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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骨长歌(颜盏君)


平素九一听她们为去找她而分开就十分担心,哪里会留心其它的。急忙朝着左边跑去。木紫心望着她远去的背影,心想那条路是反方向的,平素九,大司马大将军的掌上明珠,你好自为之!天可就要黑了!司园令之职,舍我其谁,想着想着竟得意的大笑出声来。
云迦安麻木的沿着小路走着,已经分不清南北。此时天快黑了,山林间越来越暗,若还找不到出去的路就危险了。正焦急无措时,前面不远处似是有个山洞,虽小却也是个躲避之处。云迦安不由得加快了脚步,好不容易拖着寒冷疲惫的身子走到洞口,探头一看,里面黑黢黢一片,洞顶布满了藤蔓,枝叶繁茂。云迦安犹豫着要不要进去,这种阴暗潮湿的山洞万一有巨蟒野兽该如何是好?进去岂非送死。
身后突然又响起了白天那阵唧唧的声响,还有树枝滑动的声音,不知是人是鬼或者什么山魈之类的东西。云迦安顾不得恐惧,一下子钻进了山洞。刚坐下出了口气,那东西竟然爬进来了,而且速度非常快,唧唧沙沙的声音近在耳边。云迦安哪里还有胆子坐着,连滚带爬的向里面跑,山洞暗黑无光,云迦安不断地撞到石头,疼的龇牙咧嘴。
‘啪’的一声,云迦安好像撞到了什么软软的东西,闻着十分恶臭,脑海里突然呈现出从地府爬出来的满身鲜血的恶鬼模样,便害怕的大叫出声,但似乎没什么动静。
由于幼时常去幽静的和鬼屋一样的西苑竹屋,胆子也练得大了。看面前的东西没有反应,就开始试着摸索,这似乎是一张人脸的形状,在往下摸摸,是肩膀、胸脯,只是衣物早已烂掉,只剩下一些布片挂在身上。
“你摸够了没有?”低沉沙哑的声音在头顶响起,那声音破碎的像是从石缝间挤出来的,难听至极。
“啊……”云迦安被突如其来的声音给吓得倒退一步。
警惕的盯着黑漆漆的前方,勉强冷静下来,问道:“你是谁?”
回答他的只是锁链晃动的声音,紧接着那阵唧唧沙沙的声音又来了,云迦安此时没有那么恐惧了,毕竟还有个活人在。人对于恐惧多是由于未知,而恐惧来源于自身无谓的增添。
云迦安迅速蹲下身捡起地上的石块,循着声源砸去,石块儿‘扑通’撞到石壁上砸了个空,而那个东西已经来到云迦安身边,似乎感觉到它张开的嘴准备咬过来。洞里忽然又响起了唧唧的声音,这不同于之前听到的那样急促,反而是不可抗拒的威严。

那东西听到这声音也停了下来,竟然朝着黑暗中的人蹿去。
云迦安来不及思索,急道:“小心!有东西朝你来了。”
那人依旧没有动静,反而那唧唧的声音变得带着些讨好的意味,云迦安百思不得其解。但又没有灯火只能干着急到底发生了什么。
这时清寒如玉的月光从洞顶照射进来,洞中逐渐变得明亮,原来洞顶是开的。看到眼前的一切,虽然模糊却也使得云迦安忍不住惊呼出声,那个人简直已经不能再称为人 了,分不清男女,蓬头垢面,浑身上下只挂着几片看出不颜色的麻布,五官也是乌黑一片,而他的双手默认分章[1]都被如手腕般粗细的铁链锁着,直直的向两边拉扯动弹不得。最让人惊诧的是那个唧唧的东西居然是只花狐狸,那沙沙的声音是因它叼着一颗结满果子的树枝,它趴在那人的肩头,将果子一颗颗的用嘴咬下来再喂到他的嘴里,唯一能看清的就是花狐狸两颗滴溜溜转的小眼睛和那人不停鼓动的嘴。
云迦安震惊地说不出话,直到那人吃完了才回过神来,期间她想了很多:是谁把这人困在这里?看这样子也有些年头了,他难道都是靠这只花狐狸活下来的?把他困在这里却又不让他死,他的仇家是谁?算了这些都是不自己该管的,还是问问他怎么出去,可是如果把他一个人留在这里……
她忍不住问道:“你……要出去吗?”
那人低垂的头抬了一下,随即又低下了,喉间发出呵呵的声音,那并不是嗤笑而是长久不开口无法正常发音所致。
“要又怎样?不要又怎样?”
云迦安将背着的东西放在地上,拿出野孛桃和几颗草药,山中夜里寒气重加之白日衣服都湿透了,未免感染风寒,就吃了些,随后拿着这些东西向他走过去。是人也就没什么好害怕的了,虽然有时候这世间最可怕的也是人!
那人坐在地上,云迦安坐在他身边,将野孛桃递到他嘴边,道:“你吃吧,我洗过了。”
那人并没有张嘴,只是看着她,虽然看不见眼睛但云迦安能感受到不信任。
“我刚刚也吃了,没有毒。我这里有些草药,给你敷上,之前闻到你身上有腐臭味,你身上一定有伤口。等到明天天亮了,我再帮你多采点草药来。”
那人犹豫了一会,仍旧没有吃。云迦安无奈的把野孛桃放在腿上,把金银花递到他鼻下,道:“这个是草药,能清热解毒,你应该闻得出来吧,我把其他的药涂在你身上。那个……这里没有瓦罐之类的东西,没法将药捣碎,我咬碎了涂在你的伤上吧。如果你觉得我要害你,那就算了。”
那人愣了一会,嗯了一声。
云迦安开始咀嚼草药,然后摸索着敷在他的伤口上,草药十分的苦,她忍不住皱起眉头。山洞里弥漫着草药清香甘苦的味道,夹杂着泥土的腥臭,别提有多难闻了。花狐狸不知道走没走,也听不见动静,这里只有云迦安咀嚼草药以及那人疼痛的闷哼声。所有的草药都用完了,他的伤口有些都化脓了,根本不够用,手上沾了脓液,恶臭难挡,虽然恶心但是能救人内心也是满足的。
云迦安再次将一串野孛桃递到他嘴边,这次他没有推辞,一颗颗吃了下去。云迦安实在累了,倒在地上就睡了,心中虽有很多问题却也经不住睡意来袭。
黑暗中,一双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着她看了很久,转而凝视着满布星云的天空,黑云像一只没有脚的乌鸦,张着大嘴想要吞噬北斗七星中的武曲星,沙哑碎裂的声音在暗夜空寂的山洞中响起。
“北天罡赶杀,主三日内风云变。这武曲星明本宜植粳糯,如今云吞武曲,饥荒将来,天下不安。想不到那颗彗星竟然冲破了武曲的命轮,使得被压制的武曲再次光芒渐长。真是天助我也!近日夜观天象,彗星将至,没想到是你。”
那人又看了眼熟睡中的云迦安,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堆砌在嘴角!
睡了一夜,晨起后浑身酸痛,还有些头晕,云迦安伸展四肢,活络活络筋骨。那只花狐狸正睡在那人怀里给他取暖,听到动静睁开眼看了她一下就跑了出去。
她这时才能仔细打量那人,看起来是个男人,毕竟胸脯一马平川。
看到他身上的疽痈,脓疮时胃里一阵翻涌。那人乱成一团的长发盖住了半张脸,他醒了,转头看向她。
云迦安怕自己吐出来,立即跑了出去,道:“我去给你采草药。”
她没有看到身后那双失望的眼睛。
跑出了洞,云迦安就趴在溪水边就吐了起来,实在太恶心了,那些伤口都已经溃烂发黑,还好天寒没有蚊虫噬咬,他到底是怎么活下来的?
洗把脸喝了些溪水,将手帕洗干净等会用,看了他那副样子,她是绝对没有勇气再用嘴巴咀嚼草药了。沿着来路踩了一大包的连翘,金银花和车前草。她急冲冲地跑回山洞,将草药放在他身边,明显感受到他的身躯轻轻一震。
云迦安边拿出洗干净的野孛桃喂他吃,边问:“你怎么了?抖什么?”
他吃完野孛桃,顿了顿,道:“我以为你走了。”
云迦安一愣,想必是自己刚刚的表情被他看到了,难怪他会以为自己要弃他不顾。
“我给你上药,这次摘了许多。”
云迦安用干净的木棍将包在手帕里的草药全部捣烂,用手帕挤出汁液喂他喝下,将叶子敷在他的伤口上,忙活了大半个时辰,才把他身上的伤都涂上药。那些药很苦,但那人喝的时候连眉头都没皱一下,只是敷药的时候难忍疼痛身体颤抖了几下。
两人现在浑身散发着恶臭,但是也无可奈何,她没法换衣服,他没法离开。
“你叫什么名字?”云迦安看着他的锁链问道。
“阿盏。”
“我叫迦安。那只花狐狸怎么会那么听你的话,昨晚那阻止它的唧唧声也是你发出的?”
那人低着头,挤出些破碎的音符:“我……学过兽语,自然会控制它,让它听我的话。这么多年也是小花在照顾我。”
这人被困在这里想必也不是什么善男信女,还是少问少知道点的好,怎么把他弄出去呢?
“你说我该怎么把这两根铁链弄断?”
这么粗的铁链,凭她这细胳膊细腿的肯定弄不断,可也没钥匙开锁啊。

第十章 营救阿盏
云迦安聚精会神地看着铁链,没有注意到那人肮脏不堪的头发下,微微闪烁的眼神。他依旧低着头,不知有没有听进去。云迦安拍了一下他的肩膀。
“去京州福街巷找张姓打铁匠,告诉他时候到了。你带着他来这里,他自会有办法救我。”
云迦安看着洞外,心想:我已耽误一日,想必她们中已有人胜了。回云府也是死,宋氏虽可助我一臂之力,但我如今没有做成司园令,她必定会弃子。
阿盏看她没有说话,以为她不答应,暗中将一根木刺伸向她。即将刺向她的后背,云迦安回过神来,道:“好,那你在这里等我,你不许死了,要不然我可白白浪费了前程。”
其实昨晚她就可以赶回去,只是看到他这么凄惨,于心不忍。阿盏悄悄地将木刺收回,云迦安从怀里掏出一株七明芝,喂到他嘴边。
“这是七明芝,生于水石山崖之间,叶有七孔,果实坚如磐石,夜间能发光,吃了能令七孔洞明开窍,七窍胜于常人百倍。你的嗓子不好,吃了这个会恢复到原来的样子。没办法煎,你直接吃吧。”她怕自己不说清楚功用,这疑心的人,又不肯吃。
阿盏犹疑了一会儿,这七明芝也算是朝贡之物,她来是为了找这个?怎么轻易给了自己。但这确实是七明芝,阿盏没有怀疑便吃了下去,虽然味同嚼蜡。
云迦安将剩下的野孛桃都留给他,跟着花狐狸出了山林。没有马车只能步行,按照这速度就算马不停蹄地走,也要大半日才能到京州城。幸好路遇送柴进城的农夫,云迦安搭着牛车一个时辰便进了城。她这幅狼狈的模样像是从荒野逃生出来的,引得路人频频回头。她顾不得仪容,连问许多路人,才找到福街巷张姓打铁匠。
‘叮叮当当’的敲打声响亮如洪钟,那人背对着她,看着身体精壮不似那些五大三粗的莽汉。云迦安寒冷干渴,走进屋棚问道:“你是张铁匠?”
那人并没有停下手中的动作,也没吱声。
“是阿盏让我来找你的。”云迦安再次问道。
那人终于停下了,转身看着她一副破破烂烂的狼狈相。这人长得眉清目秀一点也不像打铁的,眉宇之间英气勃发。
他抬起眼睛,扫了眼云迦安:“他,还说了什么?”
“时候到了,让你去救他。”
那人拱手道:“在下张珏,不知姑娘如何称呼?”
云迦安回礼道:“迦安,张公子可有换身的衣裳,我的湿了,实在难受,我也很渴。”
张珏解下打铁的皮革前襟,领着她进了内堂,找出自己的衣服给她换上,云迦安还多要了一套衣服。这人家中一贫如洗,除了一张床一副桌椅一把剑和剑架什么也没有。云迦安和他说了大致情况,张珏说去准备一下让她先休整片刻,过了会儿,张珏出来拿着剑和黑色包裹。
张珏道:“这走路太慢了,恐怕要冒犯迦安姑娘了,可否与张某共骑一匹马?”
云迦安从小过的是下人的生活,自然没有那些名门小姐的陈规约束,对男女之防更是无所谓。她爽快的点头,二人骑着马飞奔出城,赶到凤栖山下。
云迦安按着记忆向里走,对着树林大叫道:“花狐狸,你快出来带路,我找人来救你主人了。”
张珏也看着前方,好奇道:“你在和谁说话?”
等了一会,林间响起唧唧的声音,张珏警惕的右手按上剑柄,左手将她挡在身后。云迦安注意到,赶紧解释:“别动手,是阿盏养的花狐狸,它来带路。”
说着,前面树枝间露出一颗小巧的花脑袋,两颗眼珠在两人身上来回的转,片刻后认出了云迦安,蹿出来带着两人朝山洞跑去。花狐狸速度太快,云迦安腿脚跟不上,张珏说了句得罪了,一把搂住她的腰,足尖点地踏叶而飞,手中的剑不停地挥舞,斩除面前阻碍的树枝。云迦安惊叫一声,本能的抱住他,感受到安全后,欣喜地享受这脱离地面的感觉,轻盈如同鸟儿一般自由自在的飞翔。
她欢笑着脱口而出:“哇~~你真厉害,我还是第一次飞起来,连大哥都没有带我飞过。”
张珏鲜少如此亲近一位姑娘,闻言竟害羞的红了脸,见此情状云迦安越发的浅笑盈盈,两颊梨涡深陷。
不一会儿就到了山洞。二人进入洞内,阿盏微微抬头,虽不见眼却能感受到那直视的目光。张珏扑通一声跪下,恭敬道:“主子,珏来晚了。”
云迦安虽想阿盏不是寻常人家,可真到这刻来临,心中不免失落。权贵多无情!
七明芝起了作用恢复了他的嗓子,阿盏声音清冷,十分干净,“起吧,不是你的错,帮我劈开这锁链。”
张珏让云迦安后退一丈,缓缓拔出剑,凌空跃起挥剑劈下,只见剑光闪烁,火星四溅,铁链应声断裂,但右臂上的链子试了好几次都劈不开。张珏十分吃力,阿盏问:“蓍草带了吗?”
“带了。”
“给我红边蓍草。”
张珏从包袱中拿出一棵枯萎的红色蓍草,按照阿盏的指示,将蓍草放在阿盏的手臂下,割开他的手臂,鲜血滴落在蓍草上,那蓍草竟然奇迹般的渐渐复活,恢复生机,饱满鲜红。
阿盏僵硬而缓慢的转动手指,蓍草随着动作,从地面飞离,缠上右臂的铁链,忽地蓍草开始燃起火焰,通红的火光一阵暴涨,铁链哐当从中断裂。
他体例不支,双臂也瞬间垂了下来,张珏在他倒地的刹那,接住了他的身子。云迦安向他跑去,想让他穿上衣服,这里太冷了,但他常年双臂被拉伸着,难以活动,没法穿。
张珏收起剑,打开黑色包裹,里面全是药,他拿出一瓶黑色的将药丸倒了一粒在手心中,喂他服下。
“主子,你还能动吗?”
阿盏缓缓的摇头:“我的双臂已经不能活动,骨肉早已僵直。”
张珏闻言,将他如初生婴儿般轻轻背起,示意云迦安出山洞,云迦安把衣服重新装好,跟了出去。
走出山涧到了树林,忽然间乌云遮顶,树林变得昏暗诡异,鸟鸣凄厉,树枝摇曳不息。‘刷刷’几声,什么东西在周围飞动,只能看见黑影。张珏将阿盏轻轻放下,警惕的环顾四周拔出了剑,云迦安走到阿盏身边,以防那些黑影过来。
“小心!”
张珏旋身飞来,一剑刺向阿盏身后。
‘啊--’一黑衣人抽搐倒地,眉间一个血窟窿,他眼睛瞪得大大的,似是不甘心就这么死了。随后有十几个个黑衣人冲了出来,张珏与他们厮杀,分身遐顾。

“别废话,他自有办法。”
阿盏竟强自站了起来,无奈双臂无力,又跌了下去,云迦安迅速伸手搂住他的腰,将他左手抗在肩上,想转身后退,结果一把剑朝她直刺而来,毫无退避的可能。阿盏手指微动,想推开她,但瞥了眼张珏,又收回手,只用腰部力量将她撞开。
分神刹那错失良机,那剑毫不留情的刺入她的心房,胸口一阵剧痛,鲜血沿着伤口汩汩流出。云迦安不甘的低头看着插入身体的剑,拿起手中的木棍狠狠地刺向黑衣人的心脏,黑衣人同样不敢相信她居然有气力和胆量敢杀他。二人同时倒了下去,在倒地那一刹那,她用尽最后的力气爬到阿盏身边,从怀中掏出浸满鲜血的香囊,乞求道:“你……快走!活着,把这个交给我大哥—云宫榷。”
阿盏抬起被长发遮住的头,伸出手接过她手中的香囊,她的手就这么垂落在地,毫无生气。
他盯着闭上双眼的云迦安,嘴角微微上扬:“原来,你们的目的是她。珏,你对得起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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