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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扮男装和前任做兄弟(九味坊)


初雪晴斥道:“你以为,这天下的根基是什么?是百年世家撑起来的?错!是天下万民撑起来的!世家凭何能钟鸣鼎食,即便乱世也能保全自身?无非是祖上留下来的基业,让你们能用这些钱财和人脉来护得家族繁荣,可这基业是如何来的?最初,还不是取之于民,归于己身。
“如今,新政并未剥夺你们已有的财富,只是给更多人公平的机会,你却还如此不知足,无非是享惯了特权,当这权利其他人也可拥有的时候,你们就认为自己受到了侵犯,这天下不是世家的天下,是百姓的天下!”
郁简良突然狂笑起来,伴着锁链哗啦作响,他挣扎着站了起来,疯癫一般道:“你这个草莽之辈,牝鸡司晨,竟和我书香世家在此辩论,我都觉得辱了我的家族!”
说着,他就要扑上前来,可锁链太短,将他牢牢固在墙边,无法靠近初雪晴。
初雪晴缓缓起身,瞥了他一眼,悠悠道:“你也说了,皇家宗族庞大,同样的,世家也不只一家,倒了你们几个作乱的,杀鸡儆猴,其他世家,见识到新政力度,自然也知道时移世易,该如何自处了。”
郁简良俯趴在地,喉中发出哀嚎,不断拿被锁链缚住的手拍打着地面,却被缚在墙角,不能前行。
他眼睁睁看着裴霁曦为初雪晴奔走,每次裴霁曦来探望初雪晴,他都行了方便,是想让裴霁曦更加厌恶景平帝,让景平帝与他们君臣失和。可谁成想,连裴霁曦的奔走,都是景平帝算计的一环。成王败寇,世家没落,他已无力挽回。
初雪晴走出牢房,刑部侍郎亦步亦趋跟在她身后,方才他虽隔得远,但也隐约听见了郁简良的怒吼,他觑了觑初雪晴的神色,小心翼翼问道:“初尚书与这种犯上作乱的小人有何可辩的,直接用刑让他招认同党,或是以利驱之,诱他招供,岂不更好?”
刑部侍郎在刑部多年,他们审犯人,一般先是以减刑诱之招供,不从便上刑,鲜少有见初雪晴这样去和犯人争论去了。
初雪晴只道:“他也曾是你的上峰,若他此时胡言乱语,不怕他攀咬你?”
刑部侍郎忙躬身到:“下官绝无谋反之心,无论尚书是姓张,还是姓郁,在下都绝对忠于朝廷,其心可鉴啊!”
初雪晴看他吓得不清,便转了话题:“还有几人,逐个带到审讯室吧。”
其他几人,也不值得她亲身去牢房审讯了。
她岂不知若真用上刑讯手段,会套出更多同党,可百足之虫,死而不僵,世家根基稳固,岂是一朝一夕可以动的?如今揪出同党,那大半个朝堂将不得安宁,世家之间,姻亲往来,难免攀亲带故,若能止于此,再徐徐图之,也不见得是坏事。
她望向牢狱尽头的小窗,窗外仍是漆黑一片,而裴霁曦还未有消息传来,不知他是否顺利营救行猎队伍,而他,又是否安好。
大捷的消息是次日午后才传来宫中的,裴霁曦顺利营救出诸国使节,将乱党一网打尽。消息传来时,初雪晴整夜未阖眼,连* 夜审讯的疲累也没能让她紧绷的神经放松,反倒是听到消息,整个人才放松了一些。
她放下案头公事,欲出城去迎接凯旋大军,可李公公却传了景平帝口谕,道是裴霁曦已抓住范英彦等在逃案犯,遣人押送回京,陛下命她即刻审问。
初雪晴应下后,又问裴霁曦是否安好。
李公公只道定远侯并无大碍,让她安心审案。
初雪晴只得等到案犯被押送到刑部后,开始新的一轮审问。
只是,此间的案犯里,也有她曾经的下属,范英彦。她也知道范英彦与叶馨儿的关系,两人虽未成亲,可诞下一女,即便不论这层关系,范英彦是叶馨儿继母的侄子,若此次判罚重些,难免要牵连到叶家。
可当她真正面对范英彦的时候,这些顾虑都放在了一边。她实在不解,范英彦非世家出身,为何要淌这个浑水,若是为了求富贵,求权势,以他的年纪,未来尚大有可为。
她看着眼前形容狼狈的范英彦,并未着人对他用刑,只缓缓道:“你自己交代吧。”
范英彦知晓自己已经无法再脱身,先前他伪装自己和郁简良不是同伙,本想为自己留一条后路,可一旦深陷进去,哪里这般容易脱身,他想要临阵倒戈已是来不及。
他苦笑两声,叹道:“我为何如此,初尚书自然是无法理解。”
初雪晴在吏部时,范英彦一直在她手下做事,为人处世颇有她当时的风格,而苏远达也念在这一点,才一路提拔范英彦。
“你非世家出身,即便他们得势,于你又有何好处? ”
“好处?”范英彦嗤笑道,“我不要什么好处,我只要你倒台!”
初雪晴有片刻的错愕,随即想到了叶馨儿,也知他怨气源自何处,“你也知,我是女子,叶老板即便有意,也是错付。”
“正因为你是女子!”范英彦怒道,“我寒窗苦读,费尽周折,才当上了京官。欲衣锦还乡,迎娶表妹之时,却是你在她最危难时刻帮了她,让她芳心错付,不肯将目光放在我身上片刻。只是如此也就罢了,我穷尽所有资源,才爬到郎中的位置,你却从地方官空降为侍郎,若先帝只是想扶持寒门,我在京中耕耘多年,不比你合适吗?为何偏偏所有人都在帮你?”
范英彦的面庞因激动而涨得通红,眸中尽是指责,“我知表妹倾心于你,便努力效仿你,可她也只是在神志不清时,把我当作你的替身,直至诞下我们的孩儿,还不肯与我成亲!可偏偏,你竟是个女子!我一路以来的对手,竟是女子!何其讽刺!”
“对手?”初雪晴摇摇头,“我怎会成为你的对手?你真当叶老板不肯嫁你,是因我之故?也罢,如今,你戴罪之身,你们未能成婚,也是好事。你竟因我这个假想敌,让自己走上不归路,实在愚蠢至极!”
“不归路……哈哈哈……”范英彦眼眶渐红,“这条路,我早就已经踏上了。”
“我也是今日才知,你竟是贤王余党。”初雪晴无情揭露道。
“是,我是又如何?贤王一直命我暗中接近你,调查你,也是我,查出了你的女子身份。贤王命我不到最后一刻,不要暴露身份,即便他已薨逝,我仍在努力召集旧部,发展新人,可未料到,竟还是不能成事。”
范英彦趴伏在地,掩住了自己通红的眼眶,良久,才又道:“事已至此,我认命,只求你,念在你与她的交情,不要为难我表妹,与我孩儿。”
初雪晴却并未像对郁简良那样轻易揭过,世家盘根错杂百足之虫,但贤王余党却不能就此放过。
“你若能将贤王余党名册列出,叶家与你,自然没有关系。”
范英彦怔住,他未料到初雪晴竟然会用叶家威胁他,他以为她怎么也会念在叶馨儿的面上饶过叶家,他寒门出身,身后无家族助力,也无家族牵绊,可如今,他是有血脉留存在这个世上的。
他只能颤抖着道:“我招。”
初雪晴命人拿来纸笔,紧盯着范英彦,在他下笔犹豫时又紧跟着刺激两句,才将贤王余党名册梳理大半。
待她终于将第二批案犯审问完毕,已是戌时。
如此深夜,已不适合再去见裴霁曦。
她在官署将就了一夜,等到天明,便去向景平帝禀报审讯结果。
可礼部余尚书到得比她更早,没有早朝,他们只能一个个单独奏禀。不知余尚书是与景平帝商议何事,她等了许久,都未见景平帝召见。
终于见到余尚书从殿内出来,他面上洋着笑意,见到初雪晴,甚至行了个礼,往常他对初雪晴的态度可是没这般融洽的,初雪晴按下诧异,也回了个礼,才走向殿内。
她如常向景平帝禀报了近两日的收获,景平帝也对她的处理大为认可,让她放手去做,顺便肃清刑部,以免有贤王余党,或是世家勾连。
直到结束时,她才小心翼翼道:“对于当夜的情形,还有几分疏漏,需要与定远侯确认一番。”
景平帝却笑道:“不必,朕当夜也在场,有何不明,你问朕便是。”
“可……”初雪晴犹豫道,“定远侯指挥作战,最清楚混入禁军之人的行动,还是要与他本人确认为好。”
“倒也不必了,他已将当夜情形悉数写下,朕一会便命人给你送去。祁将军与林副将的婚事将近,他已奏请离京,今日应便动身了。”

初雪晴震惊望向景平帝, “陛下应允了?”
“他救驾有功,朕问他可有所求,他只道想离京参加表妹婚礼。朕便允了。”
初雪晴不知该为裴霁曦终于离京而庆幸, 还是因不能再见而难过, 她压住纷繁思绪,只道:“那他参加婚礼完毕,是否返京呢? ”
“他为何要返京, 他是定远军主将,自然是在西境, 或是北境驻扎了。”
初雪晴内心涌上一阵慌乱,景平帝坦然的态度, 应是放下对裴霁曦的怀疑,可这放下, 是用救驾之功换的,还是皇后之位换的, 她不敢想。
匆忙向景平帝告退后, 初雪晴便径直奔向侯府。
她还想再见他一面,起码体面地告别一番, 他们之间最后的交谈,不应是割席断义的一幕。
若她终将困在这座皇城,能否在这之前, 再让她好好告别一番。
可她赶到侯府的时候, 却见侯府大门紧闭, 她拍了许久的门, 都没人应, 有街坊见到了,上前告诉他, 定远侯刚走不久。
她不知自己还来不来得及,一路奔向城门处。
冷风呼呼而过,卷着残雪起起落落。恰在此时,天上也落起了雪,细小的雪粒伴着冷风簌簌飘下,吹在她的面上,粘到她的睫上,她随手擦掉,继续往前奔着。
可真到了城门处,她却陡然慢了下来。
前方排队等着出城的人群中,有那么扎眼的一个身影,墨玉发冠束得一丝不苟,挺直的脊背似是一座难攀的峭壁,让她望而却步。
她默默地跟在队伍后方,望着前方的身影。
见他牵马走出城门,一路沉默,反倒身旁的轻风兴奋地叨念着什么。
初雪晴忙跟守城侍卫打好招呼,走上了城门。
登高望远,她能更清楚地看到他离开的样子。近乡情怯,她不敢再去奢求体面的告别,只要能远望他离去的背影,就够了。
裴霁曦与轻风出了城门,都翻身上马,正要离开之际,轻风叹了一句:“这么长时间了,终于离开京城了!”说着,回头看了眼即将离开的地方。
轻风眼尖,一眼看到了城门上的初雪晴。
他兴奋地朝初雪晴挥手,大喊着:“初大人,怎不下来送我们?”
嘹亮的嗓音被风雪削弱,传到城门,初雪晴已听不清轻风喊的什么,她缓缓抬手,象征性地挥了一下,可看到那个始终没有回头的背影,手又怯怯地放下了。
她看见轻风与裴霁曦说了什么,许是说看见初大人了。
可裴霁曦仍没有回头,任雪粒子落在肩上,也没有掸开,只挥动马鞭,打马奔行。
轻风挠挠头,又冲着初雪晴挥了挥手,急忙跟上裴霁曦的脚步。
马蹄踏过,激起地面的落雪,跟着飞了起来,可落雪终究是落雪,直到马蹄渐远,还是静悄悄飘落在地。
连冷风也不忍再吹动落雪。
一片飞雪被冷风吹进了初雪晴的眼眸,她眨眨眼,将雪花融化,任它化成雪水,顺着面庞流下。
终究还是,等不到他一个回头。
许是,他能忍下天各一方,却不能接受她为了权柄,出卖自己。
直到马蹄印记被新的落雪覆盖,再也看不到离人的痕迹,她才落寞地走下城墙。
一步一步,踩在未曾被践踏过的积雪上,一级级台阶都留下她的脚印。
在她要离开城门之时,却听身后有人唤她:“初大人!”
她心念一动,却很快反应过来,这不是轻风的声音,他们不会回来。
她转头看过去,是一名小侍卫,笑嘻嘻向她行礼,高声道:“初大人,小人代家姐谢谢初大人?”
她疑惑问:“令姐是?”
“初大人不认识小人,也不认识家姐,但我们都知道您。先前元宵灯会的游行,我还陪着家姐去了。家姐是个寡妇,但满腹才情不输男子,可就因为她是女子,只能被拘在婆家守寡。但如今不一样了,有了您这个例子,以后天下女子,定会有新的出路,家姐以后,也想入仕,是您救了家姐。”
言罢,他又深深拜了一拜。
初雪晴恍惚片刻,才问了一句:“敢问令姐名讳?”
小侍卫笑着答:“家姐姓姜,行三,大家都叫她姜三娘。但她有名,她名叫映漪。”
初雪晴点点头,她知道,会有越来越多的女子有名字,她们不再是某氏,她们的名字,会和她一样,变成青史之中浓墨重彩的一笔。
她折身离开,心绪却久久不宁。
世人都以为出了一个女官,以后还会有更多女官,可若她成了皇后,用婚姻谋得权利,来体现自己的价值,又如何让众人相信,女子也能凭才学入仕呢?
寿昌殿中,景平帝平静地看着跪于下方的初雪晴。
殿中只有他二人在,其余人皆被遣了出去。
初雪晴说完一番话,便一直跪在这里,额头抵地,谦卑至甚。
她知道,她本应下后位,尤其是,君主都已开口,她却推拒,实属大逆不道。可她必须跟从本心,不能一错再错。
景平帝默了半晌,才缓缓起身,拿起案下藏着的玉杖,拄着玉杖,一步步走下来。
初雪晴听到玉杖点地以及缓慢的脚步声,诧异地抬起了头,看到景平帝站立的身影,不禁问道:“陛下的腿……好了?”
景平帝未答,缓缓走到她面前,开口问道:“你是因为定远侯离京,没了牵绊,才拒绝的吗?”
初雪晴又垂下头,低声道:“臣知自己无可辩驳,可并非因为定远侯离京,才令臣做出这个决定。臣不希望,在任以来的浅薄功绩,皆被归为攀附天家,让天下女子,都认为只有婚姻,才是归宿。一旦微臣的身份变了,臣便不再是苦读入仕的寒门学子,更不是推行新政,心存百姓的朝廷命官,哪怕这个女子的身份再高贵,也只是……一个嫁了人的女子而已。”
她已经做好准备,被景平帝怒斥,被扔东西,被罢官,被下狱……一切都是她应得的,怪只怪她迷了心智,犹豫许久,丢了本心。
可她预想的责骂并没有出现。
景平帝只平静道:“起身吧。”
初雪晴诧异的抬起头,却见景平帝一手拄着玉杖,另一手伸了过来,她晃神片刻,试探着伸出了手,景平帝搭起她的手腕,将她扶了起来。
景平帝松开手,看着她道:“朕应该早些和你说。朕中的毒,是贤王勾结北狄前任主君萨力青,从北狄巫师那里得来的,这毒发作慢,不易察觉,待发觉时中毒已深,不易解。这次乌尤拉来京,竟给朕带来了解药,当然,她也不会轻易交出这解药,她向朕,要了一个人。”
初雪晴心下一沉,试探问道:“她还是要定远侯?”
景平帝摇摇头,又轻笑一声,“她向朕,要你。”
初雪晴诧异万分,不得其解,若乌尤拉是要裴霁曦,想用定远军主将牵制北境,倒说得过去,可偏偏明知她是女子,还要一个文臣去北狄,实在匪夷所思。
除非……
“难道,她知道陛下的打算?”
若乌尤拉知道景平帝欲立她为后,便可能存着以她为质的心思,可这个消息所知者仅他二人而已,乌尤拉又从何得知?
景平帝深深叹了口气:“煦明,你终究是小瞧了自己的价值。乌尤拉的眼界,比北狄历任君主都要远大。她要的,不是一时国土的扩张,她要的,是北狄和中原一样,自给自足,繁荣富强,不再靠迁徙寻找资源,不再靠战争谋夺生机。而你,能扎根江南,振兴商业,打造一个商都,又能革新变法,肃清朝野,还能出使诸国,化干戈为玉帛,你这样的能臣,哪个君主不想要呢?”
初雪晴怔住了,是她狭隘了,看轻了乌尤拉。
景平帝继续道:“她知道你的价值,朕自然更清楚,因此先前才想用后位绑住你。可你的屈从,和定远侯的放手,终究还是让朕明白了,狭隘的是朕。你放心,乌尤拉也知朕不会将你给她,只是提出个不可能的条件,来换取朕的让步。朕已许她另派重臣指导北狄建设,她也奉上了解药,只是朕这腿,仍需时日调养。但乌尤拉也不是这般容易打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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