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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穿之四福晋只想种田(蒹葭是草)


皇上疼爱太子,与别的皇子都不同。皇上只把太子当儿子,其他皇子是用来帮太子守住江山的工具人。
大阿哥弓马娴熟,像裕亲王福全那样领兵打仗,冲锋陷阵,再合适不过。
三阿哥有点口吃,但文笔锦绣,可以用来著书立说。
只他各方面平平无奇,没有长项,亦无短板,皇上大约还没想好怎样用他。
因他与太子走得近,临时给太子背锅的差事不可避免地落在了他头上。
“哎呦喂,这件披风怎么变成这样了?”苏培盛看见长命手上的御赐披风,想死的心都有了,没忍住拔高声音质问。
“不是带伞了吗,蓑衣也带着呢,怎么还能糟蹋成这样!”苏培盛接过来发现还湿着,下摆不仅有水,还有泥。
这还是长命在路上整理过的,不然上面应该还有枯草和松针,别提多热闹了。
与舒月姑娘告别的时候,舒月姑娘要穿走,拿回去洗。长命想着苏培盛,这才顶着主子爷的眼刀,硬是将披风给带了回来。
长命心里苦,可爷不让说,他就只能自己认下。
就在两人扯皮的时候,乾清宫来人了,苏培盛只得放下披风,跟着四阿哥去乾清宫面圣。
皇上面沉如水,四阿哥一看就知道太子是从奉先殿被放回去了,但皇上怒气未消。
这时候叫他过来,是准备拿他撒气吗,想着心里某根弦忽然绷紧。
四阿哥上前行礼,就听皇上道:“你的亲事,朕想好了,就按你说的办。”
按他说的办……四阿哥心底涌起不安,面上不显:“多谢汗阿玛。”
皇上一摆手:“主意是你出的,坏人也要你来做。”
见四阿哥诧异抬眸,皇上给他解释:“你的亲事,你自己去跟太子解释,务必让他听进去,不许再闹。”
四阿哥诚惶诚恐:“儿臣不敢。”
太子情根深种,皇上怕他被女人左右,更怕他步先帝的后尘,是绝不可能按照太子心愿来的。
皇上与太子父子情深,不想因此撕破脸,所以需要他来做这个恶人。
但四阿哥不愿意。
太子近几年变得越发不可理喻,有时候四阿哥都猜不透他在想什么。
尤其对上小丫头的时候,太子疯得可怕。
宁可不要太子之位,也要和小丫头在一起。
如果自己去做恶人,向太子坦白,太子保不齐会跟他拼命。
这么多年韬光养晦,四阿哥一心求稳,不敢行差踏错。
皇上让他去做的事,太过冒险,违背了他一直以来的初衷。
“你不敢?朕问你,你今天到雾隐山干什么去了?”皇上被拒之后冷下脸。
四阿哥没想到有太子牵制,皇上居然还能分心监视自己:“回汗阿玛的话,太子托儿臣照应那边。”
太子确实说过类似的话,也不怕皇上调查。
“那朕赏赐给你的披风呢?现在拿过来瞧瞧。”康熙盯着四阿哥。
四阿哥垂眼盯着地上的金砖:“汗阿玛,儿臣……”
康熙走到他面前,打断他的话:“你不去也行,朕自有办法解决。”
听到解决两个字,四阿哥拧眉,又缓缓展开。
再开口,声音干巴巴的:“儿臣遵命。”
得到了想要的结果,康熙挥挥手,让四阿哥退下。
“皇上,万一四阿哥不答应,你当真要把那个小姑娘……”说到这里,梁九功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康熙冷笑:“没有那个万一。”
梁九功就奇了:“奴才怎么没看出来?”
“所以你是奴才,朕是皇上。”康熙丢下一句也走了,南书房还有一堆人在等他。

第34章 威慑
皇上没想要姜舒月的命,知道四阿哥会保她,但索绰罗氏咬牙切齿,忍不住动起了歪心思。
“大福晋,锦衣阁的管事天天来催账,实在顶不住了!”内院管事一早就跑来诉苦。
她这边还没说完,外院管事也到了:“大福晋,大爷说下个月协领大人过生辰,让您提前把生辰礼准备好,不能寒酸了。”
两个管事还没走,二房又派人来要钱:“大福晋,这个月给老太太的孝敬银子准备好了吗?”
当初分家的时候,老太太跟着二房过,但长房需要每月支付孝敬银子,给老太太的养老。
长房出孝敬银子,等老太太百年之后,老太太住的院子和体己银子才能平分。
索绰罗氏好不容易把这些管事都打发走了,正在东拼西凑地筹钱,女儿舒兰也跑过来凑热闹,吵着要拿钱去琳琅阁买钗环。
分家之后,没有二房支撑,长房那点家资几乎见底。此前为了应付太子,补上先福晋嫁妆的亏空,索绰罗氏把自己的陪嫁都填了进去。
可长房花钱大手大脚惯了,谁也不知节省,苦的只有管家的那一个罢了。
“别哭了,我之前给你买的钗环还不够用吗?”从前有觉罗氏带着去参加宴会,为了体面,索绰罗氏每年都会给舒兰买一套时下最流行的头面首饰。
如今两房分家,平时很少走动,以后根本没有什么像样的宴会可以参加,买那么多钗环做什么。
再说她现在拆东墙补西墙,又是外头的欠账,又是人情往来,还要准备给老太太的孝敬银子,哪里有余钱。
舒兰一听就急了:“额娘,您也说那些钗环是之前买的,都是去年的款式,让我怎么戴得出去?”
索绰罗氏一个头两个大:“戴出去?没有你二婶提携,还有谁会邀请咱们?”
“额娘,您忘了外祖母的生辰快到了,就在月底。”
舒兰看着索绰罗氏眨眨眼:“额娘,您不会忙忘了,还没准备生辰礼吧?”
索绰罗氏眼前一黑,全赶到一起了,这是要逼死她的节奏呀!
也没避讳女儿,索绰罗氏从妆奁里取出一套红宝石头面,交给心腹大丫鬟,对她说:“偷偷拿出去当了,别让人看见。”
丫鬟领命而去,舒兰改眨眼为瞪眼:“额娘,咱们长房要靠典当度日了吗?银子呢?”
索绰罗氏心累地闭了闭眼:“全都补了先福晋的嫁妆,给了那个傻子!”
舒兰眼睛都瞪圆了:“全给她了?”
震惊之后哽咽:“我去年想再买一对南珠的珠花,您都嫌贵,没给我买,竟然转头全给了别人!”
害她戴着前年的珠花去赴宴,被人好一顿嘲笑,小半年在贵女圈都抬不起头来。
又补刀:“我和那个傻子到底谁才是您的女儿!”
索绰罗氏积攒了许久的情绪,终于在女儿背刺时爆发,抬手便打。
舒兰结结实实挨了一耳光,人都傻了。
从小到大,她都是阿玛和额娘的掌珠,别说挨打,连句重话都没听过。
索绰罗氏打完女儿也傻了,等她反应过来,又结结实实给了自己两巴掌。
早知道撞傻舒月的人是太子,她就不该把舒月赶出家门,让她自生自灭。
若此时舒月被她攥在手中,她左手握着太子的垂怜,右手握着先福晋的嫁妆,又怎会落到今日这般田地!
手握权势和资财,就算是老太太和觉罗氏都得反过来巴结她。
可惜一步错步步错,之后她所走的每一步都不对,而且错得离谱。
该怎样挽回?
舒月那边被她得罪了一个彻底,太子的垂怜是别想了,不被清算都是菩萨保佑。
眼下的燃眉之急是从哪儿能弄到钱?
目光在屋里打转,最后定格在女儿身上,索绰罗氏忽然想起一件事。
先给女儿揉脸,又将她按坐在床上,两眼放光对她说:“舒兰,现在只有你能救长房,你愿意吗?”
舒兰才被打得两眼冒金星,这会儿见母亲兴奋地盯着自己,吓得浑身直颤,都忘了脸上的疼:“我……我怎么救长房?”
索绰罗氏坐在她对面,握着女儿的手说:“管着你阿玛的主官,协领沈大人下个月生辰,他家中只有一个嫡子,与你年岁相当。上回在沈家的赏花宴上,沈夫人一个劲儿地夸你,说你知书达理。你若能嫁给沈大人的嫡子,你阿玛的前途就不用愁了。沈大人位高,家底也厚,又只有一个嫡子,聘礼肯定不会少!”
这不是权和钱都有了吗?
舒兰听说额娘居然想把她嫁给沈家那个纨绔,哭都找不到调了:“额娘,沈文才是个纨绔,长得像头猪!女儿不要嫁给他!死都不要嫁给他!”
沈大人是协领,从三品,也算大员。他家中的嫡子沈文才,都快二十了还没说亲。不为别的,只因为长得又胖又丑,还好赌好色。
京城里的贵女提到沈文才,没有一个不掩口笑的,眼中全是鄙夷。
“舒兰,阿玛额娘养了你十几年,金尊玉贵,没让你受过半点委屈。”
索绰罗氏哀求道:“如今长房有难,你怎能袖手旁观?再说,咱家没钱了,再也过不上以前的体面日子,你受得了吗?”
“我受得了!”舒兰抽回手,戒备地看着索绰罗氏,“额娘,我不买时兴的钗环了!家里实在没钱,我的东西也可以拿去典当!”
只要不把她嫁给沈文才,让她做什么都愿意。
索绰罗氏生下的一对龙凤胎,儿子随了她的美貌,女儿却越长越像丈夫。虽然也是浓眉大眼,但女生男相,怎样打扮都不讨喜。
明年大选,二房的舒心都还在找门路,想要拿到四福晋的内定名额,舒兰估计第一轮都通不过。
选秀是指望不上了。
分家之后,以长房的声望和家底,给舒兰找个门当户对的亲事都难。
不如将她嫁给沈协领唯一的嫡子,给丈夫谋个前程。沈家丰厚的聘礼也能帮长房度过眼下的困境。
至于女儿的嫁妆,她早就准备好了,若再耽搁,恐怕也要被大爷惦记上。
“舒兰,沈夫人说了沈公子只是年纪轻,屋里又没有一个知冷知热的,成亲之后就好了。”索绰罗氏安慰女儿。
舒兰一听就知道额娘打定了主意。她深知额娘的性子,但凡额娘认定的事,极难转圜。
情急之下,她想到一个法子:“额娘,沈公子爱美色,女儿这点姿色恐怕入不了他的眼。倒是雾隐山那个傻子,皮囊生得不错。额娘不如将傻子病好的事,透露给沈公子。别说那傻子住在雾隐山,便是天边,沈公子也有办法找到。”
沈文才有多好色,全京城的贵女都知道。之所以这样出名,还有一个典故。
去年沈文才看上了醉花阁的头牌,叫上一众狐朋狗友,差点给人祸害死。
醉花阁吃了暗亏,碍于沈协领并不敢声张,便偷偷将自家头牌送到江南分号去了。
沈文才得知以后,竟然带人追到江南,将醉花阁那个倒霉的头牌押到画舫上折磨了三天三夜,直到把人弄死才罢休。
自打听说雾隐山那个傻子的病好了,不傻了,舒兰心里就不痛快。她怕傻子回来,抢她乌拉那拉家长房嫡长女的身份,更怕旁人看见她,想起她额娘是继室,而她是继室之女。
继室之女也是嫡出,可终究矮原配的女儿一头。
现在听额娘说,那傻子把长房的家底都掏空了,害得他们一家靠典当度日。
不是她想害人,全是让那傻子给逼的。
况且,若不想办法祸水东引,被送去沈家给沈文才折磨的人就是她了。
索绰罗氏并不清楚沈文才是个怎样的人,只听了沈夫人的一面之词,觉得是门好亲:“岂不是便宜她了?”
舒兰把自己知道的,关于沈文才的一切,全都跟索绰罗氏讲了。
索绰罗氏不可置信地看向女儿,听舒兰冷冷一笑:“据说沈公子很会伺候姑娘,不妨让那个傻子尝尝滋味。等她失了贞,恐怕冯家的傻儿子都不会要她了。”
雾隐山田庄统共十几户人家,又刚刚被她带去的家丁修理过,人人带伤,此时正是防卫最薄弱的时候。
而死丫头她们并不住在田庄里,实在很方便下手。
若冯公子真是惯犯,身边还有一票狐朋狗友和家丁打手,说不定能一击成事。
把死丫头弄死最好,即便弄不死,生米煮成熟饭,她也能以此逼迫沈夫人答应这门亲事。
沈家失礼在先,为息事宁人聘礼多半不会少。
说不定,比舒兰嫁过去,还多呢。
嫁妆一文钱不出,白得聘一大笔聘礼,索绰罗氏做梦都要笑醒。
等沈文才把人折磨死,在无子的情况下,嫁妆要全部返还娘家。
聘礼送到长房,嫁妆自然也由长房接收。
空手套白狼,不但拿回了嫁妆,还狠赚一大笔聘礼,和沈协理一家人的愧疚。
索绰罗氏脸上的愁云一扫而空,一把将女儿抱住,好像抱住了后半辈子的希望。
她的舒兰长大了,容貌虽然不够出挑,但脑子聪明,一张口就给她出了一个稳赚不赔的主意。
说干就干,没等到沈协领过生辰,索绰罗氏就让人将雾隐山田庄住着绝世美人的消息告诉了沈文才。
沈文才果然心动。
听说是个村姑,他并没带打手,只带了几个家丁和一群狐朋狗友,深夜摸进了雾隐山。
这天晚上,姜舒月心神不宁,躺在炕上翻来覆去。
冯巧儿见她睡不着,起身熬了一碗安神汤服侍她喝下。
常妈妈上了年纪,经常失眠,从前买不起安神的汤药,只能瞪着眼睛等天亮。后来手上有了钱,在姜舒月的催促之下,才从医馆买了几包回来。
姜舒月喝完躺下,很快睡去。
常妈妈喝了汤药,早已睡沉。
冯巧儿睡觉特别死,打雷都吵不醒的那种,没喝安神汤照样一夜好眠。
第二天早晨,院门被人拍响,来人是左婆子和左小丫。
见两人都顶着硕大的黑眼圈,跑出去开门的冯巧儿问怎么了,左婆子满脸不可置信:“昨夜庄里进了两伙儿歹人,从村边一直打进山里,把全庄都吵醒了,你不知道?”
冯巧儿睁大眼睛:“还有这事?”
左婆子和左小丫进屋,把昨夜的事跟常妈妈说了,结果常妈妈也不知道。
左婆子都惊了:“打斗声原先就在你们这边,当家的还以为是你们出了事,拿起锄头叫上人就过来了。走近一看,原来是两伙儿人在打架,一伙儿人多,另一伙儿只有两个。可那两个人明显会功夫,见有人来了,便将人多的那一伙儿往山里赶去,打得哭爹喊娘。”
常妈妈光听左婆子说都感觉心惊胆战,对姜舒月道:“姑娘,山里不安全了,要不咱们搬到村里住吧?”
姜舒月舍不得前后院翻了两遍土,且撒上五十筐松针土的试验田,想了想说:“现盖房子来不及,不然先雇几个护院。”
雾隐山田庄坐落在山坳里,进村的路七拐八绕,很少有外人绕进来,相对安全。
昨夜应该是个意外。
“眼看就到谷雨了,都要下地,盖不起房子。”左婆子心里想着左庄头的话,含笑对姜舒月说:“我家后院还有几间房,东家若是不嫌弃,倒是可以临时搬过去住,等闲下来再盖房也不迟。”
东家是个还未出嫁的姑娘,住在村外总是不安全。
万一出点什么事,他们上哪儿再找这么好的东家去。
不是房子的问题,而是姜舒月现在万事俱备,只等谷雨一到下种栽苗,实在走不开。
谁知她还没想好措辞,冯巧儿已经替她婉拒了:“婶子的心意,我们心领了。可我们在这里住惯了,不想搬家。再说婶子家的宝树哥还未成亲,姑娘和我住过去算怎么回事。”
听女儿提起左宝树,本来已经动摇了的常妈妈重新变得坚定:“是啊,咱们不讲究这些,亲戚来了住对面屋都行。可姑娘到底不一样,就怕传出去好说不好听。”
左小丫看了一眼冯巧儿,扯了扯左婆子的衣袖:“娘,东家跟咱们家的亲戚不一样,是咱们没想周全。”
东家是旗人,还是贵女,长大要参加选秀,与她们根本不是一路人。
只她那个傻哥哥拎不清。
左婆子一拍大腿:“是是是,是我们没想全乎!”
姜舒月这时才道:“叔和婶子也是为了我们好,我们都知道。以后有事,少不得要麻烦。”
东家给了一个台阶,左婆子下得心里舒坦:“东家人好,咱们一时不知该如何报答。往后东家有什么事,尽管说。”
又闲话几句,起身告辞。
左家是一番好意,姜舒月没让左婆子空手回去,吩咐冯巧儿去厢房装了一袋肉干给她。
左婆子不接,姜舒月就塞给了左小丫:“拿回去给宝树哥补补身子,眼看就要农忙了。”
左小丫含笑接下,给姜舒月道谢,又说:“东家这里还缺人手吗,我会做饭,会织布、种菜,养鸡养鸭也在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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