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折辱清冷太子后(安南以南)


四公主留在此处也无用,告别离开。
银烛见姜时雪脸色憔悴,过来劝她:“侧妃,您也快歇下吧。”
姜时雪却摇头:“银烛,帮我把妆盒取来。”
银烛不解:“侧妃,已过子时了。”
姜时雪却说:“去拿吧,今晚有重要的事情做。”
银烛只好听命。
姜时雪取了些粉,将自己的脸色和唇色压得更白,整个人看上去摇摇欲坠。
她卸下几只招摇的钗环,道:“走吧。”
夜色已深,宫人点了安神助眠的香,嘉明帝却依然辗转难眠。
仿佛一闭上眼,便能看到那头棕熊张着血盆大口朝人扑来,而他最疼爱的羡儿,竟伸手推了他一把。
嘉明帝心如刀割。
那是他与自己深爱的女子诞下的孩子,是他寄予重望的孩子!
他怎么能!怎么敢!
苍老的帝王,在这一刹如同一位最普通的父亲,落下泪来。
可是嘉柔说得也有道理。
羡儿一贯仁善,怎么可能刻意安排弑君?
且这一次围猎乃是他全权操办,若是皇帝出了事,便是众口铄金,他想借此登基也是阻碍重重。
嘉柔泪流满面跪在他面前的画面依然历历在目。
“陛下,猎场怎会出现棕熊?太子又怎会凑巧出现在您附近?还望陛下查清真相,莫要冤枉无辜之人啊!”
嘉明帝胸口生出几分闷疼。
的确凑巧,同一时间,他和两个儿子竟同时出现在那里。
但他看得明明白白,若非太子拼命将他推开,丧命熊掌之下的人,必然是他!
若是储英那一箭没直中棕熊要害,太子躲得过第一掌,第二掌便会被活活拍死!
储英乃是他的心腹,绝无被其他人利用的可能。
太子心思再深,也不应该会用自己的性命作赌。
嘉明帝心乱如麻之际,忽然听到外面有宫人道:“侧妃娘娘,还请回去吧。”
嘉明帝睁开眼。
是太子新娶的那女子?
女子细弱的哭声陆陆续续响起:“求您让我进去看殿下一眼吧。”
嘉明帝本就难眠,听闻动静,索性掀开被子下地。
姜时雪立在门外,一副不愿离开的模样,宫人还欲再劝,忽然听见背后有人说:“太子无恙,你来此处并无作用。”
姜时雪回头一看,连忙行礼:“参见陛下。”
嘉明帝负手看着眼前脸色惨白的女子,到底是心软了两分:“你身子不好,回去歇着吧。”
姜时雪却不肯起身。
宫人在一旁忙道:“侧妃还请回宫,切莫扰了圣上和殿下休息。”
姜时雪眼泪滚落,声音发哑:“求陛下,让妾身见太子殿下一眼可好。”
嘉明帝:“方才不见你来,怎么偏生这个时候要来探望太子。”
姜时雪抬起一双通红的眼:“回禀陛下,此前殿下生死未卜,妾身心焦不已,但想着不要给殿下添乱,只好静候消息,方才听闻殿下已无恙,妾身反倒忍不住想要来瞧一瞧他。”
她声音哽咽:“只是想远远瞧上他一眼,知道他此时安好,便心满意足了。”
太子和这位侧妃感情甚笃只事,他也略有耳闻。
这丫头失了规矩不假,但也是因为一片赤忱之心。
年少情深,自是不易。
嘉明帝感慨之余,有隐隐生出几分悲凉。
方才嘉柔前来,看似是为了探望太子,实则是为二皇子求情。
字字句句间,都是对二皇子的牵挂,哪有半分对他的关心……
嘉明帝闭了闭眼,心肠硬了几分。
是他宠爱二皇子太甚!叫他恃宠生骄,连自己的身份都拎不清了!
嘉明帝再度睁眼,犹如一只不可冒犯的雄狮:“你且好生照料太子,此事朕定会给他一个交代!”
姜时雪跪在地上叩谢嘉明帝,嘉明帝看向沉沉暗夜,不知在思索些什么,片刻后,他拂袖而去。
夏夜的风凉爽怡人,姜时雪的后背却几乎被汗湿透。
她缓缓起身,露出一副忧心的模样:“劳烦姑姑引我去探望太子殿下。”
为便于观察祁昀的状况,屋里有人守夜,姜时雪也没有命他们回避,只是压低脚步,轻轻走到床榻边。
烛火微弱,祁昀仍在昏迷,他躺在一片昏沉中,整个人苍白得如同一捧将要融化的雪。
白日里没仔细看,此时姜时雪才发觉,有一道极细的伤痕从他耳后直直划到锁骨处。
再深一些,便能割断他的脖颈。
更毋论他身上被包裹起来的,大大小小的伤。
姜时雪落下泪来。
这一次,并不是为了给谁看。
而是独独为了他。
她哭得很小声,心脏痛得像是被人活生生捏碎。
泪眼模糊间,她伸出手指,很克制地攥住一点被角,心中暗骂他,坏蛋。
那一夜在无人的旷野。
情动时分,他却轻轻推开她,捋顺她的长发,在她耳边呢喃:“姜时雪,无论在哪里,你都能活得开心自在吧?”
原来那个时候,他便在对她透露他的计划。
可惜那时她整个人犹如火烧火燎,思绪一片混乱,只瞪眼看他:“总比在宫里自在。”
姜时雪无声将自己蜷缩起来,眼泪打湿了被衾。
祁昀觉得自己身子很沉。
他如同躺在的冰山火海中,刺骨冰冷和灼烧痛感竟同时存在,更似是有万重铁链将他锁住,沉沉拽着他往下坠。
眼前鬼影憧憧,光怪陆离。
阴曹地府,不外乎如此。
祁昀听闻恶人死后,会入十八层。
往日他嗤之以鼻,此时却在想,莫非传闻是真。
他做了两手准备。
但事情比他想象得更顺利,二皇子等不及了,他迫切想要他出事。
他当机立断改变计划,将嘉明帝也引到那里,再以性命作赌。
他没想到的是,二皇子竟然推了父皇一把。
被熊掌击飞的时候,他唇边甚至露出一抹笑意。
哪怕计划失败,他死于熊掌之下,亦可瞑目。
眼看这对感情至深的父子离心,还有什么……比这更畅快的事情?
祁昀在混沌的空间中沉沉下坠。
善阴私者终为阴私所害。
他亦如此。
一切似乎归于寂静。
可在天地静谧的时刻,他忽然听见有人带着哭音唤他:“阿昀。”
这一声,如雷贯耳。
祁昀霎时从一片含混中惊醒。
他用力撑起沉重的眼皮。
刺目的光落在眼底,晃得眼前一片发花。
一只纤细白皙的手攥着被子一角,如同小兽,靠在他床头。
不知梦见了什么,姜时雪眼睫被泪水濡湿,鼻头发红,发干的唇喃喃唤着:“阿昀……”
身上伤太重,祁昀难以动弹,只能注视着她,似乎要将她的眉眼一笔一画都镌刻下来。
祁昀观察了周围一圈,发现自己是在明龙殿。
她如何进得来的?
姜时雪的衣裳还是白日里的那一身,难道从他受伤开始,她便一直陪在他身边?
思绪万千,化作眼底一点湿意。
或许是心有灵犀,姜时雪挣扎了下,醒了过来。
她猛然对上那双清冷又温柔的眼,惊得出声:“阿昀!”
太子围猎之行身受重伤,因为不宜挪动,嘉明帝便让他留在行宫中修养,侧妃作陪。
其余人不好久留,浩浩荡荡回京。
回宫前,嘉明帝亲自来探望祁昀。
祁昀伤得太重,依然下不了地,只能在床榻上努力撑起身子:“儿臣参见父皇。”
嘉明帝摆手:“你重伤在身,好好歇着。”
这几日嘉明帝来探望过他几次,祁昀敏锐地察觉到,他待他的态度温和了不少。
祁昀却依然维持着原来寡言少语的模样。
嘉明帝最不喜的就是他这副不近人情的性子,但也正是如此,叫嘉明帝彻底放下心来。
越是不会巧言令色之人,在危机关头做出的事才越能体现其本心。
平日里嘘长问短又如何,自己性命受胁迫时,竟是连父子君臣都不顾了。
嘉明帝又觉得怒火中烧,他长长叹了一口气,看祁昀的眼神越发温和:“你在此处好生养伤,必定会给你一个交代。”
祁昀垂下眼睫,只说:“儿臣这些时日不能尽孝,还望父皇保重龙体。”
嘉明帝伸出手拍了拍他的肩,转身离去。
待人走后,冷渊才走出来,对祁昀说:“殿下方才何不……”
他话说到一半,沉默不语。
祁昀受伤那晚端王妃来过,这几日尤贵妃也日日跪在明龙殿前,替二皇子求情。
这些祁昀不是不知道。
冷渊在操心什么,他也明白。
父皇偏颇已久,冷渊是担心,这一次他依然会选择护住二皇子。
祁昀只淡淡道:“二皇子还没被解禁。”
冷渊颔首:“以往二皇子犯错,哪一次不是被禁足最后却都……不了了之。”
祁昀却说:“这次不一样了。”
冷渊抬眸。
祁昀很难向他说明父子之间微妙的变化。
但他明白,这一次,父皇是真真正正被二皇子伤透了心。
这本也在他意料之中。
他要的便是逐步击垮父皇对二皇子的感情。
只有这样,祭出最终一招时,才能彻底叫二皇子一党再也翻不了身。
唯独让他意外的,是他受伤那一夜,端王妃竟会出面前来探望他。
虽然放在旁人眼中,父皇当众对尤贵妃发怒,而尤贵妃也是她秦家的人,端王妃出面求情也在情理之中。
但这些年端王妃和父皇之间可谓做得天衣无缝,是断断叫人看不出端倪的。
端王妃深夜冒险前来,已算是自乱阵脚了。
祁昀越发笃定了自己的猜测。
他眸色微深,交代冷渊:“当年祭拜春杏的那位宫女,务必要找到下落。”
冷渊应是:“是。”
祁昀望向窗棂:“行于险路,便是一招不慎,满盘皆输。”
冷渊不知他在说谁,只道:“殿下放心,属下会命人全力追查。”
祁昀却笑了下:“若是那一晚阿雪没有来,恐怕端王妃要给我们添上许多麻烦。”
祁昀命冷渊细细查过那一晚的事情,包括为什么侧妃能进来陪他,甚至细到当时两人的每一句对话。
但冷渊瞧不出什么端倪,不过是侧妃心焦,嘉明帝生了恻隐之心,才叫她进来陪同。
祁昀却在听闻此事之后,扬唇微笑:“阿雪极为聪明。”
她定然是察觉到了什么,所以在端王妃动作的第一时间,立刻见招拆招。
一个只忧心与儿子安危,而忘却爱人的母亲,和一个满心牵挂夫君的女子……
对比太强烈。
所以才会叫人失望透顶。
只是此时一切都隐藏在暗处,他不会问阿雪为何猜到。
也不愿……将她拽入这场危险中。
嘉明帝一行人回宫之后,朝堂的风向隐隐又变了。
太子重伤,二皇子被禁足不出,贵妃协理六宫的权利被交给珍妃。
这一次嘉明帝是当真动了怒。
猎场发生之事并不光彩,只是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嘉明帝再捂嘴,消息还是走漏了出去。
一时间二皇子党人人自危,与秦家交好的一批人转而又来讨好起徐家。
荣国公府对此全无反应,老国公闭门不出,徐辰礼日日扎在神武营中,就连徐松庭下了值也是避着人走。
徐家人值此风口浪尖,越发谨慎起来。
与此同时,西北军营。
忠义将军徐辰毅将手中密信重重拍在桌案上,额角青筋直跳。
他咬牙切齿:“……不到一年,阿昀接连出事,我们如何对得起清影的在天之灵!”
一旁的心腹赵昭道:“二皇子被禁足,尤贵妃也移交了协理六宫的权利,此番也算是我们胜了。”
徐辰毅摇了摇头,刚毅的面容上显出几分痛苦:“若不是他步步紧逼,徐家被逼龟缩,阿昀也不会受那么大的苦。”
“何苦生在帝王家……何苦生在帝王家啊!”
赵昭也跟着难受起来,他是和将军一起长大的,早把徐家人当自己人看待了。
徐家当年何其惨烈,小将军战死沙场,将军的妻子也因军报误传以为将军命丧沙场,一尸两命。
四姑娘虽贵为皇后,却早早撒手人寰……
如今太子殿下身陷宫中,亦是狼环虎伺,步步为营……
西北苦寒,早已将人千锤百炼出一副冷硬心肠,可这个时候,赵昭还是忍不住红了眼。
他不愿让将军继续陷在悲伤之中,指着密信上说:“将军看,信上说殿下与侧妃感情甚笃,鸳鸯比翼,您该为他开心呐。”
徐辰毅已经许多年没见过外甥了,他难以想象当年那个冰雕雪琢般的孩子如今已经娶妻。
他笑了笑,抚摸着信纸。
祁昀受伤太重,这封信乃是由冷渊代笔,但字句之间的欢喜却是做不得假。
分明是侧妃,他却用了“娶妻”这样的字眼。
徐辰毅为他开心,他对赵昭低声交代了几句。
赵昭面上浮现出几分讶色,但还是颔首:“是。”
徐辰毅望进漫天风沙中。
也不知这辈子……还能不能回上京,便算是他这个做舅舅的一点心意。

行宫不比皇宫戒备森严,反倒容易递东西进去。
祁昀已经能下床,此时坐在椅子上,将东西递给姜时雪。
姜时雪接过那块不过巴掌大小的铜牌,表情疑惑:“忠义将军要将它交给我?”
祁昀眉眼温和,颔首:“是给你的。”
姜时雪不明白为何这位素未谋面的将军会送礼给她,也不知道这枚令牌一样的东西是什么。
祁昀似乎看出她的疑惑,唇角带着淡笑:“徐家产业庞大,这是其中一笔,执此令者,每年都可得五成分红。”
祁昀压低声音说了个数字,姜时雪讶然不已,姜令牌推给他:“姜家家产足够我挥霍了,这些我不能要……”
祁昀却说:“长者赐,不可辞,这是舅舅的一番心意。”
姜时雪只能将令牌妥帖收好,心想就当是徐家存在这里的东西。
无论如何,她现在恐怕是整个上京最富有的女子了!这种感觉还是很好的,姜时雪眉开眼笑对祁昀说:“我推你出去走走吧。”
偌大个行宫,此时只有祁昀和姜时雪两位主子。
没有宫中的条条框框,连风都是自由的。
夏木葳蕤,姜时雪推着祁昀躲在树荫下,指着前面的池塘:“有鸭子!”
祁昀轻轻笑了下,也不说话,清冷如雪的眼眸被笑意晕染。
姜时雪再定睛一看,哪是鸭子,分明是一对鸳鸯!
她闹了个大红脸,辩解道:“鸭子和鸳鸯生得太像,所以我才没看出来的。”
祁昀嗯了一声:“鸭子成群,鸳鸯成对,下一次再认,便不会出错。”
姜时雪接过话头:“说起来我发现宫中都是养鸳鸯呢。”
祁昀垂眸:“鸳鸯寓意美好,自然得皇室喜欢。”
姜时雪张口便想接话,话到唇边,却没能说出口。
鸳鸯乃是专情的象征,而宫中之人,又何来专一之说?更何况是坐拥三宫六院的皇帝?
她心口开始发闷。
她身边坐着这位,便是未来的皇帝。
在她离开后,他亦会拥有数不清的妃嫔。
环肥燕瘦,不知他会最宠爱哪一个?
祁昀听到姜时雪嘟囔:“鸳鸯有什么好,只能看不能吃,养鸭子才好!萝卜老鸭汤,脆皮烤鸭,又能看又能吃……”
接下来的时间,姜时雪闷闷不乐。
祁昀察觉到她情绪的变化,也大抵猜到她在为什么难过。
可他心中竟生出几分欢喜。
若无在意,自然不会因为鸳鸯专情触景生情。
所以……他在她心中,应当也占了一席之地吧?
姜时雪情绪低落了一整日,待到晚膳时,她冷不丁见桌上放着一道香脆油量的脆皮烤鸭,一道爆炒姜鸭,还有一道香菇闷鸭,下意识问:“怎么那么多鸭子?”
祁昀替她布菜:“老鸭炖汤才好吃,寻到的这批鸭子都还嫩,待鸭子养老些,我再命厨房做老鸭汤。”
姜时雪沉默地夹起一片烤鸭。
烤鸭油脂丰厚,入口生香。
她鼻头有些发酸,将烤鸭咽下去,抬头对他说:“好。”
上京,皇宫。
宋观澜等人候在御书房外,等着向嘉明帝讲经。
一个时辰后,内侍出来通知他们:“各位翰林还请回吧,今日圣上身体不适,诸位改日再来。”
翰林们奉命离开。
待到离开勤政殿,众人才议论纷纷:“圣上恐怕是在发火……”
他们早先看见秦相和左大人一前一后进了御书房,期间有砸东西的声音。
他们在外面噤若寒蝉,秦相出来的时候,额头上有血。
谁人不知围猎之后嘉明帝对二皇子动怒,这些时日多番人马前来求情,却都没有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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