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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扮男装和前任做兄弟(九味坊)


可如今,他抛却初衷,用她的姻缘,守护皇权的血脉。
他和她都知道,这皇位,永远不会被血脉捆绑,几十年,几百年,终归会有朝代更迭。只是他身居高位之后,也逐渐被皇位所捆绑。
聪慧如她,定然知道他的目的。是他,用伯乐之恩裹挟,缚住她的羽翼。
雪渐渐变小,从鹅毛般飞舞,到细沙般沉降,唯有这沁骨的寒意,依旧伴着细雪侵袭。
快到山脚时,山下传来整齐的马蹄哒哒与急路行军的脚步声。
裴霁曦最先发现山下陈兵,他观望片刻,对轿中的皇帝解释了,应是吴长逸带京畿大营的援兵赶至。
队伍之中,礼部尚书余佑威看见山脚下黑压压的陈兵,吓了一跳,以为乱党又有援军,忙对同车的苏远达道:“你我好歹做过翁婿,若真出了什么事,咱们可要互相照应。”
同在一车的盛道文见恩师沉默,解围道:“余尚书,若山下这些是乱党,定远侯早令我们调转方向了,怎会如今还继续下山,想必是我方援军到了。”
苏远达早与余佑威的女儿和离,如今又被扯这翁婿之谊,他撇过头,不经意问道:“她可还好?”
当初苏远达痛失爱子,爱妻又病逝,过了丧期,便在建祯帝的暗示下娶了余佑威的庶女。苏远达是为了不让帝王觉得自己沉湎于过去,君臣失和,便也与新妻约定只做表面夫妻,先前他辞官后两人和离,至今已许久未曾联系。今日既然余佑威起了话头,他便也顺嘴问了一句。
“她在庙里当姑子。”余佑威也不在意地回了一句。
“为何如此,她还年轻,大可以二嫁。”苏远达不可思议问道。
余佑威哼了一声,“我余家能养着她就不错了,她还有脸二嫁?”
苏远达气道:“迂腐!”
可他也无法再说什么,毕竟是余家的人。
盛道文接了话:“女子二嫁有何不可?如今我大宁出了女将、女商、女医,如今还有女臣,如今的女子,早不会被囿于后宅了。”
余佑威气急败坏:“你可是御史!如今初学清尚在狱中,还未定罪,她欺君罔上,败坏朝纲,怎堪作女子典范,无论如何,我余家是容不了这样的女子!”
盛道文、苏远达与他话不投机,便也不再多言。
当他们快行至山脚,碰到向上行军的队伍,众兵见到龙舆,停下行军礼,队伍最前的,是吴长逸与初雪晴。
吴长逸见到皇帝,一路过来悬着的心稍稍放下一些,行礼道:“微臣救驾来迟,望陛下恕罪!”
景平帝行动不便,只撩开车帘,让众人平身,看到初雪晴,怔了一瞬,但也没顾上问她,直接嘱咐吴长逸:“围场还有行猎的人没出来。吴将军,速速捉拿乱党,务必要营救出诸国使节!”
裴霁曦翻身下马,道:“陛下,微臣刚与敌军对峙过,知晓山上详情,请陛下允臣为援军带路。”
一直沉默的初雪晴,没能抑制住自己的眼神,看着裴霁曦身上的血渍,心猛地揪起,想问他一声身上伤如何,也没能说出口,只默默看着他挺拔的身影,一如多年前战场浴血的将军。
而裴霁曦,即使知道她来了,眼神也从未在她身上停留过,只关注着山上尚未结束的战乱。
景平帝准了裴霁曦的请求,并让他作为此次平乱的主将,禁军与京畿大营皆要听他指挥。
裴霁曦将护送皇帝回京的人员安排好,便迅速折身带着众兵回到山上平乱。
初雪晴只能看着他肃杀的背影,带领着兵马一路向上,奔赴战场。她看到了他眸光里的坚毅,同多年前战场的冷厉眼神一样,杀伐果决,仿佛从未失明过一般。
战场是他的领地,而她,只能困在京城。

第143章 终归要如他所说,就此陌路
晃神的初雪晴, 被景平帝的声音唤醒:“初尚书,你怎来了?”
初雪晴回过神,收回自己眺望的眼神, 躬身道:“微臣担忧陛下安危, 便欲出城追上冬狩队伍,可还未出城便碰到大理寺卿,他审问昨夜刺客虽无所获, 但有证人见过这两个刺客与郁尚书有往来,微臣怕出乱子, 便遣人通知了吴将军,所幸京畿大营距此不远, 白峰山也在京畿大营所辖范围内,他便遣兵前来探查, 发现异像后即刻领兵来援。”
景平帝点点头:“是朕轻敌了,百足之虫死而不僵, 不知是否朕太过仁心, 一部尚书都能倒戈相向,禁军竟也能混入贼子, 实在让朕始料未及。如今诸国使节尚在围场,若他们有所损伤,于我国邦交不利。”
李公公在景平帝身旁劝慰:“陛下且安心, 定远侯骁勇善战, 且他方与贼子交战过, 有他在, 必能把诸国使节平平安安的救出来。”
桑复海也跟着道:“陛下莫要太过忧心, 养好龙体才是当务之急。”
桑复海这一路也跟着颠簸,景平帝的毒一直是他在治疗, 虽说如今有所好转,但也不宜情绪大起大伏。他看看御驾旁的初雪晴,如今知道她的不易,对她耽误自己女儿终身的埋怨倒是小了些,眼看陛下与她的互动,猜出陛下并没有怪罪她的女扮男装,一直以来怕初雪晴牵连桑静榆,如今终于稍稍放心一些。
初雪晴没忍住又望向山上,如今已看不见行军的身影,但她脑中仍记着裴霁曦身上的血,都道他骁勇善战,定能取胜,可哪一次征战,不是拿命搏回来的。他不怕战场血腥,可她却怕极了。为了他们各自要走的道,她能忍住接受生离,但死别,她想都不敢想。
初雪晴仍出神望着山上,冬日冷风吹得山林呼呼作响,仔细听仍能辨出行军的马蹄哒哒声。
景平帝唤道:“初尚书,随朕回京,你留在此地,也起不到作用,此次平乱,尚有诸多事要处理。”
初雪晴垂头应是。
队伍后方的众臣,看见皇帝与初尚书交谈,即使听不到他们说什么,看到初雪晴坐上了御驾,也都心中了然,知道皇帝这是不怪初尚书的欺君之罪了。
余佑威看见这一幕,嘀嘀咕咕道:“牝鸡司晨,真是乱了纲常啊!”
盛道文讽刺道:“当初初尚书临危受命,出使北狄,也没见礼部哪个人主动出来担此重任的。如今她平乱诸国,万国来朝,如此太平盛世,却落得一个‘牝鸡司晨’,不知陛下若听到会作何感想。”
余佑威眼见方才情境,知道风水轮流转,自己在这个当口可不能再胡言乱语,忙道:“我也只是随口说说罢了,盛御史莫咬文嚼字了。”
苏远达瞥他一眼,道:“是不是咬文嚼字,你自己心中清楚,如今你也定能看出来,从变法之后的寒门,到新政实施的奴仆,这天下,已然焕然一新,你也莫要用陈规拘着自家人,今后的女子,定会有更多可能。”
余佑威被说得哑口无言,摇了摇头不再理他们。
御驾之中,景平帝正与初雪晴说着先前山上所遇之事,也并未避讳同车的李公公与桑复海。李公公是皇帝近侍,自然已经习惯。桑复海却恨不得跳下车去,生怕自己听见什么朝政秘事。
景平帝看到桑复海紧靠车门,缩着脖子,撇头不敢看他们的样子,笑了笑,连他一直以来的毒都是桑复海给治疗的,他便道:“桑院使不必如此避讳,我与初尚书所谈之事,虽是朝廷机要,但一直以来你对朕身上毒都能守口如瓶,还怕什么呢?”
桑复海忙道:“微臣不敢!”
“岳父……”初雪晴见状,本想安慰桑复海几句,却一不留神错了称呼,忙改口道,“桑院使,陛下视您为近臣,如此信任,您也不必拘谨。”
桑复海哪当得起“岳父”二字,吓得胡乱道:“天干物燥,微臣身上燥热,还是出去吹吹风。”
景平帝知他不自在,便允了他。
桑复海忙掀开车帘,坐到外面车沿上,陪柴富贵吹着冷风。
初雪晴继续了方才的话题:“陛下,作乱的大臣,可都抓住了?”
景平帝答道:“方才太乱,如今被抓的都在后面押着,但是还有个别人逃了出去,包括范侍郎。”
初雪晴惊住了,她曾与范英彦共事多年,从未想过他会如此行事,怔愣片刻才道:“范侍郎怎会……”
“朕也未料到。”景平帝淡淡道,“如今暗线已明,回去后,朕即刻复你官职,你着手处理好这些人。”
“臣遵旨。”初雪晴应着,又想起清早的事,道,“微臣今晨出宫前,去了宁安宫。”
景平帝一顿,眉目间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愁绪,道:“她叫你去的?”
“是臣路过宁安宫,看到里面的丫鬟在求救,才进去的。”
“求救?”
“崔娘娘身体欠安,臣便做主,让福来去请了太医诊治。应是普通风寒拖久了,加之殿内寒冷,导致身体有损。”
“殿内寒冷?不是有炭炉吗?”景平帝惊问。
初雪晴沉默片刻,才道:“陛下的旨意,是让她禁足宁安宫,不许太子殿下和公主殿下探视,那下面的人,便会揣度圣意,让宁安宫变成了冷宫,送去的炭都是劣炭。”
景平帝攥紧拳头,咬牙道:“只是禁足,谁人敢如此……”可他说着说着,又松开了拳,泄力般叹道,“是朕,朕忘记自己如今的位置,金口玉言,未料将她置于如斯位置。”
“崔娘娘纵然有错……”初雪晴脑中闪过那昏暗宫殿的画面,顿了顿才道,“她毕竟是太子殿下生母。”
她知道景平帝的盘算,也知道他不会真的舍得如此对待自己的发妻,无非是要做样子给她看,以平她心中怨气。
可真正要怨,能怨什么呢?
她心中现只担忧山上的情况,不知裴霁曦现在如何。
他有他的战场,她也有她的领域,终归要如他所说的那句,就此陌路……
一行人浩浩荡荡回到宫中,已是入夜时分,而围场那边仍没有消息传来。
刑部尚书郁简良被打入大牢,景平帝令初雪晴暂时协理刑部事务,集中调查此次行刺事件。
通往宁安宫的路似乎很远,景平帝坐在御辇之上,看着昏暗灯光下的道路,才意识到,他为了心中的谋划,将发妻推到了这么远的地方。
地上的雪已被宫人清理干净,唯有高高宫墙垂檐上的残雪还带着凄冷之意。
守殿的侍卫未料到御驾亲临,急忙行礼,景平帝示意他们噤声,接过李公公递来的玉杖,拄着玉杖慢慢行进殿中。
玉杖落地的声音,哒哒地响在空旷的宫殿之中。偌大的宫殿,竟无一个宫人出来看看。
“咯吱”一声门响,他终于推开了这扇门。
屋内有一种呛人的烧炭味,但也并不暖和,他没忍住咳了两声,便有一个宫女从内间跑了出来,见到是皇帝,连忙下跪行礼。
景平帝挥挥手示意她起身,缓缓走了进去。
在床上的崔溪听见锦悦的问安声时,人还恍惚没反应过来,如今见到真人,竟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景平帝身着龙袍的样子,她还从未见过。可为何他又拄着玉杖,行路艰难呢?
她撑着身子欲行礼,可身上实在没有力气,只沙哑着声音道:“妾身,见过……陛下。”
她现在什么位份也没有,连“臣妾”都不敢自称。
景平帝怔在门口,他从未见过如此苍白脆弱的崔溪,她自年幼就跟着自己游遍山河,身子一向康健,怎的如今竟虚弱至此?在他忙于政事的这几月中,究竟忽视了什么?
他用力握了握手中玉杖,才掩饰住心中的苦涩,慢慢挪步到了她的床前。
“陛下,您的腿受伤了吗?”崔溪看着他挪步的样子,心疼极了,这皇位的艰难,即使坐上去了,仍就有数不清的明枪暗箭。
景平帝等着她的抱怨和诉苦,却未料她第一句竟是关心自己,他坐到床边,仔细看着眼前毫无血色的一张脸,他恼她因嫉生恨失了本心,却不想因自己的忽视,竟将她置于如斯境地。
这是他青梅竹马的发妻,为他生儿育女,抛却自由,一心栓在他身上,他却嫌她陷于情爱,失去自我,让她在清冷宫殿反省。
他再难压抑心中愧疚,将眼前虚弱的身躯紧紧拢在怀中。
“对不住。”他苦涩道,“是朕的错。”
崔溪被拥住的一瞬,眼泪就流了出来,她在这暗无天日的宫殿撑了许久,知他厌弃自己,已经放弃了再见到他的可能,只想再见见自己的孩儿,如今竟能再见到他,还能听他原谅自己,早已超出她所求。
她哽咽道:“是妾身的错,不该迷了心智,犯下弥天大错。”
景平帝紧紧拥着她,摇了摇头,“是朕的错,朕从未对你解释过,没有资格怨你生了怀疑。是朕把你拘在身边,却怨你失了本心。都是朕的错。即便你做了什么,那也应罚到朕的身上。”
“陛下万莫乱说。”崔溪颤声道,她轻轻将手放在景平帝的腿上,问,“陛下的腿,究竟是怎么了?”
景平帝并未答话,而是对身后的李公公道:“这宁安宫的宫人都是怎么做事的!这种劣炭竟敢放在这里!把他们……”
“陛下。”崔溪打断了他将要出口的责罚,只道,“他们也只是应承上意罢了,莫再追究了。”
景平帝哑口,这“上意”,其实,就是圣意。是他的漠视,将她推到了这个地步。
他自嘲道:“是,该罚的,是朕。”
“是妾身犯了错,与旁人无关。”
一句“旁人”,让景平帝心中揪痛,是他的漠然与忽视,让她将他也列在了“旁人”之内。
“陛下的腿……”崔溪仍未忘了这个问题。
“是贤王先前暗中下的毒,只是慢性毒,发现时已经不能行走,但如今已经找到了解药,慢慢就会恢复如初。”
“所以陛下,一直不肯见我,是因为您的腿吗?”崔溪试探着问。
景平帝却不能就此借口,来推脱先前的漠视。纵然不良于行,不想让她担心,是其中一个原因,但更多的,还是要罚了崔溪,给初雪晴一个交代。而他对于后位的抉择,也让他无颜再见崔溪。
宫殿幽深,锁住的,又何止是宫内的女子。身居高位,又何尝不是被这江山锁住了呢?

就在景平帝夫妇二人袒露心迹之时, 初雪晴在刑部大牢连夜审了郁简良。
刑部的大牢初雪晴并不陌生,上次她有优待,牢房是最清净的一间, 但也是阴暗潮湿, 如今昔日的刑部尚书郁简良,被关押在了自己管辖的刑部,却只是待在最普通的牢房, 昔日的手下狱卒如今却成了关押他的人,好不讽刺。
初雪晴并未在审讯室审问, 反而亲自来到关押郁简良的牢房前,命人打开牢门。
她缓缓踏入, 看见郁简良倚坐在角落,地上杂乱的干草粘了些在他身上, 他也浑不在意,他的手腕和脚腕处都扣着锁链, 听见来人脚步, 他缓缓抬了眼皮,露出泛红的双眼, 他嗤笑一声,又缓缓阖目。
初雪晴并未恼怒,唤人来为她取了个交椅, 她坐在交椅之上, 屏退左右, 这才道:“你我同袍多年, 我不忍你受刑讯之苦, 我且问你,你并非贤王一党, 为何要犯上作乱?”
郁简良仍旧闭目养神,一动不动。
初雪晴又道:“今日经此一事,陛下也道,是他太过仁心,不忍将罪责株连罪犯家人,才有了今日一乱。想必今日作乱之徒,难免会牵连家人。”
郁简良倏地睁目,他的手微微发抖,传来锁链呼啦的响动,他怒道:“你们可算知道了家族的重要,懂得来用族人威胁我了?我虽非贤王一党,自认清流纯臣,可我也是世家之人!你可知为何朝代更迭,世家不倒?这便是祖宗传下来的规矩!高祖为何在立国之时非要已有妻子的先帝纳了张家女?若没有这门姻亲,魏家又如何登上高位?可先帝糊涂,薄待世家,任用你这等毫无根基的贼子,乱了天下!我不管座上之人是谁,但谁动了百年世家的根基,谁便不配在那个位置!”
初雪晴紧盯着他,问:“若今日你们计谋得逞,你打算拥谁上位?”
“谁人不可?皇家宗族庞大,即便贤王子嗣不在,没有正统先帝血脉,还有背后的皇族,座上之人是谁不重要,朝堂的根基只要在,这天下就不会乱!可今上登基以后,我才慢慢领悟,原来你一直效忠的并非先太子,而是今上!新政颁布以来,这天下才乱了套了,礼崩乐坏,乌烟瘴气,我不能眼睁睁看着天下被你们颠覆了!”
初雪晴先前的确未怀疑过郁简良,他一直自居纯臣,未多与哪个皇子深交,即便贤王发起宫变之时,他也未明确站队。可未料到新政实施,竟让一个纯臣也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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