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还有一小时二十五分钟。”他精确到分钟,动手解腰带。
“陈总,你不培养一点别的爱好么?”
“不,我就喜欢这样庸俗的两人运动。”
“你真是俗气!”
“我是。”他大方认了,低身下来。
退思不自觉地伸展开迎着他的身体,掀起的裙摆下露出白嫩两腿由着他越嵌越深。她想自己真是没出息,丝毫抵抗不了他的美色,毫无意志力,毫无决断力……
“思思,我们生个孩子吧,我说真的。”他呼吸在她耳畔,绒绒的触感,“我们肯定能做最好的父母……”他想说他们俩都在父母那儿受过伤,更知道孩子需要什么。
退思听着,觉得他异想天开,男人异想天开起来这么不着边际,生孩子!过家家玩么?她想起从前对闫敬柔的告诫,忽然用力抬头视线看下去,“你是不是没戴?”
她一乱动,像榫卯结构错了缝儿,把他牵痛一下,“等会儿戴,让我……”
“不行……”她攀着他肩头执意要坐起来,“……抱我回房里。”娇柔低语让他没法说不,提气抱她起身。
知道他时间有限,她又忽然存心,故意缠着他,水草一样搂他身体不放,“还要!”
他一向守时,情知来不了第二场,又舍不得挣开她,只好吓唬她:“那来吧,”他作势拉过她一条腿,“真刀真枪的来!我下午就不去了。”
她马上松开了手,摇头“不行不行,还是工作重要,你快去吧。”
他瞪她一眼,扯什么工作,就是不肯来真的罢了。中岩把她按回被子里,低声哄她的语调:“好好睡个午觉,留着力气晚上等我回来。”
她真的躺着看他穿好衣服出去,耳边听到关门的声音。卧室里一片宁静,天花板的一角映出一片朦胧的光。她昏昏欲睡,这就是娇妻的感觉吧,只要绵软柔弱就可以了,有事找老公啊,他会出面解决,然后保一世平安!只要清澈又愚蠢,就能获得源源不断的爱。
她真的长长睡了一觉,大白天的奢侈时光,醒来时已经傍晚,投在天花板的那缕白光挪到墙角去,染上重重叠叠的橘黄,像兑进了橘子水。
“思思,我堂弟和庭回来了,咱们下周六晚上一起吃饭,好么?”中岩晚间打电话来和她商量。
她第一时间迟疑,又听他继续说:“二婶儿请了钟总来,算是大家除了公司层面,家庭内部见一见。我想你一起来,如果外婆那边一个人不好,就接过来。”
这是把她当做家人的意思,让她不好拒绝,“你是不是想好先后顺序,故意这样提的?”她反应过来,他中午先说一起去新加坡见母亲,猜她会说不,再说家庭聚餐的事,让她不好再推脱。
“没有,你真多心,我刚想到,怕忙起来忘了,所以赶紧打电话给你。”他笑着言不由衷。
他的意图愈发明显了,她觉得横下一条心,偏要做这个陈太太,也不是不可以,所以答应了。
中岩这些日子情绪非常好,从未有过的身心满足和前路可期。新公司的高管都觉得他和传言的完全不同,不是私生活混乱、有名无实的草包二代,其实思路清晰情绪稳定,是难得一见的青年才俊,睿智沉稳有领导力。
春风得意所以马蹄有点急。
中岩去新加坡那几天,退思收到一封钟美瑛发来的邮件,她把附件点开来看,是一份婚前协议。她对着电脑屏幕,有点感慨地呆坐了一会儿,钟总的格局确实让人钦佩,中岩跟她说了什么,让她做这样的准备;其实自古以来,一起干了鸡鸣狗盗之事,最后都得杀了灭口的,还能留着变成一家人,真是有容乃大。
“你这么聪明,会审时度势、随机应变。可太聪明了,就太危险了。我想你应该能够明白我的意思。”钟美瑛在随后打来的电话里,含蓄得体地说。
退思当然明白她的意思,甚至明白她话语背后真正想说的,她是说:你这么年轻就野心勃勃又心狠手辣,将来会坏了中岩的事业。“我也不是生来就这样,是生活所迫,我不能坐以待毙。”她回说。
钟美瑛点头,“所以在这件事上,我们得互相理解,协议的条款可能有些苛刻,但一切都是为了你和中岩的婚姻能平稳长远走下去,他很爱你,完全值得你托付。其实好好照顾家庭和孩子也是大多数女人的选择,对你来说也是最优路径。”
退思沉默片刻!多希望她也一出生就万千宠爱、千娇百媚、无辜善良、心思澄澈,要风有风、要雨有雨;不用利益熏心、居心叵测,只用云淡风轻地眨眨眼睛勾勾手指,就得到一切。可是驮月之躯以求生也……
退思傍晚时回合家欢小区陪外婆吃饭,这个周末闫敬柔没回来,她在福州的工作没什么假期,每个月月底休息两天,她会回厦门来住在家里。
外婆在后院窗口下面翻腾晾晒的腊肉和腊肠,这是仅剩的一点老家习惯。“敬柔爱吃,她跟你口味不一样。”外婆没回头,但是是和退思说。
退思站在方菊花身后,眯着眼睛帮举着小筐。
“你呀,也得学学。我看前楼团宝妈妈,年岁和你一样大的。哟,真能干,自己做肉松、做蛋糕、带着孩子做十几个人的饭,一会儿功夫就成了,比饭店买的都好!”
“我学会了,也在家里做饭。”她毫无意识地,重复一声。
“结婚、成家,不就是一辈子该做的事儿嚒,等你养了孩子,你就懂了!”“家里做饭安稳,外头挣钱千难万险。盼你过的如意不吃苦……”
“外婆,你结婚成家生了孩子了,觉得怎么样?”她忽然问,认真的眼睛。
腊肉翻好了,散发着干肉香味,方菊花也有一双美目,只是半耷拉着眼皮,没睁开过,“我不好,命不好。敬柔也不好,是她自己不好。人和人不一样,你啊,从小就乖巧懂事,老天会顾着你!”
老天,求老天眷顾。对不能掌控的事情就寄托给老天,不知老天忙不忙得过来!
退思不问了。
“喂,丁周!”她忽然接到电话,一紧张的感觉,把手里小筐递给外婆拿着。
外婆含笑插话,伸头过去:“周周,什么时候来家里吃饭,我们搬好家了,住大房子哩!”
“好,快了,阿婆!”难得一次,他电话里高声回应。
“在哪里?”她一说起这个,就严肃得要生要死。
丁周在电话里笑出了声,“活着呢!你怎样?当上有钱人老婆了么?”
“什么时候回来?”她自己看不到,一冷脸就露凶光的眼睛。
“干嘛?等我回去喝喜酒啊?”
“回来我有事和你商量,什么时候回?这个月?下个月?”她低声追问期限,担心他终有一天再也没法打电话回来。
“下周!”他轻松蹦出两个字。
“什么?”她不敢相信,快得像儿戏。
“到时联系你,来接机。”他还是随口一说的语调。
“丁周!”退思还想问细节,他挂断了。
厨房里,外婆在煮咸排骨烧莴笋,咕嘟咕嘟的浓白汤水冒着热气,“周周哪天到,叫他提前说,我去市场买他爱吃的。这孩子老不来,再不来我想不起来他长哪个样子咯。”
退思没回应,低头看手机屏幕上的日历,下周,究竟是周几?
没隔多久,就是中岩从新加坡回来那天。退思一早从高崎机场飞萧山机场,赶去杭州。
丁周没真的叫她来接机,他是提前到的,给了她一个君悦酒店的地址和房间号。
她立刻动身。
初春时节,杭州冷,寒风凛凛,退思一落地就裹紧了大衣,她要见到丁周的心情,不能用言语形容,打了车赶往酒店的路上打电话给他,他一直没接。
这个怪人,见到面一定要锤他几拳,最好能打到他吐血。
酒店大堂金碧辉煌,她行色匆匆走进去,没留神撞了位迎面而来的高挑女士身体,“抱歉!”她停了一下脚步,没来得及抬头细看,一晃神过去了。
进电梯时,赶上一拨刚办完入住的酒店客人,满满一轿厢的人。她靠里面站了站,似乎身前站着的黑衣女士是刚刚进门时撞到的那位。她不确定,为什么能确定是女士,因为这么冷的天,她里面单穿件短针织衫,露着一截细腰。
电梯出来,真巧,只她们两人同层,一前一后。
退思忙着打电话,前面的那截细腰一直挡在眼前。客房部厚实的地毯,悄无声息的安静走廊,她电话拨出去,马上听到一阵手机铃声,前面的人还走着,一手拿出手机接听,驻足,一手打开了一个房间。
她盯着她,她接电话:“喂!姐姐!”转头来……
退思惊呆在那儿!
“重新认识一下吧,我是joy,姐!”她横站在门口,知道她得呆若木鸡一会儿,毫不客气地把她一把扯进屋里。
“砰”的一声关上了门。
退思盯着她细长眉眼,半长短发戴着镶钻耳钉,簇然不防的一道光闪过。她抬手想揪他领口,被她朝后一躲,触到她有富有弹性的胸部。“丁周!”退思空抬着一只手。
“joy!”她白她一眼,强调说,兀自走到水吧拿了瓶水给她,这就吓呆了,这么点儿胆子!还干大事呢!她递过去时,不屑一笑。转身回床头小包里拿了本证件出来,摊开给她看。
她证件照上是张清秀明亮的笑脸,只是退思陌生,第一次注意到丁周生的好,原来是因为他有女相,男生女相才美的与众不同、出类拔萃。
“喏!”她伸手点了点证件上的名字,笃笃的声响。
Joy Yan。退思抬头看她,看到她狡黠一笑的眼睛。是跟着她姓的亲姐妹,她是了。
“说!为什么搞成这样?”退思完全没有丁周的轻松惬意,她突然愤怒,怒不可遏,又伸手去摸他耳边那处伤疤,仿佛在确认究竟是不是真的他。
这回丁周没躲,由她满手摸过,仍旧嬉笑不屑的眼睛,从包里掏出另一本,翻开亮给她。
退思聚焦的眼神,数那一串数字。丁周已经撑不住哈哈大笑起来,大难不死逃出生天后的畅快淋漓,“还你的钱,剩下的我去周游世界。”
“你哪儿弄的?这么多钱?”她疑惑又谨慎地低声。
“我把那儿一把火烧了!”她凑近来,贴着她耳边,阴郁窃喜声调,像地狱里走了一遭,刚回来。
退思震惊的眼睛。
“訇”!丁周认真刻意描摹的象声词,那片现场燃成灰烬、轰然倒塌的一刻。她嘿嘿笑着又轻描淡写:“剩下的,全是我的了。”
她们近旁的落地窗外,有浮云飘过。
退思静坐着,眼神笼在她身上,久久没动弹。
真是高看她了,还以为她接受新鲜事物的能力比那些凡夫俗子强,看来没强哪儿去。丁周撇撇了嘴,抬屁股坐到她身边去,身体紧挨着,拿过她的手来按在自己胸口上,“缓过来了么?我的亲姐姐!”
退思忽然发狠,用力捏了一把,仿佛要捏爆她,“神经病啊你!”她咒骂她,骂完眼角涌出眼泪来。
“别别别,别来这一套!”丁周马上瞪她,威慑她,别淌出眼泪来,哭哭啼啼叫人烦。
她发了狠,憋回去,当胸锤她一拳。
“轻点儿!我这很贵的胸呢!跟你那种不值钱的胸不一样。”她咧开嘴,只顾笑,“锤一下,一万!”
她越这样说,她越要追着锤,警告她:“松开,我锤爆她!”
两人在屋子里鸡飞狗跳地打起来,像上初中那会儿,他们追着跑,围着操场转圈跑,不知为了什么,也许为了长大,也许为了长大后的生活演习,一圈一圈……
现在她们各自清楚为了什么!长大真是好的不是一星半点儿,终于她们都变样了,都变坏了。
退思脱了外套,站在床沿上叉着腰撸起衣袖,“给我滚过来!今天不掐死你不算完!”
“来来来,你有本事掐死我!”她站在一丈远,叫嚣,腿长的优势,退思总差一点追不上她。
退思手机在包里震动着,中岩打了好几个电话来,她和joy正打成一团,手脚拧成麻花,腾不出空。
一直打到日落,她再也不用让着她,她也不让。她揪着她短发,她嚎叫着骑上她后背,她扯烂她的针织衫把她掀翻下来。
打累了,互相掐着人中。“叫他们送吃的上来,我饿死了,叫最贵的,VVVVVIP那种。”退思直着嗓子。
“哼!你叫,花你自己的钱,休想白吃我的。”joy翻着白眼。
“你那么多钱,还这么小气!”她转头。
“你马上是豪门娇妻了,比我有钱,不照样这么小气!”她也转头。
豪门娇妻……这个词儿,退思回味了一下。
“你多舒服,有钱又有爱,幸福乐无边了!哎,陈中岩有没有和他一样的朋友兄弟,叫他介绍给我,我现在也可以了诶!”joy“忽”地坐起来,抬了抬自己的胸,整了整。
这动作,引得退思一阵嫌恶,“你可以个屁,我是因为有美貌,你有什么?”
“美貌我也有啊,这不是!我从小就比你漂亮!”她把领口扯大一圈,露出白花花的胸口。
“男人这口饭可不是好吃的。”她装出一副拿腔拿调的表情。
“多难吃的饭我都能吃啊!”她不屑回怼,说的是真话。
“除了美貌还不够。”退思也坐起来,假装的语重心长。
“还要什么?”
“要一颗麻木的心,成人之美地看男人建功立业叱咤风云,你温柔似水等他回家,为他鼓掌叫好,仰望着转圈儿崇拜他,给他洗裤衩;他拥有财富权利鲜花和赞美,你得到他回家时摸摸你头的奖赏!”
Joy刚当上女人,听了不解,不懂几千年的女人怎么爱吃这口饭,她是男人的时候从没想过这个处境,“怎么这么恶心!”她脱口而出。
“吃惯了就好了!”退思通透表示,拍拍妹妹的肩,劝她就范,当了女人就是这条路。久了你就觉不出来了,还以为自己很幸福。
晚上,退思给中岩回电话,“奥,我出来走走,看看苏杭美景散散心,过两天回去。”她说,知道中岩公司马上出交割公告,很忙,是赶不过来的,虽然他电话里说过来陪她。“不用不用,我和高潜班的女同学一起来的,很好玩,不孤单!”她说,叫他放心。
Joy在旁边做鬼脸,还高潜班,高质量人类班好不好、全宇宙最高贵物种班好不好!她翻着鼻孔朝她喷了喷气。
“后天晚上一起吃饭,能赶回来么?”中岩关心精心安排的家宴,她是女主角。
“能,我后天一定回。”她笑着点头,果真地温柔和顺。
Joy在旁学舌,等她一挂断,马上捏着嗓子眼儿:“后天一定回,老公,么么哒!”
“没有“么么哒”!”退思强调些没用的。
“快有了!”她已经抓到关键。
确实快有了,这么下去是肯定的,她自己知道。可爱温顺善解人意的解语花嘛!
他们俩像那年退思的出租房里一样,坐在床边地板上吃夜宵。“你家里安排好了么?”退思忽然问。
“好了,都有这么多钱了,还能安排不好!”是啊,做什么安排呢,有钱好办事。
退思点点头,说得对。
“哎,我去趟南极。”joy把手机上的邮轮行程发给她,“先看半个世界,下半年再去看另外半个,再挑挑在哪里待着舒服,不高兴了再换!”
上天入地,她要走一走。
窗外夜空,星光和城市灯光相接,连成一片,分不清天上地下,如出一辙。
第82章
“我们现在住在南宋临安城诶!”已经过了午夜,退思赤脚踩在地毯上说。他们本来有整夜说不完的话,现在她们,更有了。
“河坊街附近可以看赵构的宫殿!”joy背靠床沿坐着,仰头好像在享受夜晚。
她们去参观了德寿宫遗址博物馆,退思走在右边,妹妹挽着她手臂,她们是一对美貌姐妹花,只是妹妹细高个儿,有点突兀,但看到她露着婉转细腰,又觉得秀色可餐,比她姐姐好看。
重华宫正殿里疏朗开阔,高昂屋顶全是精致的榫卯结构,人少,她们驻足站在墙面前看一副介绍吴太后的画像。宪圣慈烈吴皇后,吴氏,写了很多美溢之词,性俭约,不喜奢华且擅长书法,谦谨持礼,明达治体。眼角与面颊上点缀着珍珠,温和与睿智辅佐皇室,稳固政权。
“说她和赵构的字体相似,到了“人莫能辨”的程度!”退思盯着,边看边自语。
Joy只拿眼角瞥她一下,就懂她话里的意思,接口:“所以高宗赵构批阅的奏折,也许是皇后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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