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傻愣着对峙也不是办法。好尴尬。
暧昧晦涩的酒店房间里,她只穿了条单薄睡裙,直愣愣地站在他面前。
酒精的效用已经慢慢淡去,断片的记忆一点一点涌上心间。
但容艺却宁愿自己现在醉的不省人事,免得醒来以后要应对这么尴尬的局面。
她飞速在心中打着草稿,试图通过先说点什么来挽救这尴尬的局面。
可偏偏是游赐先开了口。
他声音很哑。
“所以,”他喉结上下滑动,微俯下身,凑近她,语气暧昧到了极点,“大半夜不睡觉,要找我做什么?”
少年本就个子高,这么一俯身,声音就径直地落在了容艺的耳边。
没有任何防备。
由于凑的太近的缘故,容艺能感受到他的气息。
少年沐浴过后的浅淡味道,干净、恬淡,一点也不浓烈。
只是这一话语实在是太有误导性了。
容艺心脏怦怦跳,不由自主地吞咽口水,捎带着往后倒退了两步。
下意识顺着他的话茬道:“谁要找你啊?我不过是……”
话说到却一半卡了壳。她本打算为自己辩解的,但问题是,眼下就连她自己都没搞明白状况。
捂着脑袋想了半天,她愣是怎么也想不起自己是怎么进来这里的。
难不成……她紧张地想起自己之前做过的那个意味不明的梦。
脸“噌”一下烧红。
与此同时,门外敲门声也越来越响。
容艺吓了一跳,然后就听见门外俞思妤他们在喊她的名字。
“他们在找你。”
游赐直起身子,好心提醒道,“要我帮你开门么?”
容艺闻言,看了眼自己目前尴尬的状况。
这要被黎新言看到了肯定又少不了一顿唠叨。
想到这,她立马抬手谢绝游赐的好意,紧张地并起手指靠近嘴唇说了个“嘘”:“别,先别开。”
然后慌乱地想要掏出手机给俞思妤通风报信。
可手摸到裙边摸了个空,她这时才想起这裙子没口袋,手机被她放在房间里内带出来。
而门外,俞思妤的声音就跟催命一般。
“容容,我们找保洁阿姨借来了房卡,你别着急,我们在开门了!”
容艺心脏狂跳,镇定下来对着游赐说:“先开灯。”
游赐却慢半拍,没太听清。
“算了,我去开。”
容艺急得不行,可也是着急就越是容易出错。
她甫一抬脚就又被地毯绊倒。
游赐看不下去,伸出手去捞了她一把。
熟悉的温度贴上来。
可偏偏也就在这时,房卡“滴”的一声响。房间门被人推开。
“容容,我们来……了。额。”
俞思妤猛地推开门,然后又瞬间愣住。
容艺下意识抬头看。
俞思妤三人和他们两个人的目光缓缓对上。
尴尬至极。
“小鱼,你别误会……”
容艺没带犹豫地撒开了手。
俞思妤却下意识明白了什么,只说了句“没事我懂我懂,打扰了。”
然后就推搡着两个大男人要他们出去。
黎新言却愣在原地没动,皱着眉,脸色很不好看:“容艺,你们两个在干嘛?”
“不是,哥你听我解释。”容艺简直生无可恋。
“解释什么?一天天的,就知道鬼混?”
黎新言脾气上来,二话不说就走到容艺面前要把她拉出去。
容艺没让他碰,嘟囔道:“凶什么?我自己会走。”
“他有没有欺负你?”
容艺打了个哈欠,脑袋还晕乎:“没。我们相处的还挺融洽。”
黎新言又把目光转向游赐,没太客气地瞪了他一眼,恶狠狠地指着:“还有你,你给我等着,老子的妹妹你也敢碰?”
游赐淡淡地掠过他一眼。
眼神里不屑而嚣张,让黎新言心头的无名之火更甚。
黎新言忍无可忍,起手推了他一把:“还敢看,看什么看?”
游赐就势往后面退了两步,不紧不慢地用还打着绷带的手捂住胸口咳嗽了两声,作出一股随时要咳出血的态势来。
这一招果然奏效。
容艺立刻挡在他身前:“有话好好说,动手打人是什么意思?”
俞思妤和庞龙见状,一个上来安抚容艺,一个上去安抚黎新言。
黎新言委屈的不行:“容艺你真行,胳膊肘往外拐是吧?”
说完又指着还在咳嗽的游赐道,“还有你,真他妈会装啊,老子刚用多大的力度碰你的,你心里没点数啊?还给老子咳嗽上了,真他妈拿自己林黛玉啊?”
游赐面不改色,咳嗽声没停:“是我不好,担心明天的比赛,所以才多请教了一下。没想到会被误会。”
容艺错愕了一秒,也很快反应过来:“就是,人小游紧张的不行,我给他心理干预一下又咋了?黎新言你思想能不能不要这么龌龊啊?”
“我、我他喵的……”黎新言真是哑巴吃黄连,有口难言,随即摆了摆手,“行,一个两个的,都他妈欺负我是吧?”
说完便摔门走了。
俞思妤心知肚明地看了一眼容艺,又心虚地用只有她俩听得到的声音悄悄问:“你没事吧?”
容艺拍了拍她的手,宽慰道:“没事。”
俞思妤:“那就好,刚找半天不见你,急死我了。”
“现在,人也找到了,那是不是要处理一下我们的事情了?”庞龙伸出一只手提起俞思妤的后领,像捏兔子一样把她捏住,“胆子挺大啊?嗯?”
俞思妤连忙哭丧着脸跟容艺挥手:“那没什么事的话,我先走了,你记得早点回房间。”
容艺誓死如归地点点头:“你也是,保重。”
说完,俞思妤就被提溜出了房间。
于是,房间里就又剩下容艺和游赐两个人。
人一走,尴尬的氛围就又弥漫上来。
容艺不自然地把手抚上后脖颈,瞄到他打着绷带的手,没话找话道:“完了,我今天没带药。”
游赐看了眼手。
“没什么大碍了。”
“那就好。”
一来一回的,话题又被切断。
容艺这辈子没遇见过这么尴尬的场面,直到最后,才勉强说了句:“那你早点睡觉,明天比赛不要太紧张了,正常发挥就行。”
说完就要跑。
游赐一直把她送到门外,才淡淡应了声“嗯”。
眼睛却又落回到自己穿的那件短袖上。
他们刚刚,贴的好近,就只隔着这么件衣物。
第二天的比赛进行的倒还挺顺利。
黎新言虽然没给游赐好脸色看,但比赛过程中还是挺老实的,发挥出了应有的水平。
只可惜的是,去年的冠军队伍在团队合作和比赛技巧上要更胜一筹,最后以锐不可当之势力压全场。
而黎新言这只散装的队伍只拿了个第二名。
容艺心想第二名也不错,毕竟好说歹说也有三千块钱奖金。
领奖的时候,主办方还别出心裁地弄了金色飘带礼花。比赛的前三名队伍轮流上台领奖。
黎新言脸摆的很臭,一句话也没跟容艺说。领奖的时候还故意和队伍其他四人站的很开,似乎想要以此以此宣泄心中的不满。
容艺也没计较,作为散装小队的代表,接过三千元的现金红包时,舞台上正好飘起金色的绸带。
飘带礼花在空中纷纷绕绕,像是下起了一场金灿灿的金色雨。
俞思妤叹为观止,兴奋至极,她扭头对身侧的庞龙道:“龙龙,你看,金色的诶!”边说边冲着庞龙笑,眼睛弯弯,就连头上落了两根飘带也没发觉。
庞龙昨天的气还没消,虽然嘴上没和她搭话,但身体却很诚实,抬手将她头发上的丝带摘下来。
俞思妤小声地扯着他的衣角:“别生气了嘛。”
在撒娇。
庞龙挡不住她的撒娇,眼睛闭了闭,冷峻的脸色稍微缓和了些:“没生气。”
俞思妤笑,唇红齿白:“那就好,就知道你最好了。”
有几个眼尖的记者捕捉到这一幕,灵机一动按下快门。
闪光灯有些刺眼,容艺皱了皱眉。
她手里捏着厚厚一沓现金,站在游赐身侧。目睹了俞思妤和庞龙之间的举动。她轻勾着嘴角,偷偷靠近他身边,半捂着嘴八卦道:“喂,好学生,你觉不觉得他俩感觉在拍结婚照?”
金色雨。快门照。人群喧闹。
她在闹,他在笑,可不就像一张结婚照么?
游赐个子高,再加上人声鼎沸,他没听清,主动俯身,凑近了些:“没太听清。”
容艺声音放大了点:“我说,你觉不觉得,小鱼他们,像在拍结婚照?”
这下听得清了。
沉默了约莫半分钟。
游赐点了下头:“挺像的。”
然后不动声色地靠近了容艺些。
余光略微往下垂。
纷纷扬扬的金色雨在落,她嘴角噙着笑。
黎新言是个存不住钱的,回到伏海镇的当天晚上,他便拿着平分后的奖金说要开个庆功宴。
除了俞思妤他们几个人以外,他还叫上了盛锐等几个狐朋好友,约着唱唱歌,吃点小烧烤。
不过他这人有点小心眼,谁都叫上了,可愣是没叫上游赐。
小包厢里灯光星星点点,黎新言喝了几杯酒,有点上头。
庞龙坐在他左侧,正准备抽烟,俞思妤敏锐地察觉到这一点,俯身压上他的腿,自如地拿走他手头的烟,微笑道:“龙龙,不可以抽烟哦,你答应过我的。”
庞龙舌尖轻抵了下左腮:“行。不抽。”
黎新言阴阳怪气地翻了个白眼,有样学样地说:“不抽。”
庞龙冷着脸轻踹了他一脚。
黎新言心疼地抱住自己不跟他们小情侣一块玩。
点歌台上有个染着劣质红发的红毛哥,在唱周董的《等你下课》。唱到那句“高中三年,我为什么,为什么不好好读书,没考上跟你一样的大学~”时他感慨颇深,破音也破的撕心裂肺。
鬼哭狼嚎一样,吵得慌。
黎新言本来心情就不好,这下好了,全把气撒他身上,没留情面地拽着臭脸问:“哥们,你念过高中么,唱那么投入?”
那红毛没听出那是损他的话,嘿嘿傻笑了两声,反而还摘下话筒唱的更加投入了。
吵得黎新言整个天灵盖都跳的疼。
唱到最后,红毛哥问黎新言:“话说你那个念高中的漂亮妹妹怎么还没来啊?”
盛锐本来默不作声地捏着杯鸡尾酒坐在黎新言右侧,闻言,刚想搭腔问,就看见包厢门骤然被推开。
容艺不疾不徐地走进来。
她穿一条牛仔翘边短裙,长发兀自垂落着,包厢里有些廉价的灯光照在她身上,肤色冷白,映出诱人的沟壑。
裙子有点短,一双腿又直又白。
她目光扫了眼拥挤狭小的包厢,没什么遮拦地诘问黎新言:“黎新言你给我留位置了么?”语气有点冲。
黎新言没脾气:“我这位置给你,拿去拿去。”
俞思妤倒是热情,招呼她过来:“容容,坐我这边来。”
容艺看了眼俞思妤身边的空位,又看了眼腻歪在一起的小情侣,有点犹豫。
她不太想过去吃狗粮。
盛锐闻言挑了下眉,握着酒盏的手指不由自主地紧了紧。
他意识到这是个展现绅士风度的好机会,于是起身叫她坐过来:“容容妹妹,来,坐我这边来。”
“行。”容艺看他一眼,觉得他旁边这位置倒还可以,于是双手抱臂,朝门外道,“怎么,害羞么?进来啊。”
话音刚落,游赐修颀的身影出现在包厢门口。
他黑色碎发垂落,眼神很寡淡,包厢里劣质斑驳的光影落在他身上,却映照出几分贵气来。
他慢条斯理地抬起眼睛,穿越拥挤嘈杂的人群。
缓缓和盛锐的眼睛对上。
又冷又肃杀。
盛锐如临大敌,喉结艰涩地上下吞咽。
他妈的他根本想不到这人会来,毕竟他在游赐身上可吃过好几次瘪。
黎新言一见游赐,脸色瞬间沉了下来。他拉过容艺,诘问道:“谁让你把他带来了?”
容艺杏眼微抬,睨了一眼他抓着自己手腕的手,丝毫没退缩:“把手拿开。”
黎新言皱眉,放开手。
容艺启齿,语调有点阴阳:“怎么?用得到人家的时候,怎么不说呢?”
黎新言噎了一口:“行,随便你,反正你现在是翅膀硬了。”
说完以后就很不高兴地走到那扯着嗓子乱叫的红毛身边,夺过他手里的话筒:“起开点,老子来一展歌喉。”
容艺没再搭理任何人,侧眸往回看,游赐安静地站在她身边。
他今天没再穿校服,只是松松垮垮地穿了件白色宽松短袖,领口处露出纤瘦好看的锁骨。身上莫名散发一股与杂乱小包厢格格不入的气质。
斑驳光影打在他身上。黎新言的鬼哭狼嚎简直比红毛还要更胜一筹,吵的人脑袋都快炸了。
他垂着眸,看上去有点拘束。
容艺扯了扯他的衣角:“愣着干嘛,坐过去。”
游赐眼睫轻颤了下,声音很轻:“你哥他,好像有点不喜欢我。”
容艺皱眉:“你别管他,他这人就这样。”
说完以后,拉着他的衣角就往盛锐身边的空位走。
像是要替他撑腰似的,她边走边仰脸道:“你跟着我就行,没人会欺负你。”
心里有根弦被拨动了下。
闪过一丝微弱的窃喜——她刚刚,是在替他撑腰吗?
快要走到空位上时,游赐留了个心眼,故意迈大一步,先容艺一步落座。
他坐在了盛锐身边——这样刚好能将她和盛锐隔开。
盛锐不自在地咳嗽了声,往另一边挪了挪。
斑驳的光影来回穿梭,游赐听见他的咳嗽声,略略侧目,低看了他一眼。目光狭深,用只有他们两个听得见的声音关切道:“怎么?嗓子不舒服?”
压迫感十足。
这么比起来,他刚刚跟容艺说话的语气和方式倒更像是一种撒娇。
盛锐瞬间本能地吞咽了口口水。身体有点僵硬。
就连举着酒杯的手都在不由自主地发抖。
服了,真他妈窝囊。
他对自己感到无语。
“来,喝饮料。”
这边,容艺给游赐拿过一听冰可乐。
游赐说了声“谢谢”。
还挺礼貌的,容艺对此感到很新奇。
她手指捏着拉环,轻轻一扯,可乐就被打开,气泡滋啦滋啦在空气中炸开。
“拿着。”
游赐接过来,捏在手心,没喝。
容艺好奇地打量他。他坐在她身边,个子很高,身上有股很淡很淡的清香,说不清道不明是什么。
见他一直沉默不语,她以为是他顾虑黎新言:“别怕我哥,他不敢对你怎么样。”
“我哥他就是刀子嘴豆腐心,其实人很好的,他只不过是太担心我了。”
闻言,游赐轻点了下头,很乖地应了声:“好。”
而在另一边,黎新言唱的非常卖力,闻者落泪,见者伤心。听力遭受到了毁灭性的打击。
俞思妤被吵的不行,拉扯庞龙坐到容艺身旁:“容容,要不要玩点什么游戏啊?”
容艺喝了口冰水,明艳的面庞上带着几分笑:“可以啊。”
俞思妤碰了碰庞龙的手,示意他把黎新言叫过来一块儿玩游戏。
庞龙喊了黎新言一句,黎新言没理:“我不玩,你们好好玩去吧。”
跟个孩子似的。
倒是那小红毛哥激动地举手:“啥游戏啊,我玩我玩。”
黎新言捏着话筒睨他一眼:“瞧你那点可怜的出息。”
很快,桌子前围满了人。除了黎新言以外,七七八八坐了有十一个人。
黄毛搭腔着问:“玩什么玩什么?”玩游戏这种事情,他向来是最积极的。
这时,俞思妤刚好瞥见茶几上有一副全新未拆封的真心话大冒险卡牌,瞬间来了主意:“要不玩这个?”
她边说边伸出手指轻点了下那副卡牌。
红毛倒是捧场,摩拳擦掌道:“行啊行啊。”反正他什么游戏都会玩一点。
俞思妤又看了眼容艺,试探性地询问她的意见:“容容,你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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