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反,皇上会很仔细地听其他将领的看法,取其精华去其糟粕。
中原能有这样一位帝王,是中原的福气。
最后他们虽未赢,却也未败。
双方和解,皇帝被奸人所袭,便先提前返京修养,裴洲池在边关善后,处理一些小事事宜。
这一路下来的战事和其他,让他未曾好好休息,也没有心思忧虑其他。
当裴洲池闲下来时,又想到了淮乐公主。
至今还未收到任何关于她的消息,或许已经..….
不知为何,他突然很想回到府上。
于是不等大部队,他便先提前骑马离去赶回京城。
驰骋时,他速度越来越快,竟想到了那日他和公主一起赛马,想到了他说公主一定会长命百岁。
等他到了府上时,府邸依旧灯火通明,一切照旧,可唯独不再有那抹熟悉的身影。
他走到榻上,慢慢躺下,身心疲惫,便直接睡去……
思绪渐渐飘回,裴洲池心情大好。
往日都是淮乐公主惹他生气,他倒是怎么也气不到时绾眠。
没想到躺她一回榻上,她能生气成那样,真是好笑至极!
想到她平安无事,完好归来,裴洲池嘴角扬起,继续睡了回去。
刚下马车,她便遇上了迎面而来的沈复及其随从。
沈复一袭褐色长裳,虽已过中年,许是由于长年征战沙场的原因,依旧精神矍铄,容光焕发。
二人心知肚明,时绾眠的失踪皆因沈复下令所致。
然而,沈复见到时绾眠后却毫无惧色,一脸平静地向她行礼道:"臣见过公主殿下,今日才听闻…..."
话音未落,只见时绾眠冷冷地撇了他一眼,一言不发便径直入了太子府。
"这淮乐公主未免太过目中无人…..."沈复身旁的侍卫面色阴沉,为主上打抱不平。
沈复却依旧神色如常,丝毫不因时绾眠的无礼而动怒。
他只是微微摇头,嘴角虽挂着笑意,眼底却毫无温度:"慎言。淮乐公主贵为皇室,有资格目中无人。"言罢,便登车离去。
殿内,时言玉面色阴沉,直到听闻下人通报淮乐公主到来,才如梦初醒。
他从一旁的木匣中取出一个黑色小罐,倒出几粒药丸吞下,片刻后面色才稍有好转。
"来人,备膳。"时言玉淡淡吩咐道。
待时绾眠入内,时言玉脸上立即浮现柔和之色:"眠眠,这些都是你爱吃的菜。"
时绾眠也不客气,径直坐下用膳。
察觉时言玉一直注视着自己却未动筷,她疑惑道:"哥哥,你不吃吗?"
时言玉摇头解释:"今日胃口不佳,晚些再用膳。"
时绾眠看着他,犹豫许久。
"怎么了?可是这些饭菜不合你胃口?"时言玉挑眉,关切地问。
"哥哥,茯苓她.…..如何了?"
时言玉似乎未料到妹妹会突然提及此事,微微一怔:"死了。"
时绾眠抿抿唇,看着时言玉那平静如水的面容,仿佛方才所言不过是件无关痛痒的琐事。
她定定地望进兄长的眼眸,一字一句道:“哥哥可知,茯苓已有身孕?”
提到身孕二字时,时言玉指节轻颤,猛然抬眸,正好与时绾眠对视上。
须臾之间,他又恢复了往日的沉稳,语气中带着些许惋惜:"我已厚葬茯苓,她家中之事也尽数打点妥当。"
"成王败寇,总会有人牺牲。"
“你告知我在何处,过几日我去看看她。”
时言玉垂目,继续为时绾眠夹菜,随后话锋一转:"好……不提往事了。眠眠,再过一月便是你的生辰,我已命人开始筹备,届时将在宫中隆重举行。
时绾眠点点头,随手拿起一旁的荔枝酒酿,缓缓倒入玉杯。
她轻酌一口,面上漫不经心,实则心中思绪万千。
这场生辰宴表面上是为父皇冲喜,实则是在逼迫沈复不得不推时言玉上位。
沈复等人对外宣称父皇病重,可谎言终有被揭穿之日。
他们拖得越久,便越容易引人生疑。
更何况,若游牧使者来访中原时,他们尚未做出决断,必会引起游牧一族的怀疑,届时恐怕祸事临头。
昔日兵权三分,父皇握其二,沈复掌其一。
后因裴家战功显赫,父皇便将一分兵权交予裴家。
裴家也因与自己联姻,从八大家之一跃居世家名府,晋升为裴国公府。
而后哥哥遭沈复陷害,沈复伪造圣旨,将父皇那两分兵权据为己有。
可惜沈家已无皇家血脉,沈复又因战伤无法再驰骋边关。
他只得趁这段平稳时日,设法让沈家子弟前往边关接管兵权。
如今朝廷势力可分为四大府:沈国公府、平国公府、裴国公府及践国公府。
撇开七大家不谈,沈国公府的国公沈复,其女沈贵妃仅育有一子,即三皇子时余洲,可惜已丧命于她手中。
四皇子乃芙贵妃所出,而芙贵妃正是与沈国公交好的平国公之女。
裴国公府如今根基尚浅。
值得一提的是践国公府,其先祖乃清官,白手起家。
践国公掌控盐权,连沈复也对其忌惮三分,践国公的嫡女秋贵妃是大皇子的生母,他们家族世代清廉,不喜拉帮结派,行事皆光明磊落。
时常慷慨捐赠,周济百姓,充实军饷,因而名声远播,备受世人敬仰。
时绾眠眸中闪了闪,她心知肚明,尽管沈复与平国公交好,但他断然不会助平国公立四皇子为帝。
唯有自己这位兄长,背后无世家大族撑腰,易于掌控,才是沈复心中最佳人选。
“眠眠,可是不合胃口?”时言玉看着时绾眠迟迟未动筷,有些担忧地问道。
时绾眠微微摇首,忽有所思。
她缓缓放下玉杯:"哥哥,府上尚有要事,我就不多做逗留了。"
时言玉点点头,轻声道:“好。”
“淮乐告退。”时绾眠行了一礼后便离开了。
回到公主府后,时绾眠便吩咐身旁的侍女:“来人,备膳,宣驸马一同用膳。”
“是。”侍女应声而去。
裴洲池心中有些疑惑,淮乐公主怎么好端端的突然传召自己用膳?
莫非是对昨日之事仍耿耿于怀?
他步入殿内,简单行礼后落座。
"全都退下。"时绾眠轻声吩咐。
"是。"侍女们齐齐行礼,鱼贯而出。
"淮乐公主应该不是如此小气之…..."裴洲池方欲开口,却被时绾眠打断。
女子垂眸,怔忪道:“本公主今日去见父皇时,还是被拒之门外。”
时绾眠看着裴洲池,见他神色一颤,便试探道:“你同父皇一起作战,可知晓一些什么?”
裴洲池神色飘忽不定,似有千言万语欲说又止。
他咬了咬牙,终究还是开了口:"我不知道。这些只是我的猜测。"
"当时除了皇上中了对方的暗箭以外,营中也有一些人中了此毒。体格不好且没有及时医治的,直接就当场暴毙。可…..."
裴洲池话到嘴边又戛然而止。
"可什么?你但说无妨。"
裴洲池一拳紧握,硬着头皮道:"可无论如何,中了这些毒的人.…..一月之内,无一生还。"
"所以我心中有个猜测,可这个猜测实在过于胆大,我觉得沈国公应该不敢如此。"
"呵,他沈复有什么不敢的。"时绾眠冷声道。
随后她松开握着裴洲池的手:"当年我坠落悬崖,亦是他的所作所为。"
"什么?!他居然想谋害公主?"裴洲池瞳孔骤然放大,难以置信地看着时绾眠。
可转念一想,那段时日朝中关系紧张,加上自己也接触过沈国公,对他的性子也有一些了解,这件事似乎也不是全无可能。
时绾眠看着裴洲池毫无掩饰的气愤,她深知,裴家虽根基不稳,却世代一心为国,以保家卫国、战死沙场为荣。
此刻裴洲池的反应,无疑印证了她的判断。
她过往虽与裴洲池有一些过节,可客观上来评价,裴洲池看起来虽纨绔,其心却是正气凛然,裴家尤为重视风骨。
"你可能不知晓,之前的一场战役,我们本来是可以获胜,可那沈复却是一意孤行。"
裴洲池眉头紧蹙,眼中闪过一丝愤怒:"我也只是就事论事,可他却觉得我在针对他一般。此人看似稳重成熟,其心却是狭小无比,家国之事岂可当玩笑。"
他越说越气愤,声音中透着难以掩饰的怒意。
"这么一看,确实他沈复是没有什么不敢做的。我有些担心,皇上或许已经…..."
时绾眠轻抚衣袖,缓缓道:"父皇十有八九应该是出事了,不然那二分兵权不可能这么快就流经他手。"
语罢,裴洲池拍案而起,怒斥道:"简直无法无天!我们应该要立刻联合其他大臣,禀明此事,然后将沈复捉拿!"
"裴三郎还是心急了些。"
裴洲池听罢,再看向时绾眠心不在焉的样子,顿时有股无名火涌上心头:"末将急?那可是中原的国君!公主的生父!公主如此无动于衷,也未免太过冷血无情。"
时绾眠并未因裴洲池的讽刺而动怒,反而继续分析道:"如今沈复手握兵权三分。平国公府与他交好。践国公府不喜拉帮结派,一般没有足够的证据,践国公是不会贸然出手的。本公主就算再急,那又能如何?"
“他沈复之所以这段时日能这么安稳,无非是有更重要的事还要去做。”时绾眠面色一冷,她几乎能猜到沈复究竟想要什么。
沈复渴望一个傀儡皇帝,既能赐予他至高无上的权力,又能成为他手中的一枚棋子。
他意图利用平国公府一同将践国公府拉下马,随后再夺取裴洲池的兵权。
待到那时,沈复手握重权,哥哥这个傀儡皇帝的存在与否,都将失去意义。
届时,沈复再不必忌惮平国公府的反噬,大可将四皇子推上宝座,以此来牵制平国公府。
若是再往深处去想,以他沈复那野心勃勃的本性,甚至可以..….
想到此处,时绾眠羽睫轻颤,她看向裴洲池,继续说道:“如今我们都是在同一条船上。太子一旦败下,下一个他们要除去的便是裴国公府。”
裴洲池闻言,神色骤然一暗。
"不妨告诉你,沈复手腕被重创,日后再无可能重返战场。这也是他这么急便要送沈家四郎去战场的原因。"
沈复的嫡长子战死沙场,沈二是个纨绔子弟,整日游手好闲。沈三虽习武,却资质平平,难成大器。
也就沈四,天赋过人,可惜年龄尚小。
裴洲池也知道,近日来营中内选,沈四直接被内定,无需经过比试。
现在就等着他生辰一过,年满十四之后,就直接送往军营。
“日后游牧会来访中原,在此关键时刻,你需在边关抵御外寇。本公主会借此良机,让太子殿下逐步提拔你,给予你升官封爵。我们要慢慢地分掉一部分沈复的兵权。他沈复为了不让游牧察觉端倪,在兵权分得不多的情况下,自然不会强加反对。”
她眸光流转,继续道:"此举只是为了让日后沈四去到边关时,不会让你直接被他压下一头。你大可放心,此事皆由我一人筹谋。沈复不会因此觉得裴国公府要与沈国公府决裂,日后即使是太子败了,裴国公府也能从中抽身。你只需专心做好这件事便好。"
裴洲池看着跪坐的时绾眠,只见她坐姿端正,面色平稳。
世人皆传淮乐公主只知吃喝玩乐,贪图美色,可只有他知晓,在边关之时,她一箭惊人,策马扬鞭,无数个日日夜夜,她都一直在苦读诗书。
他心中涌起反驳之意,想说自己并非那贪生怕死之人。
可转念一想,他已不单单是自己,而是整个裴国公府的依托,牵一发而动全身,如若拿整个裴国公府去赌,他确实赌不起。
而时绾眠似乎洞悉他心中所想,未让他完全表态,甚至连他的退路都给想好了。
"这些日子,本公主与裴将军需要装得恩爱些,越像越好。到时候也好自然些。"她拿起一旁的酒杯,轻抿一口,随后又看向裴洲池,调侃道:"委屈裴将军了。"
裴洲池闻言轻笑,也坐到一旁,拿起酒坛与时绾眠相碰。
他举着酒坛,挑了挑眉,百无聊赖道:"该委屈的还是淮乐公主才是,与我这等粗人演恩爱戏码。"
话音刚落,二人相视一笑,杯酒言欢间,如同久别重逢的知己。
入春时节,细雨绵绵。
温淮知随使臣一路向北,凭借使臣手中的令牌,关口早早放行,一路畅通无阻,终于抵达了京城。
使臣领着温淮知来到一处雅致的宅院,下人们早已将日常用物安置妥当。
温淮知双手作揖:"有劳使臣大人。"
使臣点点头:“二月后便是殿试,届时将从中选出三人。京城卧虎藏龙,人才辈出,公子不必给自己太大压力。即便未能名列前三,其余人等皆可在京中任职,这座小宅也可长居。”
顿了顿,又道:"对了,不久后便是淮乐公主的生辰,宫中将隆重庆贺,亦有替皇上冲喜之意。会试通过的公子们都在邀请之列。公子若得空,不妨前往一观。一来,并非所有人都有资格入宫;二来,公子也可借此良机,结识同僚。"说到后面,使臣语气略显深沉,意味深长。
"多谢大人提点。"温淮知再次作揖,目送使臣离去。
入夜,温淮知收拾妥当,沐浴后躺在榻上,忽觉身旁空无一人,他轻轻抚摸着身旁空荡的位置。
良久,他才起身打开木柜,从今日整理好的衣物中取出川竹的一件衣裳,小心翼翼地放在榻上一侧,这才安心躺下。
他将脸贴近衣物,轻嗅着上面熟悉的气息,仿佛能感受到少女的温存。
怀抱着衣物,温淮知在奔波劳累后很快沉沉睡去。
在京城的这些时日,温淮知很少外出,而是一直在宅内温习。
很快,便到了淮乐公主的生辰。
温淮知跟随着使臣上了马车,行驶约莫一个时辰后才停下。
使臣转身对温淮知说道:"温公子,就送到此处了。接下来会有宫中侍女引你入内,跟随她们便是。我还有其他公务需要处理,就先行告辞了。"
温淮知闻言,温声道:"有劳大人。"待使臣离去后,他整理了一下衣冠,迈步朝宫门走去。
负责迎接宾客的婢女们远远望见一位俊美如玉的男子缓步而来,白衣洁净,身姿英挺,便忍不住悄悄多瞧上了几眼,有些大胆的甚至主动上前询问。
“公子请跟奴婢来。”两名婢女看向皎月般的男子,脸色微红,而后她们很快又低下头,好似娇羞。
“有劳二位姑娘。”
“方才我们才谈到探花郎,这不,这位兄台来的正是时候,我看他说一,在座的各位没人敢说二。”说说话之人正是七大家之一南家的嫡长子南须齐。
只见一位白衣胜雪、面如冠玉的温润男子缓步而来,南须齐快步上前,热情地介绍道:"在下南家南须齐,敢问阁下尊姓大名?看着竟有些面生……"
“在下温淮知。”温淮知答道。
此处多是些年轻俊杰,虽不是位高权重之人,但个个气度不凡,举止优雅。
正因为远离权力中心,反倒让众人卸下了平日里的矜持,言笑晏晏,颇有几分轻松自在的氛围。
有些世家子弟凭借会试及第的身份也坐落于此,或是想借机结识些才俊之士,众人谈笑风生,话题从诗词歌赋到天下大势,无所不包。
"温淮知?"罗家二公子轻轻挑眉,眼中闪过一丝疑惑,"似乎未曾听闻过这个名号。"他的声音中带着些许困惑,好似在努力搜寻记忆中的蛛丝马迹。
另一位身着锦衣的公子也忍不住搭话道:"不知是否是在下孤陋寡闻,似乎从未听说过温家。"
面对这些位高权重的世家子弟们的发问,温淮知神色如常,面上没有丝毫羞愧或卑微之色。
他微微一笑,声音清朗如玉:"在下来自南方一处名为石林县的小城。"
"没听说过。"有人低声呢喃。
一时间,席间窃窃私语之声此起彼伏。
就在气氛略显尴尬之际,一个声音突然响起。
"多得是你们没听说过的地方,可要当心殿试时说不定就问到咯。"
说话之人正是白家嫡长子白禹。
白禹不动声色地化解了尴尬,只见他起身,拉过温淮知坐在自己身旁,面带温和笑意,自我介绍道:"在下白禹。方才听闻温兄来自小县城,实在令人佩服。你初来乍到,若日后有什么需要,尽可到白家寻我。"
白禹见温淮知神色自若,丝毫没有因为刚刚众人接二连三的话有任何不痛快之色,反而更加欣赏他。
“多谢白兄。”温淮知淡淡一笑。
随后,众人又开始各自聊起家长里短。
有人谈及即将到来的会试,忧心忡忡地讨论着如何备考,也有人议论起即将到来的殿试,忧心如何在众多天之骄子中脱颖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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