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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门低调生活小记(塔隐)


难道不该是在娘娘的地盘上么?
彼此沉默一会。
周魁抚了抚妻子的秀眉,“你莫伤脑筋了。为夫已让人扩大范围去查。暂且耐心地等消息。”见她如此柔美可爱的人,却为一件可怖阴森的事操着心,忍不住补充一句:“实事儿就交给男人来办吧。”
她抬头,“那我干啥?”
“你负责动一动嘴皮子就好。”四哥说。
雪砚:“.....”
一大清早,夫妻二人叽里咕噜了好一会儿。等用了早餐后,有兵部的两位大人来访,他到前院议事去了。
雪砚便抱着她的针线箩子坐到太阳下。一边享受贵夫人的安逸时光,一边梳理着脑中思路。她是习惯于做针线想事情的......
此刻,太阳已爬到一竿子高了。
明亮的光斑投射在门堂前。把万千微尘照得像活的蠓虫一样。
她脑里子的轱辘慢慢转动。一时,忽然停住了针线,问道:“嬷嬷,咱这府里啥地方供着土地爷爷?”把李嬷嬷问得一愣。
“土地爷爷?”
“嗯,没错。”
嬷嬷拿着手中抹布,细想了一想,“哦,祠堂进门的地方好像供着一尊吧。我记得,是和玄女像供一起的。四奶奶咋问起这个?”
雪砚美目晶亮,微微地笑了。低头说,“就随便问问,没什么。”
梦里的她爬出小房子后,一拨开树丛就看见玄女和土地神在说话。庭院里花木扶疏,气派俨然。寂静得跟陵园似的......
原来,那儿是祠堂呀!
雪砚的心怦怦直跳,像大戏催场似的一阵敲锣打鼓。
但是,她并没有立马冲过去看。却耐着性子把针线做完了。中午前厅留了客人用饭,四哥没有回来。她一个人吃过中饭,出门散步消食去了。
这一抬脚,丫鬟玉瑟就来护她的法了。奴颜婢气地说:“嘿嘿,之前四爷吩咐过让我跟着奶奶。”
雪砚柔柔一笑,“不用了,你回家扫地吧。”
玉瑟说:“地就让春琴扫嘛。她那懒骨头都快拎不动掸子了。”
“可我不用人跟的。”
“我非要跟。不跟四爷会剁了我的腿。”她很严重地说。这丫鬟尖嘴猴腮,又可爱骨碌的。有一种令人无法拒绝的好玩劲儿。
雪砚瞅她一会,欣然同意了。
主仆俩结个伴,一路悠然闲逛,有说有笑地聊了些淡话。
“玉瑟,你身手很厉害的呀?”
“嗯。还蛮厉害的。”她一点都不谦虚。
“跟四爷比怎么样?”
她亦步亦趋地跟着女主人:“爷要是只用一根小趾头,我就能勉强战成平手。”
雪砚眼皮一跳:“喔唷,这样就叫厉害啦?”
“当然。春琴她们连一根小趾头也斗不过呢。”
雪砚学着丈夫的冷笑,训诫道:“......哼,你这溜须拍马的功夫绝了。不可如此!”
“嘻嘻嘻,遵命。但我说的是真话呀,咱四爷就是这个。”她奓了个大拇指。听得女主人心里高兴,马屁完全拍到了点子上。
几百亩地的硕大府园子,到处是僻静的死角。存心不想遇着人也极容易,贴着边缘走就行了。有个诨话篓子陪着,一路说着相声就到了周家祠堂。
宗祠坐落在国公府的东北角。是个规模可观的大院子,比雪砚娘家住的园子阔气。四周竖着八尺高的乌木大栅栏。
苍松翠柏,黛色参天。
中间一条青石甬道,直直地通向正堂。
从栏外望过去,大屋子雄壮而森严。
檐下悬一块蛟龙贴金蓝底的大匾,写着“周氏宗祠”四个金字。两侧挂黑油烫金的楹联。上联写道:“祠宇凌云,阻千年兵革烽烟”;下联是:“衣冠接武,延万世光宗伟业”。
好家伙,皇家祖庙的派头也不过如此了。
雪砚一时被炫得恍惚。心想,我四哥就是这样一个世家的血脉啊。他那八面威风的模样,真的一点没辜负祖宗的期待。
她真想进正堂看一看。可是按时下规矩,新妇产子之前是不能踏足祠堂的。又远远见到大门处有四个家兵站哨,她就贴着外围往后院走。假作闲逛的模样。
这祠堂太豪阔了,半盏茶功夫也没走到底。也没见到梦里的小庭院。但周遭的感觉又十分对路,漂亮,又鬼里鬼气的。
见竹林边一个角门并未上锁,雪砚干脆就闪身进去了。一步踏入了腹地。玉瑟见主子行径鬼祟,像个细作,拿眼珠子直睃她。
“四奶奶,咱来这儿做啥?这儿可不能躲猫猫的哦。”
“嘘!”
“被发现了是要家法伺候的。”
“那你回去吧。”雪砚悄声道。
“......我不回。”玉瑟狐疑地瞧一瞧这美人,娇柔得哈一口气就能化,可这是在做啥呢?“小的斗胆问一句,四爷知道您这真面目么?”
雪砚轻给她一肘子,瞪眼说:“你再聒噪,扣半年的薪!”才把这八哥嘴治住了。
这里头常年没人来,景致都有一点荒了。石阶冷冷,花木凄凄。好像祖宗常来流连,把阴气都留在了这里。
若在平时,雪砚早就汗毛倒竖拔腿落逃了。
现在却两眼炯炯的,头铁地往前迈进。
神仙是不是给她换了一颗斗大的胆子?
雪砚实在有一点怀疑。
但是,她并没有怀疑对:胆气只是暂时的,用光了就会瘪掉。许多年以后,她将会知道自己磕了一万多个头死皮赖脸求来的,是恩师的一条祝福:
“遇到事你将敢作敢为。只要有玄女的地方,你会被无敌的运气所眷顾。”
此刻的雪砚对此一片懵懂,完全稀里糊涂。
她绕过墙角,进了一个高窄的小门。忽然猛吸一口凉气,感觉与梦境重合了:天啊,这不就是玄女和土地爷喝茶的小庭院么!
她循着记忆中的方向望去,一眼就见到了那座小房子。只有丈把长宽,檐角悬着两只灯笼。啊呀,莫非是后院看门人的屋子?!
这么个旮旯地儿,像在螺蛳尾巴的底部了。四哥大概一辈子也没来过。又被古树遮蔽着,除非长了三只眼,否则从外头根本瞧不见它的屋檐。
难怪死活也找不着呢!
雪砚回想梦中场景,感觉这屋子应是没人住的。记得里头生活物什一概没有。她谨慎地张了一眼,径直就走了过去。
这时,门忽然“吱呀”一声开了。
她赶紧把玉瑟一扯,蹲在了矮树丛边。定睛一瞧,头皮都麻了。
事情巧得能成书!只见老祖母拄着拐,以养尊处优的步态踱了出来。旁边跟着瑶筝。身后还有一个灰衣布袄的男仆。
天啊,早不来晚不来,就是撞得这样巧!
老祖母拿起锦帕,优雅地掖了掖嘴角。好像妖怪刚吃了小孩,一脸的餮足样。忽然,她似乎有所察觉,目光直直地朝树丛里射过来。
那一瞬凝起的枭戾之气覆盖了整个小庭院。一只狸花猫受了惊,“喵”地往墙边激射出去。慌得四只小爪像马蹄一样腾了空。
老祖母戳一戳拐杖,以一贯平和的语气骂道,“哎,这畜生能把人吓出病来。”
说罢,才领着瑶筝慢悠悠地走了。
雪砚出了一身冷汗,胆气差点都见底了。
她拉着玉瑟,地鼠般一动不动地蛰伏着。等了约莫一顿饭的功夫,感觉安全了,才慢慢地往前挪。挪到了一棵两人抱的大树边,才敢伸直腿子,直立行走。
刚想原路返回,拔脚狂奔——冷不丁的,墙角无声无息地现出一个人来。这冤魂般的现身方式吓得两人往后一踉,险些摔一屁股墩子。
是那灰衣老仆!此人身材佝偻,一脸灰白。
浮肿的大眼泡子像死鱼一般,里头装满了麻木。
这是一个死寂的瞬间。静得能听见灵魂的蠕动声。一切伪装已经是多余的了。这老头太务实了。绝不多说一句废话,直接一爪子抓向雪砚的面门。
这大肉爪长着又黑又尖的指甲,锚钩子似的。只要吃上这一爪,再绝色的脸也得开花了。玉瑟两眼暴睁,把主子往后一推。“快走!”
雪砚魂飞魄散。
可是她想,这哪能走啊?一走就满盘皆输了。不把这老头除掉,局面马上一溃千里,不可收拾。必须来一场你死我活了。
她非但不逃,反而拔腿往小房子里跑。
老头见状,手腕一抖,几支飞刀闪着寒光出去了。一看就是玩惯阴招的,暗器狠毒娴熟,是百发百中的气势。
眼看着娇滴滴的女主人成了靶子,玉瑟肝胆欲裂,恨不得化身肉盾飞到镖的前面。
谁知,接着就是下巴一掉......
那些镖竟然一点准星没有,全擦着她的边打一个滑,飞过去了。铛铛铛掉了一地。老头的脸狰狞地歪了。眼泡子鼓得要炸裂。他几十年没这样失手过呢。这女人浑身抹油了不成?
雪砚惊愕地回头看一看,浑头浑脑地不知发生了什么。她提裙跑上石阶时依然是娴雅的。翩跹得像一只美丽蝴蝶。
见墙边立着一只小炭炉,一锅开水在上头汹汹翻滚,倏地就把脚站住了......
而这一边,玉瑟丫头果然不赖,转眼已和老家伙厮战了十几回合。她打小在周家受训,身上有着强悍的真功夫。
擒拿术出神入化,把这鱼眼泡的老家伙克制得死死的。
没多会儿,这货的步子都抻不开了。
眼见三下五除二就能将他制服,一个“护主”的大功就要到手了。一个不防,老头竟邪乎起来。爪子一抖,飙出一丝红雾。快极迅极,直射玉瑟的面门。
玉瑟暗道:要死!大意了。
她赶紧侧身一闪,仍是沾上了少许。这一星子就把战局彻底颠倒了。玉瑟身上一僵,睡在了地上。刚才还生龙活虎,转眼成了砧板上的鱼肉。
秘教中人实战功夫不入流,阴毒噱头特别多。这玩意儿是特制的秘药,沾了汗就叫人浑身麻痹,再取人性命十拿九稳。
老头嘴皮子一掀,崴着脚就要上前结果她。猛听身后有动静,一回头,劈头盖脸沐浴了一大锅滚水。直烫得他瞬间畸形,脸上起了几个肥肥的大水泡。
雪砚不敢瞧他噩梦般的脸,拔脚就往小屋里跑。
刷刷刷,十几只柳叶刀追着她的背心。
一支插在她的后肩,没入了袄子。但是,硬是没扎进肉;一支戳中了发髻,断掉一截子头发后,美美地插在了那里。——成了不错的“刀簪子”。
左侧腰子上有一支。裙子腿洼处也有一支。
但是,这美人一点数都没有。
插着一背的刀就跑进了小屋,麻溜地把门掩上了。
等那老头不共戴天地冲进来,第一眼就看见炕被掀开了。地道的入口堂而皇之地暴露着,圆乎乎的一个大窟窿敞在那里!
这还了得!
他目眦欲裂,狰狞得像个要吃人的恶鬼往下爬。半截身子下去了,躲在一旁炕头的美人儿腾一下站起身,把一个烧红的火钳贴在了他的爪子上。
一声破了音的惨叫——这人摔下绳梯,一屁股跌进了早已布置好的炭盆里。
又是一次致命重创,伤害加倍。
他这两只练了几十年的鹰爪,曾无数次掏烂别人的喉咙,这一刻活活给烫成熟肉了。疼得满地打滚,整个人扭曲变形。
正要上去撕烂这死女人,猛地发现袖子在冒烟了。他吓得一脸死色。忽然想起那秘药里有硝粉,遇火就能燎原,赶紧忍着皮焦肉烂的痛苦疯狂脱衣。
然而火势不肯等人。
呼的一下,两条棉袄袖子已经全着了。转瞬大火已包裹了全身。
这是雪砚没有料着的,直瞧得目瞪口呆。
她只想烫坏这恶棍的屁股,却弄成烤全羊的场面了。下方一个人形的火树张牙舞爪,她斗大的胆子终于吓瘪了,不敢再多看一眼。
手忙脚乱把地道口盖住。又扣上一口锅子,一层被子,才把那魔鬼的惨叫堵在下面。她上气不接下气地喘着,浑身湿得透透的。
往外一瞧,玉瑟那丫头也已经醒来了。一瘸一拐地走过来,望着她的目光里有千言万语,复杂得无法形容。
雪砚的眼珠子打颤,忧心地问这难友一句:“玉瑟,你怎么样?”
玉瑟一个大哭腔拖起来,“我没事,只是急性的麻药。四奶奶......我心肝宝贝的四奶奶啊!”
一个娇滴滴的糯米人儿,咋这么了不起呢!手上没有抓鸡的力气,竟从一只穷凶极恶的魔鬼手上救了她的小命!
“诶呀,啧啧,”雪砚一脸的吃不消,蹙眉道:“我这胆小鬼都没哭,你这高手倒哭了。别哭了,我说。你还能不能走?”
“能。您让我飞都可以。”玉瑟立刻铿然地说。一百个赤胆忠心都上了脸。
“那你快回家喊四爷去。”雪砚擦一擦冷汗,小声吩咐她,“千万要悄悄的啊,不能叫任何人知道。”
“可我不能把你一人丢这儿!”
雪砚脸一沉,比猫咪还凶:“你再唱反调,立刻罚薪一年。”她把丈夫的铁血口吻学了个惟妙惟肖。自己听着都怕。
玉瑟表示服从,“成。那我该咋说?”
雪砚一转眼珠子,嘴角泛起一丝小得意来。低声教她:“你就说我动一动嘴皮子就把人找到了。他会懂的,你让他快来。”

玉瑟领了命,撒丫子回家搬援兵去了。
雪砚留下了镇守现场。这是一件折磨人的事。感觉这里的时间爬得比田螺还慢。风一飘,云一动,都够她惊魂半天的。
她头皮发紧地杵在屋里。忽然记起祖母的牢栏上是挂锁的,又赶紧到处寻钥匙。她把炕头、柜子、淘箩搜罗了个遍。
收获了若干的可疑物:
牡蛎粉子,耗子干尸,不明禽兽的粪粑粑,女人的旧裤衩子,恶臭的药罐子......
一堆乱七八糟的。
她嫌弃得口鼻眼挤成了一团。
这些东西俨然就是那人的灵魂内容,阴暗古怪,邪气瘆人。
钥匙哪里也找不到......
过一会,她却从空心木枕中扒拉出一本书和几封信来。
是用金色绸布裹住的。书已被翻出毛边了。打开一瞧,里头尽是外族的文字。长得圆头滑脑的,没一个横平竖直的笔画。
至于信件,除了封蜡处写着“左堂主密启”之外,内容也全是这扭秧歌似的蛮夷文。一眼望去,全都圆乎乎地打滚儿。
雪砚平生头一次见了书不流口水。但是再奇怪它也是书啊,她不嫌弃地往小袄兜里一插,连同信件一起私吞了。
钥匙该不会是随身带的吧?这想法一经诞生就席卷了她。雪砚两眼发直,喘得像热天的小狗子。过一会,她硬着头皮地挪开了被子、锅子。
烟气逸出洞口,“呼呼”地往虚空里散去。稍待片刻,她慢慢地向这地下世界里探照了两眼。越怕越想看。犹豫一二,终究把腿子伸了下去。
火势过于凶猛,已把那人超度得一干二净了。她以为会见到一团人形的焦黑,没想到只剩一点骨渣子。尘归尘,土归土了。
唯有一点残剩的余火,如红花一般舒卷着。
一串铜钥匙明晃晃地落在炭盆边。等着人来捡似的。雪砚敛气屏息和残烬对峙了片刻,猛一下捞起战利品,疯狂往里面跑去。
比赶着投胎的还快......
地道里很暗。每隔三四丈才有一盏昏灯。气味和光线都不像阳间的。地道也很长。它幽深的格局绝不像一两天形成的。
雪砚跑了三千九百步,离了周家已有二三里。
跑得身上又沁了一层新汗,才见到梦里的那座牢笼。
它是一间猪圈大小的逼仄屋子。
门口封着滚粗的木栏。往里一瞧,草炕上合衣躺着一个胖墩墩的身影。肉不比人少一斤,却透着话不尽辛酸与凄凉。
雪砚瞧得鼻头一酸。
八十一岁的老寿星了,大过年的被人孤伶伶关在这里当“血袋子”。满堂儿孙的孝敬都归了贼人,谁也没发现她老人家丢了。
这种感觉,想必就是“叫天不应叫地不灵”吧?
光是换位一想就叫人受不了。还没张嘴,她这眼里就已泪汪汪的了。
“祖母,老祖母。”雪砚扶住栏杆轻声地唤她。
床上老人困惑地抬头,扭过一张被泪打湿的圆脸。原来卧在那儿哭呢。她呆滞了一会,脚步不稳地走到了门边。拿老花的泪眼对雪砚紧瞅慢瞅。
与梦境相似的对话发生了。
“孩子,你是谁啊?”
“祖母,我是您的孙媳妇儿,老四家的。”雪砚有条不紊地解释,“......我和他是腊月十二成的亲。”
“啊!老四娶亲了?”一个巨大的惊喜祖母在泪脸上乍现一下,她想信又不敢信,“这是真的?!”
“是真的。”
“……好孩子,那你咋一个人找这里来了?”
雪砚眨巴着湿润的大眼,悄声道:“是玄女娘娘托梦说祖母在此处受难,指引我救您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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