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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阴湿怪物们缠上的beta(别枝海棠)


韶宁急得团团转,她眼睛一抬,看见神龛旁边正好放了毛笔和墨汁。
没有眼睛,那她给他点个眼睛怎么样?

祠堂内邪风阵阵,吹得韶宁手中蜡烛火苗如稻草般俯下了腰。
见纸人间即将分出胜负,她单手护着蜡烛,拿笔沾墨,为白衣纸人点上了眼睛。
点上眼睛后,她闻到一股烧焦的味道。韶宁吸吸鼻子,见那红衣的纸人无火自燃,眨眼功夫,神龛内只剩几片灰烬渣子。
这是天师赢了吗?
来不及高兴,风吹走灰烬和白衣纸人,它飘到韶宁脚边。白纸上的两个小墨点幽幽地凝视着她。韶宁莫名心里发麻,再抬头,发现空荡荡的神龛内多了一个牌位。
‘堂上 江徒水故祖考之神位’
江徒水……
韶宁吓得拿不稳笔,毛笔摔在地上,在纸人旁边的地面留下一道墨色印。
纸人躺在她脚边,韶宁越看越觉得它诡异,拿紧蜡烛,转头推开门跑出祠堂。
没有人的祠堂空寂落魄,它的正门大开,阵阵阴风灌入堂内,吹得烛火幽微,最中央神龛灵位的名字发出黯淡的光芒,在晦暗的祠堂内仿若鬼火。
在她走后,灵位字样隐隐约约地闪动,‘江徒水’三字逐渐隐入牌位。
地上的纸人被风吹动,摇摇晃晃地站起来,它朝着韶宁方向,追了过去,消失在走廊上。
韶宁一路往外跑,古典院子多假山廊桥,小路迂回,又多分叉路口。她跑了一圈,又回到了洞房前。
她进去掀开喜床被褥,在下面发现了枣子桂圆花生和莲子四件套。韶宁抓了几把瓜果踹进袖子里,走过一个路口就丢一点瓜果,以作记号。
韶宁剥开桂圆壳,这桂圆倒是挺甜的。
前面放了花生,是她刚才走过的路口。她嗑着瓜果转身,换了另一条道。
拐了七八个弯,她跟着记号,终于找到了庭院的大门。
韶宁快步上前,推开沉重的大门。
吱呀一声。
开门声唤醒韶宁的意志。她从梦中醒来,正坐在酒店床上,床头柜上放着的蜡烛烛火幽幽。
出来了?
她身上贴着被冷汗浸透的睡衣,打开手机,现在是半夜两点。
明天做志愿者需要保持好精力。两点的话,还能再睡会。
她如鼓点的心跳还未平息,拉起被子躺下,目光瞥见床头柜的烛光。
亮着她睡不着。
韶宁起身,鼓起腮帮子,打算吹熄烛火时动作一顿。
她之前好像被那个叫徒水的网友摆了一道。
缠着她的男鬼京@墨@筝@狸还没有出现过。不知道他要玩什么把戏。
烛火在她眼中轻轻晃动。联想到燕祯的说法,韶宁缩了回去,不打算吹灭它。
果然,在她躺下闭上眼时,梦境中的香气依旧萦绕在耳边,身下有什么不规整的小物什,硌得慌。
韶宁睁眼,头顶是正红色床帘。
她还在梦中。刚才都是欺骗她的幻境。
韶宁手往床下一摸,之前这上面铺着一层瓜果,她没发现床的异样。
没有了瓜果,她的手掌摸到被单和垫絮下的小凸起。
韶宁摁下凸起,床铺木板陷进去一小块,出现一个凹槽。
凹槽中放着一个长长方方的盒子。
韶宁掀开盒子盖,两缕被绑在一起的墨发躺在里面。
这就是结发礼的盒子。
她大喜过望,捻着头发,把它们凑近燕祯给的烛火。烧焦的气息钻进鼻腔,发丝卷曲变黑,很快化为了灰烬。
在头发被烧毁后,洞房内摇曳的红烛全灭了,只有燕祯给她的那支蜡烛燃着微光。
屋内的柱子和装饰肉眼可见地衰败,桌子上积了厚厚的灰尘,飘摇的红绸破旧褴褛,柱子红漆凋落,遍布着虫洞……
韶宁坐着的床榻承接不住她的重量,往下重重一塌,害得她一屁股坐在地上,溅起脏兮兮的灰尘。
梦境好像失去了力量来源,快速走向衰亡。韶宁拿着蜡烛,起身拨开绵厚的蛛网,朝门外走。
破败的门经不起一推,在她面前碎成两半。
刺眼阳光照在韶宁脸上,她眯了眯眼,揩去生理反应的泪水,发现自己身处酒店,被窗户透进来的阳光笼罩着。
手机响个不停,韶宁接起温孤的电话,他在催促她赶快收拾,该去做志愿者了。
“哦哦,我来了我来了。”都早上八点了,志愿活动开始了。
韶宁匆匆洗漱,在门口等待的温孤递给她两个热腾腾的包子和豆浆。
“谢谢。”她喝着味道清甜的豆浆,昨夜的阴影散了许多。
他们马不停蹄地赶到学校。学校晚上要举办文化交流活动,今天全体学生放假,只留下学生会的和教师布置现场。
志愿者的工作不轻,韶宁忙活了一上午,中午吃饭时才有空打开手机。
燕祯不在,她才敢偷偷把原鹜加回来。
和原鹜聊了两句,又和燕祯报了平安后,韶宁点开‘徒水’的聊天框,没有再发过任何消息。
点开个人信息,APP显示离线。
韶宁发信息他也不回,她只能善用搜索,找寻纸人相关信息。
看见郴水的灵异传说,她才明白给纸人点睛会赋予它生命。它们看见阳间事物后,会为之留恋,不肯离开。
今天是艳阳天,韶宁打字的双手麻木,她必须去找个道士驱鬼。
才和男鬼切断了联系,如今又出现个纸人。她好倒霉,怎么身后总跟着什么东西,真瘆人。
短暂的午休时间后,韶宁和温孤一组,收拾场地。
场地有很多现代蜡烛。据负责老师说,郴水的蜡烛文化是特色,这次文化交流势必少不了它。
“哦哦,这样啊。”
一整天下来,除了身体累得要散架一样,她没遇见什么奇怪的事情。
天很快黑了,场地划定区域点起了蜡烛,看起来确实独具风味。
韶宁对着蜡烛发呆,温孤拍了拍她的肩膀,“下一场的主演还没有来签到,我这边要守着签到台,你有空去看看吗?”
“有的。”韶宁拿上手机,去后台看主演的情况。
主演是个女生,她正在补妆,手忙脚乱地让韶宁帮她准备一下等一下表演需要用的蜡烛。
“你们的表演是什么?”
表演用的蜡烛不像燕祯给的那样瘦长诡异。它们小巧圆润,蜡油不容易滴在手上,燃起烛火时比普通蜡烛漂亮,没有中式恐怖的感觉。
韶宁点燃烛芯,把它们放在一边,等待表演的同学拿走。
“诗朗诵,每个人捧着蜡烛上去,哈哈好幼稚。”
女生的笑富有感染力,韶宁跟着她笑,一晃神,她再回头发现自己把蜡烛放在了礼服旁边,火苗燎黄了一小点裙摆。
听见外头主持人的声音,女生脸上的笑容变成了慌乱。
“哎,我的裙子呢?韶老师,它好像在你手旁边,可以帮忙拿过来一下吗?谢谢。”
“等一下等一下,”韶宁连忙把蜡烛丢到一旁,烛芯着地,火苗熄灭。
她拍着礼服上的小火苗,“烧到了一点点,还能……”
“……穿吗……”
韶宁愣在当场。
她眼前的女生、化妆间都在蜡烛熄灭的那一刻消失了,变成梦境中诡谲的树林、长窄的走廊,还有林中烧着纸钱的火盆。
韶宁听见声音低头,她身上的便服变成了繁琐的红嫁衣,头顶珠翠发出清脆的碰撞声,珍珠垂在她耳边。
韶宁的绣花鞋边是燕祯给她的蜡烛,它摔成两半,烛芯熄灭了,冒出一缕细细的青烟。
四周刮起大风,树叶沙沙作响,火盆里的纸钱被掀飞。
阴冷的气息如冰水,把韶宁从头到脚浇了一遍。一双有力的手臂圈住她腰肢,将其圈进他的怀中。
鬼物身着妖冶红衣,他披散着墨发,冰凉的唇贴在韶宁脸侧,轻轻吐出一句话。
“你属于我了。”

他将她打横抱起,魏阡踹开婚房的木门,婚房内烛火长明。
她被抛到床榻上,韶宁滚到床榻最内里,背抵上了冰凉的墙壁,不停地往床内缩“放过我,求求你了。”
看见她煞白的脸,他心疼地用手挽起她鬓边的碎发,“怎么浑身都在发抖,脸也吓白了,我又不会吃了你。”
魏阡今天没有束发,墨发散在胸前。他放轻声音,搂着她为其拍背顺气。
“怎么了?别害怕。这里以后就是我们的家了,想要什么跟我说。”
她脸上还挂着泪珠,听着魏阡柔声细语的安慰,韶宁鼓起勇气,期期艾艾地和他商量。
“我我没有害你,让我回去好不好,我一定会给你烧很多纸钱的,纸人我也烧给你……”
魏阡的长发和阴影垂在脸侧,使他原本端方俊秀的面容看起来有些阴鸷,无温度的手指抹去韶宁脸上的泪水。
听见她断断续续的话,他放缓语调:“放你走了,我怎么办?”
韶宁双手攥住嫁衣,她的头快埋进了胸膛,像个鹌鹑,声音也是很小声,“你去找其他人好不好……我们素未谋面,为什么偏偏是我?”
她管不了什么道德不道德了,她只想早点滚出幻境,安安稳稳地过自己的日子。
他意味不明地笑了一声,手指绕着韶宁腰间红带子,轻轻一拉,大红嫁衣散在他大腿上。“你怎么知道我们素未谋面呢?”
抱她过来时,韶宁挣扎踢掉了绣花鞋,魏阡单手摁住她的小腿,为她褪去白色的长袜。
“你知道的。他们送你来的时候,你才十二岁。算起来,我们已经相处了十五年了。”
十五年前封印松动,江余两家的小老头烧了很多东西给他,包括一缕头发。
他们擅作主张地给他找了个妻子,他因而能通过这缕头发和韶宁通感,重见天日。
魏阡怎么会对小孩儿有兴趣。但是他托了她的福,通过阴魂契约和外面的世界建立了联系,能更快的突破封印。
江余两家的蠢货。
意识到这一点后,魏阡接受了婚约。
要不是她,镇压他的八棺封印还不会这么快地被连根拔起。
听见他这么说,韶宁心里燃起一丝希望,她抓着魏阡身前的长裳,罢以四把一留就留三。“大人,这样算,我对您突破封印也有帮助,您能不能念着这点情分,把我放了?”
“不能。”他轻悠悠地说,“我记得你的什么课本上,不是有个渔夫和魔鬼的故事吗?”
一个魔鬼被封印在漂流瓶中,在海中的第一个世纪,他无比渴望出去,于是承诺谁救了他,他就给对方数不清的钱。
没有人救他。
第二个世纪,他许诺给救下他的人无数宝藏。
还是没有人救他。
直到第四个世纪,魔鬼愤恨地想,谁救了他,他会让对方挑一个死法。[注]
“本来我也想放你走的。”他的脸亲昵贴在韶宁耳边,宛若情人般低语,“可是谁叫你陪了我十五年呢。”
人心易变,他沉闷地在地底下百无聊赖地活着,想法更是难以捉摸。
起初,魏阡想简单地杀了韶宁。
他虽然能通过韶宁和人世间建立联系,但如果韶宁死了,他就能直接支配她的身体,加快突破封印。
尽管他被封印,不能用法力杀了她,但韶宁这条命还挺危险的。比如那群小老头在烧头发时,韶宁发了一天高烧。
初中时她的父母还没有离婚,大吵小吵不断。
城门失火殃及池鱼,韶宁不敢靠近争吵中心,有家不想回,所以选择了住宿。
她在宿舍里发起了高烧,室友年纪都还小,报告老师后给她喂了退烧药和凉水,把她丢在宿舍去上课了。
她睡得迷迷糊糊的,一直在叫着‘爸爸妈妈’和‘难受’之类的话。魏阡抱着手臂冷眼站在床前,准备收尸。
她兴许觉得一直躺着不是办法,韶宁自力更生地掀开被窝,毫无察觉地撞开魏阡,然后用凉水泡湿帕子,盖在额头上。
韶宁又钻进被窝里,棉被里露出一双红肿的眼睛。
她终于看见了魏阡。
韶宁没有发现他没有影子,只在光影中看见一个模糊虚化的轮廓。
长长的黑头发……她还以为是妈妈来接她了。
滚烫的韶宁往他怀里钻,韶宁双手抱着他,发出幸福的喟叹。
冰冰凉凉,好舒服。
‘放手!’
他推开她,她又像八爪鱼一样缠上来,不仅甩不掉,还又哭又闹。气得魏阡炸碎了她床边的柜子,糖果零食滚了一地。
如果不是被封印制约,无法杀生,他顷刻就能拧断她脖颈。
后来僵持了约半个小时,魏阡看见一个中年女人推门而入。女人以为韶宁烧糊涂了,把韶宁从他身上拉开,背着韶宁,一路轻声哄着她,走了。
韶宁没再哭了,安静乖巧地把头埋进母亲的宽厚脊背。
魏阡想起了自己的母亲,脸色更冷。
不过没过多久,那个女人弃韶宁而去了。
他扭曲的心态终于趋于平衡。
韶宁父母离婚后重组家庭,他们过得很幸福,会在每个月月初给她打固定的生活费到卡里。
韶宁不怎么担心经济问题,只是她变成了孤孤单单的一个人,还有点不太习惯。
作为一个平平无奇的女儿、班里学习中等的学生,老师记不清她的名字,父母印象中她也没有大吵大闹,安静地接受了。
唯独他听见她蒙在被窝里哭。韶宁比外人眼中的小透明更爱哭,第二天杏眼肿得高高的。
为了掩饰狼狈,她只好把头埋得更低。
所以很少有人过问韶宁的内心。
只有魏阡知道韶宁敏感多情,糟糕的生活对她仿若泥沼,越挣扎,她就陷得越深。
但是韶宁还是从泥沼爬起来了,她的难过没有人知道,也只有魏阡知道她藏在平庸下的努力。
韶宁在中考发挥得很好,考上了市里最好的高中。
面对同学们诧异的眼神和窃窃私语,她没有多说什么,也不爱发朋友圈,只是默默给自己买了个蛋糕庆祝。
蛋糕的蜡烛是他和她一起吹灭的。蜡烛的荧荧灯火照着她柔和的面部轮廓,韶宁虔诚地闭上眼,魏阡下意识闭上眼。
可惜鬼是没有呼吸的,他吹不灭蜡烛。
韶宁吹气,温热的气息掀起他的一小缕头发。他捻了捻手指,没抓住这缕风。
长期以往,对于这个顽强又狼狈的活着的宿主,魏阡对她产生了一种奇怪的共鸣。
他们以一种诡异的方式共生,全世界没有谁比他更了解她了。也只有韶宁能短暂地感觉到他。
“其实,你有感知到我的存在,对吗?”
高烧时看见的诡异男人、弄丢的东西在几天后莫名其妙的出现、忘在家里的作业提前出现在课桌里……
从厌恶到接受的过程,魏阡不知不觉地为她收拾了很多烂摊子。
韶宁想起了很多细节,但都下意识忽略了,把它们归因于自己不太好的记忆力。
“要是在15岁时我突破了封印,说不定我就放过你了。”
十五岁的韶宁上了高中。
他决定放走这缕自由的风。
古代女子这个年纪已经及笄,可以谈婚论嫁。她顽强的生命力快要打败他,他被她磨得没脾气,不如等突破封印解除契约,放韶宁离开。
他确实是这么想的,魏阡难得好心。
“但是你不止陪了我三年。”
韶宁的内心只有他能窥探,反之亦然。
阴冷的地底太孤单,十五年算下来,唯有她陪着他。他们被紧紧绑在一起。
既然他知道她所有的优缺点,那他的所有,不论好坏,她也得照单全收。
魏阡才不想要放过她。要是韶宁一个人开开心心地过得很好,而他复仇后又得回到阴冷的地底,魏阡怎么会甘心。
他多年来想的都是报仇,第一次对一个人的陪伴产生了强烈的渴望。
普通的契约关系如同隔雾观花,已经满足不了他了。他想触碰她,和她建立最亲密的关系。
他和她变成了世界上最亲密的人,彼此互为枷锁,也为知己。
“地下太冷,太孤单,你来陪我好不好?”
他欢欢喜喜地抱着她。这是魏阡第一次在现实触碰他。
带来的感觉和旖旎的梦境完全不一样,她的身体好暖和,让他想要贴得更近,探索更多未知的地方。
韶宁畏惧地别过了脸,魏阡的唇落在了她的脸侧。
魏阡一颗心沉进深渊。
他挽起她的长发,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她顶着不整齐的短发,活像个混小子。
多年后她长出了长发,长成了亭亭玉立的大姑娘。
麻烦也多了。
他看见韶宁颈后残留着别人的牙印。
“不听话的坏孩子。”他的语气听不清喜怒,“你还记得课桌里被撕碎的情书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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