姿态,平日里端庄持重像个木头一般。
谢奕辰能感受得到,如今的贺宜宁对待谢知砚,与前世对待自己是不一样的。
“小叔误会了,我只是与贺小姐闲聊几句而已。”谢奕辰拱手解释,如今还未真正扳倒太子,他还不能全然得罪谢知砚。
谢知砚瞥了他一眼,语气中带着几分警告,“若无他事,你便退下吧。”
谢奕辰点点头,转身离去,眼中却立刻浮现出阴狠之色。
待谢奕辰离开后,谢知砚转身看向贺宜宁,“今日之事,多谢你为我辩解。”
贺宜宁莞尔一笑,语气温柔道:“谢先生不必客气,我只是实话实说,不请我进去坐坐吗?”
贺宜宁扬了扬自己手中的食盒,阳光透过树枝在她白皙的脸上落下一些阴影,谢知砚一时间看得有些愣神。
直到褚旭咳嗽了两声,他才反应过来,邀请贺宜宁进了院子。
褚旭上完茶后,便识趣地和春眠退出了院内。
贺宜宁将食盒里的糕点拿出来一一摆好,“虽然上次你说不爱吃甜食,但我阿娘说过,多吃甜食会使心情愉悦些,谢先生要不要试试?”
贺宜宁拿起一个桃片糕喂到他嘴边,谢知砚眼神微微躲闪,伸手接了过来,放在嘴里咬了一口。
“嗯,还不错,多谢贺小姐。”
贺宜宁双手撑着脑袋,双手托腮地笑着看向谢知砚,“你我之间不必言谢,我知你这段时日公务繁忙,便一直没来打扰,谢先生可有想我?”
谢知砚闻言,想开口解释却被嘴里的桃片糕噎住了嗓子,涨得脸色通红,“贺......贺小姐,慎言!”
贺宜宁赶紧将茶水递给他,但明显不想慎言,反而直接握住了他的另一只手,“谢先生,你我认识这么久了,又互相为对方解了不少围,难道你还看不出我对你的真心吗?”
谢知砚被她的举动吓了一跳,立刻抽出被她握住的手,站起身往后退了几步。
他急得满脸通红,“贺小姐,青天白日的,此言此行有违礼法,传出去有损你的清誉!”
院外的褚旭听见了动静,想进去瞧瞧却被春眠叫住了,“没有谢先生和我家姑娘的传唤,咱们还是原地待命的好。”
贺宜宁见谢知砚如此慌乱,也不再强求,免得吓着人家了。
她捏着他先前送的丝帕,掩嘴咳嗽两声,“罢了,既然谢先生不喜欢我,那我只好......再接再厉!争取让先生早日动心!”
谢知砚闻言震惊地抬眸,更是有些不知所措,明明现在还是春日,他却觉得自己浑身热得很。
贺宜宁走到他面前,仰头微微一笑,“时辰不早了,我先回府了,咱们下次见。”
贺宜宁行至院门口,谢知砚犹豫再三还是开了口:“如今我被皇上禁足,贺小姐还是少来好,免得牵连自己。”
贺宜宁转身看向他,春风拂过她的裙摆,阳光透过屋檐落在她身上,像是格外偏爱。
她目光坚定道:“谢先生,我既选择与你共度余生,便不会因外界风波而退缩,无论前路如何,我都愿与你一起面对。”
谢知砚心中一震,满是不解,“贺小姐,你究竟所求为何?”
贺宜宁调皮地朝他眨眨眼,“我想要的,一直都是谢先生的真心呀!”
看着她那副娇俏的模样,谢知砚心中竟生出一丝柔软,久久冰冻的心境像是被春风拂过,正在慢慢化开。
贺宜宁和春眠离开后,褚旭走进院内,见谢知砚脸色不太好,担心地问道:“大人,您没事吧?”
谢知砚看着桌上的点心,“褚旭,你说贺小姐方才所言是真是假?世上真的有人会一见倾心吗?”
褚旭重新给谢知砚倒了杯茶,思索片刻后道:“属下尚未娶妻,贺小姐所言属下分不出真假;不过我娘说过,一个人对你是否真心是假装不出来的,贺小姐是否真心,大人自己可有感受到?”
谢知砚摩挲着茶杯沉默不语,他自小性子冷淡,对于情爱一事更是不甚了解。
从前他觉得,人生漫长,最重要的是实现自己的抱负,至于情爱一事,有则锦上添花,没有也无所谓。
可自从贺宜宁出现在自己身边,他的情绪似乎总会被她莫名的牵动着;就像自己虽知道不该将她困在京中,却依旧在谢奕辰对她纠缠时忍不住出手维护。
谢知砚越想越烦躁,他吩咐褚旭,禁足这一个月谁来探望都不见,包括贺宜宁。
他必须弄清楚,自己如今这副样子到底是怎么了。
贺宜宁从谢府出来,坐在马车上一路都沉默不语,方才她原本是想问问谢知砚为何要帮郭春求情,但一看见谢知砚那副“被禁足后闷闷不乐”的模样,她就不忍心开口了。
贺宜宁叹了口气,算了,这事儿还是自己慢慢查吧,反正郭氏满门也掀不起什么风浪了。
回到将军府,贺宜宁让人去绮春楼给檀音送了封信,告诉她自己近日都按照她之前所说来做,如今谢知砚被禁足了,自己下一步该怎么办?
只是收到檀音的回信时,贺宜宁不禁瞪大了双眼,“檀音姐姐,你这是认真的?”
她虽然疑惑,但犹豫再三还是照着檀音所言去吩咐了春眠。
“你去将清淮公子请到府上,就说我想听他弹琴,最主要的,是要让谢先生知道这件事。”
春眠点点头,刚走到门口,贺宜宁又叫住了她,“算了,还是约见到福满楼吧。”
按照檀音所说,男子为心爱之人争风吃醋的时候不比女子少,前面既然已经避开他一段时日,不如再接再厉,借他人之手试探,谢知砚心中到底有没有自己。
......
谢知砚禁足还有半月,太子慕容煜突然上门。
“先生,孤特意向父皇求情,为您减去了半月禁足,听闻清淮公子近日常在福满楼弹奏,不如咱们一同去瞧瞧?”
谢知砚不明所以,“殿下何时喜欢听曲儿了?宫中乐师甚多,殿下想听让乐师去东宫即可。”
慕容煜一把揽上他的肩膀,两人往外走着,“你在府上待了半月不觉得闷吗?相信孤,此行绝不会让你失望,嫣儿还在福满楼等着呢,我们快些走吧!”
两人来到福满楼,还未踏入大堂,就听见一阵悠扬的琴声传来。
贺宜宁特意让人在二楼凸出来的小阁楼上搭了台子,又用白色轻纱笼罩着,里面一个青衫男子端坐着弹奏。
琴声如潺潺溪流清脆,在整个福满楼环绕,自从清淮来了之后,福满楼可谓人山人海。
为了避免引起轰动,慕容煜今日特意穿的常服,他拉着谢知砚窜入人群,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挤了进去。
慕容嫣笑着朝他们招手,“哥哥,谢先生,这儿!”
慕容煜见她坐在大堂里的一个角落,有些不解地问:“为何没找个雅间?此处人多,你若有个磕着碰着,下次我可不敢再带你出来玩儿。”
慕容嫣招呼着两人坐下,“自从清淮公子在这儿弹琴后,福满楼每日都座无虚席,雅间更要提前三日订位,我们兴起而至,能在大堂有位置,还是我多花了钱从别人手里买来的呢。”
“看来这清淮公子的琴艺着实高超,这福满楼背后的老板怕是赚得盆满钵满了。”慕容煜连连赞叹,不过视线却有意无意地往大门口飘去。
在捕捉到一抹淡青色人影时,慕容煜勾唇一笑,故意碰倒了手边的茶杯。
慕容嫣拿出手帕将茶水擦拭,担心道:“哥哥,你没事吧?可有烫伤?”
她的声音不大不小,却也正好让刚踏入大门的贺宜宁听见。
贺宜宁今日穿了件淡青色襦裙,头上也是用配套的青绿色珠花盘了个随云髻,清新淡雅让人眼前一亮。
她走过去看见慕容煜也在,刚想行礼,慕容煜便打断了她。
“出门在外不便引人注目,贺小姐不必多礼。”
贺宜宁温婉一笑,颔了颔首。
慕容嫣拉着她坐下,“宁姐姐,你也是来听曲儿的?”
贺宜宁看了眼坐在她对面的谢知砚,点点头,“清淮公子琴艺无双,我很喜欢。”
谢知砚闻言,故作淡定地端起茶杯喝了一口,但眼中那一抹不悦之色,还是被慕容煜捕捉到了。
慕容煜得逞地勾起嘴角,不着痕迹地和慕容嫣对视了一眼。
几人坐了一会儿,贺宜宁开口道:“我在二楼定了一个雅间,几位若是不嫌弃,不如咱们上去坐坐?这儿人多眼杂,若被有心人发现两位身份,传出去怕是不妥。”
慕容兄妹两人看了眼谢知砚,在谢知砚要开口的前一刻,慕容煜便抢了先,“既如此,那就多谢贺小姐了。”
几人上了楼,雅间内,谢知砚好几次想开口与贺宜宁说话,贺宜宁都没有正眼瞧过他。
不仅慕容兄妹两人奇怪,连谢知砚本人也百思不得其解,自己何时又得罪过她了?
难道是前些日子她送来的信和糕点,自己没有回复吗?
可那也是为了不让她因为自己而受到牵连啊?
谢知砚看向贺宜宁,心中浅浅地叹了口气,罢了,如今她不理自己,不是正是自己心中所想吗?何苦自扰。
他心中暗暗思忖,端起手边的杯子喝了一口,然而入口并非茶水的清香,而是一股清洌的梅花味儿,还有些微微辣喉咙。
谢知砚疑惑地看向一旁的慕容煜,慕容煜解释说:“这是福满楼新出的醉梅仙酿,先生这一口下去,待会儿怕是不能自己回府了。”
谢知砚不爱喝酒,也不胜酒力,熟悉他的人都知道。
贺宜宁却并未在意两人,只是拉着慕容嫣,一脸笑意地望着不远处轻纱后的清淮。
那满眼崇拜和欢喜的模样,让谢知砚极为熟悉。
谢知砚皱着眉,又给自己倒了杯醉梅仙酿,一饮而尽后放杯子的力道震得小桌一抖。
慕容煜吓了一跳,转头看向他问道:“这酒不好喝?还是这杯子不好看?”
他和谢知砚相处多年,还从未见过他如此失态。
“谢先生若是不胜酒力,还是少喝点儿好,这福满楼的酒具都是用的上好的白瓷,价格不菲,弄坏了可是要赔的。”贺宜宁悠悠道,目光却依旧停留在清淮身上。
谢知砚握紧了酒杯,力气大到指尖泛白,却又说不出一句话来。
片刻,一曲毕。
清淮抱着琴朝贺宜宁的雅间走来,进来后瞧见还有旁人,以及谢知砚也在,面上显得有些局促。
“在下不知还有其他贵人,失礼了。”
贺宜宁倒了杯醉梅仙酿,起身走到清淮面前,“清淮公子不必拘束,方才弹奏那么久定是累了,快尝尝我特意给你点的醉梅仙酿,连这白瓷杯也都是我吩咐店家特意准备的。”
“多谢贺小姐,”清淮有些惊喜,高兴地接过酒杯一饮而尽,“这酒入口醇厚,实乃佳酿,小姐破费了。”
贺宜宁莞尔一笑,“你喜欢就好,听闻清淮公子正在做新曲儿,不知我们能否先听为快?”
“贺小姐想听,在下恭敬不如从命。”
说着,清淮将琴放在不远处的桌上,伸手抚琴开始弹奏,还时不时地看向贺宜宁,两人来回的目光,让慕容嫣都有些看不明白了。
慕容嫣凑到谢知砚和慕容煜身旁,小声道:“宁姐姐这是看上清淮公子了吗?可她不是对谢先生一见倾心吗?”
慕容煜瞥了谢知砚一眼,“谢先生对贺小姐那么冷淡,长久下来,贺小姐自是会失望,这清淮公子琴弹得不错,长得也是一表人才,贺小姐看上他也无可厚非。”
谢知砚却依旧嘴硬,“我与贺小姐清清白白,两位殿下莫要再打趣,她看上谁都与我无关,若需要退婚,我自是愿意配合。”
慕容兄妹两人相视一眼,显然不信他的话。
慕容嫣故意开口:“清淮公子长得眉清目秀,性情也温和,若我是宁姐姐,自然也会喜欢他;我听说这小半个月来,宁姐姐每日都来福满楼听清淮公子弹琴......”
哐当一声。
谢知砚站起身,却弄得凳子摔倒在地,桌上的白瓷杯也被他碰倒在地上,摔得支离破碎。
屋内一片寂静,几人都看向了谢知砚。
谢知砚脸颊通红,有些不知所措,“府上还有事,告......告辞!”
说完,谢知砚逃也似的离开了房间。
出了门,他透过窗看着贺宜宁和清淮还在谈笑风生的样子,心中似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般,很不是滋味儿。
慕容兄妹两人见状,也纷纷告辞。
今日这局本就是他们听闻贺宜宁看上了个弹曲儿了,所以才故意拉上谢知砚出来,想让贺宜宁和谢知砚敞开心扉。
谢知砚对他们不错,他们自然是不能看着,谢先生好不容易有个未婚妻子,被一个乐人夺了去。
谁知贺宜宁竟真如传言一般,对清淮这般上心。
而谢知砚也是个木头,情敌都快蹬鼻子上脸了,竟能做到一言不发地喝闷酒!
贺宜宁瞧着他们都离开了,挥了挥手,清淮便识趣地退到一旁。
“你说今日谢先生这般失态,是不是真的吃醋了?”
方才自己虽然一直在和清淮谈笑,但谢知砚的一举一动都落入了她的眼中。
清淮恭敬地站在一旁,回答道:“谢先生的心思在下岂能猜到,不过我这条命是小姐救下的,无论小姐有何要求,我都会在所不辞。”
闻言,贺宜宁抬头看向他,正好对上了清淮看向自己的眼神,那般炙热缱绻的目光,让她有些不适应。
“救你只是举手之劳,我不需要你报恩,这几日你陪我演戏做得很好,除了福满楼给你的工钱,我也不会亏待你。”
说着,春眠端着一个盖着布的托盘进来放在桌上,里面是一百两银子。
清淮见状,跪下道:“小姐,我帮您并不是为了钱财,我......”
“时辰不早了,我也该回府了,”贺宜宁站起身,打断了他的话,“这几日我还有其他事,就不来福满楼了,你若不想来弹奏也无妨。”
说完,贺宜宁拉着春眠快步走了出去。
两人刚要上马车,清淮又追了出来,他递过来一枚玉佩,面色微红道:“这枚玉佩是我娘留下来的,小姐既不需要我报恩,还请收下这枚玉佩。”
贺宜宁瞧着那玉佩上刻着的并蒂莲,又看了看清淮如此羞怯的模样,忍不住蹙了蹙眉。
这人不会是喜欢上自己了吧?这可不行!
她刚想拒绝,春眠就拉了拉她的衣袖,顺着春眠的目光看去,对面茶馆二楼窗边,坐着的不正是谢知砚和慕容煜吗?
谢知砚不是回去了吗?
春眠轻声道:“小姐,要不还是收下吧,正好谢先生看着呢。”
贺宜宁没办法,只好让春眠代她收下那枚玉佩。
清淮高兴得不得了,一双好看的桃花眼像是要把贺宜宁望穿一般,吓得贺宜宁赶紧让车夫驾车离开。
望着马车离去的背影,清淮笑着既害羞又惊喜,“看来贺小姐这几日并非只是与我演戏,还是有几分情谊在的。”
谢知砚看着他们,手里的茶杯被他越握越紧,刚想站起身,就被慕容煜按住了肩膀。
“谢先生冷静!你可别再把这儿的凳子和茶杯摔碎了,孤今日没带那么多银钱。”
方才慕容煜和慕容嫣追了出来,瞧着谢知砚一脸醉意,慕容煜不放心,便让慕容嫣先回宫,自己则带谢知砚来附近的茶楼先醒醒酒。
谢知砚收回视线,慢慢平复自己的心绪,自己这是怎么了?
慕容煜神秘兮兮地凑过去,“不对劲,谢先生,你真的很不对劲!孤好像发现了你的秘密!”
谢先生一脸疑惑地看向他,“殿下胡说什么?臣没有秘密。”
慕容煜笑嘻嘻地喝了口茶,一脸认真道:“你喜欢上贺小姐了!”
“臣......臣没有!”
谢知砚有些慌乱的回答,手中又一不小心摔碎了一个茶杯。
慕容煜看了眼地上那些瓷片,心中松了口气,还好这次只是普通的瓷杯,否则自己今日带的钱还不够赔的。
虽然自己是太子,但宫中每月份例都是有定数的,母后一贯节俭,他身为太子,更是要以身作则。
“谢先生,嫣儿现在又不在,这儿就你我两人,何必如此激动地反驳?”
谢知砚垂眸,难道自己真的喜欢上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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