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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妃今天哭了吗(窃腰)


她细眉一蹙,唇瓣一撇便娇声哀哀戚戚嘟囔:“唔,不要了……不要了……”
嘟囔完,想躲似的,扭过身去,又翻了身面朝里侧了,被子也裹紧,好像自以为安全了,便又传出均匀的呼呼声。
江诀:“……”
江诀愣了愣,回过神,嗤地笑出声,但到底将声音压下,不吵她了。
本是想唤小太子妃起床,该用午膳了。看她实在困,江诀不忍把人叫起来了。便叫厨房把午膳热着,等小太子妃起身了再说。
江诀也不先吃,直接去了三松堂理政。
又等了半个多时辰,程绾绾才醒。
这才起来用膳。
用膳时候,又闹了些别扭。
也不是别扭,是小太子妃昨夜里被欺负得很了,心里有气,男人夹菜盛汤,她一概不理不要。
江诀好笑,又哄了人半天,把人哄好了,才算安安生生把午膳用了。
程绾绾纯粹是看在肚子太饿的份上,才没和男人计较了。
程绾绾夜里没睡好,午膳用得也不多,吃完又开始犯困。
江诀不许她睡了,怕她睡得头疼,哄了人去院子里晒太阳。
如今葡萄藤架上已经攀上了点点绿芽,藤条攀得还不高,也远远不能遮阴,但是好在天并不晒,日光正好。
程绾绾见了葡萄藤架上的绿芽,这才高兴些,一兴奋,也就没那么困了。
围着葡萄藤架巴巴儿地看了好几圈,才被男人哄着牵了过去安生坐下。
江诀才说道:“翁家女要被送去尼姑庵了。翁夫人从此也会禁足府中,再不能出门。”
程绾绾还在高兴,乍然听见这话,愣了半天,才诧然瞪大眼睛。
“为何?”程绾绾下意识问。
江诀道:“这是翁家的意思,并非是孤的处置。”
程绾绾张了张嘴,不知道要说什么,又把嘴巴闭上了。
她刚才问完,其实也明白了这其中的意思。
翁家本来指着翁淑娴攀上东宫,跟着鸡犬升天,但是如今算计败露,在东宫处置之前,翁大人便寻来了。
原来昨日翁大人来东宫,不是来为女儿求情的,而是来为翁家找退路的。
翁大人把女儿送去尼姑庵,把自己的夫人禁足关在府中,如此,算是惩罚了两个明面上的主谋,也就算保住了整个翁府。
毕竟,翁大人在整件事当中,并没有证据能证明翁夫人母女做的那些事情,就是他指使的。
或许是,或许不是。程绾绾也不知道。但反正,不管是不是,翁夫人和翁淑娴都不会出卖自己的丈夫和父亲。
毕竟她们受罚,这样还能保住儿子和兄弟姊妹。总好过主君之罪,又是朝臣,算计东宫,便要牵连整个翁家。
再加上刘家刺杀太子妃的罪过,若翁家也有干系,说不准就是一样抄家灭族的下场。
孰轻孰重,翁夫人和翁淑娴自然知道。
可是这个结果,程绾绾一点都不觉得好。
程绾绾不敢说翁大人有罪,也不论翁夫人禁足如何,但只把翁淑娴一个人送去尼姑庵,这是什么意思,是不是罚得太重了。
小太子妃心里在想什么,江诀也能猜出个七七八八来。
江诀道:“无论刘家的事,还是玲珑阁那日的事,都是翁淑娴和她的丫鬟出面,她的罪责,自然是最重的。一个女儿,送去尼姑庵,还有的说法,若是把主母也送去,那翁家的名声也就都毁了。”
“所以便让翁淑娴一个人背了大部分的罪责吗?”程绾绾问。
她不至于善良到为翁淑娴打抱不平,翁淑娴是应该受罚,但是这个惩罚,总让她觉得心里不舒坦。
可是江诀却道:“翁家是在拿翁淑娴给你出气。”
程绾绾看他,杏眸瞠圆了些,眼底有些茫然。
江诀没解释。
程绾绾自己想了想,却也明白了一点。
程绾绾并不觉得有一点出气的痛快。
“翁家祖辈都在寿阳吗?”程绾绾问。
江诀怔了下,不知她为何这么问,想了下道:“似乎不是。”
程绾绾点点头,看向男人的目光带了一点软意,声音也细细软软的,带着央求的意味:“那殿下,能不能叫翁府把翁淑娴送回老家去,她以后不要再来寿阳了就好了,但是也不用去尼姑庵吧。”
江诀没想到小妻子会为翁家女这般细细考量。
送回老家,和送去尼姑庵,绝对是截然不同的处境。
“绾绾,”江诀叹气,将小妻子揽进怀里来,抱紧,“绾绾总是这样心软。”
可明明以前,从未有人对你心软过。
翁淑娴还是被送去了尼姑庵。
江诀将小太子妃的意思带到,翁家却惶惶不安,为了将罪责彻底摘清,执意将翁淑娴送去尼姑庵。
一个年华正好的女子,从此就要伴着青灯孤火,了此残生了。
翁淑娴只恳请,在去尼姑庵之前,给贴身丫鬟全了尸身埋葬。
而从府中丫鬟口中,翁淑娴也得知,原本那位太子妃的意思,是想让她回老家去,不必她去尼姑庵终此一生。
是父亲执意要送她去尼姑庵。
自事发之后,翁淑娴只感觉府里的人都变得好陌生。
父亲来劝她,一母同胞的哥哥弟弟来劝她,甚至连母亲,也来劝她。
让她为了翁府上下,为了血亲的哥哥和弟弟,就去尼姑庵赎罪吧。
可是她有什么罪呢?
她做的这一切,没有伤害任何人,刘家行刺,她是推手,但不是她逼的,那是刘夫人自己选的,她也没有伤害过太子妃,只是利用了她而已。
要说罪,她最大的罪,就是听信了父亲的话,以为自己这般姿容,绝不能屈于一般的世家门楣,只有东宫,才能让她一展宏图。
女子的宏图,不就在这男人的后宅之中吗?
翁淑娴不懂,她到底哪里错了。
更加不懂,明明以前最疼爱她的父亲,最宠爱她的哥哥,最敬爱她的弟弟,为何一夕之间,突然全都变了。
一个个打着家族大义的旗号,轮番来劝说她。
父亲更是……威胁于她。
要么去尼姑庵,要么一条白绫,自尽以保族中清誉。
要走时,有个丫鬟进来,说是有人送来了一枚香囊,但不知是谁送来的。
翁淑娴看过香囊,见上头只绣了‘平安’二字,刺绣针脚极是精细。
她不知道是谁送的,但莫名的,想起东宫那位小太子妃来。
不可能会是她。
但翁淑娴突然想起那天,那位小太子妃小心翼翼地说,想和她做朋友的时候。
她忝居太子妃之位,怎么自甘卑微,不知好生利用呢。
真是笨。
“拿纸笔来。”翁淑娴道。
丫鬟犹豫了一下,想着人都要走了,这辈子都要待在尼姑庵回不来了,也是可怜。
又是小事,便还是拿了纸笔来。
翁淑娴拿了纸笔,伏在桌上,却半天没有落笔。
丫鬟等得着急,小姐莫不是在拖延时间吧?
许久,翁淑娴才艰难落笔,写了两行小字。
丫鬟还没看清,翁淑娴兀地起身,又把纸揉了撕碎,连同笔一起丢在了一边。
丫鬟:“……”
“走吧。”翁淑娴看也没再看屋中,朝外走去。
三月下旬,急报入京。
江诀刚下朝,在去奉德殿的路上被拦驾。
转递急报的小太监气喘吁吁跪在地上,双手奉上奏报。
江诀皱眉,额角突然一突一突地跳起来。
他接过,打开才看了数行,脸色便陡然间变了。
秦宣正在一旁:“殿下,是何急报?”
江诀看他,欲言又止,目光到底慢慢染上沉痛,哑声道:“送亲卫队送昌乐公主与瓦剌使团将至边境,途中遇刺……送亲使护驾……战亡。”

直到江诀又道:“秦宣,节哀。”
男人喑哑的嗓音传抵过来,像是在他耳骨上用粗石猝然狠刮了一下,一股不可言说的震痛一瞬间在脏腑中荡开来。
秦宣整个人如遭雷击,平白就身子晃荡了下,接着双腿死死定在了原地,只双目瞠大,满脸不可置信。
江诀当下却没有工夫宽慰他。
他立即传诏,命兵部、礼部尚书,及鸿胪寺卿,即刻到奉德殿议事。
江诀传下诏令,秦宣才堪堪回过神,脸色已是几露灰败,勉强才撑着还站在这里。
江诀看他,有些不忍,但随即便压了下去,又道:“急报中奏称,这回在边境行刺的刺客准备周全,人数众多,身手绝佳,更是不要命的死士。刺客早有准备,等官府闻讯赶到时,刺客撤的撤,死的死,没有拿到一个活口。”
“那秦昭他——他的尸身……”秦宣说不下去。
光是说出‘尸身’二字,便只觉口中苦涩异常,有如骨鲠在喉。
江诀知道秦宣想说什么,若是没有发现秦昭的尸身,那秦昭便还有可能活着。
可是倘若没有见到尸身,急报中又怎敢说送亲使已然战亡。
江诀默了默,低声些道:“他的尸身……官府已好生收殓。”
秦宣又是一震,说不出话来。
江诀沉声道:“此回刺杀,瓦剌使团也几乎全部被杀,只有库格和十七王子阿木彦不见尸身。昌乐她……她的尸身也没有找到。”
对一国公主来说,遇到这种事,有时候,兴许死了才是最好的结果。
身为女儿身,实属不易,若被歹人擒去,只恐怕生不如死。
江诀垂眼,掩下眼底的沉痛和忧虑:“眼下阿木彦和库格也都不见尸身,只希望昌乐是和阿木彦在一起,侥幸逃过了一劫。”
秦宣没有说话,半刻才木然地点了点头。
江诀知晓秦宣此刻骤闻噩耗,大约没心情参与议事,便让宫人先送他出宫回侯府。
江诀自己则立即去了奉德殿。
当日,江诀没有出宫回去陪小妻子用午膳。
东宫里,程绾绾得了消息,知道男人午膳不回来,便想是朝中有什么要事要处置。
她也没有等,便自己吃了。
等用完膳没多久,宫里却是来了召令,让她立即进宫。
进宫的路上,程绾绾也得知了江婉筎和瓦剌王子阿木彦、使者库格失踪、秦昭战死的消息。
程绾绾还来不及把消息消化掉,就紧忙赶去昭仁宫侍奉皇后。
皇后比她先得知消息,尤其得知五公主失踪不见,皇后当场就晕了过去。
程绾绾到昭仁宫的时候,太医已经来了半天了,看过皇后,说是急火攻心所致的暂时晕厥。
程绾绾到时,皇后已经醒了。
程绾绾大约是最先得知消息进宫来的,昭仁宫里除了她没有别人。
皇后素来温和可亲,今日却几乎没有说什么话。
程绾绾一向同皇后亲近,她非常喜欢这位温柔的皇后娘娘,但是今日也没有缠着皇后说话,只乖乖地陪在皇后身边坐着,偶尔端一端茶水给皇后。
程绾绾虽然是赶进宫侍奉皇后的,但是她与五公主同样熟识,虽然算不上交心的朋友,但也绝对不是一般的泛泛之交。
再者说,即便是不认识的人遇到这样的事,程绾绾都要觉得可怕可惜,又更何况她与五公主还是熟识之人呢。
那就更不用说皇后娘娘心里有多难受了。
程绾绾心里不是滋味,但怕叫皇后娘娘看了更难过,她便忍着没有表露出半点。
边境刺杀,千里迢迢,五公主即便死里逃生,身边也没有别人了,该怎么回到寿阳呢?
这一路千山阻隔,只怕刺客不会就这么轻易作罢,还会一路搜寻追杀。
而且,也不知道究竟五公主有没有逃掉,只能心里安慰说,下落不明总比发现了确凿的尸身要好……
还有秦二公子,年纪还那样轻,待人也很好,竟就这么……
程绾绾心里难过得不行,也就更无法挤出笑脸来宽慰皇后了。
因皇后晕倒,消息瞒不住,程绾绾才来了没多久,恭妃、敏妃、鹂妃都来了,来看望皇后。
边境刺杀的消息暂且还没有传开,几位娘娘还不知个中情形,皇后便也没说,昭仁宫也没有透露消息。
几位娘娘便只以为皇后是身子不爽利,都担心得很,见了皇后,又果真见皇后脸色不佳,各自留下了些滋补的珍药,便说不多做打搅,让皇后好生安养,便一同离去了。
等几位娘娘都走了,皇后沉沉吐出一口长气,整个人更加疲累。
程绾绾看在眼里,心里着实心疼,也钦佩。
做皇后,真的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方霞姑姑已在一旁悄悄地抹眼泪。
田嬷嬷看见,使眼色不许她哭。
皇后却已经看见了。
方霞姑姑抹了眼泪,哽咽道:“是奴婢不好,公主殿下吉人天相,一定不会有事的!”
皇后张了张嘴,差点没发出声音来,等勉强吐出声音,却也像是一下子苍老了好几岁似的沙哑。
“想哭便哭吧。什么吉人天相,本宫是不信这些的。”皇后道,话音里透出一股说不出的苍凉。
当初也有人说她吉人天相,说她命中带贵,将来的身份必定贵不可言。
事实上,也确实如此,她做了皇后,是曹家一族自立族来出的唯一一个皇后。
可是她这个皇后,又做得痛快么?这是吉运么?
除了田嬷嬷,谁也没听出皇后话音里的萧然和无奈。
可田嬷嬷也无法出言安慰。
程绾绾自是听不出旁的,但却看得出,皇后娘娘眼底雾气萦绕,只是所有身为母亲的忧虑和悲伤,尽皆牢牢锁在那双柔和谧静的眼眸之后了。
不敢倾泻出半点。
程绾绾心里越发难受,坐在皇后软榻边,伸出手去,握住了皇后垂在床边的手。
皇后看过来。
程绾绾嘴巴撇了撇,把要哭的感觉憋了回去,声音却有些发瓮。
她自己不觉,出声浅浅道:“母后您想哭就哭吧,好好哭一场,等五公主回来,儿臣可要同她告状,叫她好好笑话您一场。”
皇后看着她。
这位小太子妃一向乖顺,乖顺得有些胆小,她对这位小太子妃总是格外多几分怜爱。
没想到,有朝一日,这个胆小的姑娘,也会努力地来安慰她。
多像她的婉筎啊。
也叫她母后。婉筎虽然骄纵些,胆大些,但也惯会说些俏皮话来宽慰她这个母后。
那孩子看似大大咧咧,但却和田嬷嬷一样,知道她在这深宫里的孤寂和无奈,总是不动声色地开解宽慰她。
可是如今……
“好孩子……”皇后叹息着哭出一声来。
这一声,眼泪就再忍不住,抓着程绾绾的手就哭了出来。
只是没有哭声。
泪眼模糊里,这位全天下最尊贵的女人,不知紧握着小太子妃的手时,心里牵挂断肠的,想要紧握的,其实是谁的手。
皇后一哭,方霞便再忍不住,也扑过来,抓着皇后的手一起哭。
寝殿里没有别人,田嬷嬷抹了抹眼泪,到门口守着去了。
皇后就着方霞呜呜的哭声,这才逸出几声悲痛惶然的哭声来,却也仍旧克制着。
程绾绾实在忍不住,趁着大家都哭,没人注意得到她,别过脸悄悄哭了好几颗眼泪到袖子里去。
她也不知,她是为失踪的五公主哭,还是为死去的秦二公子哭,又或是,是为眼前的皇后哭。
总之她心里难受极了,像是有许许多多的发了霉的棉絮堵在胸口,闷重极了。
寝殿里哭声才哭了一阵,皇帝来了。
皇帝进来没叫人通禀,到了寝殿门口,田嬷嬷看见人,这才连忙抹了眼泪出声:“老奴参见陛下!陛下怎么来了……”
寝殿里,方霞连忙起身,皇后也立马忍了泪。
皇帝站在寝殿门外,走得这么近了,又如何听不见寝殿里的哭声呢。
皇帝心里一时阵阵作痛。
五公主也是他的女儿,血脉相连的父女,即便他是皇帝,又怎么可能不痛?
皇帝来之前,虽然没有这般失态而哭,但也落了泪,这会儿听见殿中悲痛的哭声,他眼眶又有些涩然了。
皇帝在门口站了站,才忍住眼眶的涩意。
“皇后晕厥,朕怎么能不过来看看。”皇帝道。
“快请陛下进来吧。”皇后道。
方霞连忙理了理仪容,不敢驾前失仪,急忙出去门口和田嬷嬷迎皇帝进殿来。
程绾绾也看出来,皇后不想在人前落泪,即便这个人是自己的丈夫。
在皇帝进来前,程绾绾悄悄把自己袖间的帕子递给了皇后。
皇后接过,朝她温和看了一眼,接过帕子,把脸擦了擦。
程绾绾则起身,连忙去拜见皇帝。
“太子妃也在啊。平身吧。”皇帝道。
程绾绾起身,瓮声瓮气道:“方才儿臣在母后跟前失仪,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也叫父皇笑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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