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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吃之后我变强了(穗岁安)

这雾气却杀人不见血。
“主公!”席公明一向讲究,一身长袍从来都是不染纤尘,此刻却披头散发,浑身污垢:“不可再犹豫了!”
萧霆征战四方从未如此狼狈过,他脸色苍白,颤抖的手连长矛都拿不住了。
遮天蔽日的瘴气之下,十万精兵已经折损了大半,再耽误下去,只怕会全军覆没。
萧霆转身望去,厚重的瘴气人影憧憧,他似乎能看到那个窈窕的身影。
只是一个征战岭南的战利品而已。
只是面容是少有的绝色,只是身段太过柔软,只是那双眼睛纯净地没有一丝杂质。
但是,她总归只是一个战利品,怎可与他手下的精兵良将相提并论。
萧霆咬紧牙关,只觉得心口绞痛得难受:“埋锅造饭!”
席公明大喜,冲萧霆拱了拱手,转而去吩咐手下了。
。。。。。。
岭南地处蛮荒,却因为沧澜山庄闻名于世。
传说沧澜山庄富可敌国,沧澜山庄有这个世间最惊奇贵重的宝物,而,最闻名遐迩的就是‘药女’。
岭南有药女,全身皆宝,食之可药到病除,延年益寿。
萧霆起事之初,直接率兵闯入沧澜山庄,引得山庄之中众人逃窜。
沧澜山庄庄主申枞急急忙忙领着一个女人跪在她的跟前:“萧将军,山庄中一切将军皆可取之,只愿将军留我一命。”
萧霆一身白色盔甲,手持银色长枪,一双眼如千年寒冰一样:“你的命,不留也罢。”
申枞骇然,把身后的女子往前一推:“将军,此乃药女,浑身皆宝,食之药到病除,延年益寿。”
“哦?”萧霆微微抬起眼睛看向那个穿着一袭白衣的女子,女子皮肤极白,一袭乌黑浓密的长发垂在身后,她低着头,被申枞一推,身子一歪,摔倒在地,她抬起头,露出那双仓皇如小鹿一般的眼睛:“传言沧澜山庄已经百年未出过‘药女’了。”
所谓药女,就是从小用各种药材喂养长大,大部分孩子根本活不到长大,受不了药性就会死掉。
药女能平安活到及笄那日才算成功。
“刚成,刚成,昨日才及笄。”
“你叫什么?”萧霆用手中的银枪挑起她的下巴。
她浑身颤抖,一双眼睛泫然欲泣,摇了摇头。
“药女没有名字,她们是药,不是人。”申枞在一旁解释道。
药女不是人,及笄之后,山庄会安排拍卖。
一个药女的价格是天价,不会有人买得起,所有药女基本上都是被分而食之。
萧霆冷哼一声,手中的长枪以迅雷之势转了一个方向。
申枞还没有反应过来之时,只听见面前传来破空之声,接着喉间一疼,不可置信地盯着萧霆:“将,将军。”
申枞死了,此后药女就陪伴在萧霆身侧,十年了,她陪他征战四方。
现在,他却要把她分而食之。
。。。。。。
漱玉立在瘴气之中,看着四周的士兵接二连三地死去,她看向远处那个身影,前所未有的佝偻,他任何时候都是意气风发,杀伐果断,现在,他却弯下了腰。
不一会,军中就传来埋锅造饭的声音。
她知道自己活不了了,十万士兵已经死了五万,她与这些人征战十年,不仅是萧霆会心疼,她也会心疼。
隔着层层的雾气,她抽出匕首割在自己纤细的脖颈上,血喷涌而出。
一个在一旁吐得昏天黑地的士兵骇然大叫:“主公!主公!漱玉娘子,漱玉娘子!”
萧霆听到声音,仓皇地跑了过来,他头上的玉冠跌落在泥土里,他披头散发地抱住漱玉,双眼通红,他努力地用手去按她脖子上的伤口,可是血流得很急,从他的五指之中蔓延出来,他大喝道:“军医,军医,快来,快来,止血,止血!”
军医提着药箱连滚带爬地跑了过来,却被席公明一把拉住。
“席公!”军医一脸焦急:“主公叫我!”
席公明却紧紧地抓着他的手腕,摇了摇头:“一息前,主公已经下令埋锅造饭。”
军医猛然睁大双眼。
席公明点了点头,叹了一口气:“也是无奈之举。”
大军深陷瘴气,死伤过半,这个时候埋锅造饭,只有一种可能。
分食药女。
不过片刻,漱玉就没有气息。
萧霆手下的那些副将、将军们不敢上前,此时已经上吐下泻得失了往日的风光,只目光往席公明身上扫。
席公明是幕僚,别人不敢说,他敢。
“主公,左将军已经受不住了。”
左将军是萧霆的一员大将,曾经凭着三千步兵攻下汝南。
“主公,只要攻下南诏国,大业可成啊。”
萧霆依旧保持着抱着漱玉的姿势。
“主公,不可功亏一篑啊。”
萧霆缓缓松开了手。
席公明大喜:“来人,来人!”

平昌三年,天下大定,歌舞升平。
当今陛下以雷霆之势收复了南诏,整个天下尽握于手,短短三年就已恢复了京都的繁华,南来北往的商贩充斥着都城,带来各处新奇的货物与吃食。
京都极尽繁华,陛下不设宵禁,通常这热闹一直从天黑到天明,不曾停歇。
离皇城隔着三条街的桂花巷也十分热闹。
桂花巷里住着的是新贵,陛下平定天下之后提拔了一批官员,外地入京的官员大多住在桂花巷。
桂花巷一下子涌入这么多官员,就略显逼仄,所以不是今日吵,就是明日吵,要么自己吵,要么看热闹,桂花巷从来不缺热闹看,今天王家门口就围满了看热闹的人。
桂花巷王家主事的老爷在翰林院当一个七品的修撰,年前才从地方调到京都来,他家里夫人常年卧病在床,听说女儿也是一个病秧子,在桂花巷只分了两间屋子,和隔壁的人家共享一个厨房。
今日吵架是因为王老爷在厨房煮药,隔壁薛家的婆娘不乐意了,认为王老爷会把病起过给他们,只让王老爷在自家屋子里煮药。
王老爷是读书人,不愿与妇人争吵,只准备快快煮好药回屋,没想到薛家那婆娘却一脚踢翻了药炉。
王老爷就是再老实也有脾气,当下抽出一把砍刀就要朝薛家婆娘砍去。
薛家主事的是一位武官,本来以为来了京都是要做大官的,没想到只领了一个城门吏的职,整日和这些小官们挤在桂花巷屁大点的地方,不是因为污水乱撒吵,就是因为烟囱的走向吵。
今日大雪,薛统当了一夜的职,刚刚跨进门口就看到王朗王修撰拿着砍刀砍自己媳妇,他哪里还忍得了,长腿一迈,拎起王朗的脖子就甩到一旁的柴堆上。
王朗已经红了眼,平常他还会避着一些薛统,现在却变得无所顾忌。
大夫说他的夫人和女儿熬不过这个冬天,既然如此,他也不想活了。
王朗从地上爬起来,冲薛统挥舞着砍刀:“要死一起死!”
薛统直接抽刀,一刀砍在王朗的胳膊上,王朗毕竟是读书人,受不住疼,刀落地。
薛统上前一脚踢在他的胸口,待他倒地不起,脚便踩在他流血的胳膊上,一脸横肉,凶神恶煞地看着王朗:“想和我动刀?老子可是从尸山血海中爬出来的,你自己几斤几两不掂量掂量,要我说,这药你也别熬了,搞得院子里都是药味,搅得四邻不安,还不如让你娘子女儿早些入土为安,大家都清净清净。”
王朗满嘴的血,薛统的力气太大了,他挣扎不起,冲他吐了一口血沫子:“我夫人女儿活得好好的,你们怎么不死,你要死了,我高低给你整一副上好的棺材。”
薛统被王朗气到了,他是要上战场的人,最忌讳被别人诅咒去死,他抓起王朗的领口,用力地甩了他几个巴掌:“今日,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不活就不活。”王朗就像斗鸡一样,伸出胳膊就要去扯薛统的耳朵。
薛统直接把王朗拎起来,虎口移到他的脖颈,一点一点用力。
“薛统!”突然一个轻柔的声音传来。
薛统突然背部一凉,手上的力道就松了。
他回头,看向身穿一袭白衣的王婉,骇然地睁大双眼:“漱玉娘子。”
王婉没有理她,上前扶起王朗,看着他一身狼狈,满身是血:“爹爹先回去休息,这里交给我。”
看到王婉,王朗惊讶得双眼含泪:“婉儿,你能下床了?你好些了吗?”
王婉点了点头:“我好些了,爹爹先回屋。”
薛统站在一旁呆住了,片刻后这才回过神来,漱玉娘子已经被他们吃了,面前的是王家的小姑娘,只是因为她爱穿白色的衣裳,刚刚喊他时的语气和漱玉娘子有些相似而已,之前隔得远没有看清,现在看来,只是一个刚及笄得小姑娘罢了,她更消瘦更单薄一些,一张脸因为长久的疾病显得十分寡淡。
王婉没有理会薛统,蹲在地上捡被踢落的药材,挑挑拣拣半晌,用碎了一半的药罐继续煮药,她蹲在炉子边,目不转睛地盯着药罐,不时地在地上再捡一些丢入罐子里,异常认真。
这架估计吵不起来了,王家的女儿听说是得的肺痨,大家怕过了病气就都散了。
薛家媳妇本来就怕被过了病气,连王朗在厨房里熬药都不愿意,哪里容得了王婉这个正主呆在这里。
“小丫头,你身子有病就莫要乱跑,到时候过了病气给我们,算谁的?”
王婉没有回答她,继续熬药。
薛家媳妇本来还要说,薛统看了她一眼,她就闭嘴了。
薛统站在一旁看,总觉得这个王家的小丫头和漱玉娘子很相似,他跟着陛下四处征战,无处次看到漱玉娘子就这样蹲在陛下的营账外煮药,刚刚她经过自己身边时,她身上带着和漱玉娘子一样的药香。
刚刚她喊自己薛统,那语气和音调简直和漱玉娘子一样,不轻不重,却让人不敢违背。
因为王婉和漱玉娘子太过相像,薛统本能地有些气短,拉着自己的媳妇就回屋了。
王婉煮好药,趁着热气端了回去。
王朗已经换了一身衣裳,胳膊上的伤口也胡乱地包扎了一下,看到王婉端药进来,赶紧上前去接:“烫不烫?我来。”
王婉的手已经烫红了,便没有坚持,让王朗接了过去,自己上前去扶谢氏起来喝药。
入冬之后,谢氏大部分时间都在昏睡,被王婉叫醒时一脸茫然:“婉儿,你怎么起来了,你不能见风的。”
一旁的王朗把药递过来:“婉儿是不是好了,这么久,我都没有听到她咳了。”
“真的吗?”谢氏拉着王婉的手左右瞧了瞧,因为常年卧病不起,她的皮肤呈现一种灰败之色,唇色很淡,双眼凹陷。
王婉微微点头,扶谢氏靠在大迎枕上:“娘亲趁热把药喝了。”
“好。”
谢氏喝完药就睡了,见王婉真的没有再咳嗽,王朗心情很好:“巷子口开了一家卤肉店,今日大雪,我们也吃点好的。”
王婉点头:“行,那辛苦爹爹跑一趟了。”
“没事,你先回屋休息,待会我喊你吃饭。”
王朗出门了,王婉回到自己的房间。
房间并不大,但是床上的褥子却十分厚实,床头还放了几本书。
漱玉是昨天晚上醒的,整个晚上都在消化王婉的人生。王家本来住在金陵,王朗本是世家公子,但是这世道乱了百年,金陵遭了不知道多少屠城和抢掠,就是世家公子也跌入了凡尘。
家族垮了,王朗带着妻女四处避祸,可是天下都乱了,哪里会有净土。
四下奔波,妻女的身子都熬坏了。
终于,当今陛下力挽狂澜,平定了天下,王朗以为好日子终于来了,可是大夫却说他的夫人和女儿熬不过这个冬天。
今天也是心中积压了太多的苦闷而爆发了。
天阴了一天,倒了傍晚雪终于落了下来,王朗买了一包卤肉,因为怕冷了便放在怀里,脚步匆匆地往家里赶。
刚拐进巷子里,就看见一辆马车走走停停。
“王大人!”一个妇人正和那马车的车夫说着什么,一转头看到王朗就喊了一声:“王大人,这边有贵人找。”
王朗本来就走得极快,不一会就到了马车跟前。
“王大人!”窗户被一双骨骼分明的手挑开,露出一张俊俏少年的脸。
王朗看向那个男子,弱冠之年,狭长的眼眸微微带着笑意,那笑却不达眼底,长得倒是一表人才,风度翩翩,鼻梁高挺,身着一袭广袖玄色长袍,雪落在他绣着祥云暗纹的袖口处,瞬间便隐匿不见了。
“公子是?”这人王朗不认识,但还是止步一揖。
“我与杨氏三郎乃同窗。”
徐浥青话音刚落,王朗就脸色大变:“我与杨家早已恩断义绝。”
说完这句话,王朗脚步不停,往家走去。
雪静静地落着,车夫穿一身蓑衣,扯紧缰绳微微回头:“公子?”
徐浥青看向远处那个身影:“把东西放在门口吧。”
“是。”
徐浥青这次着实领了一个苦差,倘若不是杨三郎苦苦哀求,他是怎么也不会做这吃力不讨好的事情。
马车在刚刚王朗窜进去的门口停下,车夫便卖力地把一个箱笼搬下来放在门口,冲着里面大喊一声:“王大人,这是杨三郎让我们公子送过来的,他说他对不起王家,他也是身不由己。”
回到房间的王朗刚刚把买回来的卤肉放在锅里煮着,听到外面的喊声,气得跳脚:“这个杨三郎,做了如此背信弃义的事情还敢使人上门,怎么着,难不成还要得我们一句好话不成。”
谢氏喝了药睡了一觉之后竟然觉得神清气爽,自己穿了衣裳便下了床:“人人趋利避害,捧高踩低,这些年我们还见得少吗?要我说,这亲事退了就退了,大家都落得清静。杨家这样的家风,婉儿嫁进去也讨不着好。”
“夫人!”看到谢氏下床了,王朗赶紧去扶,一脸愧疚:“是我无用,王家在我手中败了,杨家就连亲事都能悔。今日用些小恩小惠就想讲我打发了,还不是听说我在京都谋了官职,赶紧过来补救补救,我才不要他的东西,我要他杨三郎对婉儿愧疚一辈子。”
“为什么不要!”王婉端着一碗豆芽菜走了进来:“爹爹不要,我可要了,马上过年了,正好用来置办年货,娘也能好好补补身子。”
王朗虽然有官职,但是只是一个七品的修撰,俸禄也是少得可怜,堪堪够一家三口不饿死罢了,再加上妻儿常年吃药,捉襟见肘,他连冬衣都当了。
王朗有着世家子的骄傲,不食嗟来之食,就算过得如此狼狈贫瘠,也不愿接受仇人的财物。
是的,从两家断亲的那一刻,杨家就是王家的仇人。
王婉放下豆芽菜,见王朗没有动,自己转身就往门口走去,有钱不要,天理难容。

一阵北风袭来,雪下得越发急了。
“走吧!”天色已暗,桂花巷已经亮起了点点灯火,徐浥青轻轻地敲了敲车壁。
车夫在逼仄的道路上刚刚调了一个头,就听到门吱呀一声开了。
风撩起窗帘子一角,徐浥青透过缝隙看到一个窈窕的身影,她看着门口的箱笼,有片刻的束手无策,最后蹲下身抠住两侧的铜环,用尽全身的力气还是不能把箱子抱起来。
徐浥青看她脸色憋得通红,轻轻压住帘子:“走!”
马车碾过雪地的声音回荡在巷子里,王婉抬不动箱子,只能拖。
刚弯下腰,眼前一暗。
薛统一身常服,肩头已经落了一小撮雪,他戴着皮裘帽子,站在门口跺了跺脚,扫掉肩头的雪,看了王婉一眼。
“薛统,帮我搬一下箱子。”王婉直起身子,俏生生地立在灯下。
薛统刚去小酒馆喝了点酒,此刻热得身体冒着热气,这王家的小姑娘也真是不客气,难不成把自己当成家里的仆从。
拒绝的话已经到了嘴边,但是就是说不出口,不知道为什么看到这个小姑娘就想起漱玉娘子,立刻就英雄气短了,就算他跟着陛下南征北战,就算他是攻入南诏都城的先锋,在漱玉娘子面前,总是会觉得理亏的。
薛统心中愤愤,却还是俯身把箱笼扛在肩上往院子里走去,真是太不争气了。
到了门口,薛统重重地把箱子往地上一搁,动作里都带着怒气。
王婉从腰间挂着的荷包里拿出一块饴糖递过去:“来,吃糖!”
看到那块饴糖,薛统顿时有一种五雷轰顶的感觉,这个王家小娘子真的和漱玉娘子太像了。
行军打仗的日子苦得很,吃不饱穿不暖,脑袋都是挂在裤腰带上的人,见惯了生死,连味觉都麻木了。但是漱玉娘子的荷包里就像百宝箱一样,总是能拿出各种各样吃食,酸甜苦辣咸都有,简直汇聚了人间五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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