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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该惹的疯狗替身(昱生)


他去那庄子上调查时,特地偷翻了庄头近几年的账,账本上的笔迹与这个女人的笔迹如出一辙。
可见她没说谎,确实在那里给人做了四年的账房。
温婉冲他二人勾笑:“最后一关也验了,可有不对之处?”
霍青山:“没有。”
“那公子还赖账吗?”
“我从未想过赖账。”
“公子即有这话,那我就只管将这心放回肚子里了。”温婉松快地笑了一笑。
做实了的假账,可由不得他赖掉!
最初在柳浪山庄做小奴隶时,温婉就在账房打过杂。后来自己做了庄主,将庄中事务分成三分,定了三个副庄主。
每年三份账,她都会亲自查,没有谁能糊弄她。她确实是会做账的,并且精于做账。
至于临洮县那个庄子,它本就是柳浪山庄的一个据点,配合她演一出戏是份内之事。
只是这戏的分寸不好拿捏,不能演得太滴水不漏,得有些弯绕,留几个漏洞让书剑自己去追查,这样才容易让人相信。
如今看来,这戏虚虚实实,分寸拿捏得恰到好处。
只是难为了她——为了对上旧账的笔迹,她两天之内誊抄了四年的账本,手都快抄断了。
至于霍青山身上那块胎记,其实多打探打探,就能从霍府老人嘴里获悉。
不过他大概也想得到,这不算什么藏得深的秘密,便仍验了笔迹。
胸口往下还有什么,其实温婉也不清楚。迄今为止,霍青山的裤头扎得很紧,她无从打探。
所以她立即接了一句,她要脸。
霍青山但凡也要脸,不可能由着她说裤头里面的事。他便不可能知道,其实她什么都不知道。

霍青山说他不赖账,那脸色却如背了黑锅般阴沉,只是语气已不如最初冷硬。
“且在此处住些时日,衣食不会短了你们。”
温婉福了福身:“多谢公子。”
“至于别的,就别想了。”他并无抬举的意思。
温婉脸上却未见失望:“婉娘不是不知足的人,这已经很好了。”
笑了一笑,“只是,有一桩事想请公子帮个忙。”
霍青山已转身要走,闻言驻了足:“何事?”
“公子本事大,可否帮我们娘俩上个户。这么一直黑着,也不是个事儿。”
霍青山点了个头,未再多留,转身离开了小院。脚步匆匆,竟有一丝逃的味道。
走出老远之后,他的眉头仍未能松下去。
“书剑。”
“您吩咐。”
“把娘俩的用度往上提一等,叮嘱汀兰好生伺候。”
“是。”
只能先这样了。近来事忙,待过段时日,再换个地方安置她们。
小院儿里,温婉关上院门,舒服地伸了个懒腰。再战!再捷!
“娘……”盈盈小心翼翼地凑过来,哭丧着张小脸儿。
“怎么了?”
“盈盈刚才是不是说错话了?”
“没有,走,我们接着喂小花喝水。”
当天下午,书剑又来了一趟,给添了不少东西,还给盈盈带了零嘴。
汀兰看人下菜碟,也热情了一些。
是夜,明霜千辛万苦摸进院子,进屋第一句话就是抱怨:“这霍府的护院居然添人了,我进来一趟可要了老命!”
温婉正修剪指甲,头也没抬:“这不正好逼你练练轻功,免得退步。”
明霜过来坐下,抓起桌上的榴花闻了闻,嫌弃地丢开。这个时节没有凤仙花,实在难为温大庄主了,不知从哪里弄来了榴花染指甲。
“狗改不了吃屎,你是指甲精修炼成人的吧。”
温婉笑:“你还真说对了,等着,我一会儿就吃了你。”
明霜啧啧:“已经够漂亮了,还一心爱打扮。你让我这丑八怪怎么活。”
“你明明是眉清目秀,肤白腿长,何必非要跟我比。那比不了。”
“我呸!”洛明霜冲她翻白眼,“臭不要脸。”
“我劝你莫妄自菲薄,你倒骂起我来。”温婉呵道,“我这不是实在无聊么,被人金屋藏娇了,不弄指甲又弄什么。”
明霜无情嘲笑:“整个破院子把你关起来也算金屋藏娇?我说温大庄主,你别是忘了你来干什么的。”
“来找玉冰莲啊。”
“好,你是真来找玉冰莲的。那呆在这儿怎么找?”
温婉仍是只管弄她的指甲:“你啊,犯得着替我着急?”
“我等着分钱啊!”
“……”不愧是个财迷,温婉终于搁下锉刀,“那行,你帮我办件事。”
“又叫我办事!”明霜嘟哝起来,“不去!又没跑腿费。”
“不跑算了。反正霍青山会自己过来找我。”
明霜:“他主动找你?我不信。”
“不信就不信。”温婉也不跟她解释,“发什么愣,快帮我把这花捣了,来都来了,总得替我干点活儿。”
明霜:“……”
温扒皮!
小院子里一住便是好几天,第七天,盈盈摇着娘亲的裙子哭了起来。
“呜呜呜……我们几时才能出去呀,我想找小伙伴玩。”
关在这小院儿里,大人都无聊,小孩子哪里呆得住。
而霍青山,一直没有出现。
明霜不禁笑话起她——“算漏了吧!你还是求我比较靠谱。不过得加钱。”
温婉回她一个微笑:“不必。”
“快了快了。”此刻,温婉望着窗外繁星,吧盈盈抱到膝上,“来,我们一起数星星。”
盈盈:“我不要数星星,没意思。”
“那娘教你看星宿。”
“好啊好啊!”
温婉娘俩在无聊地看星空,霍青山这头却在挑灯看账。
最近几年的账做得糊弄,家里头不知藏了多少蛀虫。他欲借抓虫之机,令自己人补缺,把这七年掉落的实权再抓回来。
然霍家家业庞大,账多且复杂,一时半会儿哪里查得完。
倒也想过请账房,可一时没找到信得过的,无法将内账托付,便只能自己看了。
眼瞧着已是三更半夜,书剑在旁劝了又劝:“公子,耗子都趴窝了,咱还是明儿再看吧。”
霍青山端起浓茶喝了一口,眼皮子都没掀一下。
书剑说了个没趣,只好闭了嘴,又为公子添好茶水。
他不是怕辛苦,他打十岁起就跟了公子,公子吩咐的事从来都不辞辛劳,办得极为妥帖。
他只是心疼自家公子。
到哪儿去找个能算账,又绝对信得过的人呢?书剑琢磨着。
“那个温娘子!”
书剑激动道:“那个温娘子不是会算账么,又快又准的,公子何不将这些账本丢给她看!”
霍青山蓦地脸黑:“不要跟我提她!”
干嘛不提!找温娘子看账,不是正正合适么。
书剑忍不住劝:“我知道,她像是个污点,公子见了心烦。可自打您查账,就一直有人想方设法给您使绊子。时间不等人啊,待您慢悠悠把账弄清楚,里头的窟窿怕已经被他们填上了,到头来一句账做错了,小惩大诫就混过去了。”
他飞快说着,生怕公子不同意,“他们在跟您争时间。钱是小事,让蛀虫溜了才是……”
“啪!”话未说完,公子将笔丢了,吸满了墨汁的狼毫在桌上滚了一路墨痕。
“再敢提她,给我滚出去!”
书剑捂嘴不敢言,心怯怯地抱了茶壶出去添水。不提了不提了,打死他都不提了。
是夜,书剑在外间睡得很不踏实。他素来觉浅,总觉得能听到里头翻身的动静。
公子似乎也辗转难眠。
一直到凌晨,他才好容易睡着,感觉并没有睡多久,就被房间里响起的脚步惊醒。
书剑翻身坐起,遽然拔剑!
“起来。”黑暗中,竟响起公子的声音。
“咚咚咚……”好像有人敲门,温婉翻个身,又沉进睡梦中。
“咚咚咚!”敲门声再次响起。
她睁开沉重的眼皮,见屋中昏暗,窗户纸透过一点微光。天刚翻了鱼肚白,太阳还没爬上来呢。
“咚咚咚……”确实有人敲门。
因她时常梦见鬼差敲门,故而听迷糊了,还以为是梦里的响动呢。
温婉清醒几分,替盈盈提了提被子,赶紧下床去开门。
门外站着的人在她意料之外,却也在意料之中。她看着男人的脸,登时清醒了脑子。
门外站着霍青山和他的护卫书剑。
她料到霍青山会为查账过来找她,却没料他们天不亮就来,贼似的,翻墙开门,连汀兰都没叫醒。
大概是想避人耳目吧。
“霍大公子?!”她故作惊讶。
对面站着的两个男人,尚未开口,却先双双把头别开。
夏日燥热,温婉只穿着单薄的中衣,领口松松垮垮,玉肌若隐若现。乌黑的长发搭在胸口,勾勒起温柔妩媚的形状。
她拢了拢领口,小声抱歉道:“孩子还在睡,恕我不能请公子进去坐了。”
她这般落落大方,倒显得是旁人心不净了。霍青山转回头,见对面的女人正一脸困惑地看着自己。
她衣裳穿得规整,未有半点目挑心招,只是生得漂亮,自有几分柔媚。
霍青山遂清清嗓:“有一批账,请你帮忙揪虫子。”
书剑把地上的一筐账本朝她推去,那竹筐在地上摩擦出沉重的哗啦声,一听就知道装得很满。
她先有些怔,旋即一脸受宠若惊:“承蒙公子看得上,这些账婉娘一定好好看。”
说着,动手翻了几下,见都是四柱账,“今儿下午您可来取。只是,有些种类的账我怕不熟悉,只能勉强看一看。”
霍青山肃着一张脸:“无论怎样,多谢。”
“闲着也是闲着,公子不必言谢。”
主仆两个放下一筐账本就走了,临走前把办好的户籍册给了她。
当院门关上,温婉看着那一筐账,深吸一口气。
最近都没药喝,人有些乏,一下子要看这么多账,想想都累人。不过一切都在计划中,值得高兴。
霍青山来找她,是她算准的。
先前查霍家之时,她便已知霍青山正大刀阔斧地抓蛀虫。
也知那些蛀虫正全力给他使绊子。
所以在捏造身份时,她就给自己捏了个账房的来头——香气扑鼻的饵已经撒下去了,还怕鱼不上钩吗。
院外,一主一仆渐行渐远。清晨的第一缕阳光越过东墙,落在霍青山清俊的脸上。他的严肃着脸,心情不明。
书剑昨晚挨了训,今儿却跟公子来送账本,只道公子是想通了,趁水行舟道:“公子,我看那女人很拎得清,是个聪明踏实的。”
霍青山往前走,没吭声。
“人长得也够漂亮,随便去哪个秦楼楚馆都能混成头牌。可人家宁愿给人算账,单混几口饭吃,也不肯低头去挣脏钱。”
书剑滔滔说着,“我跟在您身边久了,见过无数想攀附的。可我看她不是那样的人。”
听到这里,霍青山脚步放慢,终于应了声:“哦?我倒不知,你如今这般会看人了。”
“属下是觉得,您身边缺个帮手。我看她合适,忍不住替她说话。”
书剑见他没黑脸,试探着道,“除了看账,咱手里的事儿还多着呢。我看……您还不如纳了她,就放在身边,随时可用。”
这话一出口,霍青山脚步骤停。他侧过脸来,嘴角微微上勾。
书剑只道自己又出了个好主意,笑嘻嘻地等夸呢。
“掌嘴!”
书剑吓了个心抽抽,这才见那笑分明带着寒气,连忙抬手给了自己一个大嘴巴子。
霍青山头也不回地往前去了:“声儿太小,听不见。”
“啪!”
“太小。”
“啪——!”
书剑欲哭无泪。这破嘴,叫你乱说!
人闲时,觉得白日漫长,手上但有事做,只觉一眨眼就天黑了。
温婉看了一天的帐。
盈盈自己和自己玩,晚上眼睛犯困终于忍不住过来黏她,在她背上一蹭一蹭地撒娇,像只小狗熊。
“娘……还有多少啊?”
“快了快了,还剩两本。”
看到最后一本的时候,霍青山过来了。她起身草草行了个礼,又坐下接着拨算盘。
“公子稍等,就快完了。”
“有劳。”霍青山客气一句,倚在门边等待。
这屋子老旧、狭窄,他是头次进屋,进来随便瞅了几眼便将一切尽收眼底。
桌上的账本堆放整齐,让人见了心情舒坦。屋中一切也都规整。
被子叠得方正,柜子上的瓶瓶罐罐按高低顺序一字排开,连墙角的一块抹布都是叠好了放置的。
霍青山累了一日,见屋中秩序井然,一时便舒畅了心情。
他随手挑了一本账翻开看,没催。
屋里油灯昏暗,火苗豆大一点。他看不清这账上的字,须得凑近了才行。
女人的字很工整,但不算娟秀,笔锋之中透露出一丝劲道和锋芒。都道字如其人,这话似也应在她的身上。
霍青山没吭声,一份一份地看。屋子安静,只响着算盘珠子碰撞的声音,以及孩子不耐烦的哼哼。
他越看越觉得这账查得厉害。
账本上凡有异常之处,她都圈出来标注,另附一张纸将异常梳理清楚,无需他一页页去翻找。
可见心细。
只可惜光线太暗,他很快没了耐心去看,视线渐渐从纸面飘落到那响着声儿的算盘上。
那只拨弄算珠的手已然磨红了指尖,许是酸痛的缘故,在几不可见地抖动着。
女人还是清晨的那副打扮,黑发如瀑,未来得及梳。
霍青山皱了下眉,又才注意到,桌上的饭菜只动了几口。

为了算这个账,女人操劳了一天,将他的事很放在心上。
却,又太放在心上,不免显出讨好之意,暴露了俗烂心思。
这边,霍青山冷了心情。
那边,书剑问了汀兰回来。
“据说温娘子整天只吃了几口饭,喝了几口水,一心算账。”
他想夸两句来着,嘴角却还痛着,又没敢多嘴。
自家公子这叫什么?
这叫这是夜明珠当垫脚石,凤凰毛扎鸡毛掸,和氏璧补破猪圈——不识真宝。
霍青山依然未动容,只说了句:“装筐,带走。”
又等一会儿,最后一份帐也对出来了。温婉揉揉眼睛,如释重负。
“我想着,若非特殊缘由,公子万不会把账本给我查。我怕误了公子要事,更不好辜负这份儿信任,这才紧赶慢赶。还望公子莫要多心,我没有想过邀功。”
她嘴唇干涸,说话的声音有些嘶哑。
霍青山心头一怔:“嗯,不错。”
见女人笑容浅浅,竟是不便辜负,便又补了句,“字也工整。”
温婉笑着:“虽说不邀功,可也想得公子一个点头。”
“何事?”
温婉便将盈盈拉到身边:“小孩子天性|爱玩,这里一关却是十来天,身边又没有同龄人,孩子关得可怜。不知公子能否允我们出去走走。”
没讨赏,只是想出去散散心。小丫头紧张得抓着娘亲的衣裳,生怕得到一个否定的回答。
“不可。”
书剑看着自家公子,错愕了。
没人性啊!
盈盈委屈极了,登时哭闹起来:“我要出去!我要出去!”
孩子哇哇的哭喊声,扎得人心头隐隐作痛。只是,那不通人性的人,怕只会觉得耳朵吵吧。
“公子,”
温婉往前半步,郑重道,“公子既不肯认下孩子,我想,我还是带着盈盈离开为好。反正如今有了户籍,我凭自己这双手,能养得起两张嘴。公子请放心,我在外头绝不乱说。”
霍青山本就微蹙的眉心,蓦的蹙得更紧。
“不可。”他还是这两个字。
温婉:“公子?!”
就连事不关己的汀兰也微微皱了眉头。这账算得漂亮,到头来,却是白忙一场么?
这般境遇,不免令她感同身受。
霍青山转了身,只留给众人一道背影。
但他也并没有提步离开。
似是思忖了片刻,他方淡淡道:“此地人多眼杂。过几日我要出趟门,你们届时跟着,便去外地散散心吧。”
盈盈听得这话,登时欢呼雀跃,在屋里撒开丫子跑起圈儿来。
温婉脸上却是淡淡:“既如此,婉娘多谢公子了。”
没有想象中的欢喜,霍青山回过头,见女人脸上竟有失望,似是遗憾于没能带着她的户籍离开。
霍青山出了院门,才发觉自己皱了许久眉头,一时竟理不清楚这眉头到底为何而皱。
温婉目送主仆二人离开。
以退为进,又一场仗打赢了。方才在这屋中,霍青山的心路转变,全在她预料之中。
“汀兰,烦请帮我将饭菜热一热。”她肚子还饿着,这会儿已是手抖无力,虚乏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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