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探花郎他今天后悔了吗(袖侧)


他道:“你说这话,真有点太爷的味道了。”
殷莳嘴角勾起:“我是太爷的亲孙女啊。”
她道:“这些事我都写在信里了。那封信在姑父那里,原就是准备着等你来了交给你,带给太爷的。”
殷望晟道:“庶长子出生怎地不写信告诉我们。”
殷莳道:“那时候没办法。宁王篡位,跻云不从,差点死了。幸运给关起来了。然后京城陷入战火,粮价暴涨,许多人家都过不下去,卖儿卖女卖家当卖房子。谋逆平定才不过一个月。想着家里快要来人了,便等着你们来呢。信直接给你们便是了。”
殷望晟咋舌:“路上也都听说过,可还是觉得不真亮,跟听故事似的。我们在怀溪一点事都没有。”
殷莳轻叹:“有些事要身在其中,才知可怕。”
殷望晟站起来在屋子里踱步打量:“这宅子多大?”
“四进。带东西跨院。”
“嚯。你一个人住?”
“是呀。”
“这日子不错。”
殷莳诚恳点头:“没有长辈管着,特别自在。晟堂哥你一定懂,就跟你在鱼米巷你那外宅里一样自在。”
殷望晟被口水呛到,咳咳咳咳咳起来,脸都咳红了。
殷莳面不改色:“喝口水缓缓。”
殷望晟捶胸顺气,面色痛苦:“谁、哪个长舌的与你乱说的?”
殷莳道:“还能有谁,这等事你怎敢让三郎知道的。”
殷望晟捶半天胸,总算顺过气来,肺不疼了。
他把话题从自己身上扯开,问:“你的嫁妆如何处置的?”
“都在我手里呢。家里若要收回去,我便还给家里。”殷莳道,“只姑父说,不会收回去的。他叫我放心。”
殷望晟道:“既然姑父开口了,自然听姑父的。”
殷莳的嫁妆本来就是给沈家的利益,沈大人同意留给殷莳,殷家自然不会再收回去。
殷望晟虽然不能全权做主,但他了解老太爷的思路,知道老太爷会怎么做。
“现在就一个问题啊。”殷望晟坐回到椅子里,有一下没一下地拍着椅子把手,“你们都瞒着跻云啊。”
能说会道的殷莳终于闭上了嘴巴,默然。
许久,她道:“等他回来会发现,除了娶冯氏做正妻,再没别的路可以走了。”
“唯有这样,才是最好的。”
殷莳的声音轻轻。
“他已经不是十七岁了。”
“长大了,就得学会妥协和接受。”
“谁不是这样呢。”

殷望晟问:“他什么时候回来?”
殷莳叹道:“最迟年前肯定能回来。他去的地方近,若快些,下个月兴许就能回来了。”
去半个月路程,回半个月路程,中间督考大约一个月时间。算算差不多。
殷望晟很想知道:“回来了会怎么着?你跟他做过夫妻,你说以跻云的性子会怎么着?”
殷莳绷着脸道:“我不知道,别问我。”
殷望晟嘿了一声。
殷莳忍不住问:“你希望他怎么样?”
殷望晟把手一袖,嘿嘿两声,道:“我自然希望他闹一闹,越闹越好。”
虽然也知道这样那样的利益进退,可终究自己妹妹被出,当哥的到底是不痛快的。
“可别。”殷莳道,“我天天盼着事情能顺利。事情越顺利,对我们就越好。”
她道:“前些日子恪靖侯专门过来了一趟,给我送了些银子财帛。你看,只要事情顺利,大家就好好的。你盼的是我怕的。你别瞎盼。”
殷望晟道:“好叭。”
他侧过头去,打量殷莳。
殷莳:“怎么?”
殷望晟道:“莳娘,你变化好大。”
殷莳微微一笑,益发觉得老天爷是向着她的。经此一遭,她再不必掩饰自己真实的性格,凡有质疑的,都可以说:“换你经历我的事,也会变得不一样。”
殷望晟叹气,安慰她:“如今这样的日子其实真不错。”
“不用担心我。”殷莳道,“我心里有数的。不管到哪,都会把日子过好。”
殷望晟赞道:“正是,这才是太爷的亲孙女。”
殷望晟道:“那我回去姑姑那里了。”
殷莳道:“来都来了。”
留下吃饭。
殷望晟在殷莳的宅子里用了午饭。参观了宅子,啧啧称叹:“姑父大方。”
“姑父从来不是小气的人。”殷莳道,“但你得知道他需要什么,想要你做什么。”
殷望晟肃然,请教:“莳娘,我待会回去了见到姑父,该作什么样子呢?”
殷莳想了想,道:“你就叹气吧,掉两滴眼泪也是可以。毕竟是我哥哥,得心疼我一下,要不然也太薄情了。”
殷望晟:“啧。说得跟我不心疼你似的。”
从沈家来的路上是心疼过了的。想着这个三房的四妹妹怎么就被从夫家赶出来了,太可怜了。
哪知道来了一看,殷莳这脸庞都发光,笑意舒展,眉间惬意。宽敞大宅子,上无长辈,下无夫婿,自己当家做主,想干什么干什么。
这小日子过得,还怎么心疼啊,有点嫉妒了都。
“最终还是要表现得以大局为重的样子。”殷莳道。
殷望晟点头:“明白了。”
殷家如果不是肯定要把她嫁人的话,其实殷莳在殷家真的挺好的。殷家人是商人思维,和沈缇大不同,沟通起来要顺畅得多。
殷莳还带殷望晟看了她养的马。
大多男子都懂马,殷望晟常在外面跑动,颇懂相马。一看就知道这马不便宜。
殷莳的小日子是真的可以。
殷莳嘱咐他道:“你可千万别想着把我弄回去啊,我在京城才是最好的,对大家都好。”
瞧她那算计的样子。
殷望晟哈哈大笑。
他告别殷莳,回到殷府,先对沈夫人哭。
沈夫人眼睛也红了:“都是我无用。”
殷望晟立刻跪下谢罪:“姑姑说的哪里话,若没有姑姑,哪有殷家今天呢。只我们原是期盼着,两代殷氏女沈家妇,不想却难成。”
沈夫人叹气,道:“你不晓得的,你姑父是极满意莳娘的,夸过她许多次。若没有冯家的事,莳娘便是你姑父心里最佳儿媳。只这些,终究是抵不过恪靖侯的权势。我们这些内宅女子,便做得再好也就这样了。我也就是比莳娘幸运在,我生了跻云。”
殷望晟也遗憾殷莳没能抢在冯洛仪前头生出嫡长子来。
在这个时代,在男人的心里往往便是,女人再能干表现得再出色,都没有生出一个儿子来更有价值。
但转念一想,殷望晟道:“其实如果莳娘真有了儿子,倒麻烦。”
别看沈夫人做了许多年的沈家妇,可其实骨子里依然是殷家人的脑子。
她道:“正是。”
殷莳如果有儿子,这时候撤起来就没有这么利索了。沈大人必然会重新考虑,冯洛仪抢正妻之位恐怕就没这么顺利。
那么殷家间接地就和恪靖侯结仇了。
这绝不是殷老太爷想要的。
沈夫人轻轻叹气:“莳娘脑子比我转的快。”
有些她得事后想想才能想明白,殷莳几乎是一接收到有效信息就已经做出判断,立刻就逼着她与她一起去见沈大人。
沈夫人道:“她走这一步,是很对的。你姑父与我说,就依她的意思,不让她回怀溪去。沈家养着她,养得起的。不会叫她过得比从前差。”
殷望晟心里一乐,行,正遂了殷莳所愿。
殷望晟道:“姑父厚道,姑姑别担心,待会我见了姑父,自会感谢姑父。”
果然等沈大人放班回来,听说殷家嫡长孙殷望晟来了,便召他到书房相见。
殷望晟红着一双眼去见沈大人,拜头便谢:“已经去看过了莳娘,莳娘过得很好,全赖姑父仁厚,侄儿替她谢过姑父。”
沈大人心底赞了一声。
殷家人果然是可以打交道的。
殷望晟代表殷家,在这件事上与沈家顺利地取得了和解。
甚至因为殷莳的主动退让,沈大人对殷家更亲近了一些——只有自己人才会为你考虑,为你退让。在面对恪靖侯的时候,显然殷家和沈大人站在一边。当然是自己人。
殷望晟这趟过来交割,没想到遇到全无预料的情况,但好在处理得都算好。
他回去前又去看了殷莳。
有件事他是有点好奇的。虽然藏着,还是叫殷莳看出来了。
“哥哥有什么话就问吧。”殷莳无所谓地道,“都到这一步了,还能有什么要藏着掖着的。”
殷望晟“咳”了一声,摸摸鼻子,道:“也没什么,就是想着跻云这般人才,你……咳咳,算了,当我放屁。”
殷莳微微一笑。
“哥,高嫁岂是容易的。”
“从我知道要高嫁到京城来的时候,就已经想明白了不可陷入情情爱爱之中。”
“太爷也绝不会希望我那样的。”
殷望晟把手一袖:“好吧。”
殷望晟回怀溪去了。
她给殷老太爷写的信殷望晟已经看过。他道:“你放心吧,姑父都亲口说了让你留下。”
殷莳知道,她与怀溪殷家从此便是这样了。从前她是沈家媳妇的时候,还有可能说未来回怀溪省亲。但现在,已经可以确定,她这一生都再不会回怀溪去了。
转眼到了十一月,下雪了。
今年虽然也开了科举,但算是恩科。时间上耽误了,比正常的秋闱迟了两三个月。
但也总算顺利地结束了。
某地,新考中的举子们已经在收拾行装准备赶赴京城,参加明年的春闱。
举子入京赶考,官府有统一的车辆,车子上插着旗,让人一看就知道是赶考的举子。路上便有宵小强贼,也不会对这样的队伍下手。
只举子们到出发才失望发现:“咦,沈学士已经先走了?”
“不同我们一起吗?”
“唉,还想着路上能向学士请教呢。”
这个先走一步的沈学士当然就是沈缇沈跻云,国朝最年轻的侍讲学士。
“平陌,东西都装齐了吧?”
“齐了齐了。”
“我给少夫人买的那些没落下吧?”
“没有,一个都没落下,全装上了。”
都问了几遍了,平陌无语死了。
但看到沈缇行路时明亮的眼神,又忍不住勾起嘴角。
学士和少夫人恩爱,平陌这个奶兄当然是乐见的。
与此同时,京畿地区,京城直辖的某个县,上任了一位新的县令。
今年从二月以来就一直动荡,到新帝终于平定谋篡,京城空出了很多职位。大家都在跑动,人事调动颇为频繁。
一个外地官员递补了这个京城下辖县的县令之位。
因在京畿,常有进京出京的官员路过。按照官场规矩,难免有许多招待。
这日,招待了一个离京的官员。
县令摆酒,令家伎作陪。
酒过三巡,酒壶空了,一名家伎起身出去打酒。
两个官员、几个师爷闲聊着,话题已经从朝堂政事转移到了京城许多八卦事上。
“恪靖侯冯翊冯憬途悬赏寻他妹妹。”
“咦,我听说是在小沈探花家里?”
“不是,那个是与小沈探花订过亲的妹妹。当年便被沈家赎买回去,养在小沈探花身边了。要寻的这个是另一个,说如今该十五岁,当年被别人买走了,不知所踪。”
“赏银不便宜呢,若有人看到,该会报信,应该能找回来。”
“未必。”
“怎讲?”
“你想想,万一恪靖侯这妹妹落入什么不好的地方呢?譬如,青楼?青楼里开苞,十三稍早,十四正好,十五嫌老。她这年纪若在那种地方,该已经被梳拢过了。若你是这青楼主人,你敢带她去见恪靖侯?不怕被恪靖侯斩作十八段?”
“那倒是。若这样,这姑娘怕是出不来了。”
“何止出不来,她若敢露身份叫主人知道了,搞不好就要被灭口了。”
“唉,也惨。”
“都是命。她的命,没有她姐姐好。冯取难几个女儿,就这个被沈家收留的女儿命最好。”
房外,打酒的伎子因为失手摔了酒壶,正被管事掐拧。
“蠢物!你知道这酒几多钱!”
“足够买你!”

没几日,第二场雪下来了,整个京城都白了。
“哥哥出去了?”冯洛仪诧异,“他不是说今天和我用饭的?”
冯翊好容易休息一日在家,说好了陪冯洛仪一起吃饭,却失约了。
他突然出门了。
冯洛仪问:“是有什么急事?”
婢女道:“不知道呢。正房的姐姐们说,外院通报有人求见,侯爷去见了,直接没再回屋里就出门了。”
冯洛仪道:“那肯定是有事的。”
婢女说:“正是呢,肯定是正事。姑娘别挂心,今日厨下蒸了姑娘喜欢的鱼。”
冯洛仪点点头。
冯翊出去了一整日,天黑才回来。
听闻他回来了,冯洛仪过去看他。如今侄女们都养在她们外祖母膝下接受教养,恪靖侯府就他们兄妹二人。
冯家虽已平反,但路程遥远,长兄和三弟要回到京城怎么也得是明年的事了。
恪靖侯府外面看着花团锦簇的,真实里面却是兄妹二人在相依为命。
不料去了侯府上房,却看到婢女们大冷天地都站在廊下,冻得发抖。
冯洛仪吃惊:“怎么回事?”
婢女们见到她,忙簇拥过来,压低声音:“姑娘,侯爷他……他心情不好,把我们都赶出来了。”
“姑娘劝劝侯爷。”
“我等不敢进去。”
婢女们看着也可怜,冯洛仪点头:“我去看看。”
她进了正房,却见通向次间的槅扇门虚掩着。
她走到门口问:“二哥?我可以进去吗?”
许久,门里传来冯翊的声音,与平时不太一样,很低,道:“进来吧。”
冯洛仪推门进去,次间里却昏暗暗的,朦胧中一个男人的影子坐在榻上。
冯洛仪道:“怎地不点灯?”
冯翊没有说话。
冯洛仪摸索到灯台,将灯点了起来,端起灯转身道:“今天怎么突然……”
她的声音戛然而止。
她的二兄——恪靖侯冯翊,坐在榻上,眼睛通红,显然是哭过。
冯洛仪僵住。
“哥……”她声音发颤,“出什么事了?”
冯翊盯着她,许久,告诉她:“……洛琳找到了。”
冯洛琳,冯洛仪的三妹。冯翊自身登高位之后,便一直放着悬赏在找她。
如今,终于找到了。
“她人呢?”冯洛仪没有惊喜,因眼前情形让她害怕。
若找到了,不该是带回来,欢欢喜喜洒泪团聚的吗?
如何二兄将自己关在屋里,甚至把婢女们都撵了出去?
这不对。
冯翊眼睛通红:“她……她回不来了。”
冯洛仪问:“她还活着吗?”
冯翊道:“活着。”
冯洛仪沉默许久,声音发抖,问:“她……落到了什么地方?”
次间里死一样寂静。
兄妹俩都得面对这件事。
“在华年县县令孙义东家里。”冯翊回答得艰难,“……为家伎。”
为家伎。
家伎是用来做什么的呢?
冯家以前也有家伎的,都是漂亮的女孩子。母亲从来不许她和她们接触。生活在同一个宅子里,冯洛仪与她们从不相见,仿佛活在两个不同的世界里。
冯洛仪痛苦地闭上了眼睛。
冯翊看着二妹冯洛仪,眼前浮现的是三妹妹冯洛琳。
她哭得歇斯底里。
“为什么!为什么二姐可以回去!”
“为什么我不能!”
当年冯洛琳只有十一岁,和同龄的女孩子们被最早买走。
买走她们的是职业的牙人,把她们带出了京城,一路调教,然后卖掉。
冯洛琳被转了几次手,到了现在主人的孙义东手里,成了孙家的家伎。
京城动乱后,孙义东递补到了京城下辖的华年县任县令,冯洛琳跟着回来了。
酒宴上了,执着壶去打酒回来,在门外听到了客人们闲聊,忽然“冯翊冯憬途”这个名字冲进了耳朵里。
她的二兄竟然成了显赫的侯爷,而且悬赏在找她!
冯洛琳差一点就要冲进去告诉这些人:“是我,是我!我就是恪靖侯的妹妹!”
却听见客人们说:“可怜,出不来了吧。”
“何止呢,可能还要被灭口。”
冯洛琳骇然止住脚步,摔碎了酒壶。
辗转反侧数日,终究不敢告诉主家,偷偷与一个男仆欢好,告诉他自己的身份,许诺:“我哥哥定然重谢你。”
男仆抱着她道;“我不要你哥哥重谢,我只要娶你。”
天上没掉馅饼,掉下来个侯爷胞妹,可不得抱紧点。
男仆今日终于有机会进城,直接寻来了恪靖侯府,碰巧今天冯翊正在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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