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雀(钧霖)

于晓丽说得很干脆：“线上销售以后是大趋势，经销商模式很要被淘汰。我不如现在就转型了。”
韩却说好，那么我们就一起开荒吧。
于晓丽笑着说：“这段时间我跟着韩却姐长了不少见识，想法跟过去完全不一样了。”
韩却夸她：“是自己的学习能力强啊。”
于晓丽叹道：“哎，别说啊，自从顾总来了之后，特别是经历了王建安那事情之后，公司真的不一样了，大家的想法也不一样了。”
韩却点头，顾宁玮对她的影响，甚至对团队的影响都是很大的。
于晓丽主要负责办理一些手续和产品划分，童欣则负责各个平台以及媒体公司的沟通。
真的忙起来，事情千头万绪，三个人忙得昏天黑地，恨不得长出八爪鱼。
顾宁玮又不允许韩却经常加班，每天最多只加一个小时的班，他就在开始催促。
韩却嫌他烦，背后嘀嘀咕咕地抱怨。
于晓丽和童欣两人倒是年轻，再忙两人都要找乐子，磕顾总和韩却的CP就是他们的乐子。
两人也不避讳韩却，有什么新发现就在群里分享。
“哎呀，今天我上班的时候，在电梯里看见，顾总帮韩却姐拿包呢。”
“拿包有什么稀奇，我看到过顾总帮韩却姐拿饭盒呢，她现在天天都带饭，顾总每天都帮她提着保温桶。”
“哎呀，今天你看到没有，顾总来接韩却姐的下班的时候，韩却姐的态度不耐烦，还怼了顾总几句，顾总一点不生气，还赔笑脸来着……”
“哎，好甜啊……”
“是的，是好甜啊，跟偶像剧一样。”
“要不然后面我们策划个话题，让顾总也上镜头，标题是就是哲宁公司夫妇日常……”
“可以，我看可以，保证有流量。”
韩却看着群里的这些议论，哭笑不得，她拿给顾宁玮看，“你看看现在这些孩子，天天都想着什么？天天就关心你和我的生活小细节……”
顾宁玮看了几眼，笑着夸赞道：“嗯，观察得还挺仔细的，不错啊。”
韩却一脸无语：“不行，我得跟她们两人说说，越来越不像话了，居然还策划我们两个人日常，难道要把我们的生活都放在网络之上，秀恩爱？供人参观？”
顾宁玮沉吟着说：“也不是不可以，只要是对营销有利都可以的，比起网络上那些假面夫妻，我们可是真心相爱的。”
韩却啐了他一口：“秀恩爱，死得快，我才不要呢，我想到马上做直播要亲自下场，就怵得慌……”
顾宁玮安慰道：“你怕啥，到时怕的应该是王建安，谁叫他嘴不干净，那就让他再吃点屎吧。”

一切工作准备就绪。
童欣操作，在各个平台上哲宁公司的官方账号上发出了王建安破口大骂韩却的录音剪辑。
她对声音和敏感词和互相的名字都做了处理，只是用了吸睛的标题：“名牌大学毕业的高管，抢订单失败，破口大骂竞争对手，请问对得起读过的书吗？”
直指王建安仗势欺人的骂街话。
公司的业务人员的朋友圈都在转发这条录音剪辑。
媒体运营公司做了推流处理，流量猛增。
下面网友的评论是说什么的都有。
“名校毕业就这素质？骂街泼妇都比他有涵养！书都读到狗肚子里了！”
“抢单失败就人身攻击，活该被曝光！建议行业拉黑这种low穿地心的高管！”
“录音里骂得那么脏，明显职场霸凌啊！支持被骂的人硬刚，对这种人不该手软！”
第二天，等流量稍微有所回落，童欣又放出剪辑过的第二条：“靠女性吃饭赚钱的企业，居然对女性搞当荡妇羞辱，你当所所有女人是傻子吗？”
这一段录音剪辑主要是截取了王建安大骂韩却靠身体上位，辱骂她是婊子，荡妇，这种专门针对女性的脏话。
这一条的反响更大了。
“抢单不成就骂人家卖身求荣难道女性的成功都是靠身体换来的？啧啧啧。都什么年代了还搞荡妇羞辱？”
“张口闭口女人成功靠关系？靠身体？这种老逼登就该去死……”
“抢不过单子就造黄谣？人家是正儿八经谈恋爱，什么叫卖身求荣？女性搞事业就不能谈恋爱了啊？”
“自己满口的污言秽语，还说别人呢，某高管自己low穿地心骂街，同伙却偷换概念攻击女性？有本事晒业绩啊……”
“自己是做女性产品的，还看不起女人，看看那些骂人话，都是羞辱女性的，这种人谁会买他们家的产品……”
“有人能告诉我是哪家产品吗？从此避雷……””
“买他们家的货，那是脑子进水了吧。”
哲宁公司销售人员则用小号在回复，不指名道姓的，却含沙射影指出王建安公司的产品品牌。
录音剪辑发布这几天，韩却带着童欣和于晓丽一直都在各个平台刷视频，看网友的评论。
大部分都是正面的反馈。
但是也有冷嘲热讽：
“现在企业要起号都用这种方式了吗？”
“标题党带节奏啊，录音明显的是被剪辑过的，谁知道真实的情况是什么？”
“某公司清仓处理压低价格，搞乱市场还有理了？同行被逼急骂人不奇怪！”
“高管失态是不对，但直接全网推流网暴，这手段比骂人还脏吧？”
“用隐私打击对手，流量带货一条龙？商业竞争变狗血剧，吃相难看！”
“是啊，既然都有这种说法，谁知道这女人是不是真的靠男人上位呢，我记得曾经网上曝光过吧，那个被包养情人是不是就是她啊？”
“是的，是的，记起来了，这女人不就是插足诚光太子爷和那女画家的第三者吗？”
“是啊，人家骂得也没错啊……”
“不行了，我看得头晕了……”韩却看了一天只觉得头晕眼花，她放下手机揉着眼睛，对童欣和于晓丽说：“这样搞行吗？我看也不少骂我们公司的人啊？会不会对公司的形象有影响？”
她故意没有提针对自己的安那些负面评论，不想给童欣压力。
童欣说：“行啊，怎么就不行了，网友的议论不可能是一面倒的嘛，各人有各人的看法，但是不管如何账号的热度起来啦。”
于晓丽看了看后台数据说：“是的，粉丝数一直在涨，还有人私信后台说要看看被骂的人到底长啥样，够不够靠脸吃饭，卖身求荣呢。”
韩却嘁了声，“这些都是什么素质的。”
童欣说：“网上嘛什么人都有，但是这也是韩却姐你上场的好时机啊，人家想看看你，好奇心被吊起来了，你一上场，我们的流量和粉丝更会涨了……”
于晓丽在一旁咕哝道：“要是顾总也能上场就好了，我看着这流量更高……”
童欣白了她一眼：“你做梦吧，顾总怎么可能亲自上呢，他除了是咱们公司的老板，也是诚光的太子爷，人家要低调，才不会上场呢……”
“谁说我不会亲自上场的？”
身后传来顾宁玮含着笑意的声音。
她们三个回头一看，只见顾宁玮从办公室出来，手里还提着中午吃饭的保温桶。
童欣和于晓丽互相挤眉弄眼的对视了一眼，在旁笑着不说话。
韩却说：“你凑什么热闹啊，我们在商量正经事呢，没空跟你开玩笑的。”
顾宁玮走过来，揽着韩却的肩膀，笑道：“我没有开玩笑啊，说的是真话，我也不是不可以去直播的啊。”
“你？”韩却惊诧地扬眉看着他：“你要亲自做直播？脑子没进水吧？”
顾宁玮故意晃了晃脑袋，一本正经地说：“没啊，没进水，正常着呢，要不然我再晃下脑袋你听听？”
韩却无语地偏过脸。
童欣和于晓丽则是在一旁捂着嘴，都抖着肩膀，怕自己笑出了声。
“我不行吗？”顾宁玮扬眉问于晓丽和童欣，征求年轻的人的意见：“我这形象还可以吧？”
童欣和于晓丽笑着拼命点头，恨不得立刻化身小迷妹。
顾宁玮对着却笑：“你看，别人都认可我了，怎么就不行了，再说了，你看很多大公司的老总们都是第一线做营销宣传的，苹果每年的新品发布会，以前是乔布斯，现在也都是库克。咱们国内的有很多了，我就不举例子了啊，她们都知道的……”
童欣和于晓丽又拼命点头，表示赞同。
韩却想想也是，但还是有点顾虑：“你真的能够亲自下场做电商？抛头露面？”
顾宁玮摸了摸自己的下巴，“我这脸怎么了？难道不能给人看？我觉得我这颜值不差嘛。”
韩却看着他那自恋的样子，一脸的无语。
于晓丽和顾宁玮熟一点，插嘴道：“韩却姐的意思是顾总的盛世美颜，只属于她一个人的。”
韩却被她说得脸热起来，嗔道：“你们都说的什么和什么。”
顾宁玮一脸臭美不要脸的样子，凑到韩却的身旁问她：“真的吗？你真的这么在意吗？”
韩却：……
几个人说说笑笑之间，就把事情定下来了，等到事情的热度再发酵，韩却和顾宁玮开第一次直播，不带货，只直播，回答网友的问题。
商量完事情，他们准备下班，童欣在身后面依然弱弱的问：“我刚才拍了一段，到时候能用吗？”
韩却和顾宁玮脚步一顿，顾宁玮笑着说：“给我看看。”
童欣将手机递给了他。
顾宁玮韩却凑到面前，低头看着画面着的两人，时而说说笑笑，时而互相对视，眼神有光，彼此默契。
镜头中韩却美丽动人，顾宁玮温和英俊，在未剪辑过的画面中，已经浪漫得像个偶像剧。
“挺好的，可以用。”顾宁玮说，又对童欣夸赞道：“你可以啊，反应够快，也够机灵的，以后就多拍拍。”
童欣被他夸得十分开心，连连点头。
顾宁玮揽着韩却的腰，朝着办公室的门口走去，又回头对童欣说：“对了，这个视频你记得发给韩却啊，我要留着呢，多有纪念意义。”
路上顾宁玮开着车，韩却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忽然笑道：“你说你怎么就这么爱出风头呢，我以前都没看出来。”
顾宁玮淡笑了下说：“不是我要出风头，是形势需要。”
他撇了一眼韩却：“王建安给你泼脏水，我如果不出面，网络上还是有不明真相的人不是在那里叫嚣着嘛，我出面和你一起，谣言自然不攻而破了。”
韩却抿了抿唇，没有做声。
心下有些感动，她知道网络的厉害，自己曾经就被伤害过的。
顾宁玮单手扶着方向盘，伸出另一只手握住韩却的手，“当然这只是一个原因，还有其他原因。”
“还有啥？”
顾宁玮沉吟着。
韩却侧脸看着他。
他们现在恋人，更是合作伙伴，有一致的目标，韩却觉得这种状态更好。
“现在我还说不好，但是只要我们去做，就一定会有惊喜发生的，哲宁要转型。现在就是个契机。”
顾宁玮判断得没错。
哲宁公司放出了录音，朱梅梅等人的朋友圈攻击暂时偃旗息鼓，她们还真的有点怕，怕会被人随时随地的截图到网上，让大众评判。
有些事情，有些话，在小范围说说还可以，但是一旦放大了，效果就很难说了。
行业内也有些人指责王建安太过分了，他们很多人都认识韩却，知道她最近都忙着做什么，虽然她和顾宁玮的八卦消息，也是大家茶余饭后的谈资，可是一旦被上纲上线，就变成了对女性的侮辱。
这一行主要面对女性客户群体，得罪了女人，谁还愿意进你的货。
好几家经销商在面对终端客户的时候，就被问过：“你们卖的不是那个骂人脏话的家的产品吧？要是他们家的我们可不买啊，他看不起女人，还想赚我们的钱，我们可不是傻子。”
这种事情发生的多了，经销商也重视起来，不敢进他们家的产品，甚至已经签过的订单，也面临着退货。
哲宁公司的销售人员开心死了，真的是扬眉吐气。
公司内部对即将上线的电商也不那么抵触了。
有人说：“哎，其实有这个平台也蛮好的，至少在对方压价的时候，有了对比。”
韩却也将产品线做了严格的划分，但在产品质量上依然是一视同仁，不会影响线下的销售。
又过了几天，童欣见网上的事情发酵得差不多了，又开始预告韩却和顾宁玮的直播了。
她放出了那天随手拍两人互动的花絮，题目是《我们老板恋人的日常。》
视频一经播出，立刻涨粉。
这下所有的评论全是磕CP的星星眼和粉红泡泡，还有一大堆叫着要吃糖的女性粉丝。

等到顾宁玮和韩却正式直播那天，效果非常好。
韩却美丽温和，顾宁玮英俊帅气，幽默风趣，回答网友的问题，也都充满了诚意，只要问题不是很过份，他都会实事求是的回答。
评论区里一片好评。
但也有人说话，夹枪带棒，暗讽韩却以美貌上位，韩却还没答话，顾宁玮就立刻互怼：“美貌怎么了？美貌不是资源吗？天然的美貌不仅是资源，而且是稀缺资源，说这话的人，你能不能晒一下的你颜值，是不是因为长得丑而嫉妒吗？”
有人说：“互联网是有记忆的。”暗指几个月之前，韩却被曝光插足了顾宁玮与女画家何某的恋情。
顾宁玮笑着回怼：“我什么时候承认过我曾经与某位画家有过恋情？我官宣过吗？你们仅凭着一张模糊不清的偷拍照，和某些媒体的猜测杜撰，就开始对我老婆进行攻击，难道你们的记忆算数，我这个当事人的记忆反而不算数了？”
网上有人说：“是啊，人家从来都没有承认过自己和女画家谈恋爱啊。”
“是啊，捕风捉影的事情还好意思拿出来说呢……”
“那个时候记得当时就有人曝光，顾总的恋人另有其人，那个时候是说人家包养情妇，现在又说人家小三插足，都站在了道德的制高点上下不来了。”
顾宁玮看着这些评论，没多说什么，他只是笑了笑。
有人贴出了几个月前媒体拍到的何恋与顾宁玮在拍卖会的晚宴上并肩站立的照片“这张照片如何解释呢？某人知道三当三，现在洗白了出来带货了。”
下面还跟着一些人跟着骂韩却小三的。
还有人叫着：“大家对齐颗粒度，不要买这个捞女小三带货的东西。”
韩却看着气得脸色发白，童欣拿着手机查给她看着，说：“这都是一个IP地址出来，明显是有人买的水军来砸场子的。”
韩却问：“那怎么搞？”
童欣说：“韩却姐，你不用理他们，继续讲解产品，等会儿顾总会说的，让顾总开启霸道总裁护妻模式就行了。”
顾宁玮对着镜头，哼笑道：“哎呦，我很少看直播，今天是给我开了眼界啊，真的是什么人都有啊，还能这样硬是给硬我塞前女友的。这小一，小二，小三小四的到底是你们说了算，还是我说了算？你们管得可真多啊，是不是打算爬我们家床底下，看看我的床上到底睡的是什么人啊？”
他直接开怼，让一向敢说的网友一时间也说不出话来。
说着他冷下了脸，目光犀利尖锐，“我再说一遍，我和韩却是恋人，从来都没有什么画家，现在如果谁造谣的话，我通通截图，明天就是发律师函，告你们诽谤造谣。”
“互联网有记忆，可是互联网也不是法外之地，在网络造谣诽谤，也要受到法律制裁。”
镜头前的顾宁玮器宇轩昂，冷峻严肃，那张精致的脸冷如冰山，眼神凌厉，让人望而生畏。
绝不像是口头说说而已。
底下人有人评论：“霸总就是霸总啊，实力护妻啊。”
“好男人，就是要保护女人。”
“这些说人家是小三的就是那些是前面骂人的那些老逼登吧，故意来捣乱的……”
“哎呀，顾总护妻发威的模样可真的很帅啊。”
童欣和于晓丽在一旁看着手机屏幕，笑说：“哎，看来大部分网友的眼睛都是雪亮的，咱们之前的铺垫绝对是有作用的。”
“是的，就知道他们就会拿这些事情做文章，咱们早有准备了。”
“那些张口闭口就骂人家是小三的，是某竞品公司买来的水军啊，人家是来说产品的，没让你们来道德绑架的。”
“如果是小三的话，男朋友还敢合体开直播吗？早就心虚了吧。”
“我看有的人就是故意来捣乱的。”
“其实不就是那些招术嘛，打不过就造谣，对女人就是荡妇羞辱，造黄谣，有本事跟拿产品出来正面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