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奴(Paradoxical)
- 类型:
- 作者:Paradoxical
- 入库:11.26
刚一腾空,她便迷迷糊糊睁眼:“怎的了?”
“去屋里睡。”李砚禧轻声道。
扶萤抱住他的脖颈:“你陪我一起睡。”
还有一大堆活儿等着他干,但他还是点了头:“好。”
扶萤躺下了,面对着窗子侧卧着,要他从身后抱着,他顺手就从她的衣角下探上去了。
“你上辈子肯定是太好色,被人打死的。”扶萤骂。
“嗯。”李砚禧应了声,轻轻抓了抓,将手收回去了,“睡吧,我摸好了。”
扶萤轻哼一声,又睡着了。
李砚禧还有很多事要忙,见她睡熟了,悄悄起了。
他得先将饭蒸上,一会儿扶萤起来要吃饭不能等,饭蒸完得把这段时日攒的衣裳都笑了,洗完晒上,还得在院子里开辟一小块地,种些蔬菜什么的。
刚收拾完,屁股还没挨着板凳,扶萤的声音又从屋里传出来:“李砚禧。”
“在呢。”李砚禧将挽起的袖子放下,进了门里,见她一脸委屈的模样儿,立即走过去抱住她,“怎么了?”
“你去哪儿?睡时还在的,一醒来人就不见了。”
“没去哪儿,就在院子。”
扶萤抱住他的腰,靠在他的腹上,委屈道:“我以后睡醒睁眼就要看到你。”
“好,我记着了,别哭。”他弯腰看着她,在她嘴上亲了亲,“太阳还在呢,起来走走?”
“我想洗澡。”扶萤要下地,李砚禧立即蹲下给她穿鞋。
“行,有热水,你等一会儿,我将浴桶推进来,方才洗过的。”
扶萤点点头,坐在炕头看着等。
船上洗漱不便,她许久未沐浴过了,头发都黏成一缕一缕的了,坐在浴桶里,让李砚禧给她一丝一丝梳开,日光正暖和着,从窗外照进来,照在水面上,波光粼粼的。
“有身孕了,不能泡太久。”李砚禧快速给她洗完,扶着她稳稳站在地上,拿了个大毯子将她包裹住,让她坐在窗前,边晒太阳边擦头发。
“你也洗洗。”她抬眸看他。
“知道了。”李砚禧将她头发擦的微干,就着她用过的水也洗了澡洗了头,从浴桶跨出来时,身上某处明显发生了变化。
扶萤瞥见,心头微动,悄然挪开目光。
李砚禧没察觉,穿戴齐整,将头发随意包了包,又来给她擦头。
她忍不住垂眸,又抬眸,又垂眸,又抬眸。
“怎么了?”李砚禧看她一眼。
“没。”她摇摇头,低下脑袋,脸颊红了些。
李砚禧没瞧见,拿了衣裳伺候她穿好,扶着她往外走:“外面太阳大些,出去晒一会儿吧。”
“嗯。”她又坐回椅上,李砚禧则是披散着湿发,又坐去桌边抄写东西。
过了会儿,李砚禧抬头又问:“饿吗?”
扶萤飞速低下偷看他的目光,又摇摇头:“还好。”
“饿了跟我说,我去炒菜,饭都煮好了的。”他拿起笔,继续看书。
有时候不知是看入迷了,还是没看懂,跟个木头桩子似的,要愣很久才有反应,扶萤偷看他好多回了,他愣是一回也未察觉。
扶萤很不高兴他眼里只有那本书,故意道:“我饿了。”
“好。”他立即放下纸笔,挽起袖子快步进了厨房。
扶萤跟过去,还没进厨房的门,便被里面的烟熏火燎味儿给呛了出来。
她退回去,又坐回木椅上,看着他在厨房里忙碌。
午饭是炒鸡,没什么腥味,她没多饿也吃了不少,饭后李砚禧顺手就把碗洗了,又坐回到桌边,看样子,打算是要继续看那本书。
“李砚禧。”扶萤喊一声,想要他陪,却又拉不下面子。
“怎么了?”他问完,停顿了有片刻,才转头看她。
扶萤已很不高兴了,垮着脸道:“没。”
李砚禧看她便知晓绝不是没什么事,便放了纸笔过去,坐在她身旁,牵住她的手:“肚子不舒服吗?”
她抽出手,没好气道:“你眼里只有这个孩子。”
“这又是哪儿来的话?”李砚禧无奈将她的手捉回来,“我还不是怕你不舒服,怕你难受?”
“那你不许看书了,你陪我。”
“陪你做什么?”李砚禧摸摸她的脸。
其实她也答不上来, 她和李砚禧似乎真没在一起做过什么,唯独那一次,在外面堆雪人, 但那其实也是她玩,李砚禧跟着她。
但她还是生气:“要你陪我有这样艰难吗?难道不做什么就不能陪我了吗?”
“我没有这个意思, 我看那书还不是怕周围找不到大夫?”若是李砚禧自己, 撑一撑就过去了, 哪儿还用看什么大夫?“你想要我陪你, 我陪你就是了, 我也想要你陪我。”
扶萤看他一眼,伸出双手:“指甲长了。”
他拿了剪子来, 捧着她的手, 细细将她的指甲一个个修剪打磨好。
扶萤看着他,又思索了半晌,还是没能想出能和他一起做什么。和方兰漳可以对弈,和陶裕可以吟诗,唯独和他, 扶萤实在想不出该做什么。
“好了。”他放下她的手,又给她梳头。
晒了这样久,头发都已干了,李砚禧方才做饭,将长发随意竖在头顶, 看着有些凌乱,鬓角的碎发也肆意垂着,风一吹便轻轻摇晃起来。
扶萤看着他脸颊上的那颗小痣, 忍不住抬手轻轻放上去,用指腹摸了摸。
他笑着握住她的手, 偏头在她掌心亲了下:“一会儿就要睡觉了,头发就不扎起来了。”
“嗯。”扶萤微微偏过身子,将脑袋轻轻放在他肩上,“院子里太秃了,没什么花草。”
“淮南比京城还是好些,这会儿还有不少草绿着,改明儿我挖些草回来,在门前做两个小花坛,将草种下去,看着就不秃了。”他边说边轻轻抚摸着她的后背,“还想要什么?青青。”
“这个椅子太小了,靠着不舒服,换个躺椅,天好了可以出来晒太阳。”
“好,我琢磨着做一个。”
扶萤沉默一会儿,用脸在他肩上蹭蹭:“你抱着我。”
他将她打横抱起,坐去她的位置上,将她抱在怀里,在她额头上亲亲:“这样可以吗?”
“嗯。”扶萤双手搭在他肩上,脑袋抵在他脸边,不说话了。
日光逐渐西斜,矮过土墙,照不进院子里了,李砚禧抱着她进了屋子,起身要出门:“饿不饿?我去弄些吃的?”
“不饿。”她抱住他的腰,不许他走。
李砚禧又坐回去,俯身将她整个抱住:“青青,你怎么了?”
她摇头,枕在他的腿上:“没。”
李砚禧看她一会儿,见她面色如常,给她脱了鞋子,将她往里放了放,自己也爬上炕。
“要看书吗?”李砚禧又问。
“看一会儿吧,你陪我看。”扶萤靠在他身上,懒洋洋道。
李砚禧反手从柜上拿出一本书,交到她手中。
她举着书册,看一眼书上的字儿,看一眼他:“你在看吗?”
李砚禧对这满篇的字完全没有兴致,若不是担心找不到大夫,他才不会费劲去看什么医书。但他看一眼那期待的目光,支支吾吾不敢回答:“看了……吧?”
扶萤瞅他一眼:“看就是看了,没看就是没看,你这话是何意?”
他为难道:“没看。”
扶萤质问:“你说陪我看的,你为何不看?”
李砚禧小心翼翼答:“我不喜欢看书,若不是因你喜欢,我都不想学认字。”
“哦。”扶萤闷闷不乐将书放下。
李砚禧深吸一口气:“你若是想要我看,我看看也成。”
扶萤还是不高兴,垂着头不说话了。
李砚禧低头去亲她:“青青?”
“算了。”她抿了抿唇,举起书,垮着脸看。
“青青。”李砚禧在她耳边亲吻,“我以后会多看书的。”
她别开脸,又开始抹眼泪:“不用。”
李砚禧有些无奈,悄自叹息一声:“莫哭了。我知晓你从小就对满腹经纶的人高看一眼,我不是,你不喜欢我,也看不起我,如今和我在一起,也是迫不得已。”
扶萤哭得更厉害了,李砚禧又给她擦眼泪:“若你这样不喜欢我,这样不想要这个孩子,现下落了还来得及,我不逼你了。”
她哭着道:“我就是想你陪着我……”
“我不是在陪着你吗?”李砚禧眉头紧紧皱着,双手捧着她的脸,认真看着她,“不喜欢读书不是故意和你作对,我从小就不喜欢,就像一个人不喜欢吃姜不喜欢吃鸡蛋一般,我已经在尽力做了。”
她直起身,双臂紧紧缠住他的脖颈,伏在他肩上哭。
李砚禧不停安抚:“莫哭了莫哭了,是我的错,我不该不陪你,莫哭了,你身子本来就不好,又有了孩子,怎么经得起一天哭三回?你要生气,就像原来那样打我骂我,不要憋在心里,不要一直哭。”
扶萤在他的轻声细语中慢慢安静下来,盯着通红的眼和嫣润的唇,轻声道:“我饿了。”
“想吃什么?”他将她的乱发整理好,“晚上少吃些,还是?”
“少吃些,要睡了。”
“好,蒸些南瓜饼,吃不吃?”
“吃。”
李砚禧穿上鞋子,要往外走:“好,我这就去。”
扶萤急急忙忙也趿拉着鞋子跟上:“我跟你一起去。”
“厨房里烟火缭绕的,恐怕你受不了。”
“天黑了,我一个人害怕。”
李砚禧轻笑了下,牵着她往外走:“那你坐窗边,有风吹着会好些。”
她点了点头,跟过去,坐在窗边小凳上看着。
李砚禧白日里就准备好食材了,天冷,放个两日也没问题,这会儿直接烧开水,放在蒸笼上就行。
他手里忙着,脑子里却在想扶萤。
旁人不清楚,他从小跟在青青身旁还不知晓?青青就是个色厉内荏、外强中干的,小时看见个虫子都能被吓得哭半晌,如今也没好到哪儿去。
“蒸上了。”他洗了手,又拎另一个灶上的热水来,倒进洗脚盆里,“先洗了,一会儿可以直接睡下。”
“嗯。”扶萤垂眼看他,不忘叮嘱一句,“一会儿记得洗手。”
他仰头看着她笑,捉住她的脚,在她足尖亲了亲:“我不嫌弃。”
“哦。”扶萤总也不能说嫌弃自己的话,半晌没憋出一句反驳的话来。
“放心,会洗的。”他给她洗完,在她身旁坐下,双脚放进她用过的盆里,见她目光投来,眉头动了动,“不许我用?”
“没。”扶萤半边身子趴在他腿上,葱削的指尖轻轻捏起他腿上的毛发,“好长。”
他抱住她:“有个地方的更长,你要不要看?”
扶萤抬眸:“哪里?”
李砚禧露出点儿别样的笑,扶萤看着他,越看越觉得不对劲,重重在他手上拍一下,低声骂:“我就说你上辈子是太好色,被人打死的。”
他笑着去抱她:“我去倒水。”
“嗯,你去。”扶萤别着脸。
李砚禧将水倒了又回来,趿拉着鞋子继续在厨房忙碌。
南瓜饼蒸好了,要在锅里在稍微煎一下,金黄酥脆,外酥里软,一口咬下去,又香又甜。
“还有茶。”李砚禧又端了个碗给她,是用上午剩下的石榴煮得茶水,酸甜的,带着淡淡的石榴香气,刚好能压住南瓜饼的腻味儿。
她喝了好几口,眼睛亮晶晶:“挺好喝。”
李砚禧摸摸她的脸,轻声叮嘱:“不要吃多了,当心积食。”
她连连点头,又吃了几口放下了。
“漱完口就睡吧。”李砚禧已将漱口水递来,看着她漱完,扶着她往卧房走,嘴里一直叮嘱不停,“慢些,外面没有灯,明日我在外面支两盏。”
“嗯。”她点点头,抓紧他的手臂。
天已全然黑了,烛火点点跳动,扶萤靠在他肩上,静静看着墙面。
“消消食了再睡。”他搂着她,一会儿给她捶捶腿,一会儿给她捏捏肩,看着时辰差不多了,又催着她睡。
扶萤翻了个身,抱住他。
他有些忍不住,低头去亲。
“小禧哥哥。”扶萤也亲他,还跟他染上了坏毛病,手一伸,就往他胸膛上摸,边摸边喊,“小禧哥哥。”
他捧着她的脸,在微弱的月光下,瞧见她眼中的盈盈水光。他咽了口唾液:“是想要了吗?”
“嗯。”扶萤也看着他,点了点头。
“不行。”他呼吸乱得厉害,却重复拒绝,“不行,才刚四个月,还不行。”
扶萤嘴一撇,推开他的手,翻身不理他了。
他追过去,微微撑起身看她:“你现在刚四个月,才又赶路过来,我怕伤着你。我也想,你感觉到了吗?”
扶萤脸颊微烫,她感觉到了,就在她的尾椎上,又硬又烫。
“嗯?”李砚禧用指弯轻轻刮刮她的脸,“青青?再休息一段时日,若是你无事,我好好伺候你。”
“嗯。”她半边脸都埋进褥子里,一点儿月光都不好意思看了。
李砚禧笑着亲亲她的耳朵,又道:“你发觉了吗?自从你怀孕后,那毒便未再发作过了。”
她脸上这才恢复正常一些,转身又躺好:“似乎是的,也不知是不是全好了,要是生完孩子后也不会复发就好了。”
李砚禧看她一眼,心里默道:毒没了也别想离开他。
扶萤刚睁眼就闻到一股橘子味, 她抬眼瞧,正见李砚禧坐在窗边的桌前剥橘子。
“哪儿来的?”她撑起身。
“早起去买的,尝一个。”李砚禧端着橘子便过来, 坐在炕上继续剥,还往她嘴边喂一瓣。
她嗅了嗅:“我先洗漱。”
李砚禧立即拍拍手, 扶着她起来:“行, 那先洗漱。”
她边洗脸边问:“你把它们都剥了做什么?”
“做些蜜饯和罐头。”李砚禧候在一边看。
“可以。”扶萤满意点头。
李砚禧看她洗好, 又扶着她往炕边走。
她刚坐下, 又站起来:“我想去恭房。”
“来。”李砚禧又搀着她出门。
就在厨房对面, 外面做了帘子和门,里面还弄了个凳子。
扶萤有些惊讶, 李砚禧解释:“你现在有身子了, 蹲蹲起起不方便,坐着多少会方便些。”
“嗯。”扶萤垂着眼,心里确实熨帖的。她有时候是有些瞧不起李砚禧,可有时候又忍不住觉着李砚禧很好。
她自己都未察觉,她身体上依赖他, 心理上也依赖他。
“你出去。”她催了催。
李砚禧倒没什么嫌弃的,扶萤要是愿意,他能一直在里面陪着她出来。他怕她在里面出点什么事,也恨不得整日陪着她。只是他理解的陪着,和扶萤理解的陪着不一样。他说的陪着就是在目光底下就行了, 扶萤的陪着得黏在一块儿。
他跟扶萤回了正房里,又剥了瓣橘子喂到她嘴边:“尝一个。”
扶萤接下:“酸甜的,好吃。”
“好吃再吃几个。”李砚禧将剥好的橘子塞到她手里, 起身出门,“早饭应当也好了, 我去端来,”
其实这里的伙食花样比不上在方府的,整日来来回回就是那几个菜,但难得李砚禧总是能做出不同的花样,味道也不错,扶萤往日只能喝上小半碗粥的,如今也能喝完一整碗,还能吃不少菜。
吃完,在院子里走一会儿,李砚禧牵着她在桌子边坐下,摸摸她的脉搏。
“摸到什么了吗?”她好奇。
“等等,我确认下。”李砚禧又摸摸自己的,摸完又去搭她的脉,随之笑道,“我好像摸到孩子的脉搏了。”
她歪着脑袋:“在哪儿?”
李砚禧牵着她的手放在她自己的脉上,又放在自己的脉上:“你对比一下,你的脉搏里是不是比我多了一个?”
她不太确认:“似乎是?”
“这就是我们的孩子。”李砚禧高兴抱住她,“青青,这是我们的孩子,我的孩子。”
李砚禧同扶萤一样憎恶那下毒之人,可也庆幸,是那毒让他有机会拥有扶萤,让他拥有和扶萤的孩子。
扶萤心里也挺开心的,她从未深思过,她从来没有讨厌过这个孩子,隐隐约约知晓了怀孕的那一刻,她竟未想过要将他落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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