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折辱清冷太子后(安南以南)


“秦夫人暗中派人递了信过来,说秦鹤年中途清醒时,说想见你。”
祁昀眸光清冷:“见与不见,阿雪,都在于你。”
姜时雪沉默了许久,轻声说:“阿昀,我去一趟吧。”
担心祁昀多想,姜时雪解释:“说起来我如今会在这里,也是因为秦鹤年,更何况那姜怜杏……”
祁昀自然懂她的未尽之言,只轻轻抬手抚了下她的发:“我知道。”
很快一辆马车悄悄驶出了东宫。
秦府偏门处,秦夫人亲自带人守在那里。
此前还红光满面的秦夫人此时眼皮浮肿,形容憔悴,全然没了一个贵妇人的气度。
秦夫人呆呆看着院中开始枯黄的树,想到的却是多年前,她难产两日两夜生下鹤年时的光景。
老爷喜欢的人一直是长姐。
也是,那般活泼爱笑的女子,谁又不喜欢?
都说外甥类姨母,长子鹤安不仅与长姐生得相像,少年时性子也相似。
反而小儿子鹤年自幼病弱,性子内敛,倒像是她闺中女儿时。
这样的孩子,她舍不得打骂,只想叫他平安康健,多活几年。
可是如今,竟是她逼得他生了死志。
她不明白,她与老爷都不是什么光明磊落之人,怎么秦家,偏就出了这么一个慈悲心肠的孩子?
秦夫人手帕压上眼角,问侍女:“她会来吗?”
侍女没办法回答她,只能低头。
秦夫人苦笑,都是孽缘。
若非当初她挖空心思将人掳来,又怎会发生今日种种?
忽然有人匆匆冲进来:“夫人,人到了!”
秦夫人连忙起身:“快,快带我去……”
门口立着一个头戴幂篱的女子,从头到脚包裹得极为严实。
秦夫人年纪渐大,这些年已经鲜少参加各类筵席了,竟是一次也没见过这位侧妃。
如今人肯来,秦夫人只觉自己身子都矮了半分:“侧……姑娘还请随我来。”
太子说过,若是她敢暴露侧妃的身份,定会叫她当年做的龌龊事大白于天下。
秦夫人怎敢?
她装作不认识姜时雪一般,卑躬屈膝将人往院子里引:“鹤年他情况实在不好,劳烦姑娘与他多说几句话……姑娘请放心,周围看守严密,不会有人打扰。”
姜时雪的目光落在秦夫人没藏好的一缕白发上。
她淡淡道:“好。”
她心里清楚,眼前之人作恶多端,如今种种,都是她一手促成。
她今日来,只是出于对秦鹤年此人的不忍。
秦家对姜家和季家做的事,她不会忘。
秦夫人轻轻打了个哆嗦,留在屋外。
怎料姜时雪忽然回头对她说:“劳烦夫人将孩子抱来。”
秦夫人下意识戒备起来,但她透过影影绰绰的纱幔,看到了一双平静的眼。
秦夫人心底天人交战,最后退步:“好,我这就命人把孩子抱来。”
姜时雪抱着孩子进了屋。
屋内充斥着浓浓的药味,秦鹤年躺在床榻之上,面色苍白如纸,呼吸都极为微弱。
姜时雪将孩子抱到他身边:“秦公子,你的孩子,长得很像你们两个人。”
秦鹤年没有反应。
姜时雪忽然说:“秦鹤年,姜怜杏本可以走的。”
“她不属于这个地方,也不属于你。”
“但她为了这个孩子,留了下来,留在一个对她充满恶意的地方,日日夜夜,你知道她遭受着什么样的煎熬么?”
“她的姓名是假的,身份是假的,一切都是假的,一切都是旁人为她编织的谎言。”
“但这个孩子,这个她冒死生下的孩子是真的,是她用自己的性命换来的。”
“秦鹤年,姜怜杏的死,你有责任,我也有责任,我们都是罪人。”
姜时雪看着他,一字一句道:“秦鹤年,若你我不好好活着,又该怎么赎罪?”
秦鹤年手指微颤,眼角忽然滑下一行泪。
姜时雪将孩子放到他身旁,道:“孩子还没取名,取好名字后,知会我一声吧。”
她转身离开。
秦鹤年缓缓睁开眼,看向门边那道清瘦的身影。
然而这一次,他没有开口唤她。
门扉开合,稀疏寥落的光如同浮沉散落而入。
秦鹤年轻轻低头,挨住了孩子稚嫩的脸颊。

他伸手拉她上来:“不放心你,所以过来看看。”
他没有问秦鹤年情况如何,也没有问姜时雪做了些什么,说了些什么,只道:“徽余阁上了一批新蟹,今日我们就去吃蟹可好?”
姜时雪牵住他的手,笑得眉眼弯弯:“好!”
姜怜杏的丧事办得仓促,因着死的不体面,匆匆下了葬。
当日姜时雪远远去送了她一程,见秦鹤年抱着孩子披麻戴孝跟在棺椁后,心底也不是滋味。
好在秦鹤年瞧着虽憔悴,但好歹比前几日多了些精神气。
送葬队伍缓缓走远,目的地是秦家祖坟。
再留没有意义,姜时雪目送送葬队伍消失在尽头,转身离开。
哪知回到宫中不久,便听说秦鹤年在姜怜杏下葬时当场削发明志,从此将在明佛寺青灯古佛常伴。
银烛唏嘘道:“那秦鹤年也是个狂人,孩子还那么小,便要将他接到佛寺中生活。”
姜时雪垂眸拨弄着香炉,摇头:“秦鹤年是想要这孩子跟秦家离远些。”
她笑了下:“虽说与青灯古佛相伴,但何尝不是一个清净地呢。”
“秦鹤年有君子之风,教出来的孩子也不会差。”
秦鹤年削发一事也算罕见,就连嘉明帝都听说了。
这些时日他总觉得身子不爽利,人也昏昏沉沉,太医号脉看不出什么,只能变着法子,补药一轮又一轮地上。
尤贵妃坐在一旁,亲手喂他喝下汤药,听嘉明帝有气无力地说:“朕听说秦家那儿媳妇难产跟听晚有关?”
尤贵妃忙说:“哪能啊,说来也是巧合,那日听晚不过是好心端了两碗酥山给她吃,臣妾在孕中也用冰的,怎么会是因为那两碗酥山?”
“臣妾看啊就是那秦二夫人福薄。”
嘉明帝沉默了片刻,就着尤贵妃的手咽下一勺汤药,道:“是她福薄!听晚一向心善,断断不会残害旁人。”
尤贵妃握住勺柄的手指猛然收紧,泛出些青白之意。
她心中冷笑,祁听晚自小娇纵跋扈,小小年纪就敢随意打杀下人。
心善?简直是笑话。
都是因为她是秦嘉柔的女儿!
哪怕她再张狂恶毒,嘉明帝也只会觉得是小女儿家胡打胡闹。
尤贵妃将心中不甘压下去,再度盛起一勺汤药,温柔喂到嘉明帝唇边:“是啊,都说女肖其母,郡主心善,都是姑姑教得好。”
嘉明帝面上浮现出受用之色。
尤贵妃盯着黢黑的汤药,眸底划过一丝狠辣。
可惜不是所有人都选择视而不见。
祁听晚再度被赵管事拦在了门外。
她柳眉倒竖:“大前日说还未下值,昨日说有事,今日分明是休沐,你却说他不在?赵管事,你当本郡主是傻子吗?!”
赵管事脸上带着笑,卑躬屈膝道:“郡主,老奴怎敢欺瞒郡主,实在是今日……”
祁听晚忽然拔下旁边侍卫身上的佩剑,直直指着赵管事:“让开!”
赵管事还想再拦,祁听晚却不管不顾挥舞着长剑:“不想死就让开!”
祁听晚提着长剑,一路闯到宋观澜的书房。
她推开门,含着眼泪想要质问宋观澜这些日子为什么要避着自己,是不是也是听信了外界的谣言,以为是自己害姜怜杏难产而亡的。
然而在与那双清寒双眸对视的一刹那,祁听晚所有的话都哽在了喉头。
宋观澜坐在桌案旁,手中卷着一册书。
他面色平静,只是一双眼如同冷渊,深不见底,似是在审视一只披着人皮的妖鬼。
某一刹,祁听晚似乎透过他看见了祁昀。
那双清冷却总是带着讥诮的眼,那双将她的心思一览无遗的眼……
祁听晚手中长剑猛然落地,金属与地面相撞,颤音经久不绝。
然而下一刻,宋观澜忽然有些惊讶道:“郡主怎么拿着剑?”
他起身,担忧地检查了一番:“没伤着吧?”
祁听晚看着他,仿佛方才那个冷峻的他只是错觉。
祁听晚有几分委屈,她撇嘴,就要哭出来:“宋观澜,你是不是也觉得是我害死了姜怜杏,才躲着我不想见我!”
宋观澜垂下眼眸,漫不经心般说:“郡主既然问心无愧,自然不用管旁人的风言风语。”
他忽然抬眸看她一眼:“不是么?”
祁听晚再度涌起害怕的感觉。
她上前牵住他的袖子,心虚不已:“是啊,你说得对,我又没做什么,她自己生孩子死了也是她的命,对吧观澜哥哥?”
宋观澜的眉头欲要皱起,又不着痕迹放下去。
他道:“君子不立危墙之下,女子有孕本就是险事,你不该叫她来的。”
祁听晚权当他在关心自己,心底甜蜜道:“好啦我知道了,下次遇见这些有孕在身的,我绕得远远的。”
她试探道:“表哥也就长我两岁,如今孩子都有了,观澜哥哥,你都不知道母妃天天说我是个老姑娘。”
宋观澜道:“郡主国色天香,正值妙龄。”
祁听晚听他夸自己,虽然开心,但她不是这个意思,于是说:“观澜哥哥与我表哥同岁,就不想尽快娶妻生子吗?”
宋观澜的表情忽而变得有些疏离:“郡主,我要为爹爹守孝一年。”
祁听晚丧气,她就知道,每次她出言试探,宋观澜就只有这么一句话来搪塞她。
他等得了一年,可她等得了吗?
父王身子日渐衰弱,已经无数次想将她许配给权贵巩固端王府的权势。
祁听晚心底生出烦躁,她看着眼前之人,暗自掐住了手掌,笑着说:“我知道的。”
……暂时不能成婚,却可以求一个赐婚。
祁听晚在宋府用了晚膳,刚回到端王府,侍女便过来唤她:“郡主,王妃请您过去一趟。”
端王妃站在桌案前焚香,见她来了,柔声说:“听晚,到母妃这里来。”
祁听晚撒娇:“母妃,是有什么事情吗?”
端王妃凝视着她,忽然摇了摇头:“傻丫头。”
“今晚你是在宋府用的晚膳吧。”
祁听晚忙道:“母妃,观澜哥哥是个正人君子,我们之间从未逾矩。”
端王妃叹道:“不是君子不君子的问题。”
她沉默片刻,道:“你知道宋观澜的兄长是被谁害死的吗?”
祁听晚声音弱下来:“可是观澜哥哥说过,哥哥是哥哥,我是我……”
“傻丫头,你想一想,若是你哥哥被他害死,你会不恨么?”
她眼底有担忧:“更何况他爹的死……”
想起宫中的尤贵妃,端王妃面上忧愁更盛,却到底没同她说出口。
毕竟只是她的猜测,尤莺要做什么事,从来都是直接与兄长谋划的。
当初秦家和圣上选中尤莺送入宫中,替她瞒下那些弥天祸事,她就觉得不妥。
尤莺此人,野心勃勃,又是个心肠狠辣的。
这些年她一直在煜郎身边伺候,煜郎与她之间……多少是有几分情分在的。
自己的孩子也养在她膝下,全然不知自己才是她的生身娘亲……
端王妃每每见他们二人母慈子孝,心中都在滴血。
那是她和煜郎的孩子!
为了那孩子的将来,她只能忍。
可惜如今种种,却叫她越发不安。
煜郎的态度一直不明朗,若是他想,分明有无数次机会废了太子,立他们的儿子为储君。
可是煜郎一拖再拖,如今太子羽翼渐丰,已不是那么好对付的了。
更何况,不知从何时开始,煜郎对她……仿佛不似从前了。
加之围猎一事,端王妃明显感觉到,煜郎对她和羡儿的失望。
端王妃渐渐有种什么也抓不住的无力感。
如今发现自家女儿与宋观澜走得极近,她实在是不安,却没办法将自己心中诸多猜测一一说道,只能苦口婆心道:“听晚,圣上一贯宠爱你,天下才俊,只要你想,大可去同圣上说。”
“但是这宋观澜,实非良配。”
祁听晚不开心了:“天下才俊都比不得他,我就想要一个宋观澜!”
端王妃无奈:“听晚。”
祁听晚拉着端王妃的手:“母妃,我哥哥和他兄长的旧怨已经过去多少年了,况且往后我嫁给他,也鲜少会见哥哥。”
“母妃,嫁给喜欢的人,相伴几十载才不算虚度,不是吗?”
端王妃的手轻轻一颤。
见母妃一副被自己说动的模样,祁听晚正想趁热打铁,突然听她说:“喜欢又能如何?若有许多事搁在你们中间,就是再喜欢,也会日复一日消磨了。”
端王妃隐隐露出几分不由分说的强硬:“听晚,听母妃的话。”
祁听晚死死绷住唇,没有说话,心里却在想,你们一个个全都只想着权势,全然不在乎我欢喜与否!
端王妃还要再说话,忽然见祁听晚一扭头,怒气冲冲冲跑了出去。
端王妃眉头微皱,心想是得早一些让圣上给她赐婚了。
祁听晚摸着眼泪跑回房间,狠狠将妆奁摔碎在地。
珠钗断裂,碎玉满地,祁听晚盯着一地狼藉,死死咬住下唇。
不,她不能任人摆布!
母妃不愿意,她可以去求圣上!圣上一贯疼爱她,定然会答应的。
祁听晚说动就动,当即叫马车送她入了皇宫。
可惜不赶巧,嘉明帝不在勤政殿,而在尤贵妃的长春宫。
祁听晚今日若是见不到嘉明帝绝不会罢休,也没让宫人通传,她自个儿跑进了长春宫。
平日里祁听晚乃是常客,宫人自然不拦,她长驱直入,一路走到寝殿外。
天色已晚,院中花影沉沉,投映在窗棂之上。
祁听晚刚想抬手敲门,忽然听见一道压低的女声说:“都确保他服下了么?”
祁听晚听出来这是尤贵妃的声音,她这话说得古怪,祁听晚眉头一蹙,仔细听去。
另一人说:“娘娘放心,二皇子送过去的补药,圣上断断不会有推拒的道理,每日都尽数饮下。”
一道男声道:“母妃,父皇近来越发嗜睡了,太医会不会瞧出什么?”
尤贵妃似在冷笑:“年纪大了,自然嗜睡,羡儿放心。”
二皇子声音有些焦灼:“母妃做事谨慎,但我担心……我们没有时间了。”
“怕什么,秦家已在做准备,待他一死,定会拥你继位。”
祁听晚猛然睁大眼,心中惶惶转身要跑,哪知袖袍刮在门环上,哐啷一声响。
“谁在外面!”
门被人猛然推开,祁听来不及跑,便被人一把抓住头发拽了回去!
二皇子脸色阴沉盯着她:“听晚?”
祁听晚脸上挤出一个笑:“殿下,我来找娘娘,忽然想起来有东西忘了取,我去取一趟。”
“听晚。”尤贵妃忽然柔声唤她:“不知这么晚,来找本宫是有什么事?”
祁听晚被半推半带的拉到了屋中。
她贴着椅背,身子在轻轻颤抖。
尤贵妃慢条斯理喝了一口茶,抬起丹凤眼瞧她:“哟,怎么抖成这样?”
她命人端来炭盆放在她脚下。
一边漫不经心握着添炭的火钳翻捡,一边笑盈盈说:“听晚呐,有什么是不能和本宫说的。”
刚入秋,哪用得上炭盆,热浪一股一股往祁听晚脸上滚,灼得她四肢冒汗,额角豆大汗珠滚落。
尤贵妃忽然夹起了一块炭。
火星缭绕,祁听晚几乎听到火红的炭落在皮肉上的滋滋声。
在那枚火钳颤颤巍巍朝她扬过来时,祁听晚没忍住尖叫:“贵妃娘娘!我就算听到了什么,也断断不会说出去!我们是一体的!”
滚烫的炭落入炭盆,激起四散火星。
尤贵妃似笑非笑看着她:“你明白就好。”
她站起身,拖着长长的裙摆绕到她身后,扶住她的肩,尖锐的指甲几乎陷入她的肉里:“你母妃胆小,别告诉她。”
“否则坏了事……”
尖锐指甲划过祁听晚的脖颈,她吓得惊声尖叫。
尤贵妃笑:“你这孩子,真不禁吓,我跟你开玩笑呢。”
她忽然抬起她的下巴,红唇开合:“乖乖替本宫保守这个秘密,待羡儿继位,留祁昀一命给你玩弄也并非不可。”
祁听晚瞳孔一缩。
这是她最深的秘密,尤贵妃怎么可能猜到?
祁听晚慌乱了一瞬,想起祁昀那双冷若冰霜的眼,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来:“娘娘说笑了,听晚定会好好跟随二皇子。”
至于祁昀……他是尤贵妃的眼中钉,若嘉明帝一死,二皇子登基,她怎么敢与他扯上半分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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