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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师林黛玉(墨染青丝)


科举之中,虽然是盲卷,但人脉在何时何地都很要紧,就拿陈五娘做比方,与她同榜的进士不知凡几,如何就她被点进了翰林院?
还不是因为她有个做首辅的爹。
沈兰心面对这些弯弯绕绕只觉得脑壳疼,就让林涵空他们这些高贵的货色自己玩儿去吧,她是受不了。
说曹操,曹操到,一人缓带轻裘,含笑立在门口,“沈老板叫我好找,怎么在此处?”
沈兰心:……虽然今天有点冷,但是你确定要穿得这么多吗?

薛蟠养了几日病,趁着薛父出门做生意的功夫,又跑出来作妖了。
薛姨妈一向偏爱这个儿子,无有不应的,连着薛宝钗都给他出主意,“哥哥既喜欢人家姑娘,便得投其所好,咱们家也不缺这些个环佩东西,你打扮得体体面面的,在去生意上帮衬些,我不信沈老板还能冷面相对。”
因此薛蟠迫不及待地就带着大批行头又杀回姑苏了。
他家的生意到底还是有几分不虚的,吩咐了下面的掌柜,很快就得知了沈兰心想要落英巷子这间三层店面的消息。
薛蟠为此还可惜了很久,早知道自己就提前花钱买下来,也好让这小娘子来求自己。
不过他这次出场着实花了不少心思,特特按着最时兴的贵公子样式来的。
但是他人生得胖,脸大若盘,一模一样的衣服上了身,也只能说是毫无关系。
沈兰心见了他有些头疼,又因为这对夫妻带着功利目的,便不太想要这间店面了,因为店面让林黛玉牵扯到这些事,实在是不值得,没得跌了林黛玉的身份。
林黛玉是什么人?就算她想要新造个园林当饭馆,只怕也是随口的事。
打定了主意,沈兰心便起身告辞了,“这件事我还要回去和东家商量,今天就到这里吧。”
她身边跟着护卫,还未等薛蟠走近,已经被其中一个护卫拦住,护卫冷冷淡淡道,“请不要挡路。”
薛蟠本要发怒,想到薛宝钗跟他说得什么斯文些,又强忍住了,脸憋得和猪肝一样,嚷嚷道,“沈老板,我只是想请你喝一杯茶,还请沈老板赏光。”
沈兰心喜欢绿衣,俏生生地站在面前,连得秋日都变作暖春,薛蟠虽被林黛玉酥倒过,但到底有着几分真心,难以割舍。
沈兰心摇头道,“薛公子厚爱,沈某当不得,只是你也照顾过我许多生意,今日提点薛公子一句,小心你妹妹。”
薛宝钗其人,她不曾见过,但是已经在林黛玉与薛蟠、薛家下人口中听到许多事。
她在市井中做买卖的年数不长,但也不短了,算是有几分识人的本事。
虽然也有可能是真心对她哥哥好,但沈兰心觉得以薛宝钗能执掌家业,必然不是个目光短浅的,应当不会不明白什么叫“惯子如杀子”。
捧杀,是高门大院里常见的一招了。
财帛动人心,薛家偌大的家业放着,谁人愿意拱手?
除了薛姨妈,薛宝钗是薛蟠最信任的一个人,听罢后当即道,“你胡说什么!我妹妹那么好!”
沈兰心看他的眼神有些同情,又像是透过他看到了旁人,“一个人好不好,要听她说的话,做的事,更重要是事情的结果。”
薛蟠还要与她争辩,她已然下楼了。
要么说是知己呢,此时此刻的林黛玉手捧一杯清茶,正与林涵说到,“可是她看到的结果便是你跑了。二叔,你做的事,该让她知道才是,即使过程彼此都有痛苦。我觉得吧,这最烦人的就是误会,你们说开了,她做什么决定,也是她的事。不然,你永远放不下。”
她正色起来,很有几分像林如海,不似林若水那样温温柔柔的。
林涵没有说话。
林黛玉又道,“即便真的伤了她,也是为了救她,二叔何必自苦至此。这世间美人无数,美食遍地,美景万千,何处快活不得,想开些。”
林涵无语揉了揉额角,“合着你是我二叔才对,倒说教起我来了。”
林黛玉垂眸喝了一口茶,“只是随口聊聊罢了,父亲从前不同意,现在未必不会同意。我虽与沈老板可以算得上是知己,可是还是得说一句,必要的时候,我会把她的身世告诉昭平公主。”
“你!”林涵不知是该惊还是该怒,“她只是一介孤女罢了,你真的透露出去,她要如何自处?你又如何保证她的安全?”
“自然是无法保证的。”林黛玉生着一双似喜非喜的含情目,淡淡看过去,却透着无情意,“所以当日父亲不许你娶她,是护着你,也是护着她。林家虽有些权势,可你的妻子不可能一辈子不出门见人,倒不如现在这样,市井之中无波无澜的过一生。”
“你是个有本事的。”林涵叹了口气。
林黛玉捏紧手里的杯子,“从我接回姑姑尸身那日起,对我来说,就没有什么比为她报仇更重要的了。二叔靠什么抹平的沈家身世,我可以不问,但是我既知道她是义忠亲王的血脉,我就不能放过这个机会。”
义忠亲王是谥号,这一位在世时,是封过皇太女的,只是最后落败在今上手里,东宫的孩子被杀了个干净。
却不想义忠亲王在世的时候,与白塔寺一位僧人有过不足为外人道的故事,更为对方生下一子,只当是捡来的孤儿,一直养在寺中,直到义忠亲王身死,僧人带着儿子逃到江南,父子二人还俗,儿子又娶妻生女。
这个女儿便是沈兰心。
如今父子二人皆以离世,义忠亲王的血脉唯有沈兰心这一个独苗了。
今上的位子并不干净,当日林家能捧他,今日便也能拉下他。
林涵这些年替沈家擦去身世上的痕迹,也得到了一些义忠亲王的势力,他想林黛玉是猜到的,却说不问。
这些时日叔侄二人客居寒山寺,便如寻常人家一般,林黛玉贪吃可爱,读书上又甚是用功,他孑然一身多年,难免也是生出几分父爱来。
不想今日父爱就被这丫头一巴掌给拍碎了。
相对枯坐许久,林涵道,“我没有你想得这么不堪,若水也是我妹妹,三年后的春闱我与你同去。”
这一路上,总有人要被舍弃的,终究是他对不住沈兰心。
远在扬州的林如海得知弟弟再一次与沈兰心牵扯在一起之后,简直是震怒,都来不及命人将他捆回来,自己连夜就从扬州赶到了姑苏。
他知道林涵与林黛玉住一个禅院,都不用人带路,怒气让他的衣摆都带着风。
叔侄两个正在树荫下念书,林涵翻了一页,不知嘀咕什么,就见林黛玉蹙眉道,“二叔也算是读过书的么?莫要说出来笑死我了。”
林涵空:……
林如海:……

第21章
“咳咳……”林如海清了清嗓子,引得树下二人看过来,他怕吓着宝贝女儿,缓了口气道,“涵空与我过来,我有话跟你说。”
林黛玉还是蹙着眉头,伸手虚虚拦住要起身的林涵,“父亲稍等,二叔这一段尚书还没背完。”
林涵哪里肯多留,他情愿去面对林如海的怒火,也不想面对林黛玉这个小夫子,干脆从椅子后面爬下来,“我与你父亲有正经事,你给的十三经注疏我会好生研读的。”
林如海笑了,凉飕飕地道,“不急不急,我也没什么正事跟你说,读书要紧,莫要懈怠了。”
不愧是他的女儿,就是林涵小时候念书,对着夫子也没有这样敬畏的。
林黛玉一手托腮,一手用书敲敲桌面,“二叔快坐下吧,早一刻背完早一刻解脱。”
“读书要的是解其意,明其理,何时需要死记硬背了。”林涵如何肯屈服,“既兄长找我无事,那我就先去休息了。”
“你记性这么差,原文都记不住,还指望能记得其中深意?”
“你别有激将我,你记性好了不起?”
“确实了不起。”林黛玉把书掼在桌子上,“不然我给你倒背一遍尚书?”
她打生下来就有过目不忘的本事,不管什么书只需要一遍就能背诵默写,别说倒背尚书了,倒背四书五经都可以。
林涵:……就知道会是这样。
这就是个小妖孽,跟她没道理讲的。
林如海也跟着坐下,舒舒服服地看着女儿教育她二叔,憋了一夜的怒气早就不知道消散到哪个犄角旮旯去了,“啊呀,以前祖母就说,人这一辈子总有吃苦的时候,他老人家说的果然不错。”
林涵从小就皮得很,得罪得先生不是一个两个了,到了年纪大些稳重了,他又开始做风流贵公子,成日的享乐浪荡。
他这个兄长不知道替他兜了多少烂摊子。
谁曾想能有今日,着实是让人觉得开心畅快。
“你别在这儿幸灾乐祸了。”林涵漠然道,“你当心养虎为患,被自己养的虎崽子给咬死。”
“放屁吧你,我儿至纯至孝,你以为是你这棒槌情圣呢?”林如海张嘴就骂他,“赶紧背书,背不出来今天没有午饭吃,晚饭也没有!”
手提林家叔侄今日午饭的沈兰心:……
店里歇业了,她也有功夫给林黛玉做些精致的菜色,今日一早便泡发了林黛玉送的进贡银耳和竹荪,又另外备了香菇、草菇等林林种种近十样的食材。
以油烹调熟,按次序摆成山形,银耳银针围边,最后上一层薄薄的勾芡,不能厚,厚了就失了清爽。
林黛玉还没看到沈兰心的时候,就已经闻到了素菜的清香,眼睛一亮,“沈老板送好吃的来了。”
林如海是第一次见沈兰心,以他的身份,见过的美人如过江之鲫,沈兰心只得算是中上,难得是气韵舒朗,没有半点小家子气。
难怪这傻弟弟这几年魂牵梦萦的,也亏得他有脸祸害人家小姑娘。
当着外人的面,林如海没有再骂,反而是矜持地与沈兰心互相认识,还邀请人家留下吃饭,“小女这段时日经常来信夸赞沈老板的手艺,提及沈老板人品贵重,又对她多有照顾。”
沈兰心怕人家爹爹觉得她诓骗小姑娘的钱一起做生意,拿出平日招呼贵客的水平,仔细应对道,“林大人客气了,你们吃得高兴,我也就高兴了,还是不打搅了。”
林黛玉拽着她的袖子道,“沈老板快坐下,既我父亲在这儿,咱们就把开店的事也与他说一说,父亲的办法可比咱们多得多,说不得失了落英巷的店面,还有更好的。”
沈兰心见她诚心留客,便也坐下了,“除了鼎湖上素没做别的,早知道林大人也在,我便多做些。”
“无妨,让静夜去膳房取几个菜便是,左右也要拿饭的。”林黛玉看着小山一样的鼎湖上素,咽了咽口水,“好大一盆,其实也够吃。”
“岭南人喜欢盆菜,等林姑娘出了孝,给你做他们过年的盆菜吃,放满了海味。”沈兰心见林黛玉又咽口水,便止住不说了,“尝尝这个银耳,上用的果然是好东西,爽脆柔滑。”
林黛玉不单喜欢银耳,还喜欢挑着莲子吃,沈兰心自己晒的莲子,总是比别处的多些清香。
如果不是林涵和人家有过情史,林黛玉这样喜欢沈兰心的手艺,他必然是要把人请回家的,守孝的时候只能茹素,再吃得不好,更要伤身体了。
现在听说二人要合伙开店,没有不答应的,沉吟片刻后道,“我记得咱们家在姑苏城东面还有个小园子,本来是打算开书院的,你们拿去用就是。”
沈兰心昨日还想林黛玉就是拿园子开饭馆都可以,不想这一天来得这么快。
“是兰园吗?”林黛玉努力思索,“小是小了点,但是有池子,还有个石舫,同扬州那些私房菜馆一样,只接待贵客也就是了。”
“是兰园,回头让管事把地契什么一概都拿来给你。”林如海大方得很,“银子不够也可以再拨,就是食材上,皇商那儿也尽着你们拿。”
沈兰心仿佛是穷人乍富,一时间竟不知道如何规划饭馆了,还是林黛玉道,“都给沈老板就是了,我只管吃。”
林如海道,“既合伙做生意,便不要叫得这么生疏,我看你们年岁差得也不多,以姐妹相称便是。”
林涵:……
这人保不准坐着想了多久这出,就擎等着给他来个差辈分呢。
林黛玉颇为同情地看看林涵,起身福了一礼,“父亲说的是,往后还要靠沈姐姐多操心了。”
沈兰心伸手拦住她,“地方与钱都是你出的,你该是我的东家才对。”
“靠手艺合伙嘛,没了沈姐姐的手艺,我空有这些银子也是枉然。”林黛玉知道她的身世,也终于明白她的素食为何做得既精致又有些返璞归真的味道。
白塔寺的斋菜本就是极出名的,最初义忠亲王就是去吃饭的,结果吃出一段风流债。
沈兰心并不是个扭捏之人,见她父女诚心诚意,便着称了一句林妹妹,又起身给林如海行礼,“见过林伯父……见过林二叔。”
林涵一口莲子险些咽进气管,咳得惊天动地。
林如海:“你也算读过书么?这样失礼,贻笑大方,还好意思给别人当先生。”
林涵:……妈的,气死了。

林如海尚有公务,用过一餐饭便又风尘仆仆赶回扬州了。
林涵不无苦涩地道,“你父亲这身体,还是要保重的,一把年纪的人了,别这样来回奔波了。”
所以最好少跑跑,别总来教训我了。
这父女俩的嘴可真的都太损了,还一个都得罪不起。
林黛玉将掉落的碎发别到脑后,打了个哈欠,“二叔还是担心自己吧,我去睡一会儿,你继续背尚书。”
一时间院里只剩下了沈兰心与林涵。
“你……”林涵支支吾吾半天,却也不知道要说什么,只是看着沈兰心含笑的眼,忽然就觉得也不需要说什么了。
原来也没什么好说的,如果说是为了沈兰心叛家,却也是高看了他的情深。
更像是一个突破口,看到堤坝第一道口子的时候,也许已经是千疮百孔,决堤只在眼前了。
林涵一直不喜欢林家那样的书香气,尤其是兄长与妹子都是举世皆知的才华横溢。
兄妹皆探花,何等光耀门楣,谁人还会知道中间夹杂了个他。
从小他就是最没有天赋也最不得宠的那个,可能为了寻求长辈的关注,所以才这样嘴甜又顽皮。
原先的事已经不想去追忆了,但是那时候的沮丧,故意惹得被教训时候那一点点欣喜,却还在心头。
风流公子是放荡,流落街头也是放荡,终究他还是有责任的,何曾放下过。
看起来最无情的那个,或许才是最放不下的那个。
二人对视片刻,忽然都笑起来了,林涵道,“你早已经释然了,倒显得我不那么洒脱。”
沈兰心笑道,“我这样好的姑娘,先生可以不那么洒脱,不然岂非枉费我那样的伤心。无妨的,世间美食千万种,我还没有做遍吃遍,这才是我人生大事。”
她从前在出院就管林涵叫先生,心里有他,口中念出的称呼也带着少女的缱绻情思,如今想来,也是一段开心的时日。
“你这话说的,倒和我们家丫头差不多。”林涵摇摇头,“一双吃货,怪不得成了姐妹。”
“先生也是个讲究吃的人,春日糖渍牡丹,夏日莲花窨茶,秋日里桂子酿酒,我尚且记得那桂树琉璃灯,先生如春日盛景,奈何我与春风皆过客,过了也就过了。”沈兰心真心实意地道,“只是我仍然盼着先生过得好,以后莫要再自伤了。”
那样好的时候,连风吹在脸上都是甜的,可惜啊,都回不去了。
林涵空你说自己飘零良久,我亦何尝不是。
林黛玉悄悄提起裙摆,生怕被外头二人瞧见,见他们神情从笑到忧,又复笑起来,不赞同地摇摇头,“这男女之事真麻烦,还不如做菜,放什么食材,花什么功夫,便能做出来什么菜。”
静夜躲在她身后小小声道,“姑娘说得自己好像会做饭一样。”
林黛玉理直气壮地道,“我不会,可我会吃啊!”
三日之后,林如海不但让人把兰园的一干契约送来,还另送了五千两白银本钱。
林黛玉将锦盒推到沈兰心面前,“这个是父亲补给你的见面礼,那天仓促了,他觉得不太好意思,希望你莫怪。”
沈兰心道,“太破费了。”
林如海送的是一块白玉山水牌,玉质绝佳不说,更难得是雕工上乘,烟雨飘逸如水墨画。
“不要紧的,正好我有事求你,让我搭个顺风车。”林黛玉也不跟她客气,“昨日膳房的大师来找我,希望你能去膳房指点一二,方丈吃过你做的包子,都不想吃他们做的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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