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云修被他俩这小孩子斗气似的行为逗笑,忍不住嘴角微扬。
虽只是刹那间,却如霞姿月韵,连街边的花儿都显得逊色了不少。
而这一幕,好巧不巧的落在了不远处马车上,掀开车帘透气的沈皎眼中。
“等一下。”突如其来的声音,吓得车夫猛地拉住了缰绳,低声询问,“小姐,可是有什么需要?”
沈皎没有搭话,而是掀开车帘,美眸肆无忌惮地在傅云修脸上窥视。
她出身武将世家,哥哥是朝堂新贵,在战场屡建奇功,颇得皇帝重视。
因着这层身份,想和她联姻的世家勋贵子弟虽无一千也有上百。
这些人里面,长相出众的有,气质非凡的也有,可像眼前这人一样融两者为一体,相得益彰的,倒着实少见。
不过……当沈皎的目光落在傅云修的腿上时,又十分惋惜的咂咂嘴。
可惜了……是个瘫子。
“走吧!”沈皎放下车帘,马夫闻言,挥动鞭子赶马驱车。
车子经过三人,扬起的尘土呛得傅云修猛咳了起来,听得沈皎更是眉头紧皱。
“不但是个瘫子,还是个病秧子。”
马车穿过集市,一只驶出东门,驶往乾州,最终在乾州最繁华的一处宅院门前停了下来。
沈皎携丫鬟苦竹下车,车夫去后院拴马。
“看看,有没有什么破绽。”沈皎整理了下衣裳,又理了理头发。
“小姐放心,都好着呢。”苦竹说。
“那便好,先回去换身衣服,再去跟哥和娘问安。”
主仆两人刚踏进大门,管家便急匆匆的走过来,看她的眼神如同看到救世主一般,“小姐你可算回来了,公子发了好大的脾气。”
“怎么回事儿?”沈皎问。
管家更是一头雾水,“不知道啊,从早上公子就不太对劲,方才影卫来述职,公子更是大动肝火,东西摔了一地不说,还划伤了手。”
能调动影卫,那自然是出大事儿了,看公子那愤怒的样子,他都以为沈家要变天了。
“什么,哥受伤了,可有请大夫看过。”沈皎问。
“公子正在气头上,不许我们靠近。”管家也是苦不堪言。
闻言,沈皎也顾不得回去换衣服了,径自往沈檐所住的贤芳院走去。
还不等进门,沈皎在外头便听见了自家哥哥的声音,冰冷的不带一丝温度,正在质问影卫们办事不力。
“一个人都找不到,还能指望你们做什么?”
沈皎推门进去,就看见院里跪着好些影卫,沈檐站在廊下,面色发青,显然是被气的不轻。
“哥,发生什么事儿了?”沈皎像是感受不到气氛中的压迫感,不紧不慢的走到沈檐跟前,“好端端的怎么生这么大的气,还有这手……”
沈檐整个右手已然被血浸红了,却还有血不断的留下来,滴在地上。
“怎么伤成这样?”沈皎掏出随身携带的帕子就准备包扎,却被沈檐躲开,面色不善的问:“你去哪儿了?”
没想到对方不领情,沈皎也生气了,轻哼了一声,“你出门公干又不带我,我一个人在家闲得无聊,便去邕州找表妹玩了,娘没告诉你吗?”
“……”这下,轮到沈檐不自在了。
自昨日出事以来,他还没去见过娘。
看他这样子,沈皎便知道哥哥这又是没得空去看娘,心下有些不满,却也知道他是公务缠身,只能暂时理解他一下,“这些人怎么回事儿,发这么大脾气,是营中出事儿了?”
既然都调动了影卫,自然不会是营中的事儿,而是沈檐的私事儿。
沈檐只当是妹妹不谙世事,摇了摇头,温声说“没有,只是跑了个犯人。”
想着沈皎在,有些话沈檐也不好再说,只能对那一地的影卫说:“下去再找,若是还没有音讯,一个个军法处置。”
影卫们向来来无影去无踪,得了令,不过一眨眼的功夫便已没了踪影。
沈檐转头看沈皎还愣愣的看着他,显然是想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可这事儿,他并不想太多人知道,只能用没受伤的左手摸摸她的脑袋,温声说:“即是从邕州回来,一路舟车劳顿想来也累了,去跟娘请个安,早些去歇息吧!”
没得到自己想要的回答,沈皎瘪瘪嘴,又看向了他的右手,“那你的手?”
“没事儿,只是刮破了点儿皮。最近我可能不在家,娘那边,你多上点心,别让她担心。”
“知道了知道了。”沈皎点头,每次都是这些车轱辘话,唠唠叨叨的,听得她耳朵都要起茧子了。
知道她是不耐烦了,沈檐也不在多说,揉了揉她的脑袋,“中午我就不回来了,午饭你和娘吃,不用等我。”
说完,他就径自离开了。
沈皎看着他走远,又瞅了眼地下那零星的血点子,心中凄然。
她也不知道自己这么做到底对不对。
“小姐,”苦竹想着方才公子生气的怒吼,已然有些心有余悸,“你说公子会不会查到是我们做的?”
公子的手段她还是知道的,若是被他知道是她们放走了那人……
“不会,只要你不说,没人会知道。”沈皎倒是十分镇定,而且就算查到了是她,哥也不会把她怎么样的。
听她这么一说,苦竹顿时放下心来,“小姐放心,奴婢的嘴严着呢。”
“那便好,”沈皎点头,“走吧,先去换身衣服,再去见娘。”
沈皎压下心底所有的不安和歉疚。
也希望那人能够信守承诺,这辈子都不要再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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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且看她能装到几时……
自此起,晏绥之对舒窈有求必应。
舒窈嫌家里床硬,他变卖家产给她换松软大床;
舒窈嫌饭菜难吃,他打压下属,让他们个个成了大厨;
舒窈嫌家里穷,他拖着残废的身子也要外出赚银子。
舒窈就此过上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咸鱼生活,但谁都觉得,晏绥之是虚情假意,伺机而动。
直到一次他外出,舒窈被皇帝召进宫,折磨得不成人形,险些丧命。
向来云淡风轻,运筹帷幄的人勃然大怒,“都宠到这个份上了,再让她成为天下最尊贵的女人,不过分吧!”
四月繁花似锦, 阿满的菜摊子彻底在集市上安顿了下来。
与其他出摊的人不同,阿满出摊只卖半日,但生意却好的出奇。原因无他, 除了傅云修这块活招牌外, 她的菜省去了长久的运输, 比别人的要新鲜, 更何况她做生意又亲和, 买一点搭一点的,同等价格下,谁都愿意到她这儿来。
傅云修这几日跟着阿满他们早出晚归, 风吹日晒的, 连带着睡觉都香了几分。
往日午夜梦回, 那如同心魔一般折磨着他的懊悔与自我厌弃,如今因为晚上睡得沉, 已经许久没有出现过了。
睡的好了,自然精神头儿也就好了,阿满看着自家公子日渐红润的脸色,也是骄傲的不行。
看吧,她就说常出去走走心情会好吧。
馒头看着自家公子的改变,也是喜忧参半。
虽说公子每日不再死气沉沉是好事,可这日渐黧黑的肤色,也让他有些接受无能。
卖菜终究不是什么体面的活计, 他家公子应该是儒雅矜贵的翩翩公子,而不是每日抛头露面, 晒得一身臭汗的街头小贩。
然而,这一切都是他一厢情愿的个人想法,当事人傅大公子却浑然不觉。
看着阿满丝毫不客气把装满菜的背篓挂在公子的轮椅上, 顺带着还将一个小筐也给公子抱着,自己轻装上阵,馒头简直没眼看。
他一度觉得,阿满其实是将公子当驴车使用。
可奈何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他也没招儿啊!
“发什么愣,走啊!”阿满见馒头在一旁发呆,出声喊他。
回过神来,馒头上前推轮椅,阿满拿上秤,锁上门,三人一块儿往集市那边去。
如今天热起来了,集市上摆摊卖蔬菜的人也多起来了,菜价一降再降,到现在,一斤菜已经跌到了两文钱的价格。
所以看着阿满是带了不少要买的菜,可最终的收益,却还是比不上先前那几天。
但即使这样,阿满也不气馁,只要有得挣,积少成多,总比坐吃山空的强。
三人来到集市老地方,花婶子她们已经到了,赵虎看见阿满他们大筐小筐的,也忙上前帮忙。
“小心点,我来吧!”馒头将轮椅上最重的背篓拿下来,阿满去提傅云修怀里抱着的篮子,却被赵虎接过。
“没事儿,我提得动。”就那一篮子菜,对阿满来说其实并不算什么。
“那咋行呢,你一个女子,咋能让你搬这么重的东西。”说完,他还看了傅云修一眼。
许是他的一句无心之言,可傅云修却总觉得他意有所指,但终究也没说什么。
馒头将背篓背到摊位上,麻溜的和阿满收拾好东西,小摊开张。
赵虎有意和阿满多说两句话,可见摊位上来了客人,也只得悻悻地回去了。
傅云修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来集市摆摊这几日,他早已在花婶子的热心肠下,将赵虎这人了解了个通透。
家中独子,父母健在,会做豆腐,性格开朗,而且看他总是围着阿满忙前忙后,也能看出他是真心对阿满好。
按理说若是阿满跟着这样的人,想来日子过得会很不错。
可不知为何,傅云修就是觉得心里有些不得劲儿。
而且是赵虎越献殷勤,他心里越不舒服。
就像此时,赵虎隔着花婶子的摊位盯着阿满,那眼里都快冒火星子了。
虽说阿满忙着招待客人浑然不觉,但傅云修却不是死的。
他挪动轮椅,稍稍往前一点,隔绝了赵虎的视线。
赵虎见看不见阿满了,假意擦拭摊子上的尘灰,走到摊子左边,视线畅通无阻。
傅云修不甘示弱,又把轮椅挪了挪。
赵虎也察觉到了这位傅公子好像是故意的。
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总觉得从第一天开始,这位傅公子对他就有一种莫名的敌意。
俗话说不争馒头争口气,反正闲来无事,摊子上也没有客人。
赵虎索性不装了,扔下手中的抹布,大刺刺地站在摊子前面。
原本还只能看见阿满的侧脸,这下子,他可是光明正大的盯着阿满的正脸看。
果然无耻。
傅云修再次挪动轮椅,可眼下赵虎站得近,人又高,他坐着,无论轮椅怎么挪,对赵虎来说都没有丝毫阻碍。
赵虎这下开心了。
一个瘫子,还想和他斗。
看傅云修朝他看过来,赵虎露出一个胜利的笑容,丝毫不掩饰自己的小人得志。
傅云修在侯府时什么样的嘲讽讥笑没见过,赵虎的哂笑还不足以让他动怒。只是回想方才自己的所作所为,如同小孩子似的,不免也觉得脸上无光。
就在他准备悄无声息地推着轮椅回到原来的位置上时,阿满突然抬头了。
她帮着顾客拣好了菜,正打算交给馒头称重让傅云修收钱呢,结果抬头就看见自家公子已经到摊子外面去了。
“……?”阿满一脸的疑惑,看向傅云修,“公子你要去哪里?”
“……”几双眼睛同时看过来,原本脸上就有些挂不住的傅云修,这下更是尴尬的头皮发麻,但他又不好说自己是在和赵虎赌气,只能随便寻了个理由,“里面有点冷,我出来晒晒太阳。”
嗤,什么破借口。
傅云修话音落,就瞬间想把自己的嘴给封起来。
这都快到仲夏了,现在说冷怕不是脑子有病。
可话已出口,傅云修也只好硬着头皮,面不改色的,在众人越发疑惑的眼神中,回到自己的位置。
好在阿满也并未深究,毕竟自家公子身子弱,她们摆摊的这个地方背阴,这会子没有太阳,冷也是有可能的。
体贴的询问了两句,在傅云修说不需要加衣也不需要挪地方后,阿满在客人再三的催促下,只能先忙手里的活。
一切归于平静,仿佛刚才两人的较量并不存在,只除了花婶子。
她方才,可是将两人的事情都看得真真的。
原本之前,她还觉得阿满在富贵人家伺候,眼界高,看不上赵虎。可这几日的相处下来,她发现这位傅公子对阿满的感情也有些奇怪。
不像是主子和下人,倒像是男子对女子。
她已经好几次看见这位傅公子盯着跟客人推销的阿满笑意吟吟的失神,也好几次发现他对赵虎展现他的不悦和抗拒。
赵虎为人和善,和他可没有什么冲突。要说有,那也就只有阿满。
正所谓旁观者清,她这些时日,已经有意无意的提醒过赵虎好几次不要在阿满身上在浪费功夫,可他偏偏不听。不但不听,反而还有些变本加厉。
就像此时,他有不知道从自己板车里拿了个什么,神神秘秘的,朝摊子上整理菜的阿满走去。
路过傅云修时,他还故意挑了下眉,一副趾高气扬的斗胜了的花孔雀样儿。
傅云修无心和他计较,移开了眼。
赵虎也不气馁,雄赳赳气昂昂的提着篮子到阿满跟前。
高大的身影,遮住了阿满跟前的亮光。
阿满抬头,男人的脸背着光,有些模糊不清,“赵大哥,有事儿吗?”
“嘿嘿……”对上阿满那双墨玉似的眼睛,赵虎方才在心中排练了千百遍的话顿时就忘了个干净,只能憨笑着摸了摸自己的脑袋。
“这个给你。”赵虎将篮子塞进阿满怀里。
“什么?”阿满一脸疑惑,揭开了篮子上面蒙着的灰布,映入眼帘的,是一只奶白色的雪团子。
小小的一只,翕动着三瓣嘴,怯生生躲在角落里。
“是小兔子!”阿满眼睛一亮,伸手去逗弄它。
许是换了新环境有些陌生,小兔子在看到阿满伸过来的手后,瑟缩着往角落里又躲了躲。
赵虎见阿满喜欢,顿时喜笑颜开,“这是我家兔子下的崽,好几只呢,我挑了一只送你。”
“送给我?”阿满还以为这兔子是他拿来卖的呢,听见是要送给自己的,忙将篮子还了回去,“这怎么行呢,我不能要。”
“没关系,我家里多的是。”赵虎坚决不肯接,“这兔子好养活,你随便给它点草就能行,不用多费功夫。而且兔子好生养,等他长大了,你在给它找个伴儿,到时候生了小崽子,还能帮你赚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