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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与人宜(轻黄)


站稳后,侍女上前一步厉声呵斥:“大胆!敢对郡主殿下无礼?!”
葛春宜稳稳高坐在马上,低眸看着下面,唇边抿出一丝歉疚的笑:“马儿不知为何发狂,恐伤了郡主,还请郡主先回吧。”
这姿态哪里像道歉的样子,侍女脸一沉,欲要再斥。
“回来。”嘉乐脸上却不见怒意,而是难以揣度的平静,她拍了拍袖口,依旧是那副矜贵从容的样子,“妹妹当心些便是,可莫伤了自己……”
说罢,便带着侍女返身上车离开。

第27章 晚归 他以为,以她的性子,会直白发问……
马车驶远, 葛春宜仍坐在马上,兀自出了会儿神。
墨影也奇怪,这会儿又安静下来, 倒真和郡主过不去似的。她驱马在旁边转了两圈, 很是听话, 便翻下去拉着缰绳带它去溪边喝水。
裴灵恒从树后探出脑袋。
葛春宜正好瞧见,笑道:“方才去哪了?”
“我见阿嫂与郡主说着话,便避去一旁了。”
见他要靠近,葛春宜忙叫住:“别过来,刚刚不知怎的, 墨影很是急躁, 当心发狂伤到你。”
他顿在原地, 仔细看了看黑马的模样, 又吸了吸鼻子像在闻什么,“墨影对气味很敏感,也许因为闻到什么不喜欢的气味, 所以生气了。”
气味?葛春宜也嗅了嗅,没什么特别的, 却想起来, 郡主衣装讲究, 以香料熏衣,走起路来芳馨萦绕。
她心中了然, 又疑道:“墨影也会生气吗?”
灵恒微微睁大了眼,似乎惊于她的问题,“当然会了,马儿都十分有灵性,阿姐才学骑术时不慎摔了墨影, 半个月都不曾让她靠近。”
他指了下远处的另一匹黑马,“还有乌骊,很是挑食,宁愿一直饿着也不将就。”
葛春宜一直以为灵恒性子安静,不怎么关心这些,没想到一说起来也头头是道。
裴灵恒踮起脚顺着墨影身上的鬃毛轻轻抚摸,“墨影乖。”
低头喝水的黑马甩了甩尾巴,眼睛动都没动一下,她便放下心来。
葛春宜托着下巴蹲在溪水边发愣,时而抛出几颗小石子,不远处传来灵扬和小郡主嬉笑玩闹的声音,她眨了眨眼,转头去找灵恒的身影。
灵恒正低头赏玩手里新得的玉牌,抬眼发现阿嫂看着自己,脸颊蓦地涨红。
她失笑,“为何没有去和她们两个一起玩耍?”
灵恒端坐,煞有其事地摇头:“男女有别……”话没说完,额上就挨了一记脑瓜崩,葛春宜笑话他:“小小年纪,老气横秋。”
灵恒也不生气,乖巧地笑了笑,眼神落在葛春宜脸上,犹豫了半晌,还是没忍住问道:“……阿嫂不开心?”
葛春宜偏头看他,对上那道有些担忧的视线,笑:“哪儿瞧出我不开心的?”
裴灵恒便认真地盯了她一会儿,摇摇头:“说不出来。”虽然笑是真的,但不开心也是真的。
“阿嫂若是觉得乏味,我们再往前跑一段,想必那处青山风景更好。”
葛春宜朝他手指的方向看过去,“那里啊,那是济山。”幼时倒常去,每条上山的小路都摸得一清二楚。
不过今天不一样,她捏了捏灵恒的脸颊,“今日是你的生辰,我的想法不重要,若你想去,我便同你一起。”
灵恒便考虑了一下,“那下次再去吧。”
“好。”
继续看着溪水荡漾的波纹发愣,待数到第三百五十七块石头时,灵扬远远高声喊道:“阿嫂阿嫂,我送福宁回去!”
葛春宜一下站起来,就见两个女孩十分麻利地爬上了赤云,一个敢上一个敢骑,不待她回应,灵扬一鞭子就奔了出去。
好在别院离得近,没过多久她就折返回来,没下马,“阿嫂,我们回府吗?我有些饿了。”
葛春宜拍拍手,看了眼日头:“好,走吧。”
来时不觉路远,回时也没再跑那么快,颠了小半个时辰才进外城门。
裴灵扬不知累的还是饿的,趴在马背上一动也不想动,葛春宜手一挥,领着姐弟俩拐去西市最有名气的饭馆百味斋大吃一顿。
离开时竟碰巧遇见了幼时的玩伴。
被叫住时,葛春宜还未反应过来,直到对面人开口她才想起来,多年未见,记忆中脏兮兮的矮个子男娃,如今也是仪表堂堂,人模人样了。
钟迁无奈:“你这般眼神,我可要怀疑你是不是在心里骂我了。”
“怎会?”葛春宜笑得开怀,方才的些许生疏霎时消弭不见。
他快速看了她一眼,半开玩笑道:“这是……可别说你孩子都这么大了。”
灵扬顿时不乐意地呛回去:“瞎说什么,这是我嫂嫂。”
葛春宜莞尔:“嗯,夫君的一双弟妹。”
钟迁张了张嘴。
灵扬不喜欢他,拉着人往外走:“走了走了,阿嫂,府里还有事呢。”
哪有什么事,葛春宜无奈,只得回身冲老友摆了下手,匆匆离开。
一个小插曲,她没放在心上,从前一条巷子里的伙伴早就没了交集,即便再见到也只剩几句寒暄罢了。
裴灵扬噘着嘴,凑到她耳边悄悄说:“阿嫂……那人没兄长俊,也没兄长高。”
葛春宜一听也给她额上敲个脑瓜崩,忍俊不禁:“你倒是一双慧眼,能瞧出俊不俊了,哪里能这样比。”
灵扬暗自撇嘴,捂着脑袋,老实了。
回了府,葛春宜先回院子换了身衣裙,开始还没察觉,更衣时才发现大腿内侧都被磨得通红脱皮了,一阵阵火辣辣的疼。
银杏看一眼,吸了口气,连忙给她上药,“姑娘你都这样了,就休息着,莲心院不去了吧?”
葛春宜一愣,竟忘记这事了。
她从嫁妆中寻得了一张古旧香方,前几日特意去向尹姨娘请教制香之法,有时还会顺手帮她晾晒研磨一些花瓣干料。
“和姨娘约好了,当然要去,左右是坐着,不碍事。”
时辰尚早,葛春宜在榻上打了会儿盹,到时间了银杏才把她叫醒,慢慢吞吞走到莲心院,恰时尹姨娘正在院子里合香调制香丸,不必招呼,她自个熟门熟路找了位置坐下。
“来了。”尹姨娘婉柔一笑,“来得正巧,来看这里,我掺了约六种研磨好的香粉,再以此蜜适量调和,多以掌心揉按,将它们混合到一起,最后捏成丸状,便成了。”
“要想香气交融和谐,其中揉按一步不可偷懒,”说着,她让出位置,“你来试试。”
葛春宜慢腾腾地挪移,尹姨娘瞧出些什么,“你这是……腿伤了?”
“没有,同灵扬灵恒去跑马,太久没跑过,有些磨着了。”
尹姨娘不由蹙眉,“可渗血了?当心留疤。”
“……好像没有,只是蹭了些油皮。”
尹姨娘看她一脸不确定的样子,无奈地站起来进屋,“我去给你拿个东西。”
葛春宜想叫她不必忙活,无奈只对上了背影,便也起身跟着走过去,站在门口等。
尹姨娘出来看到她,嗔道:“快好好坐着。”说罢,便直接拉她坐到内室的矮榻上,并塞去一个圆圆扁扁的小瓷盒,“清凉止痛,最重要的是不会留印子,我把银杏给你叫进来服侍,快快用上。”
葛春宜拗不过,也不忍拒绝。
不得不说,这药确实见效快,灼痛的感觉很快就消退。
“好些吗?”银杏好奇地问,“这药闻起来也凉滋滋的。”
葛春宜点点头,“没那么痛了。”
药上好,整理好衣饰,无意见看到这内室一角竟还有一道素布挂帘,里头似乎是一处隔间。
正好姨娘进来,便问道:“那是姨娘特意设的隔间?”
尹姨娘瞧去一眼,“对,偶尔会在里头抄抄经文。”
葛春宜点头没再多问,道了谢,还想接过院里一些简单的活计,帮些忙。
尹姨娘没肯,劝道:“身子不适就好好回去歇着,不差这几天。”语气中还有几分揶揄,“再说,世子生辰还早,慢慢学慢慢准备,来得及。”
葛春宜从未主动透露过什么,也不好解释,被她这样一说,不禁红了脸,有些无奈:“姨娘哪里的话……”
见尹姨娘还要说什么,她忙不迭告辞走了。
回临风院后,银杏拉开衣柜,里边收着个才动了少许针线的香囊,她拿出来,“少夫人,今日可要绣这个?”
葛春宜正躺在榻上,闻言偏头看了一眼,“不了,放着吧。”
“……”银杏毫不意外,嘀咕,“才绣了半片叶子,待香料制好估计香囊都没好。”
自上次醉酒后一段时日,裴徐林初酉下值,正酉归府,时间相当稳定。
院里的下人们也习惯了,才过正酉一刻,便有侍女来请示:“少夫人,可要摆膳?”
葛春宜在堂前陪雪球抛毽子,她扔出去,它就叼回来。
闻言她往外看了一眼,天边残阳渐垂,“世子还未回,再等等吧。”
雪球早就把毽子叼了过来,看她一直没反应,就开始咬她的鞋。
葛春宜发现不对劲的时候,鞋上几颗小玉珠已经掉地上滚到不知哪里去了,她抬手欲打,小狗立马翻着肚皮向她卖乖讨饶。
“知道惹我生气了就开始撒娇……”还是没舍得真打,揉了揉雪球软乎乎的肚子作罢。
恰好裴徐林回来,葛春宜便吩咐侍女们摆膳。
两人如往常般随意聊了几句。
中午在百味斋吃太饱,葛春宜本吃不下什么,只是陪着他多喝了一碗菌汤。也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总觉今日裴徐林吃饭比平时慢许多。
疑惑地看去,正巧碰上他看过来的视线。
“……”
“世子有话想说?”葛春宜歪头。
裴徐林摇头,“听说你们今日出城跑马了?”
葛春宜笑道:“对,本以为会有些生疏,没想到一握上缰绳,从前那些驭马之术便自然而然地想起来。”
裴徐林:“从前?”
葛春宜解释:“嗯,小时候顽皮,有时和邻里间的玩伴打赌,看谁跑马更快,爹娘不允,我们便偷溜出去到马行去租马。”
“你们那时才多大,马行可会同意租马?”
“约莫七岁?八岁?不记得了。”葛春宜回忆起来还不禁想笑,“马行自然不会同意,我就随意编个借口在路上寻大人替我们出面租,并不多难,手上有铜板就行。”
裴徐林也笑了,“看来岳丈岳母果真十分疼爱你。”
“……可别误会,爹娘虽然疼我,但也不会给我多的银钱,租马的铜板都是我们三四个小孩一起凑的,租几个时辰还是绰绰有余。”
这是第一次同他聊起幼时的趣事,葛春宜边想边说,亦是乐在其中。
裴徐林将她的神色尽数纳入眼底。
他以为,以她的性子,听到了嘉乐郡主抛出的那些似是而非的话后,会直白发问,向他求证。

第28章 交换 没关系,来日方长嘛……
裴徐林今日并未晚归, 只是在正院到临风院的一条必经廊道上,遇到了幼弟,耽搁些许时间。
裴灵恒是特地在这里等着兄长。
其实墨影才有些躁动时, 他便注意到了, 见阿嫂上去控马, 担心有什么意外,所以走近了一些,无意中听到几句郡主与她的对话,尤其是提起和兄长有关的,什么“赐婚”之类的。
他不知道, 也不懂, 但不妨碍从中精准捕捉到郡主话语中的居心不良。
不愿见到阿嫂在其中受委屈, 直觉告诉他, 此事要告知兄长,兄长自会护好阿嫂的。
于是巴巴地守了半个时辰,终于拦到人一字一句原样复述。
裴徐林平静听着, 幼弟的细腻和敏锐出乎他的意料,他温和地拍了拍灵恒肩膀, “我知道了, 不是什么大事, 不要多想,回去吧。”
裴灵恒乖乖走了, 怎么也想不到,他“寄予厚望”的兄长,第一反应是什么——
这何尝不是一个时机,借此将最初的谋算和盘托出,婚事是真, 但动机不纯也是真。
彼此利弊逐一摆出来,以她的灵心慧性,想必立马就会明白。
裴徐林不无冷静地想。
没料到的是,葛春宜什么也没问,神情举止一如往常,又或是……根本不关心这些,什么真真假假,什么“情意甚笃”。
在心中反复润色的话一时没了用武之地,他说不上来是什么感觉,低眸喝了口茶。
“……”
气氛早已静下来,葛春宜觑了裴徐林一下接一下,发觉他脸色越来越不对,便试探着问:“……世子?若是吃好了,便让侍女撤下去?”
他怔了下,颔首。
奇奇怪怪的。
葛春宜没多问,抱着雪球到屋外空地上,趁天边余霞尚在,继续陪它玩会儿捡毽子,免得夜里要闹腾院中值夜的侍女。
“嘿!雪球,快去!”女子娇脆的声音不时传进屋里,“真乖!这么厉害啊小雪球。”
裴徐林默默听着,眼前浮现出她蹲在地上笑眯眯揉小狗脑袋的模样,手指无意识地敲了敲桌子,思绪渐远。
很快,光线越发昏淡,银杏进屋点亮了内室的三足落地灯台,灯罩落下,火苗晃了晃。
裴徐林目光一顿,微微眯眼,对面妆台底下,似乎掉了个什么东西,露出一角斜影。
他走过去,俯身拾起,一张卷起来的纸,隐约透着墨迹。
打开一看,涂涂改改的痕迹十分明显,写着几味药材和香料的名字,底下则画的几副不同的花鸟图案。
原来是这个。
近几日常见她伏在桌案上写写画画什么,且总藏着掖着不想让他瞧见似的,他自是配合,有所发觉也并未点破。
看过后他便把纸张恢复卷状,放回桌底原位。
银杏眼睁睁看着,正想溜出去给葛春宜通风报信,裴徐林淡淡扫去一眼,她立马乖觉停下。
“不要多嘴。”
“……是。”
银杏咬着唇走出去,心中天人交战,一边想那本就是少夫人为世子准备的,看便看到了,一边又唾弃自己怎么能这么轻易就被世子“恐吓”住。
还没想好,身边一人一狗与她擦肩而过,进了内室。
葛春宜嬉笑欢乐地走在前头,雪球就颠颠儿地追在后边,扑她飘起来的衣带。
银杏松了口气,不忘提醒,“少夫人当心些。”腿上都磨伤了还不忘陪狗玩。
葛春宜呵斥,“雪球,停下,停!”
雪球吐着舌头,尾巴兴奋得甩出残影,压根不听她指令,看到男主人时才停住。
葛春宜生气:“你倒机灵,瞧见世子便不敢动了。”
雪球咧嘴:“汪!”
她把右脚伸出去一点,鞋面上的珠子几乎被咬秃了,只剩几点可怜的线头,“再咬罚你一天不许吃饭!”
雪球蠢蠢欲动:“汪!”
裴徐林一旁瞧着不由好笑,把小狗拎起来托在手上,骤然腾空,它立马缩成了一团,冲着葛春宜嘤嘤讨饶。
“如此顽皮,罚一天伙食可不够。”裴徐林和她说道,“军中训犬便有一套法子,若需要我写下来给你?”
葛春宜原本还在幸灾乐祸地逗弄雪球,闻言微微睁大了眼,“不要不要,雪球还小呢,我可舍不得。”说着,连忙把它从男人手上解救下来。
裴徐林无奈:“惯纵太过,它便不听你的话了。”
“哪有,你看,它可聪明了,还会瞧人脸色,得寸进尺、撒娇乞怜……样样精通。”
果然,雪球一落地便围着葛春宜身边绕圈圈,贴在她脚边蹭,哄得她笑眯了眼。
她还得意地朝他抛来一个眼神,裴徐林挑眉不语。
“小时候,我们巷子里有好几户人家都养了守犬,又大又壮,站起来比我还高。”
裴徐林想象得到,笑了笑:“为何没有自家也养一只?”
“阿娘不同意……不过也是,那时我每日都只顾着琢磨如何溜出去玩,才没心思养犬。”
裴徐林心中微微一动:“是吗,好像极少见你出门游玩……”
葛春宜偏头看他,抿嘴一笑:“世子,彼时我才六七岁,现在哪里能一样呢?”朦胧的光映在她脸上,晕着模糊不清的神色。
哪里不一样?
为女子,当端庄娴雅;为人妇,当矜重贤淑;又或者是受侯府世子夫人身份所限?
裴徐林暗自思忖着种种可能,眉头微蹙。他想说无需考虑这么多,可又觉得这话实在太过轻飘飘。
眼看他敛容沉凝,似乎遇到了什么格外棘手的事情。
葛春宜偏头,不知他想到哪里去了,这人总是从容不迫,难得见这副模样,她憋着笑,还是没忍住扑哧笑出了声。
他侧目过来。
“世子在想什么?”她笑吟吟、坏心眼地问。
裴徐林抬头,那双微微弯起的眼眸里碎星熠熠,蝶翼一样的睫羽接连眨了几下,透出些隐含的促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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