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结果也确实如他所料,昌乐死了心,秦昭不会再惧水,周家姑娘和秦昭二人的感情还能更深一步。
怎么看都是好结果,她气什么?
江诀仔细想了想,怕是小太子妃品性太良善,觉得是自己“诱骗”了周家小姐出来,才创造了机会让人“害”她落水,心中愧疚不安了。
江诀想笑,笑他的小妻子纯良的像个孩子,与这算计纷扰的世俗格格不入。
但他又不敢笑,怕惹她更恼。
“都是孤的主意,有什么不对,也是孤的不对,不干绾绾的事。”江诀哄她道。
但程绾绾不吃这套:“怎么不干我的事,明明是我约她……”
江诀揽紧人:“周家小姐不是无事么。孤下回再不叫绾绾帮这样的忙了,行不行?”
程绾绾要的就是男人后半句话,撇了撇嘴,这才没说什么了。
但嘴角微撇向下的样子,分明还是有些气的。
江诀耐着性子哄人,倒也哄得甘愿,甚至心里头还有点按捺不住的高兴。
他一直就觉得小太子妃太乖了,有时候乖得同他都有些生疏了。
她肯使一使小性子,他才是求之不得。
这头江诀哄着人,刚把人哄得差不多了,车帘外突然传来瑞雪的声音。
“太子妃,周家小姐让人送了一个香囊来给您,说是方才跳水太急了,害您吓了一跳……”
瑞雪话没说完,江诀一把掀开了车帘。
瑞雪一时噤声。
程绾绾躲在男人后头拼命给瑞雪使眼色。
瑞雪和她大眼瞪小眼瞪了半刻:“太子妃,您眼睛怎么了?”
程绾绾:“……”
江诀:“……”
江诀回过头,程绾绾连眼神都没敢和他对上,连忙鹌鹑似的垂下了脑袋。
“……”江诀无奈她何。
转头又看瑞雪:“说下去。”
瑞雪莫名,见太子妃埋着头,就老老实实对太子继续道:“周小姐说今日麻烦太子妃了,帮了她这样大一个忙,又惊吓到了太子妃,实在过意不去,所以送了这香囊来。这香囊是周小姐从正安寺的大师手里求来的,很灵验的,周小姐说还望太子妃莫要嫌弃,改日她和周夫人会再登门道谢。”
程绾绾这才抬起头来,对瑞雪飞快道:“香囊我便收下了,你去回话,就说我无事,叫周小姐不必放在心上。真的没什么的。”
程绾绾说完,又立马垂下脑袋去。
瑞雪觉得马车上的气氛怪怪的,她也弄不明白,只老实领了话去传话。
江诀将车帘放下来,回头看自己的小妻子。
如今胆子是越发大了,都敢说些虚头巴脑的话唬他了。
“程绾绾。”江诀压声。
程绾绾低着头,看不见男人脸色,不知道他是笑着的,听语气还道男人是生气了,吓得更不敢抬头了。
江诀看她胆战心惊似的,不吓唬她了,捏了她下巴抬起她脸来,迫使她看他。
“方才在游船上被周家小姐落水吓到了?”他问,语气是和捏着她下巴强势动作不相符的温和和担心。
程绾绾抿了抿唇,没说话。
她方才确实是吓到了,因她原本没同周雪君说暗卫使暗器的事,只说让她在秦昭眼前落水,谁料周雪君的胆子这般大,竟然自己就跳水了。
当时她还没反应过来,还在四处找暗卫呢,就听见“扑通”一声巨响,扭头一看,周雪君已经在水里了,双手扑腾个不停,在水里眼看要沉下去。
程绾绾是真的没预料到,也是真的吓了一跳。
不过这会儿她顾不得刚才的事了,只在想方才她顺水推舟,也没说是周雪君自己跳水的,就为了唬男人一句承诺——以后再不让她帮这种忙了。
程绾绾有点理亏,抿着唇不说话。
“嗯?”江诀捏捏她的下巴催问。
程绾绾咬唇,才小声道:“有一点……”
江诀松开人,复将人揽进怀里,又叹了口气,语调无奈道:“学坏了,有话不同孤直说,拐弯抹角来哄骗孤?这是欺君知不知道,嗯?”
这么大的罪名哐当就扣上来,程绾绾小嘴一撇,顿时一副委屈要哭的样子。
她是真委屈,这种缺德事,明明是他哄她来做的,她以后再不要做这样的缺德事了。
江诀一看她要哭了似的,哪敢再拿欺君说事,立马轻轻拍拍她:“好好好,不算欺君,不算欺君,不算还不行么,莫哭。”
他抬手,凌厉修长的手指去给小妻子擦并不存在的眼泪。
程绾绾听男人话语软下来,又好声好语哄着她,莫名她心里头也跟着软乎了一点,又有种很安心的感觉。
她这才抬眼,瞧了男人一眼。
这一眼似娇似嗔,加上眼底方才沁出的点点湿意,风情万千,一眼晃得江诀神魂俱荡。
江诀眸色一深,顿时握紧了小妻子细软的腰肢。
程绾绾有所觉,愣了愣,茫然懵懂地看他。
江诀低头,忍不住离她近一点:“孤是说,不算那个欺君,算这个欺君。”
程绾绾一双眸子里湿意卷着迷茫,什么这个欺君和那个欺君?欺君就是欺君,还分这个和那个吗?
江诀看出小妻子的茫然疑惑,低低笑了一声:“不算欺骗储君,但算欺瞒夫君,绾绾认不认?”
程绾绾:“……”
程绾绾脸红,像是有种直觉,知道男人又动了什么心思了。
她要躲,男人握着她的腰,大掌却宛如烙铁一般,灼热而强固地禁锢着她。
程绾绾动不得,又生怕男人在马车上做什么,小声求饶:“殿下……”
“叫夫君。”
“夫君……”
“乖。那“欺君”之罪,为夫该如何罚你呢?”
程绾绾眼巴巴看他。
江诀笑着,低头在小妻子粉嫩的唇瓣上轻啄了一下,退开,正襟危坐着,诱哄她:“过来,亲亲夫君。”
她没有按照男人的话动作。
江诀也不催,好整以暇地看着她,只慢悠悠说了句:“现在不亲也行,回去再亲。”
男人笑眯眯的,一脸温和无害的样子,程绾绾却顿时嗅到了一丝危险的气息。
程绾绾内心无比挣扎,但其实也就原地纠结了那么几瞬,很快咬了咬唇,凑到男人唇上去亲他。
蜻蜓点水的一下,她立马就退开,红着脸低头:“这样可行了吗,殿下……”
她声音低得快听不见,江诀却听得一清二楚。
他笑笑:“叫夫君。”
程绾绾:“……夫君。”
“嗯。”江诀笑应声。
程绾绾还道是过关了,正要松一口气,男人笑眯眯又道:“还不行哦,再亲亲。”
他分明是一副哄小孩子的语气,说出来的话所指却这般孟浪。
不过这是在马车上,程绾绾心想堂堂太子殿下,总不会在马车上真的对她如何,也不过就是碰碰嘴唇罢了。
程绾绾勉强说服了自己,再回亲上去。
这回,她软唇贴在男人薄唇上多停了一会儿,但也只一小会儿,便要退开。
这回,江诀却有准备了,小太子妃刚要退,他大掌应时便立即扣住她后脑勺,牢牢托住,不仅不许她退,还扣着她往他怀里按,加深这个吻。
马车已经行进起来,晃晃悠悠。
程绾绾被亲得气喘吁吁,又要没了力气,快要坐不稳。
江诀探手,揽手一抱,捉着小妻子的腰直接将她整个人抱到膝上,继续亲。
回东宫这一路,也不知道到底有多长,程绾绾晕晕乎乎的,一时喘不上气,一时唇瓣和舌尖又被男人缠得发麻。
只待终于到了东宫,马车停下来,她都全然不知道路上转了几个弯,又走了几个时辰的路。
在男人怀里她软成了一滩水,下马车都是男人抱着的,这般叫人看见,丢也丢死人了。
可即使这样,回了东宫,程绾绾还是没躲过男人,又被男人捉进怀里亲了许久,亲得她衣裳都松散了。
他目光一深,直勾勾盯着她像是要吃了她似的,程绾绾半晌才从失神中反应过来,噘着小嘴连忙把衣裳拢了拢。
江诀笑了,喉结滚了滚,忍耐着,只在小妻子唇上轻轻印了下,便克制退开,放了她去沐浴。
程绾绾身子发软,沐浴还是瑞雪伺候的。
瑞雪伺候她宽了外裳,要褪去小衣和亵裤时,程绾绾却动作有些滞住。
适才她只觉得被亲得发晕,身子发软,这会儿才发觉身/下有种奇怪的感觉,好像湿漉漉的,粘腻不舒服得很。
程绾绾看过小册子,但小册子上只画着打架的小人,旁的半个字也没有写。
倒是桂嬷嬷,之前教过她,在行房的时候要顺从一些,前头多亲热些,后头就能好受些。
程绾绾听桂嬷嬷讲那时不大明白,这时候才模模糊糊地明白了一点。
她才降下温度的脸立马又烫了起来,也不叫瑞雪伺候了,将人赶了出去,自己一个人在盥室。
程绾绾觉得有些羞耻,仔细洗了格外久,又在盥室平复了半天这才出去。
一出去,江诀就问她:“怎么洗了这么久?是在湖上吹风冻着了?”
程绾绾忙摇头,说不是,也没解释到底为什么磨蹭洗了许久,钻进被子里就睡下了。
江诀过来,摸了摸小妻子的额头,没什么异样,这才笑了下,低头亲了亲小妻子,去了盥室。
男人回来很快,程绾绾还没有睡着,但是背朝着外侧,假装睡着了。
她的演技却实在拙劣,江诀听她呼吸,就知道小太子妃是在装睡。
江诀俯身靠过去,附到小妻子耳边,低声问:“梦到什么了?”
程绾绾愣了下,呼吸不自觉地滞了一滞,反应过来,她赶紧把眼睛闭紧,继续装睡。
江诀低低笑了声。
他伸手,修长手指轻捏起小妻子的下巴,将她转过脸来,低头亲了下去。
程绾绾:“……”
这一亲又是许久,适才的异样感觉又沁了出来。
寝衣轻薄,男人手掌探进衣摆,手掌滚烫,紧握她腰肢,按着她往他怀里压。
程绾绾小声哼着,那异样的感觉更加明显了,湿漉漉的,男人抵过来的时候,她甚至忍不住轻轻动了动腰,情不自禁地回应。
江诀动作一顿,随即用力掐着她的腰,险些克制不住,最后只能更加疯狂地吻她。
一直折腾到半夜,两人才睡下。
江诀搂着怀里沉沉睡去的小妻子,微微叹气。
只是亲她他就这般难以自制,将来真圆房,他还不知道要成什么样子,会吓坏她吧。
程湘湘在程家待了五六日,顺亲王府却好像什么事情都没发生一样,一个人也没来。
袁浩没来接她就算了,就连婆子丫鬟都没派一个来接。
他就真的一点都不在乎她吗?
程湘湘心里着急又生气,又难过得很。她不能再继续在程家待下去了。
这回不用赵氏和程珉来劝,程湘湘自己收拾了东西,回顺亲王府去了。
回娘家的时候有多么硬气,现在回来就有多么狼狈。
程湘湘甚至不敢从大门进府,悄悄走了后门,生怕被人瞧见她是这样一个人灰溜溜地回来的。
下人开了后门,看见是世子夫人,很是诧异。
程湘湘被下人的眼神看得气恼至极,都快要气哭出来,她几时受过这样的委屈。
她想将这个看到她狼狈样子的下人发卖出去,但是眼下她更想快点回到自己院子里去。
不过从后门到世子院还有不短的一段路,程湘湘再是小心翼翼,还是碰到了不少下人,她只能佯装镇定。
可是下人们都知道,世子夫人这好几日都不在府里,虽然她们不知道具体的原由,但是看到世子夫人突然出现在府里,都很惊讶。
而在程湘湘眼中,这些下人惊讶的眼神,根本就是在嘲笑她,在看她的笑话。
程湘湘心里暗暗地想,她逮着机会要把今日这些看到她的下人全都发卖了去。
可是她还没来得及记下这些人长得什么样子,迎面又过来几人,最当前的一个身着锦缎,身量单薄身形也不高,正是袁浩原配那个病秧子女儿,袁璐。
程湘湘看清人,只恨不得当场找个地缝钻进去。
可是却没有地缝给她钻,而袁璐也看到了她。
“母亲。”袁璐看见她,也很惊讶,但很快收敛了表情,过来给她行礼,也规规矩矩叫她母亲。
程湘湘才十八,站在八岁的袁璐面前也高不了她多大一截,她还没生养过,很不习惯别人叫她母亲。
程湘湘觉得晦气,一个死了亲娘的叫她母亲,不是咒她是什么?
但是现在程湘湘顾不上想这些,应了声,匆匆就要走。
袁璐却出声:“母亲,这几日您到哪里去了,孩儿想找您请安,世子院的下人却说您不在府里。”
程湘湘脸上青一阵白一阵,脸色很是难看。
半晌才说了句:“家中有些事,回去了几日……”
袁璐并未质疑,八岁的小姑娘脸上写满了单纯,只是有些苍白。
程湘湘暗暗剜了她一眼。
从她嫁进府里,只有大婚后头一日袁璐来给她请过安,请安回去就病了一场。袁浩便说,袁璐身子不好,以后请安就免了。
所以从那天以后,袁璐就再也没来给她请过安。
现在这病秧子是什么意思,她在府里的时候她不来请安,她刚回娘家几日,她就来请安了?
她是来请安的,还是专门来看她笑话的!
袁璐仍旧苍白着脸看她,稚气未脱的脸上终于露出一点红晕来,但神色却是惋惜。
“母亲这几日不在府中真是可惜了,父亲带着孩儿们出去打马球了。我身子不好,不能做这些,若是母亲在,就有人陪我说说话了。”
程湘湘愣了愣,一个没忍住,脱口而出道:“他还带你们去打马球了?!”
她和他吵了架,她气得回了娘家,袁浩不来接她就算了,竟然还有心情去打马球?!
他怎么能这样!?
袁璐点点头,一脸病容:“是啊,打了一整日呢。母亲,怎么了吗?”
程湘湘气得胸口起伏,看见面前少女眼睛一瞬不瞬看着她的样子,却陡然间明白了什么。
这个病秧子,是故意来告诉她这些奚落她的!
病秧子小贱人!
程湘湘恶狠狠地瞪着袁璐,可是这里不是程府,她不能像以前教训程绾绾一样教训这个病秧子。
袁璐咳嗽了两声,丫鬟忙说该回去了。
袁璐便告退了。
程湘湘气得发疯,回去世子院又砸了一堆东西。
撒够了气,程湘湘坐下来。
丫鬟秋菊忙给她倒了盏茶:“夫人,您消消气。”
程湘湘哪里能消气,她气道:“袁璐那个小贱人,我迟早要把今日的羞辱全给她还回去!什么病秧子短命鬼,也敢来看我的笑话!”
秋菊忙看了门口一眼,又看了一眼一旁的玉馨,忙劝道:“夫人低声些,莫要说这样的气话,三小姐哪有看您笑话的意思,夫人误会了。”
三小姐三小姐,真是巧,也是三小姐,和程绾绾那个小贱人一样!
程湘湘莫名更生气:“误会,哼!我看我还把她想得太好了,以为一个病秧子只会晚上装装病,没想到还敢跑到我跟前来笑话我!”
秋菊还想劝,程湘湘气极,“砰”一声,把秋菊才倒的那盏茶也给砸了。
“小贱人,我还拿捏不了你一个病秧子吗!等着瞧吧!”程湘湘恨恨道。
秋菊无可奈何,赶忙去收拾地上。
丫鬟玉馨也忙一起收拾,却没人留意到她脸上一闪而过的冷笑。
第143章 (捉虫)
江婉筎在昭仁宫禁足,从那天回去之后,再没踏出过昭仁宫的大门,既是不准,她自己也不想。
皇后有些心疼,到底是自己的女儿,但也明白,她若能想通才是最好的。
若能选,皇后必定不会让自己的女儿去和异族联姻,可是即便尊贵如皇后,甚至是位高如皇帝,也有许多事情是他们选择不了的。
江婉筎一直安安生生待在昭仁宫里,到月底,瓦剌使团终于抵达寿阳。
瓦剌使团被安置在行馆。
除去随行奴仆,使团一共十六人,其中,以瓦剌十七王子阿木彦身份最为尊贵。
因使团一路上舟车劳顿,进京的头一日便不用进宫拜见大邺皇帝。
皇帝下了旨意,由郭公公亲自出宫宣旨,对使团表示相迎。
第二日,瓦剌使团进宫拜见皇帝。
大邺掌政的实际是江诀,瓦剌人也清楚,所以尽管流程上没有拜见太子这一道,但在拜见过皇帝之后的第二日,瓦剌十七王子还是带了三名使者,亲自来东宫拜见。
江诀彼时正在西宫院子里陪小太子妃搭葡萄架。
瓦剌来使,送了不少好东西来,其中就有葡萄种子。
相似小说推荐
-
我的丈夫竟是无限流BOSS(碑炕) [仙侠魔幻] 《我的丈夫竟是无限流BOSS》作者:碑炕【完结】晋江VIP2024-11-21完结总书评数:326 当前被收藏数:30...
-
娇美人年代文随军日常(刺棠) [穿越重生] 《娇美人年代文随军日常》作者:刺棠【完结】晋江VIP 2024-11-28完结总书评数:11437当前被收藏数:4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