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无限游戏还房贷(白陆不为霜)

【尊敬的B1313业主，恭喜您成功通关副本，获得35点积分。 】
【再次恭喜您解锁成就：[夜袭大副]、[晒被子总动员]，额外奖励10点积分，共计45点积分，请再接再厉。 】
陆清清：“……”
夏予凑个脑袋瓜过来瞟了一眼，立刻就把手机夺了回去。
“夜袭大副。”陆清清念了一边，像是在嘴里品了品，“真有你的。”
“这些成就名要是AI起的就算了，要是我们同胞起的……”夏予磨着后槽牙，“我要把他的照片打印出来，贴满整座江城，下面配文摸摸唱100块封顶！”
陆清清：“造黄谣不太好吧，但我支持你，重金求子也不错。”
一顿火锅吃完，这次由唯来打扫卫生，夏予在旁指导，乐得轻松，陆清清则瘫在沙发上逛起真挺好商城，挑挑选选，最后花费10积分给唯买了两身衣服。
陆清清肉疼得直嘬牙花子，但等唯收拾好碗筷，换上身简洁的白和黑色的休闲裤，踩着双平平无奇的山寨版运动鞋后，这种肉疼感烟消云散。
这身衣服拿在手里的时候夏予还吐槽地摊货也敢要价这么贵，现在穿在唯的身上，陆清清甚至觉得这套衣服可以摆进奢侈品店的橱窗。
唯被两人盯得心里发毛，小心翼翼地问：“不好看吗？”
“还不错。”陆清清收回目光，扫了眼小区业主群里大家热火朝天的讨论，物业群已经通报了两人的通关消息，大家对于[绿帽子零售商]的成就格外关注，还有胆子大的直接艾特陆清清，求她现身说法。
夏予这次罕见得没有参与讨论，坐在陆清清身边问：“调查组要是发现了赛博朋克里的是大主教怎么办？”
“肯定会发现的。”陆清清对此反应平淡，“刚才电话里那个人提到'匹配度'这个词，我想BOSS和核之间，存在匹配度可供考量，但那个人最后只说了个代词——他，足以让他苏醒。”
夏予：“所以说明了什么啊？”
陆清清戳了下她脑门儿，“说明唯在BOSS和核的范畴里即使不是唯一资源，对真挺好来说也是极为特殊的存在。”
“那我觉得那个女人不是在吓唬人，他们为了找回唯肯定会不择手段。”夏予咽了咽口水，眼睛不自觉往大门口瞟，“我们不开门鬼怪就进不了门的规矩，对他们来说还适用吗？”
陆清清摇摇头，“不清楚。”
“爱你孤身走暗巷，爱你不跪的模样……”
陆清清神色微滞，以为调查组的组长雷厉风行到他们一顿饭的时间就调查清楚了《赛博朋克》 BOSS的事，再一看是杨万雪打来的，陡然松了口气。
“雪姐，怎么了？”陆清清接通电话。
杨万雪开门见山地问：“你被封号了吗？”
陆清清：“什么封号？”
杨万雪：“账户被停用了，暂时不允许报名参加任何副本。”
陆清清本来还想带着夏予找个低级副本避难，没想到物业的动作这么快，直接断了她后路。
“那曾小哥他们的账号呢？”
杨万雪：“一样，我问了管家，他说在《海上灯塔》副本坍塌事件调查结束前，所有通关玩家的账号都处于冻结状态，事后物业会对此次事件的非相关玩家给予一定的补偿。”
陆清清一个头两个大，一时之间也没想到应对的办法，好像真的除了坐以待毙别无他法。
她感觉自己像是被关在牢房里等待拉上刑场的死囚，或是困在水族箱里水位不断下降的金鱼，甚至比这些更惨，如调查组组长所说，她确实不清楚自己面对的是什么，更无法预料自己会遭遇什么。
杨万雪听她半天没说话，“你打算怎么办，把唯还回去？”
“不还。”陆清清不曾往这方面想过，“还了就是前功尽弃，物业费和房贷不断上涨，我们只能不断下更高级的副本求生，早晚被越滚越大的雪球压死。”
杨万雪沉默许久，“或许还能够从长计议。”
陆清清：“不能了，我带走全知者后物业立刻出台新规。将唯连身体带意识还回去之后，物业只会将核藏得更深，保护得更周密，我们再想找到像唯这样的关键核心，无异于大海捞针。”
杨万雪此前明明是下7级副本最积极的那个，现在却说：“有更多比我们资历深的老玩家。”
陆清清听懂了她的言外之意，态度仍十分坚决：“我等下就让小夏回自己家。”
夏予听到蹭一下从沙发上站起身，震惊地看着陆清清，表达无声的抗拒。
杨万雪又说：“先驱者的成功率不仅低，往往也不得善终。大多数人只看眼前利益，失败的话他们也只会因为你带来的，对他们不利的变更而咒骂你。”
“不做先驱者，做破局者。”陆清清沉声道，“我也只是普通人，看不到那么远，我只能看到你，看到小夏，看到曾小哥、魏津他们，还有那些在副本里死去的玩家。”
杨万雪不再问询试探，而是说：“你想清楚就够了，我和你一起。”

“我不回去。”夏予没有问明原因，率先表明了态度，“我知道现在的情况很危险,所以我才更应该留下和你一起面对。”
陆清清张张嘴，被夏予接下来的话堵住。
“清清,我们是朋友,是队友,是战友，不是保护与被保护的关系。”夏予紧盯着她的眼睛,神情前所未有的认真, “我脑子不如你,身手更和弑神没法比，我知道我成长的速度很慢，但我从没想过活在别人的羽翼之下，我也在努力追赶你，追赶雪姐的脚步。”
她顿了顿, 眼眶有些泛红，“别让我走, 死了我也认。”
这段话质朴得可爱, 坚定得悲壮，陆清清知道她准备好两套有软有硬的说辞都不再奏效，良久，她长叹口气, “有危险你立刻传送走, 没必要买一送一。 ”
夏予眼睛一亮, 忙不叠点了点头。
陆清清难免心神不宁，去泡了三杯热茶消食,三人坐在沙发上，陆清清问唯：“你的世界是什么样的世界？”
“我不够了解你的世界，说不出区别。”唯说，“和你带我去过的几个副本世界差不多吧。”
也是，唯在她的世界连门都没出过。
陆清清拿起玻璃杯，刚想喝口茶，被唯制止，“再放一放，现在温度太高，会对人类的食道和胃造成损伤。”
陆清清感觉唯有了身体后比之前更热衷于作小科普，撇撇嘴，还是放下了玻璃杯，换了个问题：“为什么在神庙我的卡片失效了？”
“我也不太清楚。”唯对于陆清清的两个问题他都给不出准确答案有些懊恼，“你的道具和特殊卡片也蕴藏着能量，论其本质跟2号能量差不多。神庙在那个世界比较特殊，磁场也与外界不同。”
陆清清想了想，“神庙本来就不是通关的正确路线，不是玩家应该进入的地方，看来误入神庙的玩家果然很难生还，还好海怪把我抓走了，不然以雪姐那个坚决的态度，恐怕得交代在神庙。”
夏予瞪了她一眼，“我还得感谢海怪？！”
“没必要没必要，副本都塌了。”陆清清讪笑着闭上嘴，怕再触夏予眉头。
夏予没好气地说：“说点眼前的，就一张床，晚上怎么睡？”
唯主动说：“我打地铺，睡门旁边看着门口。”
陆清清脑补了下那个画面，未免太像只看门狗，于心不忍道：“不用，你睡沙发就行，我等会儿给你拿个毯子。”
这张L型的沙发足够宽敞，能横着竖着睡下两个唯，不算委屈，但也实在不值得开心，唯却眉眼弯弯，“谢谢。”
陆清清：“……不客气。”
夏予：“啧。”
陆清清硬气地瞪她一眼：“再啧你去打地铺，我独占我的小床。”
夏予：“嘤。”
安排好了唯晚上睡客厅，然而三人睡意全无，陆清清坐没坐相，栽歪在沙发里摆弄手机，唯暂时被禁止发表关于人体健康的小科普，只能不停用眼神向陆清清示意，她糟糕的坐姿与快贴在眼睛上的手机屏幕是多么危害健康。
陆清清用手机屏幕挡住脸，隔绝了唯的视线，继续在小群里和几人讨论。
【抽烟喝酒烫头：唯这事儿不小，我估计他们得连夜彻查，而且查起来也不难，没准一会儿就有结果了。 】
【电竞小天才：@Godkiller 你记不记得之前《守墓人》的副本里，核是在BOSS的棺材下面，被个玩家用三张爆破卡给炸出来了？ 】
【Godkiller：哦，那个傻缺不就是你扬言要杀BOSS的客户吗？ 】
【电竞小天才：……】
【电竞小天才：对不起，那个人之后我再也没带过了。我不是要说这个人，那个副本出来之后物业还通报过，我记得说的是玩家通关后他们的人第一时间进入副本进行抢修，幸好核只是轻微受损什么的。 】
【 Godkiller ：你想表达什么？ 】
【电竞小天才：说明副本在运行期间，即使核出现状况，物业人员也无法进入副本。我翻了我们小区前几天的记录，有个叫《赛博朋克》的本前天晚上人齐的，现在还没有通关播报。 】
【夏冰雹：应该不会重名吧？ 】
【满山屁股我最红：不会。 】
【夏冰雹：那调查组的人不是还要一两天才能进副本调查？ 】
【青青草原陆羊羊：《灯塔》有驻扎在副本里的真挺好公司，不知道《赛博》里有没有，如果有，又能和外界取得联系，调查得会更快。 】
【抽烟喝酒烫头：不好说，毕竟《赛博》是个大型副本。 】
【满山屁股我最红：《灯塔》副本里有真挺好的身影，很大可能是作为核的唯，具有特殊性的缘故。一旦核出现问题，不用等所有玩家通关物业人员才能进入处理。 】
【青青草原陆羊羊：有理。 】
陆清清放下手机，疲惫地揉了揉太阳穴。
大家聊了半天也只是围绕调查组会多久发现问题所在，都没想出应对的办法，他们又分散在现实世界，无法见面，不方便互相帮衬，能为彼此做的实在有限。
杨万雪另辟蹊径，私聊陆清清，想让她录一段家里环境的视频，她试试多观看几遍之后，能不能像当初的夏予一样，用瞬间移动卡传送过来。
陆清清还在考虑要不要尝试，电话铃声忽然响了，她以为是杨万雪心急，一看来电号码，脸色陡然白了几分。
调查组组长的电话。
陆清清和夏予交换了个眼神，任由铃声响了数秒才不紧不慢地接起电话，声音透着不满与疲倦：“让不让人休息了？我交物业费是为了养着你们这群人，半夜给尊贵的业主打骚扰电话的吗？”
“陆清清。”女人的声音听着便让人感到压抑，“他在哪儿？”
“你说的他是谁？”陆清清语声轻快，夏予却看见她眼中渐渐结起的寒冰。
女人冷笑一声，不想跟她再拉扯，干脆撕破脸皮，“你觉得我没有确凿证据，会这么快就来找你？赛博副本的世界观已经脱离正轨，都不需要进入副本就可以判定BOSS出了问题，你认为这代表着什么？”
哦豁，失算。
陆清清垂死挣扎：“莫名其妙，你们都没进副本找证据就空口白牙污蔑我？”
女人的话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我们调取了其他区域的玩家通关情况，有数人获得成就是[末世主教的信徒] ，结合此前《济仁教堂》副本坍塌情况来看，你还有什么要狡辩的吗？”
这其实也没什么可拖延的，陆清清几人都明白，物业调查清楚是早晚的事，玩家们的账号又都被冻结，就算互相踢皮球耗时间，最后耗死的也只会是自己。
沉默几秒，陆清清忽然勾起唇角：“哦——不还。”
女人一口气没提上来差点背过气去，陆清清这么干脆的承认了是她始料未及的，她绝不会相信从一个不会引起高层注意的二级副本崩塌开始，这个名叫陆清清的人就布下了这么大个局。
陆清清也在盘算，不得不感叹这场阴差阳错。
她第一次下副本的时候，在最初版的猪猪拖鞋加持下，无意触及到副本的核心，造成副本崩塌，大主教来找她寻仇，刚巧顶了唯的位置被塞进《赛博朋克》，让她“逍遥法外”这么久，又刚巧她从副本中顺出来的胸针道具足以承载唯的意识。
而后她进入唯挑选的副本，被船长与海怪都误认为是神使，直到帮唯找到身体……
电话两边谁都没有说话，许久，女人态度产生了微妙的变化：“我们也可以不是你说的对立的关系。”
“什么意思？”陆清清问。
女人说：“你把他还回来，你此前的所作所为我们可以既往不咎，还可以特批你进入物业成为正式员工。”
陆清清微微讶异，女人开出的这个条件是她万万没想到的。
如果可以实现玩家与鬼怪的转换，物业与其留着她这个刺头玩家继续祸害副本，莫不如把她同化收编，放在眼皮子底下更为轻省。
“把我变成鬼怪？”陆清清嗤笑一声，“你未免太高看自己了，凭什么觉得我会愿意放弃我高贵的人类身份，加入你们？”
“有病。”陆清清翻了个白眼，如是总结。
女人气息有些不稳，“我给过你机会，希望你永远不会后悔今天的决定。”
陆清清回答：“这会是你最后一个成真的愿望。”
女人像是决定了什么，无心再跟她互放狠话，意味不明地说：“祝你今晚有个好梦，陆清清女士。”
“会的。”陆清清话刚说完，对面竟然挂断了电话。
威逼利诱戛然而止，陆清清暗暗觉得奇怪，生出种不好的预感，像是正背对着某种穷凶极恶的大型猫科动物，或许是几分钟之后，或许就在下一秒，就会被尖锐的獠牙咬穿喉管。
她这次通话没有开公放，夏予忧心忡忡地问：“调查组怎么说？”
陆清清将手机一丢，瘫在夏予身上，“我好像不用找工作了。”
夏予：“啊？”
陆清清：“她想让我明天去物业上班。”
夏予认定她是又开启了胡言乱语模式，挣扎几下站起身，去洗漱准备睡觉。
三人轮流洗漱完已经到了凌晨，陆清清和夏予睡在卧室关上门，唯则睡在客厅沙发上。
被子下，夏予悄悄握住陆清清的手，轻声道：“晚安。”
陆清清反握住夏予有些冰冷的手，“晚安，小夏。”

她没急着睁开眼，思维慢慢开始活跃,想到还没给杨万雪录家里的视频，昨晚只在群里匆匆交代了下物业已经调查清楚的事就躺下了。
她手向枕边摸去找手机, 若有所感, 睁开眼立刻就清醒了。
那是一束很柔和的光,被窗帘割成小束温柔地躺在她的发梢，余下的大团被卧室窗帘拦在窗外,照得窗帘白蒙蒙的。
陆清清霎时出了一身冷汗。
如果这是几月前的早上, 那是再正常不过的景象。
可窗外的黑雾已经持续了太久, 她不曾见过窗外有丝毫光亮，甚至能漫过窗框流进室内。
陆清清迅速翻身看向旁边，凉了半截的心脏险些骤停。
夏予不见了！
她身旁为夏予留出的半张床铺空空荡荡，被子里摸起来也是冷的，没有余温。
陆清清猛地坐起身,拖鞋都来不及穿，跌跌撞撞地打开卧室门冲出去,唯这时也刚好转醒,从沙发上坐起身，朝她打了声招呼，“清清早啊。”
“夏予呢？”陆清清惨白着脸，环顾小小的公寓,身体抑制不住颤抖, “昨天你看到夏予离开卧室了吗？”
唯被她紧张的神情感染,立即掀开小毯子站起身，“没有,我确定夏予没有离开过卧室。”
陆清清深吸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胸口仍在剧烈起伏，她转身从床上抓起手机，颤着手拨通夏予的电话。
拨得通，而且夏予的电话铃声没有在房间里响起。
大概响了五六声，电话被人接听，听筒里传来夏予刚睡醒带着些鼻音的声音：“清清，你给我打电话干嘛啊……我去，你人呢？！不是，我在哪儿啊？！”
电话里的夏予方寸大乱，陆清清反倒松了口气，起码证明人暂时没事，“你在哪儿？”
“我……”夏予震惊得舌头打结，“我在我自己家？！不是说好不送我回来的吗？你搞什么啊陆清清！”
夏予急得差点翻脸，陆清清承受着电话里来自夏予的怒火，沉默地走到电竞桌旁的落地窗前，抬手拉开了窗帘。
刺目的日光在瞬间声势浩大地充斥整间客厅，陆清清眯起眼睛，沉声说：“看窗外。”
夏予快步跑到窗边，传来“哗啦”一声，同样看见外面阳光明媚，不由倒吸一口冷气。
“这、这什么情况？一夜之间我们世界恢复正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