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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境往事(福袋党)


父王啊父王,你终究是错了,我不仅不会一辈子活在你的阴影下,还会远超于你。数百年后,你的名字终将被世人遗忘,可他们依旧会记得“伟大的阿利斯特王”。
“她又没有佩剑,能对我做什么?何况这里都是我的人。”希瑟·凯洛确实长得高壮了一点,在比武竞技场上也所向披靡,但阿利斯特怀疑她是否真能以一己之力杀死一条巨龙——呵,多半是把其他人的功劳也揽到自己头上了吧?他有六名王家骑士以及不计其数的士兵保护,又有不朽之剑护身,她若是胆敢行刺,他自会让她尝到苦头。
“可是……”
“尽管做好你自己的事就行了。”阿利斯特不耐烦地摆了摆手,“我心里有数,不用你来多嘴。”
瓦里安特公爵脸上的肌肉不自然地抽动了几下,最终一言不发地离开了。
这家伙居然敢给他脸色看……阿利斯特有些恼怒,不过对方一向如此,又臭又硬,像是茅坑里的石头,好在他办起事来还是相当可靠的。
他最近一直在尝试越过首席大臣直接向御前会议分派任务——乌尔里克·欧根的忠诚自然毋庸置疑,但他平日自视甚高,竟然认为自身的权威可以凌驾于国王的意志之上,他的御前会议里可容不下这样的骄傲。这一次他不仅要亲自手刃德西莫斯和希瑟·凯洛,还要借此机会好好挫一挫欧根公爵的锐气。
“亲爱的希瑟。”趁着英格丽暂时离开,阿利斯特端着酒杯走到他的猎物面前,“你和瑟洛里恩站在一起真是般配。”
或许有点太般配了,居然没能让塞德里茨撬开一点口子……不过事到如今也无所谓了,塞德里茨的无能反而使他有更多理由给欧根公爵施压。
希瑟·凯洛面无表情地看着他:“您谬赞了。”
哈,只有这一句答复……看来她并不想和他多聊。
真是一个可怜的女人(如果希瑟·凯洛还称得上是女人的话),她不知道自己很快就会再也说不出话了。
“这都是托您的福啊,王兄。”她身旁的赤铜之金倒是满面微笑,“尼科洛索大人刚刚还在这里跟我们说话呢。他说萨尔瓦托雷总督仰慕屠龙者已久,盛情邀请我们去亚宁一览当地的风光,我和希瑟都很感兴趣。如果可以的话,能否向您暂借一下无畏号,方便我们出海?”
“当然。”但只有瑟洛里恩一人会去——据说亚宁那边民风开放,许多贵族都会在宅邸里豢养几个漂亮的男妓。他已经事先和文琴佐侯爵说好了,希瑟死后会把瑟洛里恩送去当作给萨尔瓦托雷总督的礼物。虽然他出身卑贱,那张漂亮的脸蛋却着实赏心悦目,值得拿来物尽其用。
阿利斯特认为这是一种施恩,伺候一个真正的男人总比伺候一个不男不女的怪物要好。
思绪至此,他的目光下意识地扫过了整个国王大厅,最终在角落里找到了独自饮酒的文琴佐侯爵。后者也察觉到了他的视线,朝他举起酒杯,脸上的笑容意味深长,仿佛与他分享了一个秘密。
而他自然是红光满面——比洛克西爵士、胡德侯爵、里诺侯爵和文琴佐侯爵,他最信赖的忠臣们都在身边支持他,就让那个德西莫斯尽管放马过来吧。
至于英格丽,他会施舍一点宽容,让克莱蒙梭爵士亲自砍下她的脑袋。能被自己心爱的男人斩首,对她而言一定是莫大的幸福吧?光是想象一下那样的画面,就让阿利斯特心潮澎湃,不得不又灌下了一杯葡萄酒,以浇灭心头的燥热。这馥郁的酒香真是令人陶醉,他一时竟越喝越渴,甚至想命人搬来一个橡木桶供他畅饮。
就在此时,一名浑身黑扑扑、脏兮兮的士兵冲进了他的国王大厅:“陛下!不好了!夏丽仙宫着火了!”
闻言,他的呼吸猛然一滞,下意识地后退了好几步,只为与希瑟·凯洛拉开距离,但后者只是微微挑眉,仿佛和他同样惊讶——怎么回事?她不是和德西莫斯暗中勾结,妄图在今晚重演血狮之夜吗?阿利斯特本以为希瑟会拿起手边的餐刀冲向他,但对方只是在英格丽赶过来时将她护至身后。
难道德西莫斯没有按照他们约定好的计划行事?或是里诺侯爵办事不力,给了他错误的情报?还是说……其实里诺侯爵才是德西莫斯的同党?他借凯洛公爵之名故布疑阵,实则只是为了骗他将警备力量集中在主堡,以便德西莫斯对他的妻儿下手?
阿利斯特心中惊疑不定,一时间分不清什么是真,什么是假——该死,他对沃斯派特·里诺投入了太多信任!他本该怀疑所有人,德西莫斯、希瑟·凯洛、乌尔里克·欧根、福煦·布雷泽、西德尼·林恩……他们都是不可相信的!他们都会对他撒谎!只有玛丽昂,他心爱的玛丽昂,还有他们的孩子……
一想到他的挚爱如今身陷险境,他的大脑就一片空白,先前灌下的美酒就像是燃料,令他胸口的怒火熊熊燃烧:“该死的贱种!德西莫斯,我要你不得好死!”
然而,正当他打算离开国王大厅时,瓦里安特公爵居然敢不长眼地上前阻拦:“陛下,您不可以离开这里!夏丽仙宫现在太危险了,我会安排……”
“闭嘴!”一股疯狂攫住了他——阿利斯特直接拔剑出鞘,砍伤了瓦里安特公爵的胳膊,“快给我滚开!再敢拦我一下,我连你一起杀!”
全场一片哗然,可他毫不在意,只想立刻赶到玛丽昂身边。她说过,他是她的英雄,是她的灯塔和避风港,是她唯一的依靠。他曾经是被父王忌惮打压的小男孩,是玛丽昂抚平了他内心的创伤,让他成为了一个男人。
该死的德西莫斯,假如玛丽昂和孩子受到任何伤害,他誓会将其碎尸万段!
被晚风一吹,阿利斯特的头脑稍微清醒了一点,但先前摄入的酒精仍令他的脑袋又昏又涨,好在没有卫兵和骑士胆敢阻拦他——这才对,他是这座城堡的主人,想去哪里就去哪里。纳尔逊·瓦里安特先是不看眼色擅自打断他的雅兴,后来又在他发动雷霆之怒时出来给他泼冷水——是了,他可能不应该拔剑砍他,但说到底还是因为他不识好歹。
感谢天父,当他赶到夏丽仙宫时,玛丽昂和他们的孩子已经被救出来了,文琴佐侯爵建议他事先安排那些王家骑士保护她果然是再正确不过的决定。
“陛下……”玛丽昂的裙摆被烧焦了一小块,苍白的小脸上沾着烟灰,头发也乱糟糟的,但依然不掩其美貌,“那个篡逆者,他……他差点抢走了我们的小王子,我只好牢牢抓住襁褓……幸亏克雷文爵士及时赶到,否则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可怕的事……”
见她潸然落泪,阿利斯特只想将她拥入怀中,安慰她,亲吻她,但眼下还有更重要的事情需要他去做:“克雷文爵士,那个贱——德西莫斯如今在哪里?”
“禀陛下,他被我击退后就往夏荫塔的方向逃跑了。”
阿利斯特沿着他所指的方向看去,发现塔顶居然竖着一面法比亚王室的黄金之狮旗帜,不禁怒火更盛——真是荒谬!难道那个贱种自以为王座已经唾手可得了?他非要亲手击碎对方的美梦不可!
“陛下,您不可以靠近那里啊!”另一名王家骑士,布兰登·穆雷爵士竟然又犯了和瓦里安特公爵同样的错误,“即使不考虑德西莫斯王子的同党,夏荫塔是木头建成的,虽然现在尚未着火,但火势随时都有可能蔓延到那里……”
“闭嘴!”他受够了这些废话,更受不了对方称德西莫斯为“王子”——难道这些王家骑士一个个都是傻瓜吗?相较之下,玛丽昂就知道该如何正确地称呼那个贱种,一个篡逆者,“看到这剑上的血了吗?上一个胆敢对我说'不可以'的家伙被我砍了胳膊,看来你也想尝尝不朽之剑的滋味?”
闻言,穆雷爵士顿时被他的雷霆之怒吓得不敢吭声,克雷文爵士适时地打了圆场:“身为王家骑士,我等自然要遵从国王的命令,但请允许我同您一起去,这样既能保护您的安全,也能随时为您指路。”
这番话可比之前好听得多,阿利斯特记得前面也是克雷文爵士及时出现救下了玛丽昂和他们的孩子,此人倒是可堪大用。英格丽死后,他打算找个机会暗中处理掉克莱蒙梭,克雷文爵士很适合接替他成为新的王家十二骑之首。
阿利斯特在他的指引下来到了塔楼。他一脚踹开大门,看到木门直接应声而倒,忽觉自己刚才的表现极有男子气概,心中不免有些飘然,不知道玛丽昂有没有看到刚才那一幕……
“来得很快啊。”一个陌生的声音从黑暗中传来,也唤回了他的注意力。
阿利斯特看着对方悄无声息地从楼梯的阴影中走出来,月光照在他浅金色的发间——这就是德西莫斯吗?血狮之夜是许多年前的事情了,对方当时年纪还不大,也不是所有兄弟中最惹眼的那个,阿利斯特对他几乎没有多少记忆。客观而言,他们长得一点也不像,若非当下情况特殊,他多半会把对方当成一个毫无关系的陌生人。
不过,没想到德西莫斯就躲在一楼,这样一来,大门轰然倒下就不算是一件好事了……而且他在这里干什么呢?难道他的党羽在外面,他在等他们来接应?还是说他其实另有目的……
越是往深处想,他的脑袋就越是胀痛——罢了,只要德西莫斯一死,任何阴谋都会烟消云散。
“克雷文爵士,我命令你即刻拿下他,但不得危害他的性命。”阿利斯特厉声道,“我要亲手处决篡逆者。”
听到他的话,德西莫斯不知为何笑了起来:“听到了吗?克雷文爵士,国王陛下命令你动手呢。”
他话音刚落,阿利斯特就感觉后颈骤然一痛,旋即失去了意识。
不知过了多久,他迷迷糊糊地醒了过来,发现自己坐在一把椅子上,手脚都被捆住了,嘴里塞着一团臭烘烘的破布。周围光线昏暗,只有一盏油灯照明,尽管如此,英格丽和她身后的希瑟·凯洛,在暗淡的光照下依然清晰可见。
不,还有一个人,阿利斯特看向房间的角落——那是德西莫斯,他半倚着墙壁,嘴里叼着一根狗尾巴草,正恬不知耻地冲他微笑。里诺侯爵的情报果然没有错,他们暗中狼狈为奸,妄图夺取他的权柄!
见他醒来,希瑟·凯洛上前取下了他嘴里的布团。
“你果然背叛我投靠了德西莫斯,希瑟·凯洛!还有你,英格丽!”阿利斯特冷笑道,“差点忘了,还有那个该死的艾丹·克雷文,告诉我,王家骑士的忠心值多少金子?希望他们没有卖得太廉价。”
他死死盯着希瑟·凯洛,因为他知道她就是主谋——然而,最终回答他的却是英格丽:“关于这个……事实上,除了克莱蒙梭之外,王家骑士里起初并没有我的人。”
他不由得愣住了:“什么?”
“西德尼·林恩爵士不是我的人,我也没有打算在你外出打猎时趁机暗杀你。”英格丽慢慢抚平了裙摆上的褶皱,“坦诚说,你知道的太少了,阿利斯特,而我也不打算和你解释太多,不过有一件事你有权利知道——德西莫斯·法比亚很久以前就死了。希瑟找了一个会说亚宁语,与德西莫斯年龄相仿的年轻人,将他的头发/漂成了浅金色。”
阿利斯特彻底陷入了迷茫:“也就是说……”
“另外,克雷文爵士的确在为我做事,而这也是托了你的福。”她柔声道,“克雷文爵士年幼时就被送往林恩家族,担任林恩爵士的兄长爱德温·林恩的侍童。他与林恩爵士从小一起长大,情同手足,后来双双成为了王家骑士。林恩爵士死后,克雷文爵士亲自护送他的遗体回乡下葬,雷蒙德就是在这个时候接触到他的。”
英格丽的话就像一记耳光打在他的脸上。
“我知道你一直对我心怀嫉妒,阿利斯特。”她站了起来,从剑鞘中抽出长剑——此时他才发现不朽之剑就在她手上,“虽然你自己可能不曾察觉……当然了,你没察觉到的事有很多,比如玛丽昂背着你偷偷把女儿换成了儿子……”
什么? !
“不可能!”阿利斯特疯狂挣扎着,想要冲上去狠狠给她一拳,让她闭嘴,“玛丽昂才不会欺骗我!你只是在嫉妒她,她比你年轻,比你美貌,还得到了我的爱!而你不过是一个空有王后之名的马脸女人……”
“噢,阿利……你总是能让我捧腹大笑。”英格丽轻轻笑了一声,“你以为自己爱玛丽昂,其实你只是想从她身上寻找母爱——说到底,你只爱你自己。你以为自己恨我,其实你真正恨的是你父亲,但你不敢忤逆他,因为你知道他是你一切权力的来源,所以只能屈膝投降,用尊严换取王位,然后向所有能让你联想到你父亲的人身上发泄怒火……对我而言,你只是一个宫廷小丑罢了,若不是因为毒龙劫时你冷眼旁观,像你这样的人是不值得我去恨的。”
“时间不多了,英格丽。”希瑟提醒道,“我们得在卫兵搜索夏荫塔之前焚烧尸体,然后把焦尸送回去。”
“也是,都怪我太啰嗦了。”英格丽抚摸着不朽的剑身,上面还残留着干涸的血迹,“确实是一把好剑……你觉得上面的花纹真是龙血沐浴后形成的吗?”
“不能排除这种可能性。”
“那实在是可惜了,你当初应该让西格德的剑也在龙血里泡一会儿的。”
她们想干什么?难道英格丽真的要杀了他?杀了她的丈夫?
怎么可能!明明不久前她还因为他没有陪她回蒙哈榭庄园而懊恼不已,他还记得克丽丝多给他过目的那些信件,在那张冷漠的面孔下,她是多么渴望成为他真正的妻子,获得他的爱与尊重……
“英格丽……”他强忍心中的厌恶,“我们可以再谈一谈……我以前看错了玛丽昂,她竟敢欺骗我,用不知道从哪里抱来的野种冒充我的子嗣……只有西塞罗,我们的孩子,我唯一的继承人……”
“别这样,阿利斯特,我好不容易说服卢卡斯大法官借了一具死刑犯的尸体给我。”英格丽看着他,“是时候结束这一切了。”
眼见英格丽越走越近,恐惧就像她的影子一样笼罩了他,极度的焦虑和紧张令他渗出冷汗,胃袋紧缩,几乎要呕吐出来。他的眼前甚至泛起了白光,整个世界逐渐失去了真实感,英格丽的形象也在悄然变化,她变得更加高大,金色的长发缩短了,她的下颚更宽,嘴唇上蓄有铲子形状的胡须,她变成了……
“父王……”泪水不受控制地沿着他的脸颊滑落,“请您原谅我,父王……”
“阿利斯特……”对方用他记忆中从未有过的温柔语调回答,“'父王'不在这里,'父王'已经死了……你也是。”
银光斩落,他的世界陷入了黑暗。

“为何你当时没有阻止国王陛下, 克雷文爵士?”卢卡斯大法官问道。
“我曾试图这么做,可是陛下他……”艾丹·克雷文爵士的面色苍白而憔悴,“他说我若是敢违抗他的命令,就砍下我的胳膊……事实上,陛下确实向我挥了一剑,幸好有盔甲保护,我最终没有受伤,但臂甲上依然留下了划痕,这一点穆雷爵士和斯特凡爵士都可以为我作证。如果诸位大人还有疑虑,我可以将那套盔甲取来。”
“此话千真万确,我和兄弟们都看到了。”穆雷爵士表示,“而且陛下也用同样的话威胁过我,只因我出言阻止他前往夏荫塔。”
“这还有什么好怀疑的呢?”瓦里安特公爵抱怨道,“都不用特意把王家十二骑叫来,看看我!假如当时我没有穿锁子甲,现在我就是一个独臂的残废了!”
“我们都为您的遭遇感到同情, 纳尔逊大人。”英格丽在首座上适时地开口,“我的丈夫生前虽然谈不上温文尔雅,却也不至于沦落到肆意伤人的地步, 我想他昨晚可能有些醉了……”
“确实如此。”里诺侯爵说, “国王陛下当时兴致高涨,往肚子里灌了不少美酒呢。”
“陛下竟然喝醉了?”凯尔圣学士并未出席昨晚的宴会, 闻言不禁面色诧异之色,“昨晚局势如此紧张,陛下理应保持清醒才对。”
“难道这要怪我吗?”瓦里安特公爵的语气更加不快了,“我当然劝过陛下,可他只让我不要对他指手画脚。”
“我相信凯尔圣学士并无此意,纳尔逊大人,您总是为我的丈夫献上最忠实的谏言,这一点我们都知道。”她长叹一声,“阿利斯特的确有点独断专行,但他毕竟是一国之君,又有谁能违抗他的命令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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