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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月光重生十年后(雪木春华)


燕凌帝那时不明其意,直到现在,才觉得这样温馨而短暂的时刻,与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是多么幸福。
一用饭时,二人便很少说话了。
陆瑾画没吃几口,便撂下筷子。
燕凌帝看着她瘦弱的身形,心中难受。
临近冬日,天已经冷了,她穿得厚了许多。七八层衣裙裹在身上仍不显臃肿,反而多了一分脆弱。
他正想说什么,便见小姑娘清润的眸子看来,瓷白面容上有一丝纠结,还有一丝郑重。
他从未见过陆瑾画如此神色。
温柔而清浅的声音响起,她道:“陛下,今日我想与你解释清楚。”
燕凌帝却放下筷子,捉住她的手。
他神色黯淡下来,鸦黑的眸子如同装进了黑夜星辰,他问道:“奈奈,你何时能与朕重归于好?”
这声音极其平淡,又似乎溢出点点哀伤。
陆瑾画想好的话瞬间哽在喉咙里,说到底,他们谁都不愿意失去对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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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陆瑾画:不能再这么拖下去了
燕凌帝:老婆想跟我分手……

第82章
心脏仿佛被什么轻轻敲动了一下, 她抬起头,静静看着燕凌帝,像是第一次认识这个人般, 细细打量, 深深揣摩。
燕凌帝静静握着她的手,见她打量自己,只觉浑身灼热。
她从未这样看过自己……
二人静静对视着,谁也不曾打断这番静默。
若是好友变对象, 好像也不是不可以, 就是……
他喜欢的人,是真实的她,还是原先那个为他拼命的人?
陆瑾画问:“在陛下心中, 我是什么样子?”
听她如此问,燕凌帝心中霍然一紧,他喉间干涩, 手上不免用力。“奈奈, 朕……”
“陛下。”陆瑾画再次打断他的话,声音却温柔了不少,像妥协一般, “我希望陛下能看到真实的我, 而不是记忆中笼罩了几十层滤镜的我。”
她淡声问:“陛下心中有我吗?”
“奈奈。”燕凌帝垂下眸子, 似乎不敢去瞧她的神色, “朕心悦你, 但是你讨厌朕,朕……”
“那陛下何时有这心意的?”陆瑾画偏头,目光落在他手腕间蜿蜒的疤痕上,“是我为你医治后?”
燕凌帝沉默, 感情的事情,他也说不清。
只觉得自己反应过来时,她已经深深种在心上,无法割舍了。
陆瑾画却笑了一声:“那时陛下身有重疾,我为医者,从关系上来讲,我处于强势,陛下处于弱势。”
“任何不平等关系之间发生的感情,都是不正常的。”陆瑾画看着他,认真道:“简单来说,当时无论是谁救了你,你都会喜欢她,这不是喜欢,只是一种对他人的感激而已。”
“不是。”燕凌帝霍然打断她。
看着她惊讶的目光,他一字字道:“奈奈,朕心动,只是因为那个人是你。”
陆瑾画别过头:“……那如今,我与陛下之间,也难以产生感情。”
“陛下为一国之君,我为商女,就算我对陛下产生感情,也是因为你的权势,你的身份而欣赏你——”
“朕不介意。”燕凌帝打断她的话,“朕会永远做大燕的皇帝,奈奈喜欢权势、或是九五至尊的身份,朕永远都能拥有。”
言下之意,她喜欢这些,也会永远喜欢他。
陆瑾画对上他灼热的眸子,却觉得浑身一烫。
她移开目光,声音低了许多。“我不是这个意思……”
两人又是一阵沉默,燕凌帝盯着她,似乎在等她接下来的话。
陆瑾画憋得脸都红了,很长一段沉默的时间过去,她才道:“我希望陛下能看清我,卑劣、阴险、残忍和不择手段的我。
“各种各样的我,若陛下看到我的一切缺点与优点,仍然觉得非我不可,届时……届时……”
燕凌帝心中溢出狂喜,巨大的喜悦涌上心头。
她这样说,就是愿意给他一个机会了。
他忍不住将人拥入怀中,欣喜道:“奈奈,朕听你的。”
陆瑾画浑身僵硬。
很长一段时间过去,才在滚烫的怀抱中一点点放松下来。
屋内一片安静。
一种特殊的氛围,似乎有些甜,似乎又有些别样的欣喜,悄无声息萦绕在二人间。
陆瑾画听着他胸口‘咚咚’震动声,伸出手慢慢回抱住他:“陛下,我也想了解你。”
男人的好心情几乎表现在脸上,陆瑾画垂下眼睛。
“至少,我们应该看清对方,能不能和自己度过剩下几十年。”
与蓟州相邻的江宁城,流泉奇景外二十里地,正是水上桃源八十八舫。
这里有大燕乃至整个世界最美的歌姬,最动听的音喉以及最厉害的琴师。
用现代的话来说,这八十八舫,就是一个巨大的艺人培训机构。
姜尔宓常年在此坐镇,作为首席琴师,他有他的骄傲,除了每年七夕时会在舫上奏曲,平日里,基本看心情演奏。
每逢七夕,也是江宁最热闹的时候。
不少人闻名而来,便是为了听他一曲仙乐,有些已婚夫妻甚至将这里当做成婚后的第一站,若是能听到他的曲子,更是对夫妻俩最大的祝福。
而这一回不同,眼看年关将近,居然有位从漠北来的商人豪掷千金,只为一闻琴师仙乐。
姜尔宓虽然有他自己的规矩,但总是要出来赚钱的,没有谁会疯到用一千两黄金去听他弹一首曲子。
这些年来,这种疯子他还是头一回遇到。
当然,除了上一个拿钱砸,让他教陆瑾画弹琴的疯子除外。
八十八舫只在晚间开启,姜尔宓白日便得到了这消息。
他抱着琴,往舫上最高的雅间走去,眼中没有对强行加班的不悦,只有对这人傻钱多大傻子的好奇。
各色灯笼挂在檐下,照在他面容上,显得深邃而俊朗。
推开门,长长的沙帐被风吹得飞舞,一颀长身影站在整排紫檀木架的前面。
正垂眸端详着架子上那南珠,一张平平无奇的脸,丢进人群也丝毫不能引起注意。
若是燕凌帝派出去的暗探在此,便能认出,他前些日子也出现在蓟州小书铺过。
见他要去拿那流光溢彩的南珠,姜尔宓乍然出声:“别动。”
他步伐快了几分,朗声解释道:“这南珠乃友人所赠,于我意义非凡,还请客人手下留情。”
他微微作揖,姿态拿捏得十足,让人无法挑出错处。
男人转过身,一双墨绿色眼睛深邃如鹰隼,饶有兴致地看着他。
见他不说话,姜尔宓拿出接待客人的样子:“你便是豪掷千金那位客人吧,不知姓什么。”
“喜爱琴音之人不少,但知己难得。”他走到桌边坐下,放下长琴,“你既然愿意花这么多钱来听我的琴,想必也是惜琴爱琴之人。”
男人听闻此言,却是哈哈大笑,他抬手撕下面皮,露出一张野性不羁的俊脸来,那张脸上满是嘲讽。
“湛穆儿,在大燕待得久了,也学了文人那套磨磨唧唧的狗屁了!”
姜尔宓面色骤然一沉,看清这张面容,却觉得心下发寒,牙齿颤抖如筛糠般,咯咯作响。
他在大燕待了十几年,凭借这张完全看不出异族血脉的脸,成功融入了江宁城。
可他不是来做什么探子的,只是想在这里好好生活罢了!
已经许久没人叫过他这个名字了,熟悉感炸得他头皮发麻。
姜尔宓似乎想起很多不愉快的事,一双好看的眼睛也阴翳许多。
“湛穆儿早就死了,你若是来听琴的,便去坐着,若不是,我便请宿卫来了。”
异族男人一个阔步,将他那琴踹飞,纵身坐到桌子上。姜尔宓面色骤变,连忙伸手去护自己的琴,又被男人一腿拦住,狠狠踩在脚底。
那琴从空中翻转数次,‘咯噔’一声响,安安稳稳落在地上。
琴师的琴就相当于自己的命,姜尔宓面色铁青,被人死死踩在脚下,听着来人道:“怕什么,我好歹是你阿弟,叙叙旧不行吗?”
姜尔浑身青筋拢起,动弹不得分毫。他死死瞪着这男人,咬牙道:“我们之间,从无兄弟情谊。”
异族男人缓缓勾唇,那张优越至极的面孔重新露出笑。
“阿兄,我也希望你能过得好,今天来找你,是为了向你打听一件事。”他将脚挪开,又把人拉起,给他拍了拍胸膛上新鲜的脚印。
见姜尔宓坐好,他从怀里捞出一幅画,‘唰’一声打开。
“听闻你先前进宫,为大燕皇帝身边的商女授过课,不知她与这画中人有几分相似?”
姜尔宓眼睫颤了颤,缓缓抬起眼皮。
一着高规制明黄宫装的女子悦然纸上,她着大燕太子妃册封宫装,高坐喜鹊肩舆上,似远远投来一撇,也叫人心神震荡。
姜尔宓淡淡看着那画,半晌,才移开目光。
“这画中是何人?”他拧紧了眉头,劝道:“铁达,如今草原人马凋零,已经不适合打仗了,你这时候招惹大燕帝王,不是明智之举。”
“我何时说过要招惹他了?”巴哈铁达面色沉下,唰地将画卷扔到桌子上,“只问你那人有几分相似,怎么吞吞吐吐地不肯说?”
姜尔宓张了张嘴,又无奈闭上。
巴哈铁达能万里迢迢找到这里来,说明早就调查清楚了。
“有八分相似。”
巴哈铁达鹰隼般的眸子骤然亮起,面上露出狂喜,“好,好啊!”
他仰天大笑。
姜尔宓一脸复杂地看着他,草原上族群争王的手段,不比大燕皇室干净多少,甚至更为残暴。
哪里有权力,哪里就有杀戮。
因为接受不了这些,他才会从草原逃出来,来到大燕腹地。
笑完,巴哈铁达收起画,又珍重地放进怀里。
一双眸子如鹰隼般定在他身上:“不是还没听琴么?赶紧弹吧。”
次日清晨,范国良就来辞行了。
他朝陆瑾画拜了三拜道:“姑娘大义,下官不知如何报答是好。”
见燕凌帝宠爱她,她又捐了银子,如此大义的女子,范国良也心生敬佩,将姿态摆得很低。
陆瑾画摇头:“举手之劳,说不上什么报答。”
她想了想,又补充道:“你若有心,便在楚地为我父母供一盏长明灯吧。”
也好叫他们在天上看看,留下的钱财,救了楚地数之不尽的百姓。
范国良又是一阵感动,见她什么也不为自己求,眼眶微热道:“姑娘放心,此事下官定然办妥。”
待回去后,他一定要上书大赞姑娘功德,以保她来日在陛下后宫中能有一席之地。
待他们二人说完,燕凌帝才开口道:“鸿胪寺卿与你一同回去,解决楚地百姓无粮可用的事。”
这个时间,圣旨应该已经到他府上了。
燕凌帝神色漠然,别以为他不知道,容逸臣最近十分不老实,明里暗里打听陆瑾画的消息,甚至还找上过周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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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小情侣终于要开始明面上的感情拉扯了

范国良五体投地, 长长拜下:“多谢陛下!”
他收拾了仪容, 身着官服,面容肃穆,倒比第一次见面文雅许多。
燕凌帝平静地看着他离去,口中却道:“范国良为官清廉, 为人忠义, 是个可以重用之才。”
荆楚距离蓟州可以说山高地远,杨毅上位后,荆楚收到消息时, 已经是半年后了。
他不在意如今坐在皇位上的是什么人,只在意底下百姓能不能吃饱、穿暖。正因为如此,当初复国后, 燕凌帝很轻易便原谅了他。
不忠之人不可用, 可这范国良,不忠于什么国什么君王,只忠于黎民百姓。
若用得好, 此人或许可留名青史。
陆瑾画抬眼, 却问出了另一桩不相关的事, “陛下, 原‘陆瑾画’病死, 可有为她立坟冢?”
见燕凌帝看过来,陆瑾画渐渐没了声音。
立坟冢是有可能的,只是绝不会以‘她’自己的身份来立,否则, 有朝一日被他人发现,就是陆瑾画的夺命冷箭。
陆瑾画垂下眸子,说她圣母心?
或许是。
只是近日,她时常梦见外婆,外婆说,不要毁了一辈子。
清城发大水后,将她和外婆唯一的家冲得稀巴烂。她们住在临时搭建的帐篷里,还有一群流浪猫狗。
救护站搭了数不清的临时帐篷,各色人住在一个地方,又臭又闹。
外婆白天出去帮着救助人,她就在帐篷里守护着仅剩的物资。
见她只是个小姑娘,有些男人路过时,会用那种恶心的目光打量她。
陆瑾画那会才几岁?躲在帐篷一整天,也不敢出去领物资。
直到天黑,听见外婆在外面吵架。
她连忙抄起棍子冲出去。
“谁特么往里看了?真是个疯婆子!”男人骂骂咧咧。
外婆夺过棍子,凶神恶煞道:“你再说一次?信不信我打死你?反正我五十好几,活够了!”
陆瑾画怯懦地站在后面,不敢吭声。
男人像是被吓到,摸着脑袋走了,还往地上吐口痰。
外婆将棍子塞进她手心,骂道:“没用的玩意儿,下次再有人欺负你,你就狠狠打他!别怕出事,等老婆子回来了,一把火烧死他!”
陆瑾画眼泪直流,手心却在发烫。
她不想住救助站,不想住在人堆里,可她知道,她们已经没有家了,这里,是唯一可以躲避风雨的地方。
第二天,外婆带她一起出去,她们加入了救助团,每天可以多领一份面包。
陆瑾画拿着那棍子,跑得飞快离开,在一处冲塌的临时工地里,她捡到了一个牛皮袋子。
袋子沉甸甸的,牛皮防水,清空了里面的东西,拿回去能放衣服。
拉链一打开,红彤彤的颜色露出来。
她从没见过这么多钱。
这些钱,可以让她们不用住在救助站,她和外婆,能拥有一个新家,还有那群流浪猫狗,也能有新的窝了。
回去的路上,陆瑾画又碰见那男人。
男人戏谑地看着她,目光落在牛皮袋上。
“唷,小美女今天捡了什么好东西?拿来叔看看。”
见他伸手来抢,陆瑾画捡起什么砸什么,不要命地往他身上打,边打边跑。
外婆说:在外面太懦弱,气势上就低了三分。力气小的怕力气大的,力气大的怕不要命的。外婆不可能陪你一辈子,你一定要学会独立生存。
是生存,不是生活。
陆瑾画热血喷涌,第一次感受到以暴制暴的爽感。
她当然打不过那男人,但她不要命的做法,让男人也不敢轻易朝她下手,才让她找到时机跑掉。
将袋子交给外婆后,她面色凝重。
对上陆瑾画亮晶晶的目光,外婆将牛皮袋交给了国家救助团队。
外婆说:“奈奈,今天你和外婆拿了这钱,或许会开心一阵子,但接下来几十年,都会活在心虚与焦虑中。”
“我们还有的吃,有地方住,外婆不会让你饿肚子的。”她抱着年幼的陆瑾画,眼眶也红了,“我活不了多少年了,你还小,我不能毁了你的一辈子!”
陆瑾画一直不明白外婆的做法,觉得这样奇怪极了,为什么用了这钱,就算毁了她呢?
直到如今,她用别人的身份活下去。
第一次感受到‘偷’这个字,有多么大的杀伤力。
有时半夜睡醒,另一个陆瑾画在埋怨她,说自己因她而死。
她甚至不敢问燕凌帝,那‘陆瑾画’是真的病死了?还是因为有一个人需要她的身份,被迫死的。
正怔愣间,手心滚烫,被一只熟悉的大手握住。
燕凌帝坐在她身边,语调轻缓:“她的尸体,是从小到大跟在身边的丫鬟火化的,坟茔和她父母的在一处。”
男人优越面容上露出安抚,让人有片刻的恍神。“奈奈,相信朕,朕不会做出让你难过的事。”
陆瑾画看了他一眼,目光落在别处:“她那丫鬟呢?”
“回乡了。”燕凌帝温和笑道:“朕给了她一笔银子封口,她年纪也不小了,守着她家小姐也不会有什么出路,现在在离蓟州十万八千里远的地方。”
“朕不是那样嗜杀之人。”
陆瑾画抱住他,她从小跟在燕凌帝身边,看着他经历许多,直到最后上了战场。
在去战场之前,燕凌帝的确是一个有礼有节、心慈面善的仁义君子。
但一觉睡醒后,以她上辈子几十年的经验,一个善良心软的人,是不可能在数年内让一个国家权力高度集中到帝王一人身上的。
从慕容慧的谈之色变、周围人隐晦的态度,还有她日常的相处,都能感觉得到。
他早与幼时不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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