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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食客升职记(兔子占魁)


见僵持在此处,后头的车队纷纷叫嚷开来。
“快走啊,摆什么假把式?”
“堵着干嘛?这么怕死啊?”
“胆小如鼠,上啊!”
骑着小马驹的莫婤听烦了,才不惯着这些臭嘴的人,高声骂了回去:
“急什么急,赶着去投胎啊!”
“嘿,你个小娘们,爷爷我来教教你做人。”
紧邻着高府车队的一护卫,颧骨高耸,粗腰扭动上前,撸起袖子,露出打着结的汗毛,欲将莫婤拽下马。
莫婤一面握紧手中的飞镖,一面捏着装曼陀罗子粉的药囊。
可惜那人还未冲到她跟前,就被吴娘子拦下。
“哟,护卫都是个小娘子啊!”
那人见了吴娘子,还眼神不正地调戏。
吴娘子欲挖了他双眼,但瞧着他身后马车中探出头的三白眼妇人,还是只将他揍得鼻青脸肿后,丢了回去。
“没用的东西,丢人现眼。”
三白眼夫人唾了护卫一口,扔下帘子躲了进去,四周传来了哄笑声。
“夫人,我是君子风度,不同这小娘们计较!”
这护卫隔着帘子,勾腰驼背向他夫人解释,嘴似抹了蜜,明明被揍得毫无还手之力,仍要吹得天花乱坠。
见忽悠不了高府车队先去探路,这护卫亦想在夫人面前挽回些颜面,仗着自家护卫多,先行一步,欲前去杀了马贼,一展雄威。
俄而,一阵低沉的轰鸣自山腹深处传来,仿佛异兽的咆哮。
紧接着,整个山体开始颤抖,大地脉搏剧烈跳动。
高府一行人,眼见着十米外的马车直直坠下去,陷出个巨坑。
一时尖叫,悲鸣响起,马儿扬蹄嘶叫,刨动泥浆欲往上骑,却仍被背后沉重的车马带下深渊。
同时目睹此情形的车马,猛然骚动起来,马子、骡子们拼命挣脱缰绳,嘶喊与哀嚎连绵不断,一片混乱。
有死命拽着发狂的马子,往回走的;有试图攀上身旁的岩石,往高处爬的;有寻找巨石,藏身的。
挺着大肚的妇人,绝望无助地喊着丢下他们逃窜的夫郎;步履蹒跚的老者,被嫌他碍事的至亲,推向外围……
高府众人还算冷静,护卫们变换队形护着马车内的主子们往后退,高夫人一面安慰心惊肉跳的婆母,一面低哄哭泣的稚子。
莫婤躬身贴了贴还是懒洋洋的小马驹后,翻身下马,窜上了高夫人的马车。
她在马车上翻出根粗麻绳,将其绑在腹部,一头栓在高夫人的马车上,仗着人小又轻便,捡了根长木棍,边戳着向前探路,边小心翼翼往巨坑旁挪。
一套动作之连贯迅速,令还处于忙乱戒备的高府众人皆没反应过来。
莫婤前世是参加过地震救援的,这般场面,她第一反应是前去查看原因,看是否还有再次发生的可能,再看还有无可生还之人。
潜意识的肌肉记忆,远比仔细考量来得快,待她自个回过神来时,她已经捡了棍棒往前走了。
终也是要前去探探情况的,莫婤便没再多纠结,却将第一个瞧见她动作的人,吓得够呛。
高夫人正哄着哭闹的小公子,余光瞥见了上蹿下跳的莫婤,一个背身瞧完婆母闪着的腰,扭头就不见她踪影了。
“婤婤,你干什么!快回来!”
急急忙忙探出身子,夫人惊慌失措地喊,声儿都夹杂着哭意。
“阿姆,不会有事的,吴姐姐帮我抓紧绳。”
莫婤朗声安慰,示意欲冲上来的吴娘子帮着拉紧缰绳。
吴娘子亦明白她这举动虽惊人,但不算太过危险,再次嘱咐她捆紧身上的绳后,手又缠了几圈,以防马车滑车。
小马驹也走到吴娘子身旁,嘴衔缰绳,帮她拽着。
将将行至滑坡边缘,莫婤见岩石与泥土混着植被,还在往下滚沙石,下头深不见底,恐无人生还。
摸了摸土质,很是潮湿,又伸手压了压较远处的泥土,一按就陷个手坑,松散亦垮。
但地面未见变形,亦没有裂缝,约莫只是单纯的山体滑坡,而不是地龙,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想来是因着近来山雪融化,还伴着大量的雨水,山体本就松软,再加上近来上香拜佛之人众多,便终是承受不住了。
回了马车上,正同高母和高夫人说着原由,不远处本已渐渐低垂的哭泣声,忽而又变为高亢的哀嚎。
这喊叫声足够大,其振动倒霉的与山体内部固有的频率吻合上了,山体竟又开始晃动。
一时间,东倒西歪,人仰马翻。
莫婤忙随手抓了几个轻便的包袱,捆上小身板,扶着高母和高夫人出了马车。
方钻出车帘,身后的马车终是撑不住了,轰然倒塌,但她们已无暇庆幸,眼前山林中野兽们正乌压压袭来。
松鼠群叼着松果闪过,野兔们四腿飞速交替,刺猬蜷起身子急遽滚着,鹿群撒丫子狂奔,羚羊挤着跳向远方……
“有野猪啊!”
“快跑,野猪!”
只见一头头竖起鬃毛的野猪,哼哧哼哧朝山腰冲来。
膘肥滚圆的身子横冲直撞,一路撞断了灌木,朝着众人扑了上来。
“啊啊啊,快跑,有狼!”
“狼——是狼群啊啊!”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野猪身后,跟着的是夹着尾巴,耳朵向后紧贴头颅,发出低沉呜咽的狼群。
一时间,人们四散开来,慌不择路。
有上树的,有钻兔子洞的,有躺平屏住呼吸装死的,还有没长眼踩空掉下山崖的……
因着能跑的都跑了,跑不了的都躺着不喘气了,那些个獠牙狰狞、肉厚皮坚的野猪,莽莽撞撞冲向高府的队伍。
这头护卫们,一面护着高府众人躲着滚落的山石往后撤,一面还同野猪们打得不可开交。
两条腿的人,自没有四条腿的畜生能跑,不知何时野猪竟散了干净,众人却被瘦骨嶙峋的饿狼群,团团围住。
莫婤忍住心慌,东摸摸,西掏掏,将死命往她怀里钻、吓得颤颤发抖的小狼崽薅出来。
“小狼崽,快看看是不是你亲戚,认个亲,我们互相放过,别两败俱伤!”
莫婤牵起它抵在自己身上不愿意听的小耳朵,急急哄道。
毕竟此次出门,为防意外,她向毕娘子要了足够多的曼陀罗子粉,虽不能做到毫发无损的全身而退,但亦能让狼群有去无回。
小狼崽听罢,终是抬起头来,对着狼群嗷呜一声,又躲进了她怀里。
她见状,也没法子了,正欲展开药囊,就见狼群分开一条道。
两头灰狼走上前来,她一眼便认出了母狼,忙将怀中的小狼崽放下去,哄着它往它娘那儿去。
小狼崽颤颤巍巍爬了两步,又倒下,往莫婤处溜。
而一直防备着饿狼们的她,这次看得真切,母狼眼中确是布满嫌弃,还是狼王轻步上前,同小白亲热地鼻吻舔舐,将它抛到背上,驮着它转悠。
“儿不嫌母丑,母也不能嫌儿白啊!”
见母狼无动于衷,莫婤一面不动声色地拉着众人后退,一面苦口婆心同它讲道理。
“嗷呜——”
母狼低吼一声,扭头领着狼群跑了,她分明瞧见,它朝她翻了个白眼!
见头狼这么亲近小狼崽,她放下心来的同时,又很是不舍,安慰自己狼还是跟着狼群生活更好,咽下心头的涩意,招呼着高府众人也跑起来。
忽觉胸前长飘的宫绦被拽着,竟要将她外裙扯开。
一把抓紧往下滑的裙,低头是小狼崽往上爬的无辜眼神。
莫婤忙抱起它,裹紧裙,一回头,见狼王轻摇尾巴后,前腿弯曲,臀部抬起,成鞠躬状。
见她看见后,便也嗷呜一声,追着母狼去了。
“啊啊啊——”
“救命啊,救命——”
“啊,我的腿——”
狼群离去的方向,传来一阵阵惨叫,还似有野兽啃食拖拽之声。
怀中的小狼崽更是抓紧了她前襟,莫婤向前的脚步一滞,领着高府众人换了方向逃。
“你怎么不救她们!”
一同莫婤差不多大的女娃上前来,挡住了他们的去路。
女娃着水杏套青翠的齐腰襦裙,梳着双鬟髻,头戴金丝花枝,颈上、手腕上环着银圈子,上头还坠了银铃。
“对啊,小小年纪,见死不救,歹毒心肠!”
身后跟着他们的一老妇人,吊着三角眼,忙帮腔道。
“小娘子,你去救救他们吧。”
一大肚妇人亦是红着眼,楚楚可怜地瞧着莫婤,她身旁约莫四五岁的小儿晃着个小牛犊的身板,冲上前来,将莫婤往尖叫处拽。
“与我非亲非故,我为何要去?”
莫婤手持飞镖,割掉小儿掹着的裙尾,将他扇去妇人身旁。
“哼,不识好歹!”
高夫人厉声道,薅开挡在面前的女童道,
“姚小婆,管好你的蠢货!”
“快走,夫人走!”
见天上似有乌云聚拢,莫婤懒得再同他们废话,忙拉了高夫人继续向前。
“姑娘,你行行好啊!我夫君在那!”
“小娘子,那狼听你的,你发发善心,救救我婆母!”
“别走,别走,救救我的儿啊!”
方才瞧见狼群放过高府一行人,现今藏在他们身后躲祸的人,见他们要离去,竟联合起围了上来。
不仅将高府一行人死死堵住,还皆虎视眈眈地瞧着她。
似若她不去救,他们就要冲上来将她撕碎,碎肉还要拿去喂狼,换出自己的人。

因着高夫人还抱着稚子,只能爬上小马驹。
流民们初见高夫人上马还未反应,待见莫婤也蹬了马镫,方觉她们欲驾马而逃。
瞬时蜂拥而上,要抓了她。
她一个翻身上马,还未坐稳就差点又被那小牛犊的男童扯下马,幸而方才划拉了裙尾,裙摆也是夫人赐的绸缎,才让他滑了手。
可那男童又疾扑上来,抱住了她的绑腿。
眼见着愈来愈多人奔近,她抽出腰间的飞镖,狠狠往男童背上扎,血溅到了脸上,反而越刺越猛。
当剧痛袭来,男童发出凄厉地惨叫,松了手。
她一脚将其踹飞,小马驹如利箭般冲了出去,将正冲到马前的人,狠狠踢了个正着。
高府其余人见状,纷纷效仿。
跟着他们的流民,本就多为亲人逃窜时丢下的老弱病残,自是比不过高头大马,马匹们皆突围了出来。
被踢飞的,或撞上山石崖壁,吐血不止;或摔下山崖,死无全尸。
人挤人,有那倒霉被撞翻的,众人踩,群马踏,很快就没气了……
只要堵上来的人,无一躲过死伤,一时哀鸿遍野。
小马驹撒丫子狂奔,莫婤回头望去,欣赏了他们七死八活的惨状,骤然扬起了笑。
她默默告诉自己,这是他们应得的。
从今以后,她再不会对大隋人心,抱有妄想了。
因着高府众人驱马四散开来,她们二人同其余人走散了。
待小马驹跑远,成功甩掉未参与围攻,还能尾随的人后,莫婤方贴着它的小马耳道:
“小马驹,能找到回牧场的路吗?”
小马驹嘶鸣一声,左瞅瞅,右闻闻,探索着往前走,似是在找路。
她见乳白的小马驹,已渐渐化为粉红,忙扶着高夫人下了马。
不远处,有条约莫六尺宽的小溪,潺潺地流,高夫人正欲用溪水搓掉脸上、手上的脏污,便被她阻止。
她还帮着高夫人将发上的珠钗、脖颈的项圈、手腕的镯子,甚至小小的耳珰、戒指都取了下来。
撕掉夫人一截裙摆,更便于行,还用这截布将金银首饰裹了,塞进包袱深处。
一抬头,瞧见夫人的穿着,忽觉二人的衣裳亦颇为打眼,就算撕出些破洞也不抵用,只好将身上捆好的包袱都拆了下来,翻找着。
方才虽紧急,除了她自己的包袱外,她还抓了些一摸便知其中放了干粮
的布包。
只是手黑,还抓着个高母的包袱。
里头全是些梳儿、镜儿、护膝,竟还藏了三五个晾干的镈饦,就是这些迷惑了莫婤。
“婆母贯好这口!”
见扯出一大堆无用之物,高夫人无奈解释。
镈饦,挼如大指许,二寸一断,煮时多加肉羹,晾干盘成团,类似于现代的面饼,老人家很是喜爱。
也算是口粮了,莫婤将裹着镈饦的桑皮纸重新包好,怕碎还又套了层棉布,总算在最下层,翻出几件灰褐色长袍。
高夫人见状更不好意思了些,复言:
“婆母嫌路上尘土多,这是用来罩灰的。”
应是来时用过,上头果真沾了些泥浆、草灰。
莫婤见着更满意了些,唤了高夫人,找了个草陇。
换完衣裳,天空中乌云聚得更拢了些,方才还涓涓流淌的小溪,眼见着都宽了寸余。
莫婤再不敢耽误,让小马驹领着,扶着夫人,沿着坚实的崖壁,往高处走,躲避山洪的同时,更是为了找个能躲雨的地方。
终是找到一处崖洞,她吹燃火折子,往里照了照。
见石壁上只有些苔藓、蕨根,没有蝙蝠、灰鼠等生物,遂放下心来。
将马背上沿途捡的干草枝丫堆在山崖里,莫婤又同高夫人多搬了两趟,连崖壁上的藤蔓都砍了几笼,直将崖洞堆满了,方觉心中踏实了些。
让小马儿自己吃一圈草回来,她在崖洞周围找了些平整的石块,寻了崖洞深处挡风的平地,搭了个简易灶,燃起火来。
火光方闪动,小马驹嘴中含着丛灌木,哒哒跑了进来,洞外忽而电闪雷鸣,下起暴雨。
翻出自个包袱中熬药的圆头纹双耳罐,煮了锅祛除风寒的汤药,同高夫人一道用下。
就着火,又将干粮包袱中的蒸饼,热了两个咽了填肚儿。
小马驹继续踱着马蹄过来,将咬着的灌木丢她面前,她仔细辨认,发现竟是野生的小桑葚。
用荷包里的手帕,擦巴了两下,同高夫人用了些,外头的雨听着又大了,雨声中还夹着土石翻腾滚落的响动,让她心惊肉跳。
警惕四周,多观察了半晌,见此间崖洞始终安全,才从包袱中多搜罗了两件袍子裹着。
往火里添了些柴,在火堆旁铺了干草,小公子被夹在中间,她同高夫人相拥躺着,打了个盹儿。
“哇哦——”
二人是被小公子的哼唧声吵醒的,约莫是饿了。
幸而高夫人一直自己喂养,不若这般情况,去何处找奶娘啊。
高夫人一面庆幸,一面熟练地给小公子喂食。
而莫婤却是走到山洞口,瞧着连绵不断的雨势发愁。
这雨眼见着是轻易不会停的,幸而之前多囤了些柴火,省着用,还能坚持。
但她们这点干粮是啖不了几顿的,也不知此处离牧场有多远,路上还需要耗费多久。
况且高夫人还要喂奶呢,光啃干粮营养断是不够的啊。
光发愁也无用,莫婤搬了块石头,坐到洞口不远处,一面编着手中干草、藤蔓,一面瞧着雨势。
手眼不停,编了顶草帽,穿了个草笼,还织了件蓑衣,见雨始终不歇,又用藤蔓结了张细密的网。
检查崖洞口有无积水时,瞧见外头的倾盆大雨终是缓成了绵绵细雨。
也不等了,同高夫人打了声招呼,不顾其阻拦,她顶了草帽,披着蓑衣,手提塞了藤网的草笼,腰别锋利的环首弯刀和飞镖,冲了出去。
“小马儿,你就在山洞等我。”
阻了要跟出来的小马驹,还将怀中的小狼崽塞到它背上,莫婤三两下灵活闪身,到了山崖下的小溪处。
溪边,大雨时躲在深处的鱼儿,也趁着雨小浮上来换气。
莫婤见状撒下藤网,鱼儿很是机敏,趁其还未收网,就挣脱了出去。
无奈,她只好捻了些饼子屑,趁鱼吞食时,方将它们一网打尽。
足足捞了六七条,约莫一寸长的鱼,方作罢。
将鱼塞进草笼,在溪边安置藤网时,还瞧见不远处的坡上,摇着几丛野葱。
只留了些细根,长成的野葱都扯了,又去来时路过的竹林转悠了一圈。
搬了些春笋的嫩尖尖,还取出腰间的弯刀,砍了些竹子下来,捆好拖回了崖洞。
山洞中,高夫人亦挽了袖子,帮莫婤熬祛风寒的药。
见她回来了,忙帮她换了衣裳,拧干头发,拥着她,一面让她烤火,一面哄她喝下汤药。
待暖和过来,莫婤用方才扯的芭蕉叶铺着,将草笼中的鱼倒了出来。
经历过山洪的鱼,似乎都要耐活些,离水这般久,竟还活蹦乱跳的,她眼疾手快按住了两条想要翻筋斗的鱼。
高夫人还学着,同莫婤一道手起刀落,杀鱼刮鳞。
这鱼应是鲫鱼,鱼鳞为青褐色,体型较长,腹部较窄,眼是青黑色的,鱼肚肠少,瞧着应是野生鲫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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