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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门低调生活小记(塔隐)


“啊!”老祖母浑身一震,一刹那间老泪纵横。说别的她或许还有疑心,一提“玄女娘娘”就戳到根子上,心里只剩一万个笃定了。
她激动得舌头捋不直,“天啊,好乖乖,你快带祖母走吧。”
“哦。您别急。”雪砚赶紧拿钥匙开锁。
老天爷帮忙,竟一下子就捅开了。把门轻轻一推,老祖母抓救命稻草似的抓住了她胳膊。那眼神就像孩子找到了亲娘,拿她当唯一的主心骨了。
雪砚心里又一酸,安慰道:“祖母莫怕,我们赶紧走。”
“走走走。”
不料才往前两步,老祖母忽又拉住了她:“不行啊孩子,太后娘娘也关这儿呢。我们不能把她扔下。”
“啊!?”雪砚如遭雷劈。没想到一根藤上扯出两只大瓜。
她究竟闯进一件什么样的惊天奇案中来了?
这丧心病狂的秘教竟把太后也偷换了。本事这样逆天,咋不直接换掉皇帝呢,尽对年老妇人下刀子?
她随祖母调头往另一头走。
约莫几丈远,果然又见一座牢笼子。里头坐着个白净鹅蛋脸的妇人。五十多岁模样,形容痴怔怔的,比老祖母的状态还差一些。
祖母颤着声音悄悄喊:“太后,太后……我孙媳妇儿救咱们了!”
这太后呆了片刻,眼里迸射出两束强光来。一个虎扑上前抓住了木栏。嘴似哭似笑地张着,激动得整张脸走了样。
她被人关着采血快一年了,天天盼着皇儿派人来救。盼星星盼月亮,眼睛快盼瞎了也没人来。还以为今生今世都出不去了。
没想到,救星忽然从天而降!
这一刻的救赎像在做梦。这周家小媳妇儿不啻为真仙下凡,让她连“哀家”的身份也忘了。“快救我出去,你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
“太后娘娘莫怕,先与我们回周家去。”雪砚柔声安慰一句,“我们快走,来,悄悄的。”
太后慌里慌张出了牢笼,也像雏鸟一般抓住了她。雪砚几乎要被这两人抠掉二两肉了,胳膊上生疼生疼。可她理解这种依赖的心情,只管由她们抓着。
三人立刻启程逃亡。
不料,这时上头却响起了足音。
老祖母吓得一个抽搐,腿脚抖得要散架。她紧张地说:“诶呀要糟,她马上要来了。好孩子你自己快跑,快!”
祖母又让她跑!与梦境相似的一幕发生了。
太后却死死地抓住她,眼神像个迷狂的凶徒,“别,你不能抛下哀家。”
雪砚的手安抚地拍一拍她,问道:“祖母,是谁要来了?”
“送饭的。你快走呀!”
“上面是何处?”雪砚又问。
“是那□□的窝点,怡香院。”老祖母催促地推一推她,“快,他们有好多人。晚了连你也走不了。”
雪砚没听过怡香院的大名。也没时间刨根问底了。因为不远处咯哒一声,足音清晰地传了过来。只片刻功夫,就浮现出一个端托盘的女子身影。
彼此一照面,女子活活地一懵。
一声惊天动地的喊叫就要飞出口。
雪砚立刻先发制人,居高临下地问一句:“大胆,你是哪一堂的?”
这气势立刻叫女子瘪了气,不上不下地噎在那里。她的眼狐疑地闪几下,回道:“小人是青锋堂的使婢。敢问姐姐是谁?”
“姐姐”冷傲地哼一声,“圣姑密旨,命我立刻悄悄转移她们去别处。”
这女子不太信。蹙着眉问:“可有令牌没有?”
“哼,令牌倒是没带。”雪砚面无表情地掏出一张纸,带着一丝傲慢和讽刺说,“密信倒有一封,您要不要过目?”
说罢,将方才小屋里搜到的一封蛮夷文密信“刷”一下抖开了。
——生死关头,她就赌这使婢也看不懂了。
这使婢一瞧,刹那大脑一片空白。描金的信纸,“圣语”写的密信!这可是教中堂主、舵主、护法级的先辈才有资格学的语言。
她膝盖一软,扑通跪在了地上。“小的有眼无珠,罪该万死!”
雪砚一阵狂喜。抻了她一会,才说:“你抬头。”
语气之冷酷宛如她丈夫附了体。
这婢子战兢兢地抬头,用羔羊一般的眼神仰望着她。
“名字。”
“回大人话,婢子叫青苗。”
雪砚不带感情地说:“青苗,你们怡香院出现了内鬼,导致重大机密泄漏。圣姑命我将人尽快转移,不得让任何人知道。如今被你瞧见了,你说这事儿怎么办?”
婢子浑身颤抖,虔诚而愚昧地说:“青苗愿立刻一死谢罪。但求灵魂能得圣主引领,立刻投生于大富大贵人家。请姐姐成全!”
“哼,你转世的机缘暂时没到。先别痴心妄想。”她蹲下来,轻声道,“我要你将功赎罪。”
“但请尊使吩咐,婢子万死不辞。”
“如今教中要摸查内鬼,不能再让别人知道她们转移了。”尊使吩咐道,“你每天要一顿不拉地送饭下来。若有人问起,可知道该怎么做?”
“尊使放心,婢子知道。”
“机灵一点儿。若此事漏了风声你就难脱内鬼嫌疑了。本使第一个来了结你,嗯?”
青苗一颤,“是。婢子清楚了。”
“去吧。此处我自会料理。”
青苗起身行了一礼,恭敬地走了。雪砚浑身僵硬地绷着。直到这人彻底消失,才脱力地松了肩膀。身上又出一层大汗。
幸亏这娃挺好骗,事情有惊无险地兜住了......
但是,雪砚没想到好骗的不止青苗,还有老祖母和太后。一回头就见二人目光惊恐,不知是人是鬼地冲她瞅着。
刚才的戏演得太好,完全被二人当了真。
她一个头两个大,心累死了。只好又搬出“玄女娘娘”,如此这般、这般如此地把戏做回来,才领了这两个老的上路。
一路谁也不说话。生怕惊动了随时会现身的魔鬼。只是低头一心一意地走。比走奈何桥还老实。地道里幽光朦胧。
惊心动魄的喘息此起彼落。
这是雪砚十八年里最大一次历险。头皮都空了。
重返阳间的路这样长。
可是谁也不敢停下歇气。各个铆足了九牛二虎之力逃命。而这时,前方横空现出几道身影。幽灵一样飞掠而来。
老祖母和太后反复地受惊,脑子里的弦早已绷不住了。两人同时瘫在了地上。
雪砚定睛一瞧,立刻认出了那伟岸的身影。两眼放光地说:“不怕,是接应的人!”玉瑟把四哥带来了!
还有公爹竟也一起跟了来。
“四哥。”
“嗯。”丈夫应一声。
昏暗中,他打量了一眼这不省心的东西。天大的事“噗呲”就被她干成了,真是狗胆包了天!他来时见地上那些毒镖,焦炭和遗骨,几乎要疯掉。
此刻借着幽光粗扫一眼,见人没事一颗心才落回去。回去再收拾你,他暗自发狠道。目光一转,霎时被一张酷似太后的面孔惊住了......
而这时,国公爷已崩溃地往下一跪,英雄泪飙了一脸。来时路上已听老四大概地把事说了。直听得他五雷轰顶,不相信是真的。
如今见到八十一岁的老娘一颤一拐在地道里逃命,样子比耗子还仓皇,他的一颗心都碎成八块了。想不到周家竟遭此奇祸,受此奇辱!
一生要强的国公爷恨不得抽自己几个大耳掴子。
“行了,你就别嚎了!”老祖母刚才已把泪流完了,现在见这儿子只剩一肚子气。盼他盼了几个月,这会子可没兴趣跟他母子情深,“你嚎个鬼,快背太后娘娘出去。”
“啊,太后?!”国公爷又一次五雷轰顶。
周魁一脸肃杀,赶紧行了个礼。整件事的严重程度已出离想象,堪称大夏史上闻所未闻的奇案了。他忍不住深深地瞧了妻子一眼。
她亭亭玉立在昏光之中。仙子一般娇美灵秀,又浑然懵懂。她对自己立下的旷世奇功一点数都没有。做丈夫的瞧着,真是爱不打一处来,气也不打一处来。
“微臣救驾来迟,罪该万死!”
太后这时方确信自己真得救了,泪流满面道:“免礼。速速救哀家离开才是。”虚礼客套全不在乎了,甚至男女之防也不管了。
国公爷低头说一声“恕罪”,上前蹲下,把他宽阔结实的后背献给了太后娘娘。周魁则恭敬地背上老祖母。一行人终于出了地道去。
到了外面,天色已蒙蒙黑了。大年初五的暮光轻纱般笼着祠堂后院。虽然朦胧,却毫无疑问是人间的光景了。
老祖母和太后互相看看,抱住了一顿痛哭。满嘴语无伦次道,“天啊,天啊......”
都不敢相信真获救了!
雪砚也心软地哭了,好一番悲喜交集。她掏帕子擦了擦眼泪,胳膊却被丈夫一把捉住了。他的瞳孔几乎要竖起来,紧张地说:“别动,你背上中刀了。”
“啊?”
大家同时瞧过来。这才见她背上插了四把刀,头上也削入一支。
小屋里一片死寂。玉瑟都吓傻了。
雪砚呆呆地说,“可我一点不觉得疼啊。刀插在哪?”
丈夫的嘴唇白得没了血色。方才进地道前他捡地上的小刀瞧过,每一把都是淬了剧毒的。他声音发紧地说:“你不觉得疼,可能是因为有毒。”
雪砚本来啥感觉也没有的。经他一注解,立刻就感到“毒性”上头了。
马上一阵天旋地转......
她这一下午在生死关里几度来回,几天的精神和体力都透支光了。这会儿听到“身中毒刀”的噩耗还得了?哼唧一声,“命不久矣”地栽进了丈夫怀里。
国公爷见儿子两手发抖,作为老父也心如刀割。想这小儿媳进门后未受过自己一次好脸,如今为周家立此奇功,却要性命不保......
实在惨到无以复加了。
而老四明显已情根深种,没了她可怎么活啊?
国公爷心急如焚道:“四星,你速去为她治伤,耽误不得!”
祖母和太后也回过神来,皆是一番敦促,“务必救下这孩子的性命,不得有任何差池!”
周魁到底经过大风浪,强作镇定先交代一句:“爹务必将祖母、太后妥善安排,不可漏了一丝风声。悄悄命人找一些白扁豆、白米和白苕,再加少许牛乳熬汤,先为她们净化邪术。”
他确认父亲记清了,才搂了妻子向暮色中掠去。路上慌里慌张地搭了脉,感觉脉相不浮不沉,节律均匀,并无中毒之相。
甚至一点都不像受了伤。
他怀疑是自己手抖了,压根儿没摸准。
这么多毒刀插身上都能活,公鸡就能下蛋了。晚上也能出太阳了。华佗、扁鹊都能爬出棺材了。周魁满心狂风暴雨,一路脚不沾地地飙回家,将人伏着放在了榻上。
望着那四把刀,他心上也破四个洞。
雪砚睁眼叫了一声,“四哥......”
回头一瞧,丈夫满脸大汗地坐在榻边。事态严重得要塌了似的,讲每个字都如临大敌:“嗯,乖,你别动。”
接着取出随身佩的短刀,一点一点地割她的袄子。
袄子破了。刀身竟然也活动了。周魁瞪直眼一瞧,刀尖离入体就差一厘!根本就没破皮。他整个人都傻住。
这是走啥大运了,甩暗器的人就差了这一厘的力道?
他呆滞片刻,又赶紧取另一把。同样也是如此。等所有衣裳都被割开,现出来一个白里透粉的雪背,美得令人窒息。连一个痣斑都没有。
——更别提伤口了。
他懵了片刻。
再小心翼翼把发髻解开,一把闪亮的小毒刀随着几绺断发脱落下来。一切就跟逗玩他似的。
周魁呆若木鸡,浑身的血都在朝脚下奔泻而去。
“四哥,我伤得怎样?”她伏在那里弱弱地问,“怎么不疼呢?”
丈夫缓了一口气。慢慢地活过来了。
他沉默片刻,凝重地说:“嗯,伤得有一点重。你中的是一种无痛无觉、令人皮肉腐烂的奇毒。幸亏刀子入体不深,目前只是......”
雪砚闭眼“啊”了一声,感觉浑身皮肉都泛起了异样。“只是什么?”
“只是烂了几个指头粗的小洞,后脑勺也秃了一块。”他一边饱眼福,一边吓唬这不省心的东西。太无法无天了。你咋这么能呢?
手无缚鸡之力就敢独闯虎穴。
还斗死一个秘教的高手!
吓死他了,这辈子经历的恐惧加起来也不及今天之万一。只要一想到这人在毒镖里窜来窜去,冷汗就不停往外冒。
不行了,必须治一治这家伙了。
不然,下回她能给他整一出哪吒闹海!
雪砚大脑空白了一瞬,喃喃道:“什么,我秃了?”
她吓得伸手要摸,被丈夫一把摁住了。
他叮嘱道:“你的手千万不能动。会加速毒气蔓延。放心,四哥先帮你把毒液吸出来,再静养几天就好。”

事态让雪砚十分惊恐。“......啊,要拿嘴吸?”
“不然呢?”四哥淡淡地说,“拿脚肯定是吸不出来的。”
“可是,这毒不会让嘴腐烂么?”
“吸了立刻吐掉漱口,除此之外也没别的法子了。”他俯了身,郑重地叮嘱她,“你乖一点,手臂不要抬。伤口经不起拉扯了。”
雪砚心乱如麻,惶惶地问:“......四哥,我是不是真的秃了?”
四哥沉默一会,将一个轻轻的吻印在了她脸颊上。安慰道:“没事的。就杯盖大一小块。坚持擦药应该还能长出来。乖,你不要多想了。”
他可太会安慰人了。
雪砚被他安慰得满脸是泪。
杯盖大还算一小块?脑勺统共就比杯盖大一点点。她想不顾一切地摸摸,又怕扯动背上伤口。更怕自己承受不住这个比死还可怕的打击......
她拖着哭腔问,“那后脑勺......不是成猴子屁股了么?”
夫君眼皮直跳,“乖不哭了,将来还会长出来的。你把两边头发梳过来盖住,或者戴个帽子。”
雪砚的余光瞥着地上散落的青丝。一时生无可恋,倾盆泪雨洒在了榻上。
周魁铁着心肠,决意要让这个哪吒刻骨铭心一回。现在不能一次性降服她的妖骨,将来会十倍百倍地伤脑筋。他太有数了。
“不哭了,四哥又不会嫌弃你。猴屁股不也挺可爱的?”
“啊......”爱妻被他安慰得想死。
他理一理她的鬓丝,趁热打铁地问,“知道悔了没有?你说说看,自己是不是有一点活泼过头了。招呼不打一声就跑去狼窝里耍。你才几斤几两,平时在家连菜刀也拎不动的人......”
雪砚泪如雨下,“我是想先去踩个点,看小房子是不是在那儿。没想到啥好事儿都撞上了。”
他语重心长,“你应该等为夫回来商议一声的嘛。瞧,现在把自己弄得千疮百孔的,害我也吓个半死。你说说看,现在知道怕了没有,下回还敢不敢?”
——哎,哭得他心都碎了。只要说一句“再也不敢了”,他立马就让她秃斑“复原”,伤口“弥合”。再抱怀里宝贝疙瘩地亲一百下。
他实在太低估这十八岁的小女子了。
雪砚当然是后怕无穷的。可是,既已挂了英雄的彩,岂能再堕了英雄的名?
这不埋汰自己么。
她挂着一脸的泪珠子逞大能:“我才不悔呢。四哥是一条好汉,我也绝不做没种的怂人。伤就伤了,又没死!”好歹是大将军的夫人啊,气概一定要杠杠的。
她把自己都说通了。
心潮壮烈地澎湃了几下子。
夫君的脸黑透了,几乎要被气死。他咬牙切齿地想,哼,不后悔,行!既如此为夫就陪你把戏做全了。让你尝一尝养伤是啥好滋味儿。
“嗯,雪儿这么有种,四哥也自叹不如。”周魁狞笑着夸了一句,俯身安慰道,“你趴着别动,我去准备漱口水和创药。乖......”
他在她背上盖一条毯子。动作一万分小心,生怕碰坏了她的伤口。
听着这浑厚低沉的声音,雪砚绞成一团的五脏六腑也渐渐平展了。
她逼着自己要坚强,忍泪道:“嗯,好。我不动。”
丈夫凝视她一会,轻轻吻在了脸颊上。
无尽的疼惜浸润到她的心上来了。雪砚一时无比感动。
在这个凌厉、冷峻的武将身上,不但有一个魅力十足的夫君,还有她曾幻想过的父亲和兄长。他就像高山峻岭一般,是个令人安心的靠山。
四哥啊,我的四哥。
雪砚懂事地想,我不能再哭哭啼啼地叫他担心了。又不是啥了不起的坎儿,不就秃个瓢么?不就烂几个洞么?我就算秃了也照样美美的!
雪砚的心迅速强大起来了......
身体却因为“中毒”的自我暗示,已完全不能自理。
她乖巧地伏在软垫上,感受着“毒性”在浑身荡漾。这玩意儿可真上头,一阵一阵地叫她虚弱。眼皮子有千斤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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