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衿渊:“嗯,我也感觉出来了。”
话题结束。
车窗被降下指缝大小,车外的晚风从缝隙里溜进来,带着略微清甜的酒气席卷鼻腔。
江清影盯着他的薄唇,用力嗅了嗅,找到气味的源头,心中惦念起那壶没能喝到的樱花酒。
回忆起方才饭桌上,男人似乎没多进食,更多的是喝酒。
心脏像是被鹅毛来回轻拂过,心痒的不行。
“啪”的一声。
前面的隔板降下,将司机位和后排分隔开来。
她问:“接吻吗?”
陆衿渊眉梢轻挑,歪着头看她一言不发。
“我想尝尝樱花酒的味道。”
他哼出一声笑。
倒是坦然。
“你和我接吻,就是为了尝酒?”
江清影表情僵住,沉默一秒,不卑不亢地点头,而后又带着怨气控诉:“那怎么办嘛,我又不能喝酒。”
陆衿渊目光在她的红唇上停留片刻,虎口抵住她的下颌,将她轻轻拉进怀里,下一秒,带着酒香的吻奉上。
江清影趴在他怀里,小手臂撑着他坚硬的胸膛上,隔着衣料能略微感应到他腹部的肌肉线条。她其实亲手无隔阂地抚摸过,欣赏过,但隔着衣料感受会带来一种莫名的诡秘。
都说男人的吻技是浑然天成,无师自通。
但江清影觉得定义一个吻的技术,是要看配合,这个配合是指在不同的环境和条件下,一方如何挑拨另一方,让其回应。
就像现在,她的舌尖仿佛被勾走,却又在勾的一瞬间,猝不及防地松开,在逼仄的空间里,水意混杂着酒味,一勾一引,舌尖相碰时蜻蜓点水般点到为止,引起一阵酥麻,让品尝的人馋涎欲滴。
一吻结束,明明喘不过气了,却没尝到半分樱花酒的味道。
江清影幽怨睇去一眼。
陆衿渊则得逞的笑着。
车子驶入家里的地下车库,司机停稳车后,非常识趣,不多说不多问,安静的离开地库。
暗昧的环境,两双不太清澈的眼,氛围显得无比昏庸。
陆衿渊想了片刻,长吁一口气,“走吧,回去了。”
江清影没说什么。
电梯直达卧室楼层,厚重的电梯门一打开,江清影还没来得及迈步,就被身边的男人横抱起来。
“你...”
“不是要尝酒?”
江清影眼睫不停扇动,想说点什么,但话到嘴边还是没能说出口。
离卧室不过几步距离,陆衿渊腿长速度快。
不过须臾,两人已经来到卧室的床上。
灯没开,落地的窗帘大咧咧的敞开着,月光肆意映在床上,交叠的身影像极了舞台上的光彩瞩目的主角。
啧啧水声不断,厚重的衣服在床边散落了一地。
江清影快要溺毙在这满是酒香的旖旎中。
薄唇从唇边离开,来到耳后,又来到颈侧,如在身体上游历般,到处都吻了个遍。
滴酒未沾的她,此刻浑身是酒气。
陆衿渊堪堪停下,看着她水汪汪的黑眸,低哑道:“不亲了。”
才刚满三个月,还是觉得太早了,他们都害怕出意外。
他也不好总是请她帮忙。
他避开她的肚子,抱着她趴在床上,脑袋深深埋进她的肩窝,沉重的呼吸着。
“这样亲你,我太难受了。”
有点无可奈何,更多的是委屈,如一筹莫展的落魄者。
江清影最直观的感受是——他在卖惨!
她没忍住笑了几声,食指之间戳戳他的肩膀,揶揄道:“我又没勉强你。”
陆衿渊气的不想说话。
江清影瘫在床上,在昏暗里直视着天花板,想了半天,还是心软地张开手臂抱着他,手掌在他的后脑勺上顺了几下,然后手指rua他脑后的短发。
像安慰小狗一样。
没多久想法被发现了。
“当我狗蛋呢。”沉闷的声音从肩窝传出。
江清影动作一滞,“我这不是在安慰你嘛。”
“撸狗就差不多。”陆衿渊悠悠地说,片刻从她肩窝里抬起头,再看向她是眼底一片清明。
“明天要去外省出差,临时的决定。”他口吻正经道。
江清影点点头,“去多久?”
“一个礼拜吧。”陆衿渊把室内的暖光灯打开,将她拉起来,“我不在这几天,好好照顾自己。”
“你在我也有很好的照顾自己啊。”她不服。
他抬高她的下巴,掌心划过她下颌细嫩的肌肤,视线流连于她白里透红的脸,轻哂谑一声笑,“那些补品和安胎药,我不哄着你,你会喝下去?”
“......”江清影十分的诚实,又有恃无恐,“不喝。”
陆衿渊嗯了声,不以为意道:“所以我打算让妈来监督你。”
“不用。”江清影皱眉,“我自己会喝的。”
搞得她像个小孩似的。
“江总一言九鼎。”
“是的!”
陆衿渊很满意。
江清影想杀人的心都有了。
陆衿渊第二日一早便去烟城出差,一同前去的还有秦时鸣。
陆衿渊野心大,陆氏在他掌管之后,旗下业务逐渐扩大,最近他盯上了新媒体板块,想要打算收购烟城一家MCN公司。
合作需慎重,各种细节也都需要商榷,没几天考察和商讨结束不了。
这晚,合作方李总请宴,在烟城的高级会馆,十分巧合,这家会馆还是江氏旗下的。同时还叫了好几个公司里的大网红作伴。
在投资方的妻子旗下的会馆设宴,却又叫了一群美人作伴。
说是投机取巧的把戏,又未免有些愚蠢。
或是想抓些把柄好傍身,那就是不自量力。
陆衿渊已经估计这次的合作有了判断,饭局上故作心不在焉,轻慢又不重视的态度,全然不顾那位李总说的话,低头玩手机打发时间,把应酬的事甩手给秦时鸣。
Wolfgang:[吃饭了吗?]
不借钱:[准备吃。]
Wolfgang:[我让梅姨给你炖的花胶海参汤记得喝。]
不借钱:[知道了。]
不借钱:[你这种时候不是应该在应酬吗?怎么有空管我。]
Wolfgang:[开个小差。]
Wolfgang:[应酬哪有媳妇重要。]
不借钱:[陆总,好好赚钱,养孩子很费钱的。]
陆衿渊唇角微扬。
他俩的财产加起来都够挥霍好几辈子了,害怕养不起孩子?
位坐正中的人脸上表情耐人寻味,众人望过去悄悄打量,被注视的人察觉却不放在眼里,继续垂眸于手机聊天界面中。
Wolfgang:[那怎么办?]
Wolfgang:[这次来烟城的合作估计要黄,钱赚不成了。]
Wolfgang:[不知江总有没有好的建议。]
对面很快就回复。
不借钱:[建议你别回来了。]
不借钱:[陆总夜夜笙歌,这么多美女网红作伴,日子自然过的快活,回来做什么?]
陆衿渊并不惊讶她说的话。
他们身处的会馆是江氏的地盘,到处都是江清影的眼线,一点风吹草动不过是一条短信的事情。
Wolfgang:[冤枉啊。]
不借钱:[也不怪合作能黄,陆总怕是只顾着与美人眉目传情,那还想得起来是去工作的。]
不借钱:[我理解的。]
好一股阴阳怪气的味道。
李总:“陆总,稍后移步到隔壁,打几局牌如何?”
陆衿渊太阳穴猛地一疼,给自己挖坑了大坑,神思从手机中抽离,连带着看李总的脸色都变得阴沉。
“不必了。”陆衿渊拿起桌上的红酒,浅抿了一口,“明日我们将启程回南洲。”
李总愣了片刻,从她喜怒无常的面上寻不出信息,“那这合作?”
陆衿渊:“再议。”
简短的二字,没说好,也没说不好,全然把对方当作池塘里的鱼,吊着鱼钩不解,也不拉上岸。
李总:“这...”
陆衿渊没管他,又开始开小差,苦恼要怎么回复妻子的微信。
思来想去,敲了几个字。
Wolfgang:[我明天就回来哄你,还带了礼物。]
不借钱:[哦。]
陆衿渊正准备收回手机,下一秒一杯红酒全撒在衬衫上,伴随着还有一副充满浓烈香水味身躯往怀里倒。
他注意力不在周围,所以没反应过来,身上全是红酒的痕迹,送入怀的女人软的像没有一丝力气。他沉着脸色,将人推开,起身冷凝着那女人。
“啊...”张妍被猝不及防地推倒在桌边,带着哭腔可怜兮兮地道歉:“抱歉,陆总,我不是故意的。”
话落,就拿起手帕想替陆衿渊擦拭身上的污渍,正打算用梨花带雨般的神态,对上陆衿渊极寒的眼眸,没忍住打了个冷颤,那双眼像是能把她活生生给冻死。
目睹这一切的秦时鸣垂头,手掩着唇边,把放肆的笑意遮住,内心对兄弟吐槽:活该!叫你开小差,这种土到掉渣的戏码都能让人用上。
陆衿渊像是有感应,回头睨了一眼秦时鸣,对方收敛地移开视线。继而,他漫不经心地整理身上的西装,“李总,这位是?”
他的声音很淡,听不出情绪。
李总和张妍本是心如死灰,听见他的话反而突然有了希望。
李总陪着笑:“她是张妍,我们家的头部艺人,全网粉丝有三千万,她流量非常好。”说完,连忙给张妍使了个眼色。
张妍深吸一口气,扭着妖娆的腰靠近了陆衿渊两步,声音夹的又细又软:“陆总可以叫我阿妍,阿妍愿为陆总效劳。”
“李总,合作陆某就不考虑了。”陆衿渊连一个眼神都懒得给,抬步离开前留下一句,“你的这位头部艺人,明天全网内,她的信息将会消失的一干二净。”
陆衿渊众人走出大门后,剩余的一群人才反应过来。
张妍愣在原地,扫视其余人一眼,都是平日里自家的竞争对手,刚才被一盆冷水从头泼到尾,那些人正乐的开花似的。
她脸都丢尽了。
顿时心里像是下了什么决心,将外套一脱,露出里面的露背红裙,还是V领低胸的设计,性感过头,风尘味十足。
她追了出去,心里自信着,没有那个男人能禁得起女人身体的诱惑。
秦时鸣先走一步,陆衿渊先去洗手间整理衣服。
洗手池位于男女卫生间的门口中间,陆衿渊站立于大面镜子前,俯身洗手,方才整只左手被浸满红酒,也包括无名指上那颗钻戒。
无奈之下,他将戒指脱下,细心清洗干净。
会馆装潢高级奢靡,黄灯璀璨,陆衿渊身形修长,背影挺拔,那被衣服包裹下隐约的倒三角尤其引人注目。
张妍就站在他身后,独自欣赏去他的背影,男人身上浑然天成的高级感将她迷得心动不已。
脑海里冒出一个十分愚蠢的想法。
哪怕被封杀,只要得到他一丝垂怜都值得。
忍耐片刻,唤了句:“陆总。”
陆衿渊早就看见背后的人了,即使她开声叫自己,他也把人当透明,不做任何回应。
张妍狠了心要在他身上得到些什么,攥紧手心里的房卡,小心翼翼地向前两步。
“张女士,自重。”
想法被看破,她也不扭捏了,直接上前将房卡塞进他的大衣口袋里,“今晚我会等你,多晚都等。”
陆衿渊面无表情将她塞进外套里的东西拿出来,食指和中指夹着转动了两下,下一秒,将房卡一甩,哐当一声,精准的落入一旁的垃圾桶。
他冷声嘲讽:“我大概知道你这头部艺人的名号是怎么来的。”
张妍愣在原地。
陆衿渊没耐心跟她杵着,越过她离开,走了两步停下来,看见眼前的人,表情微微变化:“你怎么在这?”
“大哥。”沈舒韵恭敬问好,目光放在他身后的人,对上张妍的眼睛,朝她讥诮一声,随后解释道:“我最近在烟城拍戏,今天约了朋友吃饭。”
她上前,围着张妍绕了一圈,笑道:“顺便看了出好戏。”
张妍恶狠狠地盯着她,虽然不知道她是谁,但从她对陆衿渊的称呼来看,能猜出个大概,所以不敢说些什么。
陆衿渊跟沈舒韵也不熟,便沉默离开。
张妍今日受尽屈辱,几乎是落荒而逃。
沈舒韵拦住她的去路,撩起眼皮看她的红裙,像是在打量什么有趣的玩物一般。
“每年都有不少你这样的人对我大哥投怀送抱,基本没有人能落得一个好下场。”她停顿片刻,讥笑一声:“你估计更惨。”
张妍瞪去一眼,咬牙切齿道:“要你管!”
“我确实不是来管你的。”她伸手,将手掌朝上展在张妍面前,“拿出来。”
张妍盯着她不说话。
沈舒韵目光略沉,淡声说:“想让人把你扔出去吗?”
当然不止是把她扔出去这么简单了。
张妍忍辱负重,将手心里的藏着的钻戒放到她手上,“给你了,放我一马。”
“你知不知道,你刚才给他的房卡,那家酒店是他老婆旗下的,连这家会馆也是。你要不猜猜,明天是我大哥来收拾你,还是我大嫂来收拾你。”
“什么?”张妍惊慌地发抖。
沈舒韵调皮地朝她摆摆手,“拜拜咯。”
一语双关。
第71章 陆总就到客房将就吧
陆衿渊离开会馆,车已经停在大门等候多时,长腿迈上车,坐下,眉宇间充满不耐烦。
秦时鸣瞅他,笑得吊儿郎当的:“陆总艳福不浅啊。”
陆衿渊懒得理他,大衣上沾染的香水气味,混着着葡萄酒的味道散发在逼仄的车厢内,十分廉价的味道,直冲鼻腔,他嫌弃极了,将外套脱下,随手扔在脚下。
“这福气给你要不要?”
烟城的初春温度依旧偏低,尤其是晚上,阵阵微风裹挟着凉意吹进车里,留下一片冰凉。
秦时鸣将车窗上升,揶揄道:“我这副皮囊虽说也是万里挑一,但实在不及你。”
陆衿渊睇他一眼。
秦时鸣突然想起了什么,收起脸上的笑意,口吻正经了不少,“我今天听齐信提了两句,陆易川那边,你真的要这样做吗?”
陆衿渊放在膝上轻敲的手指停顿一下,几根长指缓缓收紧,虚握握拳,拇指指腹摩挲着食指关节。
沉默一瞬。
秦时鸣提了句,“是不是太冒险了?”
陆衿渊闻言,反而笑了,“你觉得我怕么?”
秦时鸣深深看他一眼,当然知道他不会怕,身边的这个男人,归根结底就是一个疯子。
见劝不过,他便作罢,“我帮你留意些。”
陆衿渊投去冷淡的一眼,然后听见他不可置喙道:“别他妈考虑,多个人多个心眼。”
他笑了,拍了拍秦时鸣的肩膀,轻声道:“谢了。”
秦时鸣最少不了肉麻,一句“谢了”对陆衿渊来说就是肉麻,他抖了抖肩膀,挣脱开他的手,“说这些。”
江清影昨晚一夜好眠,早上去上班的心情都好的不行。
想起昨晚陆衿渊说专门给她带了礼物,心里忍不住暗戳戳期待。
哪有女人不喜欢礼物的。
可没想到,一早回到办公室,有份礼物比陆衿渊的礼物来的还早。
周煜拿着一个白色的小礼物盒进来,放到江清影面前,交代:“这是您的快递,沈小姐送来的。”
江清影轻抬眉骨,扬了扬手让他退下。
她盯着盒子,半晌才打开礼物盒,里面铺满淡黄色的拉菲草,上放着一个密封袋装着的钻戒,这枚钻戒是只男戒,还十分眼熟。
可不眼熟嘛。
那是她结婚当天亲手从盒子里拿出来,又亲手给某人套上无名指的。
来不及过多思考,电话响了起来。
江清影:“怎么?”
沈舒韵轻笑了一声,“东西收到了吗?”
“嗯。”江清影声线平缓,若无其事的样子,“想要挟我?”
沈舒韵啧了声,“是交换。”
“想要什么?”
“两张《梦花》话剧的门票。”
《梦花》这部话剧是业内著名话剧演员的六十岁收官之作,江清影记得这位老艺术家为了表演的顺利,每场话剧出售的门票极少,每次都是一票难求。而不久后便是最后一场,那门票更是如金子般矜贵。
江清影没说话,电话两头顿时陷入死寂般沉默。
“喂!我先自证,我是恰好在烟城碰到大哥而已,没有别的心思。”沈舒韵按耐不住,“你应该是有办法的,这两张票对我来说很重要。”
江清影喉间呵出一声笑,“你把自己看的太重要了。”
面对轻言嘲讽,沈舒韵气笑了,把昨晚看到的事情告诉她,最后气急败坏大喊:“你应该知道这个戒指要是落在别人手里,会带来多大的麻烦,我这是在帮你,你还这么不领情。”
而且她都先把戒指快送给江清影了,摆明了示好的态度,姿态也放低了,她还想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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