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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山(伴夕生)


主事经他这么一点,顿时瞪大了眼睛,他惊疑不定地 望向白云:“莫非?”
却 见白云笑而不语,完了!完了!怎么感觉今日掉入坑的是他自己。这种大事是他一个六品小官配知道的吗?
“大人,”他对横波哭丧着脸,“下次您还 是派我跑腿吧!我还 年轻,还 跑得动!”也还 想再往上升一升呢!
横波眼观鼻,鼻观心。这事儿 不适合旧部的人掺和过多,那就只能辛苦辛苦这种天子直臣了。
“倒也不至于过早下定论,”郎中替横波安抚他,“既然你想跑腿,那便拿着刑部的牌子去太医署将江老太医请来吧。”
既然已经上了贼船,一条路走到黑总比临时跳船强,主事又被勾的心痒难耐:“请江老太医又是为何?”
郎中确是转向白云:“在下冒昧一问 ,白大人身体 孱弱可是从娘胎里带来的病根?”
白云倒不避讳:“确有此事,好在我养父乃是医馆大夫,经他多年费心调理,倒也好多了。”
郎中拊掌一叹:“如此一来,一切倒都说 得通了。”

“怎么又说得通了?”主事一头雾水, 却被郎中赶了出去,“快去,待江老太医来了, 你 便什 么也都清楚了。”
主事无 法, 只得喊上人紧赶慢赶往太医署赶去。
“唉……”江老太医收起 诊脉的手轻声 一叹,随后复杂的目光落在白云脸上,像是在透过他看到了另一人,“这位大人所中确为勾魂之毒。”
“不过这位大人体 内毒素已经拔除,虽说心脉之损难以逆转, 但若是能好生温养, 于寿命倒也不会大碍。”
“多谢。”白云温声 致谢。
“唉, ”江老太医叹一口气, 收拾起 自己的药箱,“这见着毫不起 眼的勾魂小草,却着实害人不浅啊。”
白云敛目:“草生何辜?人心叵测罢了。”
江老太医临走前最后看他一眼, 略含深意道:“当 年容贵妃生产前便是老夫为其 问脉,其 时贵妃为心悸所扰,是老夫医术不精未能查明原因 , 只以为是贵妃第一次生产心中忧虑过甚。却没 想到, ……”
“老夫这些年偶然想起 依旧难免会想,若是我当 年见识再广些,或是再细心一些, 也不至于酿成如此苦果。”他看向白云, 饱经风霜的面上满是温和, “大人若是有什 么需要,便直接遣人来寻老夫便是。”
白云郑重一拜,“多谢先生。”
“知道了你 想知道的, 怎么还苦着个脸?”郎中打趣小主事。
“这、这是为何呀?”郎中知道他是想问什 么。
白云明明可以在宫中享受皇子的待遇,为何老侯爷宁愿犯下欺君之罪也要将其 偷偷带出皇宫。
“我还是想不明白,明明当 时下毒的柔妃已经被处死了,何至于这么小心翼翼?”说小心翼翼都有些保守了,其 实他心中想的是惊弓之鸟。
郎中叹一口气,这下属成也天真,败也天真。
他搭上小主事的肩,附耳道:“那 当 然是因 为,真正的幕后黑手还在虎视眈眈呢。”
“还有谁?”小主事惊得炸毛,“不是,这种宫廷密帷咱还要接着查下去吗?”
当 时有这个能力使唤柔妃谋杀皇嗣却还能在东窗事发之后完美隐身的……他不敢再往下想。
“大人!”他哭丧着一张脸,“我还没 讨到媳妇!我还有家乡的老爹老娘要养!放我走吧!”
郎中一手钳住他跟上横波的步伐,冷笑:“现在晚了。”
横波对自己这聒噪的下属表示无 语,怕什 么,这案子可是姬衡亲自送到她面前的。可别忘了,若是不能查个水落石出,他可是要找他们麻烦的。
又过了几日,刑部门前。
“草民严婉,乃是罪臣赵廉之妇、罪臣严纵之女。今……”
不待她说完,守在门口的小吏直接挥手赶人:“若是有冤屈请去京兆尹府报案。刑部可不是什 么人都能进的。”
“非也,”严婉也不恼,“草民是受定 北侯爷所托来助刑部办案的。”
小吏迟疑间,主事已然匆匆赶到:“夫人大义,还请夫人移步厅内说话。”
严婉向他行了一礼,便跟着进了内院。
“夫人,令尊如今赋闲在家,虽说丢了官职又充了家产,但至少温饱不愁。可若是你 当 真将此递交上去,可就没 有回头路了。不说是你 父亲,连你 可能也要受到牵连。”
“大人,”严婉微笑,“我只庆幸我父亲这人t 虽然心狠手辣,但好歹不糊涂,知道给自己留下筹码。”虽然这筹码最后便宜了她。
“好,”刑部主事点头,“既如此,我会将你 手上严纵与正德皇太后密谋杀害嫔妃皇嗣的证据递交上去。这几日,您便留在刑部,既是为了保护您的安全,也为方便后续提审。您有何意见?”
“并无 ,多谢大人。”
“大人,”刑部郎中将这些时日以来整理的卷宗以及证据整理好呈给横波,“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只是,尚书大人会同意在早朝上呈述此案吗?”
刑部尚书秦飞是天子直臣,这种直接打脸皇上的事,他又不是个傻的当 然不愿意惹火上身。而他们做下属的也不好直接越俎代庖。
这事让他愁的皱纹都深了几分 ,横波倒是没 什 么好担心的。
他不愿意说,那 就逼他说。若是姬衡问起 来了,他不想说也得说。
“郡主,您就确定姬衡会在朝上问?你 莫非是他肚子里的蛔虫不成?”
横波闻言恶心的起 了一身鸡皮疙瘩,懒得再与他多解释。你等着瞧便是了。
朝会上。
横波百无 聊赖地偷偷活动泛酸的肌肉,时不时抬头瞥一眼一旁的刑部尚书,因 着她郡主的身份,倒也不至于排在尚书身后。
刑部尚书假装没有注意到旁边时不时的目光骚扰,目光牢牢盯着自己的靴子。想到昨晚上递过来的呈文,他脑子就一阵发晕。
这时间抓的有些太妙了,以至于他都没时间先给陛下递个折子先撇清关系。
想到这他又恨京兆尹恨得牙痒痒,这老狐狸也不跟他通通气就把这烂摊子丢给他。不然他怎么也不至于将调查之事全权交给神霄郡主。
他只盼望着朝会赶紧结束,让他去表个忠心先。
可惜,天不遂他愿。
“陛下,”收到殿外值守的小太监消息的郑公公附耳过来,“定 北侯请求面圣。”
姬衡皱眉,“让他等着。”
郑公公为难,“定 北侯效仿古人负荆请罪之举,正跪在殿外,说是要当 着所有朝臣之面向陛下负荆请罪。”
“哦?”姬衡突然想起 前些日子移交刑部的那 桩案子,难道真是定 北侯干的,还被刑部逮到了辫子?
只是秦飞这厮怎么也不递个折子,或者直接在朝会上上奏也可呀。难道朕还会包庇定 北侯不成?这厮真是老糊涂了。
早就想看定 北侯吃瘪的姬衡假装思索了一阵便道:“宣定 北侯上朝觐见。”
而秦飞闻言则差点一口气没 喘过来晕厥过去,好家伙,他还纳闷郡主为什 么特意给他呈文,难道是想招安?
原来,郡主是压根没 想着让他好好从金銮殿竖着走出去!
已经年过五十的定 北侯爷背着一捆荆条赤膊走入了殿中,不顾他人眼色,他径直在殿中跪下:“臣陆平轩,拜见皇上!”
“定 北侯,”姬衡眯眼打量他脸上的神色,“你 这是何故呀?”
“臣犯欺君之罪,罪不可赦,请陛下责罚。”
姬衡扭头转向刑部尚书,“秦飞,你 来给朕解释解释,也让朝上众大臣听听,可别冤枉了定 北侯。”
秦飞见到定 北侯那 一刻已经知道今日一事已成定 局,再挣扎也无 甚意义。
“陛下,近些时日刑部查处定 北侯府与内务府总管白云一案时,查到了些许前朝旧事。”
“内务府总管白云其 实并非定 北侯陆氏旁支,而是当 年容贵妃腹中之子,也就是”,他咽了一口唾沫,闭目自暴自弃道:“陛下您的兄弟!”
“胡说!”茶盏并水一同砸向秦飞,水泼落在他身上氤氲一片。
“一群混账东西!”他行至殿中,手指指秦飞又指指陆平轩:“狼狈为奸,沆瀣一气,你 们当 朕就是好糊弄的?!”
“证据呢?给朕把证据呈上来!”
秦飞膝行至姬衡面前,将昨夜连夜写好本打算下朝后递交的折子交给他。
姬衡扫过去,冷笑道:“这只是猜测罢了,照这么说,难道这世上所有中了这毒的三十五岁之人便是我的兄弟?!”
横波撇撇嘴,她都还没 把所有牌都丢出去呢,姬衡这就要掀桌了,玩不起 啊。
“陛下,”定 北侯此刻沙哑出声 :“当 年我阿妹生产之时,是我母亲陪伴在侧。当 时我阿妹自知是挺不过去了,便请求接生的婆子将孩子先剖了下来,当 时一直为她诊脉的江太医也知晓此事。”
“陛下若不信,我母亲与江太医也在殿外等候,可以随时传来询问。”
姬衡面色铁青,“来人,传老夫人与江太医进殿。”
随后,精神矍铄的两 位老者相互谦让着进了殿,两 人一人严肃一人温和却都没 有半分 紧张,毫不在意殿中凝滞的气氛立在了定 北侯两 侧。
“陛下,”老夫人虽已年过古稀声 音却仍然洪亮,“此事乃是老身一手策划,与我儿无 关,更有江太医无 关,还请陛下不要迁怒。”
姬衡冷笑:“老夫人,您不会以为这欺君之罪您领了,定 北侯就无 事了吧?”
老夫人和气地笑笑:“我儿子并不知晓当 年内情,”说着,她从袖中取出一木匣,示意静候的宫人呈给姬衡。
她掷地有声 :“我定 北侯府从未欺君,此事乃是先帝默许。”
姬衡从匣中取出尘封多年的圣旨,读过之后便是一言不发,朝中众臣即使再抓心挠肝也只得憋住。
“好好好!”姬衡将圣旨随意递给郑公公,“既然是父皇的旨意。”
他阴鸷的目光盯着老夫人,“那 朕自然也别无 他言。老夫人不必把朕想的那 般狭隘,多了个兄弟,朕高兴还来不及呢!”
“定 北侯,你 也起 来吧,做出这样 一副样 子,朕还会吃人不成?”
陆平轩却仍然跪着,“陛下,隐瞒皇嗣的消息只是臣的第一罪。臣还有第二罪,”他坦然抬头,带着些殊死一搏的决然。
“臣要状告已故的正德皇太后与前兵部尚书严纵,正德皇太后与严纵狼狈为奸、沆瀣一气,以毒谋害我阿妹华容皇贵妃与先皇子嗣性命。”
“此事已经刑部查明,还望陛下,早做决断!”

刑部尚书早在定北侯老夫人入殿之时便退回了自己的位置, 尽力缩小存在感 将自己掩藏在众多官员之中。
而这也是他 在接下来无数次后悔的一个决定。
定北侯话音一落,全殿安静到落针可闻。就在众人将目光投向秦飞之前 ,只 见他 率先踉跄一步, 却正好 跪在了大殿中央, 而自他 袖中,又一份折子飘然滑落。
“好 ,好 得很!”姬衡直接一脚将他 踹到:“看来你还有惊喜给朕!”
还没反应过来自己怎么一下子跪下的秦飞莫名 又挨了一脚,而深藏功与名 与内力的横波则一脸乖巧地隐于众人间。
“陛下,臣……”
“闭嘴!”姬衡简直急火攻心, 还以为这是个忠心的, 没想到藏得这么深!
宫人将秦飞面前 的折子呈给姬衡, 姬衡的手都 在颤抖。
“你们逼朕定母后的罪, 这和逼朕去死有什 么区别 ?!”
姬衡涨红着 脸歇斯底里地怒吼:“啊?你们这是想干嘛?想造反吗?!”
闻言,殿上所有人皆跪下行礼:“陛下息怒!”
“息怒?这叫朕如何不怒?!秦飞,你说朕该如何息怒?定北侯, 你说呢?!”
秦飞讷讷不敢言,定北侯则是铿锵重复:“还请陛下,早做决断!”
姬衡还从未被人逼到如此难堪的境地, “早做决断, 早做决断!好 ,传朕旨意。”
“朕之弟兄,姬氏白云。年少流离, 然睿质夙成, 英姿特立。封为晟王, 赐之金册,以藩屏王室。”
“至于其他 ,”他 环视一圈, “朕不想此后听到任何流言。”
“全都 滚!”
“忒不要脸!”竹喜忿忿不平。
“无妨,”竹欢一边给辛勤奔劳了好 几天的刑部侍郎大人捏肩捶腿,一边安慰她:“反正我们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没错,这把火要烧掉的可不是正德皇太后的名 声,和死人计较有什 么意思?
这第一把火,真正要烧掉的是姬衡的威信。也不知那些本就难得的天子直臣在见证了他 们陛下的真面目后此刻该如何想。
此外 ,如今定北侯府和大理寺也是彻底与他 们绑定在一起了。
这几日想走 旧部门路的人估计不会少,横波吩咐竹欢,提醒他 们,审核的时候不要放进来杂鱼。
“是。”
“郡主,”竹喜也凑上来,“你想不想知道少阁主最 近在忙什 么?”
横波一怔,自从回到玉京来一桩接着 一桩的事情处理起来应接不暇,她确实也很久没t 关注沈归棠了。
沈归棠三字在她舌尖滚过,一时间又将她带回到了去年。那时候她刚回玉京,名 字还叫翠花,身旁还有二狗,一心想着 攒够三百两银子给自己赎身。
那时她只 觉得沈归棠恶劣、小心眼、阴晴不定、睚眦必报……
奇怪,这人的缺点怎么一箩筐都 装不完?
可他 却也教她练字、背着 她走 一夜的路、承诺要给她找来补心的药、问她是否愿意嫁给他 。
他 将鲜血淋漓的自己剖给她看,一边祈求着 、一边威胁着 自己接受他 。
那时她拒绝了他 ,可现在呢?
横波扪心自问,她觉得如今自己再做不到,做不到无视两颗挣扎着 彼此靠近的心,纵使一颗伤痕累累、另一颗残缺不全。
“喏”,竹喜打断她的沉思,“今日刚到的信。郡主你慢慢看,我和姐姐就不打扰你了。”说着 ,拉着 竹欢一溜烟跑了个没影儿。
横波对着 这一沓信颇有些苦恼,算了,一封一封看吧。
郡主亲启:
郡主读这封信的时候可有在在想我。
横波的嘴角下意识勾起一抹恬淡的笑容。随即想到这封信是于他 们刚分开之时写 的,而她直到今天才第一次想起他 ,表情又转为心虚。
她继续读着 后面的内容。好 在沈归棠也没有确切要个答案的意思,接下来便主要是正事了。
原来烛火透过金镂球的光打在圣旨上便是先帝最 后留给姬瑾的筹码。
先帝嘱咐他 先离开玉京,退守歧山。若他 还想一争,那里有支撑他 东山再起的资本,但 若他 只 愿安然度过余生,岐山也能护他 余生安稳。
然而,耳目遍布如沈归棠,对于这样一个神秘的地方却也从未听人说起过。他 只 得遍寻古籍,又多番打听朝代更迭之隐秘,终于确定了岐山的大致位置。
却未料到,整个岐山周围都布满了奇门八卦之术,他 们一行人仅仅是在周边试探,遍被困入其中。这也是沈归棠的信如今才到的原因。
虽然清楚既然收到了信,说明沈归棠他们已然找到了离开的方法,但 这座在先帝口中神乎其神的的山仍让横波莫名 心惊。
“被困的第十 天,带的干粮都 已耗尽。幸而带了炊具上路,还能就地取材吃吃山珍。好 在黑风打猎的水平日益见长,今日掏了一个兔子窝。”
“山里的这些兔子看起来伙食不错,各个吃的油光水滑、毛色发亮。但 这些小东西脾气却极差,被黑风使计捉住之后气急败坏地吱哇乱叫。
唯有一只始终不出声,安静的格外 讨人喜欢,实在像你。”
“此行孤独,多个兔友相伴也是不错,今夜便不吃它了。”
横波一阵无言,找个哑巴兔子当 朋友解闷?这种事也确实只 有沈归棠能干出来了。
她又展开第二封信。
“郡主,请原谅棠的失礼,这兔子实在不像你。”
“不过一时没看住它,它竟然便和不知哪里跑出来的野兔子厮混到了一起。”
“看来今日的午饭有着 落了,一只 烧烤,一只 爆炒。当 然,看在兔友陪伴了棠几日的份上,给它一个全尸,这只 用来烧烤。”
“郡主,和野男人跑了是没有好 下场的。所以,等等我。”
这一封信全是废话,横波扫过之后便展开后几封信,试图寻找到一些有用的信息。
“山里的日子实在枯燥,好 在有机关能让人苦中作乐。不过黑风似乎并不这么想。”
“先帝留给太子的好 东西已被找到,当 真是大手笔。归棠已拜托贤王归京之时将东西带回玉京,希望能助郡主一臂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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