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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想当个霸总(山花七)


空旷的走廊一切死静,连流动的空气都像被静止了一样,他听见内心深处的悔。
他真的做错了。
在不知道第几百遍忏悔后,抢救室大门上的灯终于是暗下,继而大门打开,江清影被推出来,转移至病房,其中一位医生向前汇报情况。
“陆总放心,孕妇是因为情绪激动,外加休息不足才动了胎气,如今情况稳定下来了,之后好好休养,一定保持身心畅快,切勿过分激动。”
陆衿渊颔首,哑声道:“多谢,辛苦了。”
来到病房,医生嘱咐三番后才离开。
江清影如今还清醒着,没有什么情绪地看着他。
陆衿渊指腹摸了摸她的脸颊,温声说:“医生说你要休息,赶紧闭眼睡觉吧。”
江清影像是没听见他的话,侧过脑袋看向一边,虚弱的嗓音喃喃:“你走吧。”
“不要赶我走好吗?”陆衿渊低声哀求。
“你知道吗?刚刚在抢救室的时候,我脑子里冒出了个想法,如果宝宝有什么意外,我可能会跟你离婚的。”她太清楚要说什么话他才会愿意离开。
陆衿渊瞪大了眼,眼底全是惊慌失措,霎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记得刚才医生说不能再让她情绪激动。
“我暂时真的不想见你。”江清影叹了口气,把脑袋转回来看见他,“我想,我们都需要一点空间好好想清楚。”
静默半晌,他才无力开口:“那你怎么办?”
“你打电话让妈过来吧。”
“...好。”
“我什么时候能来看你?”
“也不住几天,你不用来了。”
陆衿渊万般不愿意,但最后还是妥协了。他在床边无声坐了半分钟,然后动作僵硬地起身,走到病房外。
给秦清打过电话,把事情大致说了一遍后,他没再进去,只是在走廊处面向房门站着,等秦清来了,他便听她的话离开。

第77章 总有一天把自己和对方都撞碎了
秦清和江琛半个小时后赶来,急冲冲的步伐在看到走廊外坐着的陆衿渊时停了下来。
难以找到一个形容词去形容现在看到的陆衿渊。
从未有过的颓废和狼狈,一副孤立无援的样子,又像是被圈了起来不愿自救的囚徒。
陆衿渊看见来人,踉跄起身,“爸,妈。”
江琛沉默,脸色青一块紫一块的。
秦清应了声,“清影没事吧?”
“暂时稳定了。”陆衿渊交代,“麻烦你们照顾她了。”
秦清一愣,“...那你呢?”
以为陆衿渊在这种时候还要去忙别的事情,秦清的脸上满是不赞同,江琛则是想揍他的心都有了。
陆衿渊无助地摇头,暗哑着嗓挤出几个字,“她不想见我。”
秦清深深看着他,苍白的脸没有一丝活人的气息,额角包扎伤口的白布还渗着血,忍不住叹气,“我们先进去了。”
陆衿渊替他们打开门,做了个请的手势,又再次道:“辛苦爸妈了。”
秦清急着去看女儿,只是点了下头,没说什么。而江琛在经过陆衿渊的时候,狠狠地刮了他一眼。
江清影听见门响,想坐起身来,却被秦清阻止了。
“躺着躺着,刚稳定下来还是不要乱动的好。”
江清影无奈一笑,知道秦清担心,只好乖乖听话躺回去,安慰她:“妈妈,别紧张,我现在很好。”
“江琛,你把病床摇起来。”秦清握住江清影的手,心疼言于表,“怎么回事啊?”
江清影微笑渐收,躲开她的眼神,“没什么事?”
“没什么事能进医院来?”江琛嗤笑。
江清影骄纵的睨了一眼父亲,然后对秦清撒娇,“妈妈,爸爸好凶。”
秦清给女儿撑腰,瞪江琛一眼。
江琛无语,但把声音放得温柔,摸摸女儿的脑袋,关切道:“好些了没?还有没有不舒服?”
江清影摇头,“没事了,医生说住院观察两天就可以回家了。”
江琛欲言又止,朝秦清看去一眼,两人很有默契的没再提别的。
自己的女儿怎会不了解,他们怎能感觉不出来她避而不谈。
江清影累了一天,跟父母说几句话就撑不下去,闭眼就睡着了。
江琛留下来照看,而秦清则出去和陆衿渊谈话。
陆衿渊像个雕塑一样,一动不动的坐在对着门口的冷椅上,双目直直地盯着紧关着的木门,依稀能听见里面的交谈声,但听不清楚具体的内容。
他像个小心翼翼的窥秘者,偷偷地在门外窥探里头的情况。
江清影让他离开,他原本是听的,可是进到电梯里,楼层的按键始终是按不下去,站在密闭的电梯里,上上下下不同的楼层,最后回到这层,他的双脚不听使唤往外走去。
他又坐回原来的位置等着。
他卑鄙地钻她话语里的漏洞。
她只说不见他,没说不让他在外面待着。
坐到腰身发麻时,木门打开了,秦清走了出来,坐在他旁边的椅子上。
陆衿渊通红的眼眶干涩的很,嗓子因为太长时间没有没有说话而变得乏力,喉结滚动好几下才找回声音。
“妈,对不起。”他说。
秦清看他,轻声问:“对不起什么?”
“我没照顾好她,她怀孕了,我还跟她吵架。”他一桩桩的数着自己的错误,声音越来越轻,整个人无力地像随时都能倒下。
秦清叹着气,他今天出车祸的事,她多少听说了点,但知道的不多,直到他现在把事情全部说出来时,她顿时内心五味杂陈,眼眶湿润,责怪的话到嘴边又吞了回去。
他这副样子够惨了,不忍心再说什么。
“你们夫妻之间的事情,我作为长辈不应该多插手,而且是我小影的妈妈,我自然会偏向她。”秦清说,“但我也知道小影的脾气,你们肯定是吵得厉害,不然也不会到医院来。”
陆衿渊:“都是我的错。”
秦清垂眸,“当初小影说要和结婚的时候,我是吓了一跳,也不是很同意,但她执意,我和她爸也没办法,只是总担心你们婚后相处不好,因为在我看来你们性格很不合,但我感觉得到她很喜欢你,只是她嘴硬。”抬眼看他,笑道:“你就不会表达。你俩就是两块石头相撞,总有一天把自己和对方都撞碎了。”
陆衿渊陷入深思。
秦清拍了拍他的肩膀,语重心长道:“唯一的办法就是把自己变软,把棱角都收起来,把心掏出来给彼此看,你们现在最需要的就是肯定彼此。”
良久,陆衿渊看着秦清,目光坚定道:“我知道了。”
“别着急,你也给点时间让小影想清楚。”秦清起身,说:“不早了,你回去休息吧,这里有我们就行。”
陆衿渊深邃的眼望向病房门口,“我就在这,我放心不下。”
秦清知道劝不动他,也罢,叮嘱他几句,便回病房了。
江清影留院观察这两天,依旧没有对陆衿渊松口,于是他就在门外待着,实在熬不下去了,就去睡一觉,睡醒后又巴巴地跑回来,坐回原来的位置,望眼欲穿地盯着那扇开开关关的门。
秦清将这一事告诉江清影。
江清影喝着炖汤,温热的汤水沿着喉管直达胃部,暖暖的舒服又惬意,炖汤的味道太好了,她只顾着喝,像是没听见秦清的话。
秦清见江清影不理会,气得想咆哮,“别当没听见。”
江清影无奈,放下瓷勺,抬眼看她:“妈妈。”
秦清看着她不说话。
“有没有一种可能,他这是在博同情。”江清影拐着弯转移注意力。
或许他是在真的舍不得走,但她给出的理由也很容易说服秦清。
秦清被噎的说不出话。
江琛嘿嘿一笑,附和道:“都是资本家,谁还不会点套路呢。”
秦清无语,闭眼生无可恋地表示:“你们的世界好复杂。”
又对江清影耳提面命,“要不说你俩能吵起来,一个个的都裹着盔甲过日子,这日子能过得好嘛。”她看着江清影,想了想,“其实有的时候糊涂一点也不是一件坏事。”
俗话说:“人生在世,难得糊涂。”
很多事情不必看太清,因为看太清便没办法接受,可失去又是痛苦的,所以糊涂一点像是唯一的解决办法。
或许可以不必纠结爱不爱,给糊涂的爱情抹上一层梦幻的朦胧美,永远抱着期待相思相守。
没人看得见江清影低下的眼眸里是怎样的一番挣扎,也没人能看见她沉思过后,眼眸里的一片清明又坚定。
在秦清以为听不见回应的时候,她开口了,字字坚决,没有一丝含糊。
“其他事情或许可以装傻,含糊混过去。但妈妈,感情不可以,我要就要毫无保留的爱。不是的话,我宁愿不要。”
最后回到最直接的话题上,江清影泄气道:“不管,反正现在不想见他,他爱在外面杵着就让他在外面。”
也不仅仅是陆衿渊,她也要时间想清楚。
秦清没办法了,她也想撒手不管,想起了什么,说:“衿渊刚刚问我,下午出院你要回家吗?”
江清影:“哪个家?”
秦清无语:“娘家你也可以回。”
江清影笑:“那我肯定是要回娘家。”
江琛抢答:“当然是,小影跟咱们回家。”
秦清瞥了一眼丈夫,“衿渊也猜到你会跟我们走,他想送你去,问你愿不愿意。”
江清影想了好一会儿,还是松了口:“他想当司机就让他当吧。”

下午出院。
收拾好行李后,陆衿渊早已在门外等候许久,他身形颀长挺拔,直立于门前,满脸认真。
江清影开门第一眼便看见他,视线扫过他眼下的乌青,微蹙眉。
陆衿渊像是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直接抢答:“我休息好的,可以开车。”
江清影撇撇嘴,没说什么,自个儿往前走。
一路,同部电梯,同一辆车。
江清影把他当透明人似的,在电梯里站在最角落,在车里则坐在后排,全然把他当成司机。
陆衿渊也不在意,能送她回家已经很满足了。
到了江家后,陆衿渊拎着后备箱的行李上楼,来到江清影的闺房,把行李放下,转身看向跟在身后的江清影。
双目对视,双双停滞不动,眼波彼此无声流动着。
气氛有些尴尬。
秦清和江琛两人面面相觑,最后默契地选择离开,并为他们关上房门。
江清影挪动脚步,坐在床上,双手往后撑,故作冷漠的脸对他:“你怎么还不走?”
“想多看你几眼。”陆衿渊回答,“我几天没见你了。”
江清影嗯了一声,坦然让他看自己,等了约莫十秒。
“看完了,你快走。”
陆衿渊悄吸一口气,遗憾道:“好吧。”
江清影没好气地瞥他一眼,意思是:你别装了。
陆衿渊还是没走,双脚脚底像是涂了502胶水,粘在原地动不了了。
“我要休息了。”江清影驱赶他。
陆衿渊故意反应了许久,才依依不舍地挪动脚步,准备打开门时,终于是想到一个搭讪的借口:“下周六到了产检的日期,我能陪你去吗?”
江清影不说话。
下周六确实是产检的日子,胎儿刚满16周。可今天都周五了,一个星期后就想见她,得寸进尺!
“我是宝宝的爸爸。”
江清影轻笑了声:“我又没说不让你去,你这么紧张干什么?”
陆衿渊低低地嗯了声,没否认他真的很紧张,贴在门把手上的手心直冒汗,旋开门锁,迈出一步,转身多次回头后说:“我已经知道我做错了,这段时间我会好好反思,你照顾好自己,等你什么时候想见我了,跟我说,我再来接你回家。”
江清影抿唇,点头:“嗯。”
“我走了。”他还在留恋。
“嗯。”她依旧无情。
房门被轻轻合上,卧室归于平静。
江清影泄力往后躺,整个人陷入柔软的被褥里,双眼望向天花板,手掌缓缓移到小腹上。
“你爸又可怜又搞笑。”
陆衿渊离开江宅,驱车回了陆宅。
从出事的那天起,陆启城就不断的打电话叫他回去,他一个电话也没接,后来陆启城派人到医院抓他,他硬是把人给轰走。
直到今天,他才回去,陆启城早已被气得头顶冒烟了。
车子缓缓驶入陆家大门,陆宅占地面积很大,住的人也很多,可是这里景象依旧萧条,像极了一个冰冷骇人的囚牢。
齐叔过来,告诉他陆启城在书房等他。
陆衿渊颔首,步伐沉稳,不紧不慢地推开书房的木门。
“爷爷。”
陆启城坐在书桌前,面对他的到来,他虽已退位,可上位者的姿态是刻在骨子里的,看向他的眼神不怒自威,强势逼人。
“你真是我亲手养大的好孙儿。”陆启城起身,杵着拐杖一步一步逼近陆衿渊,还剩两步距离时停下,扬起手上的拐杖就往他身上挥。
“我让你对付易川了吗?你还执意要将他送进牢狱,你让陆家的脸面往哪放?你眼里还有没有这个家了?”
一下,两下,三下。
陆衿渊漠然受着,一声没吭,再第四下即将落下时,他抬手握住了拐杖,如若深潭的眸对上陆启城冒火的眼。
“爷爷,我敬重您,记挂您的养育之恩,所以从小到大您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但我的这手段,可都是您亲自教我的。是您教我对人,对事一定要狠。我不觉得这么做有什么错。”
陆启城将拐杖一扔,愤怒的嗓音刺耳,“你真是反了。”
陆衿渊不顾他肆意喷发的烈火,沉声道:“您交给我的任务已经完成了,今后我不再受您的掌控。”
陆启城冷笑,果然没猜错,他对付陆易川就是为了给自己下马威,证明如今他是自己掌控不了的人物了。
“没想到,我一手养大的狼,到头来反噬我,你如今成了南洲只手遮天的大人物,我管不动你了。可你别忘了,没有我,你就没有今天。”
“我过去的三十年都给您了,以后我依旧会尊您为长辈,您若是想收回陆氏,我无所谓。”
陆启城当然听得懂潜台词。
陆衿渊有能力再创造一个陆氏,有没有他的栽培,他都会成为一个优秀的人,还会更加自由自在。
可他若是此时收回陆氏,无疑是将家族推进火坑里。
陆启城脸上黯淡无光,自嘲地笑了,嘴里不断地说:“老了啊。”
陆衿渊无言。
陆启城拿过他手里的拐杖,转身离开,落魄地转移话题:“去看看你奶奶吧,她最近身体不好,刚刚才做完检查回来。”
走到门口,回头看他:“她很挂念你。”
毕竟这个家里,只有苏溪是真心实意疼他,不求回报地对他好。
陆衿渊眉宇间多了分柔和,“知道了。”

陆衿渊对儿时没有太多的记忆。
他只记得三岁那时,父母意外身亡,那段时间他不断问身边的大人们,爸爸妈妈去哪里了,是不是不要他了,他吵着说以后会乖乖听话,可是再后来,他等来的是父母的葬礼。
他那时不懂得什么是葬礼,周围的人都在哭,只有他一个人不知所措,他看见照片里父母是黑白色的,明明那面孔很熟悉,也依旧是那样温和慈爱,但就是感觉自己离他们的距离好远。
那是他对父母最后的记忆。
再到后来,没人管的上他吃喝,浑浑噩噩的过了几天后,被一个不认识的人接走了。
比起陆启城,他最先见到的是苏溪。
她抱着自己,眼里泛着泪光,怜悯地叹息道:“乖孩子,以后奶奶养你。”
隔了许多天,他第一次感受到安抚和安慰,他不知道哪来的情绪,哇的一声就哭了出来。
苏溪也没有嫌弃他哭的大声,更没有嫌弃他把自己的衣服哭脏,紧紧地抱着他一遍一遍的安慰。
陆启城对他超乎常人的严格,他要比同龄人学更多的东西,没有玩耍的时间,做错一点点微不足道的事情他就会被罚得很重。
有好几次被罚的没了半条小命,他记得是苏溪护着自己的,会在自己被罚跪的时候送来热乎乎的一碗面,会在自己遍体鳞伤的时候亲手给自己搽药。
再长大一点后,他知道了陆启城收养他的目的,那时其实他只有八岁。他曾想过挣脱这个牢笼,可后来换来的是跟在他身边的,二十四小时的人肉监控。
过去的三十年里,陆衿渊不是陆衿渊,陆衿渊只是一个戴着虚壳的傀儡,一只被陆启城圈养的狼,一个被雇佣的高级杀手。
他可以有很多角色,但唯独不是他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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