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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小珠(脆桃卡里)


愤怒又被宣泄到铸铁门上,但这扇门是无论如何也弄不开的了,精疲力竭后,四个人又颓然地散去。
丹威瞄了一眼其他人的动向,不引人注意地去了走廊尽头的厕所。
他锁上门,熟练地蹲进狭窄的洗手台下,掏马桶边的地板缝隙。
好不容易揪住了一点塑料袋的边缘,丹威用力地抽.出来,手臂在铁架上撞出咚的一声。
来不及去捂痛,丹威先瞅了一眼门外,确认没引来什么动静,才迫不及待地拿出一些粉末,放到鼻尖。
是啊,就是这种感觉,他有三头六臂,九副爪牙,可以撕碎任何使他不悦的男人,可以凌辱任何使他作呕的女人,他的强大是真实的,那些穷酸和屈辱才是虚假的。
丹威在自己胸口抠出道道痕迹,衣领底下还藏着更多痕迹。
这药送到他手里以后,他其实早就已经偷尝过几次了,他给自己找的理由,说是为了拖延时间才没交出去,其实是因为不舍得。
没有人会不想独占资源。
丹威沉浸在自己的狂思乱想之中,并不知道自己此刻的状态多么骇人。
姿态扭曲,脖颈断裂一般接在脑袋下面,涎水鼻涕眼泪肆意横流。
他在幻觉中忘记很多痛苦,比如最初被流放时,如何在破旧的船板里抓老鼠吃以求生存,比如被那群“同伴”当成最廉价的女人使用……他已经不成样子了,没有这些粉末,他将一天都活不下去。
不,他不能这样认输!总会找到比他更弱的人,比如一个女人,他现在迫切地需要一个女人,来证明他的伟大。
“丹威。”
一把清灵的声音传进来,在丹威脑门里回响,分不清是幻觉还是现实。
丹威眼前忽的闪过温芝的影子,那个女人就是他想要的完美的模样,柔弱,无法反抗,摔打不破,可惜死得太早了。
“丹威。”
温芝仿佛就站在门外。
丹威在幻觉的驱使下拉开厕所门,门口站着一个用长长的金色的披帛从头到脚包裹住自己,身形窈窕的女人。
丹威化为老虎,饥渴地扑向她,要把她吞吃殆尽。
然而现实之中,丹威只是整个人佝偻着,往前栽了一小步。
小珠漠然地垂眸,神色清冷得像一块冰。
她观察了一会儿后,用力在丹威肩膀上踹了一脚。
丹威摔倒在地,小珠走进厕所,关上门。
从披帛底下拿出藏着的绳索,用绑烈性犬的绳结将丹威牢牢地捆绑在马桶旁。
她半弯着腰,钻石项链垂在身前轻晃。
丹威想要挣扎,但嘴边沾着白沫,在药物作用下,连完整的求救都发不出来。
小珠在他耳边打了两下响指,见他瞳孔收缩,说明还有听力。
“认得我吗。”小珠的声音从上而下地降落。
丹威迟滞地盯着她,为了努力看清她而翻起白眼,黑眼球都快消失不见。
小珠告诉他:“我是玛温收养的女孩。你杀死的那个玛温。”
丹威凝滞了好一会儿,喉咙里发出喀喀的咳痰声。
小珠拿出针筒,推干净空气,从试管里取液。
“其实我设想过很多种你的死法,最后精心挑选了这一种,最适合你。”
丹威大声嚎叫起来,拼尽全力撞击身后的马桶盖。
“嘘,嘘。”小珠安抚他,把针尖戳进他歪倒的脖子,一点点把药液按进去,“我第一次给人打,别给我增加难度。”
丹威的眼仁彻底翻得看不见了,嘴里吐出更多的白色液体,混着血沫。
小珠嫌恶地皱了皱鼻子。
她抽.出针筒,又取第二支试管的液体。
针尖举到丹威眼睛前面,跃跃欲试。
接着自己笑了笑,还是挪开了,在脖子上那个旧针孔里重新戳了进去。
“我中间也犹豫过很多次。如果你不上船,如果你上船后没有吸药,我给你准备的这些,都不会有任何作用。能走到这一步,是你该死。”
小珠给他准备了五支。
半支增强剂能让一只注射了□□的老鼠在一分钟之内死透,丹威吸食的浓度比她提取的□□溶解物要高无数倍,五支应该能让他死得无法超生。
小珠把所有试管打空了。
丹威不停地抽搐着,全身散发出恶臭,每一处腺体都在往外分泌不知名的液体,整个人被涨成紫红色,痛苦变成浓稠的血液,从他的七窍奔涌而出。
听说人死之前最后消失的是听觉。
小珠看着他,恍惚地问。
“玛温死前也是这么痛苦吗?”
丹威已经无法回答她,他带着最后听到的、“玛温”的回响
下了地狱。
因为是临时咨询的,大约过了半个小时,霍临才收到体检中心的回复邮件。
结论倒是和之前给的一样,小珠的身体各方面都很健康,但霍临还是不能放心,把各种指标包括影像资料全都亲自仔细看了一遍,免得医生乱写敷衍他。
霍临虽然并不完全懂,但至少很难糊弄,还好一路看下来,并没有发现什么问题。
正要关掉邮件,忽然手指一顿。
接着迅速地往上翻,翻到b超结果那页。
子宫b超主要用于观察子宫形态、结构和内膜等情况,霍临看了两三遍,又切换页面查询了一些不确定的专有名词,最终还是不放心,起身走到外面,打了个电话。
“……是的,少爷,您理解的没错,从指标和图片来看,都可以证明这位受检的女士没有经历过流产或宫腔操作史。”
“你确定?”
“非常确定,孕育一个胚胎造成的影响是不可逆转的。”
霍临茫然地挂断了电话。
他想到自己发现的那张病历单上,“温芝”做过的流产手术。
小珠的照片背后明明写着温芝的名字。
但灵光一现似的,又想起了。
“我有一个姐姐。”
“这张床我和我姐姐睡过。”
“她已经去世了。”
忽然之间,小珠对那个丹威的在意有了新的解释。
她刻意把他弄到船上来,要求放宽安检条件,突然关心安保地图——
霍临忽然一凛,旋身大步往楼下去,从走到跑了起来。
出事了。

水流顺着睫毛和鼻尖往下坠落,视线被遮挡得模糊。
小珠忍不住地在脑海里重现刚才的所有经过。
好像整个过程也没花多少时间。
她看到自己拿出针筒,看到自己把丹威踩在地上,看到自己提起裙摆离开。
从她进入底舱,就那么几分钟的事,她用全副力气恨着的那个人已经死在了她眼前。
小珠忍不住颤抖了一下。
因为感觉到回想的画面中那个人很陌生。
仇恨的魔鬼赋予的勇气外衣正在消散殆尽,热水从孔隙侵入皮肤,但似乎还不够深,骨头里仍在发冷。
小珠在心里不断地呼唤玛温的名字,希望玛温能给接下来的她一点启示,但又不自觉地回避着玛温的脸,因为不想让玛温沾上这肮脏的一幕。
她杀了人。她并不知道未来会怎么样,也可能她未来的路从这一刻起已经从人生地图上消失了。
小珠垂着颈项,抬起手臂,看着水流在肌肤上滑动,像浮在皮肤表面的血管,小珠伸出另一只手按住水流,很快“血管”就停止了流动。
门锁重重关上的“咔哒”声响起。
霍临疾步回到卧室,看见床头亮着,听见浴室里有放水的声音,稍稍松了一口气,但仍没有完全放下心。
他走到浴室门口,站在门外看了半秒钟里面的灯光,不确定地喊了一声:“小珠?”
又几秒钟后,淋浴的水声停了,小珠的声音回答了他:“我在。”
霍临深深吸一口气,又迅速吐出,胸口无声地急促起伏。
小珠出来把浴缸里的水关停了,往门口走过来。
雕花的玻璃门内朦胧的玉色人影靠近了,一边平静地问霍临:“怎么了?你回来得好早。”
霍临看着门内晕成奶油色的灯光,轻轻启唇,但始终没出声。
他应该问她什么?
你不是温芝。所以,小珠就是你的真名吗?
原来她并不是他之前以为的那样,从一开始就在骗他。
同样的,他也是如此。从一开始他告诉她自己叫做霍临,那就是他真正的名字。
他们之间是一场巨大的乌龙,明明在第一次对话时就不约而同地对完全陌生的对方说了所有能说的真话,可慢慢地,他们的关系越来越亲密,却也有了越来越多不能告知彼此的秘密。
他还应该问她什么?
问他离开晚宴的这半个多小时,你去了哪里。
真的一直这样好好地待在房间吗?
他真心希望如此,是他太过多心。
霍临站着没有说话,小珠能从门上看到他模糊的影子,她也同样陪之以沉默。
过了好一会儿,小珠慢慢地抬起湿漉漉的掌心,按上了玻璃门。
雕花的玻璃门隐约透出她指腹的颜色,霍临看着那小巧的、可爱的形状,也把自己的手覆了上去。
两只手隔着花纹起伏的推拉门叠在了一起,画面暧昧,可谁也没有前进一步,亦没有后退。
浴室内闷热潮湿的空气像煮化的橡胶一样缓慢地流动,仍然没有人出声。
忽然,霍临口袋里的手机震动起来,他低头接起。
是安保队长打来的,电话中话语简短,但难免有些慌乱地告知他,船上出了人命。
霍临闭了闭眼。
短暂的一息之后,霍临答道:“知道了。我马上过来。”
他收起手机,也收回了按在门上的手。
小珠的声音低低的,闷闷的,短促地问他:“发生什么事?”
霍临眸光复杂地看着那道看不清人影的门,轻声说:“没什么,我出去一趟。”
小珠安静地不动了。
霍临将要转身,却无法迈步,停滞了一会儿,嘱咐小珠:“你睡一觉,我很快就回来。”
小珠轻轻“嗯”了声。
霍临侧身,已经走了一步,又停下来,着重地再强调了一次:“很快。”
说完不再回头,霍临快步走出房间,并拿出总统卡把卧室房门反锁了,从里面也无法打开。
出了死亡事故,船上的宾客们已经被疏散安置到各个卧房。原本热闹的宴厅倏地冷清下来,留下一地还来不及打扫的狼藉。
霍临从上面踩过,径直来到底舱。
丹威的尸体被围起来,其余人抱头蹲在另一个房间等待审讯。
安保队长正在取证,霍临走到他身后,他立即回头汇报。
“先生,死者系白象送来的船囚,名为丹威。今日晚七点四十五分左右,同为船囚的乔瑟夫在厕所内发现其倒地身亡。勘查发现死者身旁散落有疑似鼻吸式毒.品粉末,经调阅档案,丹威有长期吸毒史,结合尸表检查呈现的瞳孔放大、四肢痉挛等典型特征,初步判断死因为吸.毒过量引发的急性中毒性猝死,建议安排法医进行毒理检验以确认具体毒品种类及含量。”
“监控看了么?”
“第一时间就去调看了,但很不巧,从下午五点以后的记录就全部消失了,可能是因为电路不畅。”
霍临在周围看了一圈,用鞋尖翻了翻丹威的尸体,躯体还未曾僵硬,被踢翻过来,露出颈侧一个不明显的针孔。
霍临又把尸体踢了回去,盖住那处痕迹。
“法医?”霍临语调淡漠,“船上去哪里找法医。”
安保队长点点头:“是啊,而且有几个因素也是不得不考虑的,其一,死者长期吸毒史明确,现场遗留毒品及尸表特征均符合吸毒过量致死特征;其二,作为船囚,其社会关系已完全断绝,无家属能提出复检要求;其三,船舶首航期间若停靠外港实施尸检,可能会涉及跨国遗体转运或外聘法医登船等复杂程序,可能造成五日左右的航期延误,船上还有三百多名宾客,延误可能会造成更大的隐患。其实,我不建议再做检验。”
霍临微微蹙眉,往外走去,似乎十分头疼。
队长跟在他身后,指派人重新把事故地封了起来。
霍临在关押其他船囚的房间坐了一会儿
,听了一会儿审讯,也没审出什么名堂。
这些人里没有任何人能提出实际的疑点和任何有效的线索,只顾着针锋相对,状告彼此利欲熏心。在他们口中,任何人都有可能是杀人凶手。
一片混乱。
霍临像是烦了,再听不下去,让安保队长继续守着,就离开底舱,回到了甲板上。
河面的风湿度很大,打在身上很重。
霍临独自站了会儿,江席言默默走到他身后。
霍临回头看了一眼,眼风不着痕迹地在周围扫了一圈。
今夜出了事故,到处冷冷清清,十分空旷,甲板上只有他们两人,监控也搜寻不到。
“这不对劲。”江席言被触发了职业本能,来了精神,“我看了死者手里的袋子,从减少的分量来看应当不至于致死,何况这人是老手,意外过量的可能性不大。”
“而且我查看了尸体,死者呈角弓反张状,与常规吸毒过量体征存在差异。散落粉末集中分布于尸体右后方,还有,虽然轻微,但身上确实有被捆绑过的痕迹,指甲缝里有不明残留物,说明他死前可能还存在微弱的搏斗或抵抗,现场很可能有另一个人。”
江席言的水平不是一个安保队长能比的,扫一眼便知道疑点重重,越说越来劲,“种种现象都表明这起案件另有隐情。你放心,我去查,一定能水落石出。”
“我说了要查?”霍临忽地沉声开口,衣角猎猎作响。
江席言愣住了:“不是……这?不查?”
对他们这种人来说,身边出了人命事故不调查,跟有虫子在身上爬但不驱赶没区别。
霍临眼眸半眯着,看不出在想什么。
江席言忽然冒出一个理智上知道几乎不可能的猜测。
“难道是跟小珠小姐有关?”
从逻辑而言,江席言绝对无法推算到这个结论。
但从感情上来说,能让霍临做出这么反常的决定的,也就只有那一位。
霍临没开口,深深往胸膛里吸气。
江席言仍在震撼,默默点燃一根香烟送到霍临面前。
霍临夹住吸了一口,星点火光在安静漆黑的河面中闪烁。
他简短地将当初小珠身份的误会以及她与丹威结仇的猜测告知江席言。这是理智且迅速的判断。江席言很难被糊弄过去,但同样,江席言也是他确定可以信任的人。
江席言听完前因后果,震惊得傻住了。
“你等等。你,有没有可能是你瞎猜的?她真的……能杀人?”
江席言还是无法想象。几个月前初见时那个躲在霍临身后冒出脑袋来的怯弱的少女,能是他现在脑海中的嫌疑对象。
他摇摇脑袋,试图让自己清醒一点。
“如果是真的,那怎么办。”
如果是真的,那无论如何小珠是杀了人。而现在霍临的态度很明显,就是要选择包庇。
江席言有点难以置信地看着霍临,目光复杂至极。
他曾经认为霍临是凡尘之外的人,任何尘埃都沾不了他身。
可是现在,霍临简直像是已经完全失去了所有原则。
“你想怎么办。”霍临注视着他的目光很深。
江席言本能地道:“依法办事。”
“依什么法?”霍临又一次质问他,“死者早已被白象内部惩治,注销了公民身份,相当于一个已经不存在的人,身处司法管辖真空,不受到任何一条法律保护。”
“即便把他看作一个无国籍状态涉毒人员。”霍临语气淡淡,声音却平稳,字字的分量都很重,“我在这里,你不会找到任何足以指证嫌疑人的证据。”
他这是明牌了。
江席言沉默半晌,耸耸肩。
“别别别,我闲得慌么?死了一个臭鱼烂虾,法律都管不了,我才懒得管。”
这自然不是百分之百诚心的话,显然有安慰的成分。
霍临也清楚这位朋友的信仰和正义理想,抿抿唇,轻锤了一下他的肩膀。
“法理是如此,至于道德上的亏欠。”霍临拨了拨自己的衣襟,“我用我的章去还。”
江席言呼吸沉重,也对他锤了回去。
“说什么呢。就算真是咱们猜的那样,这也是以牙还牙,以怨报怨,这不就是咱们小时候看的侠盗小说里最推崇的么,我可没那么迂腐。”
江席言语调刻意轻松,霍临也配合地浅浅勾唇。
江席言摸着下巴感叹。
“真是人不可貌相,她能闷声不吭地做出这种事……喂,她该不会是从答应我们签协议那天就开始盘算了吧。”
霍临唇角的笑容落了下去,彻底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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