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折辱清冷太子后(安南以南)


人渐渐多起来,满殿珠围翠绕。
姜时雪觉察到有几道视线明里暗里落在她身上。
她抬头看去,刚好看见清河郡主别开脸。
原来是她。
御花园一遭,自己也算是跟她结下仇了。
结仇又如何,她虽是高高在上的秦家女,但自己身在宫中,顶多是见面的时候受她几个白眼。
姜时雪心态良好,拿起银签扎水果吃。
膳食口味暂且不论,水果却个顶个的新鲜。
自顾自地吃了一会,忽然又觉得有人在盯着她看。
姜时雪烦不胜烦,带着杀气看回去。
不料与一个面生的女子撞了个对眼。
那女子一愣,旋即匆匆别开视线。
这人是谁?
姜时雪暗中打量她几眼。
看她的装扮,应该是哪位贵女。
姜时雪逮着机会偷偷问四公主:“阿楚,那人是谁?”
不问还好,四公主只看了一眼,脸色突然变得不大自然。
姜时雪觉得不对劲。
她压低声音:“阿楚,你认识她的吧?”
四公主表情古怪:“……那人便是程太尉之女,程窈。”
她说完话,小心翼翼看着姜时雪。
梦中那个搂住祁昀肩膀的女子……渐渐清晰起来,变成了程窈的模样。
姜时雪心底涌起一种古怪的感觉。
又酸又涩,又涨又闷。
四公主担忧地看着她。
姜时雪想扯起嘴角冲她一笑,却发现自己笑不出来。
索性拿起银签,狠狠插了一块水果送入口中咀嚼,掩饰般说:“阿楚,这个挺甜的。”
奏乐起,歌舞升平。
姜时雪面色如常举杯,用菜,叫人看不出半点端倪。
四公主心中难受,时不时瞥她一眼。
每个人桌案上都放着一壶酒,阿雪不知不觉中已经喝下去好几杯了。
姜时雪再度倒了一杯酒。
四公主正打算阻止她端起酒杯,忽然见她指尖压在杯沿上,一动不动。
姜时雪将酒杯推到了一旁,再也不碰。
四公主心下稍松,又替她难过。
在这深宫中,谁又不是身不由己,就连放纵自己片刻都不敢!
她眉心蹙起,端起桌上酒水一饮而尽。
四公主并不知道,姜时雪压根不是在借酒浇愁。
她只是想找些事情做,这酒味道也算尚可,便不知不觉中喝下去好几杯。
她的确是不开心,只是那点不开心也算不了什么。
一早就知道要离开的人,又怎会动真心。
不动真心,便不会伤心。
顶多是有几分闷闷不乐罢了。
毕竟也算是……和自己有过一段露水情缘的男人?
算起来,这一次的情绪波动,还不如当年……行之哥哥离开时。
她这辈子的眼泪,或许都在得知他死讯时流干净了。
唯独可惜的是……离开之后,她大抵是再也遇不上这么符合她审美的脸了。
姜时雪一边想着,一边抬眸看向首端的祁昀。
抓紧时间多看看,等他娶了程窈,她是断断不会接受别人的夫君和自己睡在一块的!
仿佛心有灵犀。
祁昀忽然掀起眼帘。
觥筹交错间,他们隔着人群遥遥对望。
祁昀缓缓翘起唇角,对她露出一个笑。
似是冰河初破,冬雪消融。
姜时雪也对他回以一笑——
极为灿烂,露出八颗贝齿的那一种。
一旁的四公主注意到他们的互动,怜悯地看了姜时雪一眼。
阿雪这笑……也不知费了多少力气。
她隐晦地看了一眼祁昀。
此时她竟希望皇兄像父皇一样,宁愿偏宠一人,莫要雨露均沾,如此一来,阿雪剩下的这一年时光……也会好过些。
很多听闻嘉明帝要给太子赐婚风声的人都在等。
然而寿宴结束,众人散场,嘉明帝也并未宣布这个消息。
再观太子和太尉,都是面色如常,仿佛没这回事一般。
众人不免心中嘀咕:难道他们收到的是个假消息?
四公主却兴奋起来,她拉着姜时雪的袖子,眼眸明亮,不知在开心什么。
姜时雪明白她的意思。
只是天子下个旨,不是最简单不过的事情吗?
不在寿宴,也会在其他时候,此时不宣,不代表将来不宣。
与其患得患失,不如冷眼旁观。
姜时雪淡然地先踏上了轿辇。
夏风清凉,拂动车帘。
也不知过了多久,一股夹杂着淡淡酒气的冷香靠近。
姜时雪睁开眼。
月色如霜。
祁昀一只手打着车帘,脸庞笼罩在一片柔软的清辉中,眉眼似乎也变得温柔。
他忽然对她说:“阿雪,他答应了。”
答应什么?
他迎着朗月,一字一句说:“他不会再指任何一个女子给我为妃。”
他声音很轻,像是乘着夜风漂浮在空中:“只会有你一人。”
姜时雪凝视着眼前之人。
忽地,心脏像是被人捏了一把。

某些像是透明蛛丝般束缚住她的东西消失不见。
姜时雪的眸子里漾着一层月色,如同波光粼粼的河。
“阿昀,谢谢。”她认真地说。
祁昀敏锐地觉察到她的情绪变了。
分明早上时他还能觉察到她憋在心中的闷气。
为什么?
只是一天而已,她的情绪为何全然变了?
祁昀眼角微动。
他开口道:“父皇原有意指程太尉之女给我做正妃,昨日我拒绝过,父皇说会再考虑考虑,所以昨日我没同你说。”
姜时雪听他说,面色平和。
滚在喉头的话忽然变得干涩,祁昀声音喑哑:“阿雪,你就不在意吗?”
话说出口,他又后悔了。
若不在意,为何她会哭。
还是午后惊梦……梦境与他并不相关。
姜时雪垂下眼眸。
她的声音变得沉闷:“阿昀,我只在东宫呆一年的。”
温声软语,却声声刺耳。
膝盖隐隐作痛,痛意顺着经脉攀爬而上,叫他心口也跟着痛起来。
长睫微敛,掩住眸中翻涌的情绪。
祁昀微笑道:“折腾了一天,回宫歇息吧。”
两人之间的气氛变得古怪起来。
伺候的宫人们最是敏感,今日察觉到不同寻常,纷纷轻手轻脚,连呼吸都不敢太大声。
祁昀今夜还是留宿春和殿。
宫女熄了灯,帐子中一片昏暗。
两人都知道彼此没睡,但无人开口说话。
最后姜时雪实在熬不住,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祁昀侧过脸,于暗夜中无声凝视着她。
一夜很快过去。
觉察到姜时雪心情不好,银烛特意交代下去,早膳比往常更加丰盛。
姜时雪也不辜负,美美地用了一顿。
用完早膳,姜时雪习惯性地沿着小花园散步。
近来天气炎热,她散步的时间都改到早膳后了,晨风清凉,这个时候舒服些。
□□葱茏,蝶舞莺飞,姜时雪欣赏着眼前美景,昨夜的烦闷早就被抛之于脑后。
她不是不明白祁昀的意思。
说不感动自然也不可能,但姜时雪还是要将话跟他说清楚。
他生气……也就生气吧。
反正她不可能一直呆在这深宫中的。
沿着□□走了一圈,直到微微出汗,姜时雪忽然嗅到一股淡淡的药味。
她随口问:“小厨房在煎药吗?”
银烛摇头:“没有啊。”
姜时雪顺着味道来源看了一眼,心尖一跳,是临渊阁?
她吩咐银烛:“去临渊阁问一句。”
银烛很快回来了。
“侧妃,是临渊阁在煎药,说是要给太子殿下做药贴。”
银烛也觉得奇怪:“奴婢多问了一句,说是太子殿下昨日跪伤了膝盖……”
姜时雪猛然抬眸。
好在银烛已经弄清楚前因后果,道:“太子殿下昨日在圣上面前长跪不起,宫人们也不知道是为什么。”
姜时雪已然猜到缘由。
是为了指妃一事。
祁昀竟然为了她去求嘉明帝?
姜时雪一时间不知作何感想。
祁昀和嘉明帝之间……并不似寻常父子般亲近。
加上他性子清冷,姜时雪很难想象这样的他,会为了自己跪求嘉明帝。
银烛见她分神,道:“侧妃……我们要不要稍作表示?”
姜时雪嗯了一声。
又说:“银烛,他们有没有说太子的腿伤如何?”
银烛摇头:“没有细说。”
姜时雪沉默片刻,道:“我想去临渊阁一趟。”
临渊阁宫人见姜时雪过来,纷纷停下来向她行礼:“见过侧妃娘娘。”
姜时雪并未贸然进去,而是问:“我听说你们在给殿下做药贴,我能来看看吗?”
一个年长些的内侍道:“侧妃请随我来。”
姜时雪笑道:“公公怎么称呼?”
内侍颔首恭敬道:“回侧妃,小的姓李。”
“那劳烦李公公了。”
姜时雪到的时候,宫人已经将药膏熬好,正要涂抹到药贴上。
她问:“有什么我能帮忙的吗?”
李公公道:“这些活交给宫人来做就好,省得弄脏了侧妃的衣裳。”
姜时雪摇摇头:“不碍事的,我可以试试吗?”
李公公递了个眼色过去,立马有宫人来教姜时雪如何将药膏涂抹到药贴上。
姜时雪帮着弄完了所有的药贴,李公公在一旁适时开口:“侧妃请随小的来净手。”
姜时雪鞠了些水,银烛呀了一声:“侧妃,这儿染了药汁!”
姜时雪低头一看,裙摆上脏了好大一片。
李公公开口道:“侧妃不若稍候片刻,银烛姑娘回去取一件干净衣裳来给侧妃,来回不过一刻钟功夫。”
东宫宫人众多,人来人往,姜时雪穿着脏污的衣裳的确不雅。
于是她道:“银烛去吧。”
李公公示意道:“侧妃,请随小的来。”
李公公将人带到,恭敬道:“侧妃还请暂歇片刻。”
他行完礼,退了出去。
姜时雪从未来过临渊阁。
鞜樰證裡 她环顾四周一圈,发现这里应当是祁昀平常起居的地方。
屋子布置典雅清幽,桌椅条案皆为黑檀木,色泽厚重,临窗的位置放了天青色汝窑梅瓶,只是瓶中并未插花。
中间以一张寒林雪景屏风隔开,整间屋子随主人,清冷,孤寂。
虽说她名义上是他的侧妃,但姜时雪不会在主人不在的时候随意翻动他的东西。
姜时雪安静坐在黑檀木太师椅上。
周遭很静,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冷香,与他身上如出一辙。
银烛很快将干净的衣裳送了过来。
姜时雪拨开帐曼,避到里屋换衣裳。
她垂眸绑腰带的时候,余光忽然瞥见架子床头放着一件东西。
在幽暗的光线里闪闪发亮。
她下意识抬头看去。
是一只簪子。
姜时雪先是想笑。
好一个祁昀,竟在最隐秘的地方偷藏女子的发簪,旋即心里又涌起几分微妙的难受。
他这样的性子,竟然会私藏一个女子的发簪?
姜时雪不想再看。
她匆匆拿上换好的衣裳,打算离开。
然而临走前,她还是没忍住再看了一眼。
这一眼看得仔细了。
她愣在当场。
这簪子……看起来怎么那么眼熟?
姜时雪心中一惊,她不自觉地走过去,拨开纱帐。
簪子的全貌展现在眼前。
那是一枚流苏簪,簪头取梨花簇拥,洁白如雪的意向,鎏银工艺做出一簇细密的梨花,下坠一排极细的流苏。
这是……她的簪子。
姜时雪指尖有些发烫。
她伸出手,将簪子拿了起来。
簪子上还缠着几缕断发。
是那一日他带她前往胡市时,他以送她的匕首削断的。
姜时雪看着这只被他放在床头的簪子,心底涌起滚烫之意。
似是有一壶清茶,在柴火上沸开了。
他送的那把匕首被她随手搁在妆奁旁。
后来得知他欺瞒了自己,她便将匕首赌气般扔到箱笼中,眼不见心不烦。
姜时雪的指尖在簪子尾端轻轻剐蹭。
细密的痒意,夹杂着锐利之物划过的痛感。
日日夜夜,他难道也是这般,随意把玩着这只簪子?
掌心簪子竟生出灼人之感。
姜时雪匆匆将簪子放下,落荒而逃。
祁昀今日下值时,时辰还算早。
昨日的确是跪伤了膝盖,他又不愿在旁人面前露怯,这一整日都竭力忍痛,维持着面色无虞。
只是到底走路的姿势有些别扭。
他慢悠悠走到轿辇旁,内侍忙伸手扶他上轿。
四周车帘掩下,在这无人之地,祁昀才暴露出一丝脆弱。
他轻轻揉捏着膝盖,双目微阖。
轿辇到东宫附近的时候,有人在轿子旁边低声道:“殿下,侧妃在临渊阁。”
祁昀猛然睁开眼。
他唇角抿了下,带起一丝弧度。
轿辇停下。
祁昀却没有着急下轿。
他垂眸,看向放在轿辇一角的鎏金熏笼。
黢黑的眸被长睫掩住。
祁昀拿起那只熏笼,撩起衣裳下摆,朝着膝盖重重砸下。
李公公候在临渊阁门口。
见祁昀来了,他忙弯腰迎上去:“殿下,侧妃在里头侯着呢。”
祁昀点点头:“好。”
李公公恭敬退下。
只是走到拐角处,他又回过头去看了一眼。
殿下的膝伤,瞧着怎么又重了几分?
祁昀克制住膝上痛意,面色平静进了屋。
正是金乌西沉的时刻。
满室浸在融金般的光泽中,暗色的黑檀木上渡了一层暖黄。
坐在太师椅上的少女回过头来。
她的侧脸笼在一片温软中,眸子变成剔透的琥珀色,看人时仿佛浮光跃金的湖面。
祁昀没有开口。
姜时雪也沉默不语。
片刻后,她起身,轻轻拽住他的袖子,让他在椅子上坐下。
姜时雪蹲下来,裙摆层层叠叠在脚下散开。
她试探着伸出手,指尖落在他衣摆上。
少女的指纤细粉白,搭在他的玄色衣袍上,似是一片落花。
“可以看看吗?”她开口。
祁昀沉默片刻,道:“不雅观。”
姜时雪忽然笑了下:“祁昀,你忘了在余州时,我曾亲自看着你换药。”
那时他身上刀剑上纵横交错,说一句血肉模糊也不为过。
祁昀垂下眼睫。
姜时雪默认他允许了。
她轻轻撩起他的衣裳,挽起裤脚。
红肿不堪,深处泛着紫痕的双膝暴露在眼前。
姜时雪的手还挽着他的衣裳,整个人却一动不动。
祁昀手背上落了一点水痕,初时滚烫,很快便凉。
她……哭了。

祁昀眼角一跳,心口泛起细密的疼。
他抬手,想要替她擦掉眼泪,但姜时雪率先蜷起手胡乱抹掉了脸上的水痕。
她吸了吸鼻子,哑着声音说:“我没事。”
祁昀认真看着她泛红的眼:“阿雪,不疼的。”
姜时雪嘴唇抿得紧紧:“你又不是会石头做成的人,怎么会不疼。”
她起身,取来旁边的药箱,先仔细擦拭伤处,再敷上药贴。
清凉之感渗入毛孔之中,丝丝缕缕,似乎也包裹住他那颗怦怦直跳的心。
姜时雪坐到一旁,似乎在酝酿着什么。
祁昀眼睫微动,先开了口:“我做这些,并无胁迫你留下之意。”
姜时雪被正中心事,她手指上不自觉地用了几分力气,将裙摆揉皱。
他的声音变得干涩,仿佛许久未被拨弄的琴弦,发出喑哑嗡鸣。
“一年之后,无论你的决定是什么,我都会尊重。”
姜时雪双臂绷直,背脊也变得僵硬。
她很想开口辩解些什么,但话到嘴边,都变得苍白。
“姜时雪。”他忽然认真唤她。
姜时雪抬眸。
灯火飘忽,他的脸颊笼罩在一片模糊的光影中,那双眼眸清冷幽深,如同百尺寒潭。
“这一年不是束缚,东宫……也绝不是牢笼。”
姜时雪回望他。
片刻后,她轻声说:“好。”
翰林院今日忙到很晚。
下值时同僚皆叫苦不迭,有人提议:“明日休沐,我听说百花阁新上了一批新酿的杏花酒,诸位不若一起?”
众人皆有些意动,今日整理文籍,腰酸背痛眼睛都花了,正适合解解乏。
几人一拍即合。
同僚拍了下宋观澜的胳膊:“怀瑾,你也去?”
宋观澜原本不爱饮酒,但入官场后,也学会了薄饮三分。
他笑道:“自然。”
众人赶在下钥前出了宫,正好撞见一个管事在打骂车夫。
车夫跪在地上连连求饶,马车中传出一道疲惫的声音:“老钱,不要耽搁时间,速速回府。”
几位翰林对视一眼,听着声音,乃是程太尉啊。
狭路相逢,几人颔首见礼。
管事赔笑:“让各位大人见笑了,这车夫不仔细当差,鸟雀落在马车上也不知道赶,腌臜物弄脏了我家大人的官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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