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妃可见过那位瓦剌十七王子?可说过话?那十七王子是个什么样的人?”
恭妃、敏妃也见过阿木彦,只是没直接接触过,也没说过话。难免好奇。
但瓦剌十七王子怎么说也是五公主的未来丈夫,程绾绾怎好在这里夸夸其谈,又不好敷衍搪塞,只好看了看皇后。
皇后体谅她,笑了笑:“敏妃,这几日晋王不是进宫来请过安了吗,你没问一问晋王?”
晋王即是八皇子江丞,也是敏妃的儿子。
敏妃一听皇后提起自己的儿子,立马一脸的嫌弃:“他啊,一进宫,请过安后直往陛下那里跑得最勤快,在妾身面前就是个锯嘴葫芦,他同妾身可没那么多话说。”
程绾绾眨眨眼,澄明眸子里眨出一点疑惑——八殿下素日最温和友善了,一点不像敏妃娘娘口中说的这样子呢。
不过程绾绾没吱声。
皇后没能成功转移敏妃的注意力,敏妃又来问程绾绾。
程绾绾没法子,只好简单说了几句,只说十七王子生得英姿勃发,十分俊朗,就是有点黑。
这是实话。
皇后也这么认为,那十七王子别的都还好,就是年纪轻了些,人长得黑了些。
皇后被程绾绾的实话逗得好笑,敏妃和恭妃也笑了。
没待敏妃再问,宫人通禀说鹂妃来了。
皇后立马叫方姑姑去将鹂妃迎进来。
鹂妃本来要和恭妃、敏妃一道来的,但十皇子吵着要一起来,鹂妃又不想带他,就耽搁了一会儿,先把儿子哄骗到庆康宫去烦皇帝了,她才脱身自己过来。
鹂妃来了,程绾绾正好脱身,去偏殿寻五公主。
五公主要出嫁,不从公主府出嫁,从昭仁宫。
所以去瓦剌之前的这段时日,五公主会一直住在昭仁宫里。
偏殿里,不止五公主江婉筎,还有大公主江纭也在。
程绾绾跟随宫人进来,江婉筎见她笑了笑,说道:“太子嫂嫂再不过来,我就要叫冬凝去母后那里抢人了,定是敏妃娘娘捉着太子嫂嫂又问阿木彦的事了吧。”
程绾绾先向大公主福了福身见礼:“见过皇长姐。”
大公主点点头,笑了笑,没说话。
程绾绾怔了下,莫名觉得有点怪怪的。
但当下来不及多想,听五公主直接叫十七王子的名字,可见两人没有初见那般生疏了。
“五公主怎知?”程绾绾奇道。
江婉筎摊手:“方才敏妃娘娘她们来的时候,我也过去请安了,敏妃娘娘就拉着我问了好一会儿,要不是皇姐来了,我也脱不了身。”
程绾绾哭笑不得,敏妃娘娘还真是好奇心重啊。
五公主正在和大公主看嫁衣和喜被的花样,程绾绾便也凑近一起看。
程绾绾其实本来想问一问五公主和十七王子现在怎么样了,但是碍于大公主在,就先没问。
大公主待了不多久,几人看了些嫁衣样式,大公主便要离开了。
大公主走时,五公主道:“要不皇姐下回进宫把诗诗带着吧,不然每回皇姐来都待不了多久,又放心不下驸马姐夫单独带着诗诗。”
大公主愣了愣,点头:“也好……”
没再说什么,大公主便走了。
程绾绾看着大公主离开,方才那种怪异的感觉竟又冒了出来。
不知为何,她总觉得方才大公主听五公主提起小郡主的时候,神色有一种微妙的怪异。
可是没有理由呀。
程绾绾不是什么探案高手,也无心顺藤摸瓜之类的事,就觉得是自己想多了,便将此种怪异的感觉抛之脑后。
不过,程绾绾还是好奇问了一句:“这段时日,皇长姐常进宫来吗?”
江婉筎点头:“是啊,我这不是……大姑娘出嫁头一回吗,皇姐有经验,也能帮衬母后些。”
程绾绾点点头,再没多想了。
不过听五公主的语气,提起自己的婚事,她的语气似乎是轻松了许多。
程绾绾也不知该不该替她高兴,但总归是松了一口气。
程绾绾弯起唇角,模样纯然地笑了笑:“这样看来,五公主对那位十七王子,并不讨厌了。”
江婉筎愣了下,却是皱起眉:“罢了,好端端说他做什么,横竖婚事定下了,嫁谁不是嫁,我只管自己风风光光就行。”
程绾绾愕了下,怎么这态度不太对?
一提起十七王子,五公主似乎是有些恼怒。
这是为何?
程绾绾不明白,但也没有刨根问底。
在昭仁宫待到快傍晚,程绾绾就离开了,回曲春宫。
曲春宫里,男人已经等了半日了。
原本以为小妻子去昭仁宫只是请安,待不了多久就会回来,谁知这一待就是半日。
江诀在曲春宫看完了一沓折子,宫外都没小太子妃回来的影子。
天快黑了,他正要亲自去接人,小太子妃总算回来了。
江诀走到殿门口,程绾绾正进宫院大门来,两个人隔着院子对望。
程绾绾愣了愣,旋即立即露出笑来,笑容纯良:“殿下今日的政事忙完了?”
“……”这都什么时辰了,他便是没忙完,也要回来陪她了。
“忙完了。”江诀淡淡,朝着一脸灿笑的小妻子招了招手,*“过来。”
程绾绾莫名心里咯噔一下,莫不是看出她故意躲着他吧?
程绾绾这般想,还是乖乖过去。
小太子妃到了跟前,乖乖把手递过来,江诀垂着眼皮,牵住小妻子的手握住,攥进掌心里,轻轻一拉,将人拉到面前来。
江诀垂眸,纵溺看着小妻子,又有些无奈:“这么晚回来,冷不冷?”
他捏她手,细细小小的,摸着倒是暖和的。
程绾绾松了口气,还好不是又要欺负她呢。
但程绾绾看了男人一眼,见男人垂着眼皮,神色温和又关心的样子,心里顿时又有一点心虚和愧疚。
她躲着他,他却只挂念着她冷不冷。
程绾绾摇头:“不冷的。皇后娘娘给了暖手炉,让绾绾捂着回来的。”
刚才进来宫苑门的时候,递给瑞雪拿着了。
瑞雪将暖手炉递上前给男人过目。
江诀扫了眼,淡淡“嗯”了声,又温声:“进去说。”
程绾绾乖乖应声,让男人牵着手,跟着男人进去。
进了内殿,殿中燃了暖炉,室中一片温融。
程绾绾宽下了披风,递给瑞雪,没等瑞雪接,男人接了过去,将披风准确丢在了挂衣架上。
男人看也没看挂好的披风一眼,牵着她,到暖炉近旁的暖榻坐下。
程绾绾坐下来,男人牵着她的手没松开,两个人挨在一起坐着。
男人低声,语气随意,像是随口闲话:“今日去昭仁宫,做了些什么?”
屋里暖,程绾绾心里也暖呼呼的,乖巧靠着男人宽大坚实的臂膀坐着,说在昭仁宫半日的事。
从敏妃说到大公主,再说到五公主的嫁衣花样。
男人安静听着,时不时问一两句。
“……一时忘了时辰,天色晚了,绾绾就回来了。”程绾绾讲完了,看着男人。
江诀察觉小妻子目光,也斜了斜视线,看了小妻子一眼。
眼神相交,男人眸底有些沉,漆色如墨。
程绾绾一时噤声,不作声了。
江诀转过眸来,直勾勾地看着小妻子:“这么晚回来,怎么不同孤说一声,孤去接你。”
程绾绾没说话,下意识咬了咬嘴唇。
她要是说了,他保不齐要早去接她,回来又压着她白/日/宣/淫……
程绾绾没脸说,只脸红了些。
“唔……不用接的,宫里很安全,绾绾可以自己回来的。”程绾绾编了个说辞。
江诀岂不知她是编的,事实分明是在躲他。
“宫里也未必就安全。”江诀循循耐心道,“再说,绾绾这么晚回来,真是一时忘了时辰,还是故意晚回来的?”
程绾绾:“……”
程绾绾红着脸狡辩:“不是的……真是忘了……”
话音才落,男人的手不知什么时候伸过来的,在她脸上捏了一把:“年纪轻轻,记性这么差?时辰都记不住。”
“……”
“躲孤做什么?”男人笃定她是躲他。
程绾绾:“……”
程绾绾说不出口。
“不想同孤做那事?”男人附耳,在她耳边问,低哑的声音听来莫名有些落寞。
程绾绾怔了瞬,面红耳赤起来:“殿下明知……还问绾绾做什么……”
江诀眸色一黯:“真就这么不喜欢同孤亲热?”
程绾绾又怔了怔,这回真切听出男人语气里的低落来。
她下意识否认:“不是的殿下……”
“那为何躲孤。”江诀垂头,凑在小妻子颈边,嗓音低郁地对她咬耳朵,“是不是孤做的不好,同孤做的时候,绾绾不舒服?”
程绾绾红透了脸,又本能顺着男人的话思考起来。
倒也不是不舒服的,其实每次弄的时候,她也很……很欢愉的……
可是再怎么舒服,也不能同他那般没有半点节制,自打那晚之后,日日回来见了她,便缠人得很,说着话、做着事,不管什么时辰、什么场合,便抱着她往榻上哄。
哪有这样的,这谁受得了。
程绾绾想同男人解释,余光扫见男人抵在颈边,沉郁地低垂着的眼皮。
一向冷酷伟岸的男人,这般沉默的样子,莫名消沉。
程绾绾转过脸,和男人抵在颈边的脸离得很近,互相看着。
她噘起小嘴,在男人冰冷的薄唇上软软地亲了一下,连忙安慰他:“不是的殿下,绾绾不是……不是不舒服……只是……”
江诀喉结滚了滚,忍不住,亲回小妻子一口,咬了咬她软唇:“只是什么?”
程绾绾未觉男人眸色变深了,只委屈地控诉他:“殿下总是不分时辰也不分场合,绾绾脸皮薄……而且绾绾也受不住殿下这样日日都要……有时候一日还要好几次……”
江诀亲她一口,眸底沉色褪去,反而浮起几分笑意:“绾绾这算是夸孤厉害么?”
程绾绾:“……”
她才惊觉男人眼神变了。
程绾绾连忙要躲,男人磐石般坚固的臂膀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牢牢箍住了她,将她禁锢起来。
程绾绾软了语气,带了几分哭腔和一点恼意:“殿下!”
江诀应声:“嗯?”
程绾绾用力瞪他,但模样娇娇的:“我就是躲着殿下这样的!”
江诀箍着人没放,但没亲她,只把人圈在臂弯里,同她说话:“那绾绾觉得,什么时辰什么场合才是恰当的。”
程绾绾愣了愣,说不出。
她语结道:“反正……反正白日不行……有人时不行……有、有正事的时候也不行……”
男人沉眸看她,点了点头。
随即,语气缓缓:“那现在是白日么?”
“……”
“有人么?”
“……”
侍女们见主子要亲热,早就识趣退下了。
男人语调徐徐:“至于正事……孤的正事也忙完了。”
程绾绾:“……”
她好像给自己挖了个坑……
男人迫近:“那——现在行么?”
第158章
程绾绾不由自主地咽了咽口水,男人冷冽俊逸的五官近在眼前,好似眨一眨眼,眼睫就能彼此扫到似的。
程绾绾不由心念一动,虽说顿觉无中生有出一阵隐隐的腰酸,但这副不争气的身子倒好似已经适应了男人,这般呼吸纠缠间,她竟也有了些反应,身子有些发软。
两只细细的胳膊横阻在两人之间,明明是要阻隔肌肤相亲,却反而更清楚地感受到了男人沉稳有力的心跳。
她还被男人箍着,箍在他怀里,被他圈占着,无处可躲可退。
越来越近,男人滚烫的薄唇终于压上来,暧昧地同她厮磨。
程绾绾睫羽颤了颤,最后一次尝试用力抵了抵胳膊。
但力气小得男人甚至没有感觉到。
她颤着睫羽缓缓闭上眼,任由男人施为……
这般欲拒还迎的后果,就是第二日原本无中生有的腰酸成了真,她才休息一日好转一些,这下又酸得浑身乏力了。
程绾绾恼。
既恼男人,更恼自己,怎么就抵不住诱惑呢?
赶在男人下朝之前,程绾绾扶着发酸的腰肢,又躲出去了。
这回没去昭仁宫,去了庆康宫。
好巧不巧,皇帝宫里,敏妃又在。
一见程绾绾,敏妃可高兴坏了。
昨日还没问完,被鹂妃过来打断了,后面小太子妃去寻五公主,她就没机会再问了,今日正巧,又同来了庆康宫。
程绾绾一见敏妃,心中就暗道不好。
果不其然,等向皇帝问过安,敏妃立马又过来问她瓦剌十七王子的事。
程绾绾甚至怀疑,敏妃难得来皇帝这里,也是想趁机问皇帝或者八皇子一些十七王子的事情。
不过今日八皇子还没有进宫。
程绾绾架不住敏妃问,便说了些十七王子的事,但说的都是在皇家马场同瓦剌使团赛马那天的情形。
那日敏妃也去了,实在用不着程绾绾说。
敏妃想问些别的,她知道五公主一向与这位小太子妃最是亲近了。
可程绾绾并不了解十七王子的事,就算了解,也不能这样对别人议论,这样是不好的。
程绾绾只能敷衍应付了两句,便立马生硬地转了话题:“父皇,敏妃娘娘,殿下和儿臣在东宫院子里搭了一个葡萄藤架,若来年结了葡萄,便送些进宫来给父皇和敏妃娘娘尝一尝。”
皇帝对这些事情没什么太大的兴趣。
倒是敏妃,其实敏妃问那些也只是成日在宫里闷得无聊,搭架子种葡萄这事听着有趣,敏妃立马又问起来。
程绾绾松了口气,没想到还真让敏妃转移注意了。
说起这个,程绾绾倒是可以放心说了,便细细讲了搭葡萄藤架的过程。
敏妃听得津津有味,程绾绾也讲得津津有味。
讲到后面,她两眼亮晶晶的似在放光:“……殿下特别厉害,搭出来的葡萄藤架不仅可以攀葡萄藤,其实是一副很大的木廊架,搭得很结实,可惜现在是冬天,但是殿下说了,等开春进夏以后,藤子都攀上来,架子底下就会像树荫一样,到时在木廊底下摆上小桌躺椅,午后和傍晚躺在里头喝茶乘凉最舒服了,唔,就是傍晚要小心蚊虫。”
这些话,江诀真说过,他抱着小妻子畅想将来的时候说过。
程绾绾那时候正吃瓦剌美人的醋,心里悲凉得不行,根本不相信男人描绘的将来。
不过那些话,她却莫名记下了,如今回想记起来,半句都不带差的。
她依着男人的话想明年两个人坐在葡萄藤架下面喝茶乘凉的场景,才明白那天男人的心境。
她一面心里觉得有些温暖,因为若是不在意,一个人是不会想到和另一个人的将来的。
一面,她又有点微微的不安和胆怯,不敢多想,那样的将来,看似寻常,但很多夫妻终其一生也不会有那样的画面,更何况是在皇家,是在她这样一个出身卑微的人身上。
她能有那样的将来吗?
敏妃听得高兴,向程绾绾讨要葡萄种子,说也要在自己宫里搭葡萄藤架种葡萄。
程绾绾应下。
皇帝原本没兴趣,听到后面,稀罕自己那个不动如山的儿子,竟也会有这样儿女情长的幻想,会抱着自己的妻子,去描绘向往那样普通又平凡的明年今日。
即便是在他这个父皇面前,太子也总是沉稳淡漠的,也只有恼怒发火的时候,会有不一样的情绪。
在这个小太子妃面前,他的儿子,有了另一面。
他这个父亲未曾见过,虽然有些遗憾,但到底是欣慰的。
曾几何时,他和阿芷也是这般,他也曾想过许多与她的将来,只是……
阿芷留下诀儿便撒手人寰,那些向往过的将来,无论什么,都永远无法实现了。
皇帝垂下眼,心底哀哀地叹了几口气。
程绾绾和敏妃未觉,仍在说搭葡萄藤架的事,要搭多大,怎么搭才牢固。
午膳在庆康宫用的。
沾了小太子妃的光,皇帝除非有孩子在,否则基本不会和妃嫔们一起用膳,敏妃今儿厚着脸留下来,皇帝也没说什么。
用过膳,敏妃意犹未尽,程绾绾便说起之前跑去豫州的事。
起头的时候,她还小心翼翼地看了皇帝一眼,生怕皇帝生气,毕竟她那时候是私自跑去的。
还好皇帝没说什么。
程绾绾便讲了一些在豫州的事。
敏妃听得入神,听到最后,却有点忧伤。
她自小养在闺中,及笄没两年就嫁给了那时尚是皇子的陛下,先是王府,后来跟着进宫,这辈子都没出过寿阳的地界。
恐怕这辈子也不会有机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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