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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斗还得走野路子(秦方方方方)


“陛下,”她的声音轻柔,带着一种让人安心的沉稳,“陛下富有四海,怎会只有臣妾?陛下有忠心耿耿的将士,有期盼明君的万民。”
她顿了顿,抬眼望向他,目光清澈而专注,仿佛她的整个世界只有他:“但臣妾确实只有陛下。臣妾的一切,都是陛下给的。陛下喜,臣妾便喜。陛下忧,臣妾便忧。无论陛下要去何方,要做何事,臣妾都会陪着陛下,站在陛下身边。”
她没有直接说“我也只有你”,却字字句句都在表达这个意思。她将自己放在一个绝对依附、绝对忠诚、绝对共情的位置上。
这番话,像温热的暖流,精准地注入朱厚照冰冷空落的心口。他猛地转过头,看向她,在她眼中看到了毫无保留的信任和依赖。
是啊,她只有他。他们在这冰冷的权力之巅,是真正的相依为命。
他心中那点因母亲离去而产生的彷徨和刺痛,似乎被这股暖流熨帖了不少。他收紧手臂,将李凤遥揽入怀中,下巴抵着她的发顶,嗅着她发间清雅的香气,仿佛这样才能确认自己并非全然孤家寡人。
“好,”他低声呢喃,像是在对她说话,又像是在对自己宣誓,“有你在就好。朕在哪里,你就在哪里。这豹房也好,将来别处也罢,朕总会给你最好的。”
李凤遥温顺地依偎在他怀
里,脸颊贴着他胸膛的龙纹刺绣,听着他有些急促的心跳,唇角在无人看见的角度,轻微地弯了弯。
最好的?她想要的,从来不只是帝王宠妃的富贵荣华。太后走了,紫禁城的枷锁松动了。皇帝此刻的孤独和依赖,正是她最好的机会。
她会牢牢抓住这只手,一步步走下去,走到那无人能及的,真正能掌控自己乃至他人命运的高度。
太后凤驾离京的烟尘尚未完全散尽,豹房之内帝妃相依的消息便如同长了翅膀,悄无声息地飞入了紫禁城的深宫高墙。
坤宁宫里,夏皇后听到父亲夏儒连夜递进来的消息时,正对镜梳妆。手中的玉梳掉落在妆台上,断成两截。镜中那张年轻却已带了几分憔悴的脸,瞬间血色尽褪,变得惨白如纸。
她不是不知道李贵妃圣眷日隆,不是不知道皇帝为了她甚至不惜与太后反目,将国舅置于死地。但当这一切如此赤裸裸,如此迅速地转化为皇帝对李贵妃毫无保留的承诺时,她还是感到了灭顶的恐惧。
那不仅仅是失宠的危机,更是性命之忧。
父亲的信写得极其隐晦,字里行间却充满了前所未有的惊惶。他提到了商纣王的姜王后,提到了唐高宗的王皇后。那些史书上名字相似,结局凄惨的皇后们,像一个个冰冷的幽灵,从纸墨间浮现,扼住了她的喉咙。
与这样一个手段酷烈,圣眷无双,且显然毫无底线的宠妃对上,会是什么下场?寿宁侯府的血迹还未干透,太后的远走便是前车之鉴。夏家虽也是勋贵,但如何比得过太后的娘家?皇帝对亲生母亲尚且如此冷酷,何况对她这个并无多少情分的皇后?
“娘娘……”贴身宫女见她摇摇欲坠,连忙上前搀扶,声音带着哭腔。
夏皇后猛地抓住宫女的手,指甲几乎掐进对方的肉里,声音颤抖得不成样子:“父亲,父亲说得对,不能再等了,不能再留在这里了……”
她仿佛已经看到李凤遥那双看似温柔实则冰冷的眼睛,正透过宫墙注视着她,如同看着一个碍眼的,即将被清除的障碍物。
巨大的恐惧攫住了她,什么皇后的尊荣,什么母仪天下的风范,在活下去面前,都变得微不足道。
她扑到书案前,颤抖着手铺开纸张,研磨提笔。泪水模糊了视线,滴落在纸上,晕开了墨迹。她也写下了一份字字泣血,却又无比识趣的陈情表。
表中,她极力贬低自己“德才浅薄,不堪中宫之重任”,又称“陛下得遇宸妃贤良,乃社稷之福”,自己“愿效古之贤后,退位让贤,以求后宫和睦,不使陛下为家事烦忧”。
最后,她恳求皇帝念在多年微末情分上,允准她“离宫别居”,“愿赴南京旧宫,为陛下、为大明朝祈福诵经,了此残生”。

第58章 立为皇后
每一个字都写得艰难无比,每一个字都像是在剜她的心。但她知道,这是唯一的生路。唯有自请废后,远离北京这个权力漩涡的中心,远离那个可怕的女人,夏家或许才能得以保全,她自己或许才能有一线生机。
写罢,她几乎虚脱,伏在案上痛哭失声。
这封皇后的“陈情表”被以最快的速度,通过最隐秘的渠道送到了夏儒手中。夏儒老泪纵横,却不敢有丝毫耽搁,立刻设法呈递到了豹房。
朱厚照看到这封陈情表时,愣住了。他从未想过那个一向端庄甚至有些木讷的皇后,会做出如此激烈的反应。
他下意识地看向身旁的李凤遥。
被夏皇后所想的大反派,李恶毒凤奸妃遥也蹙起了眉,眼中也是惊讶,“皇后何至于此?”
她没对皇后干啥吧?
也就见过两次面啊,哦,三次,一起吃了顿年夜饭。她干啥了?她不是一直在跟太后闹吗?怎么还买一送一?
朱厚照心中一时五味杂陈。有对皇后如此识趣的些许轻松,有一丝难以言喻的愧疚,但更多的,是一种果然如此的淡漠。这皇宫里的人,永远在寻找最利己的出路,皇后当年因规矩被内阁选中,她就永远持着规矩,紫禁城每个人,都必须合着祖宗礼法,不得失了分寸。
她仿佛提线木偶,也要所有人都当提线木偶,木讷到太后都不喜。
当规矩没用,尊位成了被斗的靶子,夏皇后不照样立即舍弃他,舍弃这后位。连内阁都绕过,不再听那些老臣的话。
他其实并不想立刻废后,那动静太大,但皇后自己提出要去南京,这倒省了他许多麻烦。
他沉吟片刻,提笔批红,语气平淡:“皇后既心向佛门,志在祈福,其心可嘉。朕准其所请。即日起,废夏氏皇后之位,一应用度,仍按妃位供给,不得怠慢。夏家……教女有方,赏金百两,绸缎五十匹,以示抚慰。”
这道旨意,既全了皇后的体面,又安抚了夏家,更将废后的原因归咎于皇后自身的志向,与他、与李贵妃毫无干系。
旨意传出,朝野再次一片哗然,却无人敢公开反对。谁都看得出,这是夏家和李贵妃之间心照不宣的妥协,是夏家为了自保而做出的最大退让。
很快,几辆奢贵马车,悄无声息地驶出了紫禁城,向着南京方向而去。车中的夏氏,褪去了皇后华服,人也显得年轻几岁,不再那么死气沉沉。
她没有回头看一眼那座囚禁了她青春,最终又将她无情抛弃的皇宫。
马车碾过官道的尘土,一路向南。车窗帘幕低垂,偶尔被风掀起一角,漏进外面愈来愈暖的阳光和逐渐变得湿润清新的空气。
她忍不住悄悄将窗帘掀开一些,向外望去。看到河边浣衣的少女笑语盈盈,看到田里耕作的农人挥汗如雨,看到集市上熙熙攘攘,充满生机。这些,都是在深宫高墙里永远看不到的景象。
一股陌生的、鲜活的气息涌入车厢,也涌入她死寂已久的心田。
窗外的景色从北方的苍茫辽阔,逐渐变为小桥流水,阡陌纵横。莺飞草长,杂花生树,江南的春意,浓得化不开。
原来,宫墙之外,天地如此广阔,她才二十一岁。
抵达南京旧宫时,正是暮春时节。这里的宫苑远不如北京紫禁城宏伟森严,却别有一番江南园林的精巧雅致。亭台楼阁掩映在古树繁花之中,少了皇权的压抑,多了几分岁月的宁静。
负责照料她的,是几个同样被发配至此的老宫人,神色平和,并无多少势利之心。一切用度虽按妃位,日子过得富贵清静。
她每日里闲得,真的开始诵经祈福,并非为那负了她的皇帝,而是为她的父母家人,为她自己。更多的时候,她是在这偌大的旧宫里漫步,看花开花落,看云卷云舒,或者坐在廊下,读一些从未有机会触碰的闲书野趣。
父亲托人送来书信和用度,字里行间满是愧疚与担忧。她回信时,却总是宽慰父亲,说自己在这里很好,很平静,让他不必挂念。
她是真的平静了。离开了权力的漩涡,失去了尊贵的名位,反而找到了真正的自己。南京没有北京的肃杀和紧张,这里暖风熏人,景色宜人,仿佛连时间都流淌得慢了一些。
她甚至开始学习画画,对着院中的芭蕉、池里的游鱼,一笔一画,虽然稚嫩,却充满了乐趣。她开始允许宫人采买些民间的小食,尝尝那些从未尝过的味道。
不必在乎规矩,原来活着,还可以有这样的方式。
她不再去想北京的风云变幻,不再去想豹房里的帝妃情深。那些都离她太远了,远得像上辈子的事情。
江南好,风景旧曾谙。日出江花红胜火,春来江水绿如蓝。
夏皇后自请废位、远赴南京的消息,如同在已渐平静的湖面上投下一颗石子,涟漪迅速扩散至整个朝堂,而后又诡异地迅速平息下去。无人再敢置喙,所有目光都悄悄投向了西苑豹房,投向了那位如今地位已无人能及的宸贵妃。
谁都明白,中宫
之位空悬,不过是暂时的。
果然,不过半月,一份由皇帝亲笔起草,字迹遒劲有力的诏书,便明发天下。
诏书中极尽溢美之词,盛赞宸贵妃李凤遥“性秉温庄,度娴礼法。柔嘉表范,风昭令誉于宫闱。雍肃持身,允协母仪于中外。”又称其“辅佐朕躬,忠谨贤明,屡有谏言,裨益国政。慈惠宅心,体恤民瘼,堪为天下女子典范。”
最终,诏书宣告:“兹承慈命,以金册金宝,立尔为皇后。尔其祗承景命,善保厥躬。化被蘩苹、益表徽音之嗣。荣昭玺绂、永期繁祉之绥。钦哉!”
这道封后诏书,与其说是告知天下,不如说是一道不容置疑的宣告。它彻底打破了后宫不得干政的约束,公然将李凤遥参与政务,体恤民情的行为作为立后的重要功绩,其意味之深长,令所有读到诏书的老臣们脊背发凉。
但此时无人敢出头,都不想当那个出头鸟,李贵妃实在太吓人了,他们以后不得不接受一个干政的皇后。
册封大典并未如惯例在紫禁城举行,而是就在西苑豹房之内。典礼规模不如紫禁城那般极尽繁文缛节,却处处透着皇帝的个人意志和对新后的荣宠。
那一日,李凤遥身着祎衣,头戴九龙四凤冠,珠翠璀璨,光华夺目。她一步一步走向御座之上的朱厚照,仪态万千,面容沉静,唯有微微扬起的唇角,泄露出掩不住的志得意满。
‘元宝,到用你的时候了,给我拍照截图,我要完美视角的。’
「没问题。」
朱厚照亲自将皇后金册、金宝授予她,握着她的手,面向参加典礼的宗室勋贵、文武重臣。他的目光扫过台下神色各异的众人,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自此,中宫有主,六宫表率。皇后之言,即朕之意。望尔等谨遵皇后教诲,同心同德,共辅社稷。”
这番话,如同重锤,敲在每个人的心上。“皇后之言,即朕之意”,这几乎是将帝后的权柄公然合二为一!
礼成,帝后并肩接受百官朝拜。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群臣跪伏在地,山呼万岁、千岁,声音响彻豹房,却掩不住许多人心中翻涌的惊涛骇浪。
朱厚照看着身旁凤冠霞帔,光彩照人的李凤遥,他紧紧握着她的手,“凤遥,从此以后,你我共享这天下。”
李凤遥闻言侧过头,被这饼甜到了,忍不住对他展露出笑容,眼中流光溢彩,倒映着这为她而设的盛大典礼,也倒映着皇帝充满占有欲的目光。
“臣妾,谢陛下隆恩。”她的声音温柔似水,却带着一种沉甸甸的分量,“臣妾必不负陛下所托,尽心竭力,辅佐陛下,管好后宫,为陛下分忧。”
在大殿之上,众目睽睽之下,她的话语很谦卑,姿态却已截然不同。她不再是那个需要借助帝宠才能施展手段的贵妃,而是名正言顺,手握金册宝印,被皇帝赋予“代朕之意”权力的中宫皇后。
从这一刻起,她真正站在了紫禁城乃至整个大明王朝女性权力的巅峰,她终于迎来了这顶最为沉重的凤冠。
而这一切,都发生在这座象征着皇帝离经叛道,摆脱传统的豹房之中,更像是一个鲜明的信号,一个全新的时代,已经来临。
册封皇后的喧嚣与光华逐渐沉淀下来,豹房也恢复了往日的节奏,却又分明有什么东西已经彻底改变。朝臣们很快便真切地体会到,这位新晋的李皇后,与那位温吞甚至有些怯懦的夏氏,是何等的天壤之别。
她并非仅仅满足于一个尊贵的名分,安于在后宫享受荣华富贵。几乎是在册封礼成的第二天,李凤遥便以一种自然而然、却又令人无法指摘的方式,开始更深地介入政务。
朱厚照因驰骋游猎而晚起,或是单纯懒得看那些枯燥奏章时,李皇后便会出现在临时充作值房的外殿。她并不直接坐上御座,而是在御案旁另设一较小书案,美其名曰“替陛下初步整理,分拣缓急”。
起初,内阁送来的票拟和奏章,她只是翻阅,用朱笔在一些无关紧要的请安折子或礼仪性文书上,代批“知道了”、“朕安”等字样。但很快,她的笔触便开始涉及更多实质内容。
她会将涉及漕运、粮价、边镇军饷等具体事务的奏章,分门别类,并在旁边附上极小的纸条,用清秀却有力的字迹写下摘要和自己的初步看法,有时甚至直接贴上建议如何批复的条陈。

第59章 遇刺
“陛下,”她总是在朱厚照出现时,恰到好处地递上那些她处理过的文书,语气温柔体贴,“这些臣妾粗略看了看,此事关乎民生,是否可先拨付部分钱粮解燃眉之急?此事似有疑点,或可发回重议?此乃边将请功,依例核准便可?”
朱厚照看她这德行,就觉得在憋什么大招,不过无妨,明显这大招不是针对他,至于朝臣,哎呀,都当官了,天天说当官难,那可不得难一难。
不难他们,他们就会为难百姓,还是给他们找点事干吧,免得他们闲下来想一出是一出,开始拨他们的小算盘。
更何况她的建议往往简洁明了,直指核心,甚至常常比那些引经据典、写得云山雾罩的阁臣票拟更合朱厚照怕麻烦的性子。
朱厚照乐得清闲,常常看也不看,便直接点头:“就按皇后说的办。”或者干脆将她的条陈直接抄录为朱批。
次数一多,司礼监的秉笔太监们便摸清了门道,许多奏章,其实皇后娘娘已经定了调子,陛下不过是走个过场用个印而已。
内阁的阁老们很快发现了这种变化。他们呈上的票拟,有时会被直接驳回,上面是皇帝截然不同的批示,语气果决,毫无转圜余地。有时,一些他们尚未商议出结果、或有意拖延的事务,催办的旨意却已从中旨发出,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首辅杨廷和的书房里,气氛凝重得能滴出水来。
“荒谬!简直是荒谬!”谢迁气得胡子发抖,将一份被驳回的票拟摔在桌上,这女人!次次都驳他,用皇帝的名义以为他不知道吗?!
“漕粮改折银两的比例,乃户部与我等反复核算而定,关乎国库收支与百姓负担,岂能因,因妇人之见,就轻易更改?这批示……这分明是……”
他气得想说“这分明是皇后的笔迹和思路”,却终究不敢说出口。
窗户纸不捅破就还在,一捅破那女人真敢垂帘听政,来个二圣临朝,那就见了鬼了,这什么武则天剧本!
李东阳叹了口气,神色疲惫:“如今陛下深居豹房,我等求见不易。奏章送入,先经皇后之手,长此以往,这大明朝廷,究竟是谁在做主?”
毛纪压低声音,带着恐惧:“‘皇后之言,即朕之意’,陛下当日之言,犹在耳边。如今看来,绝非戏言。她这已不是干政,这简直是,是垂帘听政了!而且是无帘之幕!”
杨廷和比其他人看得更清楚,更深远。李皇后不仅是在插手政务,她更是在通过这种方式,一步步地蚕食、架空内阁的议政权和皇帝的最终决策权,试图在她自己周围,构建起一个全新的,绕开传统外廷体系的权力核心。
而陛下,显然沉溺在与新后的琴瑟和鸣以及豹房的恣意享乐中,对此乐见其成,甚至主动放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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