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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扮男装和前任做兄弟(九味坊)


直到摸到簪头,圆形上有一些浅浅的纹路,他的心开始狂跳, 他曾经精雕细琢, 就是为了让这根簪子更像雪花。
他猛地扯开覆在眼上的黑布, 借着那点日光, 看着手中模糊的影子, 他看不清簪子的样子,可他知道, 这就是那根他送给冬雪的簪子,即使纹路没那么明晰,可手感却未变。
似是一直以来追逐的东西就要到眼前,他反而有一丝害怕,颤抖着声音问墨语:“哪来的?”
墨语垂眸,顿了顿道:“从初侍郎书房偷出来的。”
裴霁曦面露不解,墨语紧跟着说:“昨夜我暗中跟着初侍郎,发现他将簪子藏在书房内,极为珍视,甚至握着簪子偷偷在书房内哭。”
裴霁曦的心瞬间凉了下来,那点近乡情怯的害怕消失殆尽,另一种更为恐怖的猜想偷偷要冒头,却让人不敢想。
簪子为何在初学清手中,她又为何握着簪子哭?
她定然见过冬雪,可这么长时间,她并未透露分毫,如今却独自握着簪子偷哭。
裴霁曦不敢想下去,他小心翼翼合上木匣,看着眼前微光下模糊的一片,就如同他此刻的路,茫然未知。
轻风前来服侍裴霁曦,却见墨语早了一步守在房门,听见了二人的对话,他也乱了分寸,上前来磕巴道:“那个……我去请初大人……可她还在上值,要不我守着宫门,等她出来……可是……”
裴霁曦打断了他的话:“等她下值。”
他想要立刻知道真相,可又本能地想要逃避,那藏在心底隐隐的不安,被他强压下去。
言罢他关上房门,折身进屋。
轻风还在门口喊着:“侯爷,您还没用饭呢!”
可屋内再无回应他的声音。
墨语看着紧闭的房门,对轻风轻声道:“初侍郎明明见过冬雪,却刻意隐瞒,营造出寻妹多年的假象,她接近侯爷,必有别的心思。”
轻风不相信墨语的阴谋论,初学清怎么可能是刻意接近他们?就说接触以来,初学清先是从北狄手中救出侯爷,又游说西羌放弃以侯爷做交换,回京后又为侯爷百般周旋,就算是刻意接近,也绝不会害侯爷。
轻风也急,他忙驾车去宫门守着,等着初学清下值,似乎一直守在宫门,就能早点知道真相。
而今日的初学清,已经收拾了昨日混乱的情绪,今日景王并未避讳,用太子的名义,邀她一同前往东宫。
两人走在路上,景王看出她的尴尬,便道:“昨日太子的酒中,还被掺了五石散,所以他昨日会神志不清,不分男女,连我制住他都费力。他事后也不记得自己当时做了什么,所作所为,全是药力使然。”
初学清并不想去东宫,今日那股龙涎香的味道还在她胃中盘旋,可她现如今是东宫的谋臣,太子出了这么大的事,她理应去出谋划策。
她明白景王的话是在安慰她,也是让她不要怪太子,太子也是受害者。
被下了魅药加五石散这种让人神志不清的药,太子失了理智也难免,如今恐怕连他都忘记昨日自己是如何疯狂了。
“昨日有一宫女,在宴上寻我为她逝去的姐妹写牌位。”初学清顿了顿,并不愿意用恶意的猜想去想那个籍籍无名的宫女,但她还是说出了她的疑问,“那位逝去的宫女名叫冬雪,不知与此事是否有关联。”
景王笃定道:“我已派人查过,她与此事并无关联。”
初学清问道:“可查出是何人所为?”
景王沉默半晌,才道:“是张尚书的手脚,他在为贤王铺路,可没有证据。”
不让人意外的结果,初学清点点头。
景王又正色道:“你放心,你受的委屈,本王早晚会为你讨回来。”
初学清轻声道谢,跟着景王迈入东宫的大门。
太监福来引着他们进殿,初学清打量着福来微躬的身子,状似不经意般问道:“公公昨日是奉太子殿下的命前来寻我的吗?”
福来脚步微微一顿,似是诧异她为何这么问,又继续边走边道:“太子殿下当时神志不清,奴才本是去寻太子妃,在路上碰到大人,才带大人过去的。 ”
初学清并非多疑,她的身份敏感,怕真的有什么阴谋是冲着她来的。
景王拍拍她的肩,暗示她莫再多言。
太子见他们进入殿中,忙走近前来,他今日脸色还有些许苍白,一手握住景王的胳膊,一手握住初学清的胳膊,颤声道:“昨夜幸亏有你们,不然孤还不知要闯下什么大祸!”
初学清忍着胳膊上传来的不适,轻轻推开太子的手,抱拳屈身行礼:“太子殿下莫慌,如今他们用如此下三滥的手段,想必也是穷途末路,垂死挣扎罢了。”
“皇兄,初侍郎此言在理,昨夜父皇把我召去问话,他也已经清楚个中事由,虽碍于皇兄名声不能明面处理,但是私下也定会敲打他们的。”
太子面露嫌恶:“那个位子有这么重要吗?至于连兄弟情都不顾,如此陷害于孤?大不了孤让出这个位子……”
“皇兄慎言!”景王制止了太子的话。
初学清心中却有些不忿,为何天生要做这个位子的人不是景王,而是这样软弱的太子,她肃然道:“太子殿下,那个位子不仅代表权势,也代表责任,看似至高无上,其实是将天下百姓抗于肩上,万莫戏言。”
太子无力垂下头,这担子过重,他知道自己几斤几两,可被推到这个位置上,他又能有多少选择?
初学清受不了殿中的龙涎香味,耐着性子在东宫虚与委蛇了片刻,便回到官署。
唯有用繁忙的公务驱散昨日的阴霾,好在,度过忙碌的白日,她便能去寻裴霁曦了。
下值后,初学清在宫门口看到了等候良久的轻风,以为是照旧接自己去侯府的,只冲轻风淡笑一下便上了马车。
轻风见宫门口人多,也不是说事的地方,便驾车回了侯府。
到了侯府,墨语一直在门口等着他们,轻风停下马车,问了句:“侯爷今日如何?”
墨语答:“一日都未进食了。”
初学清撩开帘子下车,不解问道:“发生何事了?”
“您还是直接去和侯爷说吧。”轻风也不好意思说墨语去你家偷了个簪子,只得先敷衍着。
初学清一路走到裴霁曦房门外,墨语轻轻敲了敲门:“侯爷,初侍郎来了。”
过了一会,只见门缓缓打开,裴霁曦面上覆着黑布,可恍若被房门外的夕阳余光刺了眼一般,一开门就垂下了头。
裴霁曦一言不发,折身进屋。
初学清跟着进去,见他到榻上拿了个东西,当初学清看清他手中之物时,震惊地看向他。
墨语在一旁解释道:“初大人,对不住,昨日您行迹实在可疑,我便潜入了贵府,可未料竟找到侯爷之物。”
初学清讷讷看着他们,不知如何解释,她想过种种暴露身份的场面,可未料竟是她一直珍藏的簪子暴露了自己。
裴霁曦颤着声音问道:“你见过她。”
似是在问,又似是肯定,可声音里的颤意还是泄露了他的情绪,那已经不是失而复得的忐忑,而是不忍面对的恐惧。
初学清听到这句话,才回过神,他并未猜到自己的身份,而是以为她之前见过“妹妹”冬雪,但因种种原因隐瞒了下来。
初学清垂下头,脑中迅速思考着,如何既能安抚眼前的人,又不暴露自己。
裴霁曦忽然上前一步,紧紧攥住她的手臂,似是溺水的人抓住唯一的浮木,渴求最后一丝希望:“她在何处?为何把簪子留给了你?”
初学清缓缓抬头,她甚至能从手上的力度想象出黑布下裴霁曦的眼神,定是炯炯炙热却又小心翼翼,含着希望却难掩担忧。
她的声音温和,话语却透凉入骨:“我在樟安遇见了她,她身患重病,临去前,将簪子交给了我,也将你们的事讲给了我。瞒了你这么久,对不住。”
裴霁曦的动作顿住,忽而失了力气,瘫倒在地。
一旁的轻风和墨语连忙上前扶住他,他却又缓过神般,挣扎着站了起来,语气涩然:“她是不愿见我,才让你这么诓我的吧?”
初学清走上前,握住他的手腕,红着眼眶,语带哭腔:“她没有不愿见你,她对你满是感激和愧疚,只是我不忍将这个消息告诉你,才瞒了下来。”
裴霁曦不可思议地摇着头,喃喃道:“不可能,你骗我,她不可能……她怎么会……?”
他不敢说出“死”字,这个字离冬雪太远,不可能与她连在一起,他寻了这么久,怎么可能是这个结果?
他忽然发疯般上前紧紧攥住初学清的肩膀:“这是假的,她在何处,你告诉我,只要告诉我她安好就行,我不去打扰她,只要她安好,我不见她都可以!”
初学清的肩膀被攥得生疼,她咽下喉中苦涩,忍住心中的不舍,摇着头,坚定地说:“她真的去了,她是我妹妹,我怎会为了诓你去咒她?”
裴霁曦更用力了:“不可能,你说谎,你快说她还活着,你快说!”他的声音难掩悲痛,渐渐失了语调,“求你,说她还活着……”
轻风用力按住裴霁曦:“初大人,您先出去,别再刺激侯爷了!”
墨语也用力分开裴霁曦和初学清,拽着初学清走出房门。
初学清跟着墨语的脚步踉跄出屋,她扭着头看着身后崩溃的裴霁曦,上次见他这样,还是在北狄痛失战友和父亲,可那时,他也只是在她怀中痛哭一场,就又变成那个刀枪不入的盔甲。
这样欺骗他,她也很心痛难忍。
可她连一个拥抱都不能给他,再也不能如以前一般,解下将军的冷硬面具,让他将所有脆弱泄下来。
可她能怎么办呢?只有冬雪“死”了,他才能忘记这一切,没有包袱地前行。

第104章 环住了他的臂膀
初学清并未离开, 在门口伫立了一会,只见轻风从屋内出来,又缓缓将门阖上。
“他怎么样了?”初学清担忧问道。
“侯爷一时接受不了这个消息, 我还是让厨房备些饭* 菜, 一天没吃了,这样可不行!”轻风说着,忙去往厨房。
墨语看着一脸忧色的初学清, 淡淡问:“初大人,冬雪葬在何处?”
初学清愣怔一下, 缓了缓神答:“在樟安。”
“我们还是去祭拜一下,让侯爷也道个别。”
初学清掩住心中慌乱, 哪里有什么墓,不过是她的信口开河, 但她面上不显,只道:“路途遥远, 寻个合适的机会, 我和你们同去。”
在去之前,还是要赶紧安排人去造个假墓。
两人不再言语, 就这么静静守着门,各怀心思。
初学清不时看向门口,怕屋内传出什么动静, 又怕屋内一直这么安静。
夕阳余晖渐渐收敛, 月光缓缓笼了过来, 让昏暗的院子更显寂寥, 只有夏夜的微风轻抚着树叶, 唤醒蝉鸣,搅乱清寂。
轻风端了几样饭菜, 正欲进屋送饭,被初学清打断:“我来吧。”
轻风看看门口,又看看初学清,犹豫着没有动作。
“放心,我不会再刺激他,顺便请你稍个口信给我府上,今夜就不回了。”
初学清接过饭菜,轻风只得帮她推门。
她迈着缓慢的脚步渐渐走入屋内,随着屋门的关闭,连月光都被挡在了屋外,昏暗无比。
初学清摸索着将饭菜放到桌上,再找到灯盏,轻轻点燃烛火。
终于在角落中看到裴霁曦,他泄力般坐在地上,倚在榻边。
初学清端起饭菜,慢慢走过去,将饭菜置于一旁的地上,“裴兄,我陪你用饭可好?”
裴霁曦被这声音唤醒,缓缓抬头,面上覆着的黑布挡住光源,却挡不住这熟悉的声音。
是冬雪的兄长啊。
好不容易沉静下来的钝痛,又撕扯起来,不断搅着他的心脏。
天人永别,他连道别的机会都没有。
如同战场上父亲望他的最后一眼,烈火中方淼的嘶吼呐喊,滚滚江水里师父被淹没的身影。
都没有机会好好道别。
冬雪的最后一面,是蜷在被中疲惫的身影,本是温存的画面,却定格在一纸绝情的书信上。
她说了“莫寻”,就真的让他找不到她。
太久了,他已经想不起冬雪的样子了,以为还有机会再慢慢回忆,如今竟只剩下记忆中模糊的影子。
面前这个人,与冬雪有着相通的血脉,在还未识破身份时,就已经让他一见如故,也许是冥冥中冬雪的指引,让他还能与她有最后的一点牵绊。
“学清。”他的声音在幽夜中响起,带着砂粒般的微哑,终于还是撕破了沉寂的伤口,摊开来让血色见光,“你和我讲讲她,好吗?”
初学清缓缓蹲下来,在裴霁曦身旁席地而坐,端起一旁的鸡汤,递到裴霁曦面前:“你喝了它,我慢慢讲。”
裴霁曦犹豫着接过碗,身体里流失的力量也并未唤醒腹中的饥饿,但他还是忍着不适,喝了一口。
温暖的汤水滑入腹中,却让人觉得油得发腻。
裴霁曦轻轻扯下面前黑布,幽幽烛火闪烁的灯光投在眼前,映出一个朦胧的身影,同样的清瘦,却看不清脸庞。
初学清见他终于喝了,才放下心来,开始慢慢编故事:“我与妹妹幼时走散,多年来一直在寻她,可始终没有音讯。直到那年我到樟安赴任,才终于得到她的消息。见到她时,她已经疾病缠身,没有多少时日。”
她顿了顿,继续道:“她一直替人抄书为生,一手簪花小楷很是秀气,可抄书赚来的钱毕竟有限,生活拮据,让她一直没能好好看顾自己的身子,久病不愈,终还是拖成了大病。”
“她临去前,把那根雪花簪赠与了我,她最穷困潦倒时,也没舍得卖了那根簪子,因为那是她心上人送她的。只是她与心上人的身份云泥之别,不能相守,只能悄悄怀念。”
“我是打算娶她的,了了西羌的战事我就回到邺清……”裴霁曦喃喃着。
“我知道,她都对我说了,她还说,给你留那封信,全是谎言,她怎会不知你的无奈,那三万西羌人命,只能算到发动战争的西羌王身上,而不应算在一个保家卫国的将军身上。”
裴霁曦的眼眶微微泛红,一直以来,那封信上的“道不相谋”几个字,隐隐埋在他心中,让他面对战场杀伐时,总是会想起那个悲悯的身影,无数次怀疑自己,虽然没有停止征战,但每每午夜梦回,都是讨命的哀嚎。
如今终于从她兄长口中得知,她是理解他的。
他早该知道,那一纸决绝,只是为了断他的念想,绝不是她的真意。
初学清拿起碗筷,夹了一些菜,递给裴霁曦,“你再吃些。”
似是交换条件,你吃多少,我讲多少。
裴霁曦手中的鸡汤还未喝完,就又被塞了一碗菜。
他放下鸡汤,木然端着菜,也尝不出味道,只是静静往嘴里塞。
初学清继续道:“她说,她是为了让你有所牵挂,才在你出征前……可其实,她在那时就下定决心离开你了。满府上下都知道她是你的通房,你若不顾一切去娶她,她只会给你带来麻烦。她在侯府找不到自己的价值,本以为自己能做你战场上的左膀右臂,却未料因为自己的妇人之仁给你带了一堆麻烦。”
“不是妇人之仁,她只是不会因国别、身份去小瞧别人。”裴霁曦轻声反驳着。
“我当然知道,”初学清淡淡道,“她是我的妹妹,我也是一直这么教她的。只是这样的仁慈,不应放在战场上,她也不会是适合站在你身后的人。即使你们冲破世俗成婚了,她也不会是一个好的主母,也不甘只是一个困在宅院的主母。”
“她什么都不和我说。”裴霁曦的手微微发抖,他放下了手中碗筷,将手交叠起来,似是这样就不会泄露他的不安,“全府都认为她是我的通房,她没有和我说过,一直被灌避子汤,她也没和我说过,从来只有我向她倾诉心事,她却什么都瞒着我,所有委屈和苦楚都自己消化,我就这么不值得她信任吗?”
他终于还是说出了自己的怨,怎会不怨呢?在他浴血奋战归来时,满心牵挂却只有一封绝情书信,他做好了为她打破世俗的准备,她却如逃兵一般背叛了自己的军队。
“并非不信任。”初学清解释道,“只是她的那些委屈和苦楚,在面对战场上的硝烟时,是那么微不足道。你是驰骋疆场的将军,不应被这些小情小爱牵绊了脚步。”
裴霁曦攥紧拳头,摇着头:“小情小爱?这是她的原话,还是你的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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