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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府继兄宠我如宝,亲哥却后悔了(把酒叙)


闻星落也期待地望向谢观澜。
对上少女乌润明净的圆杏眼,谢观澜想起她刚刚和陈玉狮的亲昵,心底不禁悄然涌出无数压抑的负面情绪,像是黄昏时分从湖面上蔓延开的黑暗阴霾,逐渐吞没万顷碧波荷叶。
他回绝道:“我对逛集市这种幼稚的事情,向来不感兴趣。”
话音刚落,就瞧见少女眼中的光亮悄然暗下来。
他薄唇弯起莫名弧度。
下一瞬,却听见陈玉狮道:“我陪你们去。我是东道主,宁宁明日想买什么东西,尽管记我账上。”
她一边说,一边在闻星落面前微微倾身,含笑凑近少女的脸,“宁宁,世子哥哥对你好不好?”
纯然宠溺的语气。
“世子哥哥……”谢拾安阴阳怪气,拿肩膀悄悄捅了捅自家大哥,“大哥,宁宁私底下竟然叫陈玉狮世子哥哥……她好像都没这样叫过你吧?”
谢观澜面无表情,“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谢拾安看着他转头就走,很是莫名其妙。
他只是实话实说,他怎么又招惹大哥了?
闻星落等人在长安玩了一整天,回到汉中王府,却被告知谢观澜已经提前回蓉城了。
闻星落遗憾地望了眼拎在手里的小点心。
他走得真快。
她还给他带了新出炉的糕点呢。
此时天色已暮。
谢观澜的车辇停在驿馆外,馆内灯火通明,小吏早已洒扫干净,换上崭新的被褥细软。
谢观澜站在洗脸架子前,鞠了一捧水洗脸。
扶山进来,“主子,魏姑娘闹腾得厉害,不仅不肯吃饭,还打伤了卑职派进去送饭的护卫。”
谢观澜拿毛巾慢条斯理地擦干净脸和手,又将毛巾好好挂在洗脸架子上,才出门去了驿馆厢房。
厢房里一片狼藉。
魏萤双手被绑,却跳到高高的桌台上,恶狠狠瞪着谢观澜,“放我出去!”
谢观澜在扶山搬来的圈椅上落座。
他平静道:“听说魏姑娘不肯吃饭。”
“我吃不吃饭,关你什么事?!”
“从汉中到京都,约莫半个月的车程。魏姑娘不肯吃饭,只怕还没走到东宫,就已经成了一具尸体。”
魏萤脸色发白,“你捉住我,就是为了把我送回东宫?!”
谢观澜欣赏着这张与闻星落有两分相像的脸,逗她道:“不然呢?如今东宫那位大肆张贴布告,寻找魏姑娘的踪迹。谁人不知他谢三是太子心腹,我若将你送还给他,想必他会对我感激有加,在太子面前说一说我的好话,不再叫朝廷针对镇北王府。”
“呸!”魏萤啐了一口,眼神冰冷凶悍,“我原以为,西南兵马都指挥使是个人物,没想到,你竟然要向朝廷屈膝称臣!亏我还怂恿宁宁勾引你、征服你,我真是看走眼了!”
谢观澜拨弄着腰间的平安符。
闻言,微微挑眉。
魏萤趁他出神的刹那,突然袭向他!
那根麻绳自然捆不住她。
她早挣开了麻绳,只是屋外防守森严她没机会逃跑。
擒贼擒王,如果能擒住谢观澜,说不定她就能离开了!
掌风挟裹着戾气迎面而来,少女凤眼凛冽好似锋利的刀。
谢观澜巍然不动。
直到魏萤已至面前,他才四两拨千斤般,隔着她的衣袖握住她的手腕,借着翻涌的内力,将她那一掌往旁边错开。
魏萤不肯放弃,抽出始终绑在腿侧的两把短剑,再次袭向谢观澜。
她是谢瓒的奴隶,也是谢瓒手底下最厉害的刺客。
面对她的攻势,谢观澜只是一味防守,并没有要反击的意思。
谢观澜的从容不迫令她恼怒,“为什么不还手?!因为我是宁宁的表姐?”
谢观澜薄唇轻启,“不全是。”
“……因为谢瓒?!”

圈椅迅速往后倒飞。
似乎是被少女纠缠得不耐烦,谢观澜“啧”的一声,隔着衣袖击中她的手腕,少女发出一声闷哼,手中短剑应声落地。
她还要爬起来再打,谢观澜拔出狭刀,刀尖抵在了她的眉心。
青年垂眸,金相玉质的面庞上跳跃着光影,“我知道你的身份,也知道你的筹谋。你想挑起诸侯王之间的争斗,进而浑水摸鱼,报仇复国。”
魏萤抿了抿嘴唇,不置可否。
“魏国已亡,”谢观澜一字一顿地提醒,“你想复国,难如登天。诸侯相争,权力倾轧,你会越陷越深,直到你的骨头和灵魂,成为这场山河动荡的祭品。”
夜风吹开了楹窗。
烛火尽灭,照进屋子的月光皎洁清澈。
魏萤望向窗外。
明月高悬。
曾照过大魏山河的明月,如今正照着周朝的江山。
她低声,“大魏共有四十一名臣子不肯投降,他们被杀后,后代子嗣被贬入御奴司。包括我在内的一百三十九名奴隶,男的沦为宦官,女的被灌下了最烈性的绝子汤药。”
少女注视明月,凤眼却似笼着一层看不透的水纱。
“臣子殉国而死,我作为大魏皇族,却无法庇佑他们的后代,是我无能失职。
“谢指挥使,亡国灭族之恨,我不能放下也不敢放下,我此生活着的意义,就只是报仇复国。
“纵然献祭一身血肉、纵然献祭灵魂,我也要报仇。”
她生得清冷艳丽,像极了她的亲姑姑卫姒。
可是论起气质,卫姒宛如一朵柔弱无骨的花,可她的气质却更接近一把刀,一把在烈火和寒冰中淬炼了千万遍的刀。
谢观澜注视她,她的衣袖滑落半截,露出烙印着“瓒”字的伤痕,很难想象这些年谢瓒究竟对她做了什么。
谢瓒……
良久,谢观澜慢慢垂下狭刀。
魏萤惊诧。
她很快捡起自己的短剑,倒退几步,飞快翻窗而出。
扶山看着洞开的楹窗,迟疑道:“主子,就这么放走她,她会不会继续兴风作浪挑起祸事?东宫那边已经查到她就在咱们这里,放走她,东宫那边不好交代。”
谢观澜收刀入鞘,眼睫覆落阴霾,“无妨。”
另一边。
闻星落和谢拾安边走边玩,比谢观澜晚了七八日才回到蓉城。
万松院的家宴上,谢观澜难得没有露面。
老太妃嗔怪道:“自打从汉中回来,他就一直住在官衙,也不知整日里忙活什么!”
谢拾安咬了一口红烧狮子头,自告奋勇,“我明天要去衙门点卯,我去帮祖母您教训教训大哥!”
闻星落低着头,拨弄了一下碗里的四喜团子。
她才从表姐那里知道,她被谢观澜抓住又放了。
表姐说她走的时候,听见扶山说东宫那边不好交代。
闻星落不知道表姐住在镇北王府这件事有没有给谢观澜带来困扰和麻烦,她轻轻咬了一口四喜团子,决定明天和谢拾安一起去官衙见他。
说好了一起官衙,可谢拾安只顾着睡懒觉,死活不肯起床。
闻星落只好自己带着亲手做的饭菜来到官衙。
谢观澜刚处理完军务。
听见扶山禀报闻星落来了,他收拾卷册的手顿了顿,脑海中浮现的却是汉中王府的荷花湖边,她挽着陈玉狮的那一幕。
他冷淡道:“我不想见她,你随意编个借口打发了。”
扶山轻咳一声,“主……主子,小姐已经进来了。”
谢观澜抬眸。
闻星落拎着食盒站在书房门口。
她今日穿了身莲青色齐腰襦裙,高台珍珠履在裙裾底下若隐若现,鹅黄织金上襦衬得肌肤雪白明净,梳了个很乖的双耳垂挂髻,髻边簪着几朵深红浅粉的鲜嫩芙蓉。
娇艳欲滴的小脸有些苍白,显然是听见了他刚刚回绝的话。
四目相对,闻星落很快垂下头,逃避般转身跑开。
扶山又咳嗽一声,“那个,主子,卑职好像看见小姐的眼眶红了,好像是要哭了。”
谢观澜面无表情地摁着卷册,“我不是瞎子。”
闻星落小跑着穿过回廊。
她不知道谢观澜为什么不想见她。
是因为陈玉狮吗?
可他应当还不知道她和陈玉狮联姻的事。
是因为表姐?
他知道了她的身世,怕她连累镇北王府,所以厌恶她?
她伤心不已,本想回王府,不料在转角处撞上一个年轻男人。
刘胤惊奇地看着她,“闻小姐?!”
闻星落疑惑,“你是?”
“我叫刘胤,是指挥使麾下的将领!”刘胤老实憨厚地挠了挠头,笑容十分腼腆,“我娘以前去王府想向你提亲,结果没能如愿!嗨,不提从前的事了,闻小姐是来找世子爷的吗?我领你去见他?”
闻星落摇摇头,“他不肯见我。”
刘胤瞧见少女双眼红红,料想她必定是在指挥使那里受了委屈,讪讪道:“指挥使是很严厉的人,兴许是忙于公务,所以才不肯见闻小姐。”
他突然嗅了嗅鼻子,随即望向闻星落拎在手里的食盒,“原来闻小姐是来给指挥使送饭菜的呀。”
闻星落攥紧食盒把手。
想起谢观澜冷淡的态度,她把食盒塞给刘胤,“给你吃吧。”
谢观澜找过来的时候,就看见凉亭的石桌上摆满了新鲜饭菜,刘胤大快朵颐,一边往嘴里塞东西一边含混不清的和坐在对面的少女说话。
“闻……闻小姐的厨艺太好了!我这辈子……我这辈子都没吃过这么香的春卷和煎肉!”
谢观澜脸一黑。
扶山站在他身后,望了眼他的脸色,不轻不重地咳嗽了一声。
声音惊动刘胤和闻星落,两人同时望了过来。
刘胤忙不迭起身行礼,“指挥使大人!”
谢观澜周身寒意渐浓,“公务都做完了?”
“还……还没,这不是中午该吃饭了嘛……”
天要下雨人要吃饭,刘胤觉得自己很有理。
可是对上谢观澜沉冷漆黑的狭眸,他没来由双腿一软。
顾不得继续吃,他抹抹嘴,缩着脖子行了个退礼,麻溜儿地跑了。
扶山颇有眼力见,也悄悄退了下去。
凉亭里,只剩谢观澜和闻星落两人。

谢观澜垂眸看她,“不需要解释吗?”
闻星落盯着他腰间的平安符,“很抱歉我表姐给你带来了麻烦,我会安排她尽快离开……如果世子觉得我和我娘也威胁到了王府,那么我们会跟着表姐一起走。”
谢观澜气笑了。
他拎过少女手里沉甸甸的食盒放回石桌,又按着闻星落的肩膀,迫使她坐到石凳上。
他在她跟前倾下身,直视她的双眼,“你觉得,我连三个女人都保护不了,是不是?”
闻星落一怔。
谢观澜生气,不是因为她们的身世?
她捏着自己的手指,小声道:“你连招呼都不打一声,就从长安回了蓉城。回来以后又不肯留宿王府,只一味睡在官衙。我来找你,你又不肯见我……我不知你为何要生气,因此揣测是身世的缘故……”
她慢慢低下头,几缕额发挡住了杏眼。
心里自然是委屈的。
大热的天,她在厨房做了很久的饭菜,又乘了很久的马车才来到官衙。
可他却说,他不想见她,要扶山随意编个借口打发了她。
委屈漫上心头,她的尾音染上了颤音,“在你眼里,我是可以随意打发的人,是不是?在你心里,我和别的女子没有什么两样……”
少女低着头,双耳垂挂髻耷拉着。
像是小兔子难过地垂落耳朵。
谢观澜看她良久,哑声道:“你这话说出来就不觉得违心吗?究竟是你在我心里和别的女子没有两样,还是我在你心里,和别的男子没有两样?”
“我不懂你是什么意思。”
“我问你,你和陈玉狮是怎么回事?”
闻星落震惊地看着他。
她和陈玉狮还没怎么亲近呢,谢观澜竟然已经发现了?
不等她说话,谢观澜在她跟前单膝蹲下。
他仰起头,那张矜贵秾丽的面容弥漫着萧索寒意,“你挽着他的手,唤他世子哥哥。你在他受伤时照顾他,与他一道赏虹,与他一道在长安大街上闲逛玩耍,还要把买东西的钱都记在他的账上。闻宁宁,你见他生得玉树临风,又是温润如玉的好性子,还是你好朋友的亲哥哥,所以你就喜欢上他了,是不是?”
闻星落更加震惊。
好半晌,她才回过神来。
她知道陈玉狮是女子,所以她不觉得这些事有多么离谱暧昧。
可是落在谢观澜的眼里,桩桩件件,全都是她爱慕陈玉狮的证明。
谢观澜继续分析道:“你知晓你与我绝无可能,所以你决心为自己另谋出路。你想嫁给陈玉狮,想当汉中王府的世子妃。我听人说,女孩子的心思像是天上的云,无端就会变幻,新鲜感来得快去得也快。从前我不信,可现在却信了。闻宁宁,我不再是你的新鲜感了,是不是?”
他的语调始终很冷静。
可狭眸里却翻涌着如晦风雨,仿佛急切地想要抓住什么,最后却什么也没有抓住,只徒劳化作风雨过后万顷荷叶尽皆萎靡的一声叹息。
不知为何,闻星落突然生出一股心疼。
是她先招惹谢观澜的。
是她先生出妄念的。
她不应该让他承受这种患得患失的负面情绪。
圆杏眼始终明亮柔和,她道:“天上的明月,曾照过魏国的江山社稷,也照过周朝的百姓黎民。可我的心不似明月磊落慷慨,我的心很小很小,小到只愿照亮一人。”
谢观澜仰着头迎上她的视线,原本晦暗漆黑阴云密布的狭眸,像是照进了从天而泻的一线温柔月色,缓缓明亮了起来。
他喉结滚动,想握住少女放在膝头的手,却又不能。
他为少女掸去珍珠履上的灰尘,问道:“那你和陈玉狮……”
“我打算与她联姻。”
夏日午后,池塘边蝉鸣声声杨柳依依,水光晃荡光影绮丽,少女的神情在粼粼波光的映照中显得分外平静。
她条分缕析,“我知晓世子的谋算,我嫁给陈玉狮,会让整个汉中郡都站到世子的阵营里来。世子手中的筹码越多,将那个人从高位上拉下来的把握就越大。
“自然,我不仅仅是为了世子。世子已经知晓我的身世,知晓我母亲和表姐都背负着责任。我虽不知前朝如何、不知舅舅舅母性情如何,但他们定然十分疼爱娘亲,所以才会千方百计将娘亲从围城中送出来,我很感激舅舅和舅母。世子,我娘亲和表姐的担子太重了,而我长大了,我要为她们分担一点责任。我和陈玉狮联姻,我娘和表姐就能更多一个靠山。
谢观澜依旧凝视她。
良久,他问道:“那我呢?”
闻星落看着他的脸。
他生得金相玉质风姿昳丽,像是天上流光灿烂的太阳。
是她两世以来,遇见过的最好看的男子。
上辈子她没尝过情爱的滋味,这辈子算是得偿所愿。
既如了愿,那她也该收收心,去做正事了。
她起身,“你知我心中的月光始终照在你身上,我知我在你心中与旁的女子不一样,你我的情意,如此心照不宣就够了,不必非要摆在台面上。如此,无论是对镇北王府还是对祖母,都能有个交代。”
她注视谢观澜,却见他垂下头,不知在想什么。
她沉默地拎起食盒,往凉亭外面走了两步,又驻足道:“从前我问长兄,是否能做到对彼此嫁娶无动于衷,长兄说可以。如今这般,又算什么?”
谢观澜缓缓站起。
从前,他以为自己可以做到无动于衷。
可是,直到亲眼看见她和别的男子暧昧共处,直到得知她要嫁给别的男子,他才惊觉,哪怕她只是含笑看着陈玉狮,他也忍受不了分毫。
他转身望向闻星落的背影,“撒谎的人,会被谎言折磨一辈子……闻宁宁,我后悔了。”
青年的声音几不可闻,视线炙热如有实质。

心脏随着盛夏蝉鸣而跳动,几乎快要跳出心脏。
四肢百骸发出震耳欲聋的声音,它们蛊惑她,蛊惑她转身去看谢观澜,蛊惑她抛下责任抛下廉耻,去放纵去喜欢!
少女的眼尾一点点漫上蓼花的红。
拎着食盒的手渐渐收紧血色。
炽热的夏风迎面而来,理智终究占据了上风。
她不敢久留,只当作未曾听见谢观澜那句话,迅速离开了官衙。
两天后。
汉中王妃薛氏和陈玉狮抵达蓉城,携重礼拜访老太妃和卫姒。
谢观澜被叫回来陪客,刚跨进门槛,就瞧见闻星落倚坐在老太妃身侧,手持一把刺绣葡萄绢纱团扇,正笑吟吟和陈玉狮说话。
“世子哥哥若是晚两个月来,届时蓉城的芙蓉花都开了,那才叫姹紫嫣红锦绣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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