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败的洋桔梗(鹿酒粥)

他嘴角的笑容漫溢开来。
“云小烟，你赢了。”
我等了九年。
终于等到你了。
也算是我赢了，对吗？
暖阳爬上床头，暧昧的拥抱着熟睡中的人儿，不一会儿，她睫毛轻颤几下后，睁开了眼。
云烟的手在床头柜摸索着拿起手机，已经是早晨8点过了。
旋即点开和檀冶的微信框，里面是檀冶7点钟发来在机场的照片。
云烟回复他：【你走了？】
那边的人秒回：【嗯。】
云烟坐起身子，伸了个懒腰望着窗外，今天的阳光格外明媚，心情也不知不觉跟着好起来。
一旁的手机响起消息提示音，云烟拿起来看。
檀冶：【云小烟，一晚上没见，就这么想我？】
“……”
云烟万万没想到，他们前一天才在一起，今天，檀冶就想要官宣。
云烟：【还是低调点吧。】
檀冶：【为什么？】
【跟我在一起你觉得丢脸？】
云烟：【不是。】
檀冶：【哦，你自卑了。】
“……”
云烟在对话框里打了几个字，还没发出去，对方马上又发了一条过来。
檀冶：【跟我在一起你无需自卑。】
“……”
云烟有些无语地盯着这条非常自恋的话，正想着要回复什么，旁边的赵玲蓉突然凑了过来。
“跟谁聊天呢，这么起劲？”
云烟吓了一跳，连忙收起手机。
赵玲蓉眯着眼，“云小烟，你不对劲啊。说，有什么事情瞒着我，这么紧张。”
她拿着叉子，恶狠狠地叉在巧克力蛋糕上，“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云烟并没有被她一系列操作给吓唬到，咖啡馆里最后一位客人离开，她起身去锁上门，挂上“暂停营业”的牌子，又慢悠悠地去收拾桌子。
赵玲蓉跟在她身后，硬的不行，就来软的。
“云小烟，云烟烟，告诉人家嘛，别卖关子了。”
云烟洗着咖啡杯，淡淡地扫了一眼旁边眼冒金星，一脸吃瓜相的人，“我和陈也在一起了。”
“嗯……嗯？！”赵玲蓉瞪大了眼睛，大喊大叫道：“苍天啊！你俩终于在一起了！”
赵玲蓉激动地抓着云烟的胳膊，“什么时候在一起的？谁告的白？！”
云烟的手被她晃来晃去，水池里的泡沫溅的到处都是，“你先放开我，让我洗完。”
赵玲蓉迅速松开她，然后乖乖地坐在高脚凳上，“哦哦哦。”
等云烟收拾完，赵玲蓉一刻也等不及了，“快快快，告诉我！”
云烟用毛巾擦着手，回忆起昨天的画面，耳根还有些微烫，“昨天在一起的，我，跟他告白的。”
赵玲蓉啊地大叫一声，“腾”的一下从椅子上弹了起来，“然后呢然后呢？！”
然后……
亲热的画面在脑海里挥之不去，脸颊染上一片绯红，云烟连忙撇开头，背对着赵玲蓉，强装镇定道：“没然后。”
赵玲蓉也没留意到她的羞涩，自顾自地沉浸在替好友开心的喜悦中，“这么多年终于在一起了，也太不容易了！”
她猛地一拍桌子，“那不得好好庆祝一下！”
“这有……”什么好庆祝的。
云烟话还没说完，就被打断了。
“对了，颜行问我这周六有没有空。”
云烟愣了下，她转过身来，“他也问我了。”
2022年11月19日，周六。
檀冶才进《风会告诉你》剧组一个星期，就趁着只有半天的休息，下午坐飞机回了盐城。
他刚回到盛怀小区，便瞧见拿着包准备出门的云烟。
云烟瞧见门口的人，茫然道：“你怎么回来了？”
檀冶上扬的语调含着散漫，“怕你太想我。”
他顺手拿过她搭在胳膊上的围巾，为她系上，“要出去？”
云烟任由他整理着围巾，嗯了声，转念又想，他大老远跑回来，说道：“朋友的聚会，你去吗？”
“你想带我去吗？”
“嗯，想。”
这场聚会是颜行发起的，在赵玲蓉的坑蒙拐骗下，才把颜苏喊来。
“你不是说就你和云小烟？”
看出颜苏面上有些不满，赵玲蓉打着哈哈，“人多热闹嘛。”
云烟来的时候，发现气氛十分诡异，两兄弟跟陌生人见面似的，分别坐在了两端，谁也不理谁。
若不是酒吧里躁动音乐的缓和，他们这桌的空气说是有零下，都不为过。
二楼的vip区只有他们几人，云烟和檀冶入座后，他就摘了口罩。
赵玲蓉递来酒水，“哟，檀大明星也来了啊。”
她说着朝云烟挤眉弄眼，“我们这可是亲友聚会，檀大明星是以什么身份来的啊？”
云烟扯了扯她的衣服，“别闹。”
随后，只听檀冶话里含笑的声音响起，“云烟家属。”
他牵起她的手，声音都温柔了几分，“可以吗？”
赵玲蓉笑的合不拢嘴，“哟哟哟家属啊，那当然是可以啊！”
瞧着眼前的画面，颜苏并不意外，早在赵玲蓉知道的那天，他也就知道了。
赵玲蓉根本管不住嘴，跟他唠了一晚上云烟和檀冶的事。
另一边的颜行脱去一身警服，穿着白色的卫衣和休闲裤，样貌帅气爽朗，说他还是十八岁的少年，都没人不信。
他脸上总带着若有似无的笑，“云烟，恭喜。”
云烟朝他点了点头，“谢谢。”
颜行又话锋一转，“不过，你们还没有公开吧，这里人多眼杂。”
他欲言又止，但旁人都知道他想说什么。
赵玲蓉拍了拍他的肩膀，“放心，这是范少杰的酒吧，不会有事的。”
颜苏抬眸瞅她，“你什么时候和范少杰这么熟了？”
赵玲蓉哼笑着，“在你和你的女朋友们，亲亲爱爱的时候。”
气氛缓和了不少，几人喝着酒，聊着家长里短。
良久，颜行表明了这次组局的用意。
“我明天要去海滨市出任务，等回来以后，希望大家能帮我一个忙。”
赵玲蓉一颗八卦的心压都压不住，“什么忙？你说。”
“回来之后，我想向允棠求婚。”
说起这话时，颜行一双明亮的眼里渗满的柔情，仿佛快要化成水一般流淌出来。
“没问题啊！需要我们做什么尽管吩咐，包在我们身上！”
赵玲蓉拍着胸脯说，转而又撑着头，叹了口气“真羡慕你们有情人终成眷属啊，我未来的老公不知道现在正在跟谁恩爱。”
赵玲蓉又补了一句，眼神幽幽地看向颜苏，“他最好别像你这样。”
“？”颜苏剥提子的手一顿，凝眉嗤了声，“我这样的怎么了？我人帅多金，风趣幽默，体贴温柔，谁跟我在一起，都是赚了好吧。”
“王婆卖瓜，自卖自夸。”
赵玲蓉懒得搭理他，转头和颜行说话，“不过话说回来，颜行，你和姜允棠都在一起七年了，真快啊。”
“是啊。”颜行轻晃着手里的杯子，想起和女友一路走来的点点滴滴，脸上笑意温存，甚至又加深几许。
赵玲蓉的目光落在他的手上，问道：“颜行，你明天出任务，你还喝酒啊？”
旁边的颜苏冷不丁地回：“你没看到他喝的水？”
“……”赵玲蓉没好气地瞪着他，“就你聪明，显着你了。”
隔天，檀冶就要赶早上7点的飞机回剧组，云烟跟着起了大早，送他去了机场。
北风呼啸，看着云烟被冻红的耳朵，檀冶拉高她的围巾，“你可以多睡会儿。”
云烟摇摇头，“不困。”
刚说罢，她忍不住打了个哈欠，昨天一直玩到凌晨1点过才回家，说不困都是假的。
她连忙找了个理由，“我一会儿直接去咖啡馆。”
“快回去吧。”
心知她是特意来送自己的，檀冶伸手在她脑袋上揉了揉，心里突然冒出一个想法，他悠然道了句：“亲我一下。”
云烟眼睛向周围瞟了眼，来来往往都是人，她低声道：“人太多了。”
檀冶故意拖着腔调，“那又怎样？”
“……”
云烟没说话，她抬手给他整理着棉服的帽子，随后，她拉起帽子戴在檀冶的头上，手扯着帽檐，踮起脚。
两人隔着口罩，亲亲一吻，时间仿佛就此停滞了。
“一路平安。”

第30章 姨夫
云烟刚下班, 就接到了明朔的电话，他和杨雨辛都要出差，这几天让她帮忙接送明悦杨。
因为明朔夫妇一直很忙, 所以明悦杨也一直被托管在艾辰彬家里。
自从那天明确拒绝了艾辰彬之后，他们已经有好一阵子没见面了。
云烟深吸了一口气，上了楼。
云烟敲了敲门, 很快, 门就被人从里面打开了。
艾辰彬穿着常服, 望着她笑了笑, “云烟。”
云烟点了下头，“小艾老师。”
听到声音，明悦杨从里屋跑了出来, “小姨！”
她突然反应过来自己两手空空, 又折身跑了回去，“小姨你等等我，我收书包！”
看她莽莽撞撞的样，云烟朝艾辰彬道：“辛苦了。”
“应该的。”
里屋传来明悦杨和同学嬉戏的声音, 艾辰彬看了眼后，声音徐徐, “云烟, 之前的事, 就当过去了。”
他眉眼间透着温和, 显得平易近人, “希望我们以后还是朋友。”
“艾辰彬真这么说？”
食过晚饭, 赵玲蓉窝在云烟的房间里。
云烟“嗯”了声。
“还挺绅士的嘛。”赵玲蓉对他的印象又好了不少, 有点惋惜道：“长得又帅, 条件又好, 可惜了。”
云烟的视线从手机上移向她，“可惜什么？”
赵玲蓉笑吟吟道：“可惜你心里只有你的阿也呀。”
“……”
云烟觉得这大冬天的房间里，忽然有些闷热，面颊都烫了起来。
她索性从床上爬起来，走到窗户边推开窗，冷风迅速闯了进来，迎面扑在她的脸上，红晕才稍退了些。
“阿嚏！”赵玲蓉缩进被窝里，揉了揉鼻子，“云小烟，你想冷死我嘛！”
云烟平静下来，她拉关上窗户，不过留了一个小缝，回到床上，枕头旁的电话突然响起。
是檀冶打来的微信视频，她按下接通。
“在做什么？”
檀冶的声音从电话里传来，赵玲蓉一听，眼睛都亮了，一副看好戏的模样盯着云烟。
“和玲蓉聊天。”
云烟靠着床头坐着，看着手机里头发湿漉漉的男人，蹙了下眉，“怎么不吹头发？”
檀冶屈身坐在酒店的沙发上，胡侃道：“停电了。”
云烟眼瞅着屏幕里，他那边屋子的灯敞亮，她语调平平道：“你瞎了？”
“嗯，瞎了。”檀冶漫不经心地掀着眼皮，盯看着她，笑开颜道：“眼里只看得见你。”
“……”
一直在旁边莫不说话的赵玲蓉听不下去了，“你俩还能再恶心点不？”
说罢，她贼兮兮地提高音量，“陈也啊，你最好对我们云小烟好一点，不然的话，她可就跟别人跑咯。”
檀冶长腿交叠，微眯着眼，探究地注视她，“跟谁跑？”
赵玲蓉凑到云烟的身边，探头看着手机屏幕，“那你别管，我们家小烟可是很受男孩子欢迎的。”
檀冶：“艾辰彬？”
赵玲蓉惊讶道：“你怎么知道？”
檀冶：“他还在追你？”
云烟睨了赵玲蓉一眼，随后反驳：“没有。”
话落，檀冶那边忽地传来敲门声，门外有人喊道：“檀老师，导演找您！”
尔后，两人互道了晚安，便挂了线。
云烟伸手关掉床头柜上的台灯，调好闹钟，准备睡觉。
迷迷糊糊中，云烟隐约听到旁边传来断断续续的笑声，她皱了皱眉，摸起手机看了眼时间，凌晨两点过。
一片漆黑的房间里，还有微弱的光在亮着。
赵玲蓉背对着她，也不知道是在看些什么，咯咯笑得格外开心。
云烟抿了抿唇，“赵芙蓉，几点了，你熬鹰吗？”
赵玲蓉敷衍地回了句，“诶呀，你先睡。”
第二天醒来，云烟看到了檀冶发来的消息。
【醒了吗？】
【嗯。】
云烟回复完后起了床，旁边的赵玲蓉还在呼呼大睡。
云烟收拾好准备出门，开门的一瞬间，蓦然发现本应该远在外地拍摄的人，此刻站在她家门口。
“你怎么……”
檀冶顺手牵起她，往电梯口走，“回来处理点事。”
“很急吗？”
什么事让他大老远赶回来。
云烟想了想，应该是很重要的事吧。
她也不好继续追问。
檀冶：“嗯，很急。”
来到车库的车上，檀冶把手里买的早上放在云烟的腿上。
他发动车子，开车送她去上班。
在距离盐城电视台还有一小段距离的时候，云烟说：“就停在这吧。”
檀冶并没有停下，“怎么？”
“你的车太醒目了。”云烟指着路边，“靠边停吧，我走过去。”
“……”
离电视台大楼还有几十米的距离，檀冶还是老实停下了车，“下班了我来接你。”
云烟戴上口罩，“不用，你有事就先去忙。”
檀冶：“我知道，下班见。”
他态度坚硬，云烟也不再争，应了声好，便下了车。
目送着云烟走进大楼，檀冶再次发动车子，掉了头，停靠在了大楼斜对面的马路边。
他掏出手机点了份外卖。
二十分钟后，穿着黄色外卖服的小哥骑着电瓶车过来，他停在路边下了车，边走边四顾张望，最后目光锁定在一辆迈巴赫上。
外卖小哥加快脚步，走到车边，敲了敲车窗。
“您好，是您点的外卖吗？”
没有任何回应，外卖小哥嘀咕一声，“奇怪了，是这里吧？”
他正准备看订单上的地址时，车窗突然下降。
窗户下降到一半，只漏出檀冶那双半阖的眉眼，他伸出手，小哥连忙把外卖递进去。
然，车窗再次关上。
檀冶像是散了架，身体无力地靠着椅背，昨晚和导演讨论关于拍摄的问题，一直到凌晨两点。
结束后，他又连夜坐飞机回了盐城，五点才到，回家洗了个漱，收拾了下，时间一晃就早上了。
一夜没合眼，现在确实有些困了。
檀冶拆开外卖的包装，拿出里面的咖啡喝上几口。
视线无意间掠过窗外，只见云烟从对面的大楼里快步走出，陆让跟在她的旁边，两人匆匆上了一辆轿车。
望着轿车离开的方向，檀冶看了眼时间，才早上十点过。
兴许是出外景。
檀冶打了个哈欠，抬手抹掉眼角的泪珠，咖啡随手放在一旁，他发动了车子。
檀冶站在某户人家门口，摁了半晌的门铃，里面的主人才不紧不慢地打开。
檀冶来之前就给林久期打了电话，确认现在家里只有他一人时，他才登门。
他熟轻熟路地换鞋进了屋，“我和云烟在一起了。”
“恭喜。”林久期怎么也没想到，两人见面的第一句话竟然是这个，电话里也没说明白，他还以为是什么急事。
“你特意来找我，就是为了告诉我你的喜讯？”
“不是。”
檀冶往客厅走，熟络地摁开电视机，又从下面的柜子拿出两个游戏手柄，最后瘫坐在沙发上。
“来。”
林久期揉了揉轻跳的太阳穴，“现在才十点。”
檀冶微扬着下颚，像个纨绔不羁的大少爷，“怎么？”
林久期拿着水杯走到饮水机旁，温吞着说：“我四点才睡的。”
“牛逼。”檀冶口无遮拦，“你和洛澄平常都熬到这个点？”
林久期听懂了他的意思，差点被一口水呛着，“没这么夸张。”
檀冶：“兄弟，节制点。”
“……”
檀冶：“有限的。”
“……”
檀冶一直在林久期家里待到云烟下班地时间。
云烟站在办公大楼上，透过窗户就看见了那辆停在楼下不远处的迈巴赫，她故作在处理工作，等同事们都走了，她才拿着包离开。
“我要去接悦悦。”
“嗯。”云烟上了车，檀冶探身过来，替她系上安全带，“地址发我。”
云烟：“好。”
车子一路开到了艾辰彬家楼下。
云烟：“你等我……”
她话还没说完，驾驶座的男人已经下了车，他绕过车身，打开了她的车门。
她接着未说完的话继续，“你在这等我一下。”
檀冶没说话，只是跟在她身旁走。
云烟提醒道：“被看到不太好。”
“哪里不好？”檀冶一如既往地戴着帽子和口罩，他压低鸭舌帽的帽檐，“几楼？”
“十二楼。”
云烟刚话落，男人率先走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