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竟不还(不若的马甲)


林木惊骇地看着那两人,好几次虎影的獠牙差点刺进白冤咽喉,将她脖子咬断,虎爪则削断听风知一戳墨发,继而撕裂了他的衣襟,无一不是死里逃生。林木被一幕幕险象环生的场景骇得冷汗直流,铆足了劲绕着河岸狂奔:“师兄,流云师兄,快想办法。”
虽说天象不可破,但此阵不是人为布罗的吗,人为的怎么就不能破了?林木知道流云师兄受天师倾囊相授,最擅阵法,迄今为止,什么样式的阵法都难不倒流云师兄,这次也绝对难不倒师兄,他一定会有办法。
刚才连钊师兄说什么在天成象,在地成形,此阵是引星力布罗的天刑,一旦运转,就算白冤把这座刑台砸个稀巴烂也无济于事,因为这个阵法的精髓不在地,而在天。
因此他才会口不择言地问出如何破天象?
而白冤那句“谁能摘星辰”仿佛是在嘲讽他无知又白痴,林木咬紧牙关,没功夫跟那邪祟计较。
要是天象都能破,那么白冤和听风知也不至于此了,除非,连钊师兄方才说:“除非天亮。”
天亮了,此阵所引的白虎七宿自然就散了。
这一点白冤和周雅人当然也十分清楚,可他们能耗到天亮吗?
林木第一次意识到,自己竟然弱到连出手的机会都没有。因为跑得太急,他的所有注意力全在听风知和白冤身上,没留意脚下,一失足陷进断裂的木栈中,尖利的木茬直接划破了小腿。
划伤一点皮肉都这么痛,何况那邪祟被虎爪捅穿肚子,即便伤成那样,她还一声不吭地将伤口冻住……
林木忍着疼痛将小腿拔出来,刚弯腰去拔扎进肉里的木茬,就听远处的于和气喊劈了音:“听风知!”
林木豁然抬头,就见锋利的虎爪剖进听风知胸膛,就在刺破衣襟扎进肉里一寸的瞬间,白冤一把拽住虎影后腿,狠狠往后一拖。
与此同时,虎尾猛地斜抽在白冤身上,本就撕下层皮的脖颈顿时皮开肉绽。即便如此,白冤依旧死死抓着这畜生的后腿不撒手,拖着虎影直砸而下,斜撞向崖壁!
这一撞,山石崩塌,地动山摇,烽燧台震颤嗡鸣,磷火灯嘎吱嘎吱摇摆不休。
笑面人已经收了油纸伞:“知道她难杀,没想到这么难杀。”
他身边的黑衣人早就被这种惊心动魄的场面震慑住。
“白冤!”周雅人急坠而至,将伤痕累累地白冤捞进怀里。
她的白衣被血浸透了,肚腹冰封的伤口也在往外渗血,周雅人甚至不敢鲁莽揽她——原来白冤浑身寒凉,血也是热的。
“可惜触的不是不周山,”她也不是共工,她没那么大能耐,能折天柱,绝地维,让天倾西北。等打完这一场,白冤想,她就不打了,反正怎么着都打不死这头畜生,何必浪费力气,怪累的,还把周雅人折腾得半死不活,这人身子骨本就孱弱,要是白搭一条性命,不划算。
“说起来,”白冤压低眉眼,面色透白,再次将撕裂的伤口冻起来止血,“我也活够了。”
“什么?”周雅人没料到她会突然说这句,一时有些怔然。
况且,她俩这点交情才哪儿到哪儿,周雅人没必要为她枉送性命:“你就别来蹚这浑水了。”活着不好么,白冤止住血,伤口处染红的冰碴子簌簌而落。待虎影翻出黄浪之际,白冤猛推周雅人一把,手上的血迹抹在对方衣襟上,天象要屠的是她,她不想牵连别人,“趁还有力气,赶紧带那几个少年离开。”
周雅人一条膝盖遭利箭刺穿,被白冤推得趔趄不稳,他当然不可能弃她而去:“我以为你怎么样也要把那个人拉出来抽筋扒皮。”
白冤回头觑他一眼,心里想,少来激我,被这么碾压式的虐杀已经够窝火了。
她又何尝不想抽其筋扒其皮,但是人心险恶,机关算尽,早就搭好了刑台招待她,白冤刚从地狱里爬出来,哪里斗得过。
然而,风声撕开黄河,直斩虎头,这一击周雅人倾尽全力,几乎将奔涌不息的河流切断,虎影急速闪开,转头扑向周雅人。
白冤即便再有耐性,也露出几丝不悦,这瞎子非但不走,竟还肆无忌惮缠斗上来。
眼见那头该死的畜生卷土重来,林木倒抽一口冷气,短短须臾,心脏几乎要从嗓子眼儿里蹦出来:“流云师兄,快想办法,再这么下去,他俩都会没命的!”
李流云踩在血迹斑斑的乱石间,并未因此扰乱心神,观阵最忌心浮气躁。他紧锁着眉头看过去,庞大的虎影一头撞飞听风知,并朝白冤撕咬而去!
离天亮还有一个时辰,但是白冤和听风知已经撑不住了,按此等打法,没几个能撑到现在,撑过一宿。
白虎威震白邪,若不出意外,所有邪魔都将死于虎口之下。
“星耀照罪,星光既刑光,”李流云抬首观星辰,布局之人这盘阵几乎不留任何转圜的余地。
但是——
李流云目光放远,遥望天边积云。
也许除了坐等天亮之外,还有个办法值得一试。
“听风知!”李流云跃出坍塌的刑台,踩着乱石来到河岸,大声喊,“试试御风卷来云层,挡住星辰!”
林木闻言,几乎是在瞬间振奋得血液上涌。
对啊,不能摘星辰,但能遮星辰。
他就知道流云师兄一定靠谱!
不过即便遮星辰,对一般人而言也是天方夜谭,但是身怀御风术的听风知兴许可以。
当初他们在北屈鬼衙门掘阵法掘出个刑鼎对付白冤时,听风知御风招云雷的搅局场景至今记忆犹新,太行道一众少年也因此对其肃然起敬。
风陵渡洪涛震耳,林木生怕浪峰上的听风知没有听见,他一边在河滩边追逐着浪峰上的听风知疯跑,一边扯开嗓门儿大喊:“听风知!御风!招云!遮星辰!”
林木追逐着翻涌的浪峰,堪称歇斯底里地喊了好几遍。
“听风知……遮星辰!”
浪峰之巅的周雅人终于听见了,手中折扇一掀,飓风惊澜,于是黄河起陆,水龙腾空,拔地直上千仞直!
此刻他的耳边除了狂风咆哮,再也听不见任何声音。
太行道众少年仰起头,直愣愣望着蹿上九霄的黄河水柱,已经辨不清听风知的面目,只能看见翻飞的青衣长袍,身处暴风眼之中。
周雅人扯下腰间律管,吹响之际,仿如鲲鹏展翅千里极,振翅间掀动天地之气,风掀积云,如倒悬的巨浪汹涌来袭。
此等场面,林木只觉头皮发麻,听风知果真名不虚传!
李流云目不转睛盯着迁徙的云瀑,争先恐后的情形仿佛天河突然爆发一场海啸,看得人惊心动魄,神魂震荡。
《河图》有载:“风者,天地之使……阴阳之怒而为风。”李流云盯着周雅人御风,此等神通,运用的是八卦,“巽为风,风行天上,上巽下乾;风行地上,上巽下坤;风行水上,涣,上巽下坎……原来如此,”李流云总算明白过来,“听风知悟的是先天八卦。”
风陵渡飞沙走石,刮得连钊险些站不稳,恨不得把自己扎进地里:“先天八卦?”
“伏羲始画八卦,列八节,而化天下。”李流云好似自语,喃喃望着上空。
天边云潮翻涌,如滚滚浓烟,被无形的天地之风卷向风陵,好似天之屏障。
烽燧台上的黑衣人终于不淡定了,本以为万无一失的局面突然逆转:“没想到……御风术果然名不虚传,怎么办?!”
他今日是真开眼了。
笑面人岿然不动,默不作声,死死盯住与虎宿相斗的白冤,经过长达半宿的殊死搏斗,她已经是待宰的羔羊,翻不起浪了。
可惜只差一点,虎宿就能把她拦腰嚼断了,白冤闪躲倒及时。
阴云已经铺满风陵渡整个上空,只有点点星光从云层间的缝隙漏下来,时间不多了。
但是紧接着,锋利的虎爪便捅进白冤肋下,爪尖贯穿其后背,她再也无力挣扎。
虎影张开巨口,森白的獠牙似倒悬弯刀,寒光在齿尖一闪。
这一刻,观望的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就在虎口即将咬断白冤脖颈时,云隙彻底被填满,滚滚云潮遮天蔽星,抵上白冤咽喉的齿尖倏地消散!
即便如此,林木还是觉得喘不上来气。
下一瞬,周雅人就从千丈高空直坠而下。
李流云脸色一变,纵身跃起。
其余太行道少年简直手忙脚乱,一时不知道该去接住听风知,还是去打捞白冤,反正这两人离丧命都只差半步。
就在少年们慌手慌脚之时,烽燧台上的磷火灯嘎吱摆动起来,黑衣人甫一回头,身旁已经没人了。他再转头看去,那老不死连声招呼也没打,就撑着他那把作秀的油纸伞跳了崖,甚至很有几分风姿的降落着陆,跑得比贼还快,几十丈的距离在他脚下缩地成寸,瞬息间逼至渡口,从一名太行道少年的身边掀了过去。
林木只觉眼前一花,没等他完全搞清楚此刻是什么状况,腿就比脑子快地扑向倒在河滩边的白冤。
因为那记刀光实在太刺眼了,林木根本来不及想,同时手里的长剑朝着那道身影钉出去!
油纸伞转得林木眼花缭乱,直接挡开了他的长剑。
林木骇然色变,几乎嘶吼出声:“你干什么?!”
闻声,白冤掀开眼缝,视线却朦胧不清,仿佛看到一张笑眯眯的脸,提着把锃亮的刀,朝她俯下身来,轻声细语地开了口:“秋决刀,百罪铸成,今日就让它送你一程。”
飞扑而来的林木听见了。
秋决刀,不就是刽子手秋后问斩时,用来杀头的那把刀吗?!
百罪铸成,也就是这把刀砍了起码一百个人头!
这他娘的究竟是从哪冒出来的阴湿厉鬼!

第111章 一座坟 因为这个人,像观澜,像自己。……
正所谓, 天有四时,王有四政,庆为春,赏为夏, 罚为秋, 刑为冬。帝王司法历来讲究与天道相合, 庆赏罚刑通常顺应时令。
刑赏效法天地法理, 而天罚在秋,秋属金, 万物凋零, 此为“天地始肃”,杀气已至, 是为天地秩序,人间司法也应顺应四时法则, 于仲秋之月申严百刑,决狱讼,戮有罪。
因而圣王法天以立制, 顺时以刑诛, 制定了相应的秋决政令,故而死刑大多执行于秋月。
笑面人手中这柄斩杀过百人的秋决刀,便是以阴铁锻造, 百罪血祭, 聚亡者阴气, 当然是专门为白冤备下的古刑刀。
既然拥有漫长寿数,怎样虚度蹉跎也会琢磨些有意义的事情,何况他也并非什么不思进取之辈。
人活一世,他施过恩, 做过孽,救过人,当然也害过人,若要清算起来,实在恩怨难分。
他这种人,自知埋下过祸根,自然也要琢磨些因果报应之类的隐患,当然没有奢望那座道法刑狱能永远囚禁住白冤,待她有朝一日爬出来,保不齐就要来索命。居安思危的道理他当然明白,所以要提前谋划些事情,才能有备无患。
他有段日子闲来无事周游天下,在一处墓穴见到这把秋决刀,墓主是名刽子手,因生前斩杀囚徒无数,杀孽太重,死于他刀下的亡魂不宁,阴气太重所以形成了刀煞。
据当地人说,这名刽子手是在某个熟睡的深夜,被自己这把“复活”的刑刀斩了头。
更有甚者言,这把刀屠了刽子手全家老小,无一活口,街坊邻里惊惧惶恐之余,连夜请了道人将此刀封镇于墓穴,以免刑刀屠城,危害世间。
自此他便开始搜罗天下各地的刑刀,历朝历代,于法场斩罪无数的刑刀,也称秋决刀。
笑面人说话间手起刀落,毫不迟疑斩向白冤!
林木拼尽全力去架秋决刀,斩首断颈的刀刃锋不可挡,削铁如泥,直接将他手中剑刃斩断。
“多事。”
只见笑面人左手一弹指,那截被斩断的半寸剑尖直刺林木咽喉,后者陡然瞪大眼,根本来不及闪避。
“三木!”正朝这边冲来的几名师兄魂飞魄散。
剑尖没有将林木封喉,而是扎进一只苍白的掌心!
白冤骤然暴起,挡在吓傻了的林木跟前,千万根冰丝瞬间朝笑面人绞杀出去。
笑面人疾退数丈,身轻如燕,挥刀斩断绞杀而至的冰丝。
而这些冰丝乍一看凌厉非常,好几根难以避免地刺进了皮肉,但是一搅就断,跟那妇人手中缝缝补补的棉线别无二致,脆弱,易断,根本不足为惧。
她确实不行了,此刻不过是负隅顽抗,拼死一搏。
那张笑面下的脸俨然也是张笑面,他微微侧首,看向疾奔而来的数人,都是些无关紧要又无足挂齿的人和事,不值得耗费时间,他的目标本就只有白冤一个。
秋斩刀蓦地脱手,飞旋着掷出去,卷着劲风搅断千缕冰丝,直插进白冤心口。
她甚至没有躲闪,许是连躲闪的力气都已耗尽,就为了护个小崽子么?
被白冤挡在身后的小崽子双目大睁,万分错愕地看着刺出她后背的刀尖,双眼腾地红了。
白冤霜雪般的银丝飞扬而起,困伏己身的怨力暴涨,哗啦啦的铁锁声陡地响起,铮鸣拉扯。无数套着枷锁的惨相从她体内原形毕露,一张张狰狞的面孔嘶嚎挣扎间扑到林木面门,又被铁锁牢牢拴住,不得挣脱,不得寸进,骇得林木一屁股摔坐在地,瞪着通红的圆眼,大脑一片空白。
怎么会……
身上背了这么多冤魂厉鬼……
插着秋决刀的心口散着浓稠黑雾,腐蚀般蔓延扩散,短短须臾,将白冤的胸膛剜出一个黑洞来。
河滩风浪未息,如墨的黑气在一点点吞噬白冤。
她摇摇欲坠,面容在黑雾中苍白透明,风浪声太过嘈杂,她似乎听见有人在叫自己名字。
“白冤——”
似乎有人问:“你叫白冤么?”
她极缓慢地眨了眨眼,如今只是眨一下眼,也要费尽全力。
白冤视线越来越模糊,模糊地看着有人奔向她,一袭青衣,又不是,好像是一袭绛紫,她辨不清了,反正无甚区别。
只不过……实在久违了。
白冤扬了嘴角,轻轻唤了来人:“昭苏。”
周雅人猛地扑向白冤,甚至没来得及触到她指尖,白冤便被黑雾吞噬殆尽。
一股强劲的悲伤漫过周雅人心肺,也要将他吞噬殆尽般。
为什么?
明明天象已经遮住了。
他拼尽全力,可为什么,还是救不了白冤。
只余一根染了霜雪的发丝缠上他手腕,凉沁沁地贴在周雅人的腕脉上,除此之外,他还抓住了一把伞。
白冤的报死伞。
掌心的鲜血沾在伞面上,一瞬间,那些独属于白冤的记忆纷至沓来,猝不及防地撞向周雅人。
他首先感受到的是一片荒芜又迷惘的心境,白冤的心境。
那是白冤从不肯言说的曾经,关乎一座坟。
她日日守在一座孤坟前,碑文上书“阿昭苏之墓”,那是她亲手葬的,从光秃秃的坟头土到草长莺飞,从草木枯黄再到大雪纷飞,白冤总在这座孤坟前徘徊。
她驱鸟兽赶野狗,后来见过世人扫墓祭奠,便也带了野果和浊酒摆在坟头,每当雨雪天时,她会展开报死伞撑在坟头,多此一举地为坟里的“阿昭苏”遮挡雨雪。
她就这么与一座孤坟相伴过春秋,当然也被诸多死怨召唤,去为那些冤死者报丧。
然而那年大旱,闹了场饥荒,树皮树根啃光了,饿急眼的人犹如两眼冒绿光的饿狼,开始吃饿死的人。
待去报丧的白冤再度回到函谷关时,阿昭苏的坟丘早就已经被人扒开了,坑中空空如也,连根骨头都没剩下。
是被吃了吗?
当日,白冤独坐在函谷关楼上,赏着长河落日,喝光了关令私藏的烈酒。
谈不上难过,她的心境依旧荒芜又迷惘,从此她辗转人间,游走生死之界,从来孑然一身,没再往返函谷。
直到某个深夜,白冤独行于山间小径,一个头破血流的姑娘踉踉跄跄撞过来。
姑娘衣不蔽体,露出的肩背胳膊都是青紫交加的指印,她没能撞开白冤半分,好似撞到一堵硬墙,自己摔倒在地。
惊弓之鸟的姑娘一脸血泪地抬起头,看见一张冷若冰霜的脸,随即一群莽汉从林间窜出,高举的白刃还在滴血。他们叫嚣着冲过来,污秽之言说到一半就断在了喉间。
雪亮的冰丝比刀刃还要锋利百倍,绞出的热血溅了白冤一身,她从始至终面无表情,杀人不眨眼的样子吓傻了姑娘,看着满地绞断的人头残肢,姑娘惊怖万分地望向满身血的白冤。
白冤转眸看来时,姑娘猛地哆嗦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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