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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住南墙(富美)


“她能怎么在乎。你从两楼跳下去,自己养得白白胖胖,她一个礼拜倒瘦了十斤,那个叫不在乎吗?”是她上辈子杀人放火嘛,为什么老的小的都不让人省心,她就不配过上平静日子吗。
徐婉仪深深呼吸,换了副语气继续说道:“我要是不让她出差,让她去管你的这些破事,你觉得她会留下来吗。”恐怕死也要拿着结婚证去民政局了吧。
“呵,干嘛非要找她。”
“阿南,你怎么就不长大呢。你爸身体一直不好,我也老了,不能二十四小时陪着公司去转。那我问你,你现在随时都能接手吗?你有空就去公司看看林缦,你们两个当时一起进的公司,都是管培生培训,你的学历跟她也差不多,可现在的差距呢?”
“那我就得娶她吗?”难道他就没有尊严,他就活该被卖给林缦当老公吗。
“你难道不喜欢她吗?”
喜欢吗?
周贺南觉得自己和林缦之间掺杂了太多东西,仙人的预言,爸妈的逼迫,金钱、利益,冲淡了感情的那一部分。
他无法回答,也无从得知。
“你自己好好想想林缦是什么样的人。”徐婉仪甩下这句话便走了,她实在不知道还要怎么劝。
直到林爸爸再次入院,周贺南才放弃了挣扎。
那天,他和林缦在病房门口撞见彼此,落日余晖透过走廊的玻璃窗,照出他们脚下的路。
林缦风尘仆仆,出差在外的她一收到消息就改签了火车票直奔医院。
“你来了。”他态度很好。
大概只有在这种危难时刻他们才能心平气和地沟通吧。林缦心中叹息,问道:“周老师情况还好吧。”
来的路上,她很担心和周贺南的见面,她怕看到他忧伤烦躁的表情,怕他口不择言地伤人,更怕他又抛来善意的橄榄枝,让她动摇。
世上怎么会有她这么没有底线、自轻自贱的人呢,她有些唾弃自己。
“指标都稳定,医生说还是不能激动,要静养。”周贺南将医生的话一一转述,除此之外,应当也是无话可说。
“好,那我先去看看他。”林缦的手还没搭上行李箱,周贺南已经主动接手了。
看,他就是会若无其事地对她好,尽管好一分钟要拿坏10天来换。
见到林缦形色匆忙,周建军有些惭愧:“我这问题不大,耽误你工作了哦。”
“应该的。”
“不过你放心,等你们结婚那天我肯定出院了。”想到儿子成家立业,周建军的脸上添了不少笑意。像他这种常年头上悬着刀的人,特别希望家有喜事。
然而“结婚”两个字让林缦的神经忽然紧绷起来,她下意识看了周贺南一眼,仿佛害怕他随时都会从窗口跳下去。
病房在九楼,这次跳下去,肯定没命。
而被盯着的人只是轻巧地把手机塞进了裤兜,安慰着自己的爸爸:“那肯定啊,你还能看到我儿子结婚呢。”
看来就像徐婉仪承诺的,她又一次把周贺南摆平了。
林缦松了一口气,但要说高不高兴,那还是免了吧。
林缦渐渐体会到了周贺南的感受。
两万的婚纱照,十万的婚纱,三十万的钻戒,千万的婚房,它们垒在一起,其实没有想象中快乐。
这种什么事情都有人做主、只需要按部就班的生活,真的很像嚼人剩饭。
自由比什么都可贵。
反抗却比什么都艰难。
两人如期摆了场盛大的酒席,林缦家的亲戚都说从没见过这么豪华的婚礼。她的表妹唐理智甚至对着那件镶钻的蕾丝婚纱暴躁感慨道:“完了完了,以后我嫁的人肯定没这排场,得被我妈数落死!”
林缦皆是一笑而过,她真想问问别的新娘,她们结婚的时候是否也这样身心俱疲。
不过有一点可以确定,她的新郎——周贺南已经无聊到快要发疯,否则他为何急不可耐,在酒席的第二天就卷铺盖跑路呢。
从来都是要睡到日上三竿的人,周贺南在那天却出奇地自律,仿佛同屋住着一只洪水猛兽,早一秒解脱都是快乐的,
“你拿行李箱干嘛?”林缦听到打仗般的声音,还以为有贼拜访,吓得从床上冲到了房门口。
周贺南抬头,被她奇怪的发型和深深的黑眼圈震撼到,都忘了自己要说什么。
“你要去旅游?”林缦又问。
“去趟澳洲,老早就跟人约好了。”
“啊,你之前没说啊?”哪有婚宴结束就消失的新郎啊,未免也太不顾场面了。
周贺南听出她的责备,轻佻地笑了一声:“你也没事事都跟我说啊。”她还真当自己是举国皆知的周太太了,摆什么架子。
他还在生气,林缦这么想着便回到了床上。她不愿纠结这个话题,闭上眼睛借着起床气甩了一句:“嗯,是我问太多了。”然后直接将被子蒙过头。
一句话噎死另一句话。
还好以后很少需要对话。
婚礼已成,周贺南又溜得快,等徐婉仪知道,为时已晚。
面上过不去的周妈妈只能反过来安抚林缦:“放心,他很快会回来的。”
林缦将信将疑,表面却如往常般点头。
其实有些事情习惯了,也不会觉得难过心痛,只觉得平静也是种福气。

第36章 一定是她到达不了的天涯海角。
要不是周妈妈有心, 她压根不会见到周贺南,哪怕是在视频中。
手机忽然成了危险品,林缦尴尬地接过,找了个话题小心翼翼地问道:“还有些家具没挑, 你有什么喜欢的风格吗?”
他们婚后的第一次对话, 礼貌又慌乱,就像是古时候盲婚哑嫁的人, 头一次看到对方, 不, 林缦觉得他们之间比盲婚哑嫁的人还要复杂, 他们认识、相知却隔着千万重解释不清的误会。
那边的周贺南还是给了面子的, 他漫不经心地转着摄像头,画面里出现凯恩斯的大好风光和一众爱好极限运动的男人, 然后再次回到周贺南的脸。
他晒黑了一些, 比之前看起来爽朗:“我跟他们约好了, 先去瑞士爬雪山,再飞肯尼亚看动物迁徙。装修的事情, 你们看着办吧, 我无所谓的。”
是啊,人家怎么会在乎这些东西,自己真是多此一举。
大概是她面部绷得厉害, 林缦听见一旁有人在给周贺南解释:“嫂子, 动物迁徙一年就一次。等迁徙完, 我们压着阿南回来给你赔罪, 让他陪你十年八载的。”
呵呵, 十年八载, 够周贺南跳多少次楼。
她强忍住冷笑。
林缦可以瞒过全天下的人。她没事, 她很好,她不在乎丈夫的爱和冰冷的家。
她甚至可以在镜子面前对自己精神喊话:“我有车有房,比千万人过得更好。只要熬到离婚,还能继续找小鲜肉谈恋爱。”
然而谎话就是谎话,说一百遍、一千遍,说得再情真意切,那都是假的。
尤其在她受伤脆弱的时候,谎话还会结冰,像刺一样提醒她——痛苦都是真的。
寻常加班的夜晚,到家已经十二点,林缦左手电脑包右手公文包,进家门第一件事就是冲进厨房。
她饿得腹部快要纠在一起,赶紧拆了一包泡面。
水开,扔面,敲两个可以生吃的鸡蛋,再哐哐剁几片菜叶子,还没入口就缓解了不少疼痛。
林缦从餐厅端了把椅子进来,就地解决。
整个新房,她最讨厌的就是餐厅,那堵墙上挂满了她和周贺南别扭的结婚照,碍眼得要命,根本不可能吃下饭。
她甚至觉得总有一天,她会把房子里的所有照片都砸成碎玻璃渣。
“嘶。”
填饱肚子,又冲了个热水澡,林缦腹部的痉挛却变本加厉。她当是肠胃不适,先在马桶上蹲了一会儿,又吃了一粒肠炎宁才去睡觉。
直到第二天早上在厕所见了血,林缦才觉得事情超过了想象。她一下慌了神,也不知道是心理作用,还是真的病情来势汹汹,忽然觉得全身力气被抽走,疲软、无力、还夹杂着密密麻麻的酸胀。
她穿上裤子,立马拿出手机。
撑一撑,还是去医院?
去了医院,公司的销售会议怎么办。
拼命三娘最先考虑到的就是工作,可随之而来的持续疼痛让她不得不放弃公事捡起私事。她把通讯录翻了一圈,还是准备向周贺南求助。这个她法律意义上最亲近的人,说不定有什么专家朋友或者特需通道呢?
“您拨的电话不在服务区,请稍后再拨。”
电话里的女声极其礼貌,极其无情,林缦再次想到“自取其辱”四个字。混蛋,明明睡觉之前,她还在朋友圈刷到他和他朋友的合影。
她无奈地合上了眼皮,嘴唇干涩地嗫嚅了一下。
真是疼糊涂了,周冒险家怎么有空接她的电话呢。
最后林缦还是拨通了纪裴的电话。
她不敢去打林妈妈的电话,从小到大,但凡有个头疼脑热,都会被林妈妈数落一痛。这次会是什么样的奚落呢,“你看你嫁了个什么东西”,“人家都好好的,就你总是生病”,“我跟你说多少次了,不要工作工作钱钱钱,现在身体垮了吧”,林缦很快就想出一大堆。
“哪里不舒服?”排了一个多小时,终于轮到林缦就诊。
“肚子疼。”林缦捏着自己的衬衫,说话的时候还要吸着气,可还是牵动了不知哪里的神经,疼得她感觉有一根金属戳进了她的脑子,将她整个人掉了起来。
“医生,真的,真的挺疼的。”
身旁的纪裴感受到从她身上传来的颤抖,林缦轻易不会喊痛,她知道这次一定很疼很疼很疼。
医生在她的腹部摁了几下:“结婚了吗?”
“结婚了。”
“最近在备孕吗?”
“……没有。”
“最近一次性生活?”
“两个多月前。”
“做个B超吧。”
“医生!”她犹如大梦初醒,猛地凑向前,“我是不是流产?”
医生不敢下定论,只说:“别太激动,先检查吧。”
然而肚子是林缦的,她的心情无法不激动不郁结,刚出问诊室,她整个人便滑了下来,纪裴抱都抱不住,急急地喊道:“救命啊!救命啊!”
意识消失前,林缦的耳朵里全是这个尖锐的声音,可脑海里映出的却是少年周贺南。
不知道他下一站会去哪里,高山还是深海,北极还是赤道,反正……反正一定是她到达不了的天涯海角。
再次醒来,林缦看见纪裴抱着个手机,一边哭得梨花带雨一边在走廊踱来踱去,她晃动的身影让林缦感到头晕。
“怎么办啊哥哥。她失去宝宝了,我要怎么跟她说。她肯定很难过,她老公……唉。”
“不说了,她醒了!我去看看她,你有空记得帮忙找找医院里的关系哦。”
然后林缦就看见一团身影扑到她面前。
“缦缦你醒了啊,你……痛不痛啊。”印象中大手大脚的纪裴很少有这么温柔的时刻。
林缦摇了摇头,她可能刚苏醒,此刻就像躺在棉花上,轻飘飘的,说不上哪里痛哪里不痛。倒是鼻子有点难过,充斥着消毒药水的味道。
“医生怎么说。”
“唔……”
纪裴实在不知道怎么开口,话还没出,眼泪先落了下来。
“你这个小姑娘哦!”
林缦循着声音费力地看过去,就看见林妈妈拎着几个马夹袋走了过来。林妈妈的整张脸都向下垂着,鼻子、眼睛、嘴巴统统写着“命苦”。
林妈妈甚至不想多看林缦一眼,她手脚麻利地摆着洗漱用品、更换衣服,一阵忙活后,心里的火还是消不掉,忍不住又教训了一句:“我真是搞不懂你!自己怀孕自己不知道的啊。”
本来怀孕多好的事情,多多少少可以帮小夫妻两个的感情添把火,结果林缦自己把孩子作没了,说出去反而理亏。
林妈妈心里全是不能说的苦,越想越气,趁林缦喝水的空档,直接把矛头对向周贺南:“他们周家是人都死光了吗?你这个样子全都不知道的哦。妈的,什么有钱人,让自己儿媳妇小产了还要住走廊。”
这一骂,吓得纪裴都抱着热水瓶逃走了。
而被骂的那个,仍旧安安静静地躺在病床上,不痛不痒,更不像过去那样会对自己的妈妈还击。
其实纪裴打电话的时候,林缦都听清楚了,但她不愿相信,为什么所有倒霉的事情都在她一个身上集中开花。
是她错了吗?
顾着赚钱、顾着客户、顾着和周贺南对抗,从来没有顾着自己的身体。如果她知道这个孩子……或许让她放弃所有也是愿意的。
哪怕周贺南不会喜欢它。
可她的小宝宝比她还能忍,悄悄地生长着,哪怕不舒服了也不肯打扰她。就这样,粗心如她、自私如她,最终还是失去了自己的宝宝。
她的手覆在自己的肚子上,忽然觉得昨夜的疼痛又来了,有过之无不及,而她的心就跟着自己的腹部在下坠,如同落入无穷无尽的悬崖,一直往下坠,一切都在消失,她根本来不及追。
“没都没了,哭什么啊!”林妈妈吼她,冲她丢了好几张餐巾纸。
她觉得林妈妈声音怪怪的,便看了一眼,发现林妈妈也是老泪纵横。原来到最后,她能伤害的全是爱着她的人。
拼命三娘请了七天假,公司上下都在起疑。
可当拼命三娘回归,公司上下又全都噤了声。看来离婚是不可能的,这家公司很有可能最终要落入这位周家少奶奶的手掌心。
而他们八卦的同时绝对不会知道,无人处的林缦一直在哭、一直在哭,像孟姜女哭倒长城、又像林黛玉哭了一生一世。
真是好笑,她没有产下孩子,居然也会染上产后忧郁症。
周贺南最近在公司发飙的次数有点多,就连小张都有些看不下去,忍不住在出差的时候抱怨:“小周总怎么老是针对我们组啊。”
明明之前还好好的,凡事有商有量,公司都在传小老板和小老板娘感情回春了,可这段日子,尤其是儿科平台项目启正式立项后,小周总的动作太明显了,有时候当着管理层会议一众中高层领导的面让林缦下不来台。
不过这反而让小张更加佩服林缦,即使再尴尬的场面都能不起波澜,总是四两拨千斤将烫手山芋抛出去。
“不要紧的。”林缦总会这样说。反正他对她一直都这样。只要不殃及池鱼,就算他尚有理智。
想到这里,林缦的眼睛转向了窗外,她在想周贺南最近为什么要这么闹。
是为了那个没有告知他的孩子,还是——嫌自己风头太盛,盖过了他堂堂小周总。
周贺南的广阔宏图,林缦其实知道一二,可凭她的处事风格、凭她对信远医疗的了解,她不能让公司在并购前夕跟着周贺南去冒险。
她求稳,他求新,归根结底,无论是夫妻还是同事,他们的终点都不可能一样。
作者有话说:
回忆到此结束了。所有的痛苦都会被翻出,然后原封不动地还给周贺南。

“又买了这么多玩具啊。”护士小姐陪同林缦一起拆开包装。
如今, 整个儿科病房三楼的医护人员都知道志愿者里来了个心善的大富婆。
上一回,林缦拿来的是书,占了整整两个架子,这回又是各种进口玩具。再下去, 恐怕瑞华医院的儿科游戏室都要放不下了。
林缦撕了好几下才把密封的包装袋打开, 她看着满地的小玩具,惭愧地说道:“本来就想买两个小玩偶的, 结果被柜姐介绍一通, 就忍不住都买了。”其实林缦不是物欲强烈的人, 可是面对这些软绵绵的小玩意儿, 不知道为什么, 立马失去理智
“林姑娘就是人太好, 放在这世道, 容易上当受骗啊。”凑过来帮忙的是王阿婆, 别看她七十多了,身体硬朗得很, 每周六下午风雨无阻准时来儿科报道, 见谁都开开心心问个好。要是说心善,估计志愿者里没人能比得过她。
林缦把自己的板凳让给了王阿婆,说道:“阿婆, 那是您没见过我上班的样子, 可凶了, 一点儿都不好欺负。”她换上平时凌厉模样, 眼睛瞪得跟铜铃一般。
“唔。”王阿婆凑近她仔仔细细打量了一会儿, 惺惺地摇头:“不像。充其量是外强中干。”她老人家总是见多识广, 实诚得很。
“哈哈哈哈。”护士小姐没忍住, 引得林缦也跟着一道笑起来。
志愿者做的时间长了,林缦几乎半个人打入了儿科内部,手里多多少少也攒了点儿八卦。哪个医生技术最好,哪个医生脾气最差,哪个医生喜欢收点无伤大雅的礼品,哪个医生势利眼,她心里都有了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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