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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扮男装和前任做兄弟(九味坊)


“你为何这么说?”裴霁曦问道。
初学清沉默片刻, 道:“如今,吴长逸前来接管石喙岭, 定远军的防线也被分割。我怀疑,有人勾结北狄,意图谋反。我们离京前,陛下的身子已愈发不好,我怕京中生变,担忧景王殿下安危。”
裴霁曦看着一片朦胧中初学清仍旧苍白的面色,不忍她舟车劳顿,“那我派人回京给景王报信。”
他不参与党争,但初学清如此忠于景王,他可以为初学清打破这一点原则。
“不,我必须亲自回去,不在他身边,我不放心。”
“可你还受着伤。”
初学清坚定看向裴霁曦:“士为知己者死,我的知己,除了裴兄,还有景王殿下。他不仅是我的伯乐,更是和我目标一致的知己。”
裴霁曦听出她的执拗,只得道:“那我和你一起回。”
“你不能回去……”
“士为知己者死。”裴霁曦打断她,“你可以为我自伤,我何尝不能舍命陪君子。何况,你我二人皆为出使之人,若单单你回去,也说不过去。”
初学清久久没有言语,经年已过,伴侣变成了知己,虽有遗憾,但这份舍命相护,仍让人悸动不已。
裴霁曦走出营帐去准备行囊,初学清待他走后,也苍白着脸色出了营帐,寻到侍卫中一直潜伏着的逐影,问他:“景王殿下那边是不是出事了?”
逐影只答:“殿下让初大人不要操心他那边,只要您平安就好,他自有安排。”
“我要回京。”
“初大人,殿下让您安心待在北境,待京中局势安稳再回去。”
初学清唇角微抿,默不作声,半晌才点了点头,道了句“好”。
景王一向如此,需要出头的危险之事,从来不让她沾,可她是景王的谋臣,不能为君分忧,反而需要景王时刻护着她,让她远离危险,这着实不是她想要的。
这次和谈,看似危机四伏,但实际谈下来,才发现有人早已为她铺好了路,若不是乌尤拉临时变卦,她应也不会有受伤的风险,而这铺路之人,她隐约觉得是景王。
她没敢告诉裴霁曦她的猜测,怕给景王招来通敌的嫌疑,可她隐隐觉得,景王是与乌尤拉有合作的。但吴长逸呢?他究竟是站哪一派?
她刚应承了逐影待在北境,转身找到墨语,悄声道:“我与定远侯需要回京一趟,可是不能让随使侍卫跟着,你帮我找人绊住他们,方便我们离开。”
墨语却担忧裴霁曦安全,眼下这个节骨眼上,回京意味着什么,他们都知道,遂道:“京中不安全。”
“我必须回去。”初学清不假思索道。
墨语知道,初学清决定回去,裴霁曦必然要护送,因为她不仅是冬雪的兄长,更是裴霁曦的至交,他只得按照初学清的吩咐去做。
没多久,初学清就和裴霁曦悄悄出了望北关大营。
两人一路奔袭,快马加鞭,只为能早一刻回京。
可毕竟初学清刚受过伤,到了夜里,就有些受不住了。裴霁曦夜间更是看不清东西,只能靠坐骑流光这匹识途老马辨别方向,初学清的马就一直跟在流光身后。
直到裴霁曦听到“扑通”一声,回头却见初学清从马上栽了下去,这才发现初学清的异样。
他忙翻身下马,查看初学清的情况。
他将初学清揽在怀中,才发现深秋的凉夜中,初学清身上却烫得灼人。
初学清已经晕了过去,他看了看四周,茂密的林中看不出有什么适合歇脚的地方,只得在一旁生了火,以免夜间野兽侵袭。
他用水浸湿棉布,为初学清擦了擦额头和脖间的汗水,拿出伤药,准备给她换药。
初学清已经没了意识,他只得小心翼翼的解开她的衣襟,松开绑带,换好药,再重新为她包扎好。
换好肩上的药,他想起初学清胸前之前也受了伤,兴许也该换药了,便为她褪去上衣。
他的眼睛在夜间几乎不能视物,只能凭着感觉解开初学清上身紧缚着的棉布。当他一圈圈解开后,在她身上摸索着她之前究竟是哪里受伤了。
直到察觉出异样,他脑中轰的一声,浑身僵硬起来。
没有伤口,只有初学清一直以来深藏的秘密。
裴霁曦半晌没有反应过来,良久,他用颤抖的手,轻轻抚向她后背的蝴蝶骨,摸到那颗他曾虔诚吻过的痣。
林间月影斑驳,冷风萧萧,婆娑树影随风摇曳,空气中弥漫着淡淡松叶清香,与一丝血腥味。秋风带来的阵阵松涛之声,如同低语吟唱,衬得夜色更加空寂苍茫。穿林而过的冷意,唤醒了他僵住的身躯。
他压下心中翻腾的心绪,忍着眸中酸意,慢慢为她束好裹胸。
可他不敢太用力,只轻轻缠上,又为她穿好衣物,盖上大氅。
他的手仍旧颤抖不止,经年寻寻觅觅,却未料她一直居庙堂之高,在京城的诡谲多变之中,坚守她心中的道。
失而复得的惊喜、意料之外的冲击、经年分别的思念,夹杂着对当初的悔意,和对她如履薄冰的心疼,甚至还有一丝被欺骗良久的抱怨……太多复杂的情绪冲击着他的心,让他隔着一片模糊的暗夜,用力地看着眼前这个人。
他的手小心翼翼地抚在她的脸上,他从没能好好看看这张脸。
初见时隔着帷帽,她在闹事者的呼喝声中,有如迎风而立的松木,挡在苏府门前,将闹事者的滔天怒意担于己身。若不是他及时挡住那暗处来的闷棍,她恐怕就算受了伤,也依然会挡在那里。
彼时他未曾想到,他护住的那个变法先驱,就是自己一直寻觅的人。
再见时,两人在侯府夜谈,对变法之道的谈论,那变法条陈字里行间的诉求,就是当初冬雪无力改变却有所希冀的。她的话让人一见如故。现在想想,他们本就是故人。
直到她从北狄营中,救出身陷敌营的他,又护他一路,避开西羌的针对,陛下的打压。而他受伤失明,只是对着男装的她感谢救命之恩。
经年流转,他寻觅她多年,此刻她在他面前,他却没有认出她。昔日爱侣,如今是并肩作战的同袍,是堪比手足的战友。他受伤失明,竟认不出自己的挚爱。
这些相护,恐不只是因为对变法相撑的投桃报李,应该,有那么一丝,是因为两人的情吧。
那次去樟安路上,他们抵足而眠,梦入南柯,他不知为何却梦到了冬雪,醒来一身狼藉,原来是因为冬雪就在他身边,他才会做那样的梦。
而京城之中,她落入贤王圈套,中药之后吻了他,他却以为是一时失态,只能避而不见。如今细思,她定是因为知道那是他,才会如此情不自禁。
她曾用初学清的身份,告诉他冬雪离开的原因,她也说过,他是冬雪的心上之人。
原来她离开他,竟真的行出了自己的路。
那爱民如子的父母官,那敢当人前的变法者,那舌战群儒的外交家,竟是他的冬雪。
可她为了掩饰身份,不得不将自己重重缚住,京城波云诡谲,她又有多少明枪暗箭?更不论重遇后,已经接连两次受了重伤。
想起前几日挡在自己身前与北狄公主论辩的身影,原只是叹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臣,竟能以命相博,可如今更大的震颤在他胸中激荡,是那个瘦弱的小姑娘,几次三番为他周旋,护他平安。是他想拼命护住的姑娘!
往事历历在目,当用新的身份再去看过往,他也渐渐明白了她。
如此大才,怎甘困于后宅?即使是众人眼中身份尊贵的侯府主母,在她眼中,也不过是束缚雌鹰的绑绳而已。
一旦雌鹰展翅,整片天空都会找到颜色。
正如现在繁荣昌盛的樟安,止戈停武的边关,若不是她走了出去,又怎会有这么多颜色?
可惜的是,经年空缺,他只能从他人口中了解,不能一一参与。
即使相见,也没能相认。他庆幸遇到了挚友,却原来,无论男女,他都会不由自主被她吸引。男子,为至交;女子,为挚爱。
可终究,他不能再做那折翅的人,他甚至不能护送雌鹰翱翔,只能在地面看着雌鹰展翅,一往无前。
终于,心中激荡的情绪找到出口,从眸中喷薄而出,他将头埋在她身前,用力呼吸她身上的气味,颤抖的双肩,泄露了那闷闷的呜咽。
林间冷风依旧,树影微微晃动,静谧的山夜里,有人心中经历了地动与山摇。

第109章 像是一个久别重逢的拥抱
残星隐没, 朝云出岫,晨间的阳光慢慢吹散濛濛雾气,林间松脂香味更盛。
裴霁曦摸了摸初学清的额头, 虽没有那般灼烫, 但温度仍未退却。
她本就受了伤,加之一路劳累,难免生病。
远处传来阵阵马蹄声, 裴霁曦警醒地拿起一旁的长枪,起身眺望。
只见密林深处, 有一个急切的身影,驾马而来。
裴霁曦看不清那人的样子, 但看身形是一女子,直到走近, 那人张口道:“我这一路紧追猛赶,总算追上你们了!”
听到这清脆的声音, 裴霁曦默默放下了长枪, “你怎么来北境了?”
桑静榆看到初学清躺在地上,没顾上回答, 忙翻身下马,跑到她身旁,看到她面色不正常的红润, 为她把了把脉。
“她受伤了?怎还起了高热。”桑静榆担忧道。
裴霁曦垂头道:“她右肩中刀, 已经包扎过, 本该休息, 可她急于回京, 一路奔袭,昨夜就起了高热。”
桑静榆想解开她的衣襟, 看看伤口情况,想到身旁有人,就对裴霁曦道:“侯爷,你去附近找点水吧。”
几匹马身上都绑着水囊,裴霁曦却忽视了,径直走远,他知道他在,桑静榆不方便为她诊治。
原来他以为的夫妻情深,竟是女子间的惺惺相惜,他见过桑静榆不畏艰辛千里寻夫,敬畏初学清不畏流言力挺妻子行医,羡慕过世间真有如此志同道合的夫妻,也悔过自己不能如初学清一般尊之重之,敬之爱之。
如今恍然明白,只有完全站在那个位置,体会过个中不易,才能知道该怎样做。而曾经的他以为的对冬雪的爱重,只是枷锁而已。
裴霁曦在林间静静待了会,算着时间应是足够,这才又回到她们身边。
他蹲在一旁,问正在为初学清擦拭额头的桑静榆:“她可还好?”
“伤得不重,但关键是没能好好休息,这才发了病。她急什么,京城少了她还能出什么乱子吗?我好不容易从石喙岭跑到望北关,就听说你们已经走了,墨语正堵着那些侍卫不让他们追上来,我就赶紧追来了。”
“石喙岭?”
桑静榆没好气道:“我被吴长逸那厮诓骗到了石喙岭,还以为能跟着他的队伍来寻你们呢,没想到他就让我待在石喙岭不让我出来了。不过北狄攻打了石喙岭,我就趁乱逃出来了。”
裴霁曦惊了一瞬,北狄和他们才签了盟约,怎会转头攻打石喙岭?除非,是北狄王萨力青的残余势力。
“战况如何?”
“应该是没什么事,我到望北关的时候,战报也传了过去,听闻北狄被打得四散逃窜,根本不堪一击。”
裴霁曦点点头,萨力青的残余势力本就是在乌尤拉的攻击下无处可逃,如今转而南下,想必也是垂死挣扎了。
裴霁曦看着初学清的睡颜,晨光朦胧,他瞧不清楚,可那轮廓,却和梦中一般无二。他犹豫半晌,轻声道:“我知道她的身份了。”
桑静榆惊诧看向他,不敢确信,试探着问道:“什么身份?”
他哀哀道:“她是我一直在寻的人。”
桑静榆怔住了,她知道初学清的身份早晚被识破,只是未料到第一个识破的人竟是裴霁曦。
裴霁曦接着道:“我知她一定过得很不易,能给我讲讲吗?”
桑静榆看了看他,又看了看沉睡的初学清,唏嘘道:“何止不易,她随时都做好了要牺牲的准备。”
裴霁曦攥紧拳头,克制着想要抱起她的冲动,颤声问:“可有人知道她的身份?”
“当初是遇到贵人,她才有机会走了仕途。”
“景王帮了她?”
“对。”桑静榆道,“若不是景王,她连科举那一关都过不去。我们成亲,一方面为她掩饰身份,一方面我也能自在行医。只是当初我也没料到,她这一路,竟这么凶险。”
闻言,裴霁曦竟隐隐生出了羡慕,桑静榆能够陪在她身边那么多年,甚至比他们相伴的年头都长。
“当初她离开侯府,就来寻我了,刚开始我行医,她著书,只是没有门路,书斋也不收她的书,还好后来碰见了景王,景王对她一见如故,十分欣赏她,竟然敢冒大不韪助她参加科举。好在她也有真才实学,中了探花,仕途上,景王也多有相帮,帮她掩饰身份。”
裴霁曦怔愣片刻,才想起来,当初那个年幼的神医,竟是女扮男装的桑静榆。可叹自己这么久都没认出来。
“她性子执拗,其实不适合官场,溜须拍马那一套她学不来,虽然她政绩斐然,可这官场哪有那么简单,若不是景王,她的仕途也不会如此顺遂。”
裴霁曦想起她的那句“士为知己者死”,景王不仅是她的伯乐,更是她的知己。他心中有股酸涩涌上,他将她困在后院,景王助她踏上仕途,两人高下立见。若初学清对景王……可他也没什么资格再想这些,是他亲手将她推了出去。
桑静榆继续道:“还有苏大人,也是她的贵人,可是苏大人不知道她的女子身份,也不知道她是景王的人,她时常觉得亏欠恩师,生怕自己身份暴露会连累别人。她一路小心翼翼,这么多年,竟无一人发现她的身份。”
“她嗓音如何成了这般模样?”裴霁曦轻声问。
“是我调配的药,只要定期服用,就能让嗓音沙哑,但是副作用也大,容易体寒,服用久了,也几无可能受孕,我只能再配点别的药控制她的寒症,好在她也不打算做女子了,子嗣什么的,根本不在她的计划内。嘴上那些青色胡茬,也是我调出来的,抹到唇上,就变成胡茬的样子了。还有这喉结,也是贴上去的。”
裴霁曦眸间酸胀,他闭上双眼,鼻尖松脂香味,让他恍然看见那个为他熏香的小姑娘。他缓缓道:“她不知我发现了她的身份,劳烦桑大夫不要对她说,不必让她分心烦忧了。”
桑静榆叹口气道:“也好,她不知道,还能自在些,自从你入京后,她就经常魂不守舍,好不容易和你相处自如点了,你又看破了她的身份。她舍不了仕途,你也不能一直留在京城,你们就这样……已经是最好的局面了。 ”
最好的局面……裴霁曦压抑着心中翻滚的海潮,也知道桑静榆说的在理,只是心中那个伤口,似是被愈合,又似是在被撕扯。
的确,已经是最好的局面了,他以为只能奔赴樟安去看一座孤墓,可失而复得,有幸能做她的战友,已是万幸。
夫复何求。
晨间阳光透过密林,星星点点洒在初学清的脸上,她被林间山风吹得阵阵发冷,睁眼才瞧见自己躺在林间。
她看到一旁的桑静榆和裴霁曦,想要说话,嗓中却像刀割般疼痛,她努力嘶哑着嗓音道:“静榆,你怎么来了。”
“你怎么不问问自己?发着高热就一路奔驰,就这么不爱惜自己的身体啊!”桑静榆抱怨道,“我本想跟着吴长逸的军队来望北关寻你,谁料他到了就不放我走,耽搁了我几天,对了,你走后张家发现莲觅,竟把我和莲觅都下了狱,吴长逸好像投靠了张家,把我救了出来,他说莲觅有太子和盛御史帮忙周旋,不会有事的。”
初学清眉头紧皱,恐怕不是她走后张家才发现了莲觅,恐怕是早就发现,却专门等她走后才动手的。
她强撑着想要坐起,裴霁曦忙去扶她,可她还是浑身无力,顺势靠在了裴霁曦身上,低声道:“吴长逸既已投靠张家,那他北上守石喙岭就太可疑了,我还是得赶紧回京,京中恐要生变。”
裴霁曦本来任初学清靠着,虽知她只当自己靠在“裴兄”身上,却仍旧难以抑制心中的怦然,直到感觉怀中的身躯正在挣扎起身,他揽着她肩膀的手稍稍用了点力,制止道:“你如今有伤在身,不能再这般赶路了。”
桑静榆也附和着:“你当自己是铁打的不成,这样糟蹋自己,刚出发你就得晕过去!”
“不行,我怕景王殿下有危险。”
桑静榆仍旧喋喋不休地劝着,裴霁曦借着晨光默默看着眼前的人,朦胧间瞧见她眉眼间的担忧,裴霁曦的心沉了沉,倏然打断了桑静榆的话,对初学清道:“非要去的话,你我二人共骑,我的马日行千里,非一般的马可比,你我共骑,你也可以休息一下。或者,我去找辆马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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