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站首页男生小说女生小说纯爱耽美

当前位置:趣书网 > 女生小说 > 全文免费阅读

折辱清冷太子后(安南以南)


宋观澜的背脊,一点点佝偻下去。
片刻后,他摇着头,声音喑哑:“顾行之……是个混蛋。”
“无论是五年前,还是五年后。”
五年前因为身世变故抛下她,五年后……却因仇恨想要利用她。
这样的顾行之,又怎配出现在她面前?
宋观澜双肩微颤,缓缓扬起手掌,一字一句道:“微臣今日,在此立誓,若违此誓,便叫微臣此生……不得善终。”
顾行之离开东宫的时候,已近傍晚。
他听到宫人禀报祁昀:“殿下,侧妃说食材都备好了,让奴婢来问殿下一声,若是殿下还忙,侧妃便自己做面片了。”
一贯清冷的太子声音柔和:“孤已经忙完了,回去告诉侧妃,孤一会儿就过去。”
庭院老树被暴雨冲刷得枝叶发亮,红墙碧瓦上苔痕深深,宋观澜执伞停留了片刻,终是安静离开。
只是踏出东宫后,他又站在无人的甬道上回头凝望。
宫墙深深,他与她相隔两端。
过往种种经年隔世,终究如同烟尘,散落在这场大雨之中。
马车轧过积水的街道,慢悠悠驶入宋府。
赵管事早早等候,见人一来,忙走过去:“二公子,有人在花厅等您。”
雨声嘈杂,他的声音亦变得含混:“是……清河郡主,老奴也不知她为何前来,只是瞧着她不大好。”
宋观澜的眉心轻轻一拧。
赵管事忧心忡忡:“二公子……”
宋观澜道:“我先去看看。”
花厅里点着数盏灯,映得满堂亮如晴昼。
如此一来,便衬得坐在中央的女子,如同一朵被雨打风吹过的花。
祁听晚见他来了,眼眸一亮,提起裙摆起身,匆匆朝他奔过来。
宋观澜不动声色看着面前眼下乌黑,眼白爬满红血丝的女子,躬身行礼:“微臣见过郡主。”
清河郡主忽然展开双臂,牢牢抱住了他的腰。
宋观澜表情一变,抬手就要推开她。
祁听晚却死死缠在他身上,带着哭腔说:“宋观澜,别推开我。”
“我害怕,我怕得要死。”
“日日夜夜,无论是睁眼还是闭眼,我眼前都是那匹被剜了眼睛削了耳朵的马。”
“他知道的,他什么都知道,他是要警告我,他想杀的是我!”
祁听晚哭得梨花带雨:“宋观澜,我实在是熬不住了,我实在是撑不下去了……”
宋观澜正要推开她的手微微一僵。
祁听晚哽咽出声:“宋观澜,你让我抱一抱,抱一抱好不好……”
雨如泼墨。
傍晚的风夹杂着凉意,一阵阵扫在宋观澜的手背上。
怀中女子泪湿衣襟,说着前言不搭后语的话。
面前忽然就变成了另一个人。
她也是这么牢牢抱着他,身量尚未长开的小姑娘,只堪堪到他胸膛处,哭得撕心裂肺:“行之哥哥,我求你不要走!”
“要走你就带我走!我有很多钱,我会干很多很多事情,待我及笄,我就嫁给你好不好?”
“行之哥哥,求求你……”
可他还是一点点掰开她的手,从来都是带着笑意的眼眸,这一次只有冷漠:“阿雪,听话,回家吧。”
“宋观澜,求求你。”
颤抖的声线将他拉回现实之中。
雨水的潮湿,女子身上的甜香交织在一起,丝丝缕缕萦绕在鼻尖。
宋观澜握住她肩膀的手,缓缓滑了下来。
祁听晚双肩轻颤,紧紧将自己投入他的怀中。
姜时雪已经换了一身干净利落的衣裙,袖子高高缚起,正用力揉着面团。
祁昀立在门口,无声看着她。
直到姜时雪抬手想要拨开垂下来的碎发,才瞥见祁昀站在门口。
她惊喜道:“阿昀!你来了!”
祁昀负手缓步上前,抬手替她将碎发拨到耳后,指尖轻轻划过她的鼻尖,将不小心沾在上面的面粉掸去。
姜时雪鼻头发痒,埋头打了个小小的喷嚏。
她不好意思地抬起头来,笑着说:“好痒。”
“方才换下湿衣,没有沐浴吗?”
分明只是寻常的一句话,但姜时雪心里却冷不丁一跳。
若是没有跑倚兰苑那一趟,她自然有时间简单沐浴一场,但……
姜时雪尽量叫表情没什么异常,随口道:“正值盛夏呢,不会着凉的。”
祁昀清冷的眼看着她。
姜时雪忽然有几分心虚,她忙说:“阿昀,我们快准备擀面片吧,一会儿要饿肚子了。”
说是吃面片,厨房的人也不可能让两位主子吃得那么简单。
待到菜色上齐,既有他们亲自擀的面片,也有色香味俱全的炙鸭卤肉,蒸鹅醋鱼,甚至还有一壶酒。
祁昀亲自为姜时雪斟酒,黑睫低垂:“今年新采的梅子酿的酒,口感甘甜,并不醉人。”
“白日里湿了鞋袜,可以饮一点驱寒。”
祁昀并不喜饮酒,往日里在东宫他们鲜少一起喝酒,今日既然他这么说,姜时雪便欣然接过,仰头喝了一口。
的确如他所说,口感甘甜,并不辛辣。
因为口感好,不知不觉中姜时雪便多喝了几杯。
她感觉头脸发热,整个人有种浸在热水中的倦意,眼神也迷离起来。
见她还要再倒酒,祁昀按住她的手:“阿雪,够了。”
姜时雪笑得眉眼弯弯:“阿昀,我还想喝。”
祁昀不允:“再喝你就醉了。”
姜时雪忽然伸手点了点他的额头:“你放心,不会像余州那晚,那一次是被人下了药。”
祁昀还是不许:“多饮伤身。”
只是已经晚了,一刻钟后,姜时雪抱着祁昀的胳膊,呼呼睡去。
两人都喜洁,待到酒劲散去,姜时雪依然没有醒,于是祁昀抱着人走到净室沐浴。
银烛忙道:“殿下,奴婢服侍侧妃……”
祁昀淡淡看了她一眼。
分明没什么情绪,但银烛却是一惊。
她缩了下脖颈,小声说:“奴婢候在外间,若是殿下有需要就吩咐奴婢。”
祁昀没有回答,抱着姜时雪走进去。
两人交叠的影子倒映在屏风上,银烛移开视线,小心翼翼退了下去。
祁昀指尖透着苍白。
他挑开姜时雪的衣带,将人抱到浴桶中。
水中浮着灼红的花瓣,肌肤胜雪,热气缭绕中泛出一层薄红。
祁昀掬起长发,长睫染了一点湿,细细为她清洗。
姜时雪不知是何时醒过来的。
她迷迷糊糊睁开眼,看见一只骨肉均亭的手放在她肩旁,掌心有一道微微泛红的疤痕。
出于本能,亦或其他,姜时雪凑近,轻轻吻了一下他的掌心。
祁昀动作微颤,水花四起,浴桶中涟漪层叠荡开。
姜时雪面上沾了水珠,犹如一颗带露的新桃,垂在枝头,引人垂涎。
似幼鸟笨拙地学习梳理羽毛,姜时雪忽然轻轻凑到祁昀的手臂上,浅吮慢啄。
冷白的皮肤下青筋偾张,祁昀的眸色变得幽深如墨,他忽然挑起姜时雪的下巴,阻止她的动作。
姜时雪有几分委屈,抬眸看他,湿漉漉的一双眼,蒙着雾气。
祁昀声音喑哑:“阿雪,你醉了。”
姜时雪只是看着他,眼神平静:“阿昀,我没醉。”
她脸颊上沾染的水渍汇聚成珠,落入他的指缝,如同蚂蚁啃食。
姜时雪缓缓抓住他的指,轻轻含入口中。
祁昀的呼吸猛然重了三分。
他闭了下眼:“阿雪。”
回答他的是女子柔软的唇舌。
祁昀抚住她的脖颈,猛然将人带入怀中,又凶又狠的吻如同雨点落下来。
夜色深重,灯花跳动。
风声疏狂,水波荡漾,低吟浅哦缭绕不休。
注定是一个不眠之夜。

银烛一直候在外间,听见她唤自己,忙走进来:“侧妃。”
姜时雪肩膀脖颈上一片红痕,羞于见人,于是缩在被衾中,只露出一双眼:“银烛,你过来一下。”
银烛想笑,只能故意板着脸凑过去。
姜时雪耳语一番,银烛惊愕地瞪大眼:“侧妃……”
姜时雪按了下她的手:“听我的吩咐。”
银烛难受至极:“侧妃,你与殿下感情深厚,何苦要用那种药,伤了身子怎么办。”
姜时雪笑了下:“傻丫头,感情深厚是一回事,怀孕生子又是一回事。”
银烛摇头:“可是侧妃,殿下只有你一个人,诞下一个属于你们的孩子不好吗?”
姜时雪眼里的笑意淡了。
她抚着自己的肚子,喃喃道:“皇宫是这世上最不自由的地方,即使要绵延子嗣,我也不愿他被困在这里。”
银烛欲言又止:“既然如此,侧妃何苦……”
姜时雪微笑:“因为我愿意。”
愿与他今朝欢愉,不论今后。
银烛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只能叹气离开。
姜时雪交代她:“银烛,要快一些。”
银烛匆匆取去了一趟朝晖殿。
四公主听闻来意,沉默了片刻,很快折身将东西取了出来递给银烛。
她没有过问任何一句话,只是倚在门前看银烛匆匆离开。
多日之前,阿雪曾将一物存在她这里。
她没说是什么,只说:“阿楚,若是有朝一日我用了此物,你皇兄或许会责怪你。”
“如此,你可还愿意代我保管?”
四公主霎时猜到了这是什么。
她劝她:“避子之物,对女子到底不好,阿雪,若你不愿,皇兄他不会强迫你的。”
姜时雪只是带着笑意说:“情到浓时,本就是天经地义,何来强迫之说。”
“只是我不想给他添麻烦。”
四公主知道他们的一年之约,张了张唇,到底什么也没说出口。
更何况……她是皇兄的妹妹。
她将东西放在自己这里,又何尝不是变相告诉皇兄这一切。
阿雪……不屑于隐瞒。
四公主目送银烛离开,无声叹了一口气。
银烛知道怀里的东西不能叫人瞧见,亲自去小厨房看着煎药,又将药端给姜时雪。
银烛知道她一贯怕苦,早早准备了蜜饯。
姜时雪将要送到唇边,银烛忽然出声:“侧妃!您当真要喝?”
姜时雪仰头将药喝光,接过银烛准备好的蜜饯含在嘴里,露出痛苦的表情:“太苦了。”
银烛心疼不已,忙又递了一颗蜜饯过去:“侧妃,再吃一颗。”
姜时雪含着蜜饯,交代银烛:“记得把药渣处理好。”
银烛点头:“奴婢知道。”
她捧着碗回到小厨房,正要将碗里的药渣和药罐里的一并处理了,忽然听见宫人惊呼:“侧妃您怎么了!”
银烛吓得手指一颤,抛下药罐就往回跑。
姜时雪缩在榻上,整个人面色苍白,强压慌乱:“银烛,取个汤婆子来!”
药刚下肚,她的腹部忽然剧烈疼痛起来,姜时雪也有几分慌张,她只是想避子,可不是想作弄自个的身子!
但姜时雪才喝了药,若是此时召太医过来,恐怕会被看出端倪,所以她只能按而不发,先观望下情况。
姜时雪漱过几遍口,压下口里的药味,又用汤婆子死死捂着小肚子,约摸半个时辰后,忽有奇异的热流袭来。
姜时雪掀开裙摆,床榻已经被弄脏了一块。
她霎时唇色惨白,抓着银烛的手道:“银烛,去请太医来。”
祁昀正与转运使议事,忽有人走过来低声说了几句话。
祁昀眸光一变,起身道:“栗大人,孤有些急事要先离开一趟。”
不待他说话,祁昀已经匆匆离开。
栗大人还是第一次见祁昀这般失了分寸的模样,不由啧啧称奇。
祁昀赶到东宫时,太医已经会诊结束,两人恰好在春和殿前相遇。
祁昀大步上前:“孙太医,侧妃情况如何?”
孙太医看他的眼神有几分微妙,只是一瞬,他便垂首道:“殿下,侧妃身子并无大碍,只是近期寒湿内滞,又因外物刺激,才会腹痛凶猛,葵水提前。”
他咳嗽了一声:“盛夏炎炎,但侧妃起居饮食切莫贪凉,另外……另外行房时需稍加收敛。”
祁昀表情一僵,旋即淡淡道:“孤知道了。”
太医满头大汗,躬身退下。
祁昀心中牵挂姜时雪,脚步匆匆踏入春和殿,穿过小厨房的时候,他忽然瞥见宫女正蹲在地上清理药渣。
药那么快就煎好了么?
祁昀多看了一眼,却发现宫女是在清理之前用剩的药渣。
“这是什么?”
宫女冷不丁听到背后有人说话,吓了一跳,转过身见是太子,忙道:“见过殿下。”
祁昀看着她手中药渣。
那宫人结结巴巴道:“回殿下,应当是银烛姐姐煎的药……奴婢,奴婢也不知道这是什么。”
祁昀眼角一跳,忽然生出一个念头。
“去将孙太医请回来。”
片刻后,孙太医拎着药箱折回来了。
他寻思着自己是不是哪里说错话得罪了太子,卑躬屈膝:“殿下有何吩咐?”
祁昀吩咐宫女:“你先下去。”
待到宫女离开,他表情极淡,示意太医看那些药渣:“看看这是什么药。”
孙太医小心翼翼捻起一点残渣,放在鼻子下仔细嗅闻,又取出一点尝了尝,忽地面色大变,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姜时雪捂着汤婆子怏怏缩在被衾中,祁昀来的时候,她猫儿似的一声:“阿昀,你来啦。”
祁昀站在门口,逆光而立,整个人的表情模糊不清。
见他不动,姜时雪又唤了一声:“阿昀?”
祁昀提步走来。
他袖袍间还残留着龙涎香的气味,想必是同嘉明帝议了许久的事。
姜时雪对他撒娇:“阿昀,是我贪凉,才导致月信提前了。”
“以往也有过的,你别担心。”
祁昀抬手,袖袍堆叠,露出一截苍白的手腕。
冰凉的手掌轻轻落在她的发上:“嗯。”
姜时雪只觉得今日他的眸色太过幽深,叫她看不透。
她敏锐地意识到什么,下意识抱紧他的腰,喃喃道:“阿昀,我暂时不想有孩子。”
她垂下眼睫:“所以我……”
祁昀打断她:“我知道。”
姜时雪猛然抬起头。
两人对视,却都没说话。
祁昀忽然开口:“阿雪,昨晚……对不起。”
姜时雪佯装生气:“哪有你这样的!”
她故意推开他:“明明你情我愿,你非得要这么说。”
姜时雪瞥他:“从今天晚上开始,你回临渊阁睡。”
祁昀眉眼低垂,眼尾一道薄而锐利的褶,没有接话。
姜时雪头疼不已,又抱住他的腰,半哄半强迫:“阿昀,陪我来躺一躺。”
外面又开始下起雨来。
雨声淅沥,两人和衣而卧,屋内很安静。
姜时雪主动握住他的手,两人手指相缠,掌心相对。
姜时雪话里带笑:“第一次见你,我还在想,哪里来的小乞丐,生得那么好看。”
“能把当朝太子认成一个小乞丐……”她摇头一笑。
“在你停下前,有二十一个人路过我。”
“其中有八个人停下来看了我一眼。”
“有一个人试图过来查看,但走到我前面,又离开了。”
姜时雪扭头,一动不动看着他。
这是……祁昀第一次主动向她提起这些事。
祁昀声线清冷:“那天雪下得很大,你从马车里探出一只手时,我只觉得是命数将至,仙人引路,合该了却此生。”
姜时雪笑着靠在他肩头:“没想到吧,其实是进了贼窝,日日被我欺负。”
祁昀唇角勾了下,忽然问:“阿雪,若是那一日你遇见的人不是我……你会出手相助么。”
安静了片刻。
一道坚定的声音响起:“会。”
他的声音藏着几丝不易觉察的疲倦:“留在余州,或许也是一件好事。”
姜时雪却摇头:“阿昀乃是大齐太子,将来的一国之君……”
“不过若是你不乐意,一国之君也没什么好稀罕的。”
似是无心的一句话,祁昀却在心中细细思量。
“阿雪最喜欢的日子又是什么样?”
姜时雪笑道:“自然是有你在身边,每日吃吃喝喝自在玩乐。”
她抬手覆住眉眼:“我这个人啊,一贯没什么大志向,旁人都要为千秋万代谋划考虑,我却只想过好眼前的日子。”
“人生苦短,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来明日愁。”
祁昀扣住她的手指微微用力,微笑着重复:“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来明日愁。”
他轻声道:“明日亦无愁,该是每一天都自在欢快。”
姜时雪点头:“对,那就祝愿我们日日无忧,日日无愁!”
“嗯。”
似乎下了几场雨,炎夏忽然就过去。
这几日风中已经带了几丝凉意。

首页推荐热门排行随便看看 阅读历史

同类新增文章

相似小说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