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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扮男装和前任做兄弟(九味坊)


裴梦芝看着比她高了一头有余的侄儿,裴家人丁凋落,但她的侄儿已太过不易,她不能像母亲那样为了血脉再多言,只是故作轻松笑道:“雨檀有一个女儿改姓了裴,方若渊都没说什么,回头我得和祁允念叨念叨,以后他们的头胎,也得姓裴。”
这话其实说得没理,连女儿都姓的林,如何让祁允他们的孩子再改姓随外祖母,可她也不知该说些什么去安慰裴霁曦。
裴霁曦却道:“姑母莫要给他们压力,裴家的血脉,不只是在这一个姓氏。”
裴梦芝愕然,点点头,的确如此,裴家的血脉印刻在定远军的传承之上,一代一代,即使没了“裴”这个姓,定远军的军魂会一直帮他们延续血脉。

冬月初八, 宜嫁娶。
一早,初雪晴就开始梳洗打扮。桑静榆今日请来了自己的祖母来为初雪晴梳头,她的祖母如今儿孙满堂, 四世同堂, 是大福之人。先前桑复海因她们的“婚事”与桑静榆断交之时,也只有祖母站在她们这边。
祖母为自己的“孙女婿”送嫁,也是感慨万千, 原先只以为自己的孙女找了个了不起的肱股之臣,知晓真相后才感叹两人的不易, 只当自己多添了个孙女。如今两个孙女都出嫁了,她口中一边念着祝福之词, 一边为她梳发。
初雪晴看着镜中的自己,多年来的伪饰几乎让她忘记自己本来的样子, 如今镜中人娥眉淡扫,眼波潋滟, 红唇微扬, 一副女儿娇态,让她很不适应。
杨若柳和莲觅也在一旁帮忙, 杨若柳虽无官身,可今日初雪晴特意请她入宫,她也颇多感慨, 当初那个伙房烧火的丫鬟, 如今竟到了如此尊贵的位子, 个中艰辛, 实难言表。
莲觅是她的女傧相, 今日并未刻意打扮,怕自己的颜色给初雪晴招来非议, 本不想做女傧相,可初雪晴却道她不只是她的谋臣,更是她在这个世上感受到的第一份温暖,如此,莲觅便无法拒绝。
莲觅以为,二人沦落到人牙子手中时,初雪晴恐是受苦太多,对亲人都没有印象了,才会对她随手的帮助念念不忘。
但当初的她只知道自己会如浮萍一般漂泊,却不知,拉她出泥淖的,会是那个瘦弱的小姑娘。
待初雪晴妆毕,繁复的发髻梳好,戴上厚重的凤冠,她通身散发出的气场,便与之前截然不同。不似皇后的温婉大方,也不似北狄女王的肃杀气势。她明艳若春日海棠,却又清丽如冬雪寒梅。
可从这明艳之中,又能看到那个爱民如子的父母官,那个舌战群儒的使臣,那个身先士卒的改革重臣。
连桑静榆也看呆了去,半晌才开始感叹:“也太美了!我都舍不得让你嫁给定国公了!”
初雪晴弯了弯唇角,便与她暂别,去奉先殿拜家庙,辞别皇室祖先。
拜完家庙,又去拜别太后、皇帝与皇后,受醮戒。
一路的典仪规矩甚是繁琐,凤冠又颇有分量,待她回到自己殿中等候迎亲,脖子已经开始发酸。
裴霁曦着便服至和宁门,在朝房换装后,等了许久,才传来长公主受醮戒仪式结束的消息。
直至此刻,裴霁曦仍有种如空中楼阁一般的虚幻感。
虽冬日冷风凛凛,但迎亲一行人皆是面带喜色,且不说初雪晴与他们皆有同袍之谊,如今她作为朝廷肱股之臣,又被封安定长公主,下嫁定远军主将,让他们也都颇觉荣耀。
迎亲队伍中,除了轻风,都是武将,轻风在宫中不敢高声言语,便低声问身旁的墨语:“我本以为皇家婚礼不用堵门,谁知陛下今日还特地安排了堵门的人要考验国公爷,据说堵门的人里还有恩科状元莲觅,昨日盛御史来想替侯爷迎亲,侯爷还给拒了,没个文臣跟着,我心里咋这么没谱呢。”
墨语瞥他一眼,镇定道:“你不是一直说长公主是你开蒙的么,一会你上。”
轻风面露尴尬,“你可别提这茬了,我就吹吹牛。再说,你还是男傧相呢,该你上才是。”说着他又挺了挺胸,“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战场都厮杀过,还怕区区考题嘛!何况祁将军和方将军都有经验了,怎么也不会被难倒的!”
走在前面的祁允听到他们的窃窃私语,比了个噤声的手势,宫中的规矩多,虽说长公主是与他们共同奋战过的同袍,可这毕竟是皇宫。
轻风连忙垂首,不敢再四处乱瞄。
行至长公主殿外,值守的宫侍虽然都让开了,可殿门仍紧闭着,方若渊上前请门,殿内传来嘈杂的嬉笑声。
桑静榆清脆的声音传来:“迎亲队伍中可有文官?”
裴霁曦上前答:“并无。”
“哈哈,莲觅,到你登场了!”桑静榆不客气道。
莲觅并无故意刁难的意思,可奈何桑静榆对她千叮万嘱,要好好考验考验定国公,不能让他们这么轻易把长公主娶走。
杨若柳低声劝道:“适当出些题就好,别误了吉时。”
莲觅点点头,冲挤眉弄眼的桑静榆笑笑,便开口道:“先请国公爷作催妆诗一首,以示诚意。”
裴霁曦看着朱红殿门,他与初雪晴的距离,已经许久未这般近过了,他压制住心中莫名的云雾,起步上前,朗声诵起昨夜想了一宿的诗:
“云开现月疑风起,初雪见霁若有晴。
蓬门今始出簪冕,巾帼此去书汗青。
朱门礼士无主仆,书院迎宾聚白丁。
铁马定远息烽火,新政安民享太平。”
殿内几人听了皆是一怔,未料到定远侯如此有心,往常催妆诗都是要夸女方容貌品德,尽诉衷情。定国公却将安定长公主的过往政绩,以及二人的名字都嵌入诗中,无论这诗文采如何,单这份心意就足够令人动容。
一旁的宫女抄录下诗,忙给屋内的初雪晴送去。
初雪晴看到诗,那莫名悬了许久的心这才缓缓定下,他应是愿意的,不是被皇权逼迫而娶他,即使她欺他骗他,也没有因此记恨。
门外仍旧有桑静榆她们的嬉笑声,初雪晴听不清,只有宫女时不时将莲觅的考题与裴霁曦的回答递进来,已经问过好些考题,好在裴霁曦都对答如流。最后连她也耐不住想要传人制止莲觅,才见桑静榆小跑着进屋,后面跟着莲觅和杨若柳。
这关总算过了。
桑静榆忙将喜扇递给她,笑嘻嘻道:“定国公文武双全呀,快拿起喜扇,咱们该出去了。”
大红喜扇上用金线缀着莹白珍珠,绣着龙凤呈祥的图案,还有金饰镶嵌在上面,亦是颇有分量。
她僵直的脖颈还未缓过来,还要举着喜扇,遮住面庞。
走出屋,她悄悄移开一点喜扇,看到了许久未见的裴霁曦。
一身大红喜服衬得他往日肃穆的面庞也红润起来,他面上斧凿雕刻般的线条似乎也柔软了起来,初雪晴恍惚中看到了初识的那个英俊少年,即便经年沙场,风采不减。
裴霁曦也在她喜扇侧移的一瞬看到了他日思夜想的一张脸。今日盛装下的她,是他从未见过的样子。她已经许久未穿女装了,以至于他脑海中一身丫鬟服饰的冬雪都已渐渐淡去,只有那个穿着朝服挺拔的身影,以及带着一丝英气的清雅面庞。而上次宫变她那身宫女服饰,也似昙花一现,只隐隐在他的脑海中留下一抹残影。
今日的她,面若粉桃,眉似脆羽,眸若春水,唇似丹霞,头上明耀的凤冠,一身华贵的婚服,如卧佛山上常年的积雪融化,春水流淌山间,绽放满山的艳丽鲜花。
那一直笼在他心间的云雾忽得就散了,唯有错乱的心跳,更加让他意识到此刻的真实。
他们要成亲了。
方若渊轻声叫了他好几次,才将他从怔愣中唤醒。
依着礼制,他们此刻不能交流,而初雪晴也已用喜扇遮好面庞,他只好忽视那依旧错乱的心跳。
长公主在礼官的引导下升舆出宫,裴霁曦到宫外才上马骑行,仪仗开道,命妇乘舆随行,随行还有浩浩荡荡的送亲队伍。
老百姓知道今日出嫁的是本朝第一女官,皇帝唯一的义妹,出身寒门却功标青史的安定长公主,而娶她的,是大宁的定国神柱,骁勇善战,威震八方的定远军主将定国公,如此天赐良缘,大家都纷纷出来看热闹。
“定国公可真是英俊哪!”
“安定长公主也很美的!我考恩科时见过她,虽然一身男装打扮,但是通身气度就是寻常人比不来的!可惜我没考中,不然就能近些看她了。”
“那两人可真般配,听闻早前定国公被北狄俘虏时,就是安定长公主舌战群儒,略施小计,救回的定国公呢!”
“那可真是美救英雄了!”
在送亲队伍走近后,百姓纷纷下跪,初雪晴本提前嘱咐了随行礼官,莫要影响百姓出行,可百姓仍旧自发跪地。齐声喊着恭贺长公主与驸马新婚之喜。
礼官请百姓起,可有人喊道:“我们就愿意跪长公主,是长公主让我们寒门也能有更好的出路!”
又有人喊道:“是长公主让我能拿回自己的身契,不再只是一个任打任骂的丫鬟!”
“是长公主让女子也能入仕,让女子也能当官,让女子有了更多条路!”
轿中的初雪晴闻言,欣慰之情让她的眼角浸湿,想到今日的大喜,她忙忍住了眼泪,若不是规矩在,她真想下轿扶起那些百姓。
而在马上的裴霁曦,看着众人发自内心的恭敬姿态,也颇为与有荣焉。
这般好的她,竟真的要与他成亲了。
恰在此时,空中竟飘起纷扬大雪,今冬京城的初雪,终于来了。
礼官准备了喜伞,让人递给前方的驸马,驸马摇摇头,只道他不用伞,一会迎长公主出轿时再用。
这是初雪,是他最爱的初雪。
雪粒落在面颊上,冰凉沁润,让人沉醉。
不一会,大红轿顶上也积了一层薄雪,艳红中一抹雪白,而送亲队伍走在积了薄雪的街道上,又似白浪中行进的红帆,红白相映,煞是美丽。
这场雪,来得快,去得也快,到了国公府时,雪就已经停了。
裴霁曦下马侯在喜轿旁,待降轿,他上前,深呼口气,缓缓掀帘。
初雪晴举着喜扇的手已经酸了,此刻她也未再挪开喜扇偷看,只默默地一手拿着喜扇遮挡,一手扶着裴霁曦下轿。
两人分别半年有余,这一触,是二人半年多来最近的距离。
裴霁曦僵着手扶她,直到她下轿,两人的手分开,他引着新娘进入府中。
府内焕然一新,不是初雪晴印象中定远侯府的样子。
各处张灯结彩,院子也不再冷清。廊下数不清的红灯笼上覆了一层白雪,摇曳在风中。院内的苍松上都挂满了红带与垂挂的喜字,如今也点缀上了薄雪。堂屋中高悬的彩灯,灯面绘着不同的图案,鸾凤和鸣、鸳鸯戏水……
拜过祖祠后,他们回到堂屋拜堂。
原本因初雪灰蒙蒙的天,恰似打开一扇天窗,露出乌金一角,细碎阳光洒满院落,映照在各处的薄雪之上。
他们二人从祠堂出来,不约而同看向天空。
初雪见霁,宿命般的相融。

拜完堂, 新婚夫妇进入新房,行合卺礼。
喜娘说着祝词,酒案上放置着的两盏酒已侯了多时, 初雪晴一直举着的喜扇也终于能放下。
没了喜扇的阻隔, 两人终于有了半年来的第一次对* 视。
裴霁曦定定看着她的眼睛,许多话现在不能问,可他想从她的眸中看出答案。
初雪晴却很快将视线移到酒盏之上, 伴着喜娘的祝词,端起酒盏。
裴霁曦也端起酒盏, 可视线并未离开她。
烈酒入喉,暖彻心扉, 初雪晴尝了出来,是邺清特有的酒, 烈雪。是他从邺清千里迢迢带过来的吧。口中余味,让她瞬时就想起当初在军营的景象, 众人围坐篝火旁, 吃着羊肉,饮着烈酒, 高声说笑,指点江山。
两人饮下交杯酒,该是出去宴客的时候, 景平帝特意打破规矩, 让礼官安排长公主随驸马一起宴客。
今日的喜宴也甚是热闹, 有跟着来京参礼的武将, 有和初雪晴相熟的文臣, 还有他们的平民好友,比如一直跟着初雪晴的宋家四口人, 桑静榆医馆里和初雪晴熟识的医师,还有当初燕雀军诸人。座中众人,真是囊括了各个阶层。
朝中文臣,尤其是今年恩科新出的女官,裴霁曦大部分都不认识,只是跟着一杯杯酒敬着。
裴梦芝夫妇作为男方长辈帮忙招呼着客人,而苏远达既是男方长辈,又是女方恩师,因着双重身份,不停有人来敬酒道贺。往日肃穆惯了的苏尚书,难得有如今这般红观满面,喜气洋洋的时候。
墨语作为男傧相,一直跟在裴霁曦身边。他并未留意跟着长公主的是谁,一心只放在裴霁曦身上,生怕军营那帮大老粗会不识趣地来灌酒。
酒过三巡,有些宾客已然醉了。
初雪晴的前岳父,桑复海吃醉了,竟忘记身旁坐着的是自己的真女婿吴长逸,反是对着假女婿初雪晴语重心长道:“你要好好对我女儿!她自幼就四海行医,不是料理后宅的好手,但是她是小辈里医术最好的,她一个女儿身,走到这步不容易!我把她交托给你了……”
吴长逸哭笑不得地打断他的话:“岳父,这话应是对我说的,您在我们婚礼上已经对我讲过了,您放心,小婿定会谨遵您的教诲。”
桑静榆看见父亲在那胡言乱语,却不觉得丢人。想到与初雪晴做假夫妻那几年,父亲一贯对她爱答不理,可母亲总是暗中关心她,看来,父亲那会,也并不是真的冷漠。
林玥怡是武将座中唯一的女子,敬到她时,她起身大声唤:“嫂嫂!”
喊完,她凑到初雪晴耳边,小声道:“表兄多年前就说你是我未来嫂嫂,如今这声嫂嫂,我终于喊得名正言顺了!”
初雪晴闻言,看向她身旁一直沉默不语的裴霁曦,过往记忆似水倾泻,她想对他说些什么,却只能转过头,冲林玥怡笑笑。
敬到柴富贵这桌,这桌里有许多当初燕雀军的人,如今做着各自的营生,初雪晴特意嘱咐柴富贵帮忙邀请他们,虽说都是粗人,但也没有楞要灌酒的,毕竟是长公主帮他们争取来了如今的新生。
满脸络腮胡的王昆说不来文绉绉的祝词,举着酒杯道:“长公主殿下、驸马爷,多亏了你们,才有兄弟们的今天,废话不多说,都在酒里!”
而当初儿子被富商打死的赵群,如今得以从牢狱中出来,也是对初雪晴倍加感激,可惜嘴笨,不知道如何表达,王昆就拿过酒瓶,大声道:“跟我一样,都在酒里!”
初雪晴和裴霁曦都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王昆几人也满杯饮下,王昆大声笑道:“痛快!今日参加长公主殿下的婚礼,下次就该老大了!”
柴富贵被他说的面露尴尬,远远看了坐在其他桌上的杨若柳一眼,暗自笑了笑,未作反驳。
除了如此和谐的敬酒,也出现了一些不妥的声音。
到了一些末流文臣这里,有些人起哄着,闹着,竟把矛头对准了跟在初雪晴身后的莲觅,“莲大人马上要跟着长公主殿下去北境了,听闻当初莲大人不仅诗词了得,更是歌舞双绝,艳冠京城,可惜一直没福分见过,今日长公主殿下大喜,莲大人不给露几手吗?”
不等初雪晴和裴霁曦作反应,一直沉默的墨语侧身挡在莲觅前,不客气道:“长公主殿下不喜歌舞,倒是经常夸赞定远军的将士们武艺高超,在下恰巧略擅剑术,和这位大人切磋一番,如何?”
今日是裴霁曦的大日子,墨语决不允许有人在婚宴上闹事,因此一有这种不协调的苗头,他便挺身而出。
莲觅本就怕自己的身份给初雪晴惹麻烦,听到调戏也不敢多做反应,她悄悄抬眼看了看挡在前面的武将身影,又暗自垂下了头。
初雪晴瞥了一眼这个末流文官,今日喜宴邀请名单,一部分是她或裴霁曦邀来的,一部分是宫中帮忙操持的,想必以为她曾在礼部任职,礼部的人便来的多了些,初雪晴只道:“礼部郎中,左廷,建祯二十年进入礼部,你上年的考绩,还是我做的,竟不知你喜好歌舞。”
左廷一听,身上的酒劲散了大半,冷汗倏地冒了出来,正在他为自己的言行无状懊悔不已时,又一道身影走了过来。
御史盛道文一直留心着莲觅,看见这边情况,便从自己桌上走上前来,看了看了避在长公主身后的莲觅,瞥了眼左廷,道:“左郎中,身为礼部官员,言行如此不堪,是等着御史的折子呢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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