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白月光她刷满好感就死遁/男主好感值已满?白月光先死遁了(暮夜执霜)
阿月用相差无几的语气,紧接着嘀咕:
“山神大人有两个也忙不过来的……”
月无忆的动作顿住了。
他放下木枝,转过头看着阿月,似笑非笑地说:
“你要是愿意平日里和我兵分两路,我马上就能忙过来了。”
阿月毫不迟疑地摇头:“我要陪着你。”
“真倔。”
“和你一样。”
“你比我还倔。”
“那就是我比你还强。”
“阿月小朋友,你这就很不尊敬前辈了,怎么说我都比你早出世了一百年,这种伤我心的大实话,你就不能说得迂回一点吗?”
“不行。”
“为什么不行?”
“因为我爱你。”
“……”
没话讲。
只要这三个字出来,再加上阿月究极无辜纯良的表情,月无忆任何话都说不出口了。
不管阿月说的话有多不合逻辑、多不讲道理。
他用了一整年的时间,都没把阿月的倔脾气扳过来,每次和她拌嘴都会落于下风。
是不是这一方天地造就他月无忆诞世的时候,就已经做好了一物降一物的打算。
月无忆只能劝自己,阿月承载着凡人的十万供奉,自然有着比他更灵活的怼人技巧。
“最近都没什么祈愿啊……看来山下的凡人生活得都还不错。阿月,我们要不要给他们找点乐子?”
“不行。”
“我还没说是什么乐子!”
“在农田里用野花野草拼凑图腾?”
“……”
“找两三个凡人在你面前比赛翻跟头?”
“……”
“不行,你自己说过的,山神大人要稳重、要缥缈出尘,不能做这么幼稚的事情。”
耳边是阿月严肃认真的碎碎念,月无忆挫败地叹了一声。
刚冒出来的点子,全都被否决了。
他不就是想找点乐子嘛……
好吧,那他换个方式。
反正现在给阿月的供奉攒够了,她已经化为人形了。
接下来……
————?————
山神所要求的还愿方式,变了。
这让山脚下的凡人们有些心慌。
以往和山神祈愿的时候,流程都是固定的。
首先,每日清晨要有人带着三根木条,来叩问山神是否在庙内。
这人被奉为“叩山使”,是一出生就被山神选中的人。
如果叩山使手上的木条散发出纯白的光芒,那就意味着山神此时在庙内。
如果没有,就代表山神还在为了凡人的祈求而奔波在外。新的祈愿,要改日再来。
以往都是这样的。
可如今,山神大人改了规矩。
凡人祈愿的时候,除了要用木条供奉之外,还要按照山神大人的指示做一件事。
如果这件事做不成,山神就不应这条祈愿。
村民很是惶恐。
如果不是山神大人,这个村落中的任何人都不会存在。
敬崇山神、供奉山神,这是村落里所有人都将毕生遵循的事情。
但如果山神大人想要的指示,他们做不到,怎么办?
带着这样的顾虑,村民变得不敢再来向山神祈愿。
他们拜托叩山使萧颂山去见山神,去问问山神可否生气了,怎么突然就变了性子。
萧颂山答应了,在一个清晨独自上了山。
萧颂山的祖辈数十年前逃难至此,到了萧颂山,已经是自那之后的第三代了。
刚出生的时候,萧颂山就被山神选中,成了这一代的叩山使。
叩山使在村中是最为煊赫的身份,可萧颂山却一直觉得不太自在。
他不想此生都停留在此,他想出去看看,哪怕知道外面战乱不断。
但是叩山使的身份将他束缚在了这里。
萧颂山在等一个离开这里的机会,又打心眼里不舍得。
舍不得这座山、舍不得庇佑他们的山神、也舍不得这样安宁的日子。
在心中的矛盾撕扯得出结论前,萧颂山或许不会做出任何新的选择。
此日,登上矮山,走进山神庙。
在惯例的叩神礼之后,萧颂山说出了他的祈愿:
“请山神赐在下一个机会,让在下与山神大人见一面。”
村中从未有人见过山神的真面目。说这句话的时候,萧颂山已经做好了被山神责骂鞭笞的准备。
手上的三根木条散发出莹莹白光。
山神答应了。
————?————
那一晚,萧颂山如愿见到了山神。
夜空之下,山神一袭白衣,负手而立于荒山顶的湖中央。纯白光芒萦绕其身,庄严圣洁。
祂的面容被月色掩盖,看不真切。
萧颂山跪伏在地,克制着颤抖:
“感念山神大人恩德。”
山神的声音沉静淡漠,正如同以往多少次的神谕一样,直接传达至了萧颂山的心中:
“何事见吾?”
听到熟悉的声线和语气,萧颂山稍稍松了一口气。
他平复了气息,直起身子,恭敬地问:
“敢问山神大人,为何改了还愿的方式?可是村中百姓供奉不够虔诚?”
“凡人勿揣度神明心念。一饮一啄皆因果,吾的指示,正是此意。”
“……请山神大人明示。”
“你今日见吾,无非担心吾的指示会为难尔等凡人。”
“在下不敢。”
“若吾的指示难以达成,尔等大可直言拒绝,吾不会多加为难。”
“是,叩谢山神大恩。”
萧颂山终于放心,露出了感激的笑容。
山神的下一句话又让他的心吊了起来:
“吾已经应了你的祈愿,如今,你该达成吾的指令了。”
萧颂山下意识攥紧了衣角。
不知道山神想要他做什么事。如果与他的心念相悖,他真的有拒绝的权利和能力吗?
山神身上的纯白光芒闪烁了几息,然后,祂淡漠的声音传来:
“明日清晨来叩山的时候,在你的头上插满野花。”
……啊?
萧颂山的意识空白了几秒,再次回神的时候,山神已经消失了。
月色下,湖面上只余几圈涟漪。
————?————
下山的时候,村民们果然都没睡,都在等叩山使的消息。
“叩山使回来了!”
“颂山啊,见着山神大人的面了吗?”
“山神大人都说什么了?”
大家七嘴八舌地围了过来,在听完萧颂山稍显迟疑的描述之后,又纷纷沉默了。
良久,前日从山神那儿求得了一个花篮的孩子仰起头,稚声稚气地问萧颂山:
“山神大人是不是觉得无聊,想要我们陪祂玩啊?”
萧颂山的表情空白了一瞬。
虽然好怪,但是……
好有道理。
“但为什么你要让萧颂山在头上野花啊?”
月无忆恨铁不成钢地念叨着,伸出手指在阿月的脑袋上戳了一下。
刚才出现在萧颂山面前的山神,是阿月。
向来对凡人传达“神谕”、与凡人对话的,都是月无忆。
这还是第一次,阿月出现在了凡人面前。
月无忆试过把声线刻意捏得纤细。
果不其然,他就拥有了阿月的声音。
同理,阿月在萧颂山面前压低嗓子,就能获得和月无忆毫无区别的声线。
萧颂山绝对想不到,他刚才见到的山神,居然是山神庙中的瓷神像本瓷。
月无忆也想不到,阿月会给萧颂山提出这么无聊的要求。
戴一脑袋野花有什么好玩的?
这不是把一个乐子白白浪费掉了嘛!
阿月吃痛地低呼了一声,歪着头躲开了月无忆的手,又不服气地在月无忆的脑袋上戳了回去:
“反正,我不可能像你说的那样,让萧颂山在湖边倒立着唱歌!”
新的辩论再次开场。
月无忆不服气地抱着胳膊:
“萧颂山唱歌跑调,你知道吧?”
阿月做出同样的姿势,站在月无忆面前:
“知道,所以才不想听。”
“所以才想听啊!多好玩,想想就有意思。”
“不要,山上其他生灵都睡着了,萧颂山一唱歌,要是吵醒了森林,明天所有野果都会变难吃。”
“你怎么知道森林会被吵醒?”
“森林自己说的啊。等等……你听不到吗?”
阿月和月无忆相对而立。
她一脸茫然,他一脸震惊。
阿月听得懂森林的“话”?
月无忆的双唇微微张合了几次,终于哑然失笑。
也对,她才是真正诞生在这处荒山的灵魂。
“阿月,我越来越觉得……比起我,你才更应该是山神。”
她生来就比月无忆更加属于这个世界。
月无忆没有不开心,更没有嫉妒。
如果阿月强大,他绝对会是最开心的那个。
可如今的问题并不在于他和阿月谁更强。
而在于,这到底是个怎样的世界?
一百年的时间,月无忆没有刻意花时间和精力摸清楚这个世界。
所以,有些问题月无忆至今都没搞清楚。
这个世界有神吗?有鬼吗?总不能除了他之外,都是凡人凡物吧?
好在还有阿月能证明,他并非这世间唯一的异类。
只是现在阿月比他更“异类”了。
阿月和月无忆对视了一会儿,问:
“你想听到森林的话吗?”
月无忆坦然点头:
“想,听上去挺有意思的。”
阿月粲然一笑,向前走了一步,握住了月无忆的手。
掌心相触的瞬间,月无忆的眼前闪过了一道幻象。
他想仔细看过去的时候,却只剩下了纯白色的柔和光彩。
然后,又是一瞬,月无忆眼前的景象变了。
依旧是熟悉的山川湖泊,却隐隐可见万事万物之中的光华流动;耳边分明没有多出什么声音,却能听到每一片花叶的心跳、每一棵树的脉搏。
月无忆微微睁大了眼睛,惊诧地感受着这些陌生又熟悉的气息。
他下意识握紧了阿月的手,阿月也配合地与他十指相扣。
双手交握处散发出柔和的白光,映在池水中,如同又一轮月亮。
月无忆放轻了声音,呢喃:
“你说得对,不该让萧颂山大晚上唱歌的。”
“嗯。”
“下次让他在山神庙里唱,当着其他人的面大声唱。”
“太坏了,这样不好。”
“有什么不好的,你不想听?”
“……有点想。”
“这就对了嘛,你就是我,所以你要向着我才对。”
此言刚出,月无忆自己都愣住了。
“你就是我”,他刚才是不是主动说了这句话?
再仔细一回忆,似乎刚才和阿月双手交握的一瞬间,月无忆莫名接受了这件事。
他和她灵魂在刚才的某一刻达成了共识。
那种来自魂魄深处的认同与依赖,无可辩驳。
月无忆轻轻捏了一下阿月的手掌,问:
“你生来就能听到看到这些吗?”
“没有,我刚有记忆的时候,什么法术都不懂。后来你给我攒了好多香火供奉,我才一点点开了窍,再后来就能看到这些了。”
“记得感谢我。我这些年攒的供奉,全都喂给你了,”
“嗯,谢谢,爱你。”
“又来了……什么爱不爱的,阿月,你都说了你就是我,我们之间还用说这种话吗?”
“可我的出现就是为了爱你。”
“不行,你用这张和我一样的脸说这种话,实在太奇怪了,不许说。”
“那我说什么,我爱我?”
“哈,我觉得可以。”
月无忆笑着说完,又想到了什么,变了神色:
“等一下,如果你是靠着供奉得来的力量才能看到这些,我又是怎么看到的?你把你的供奉分给我了?”
“本来就是你的供奉。再说了,我的就是你的。”
阿月理直气壮地说完,松开了手。
果然,松开手之后,月无忆依旧能感知到荒山上万物万灵的气息。
不过月无忆此刻注意的并不是这件事。
他低下头,有些恋恋不舍地看着自己落了空的手掌。
下一秒,阿月再次牵住了他。
月无忆旋即变回了笑脸。
“你怎么知道我想要牵手”,这种事情根本不用问出来。
阿月什么都知道。
————?————
第二日清晨,簪了满头野花的萧颂山走进了山神庙,照例行了叩神礼。
山神大人今日果然在。
庙里无风,萧颂山却能感受到,有什么力量正在抚摸他头顶的花簇。
轻柔的力度、胡乱的手法,如同两个稚童在他的头顶作乱。
……他胆子真是大了。
在山神庙里冒出这些不敬神明的想法,山神大人应该听不到吧?
头上的力度消失后,萧颂山在心里松了一口气,举起三根木条叩拜:
“山神大人,在下想要告假一段时间。”
萧颂山的祖父老了,他当年躲避战乱来到此地,心里却一直惦念着故乡。
萧颂山想要离开这里,去寻找祖父一直惦记的“传家宝”,然后了却祖父的最后一桩心事。
这件事,萧颂山还没对任何人说过。
他想要先求得山神大人的同意,无论这一次山神会提出什么指示。
手上的木条隐隐泛出白光。
山神大人同意了!
萧颂山神色一喜,还没等叩谢,就僵硬了表情。
这次收到的指示……
“大人,当真如此吗?”
手中的木条再次闪烁。
萧颂山做了个深呼吸,表情沉重。
他沉默了许久,终于还是攥紧了双拳,俯身叩首:
“在下定当竭尽全力。”
虽然他不明白,山神大人怎么会提出这样的要求。
但如果,这就是山神大人想要的。
为了祖父的惦念,无论山神提出什么要求,他都必须应下。
————?————
这一日,所有上山的村民,在祈愿之前都被萧颂山拦了下来。
“应山神大人的感召,今日诸位祈愿之前,请容许在下先献歌一曲。”
这一日,萧颂山顶着满头野花,严肃地把这句话说了一遍又一遍。
这一日,满山的野果都变得格外难吃。
山神庙的高台上,两位白衣山神带着同样的嫌弃表情。
“以后还是别让他唱歌了,这到底是在折磨他还是折磨咱们两个……”
“确实……”
萧颂山要离开,这事是村中所有人都没料到的。
自从村中祖辈逃难至此,迄今不是没有人离开过村庄。
但那些人要么几年之后带着满身伤痕,狼狈地回到村庄;要么从此之后再无音讯。
幸运地回到村庄的人,没人愿意再从村庄离开。
偶尔,也会有山外的流民幸运地发现了这里,从此留了下来。
那些瘦骨嶙峋的流民在见到这一片世外桃源的时候,无不嚎啕。
山外战乱频仍,持续了百年的无休止战乱,让山神庇佑之外的世界成了寻不得光亮的人间炼狱。
没有人想要离开这里。
因此,在听说萧颂山想从山村中离开的时候,村中所有人都试图阻止他。
尤其是萧颂山的父亲。
为了阻止萧颂山去找那份不知是否还留存在世间的“传家宝”,就不管不顾地离开村落,萧颂山的父亲最后迫不得已,搬出了山神大人的名号。
“颂山,你要是离开了,谁来为村里的人叩山?”
但是萧颂山去意已决,只是一句“山神大人同意我离开了”,就能堵住他父亲所有的话。
几日后,村民给去意已决的萧颂山准备了满当当的行囊。
萧颂山最后朝着山神庙的方向遥遥一拜,转身离开了村庄,朝着未知的山外世界走去。
山神庙里空无一人。
就连月无忆和阿月今天都不在庙里。
两位山神隐匿了身形,并肩坐在山脚下的树梢上,目送少年离开。
阿月凑近了一些,问月无忆:
“山的外面是怎么样的世界?”
月无忆垂下眼,低声说:
“很糟糕的世界,皇权倾覆,到处都是想着趁乱世一步登天当皇帝的鬣狗。
“达官显贵拼了命的想让自己黄袍加身,平民的一条命最值钱的时候,就是被充了军功的时候。
“人把人敲骨吸髓,改天又成了别人的盘中餐,就是这样的世界。
“乱世还不知道要持续多久,等外面的世界没那么糟糕了,再带你下山玩。”
阿月没有应答,只是安慰地握紧了月无忆的手。
月无忆勉强勾起了唇角,轻轻回握,小声问:
“什么都不问吗?”
阿月想了很久,终于找出了一个合适的问题:
“能救多少?”
月无忆突然用气音轻轻地笑了。
他长叹了一声,歪着头靠在了阿月的肩上,闭上了眼睛。
他从没有和阿月说过山外面的世界。
因为月无忆知道,他见不得那样的画面,阿月只会更见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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