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败的洋桔梗(鹿酒粥)

“别乱说。”云烟话里多了几分认真，“而且为什么要请你吃饭。”
赵玲蓉瞧着她，悠哉道：“怎么说我也是助攻啊，你怎么不想想我给你们制造了多少机会，当然得请我吃饭了。对了，我想吃日料，金融商城的那家。”
赵玲蓉安排的明明白白，像是事已成似的，“吃完我们还能去旁边范少杰的酒吧小酌，就当是庆祝你俩开启甜甜的恋爱。”
“……”
云烟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她收拾着一地的快递，云淡风轻地把话题扯开，“你晚上想吃什么？”
第二天周天醒来，云烟就接到了明朔的电话，明家的保姆因为老家有事，便辞职了。
新保姆还没找到，而明朔和妻子都忙的走不开，只好让云烟帮忙照顾一段时间。
云烟在玄关处换鞋，“我要去接悦悦，你想吃什么跟我说，我带回来。”
“我想吃披萨，薯条和肥宅快乐水。”
赵玲蓉躺在沙发上跟云烟挥手，打趣道：“檀冶的老婆，慢走。”
“……”
云烟白了她一眼。
话不多说，云烟出了门。
小学下课都很早，下午四点就放学了。
大部分的学生都走了，只剩下在办公室写作业的明悦杨，艾辰彬一直陪着，云烟到的时候有些不好意思，连连说了好几个谢谢。
“这是我应该做的。”艾辰彬并不在意，他起身道：“走吧，我送你们回去。”
不等云烟拒绝，“我去那边找朋友，顺路的。”
车子开到了盛怀小区门口。
云烟刚下车，明悦杨就自己先跑了，“小姨，我先上去啦！”
云烟跟艾辰彬打了招呼，准备要走，却瞧见他下了车走了过来，他手里还提着礼物袋，“前段时间就想给你了，不过一直没机会，生日快乐。”
云烟礼貌地笑了笑，婉拒道：“谢谢，心意我收下了，礼物就不用了，破费了。”
“拿着吧，一点小心意，也没多少钱。”艾辰彬看向前面三步一回头的明悦杨，他压低声音说：“小朋友看着的，你不拿着，我会很没面子。”
艾辰彬笑说道：“如果你实在觉得不好意思，改天请我吃饭。”
他十分真诚，云烟也不好意思再拒绝，只好接了过去，“谢谢，那改天请你吃饭。”
艾辰彬笑着应下，“好。”
恰逢此时，旁边开往盛怀小区地库的位置，一辆黑色的迈巴赫行驶了进去。
车速很快，没有人看清。
道了别后，云烟走进小区。
电梯从负一楼升上来，随即停在了云烟所在的一楼，电梯门缓缓打开。
里面站着身穿黑色短袖的男人，他孤身而立，那双静默地眼睛在云烟身上上下打量了片刻，视线瞥向一旁，也没说话。
他周身散发的冷漠气息，让云烟总以为自己旁边放着一块冰雕。
他生人勿近地模样也不知道是谁惹到他了，但他不说话，云烟也不想开口自讨没趣。
她站在旁边一言不发，但脑袋里闪过赵玲蓉的话。
“他肯定是想追你啊。”
心情有些复杂。
给她买东西的人，会是他吗？
电梯很快就上到了七楼，门随即打开。
云烟刚想走出，却突然被身后的人一把拉了回去。
待电梯门合上，头顶上方传来男人低沉的声音，“手里拿的什么？”
他语气冷冰冰的，渗着寒气。
云烟顺着他的眼神往下看，目光停留在她手里提着的礼物袋，“生日礼物。”
檀冶：“他送的？”
云烟没听明白，下意识地反问：“什么？”
檀冶不堪其烦地皱了下眉，“艾辰彬。”
云烟淡淡地“嗯”了声。
沉默许久，檀冶面色紧绷着问：“你们在一起了？”
云烟错愕地望着他，“没有。”
闻言，檀冶黑眸里翻涌的惊涛才恢复平静，“他在追你？”
云烟觉得他说的话有些莫名其妙，“没有，别胡说。”
“云小烟，你也太不了解男人了。”檀冶勾着唇，情绪被收敛的滴水不漏，“云小烟，你是不是还欠我一个人情。”
檀冶微垂着脑袋，目光直勾勾地盯着她，“我现在要你还我。”
云烟的眼神微微闪动了下，“怎么还？”
檀冶的神情没有太大的变化，两人四目相对，他依然平静如水，“我要你……”
故作顿了一下，他说：“吻我。”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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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澄刚出道便发表了一首原创歌曲《四年》，所有人都在讨论歌里唱的人究竟是谁。
直到微博之夜的颁奖典礼上，她拿着话筒，昭告天下。
“林久期，你到底答不答应出演我的男主角？”
台下的林久期再一次拒绝，“洛老师的心意，我领了，但对不起。”
当晚直接冲上了热搜第一。
没过多久，洛澄去参加一档恋综，结果看到了一度拒绝她的林久期也在现场。
林久期：“洛老师，关于出演你男主角的事，我重新考虑了一下，我觉得可以。”
洛澄挽着另外一位男嘉宾的胳膊，“哦，不用了，我另有人选。”

云烟讶然, 眉峰一蹙，她迟疑了一阵，才道：“你喝酒了？你现在不太清醒。”
“我没喝酒, 而且我很清醒。”檀冶盯着她的脸，语气略显不痛快，“云小烟, 你到底把我当什么？一边说着喜欢我, 又一边跟别的男人暧昧不清, 我真的看不懂你了。”
“明朔, 艾辰彬……云小烟，你手段挺高啊。”
“所以你是在钓着我吗？我只是你的备胎之一吗？”
“为什么不说话，被我说中了吗？”
檀冶嗓音沙哑地问她, 额头缓缓靠在她的肩膀上, “云小烟，在你心里，喜欢我，会不会比喜欢他们, 多一点？”
檀冶像是觉得荒唐，他气笑了, “应该……会吧。”
“……”
云烟一时讷讷。
几秒后, 云烟突然反应过来, 他的话仿佛是重锤猛击她的心脏, 如激荡的湖水不再平静。
她大脑一片空白, 像是做梦, 但又清楚地感受到旁边人儿的存在。
她印象里的少年是耀眼的, 自信的, 被眷顾的。
可他现在像是个赌气的, 受委屈的孩子一般，像是在要糖吃。
云烟多少有点不太适应，但心里一直有种声音，她想把那颗糖给他。
云烟朱唇轻启，刚想说什么，电话不合时宜地响了。
赵玲蓉的声音从电话里传出：“云小烟，你跑哪儿去了？你要我饿死在家里嘛？”
“在等电梯，马上。”
檀冶直起身子，电梯一直停在7层，他按下开门键，一言不发的走出去。
云烟咬了咬下唇，跟着走了出去。
云烟回到家，赵玲蓉第一时间就看出来她神情的不对。
“跟姐说，怎么了？”赵玲蓉顺手拿过她带回来的吃的，“因为檀冶？”
云烟疲惫地坐在沙发上，“我刚才遇见他了，他问我……”
有些难以启齿，“问我，他是不是我的备胎，问我心里有没有喜欢他。”
赵玲蓉喝着可乐，“那你怎么说？”
云烟：“我什么都没说。”
赵玲蓉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云小烟，你真的看不出来他喜欢你吗？还是说是你不敢面对他？你不是也喜欢他吗，所以你在别扭什么？”
“我当初，对他说了那么多过分的话。”云烟垂着眼，犹豫半晌，道：“而且，我们不合适。”
赵玲蓉：“哪里不合适？”
云烟：“他是明星。”
“那又怎样，你也不差啊。”赵玲蓉认真说：“云小烟，既然喜欢那就勇敢一点，磨磨唧唧的只会错过对方。”
广电总局举办的电视节目交流会，加上媒体，到场有500人左右。
云烟跟着王华走进会场，一眼望去全是各界老板和精英，他们在相互交谈，好不热闹。
会场最里面是一排排红色的椅子，椅背上贴有受邀嘉宾的名字，对号入座。
云烟和王华入座在右边区域的第一排，她坐在最外面。
开幕式即将开始，椅子被陆陆续续来的人坐满，第一排只剩下最中间的两个空位。
能坐在第一排C位的人，也不知道是哪个大佬。
云烟正想着，有人从她身旁路过，空气中短暂地留着浅浅的松木香味。
她顺势抬头望去，两位高挑的男人从她面前径直走过去，最后落座在第一排的那两个空位上。
檀冶慢条斯理地整理着袖口上的纽扣，他稍稍侧头，微抬眼睑，撞上了云烟凝望着他的目光。
他漆黑渗冷的眸子直勾勾地盯着她，带着审视的意味。
云烟愣怔片刻，移开了视线。
两人视线交汇的那几秒钟，坐在檀冶旁边的明朔，看得一清二楚。
交流会从下午两点一直持续到了五点过。
散场时，门口的人熙熙攘攘。
“喂喂，听说了吗，有人在天台跳楼！”
“真的假的？！就我们这栋楼吗？”
“对啊，我刚看到消防都到了。”
王华和云烟是一同出会场的，两人相视一眼，随即十分默契地转身往回走。
刚巧与出来的檀冶擦肩而过。
檀冶深深地看了眼云烟匆匆离开的背影。
等他与明朔走到门口，只见大楼前放着救生气垫，周围围观了许多人，都拿着手机在对着上方拍摄。
檀冶从外套口袋里拿出黑色的口罩戴好。
在保镖的保护下，檀冶和明朔上了商务车，车子从沸沸扬扬的人群中开了出去，但又很快地停在不远处的路边。
檀冶奇怪地看向明朔，“不回去？”
明朔纤长的手指推了推鼻梁架着的金丝眼镜，“不急。”
随着明朔的视线，檀冶望向车窗外的大楼楼顶，隐约能看见上面的人。
一位穿着蓝色格子衬衫的年轻男人，他坐在顶楼的栏杆上，他空洞无神的眼睛眺望着远方，下午炙热的太阳似乎也驱散不掉他此刻身上的阴霾。
离他不远处的消防员正在耐心地开导着：“兄弟，有什么困难你可以跟我说，没有什么事是一顿酒一串烤肉解决不了的！”
他旁边另外一名消防员压低声音，提醒道：“注意点别刺激到他，他手里有刀。”
“你说的倒是轻巧。”他皱了下眉，低声回道，很快脸上恢复笑容，“兄弟，你先下来，坐这么高风大啊，你要是吹感冒了，你家里人会担心的！”
一直无动于衷的男人终于回过头，他喃喃着：“家人……”
消防员见他有反应，他一边试图慢慢接近，一边说道：“对啊，现在都五点过了，你再不回去吃晚饭，你家里人该担心你了！”
“我没有家人！”男人突然激动地挥着手上的刀，“他们都不要我了，都不要我了！”
消防员被吓得停下了脚步，赶忙安抚，“怎么会呢！他们肯定还是很爱你的！”
远处录像的云烟心里都捏了把汗，紧张了起来。
大楼不算高，底下群众人多嘴杂，声音能传进在楼顶的人耳里。
云烟甚至听见有人扯着嗓子大喊：“想靠跳楼来博人眼球吗，有本事你就跳啊！”
旁边还有好些人在附和：“就是啊！跳啊！”
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声音愈来愈多，他们还在相互开着玩笑。
“我们这样说不太好吧，万一他真跳了，我可不负责。”
“得了吧，他肯定不敢跳的。”
男人的话音刚落，穿着蓝色格子衬衫的人就在他眼前直直坠落。
“今日下午五点二十八分，在我市中华南路发生一起跳楼事件……”
手机播放新闻联播的声音环绕在安静的办公室内。
明悦杨趴在办公桌上，歪着脑袋望着窗外的满天霞红，天已近黄昏，美的醉人。
明悦杨懒懒地打了个哈欠，“小姨怎么还不来。”
艾辰彬闻声看了眼时间，已经是7点过了。
片刻后，外面走廊响起急促的脚步声。
几声敲门声后，门被人推开，“艾老师。”
明悦杨从椅子上跳下来，抓起一旁的书包背上，“小姨你可算来了！”
云烟接明悦杨回到家已经是8点了。
宋佳莹：“怎么现在才回来啊？快洗手吃饭。”
“有事耽误了。”云烟换了鞋便往房间走，“妈，你们吃吧，我不饿。”
关上房门，云烟顺手摁开墙壁上的开关，房间顿时通亮。
云烟疲惫地躺在床上，脑海里思考着艾辰彬的提议。
这段时间云烟都要负责接送明悦杨，但是学生4点就下课了，而她要6点才下班，有时候还要加班。
艾辰彬表示可以让明悦杨去他家里，他家就住在盐城市一小旁边，况且经常有家长脱管自家小孩在他家，明悦杨去了也不会无聊。
云烟在回来的路上也问过了明悦杨的想法，她自己也愿意。
想罢，云烟给明朔打去了电话。
得到同意后，她又给艾辰彬发了信息。
青灰色的天，骤雨飘飘洒洒，地上深浅不一的水洼反转着世界。
云烟去到艾辰彬家里时有些愣住，明悦杨贴着额头的发丝还在滴水，身上穿着男士外套，湿漉漉的校服搭在一旁的椅背上。
怕云烟生气，明悦杨赶紧解释道：“刚才和同学玩，不小心淋湿了。”
艾辰彬拿着校服装进袋子里，边说道：“我送你们吧。”
云烟婉拒：“不用了，太麻烦了。”
不过最后艾辰彬还是以怕明悦杨生病为由，坚持送他们回家。
艾辰彬的车开到了小区门口。
明悦杨举着自己叮当猫的蓝色小伞，先一步下了车。
云烟在身后嘱咐：“慢一点。”
艾辰彬撑开伞，也随着一起下了车，与此同时，旁边的车库开出一辆迈巴赫，云烟认得，那是檀冶的车。
驾驶座的车窗是降下的，云烟能看见他眉目冷淡的侧脸。
在擦肩而过的那一瞬间，檀冶的视线朝她这边瞥来，眼里是一贯的冷漠。
视线对上不过短短两秒，车子已然开远。
坐在副驾驶位的范少杰发出一声感叹，“檀冶，刚才那是云烟吧，她也住这儿啊？”
范少杰又回头确认一眼，身影已经渐远，朦胧中看不大清了。
他坐正身子，眯着眼狐疑地盯着檀冶，“你该不会是瞒着我们……”
他语调故意拉长，说：“和云烟同居了吧？！”

云烟牵着明悦杨走出电梯, 进屋前，她深深地看了眼对门。
自从那天过后，她和檀冶已经很长一段时间没有见面了, 忽而想起赵玲蓉的话。
“云小烟，既然喜欢，那就勇敢一点。”
云烟甚至没有时间去思考和檀冶的事, 晚上10点, 明悦杨突发高烧。
“让一让让一让！”
“医生！麻烦您看下我的孩子, 从昨天发高烧到现在都还没退！”
“……”
医院的病房人满为患, 走廊上随处可见陪同孩子输液的人。
云烟也不例外。
“怎么样了？”
颜苏走来，见明悦杨虚弱地靠着云烟，沉沉地睡着, 她一张小脸通红。
云烟小声回道：“刚睡着。”
此刻, 嘈杂的走廊内，不知是谁说了声，“云副院长。”
紧接着，是站在云烟旁边的颜苏也开了口, “师傅。”
云烟抬头望去，一位穿着白大褂的男人往这边走来。
他身材高大, 面容坚硬犹如希腊的雕塑, 即使眼角有浅浅的细纹, 但英俊魅力仍不减当年, 整个人散发着不怒而威的气质。
走到距离云烟不过一步之遥时, 云格扫了她一眼, 尔后又继续和旁边的人边说话边往前面某个科室大步走去。
他站在科室门口, “颜苏, 过来。”
“我先去忙了。”
颜苏说罢, 小跑过去，与他们几人一同进了科室。
半晌，几人又匆匆从科室离开。
就算到了深夜，医院的人还是很多。
明悦杨输完液，云烟离开时给颜苏发了消息，“我先走了。”
对方并没有回复，云烟揣好手机。
此时的谢恒就在医院门口等着，明朔刚从外地赶回来。
车子直接开去了明朔家，已经是凌晨1点了，云烟收拾了下，便在这里留宿。
本以为能好好休息，但早上6点，明悦杨再次发高烧。
在医院某vip病房门口，明朔道：“折腾一早上，你先去吃点东西。”
云烟摇摇头，“我不饿。”
明朔：“听话，去吃点，顺便帮我带碗粥。”
闻言，云烟才应了声“好”。
云烟离开医院的路上，发现很多人带着孩子，不由听见周围人说话声。
“我要挂急诊，我孩子高烧不退啊。”
“你家孩子也发高烧了？这到底怎么回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